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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网尘丝-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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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舒觉得奇怪,笑道:“我又不是存心打探你的什么秘密,不过随便和你闲聊,你干嘛耍脾气啊?”
齐漱玉发觉自己“失态”,忙道:“你别胡猜,我不是发脾气,我只是没心情和你闲聊。”
楚天舒眼光一瞥,发觉姜雪君脸上的神情也似有些异样,他心中一动,笑道:“你不告诉我,我也知道那人是谁?”
齐漱玉道:“哦,你知道那人是谁?”
楚天舒道:“当然是你的元哥了。”
齐漱玉道:“你怎么以为是他?”但却似松了口气了。
楚天舒道:“他外号飞天神龙,神龙当然是精通水性的。”齐漱玉道:“乱嚼舌头。”又低下头不言语了。
原来她想起的是她失踪的母亲。她小时候很喜欢玩水,有一次跳到山涧去玩,几乎被淹死,奶妈把她救起来,她还是兴致勃勃,一点也不害怕。奶妈责骂她,无意中透露了一句:“真是奇怪,你怎的样样都像母亲。”她问:“我妈小时候也是很喜欢玩水的么?”奶妈说道:“岂只喜欢玩水,她水上的本领比陆上的本领还好。”她大喜问道:“怎样好法,你说给我听。”可惜就在这时,丁大叔来了,丁大叔骂她的奶妈:“老爷怎样吩咐过你的,这次我可以为你隐瞒,下次可不要再和孩子胡乱说了!”她的爷爷是不许家人提起她那失踪的母亲的。奶妈害怕丁大叔,她也害怕丁大叔。奶妈不敢再说,她也不敢再问。这件事情渐渐也就忘记了。
不知怎的,小时候这件事情,此刻突然又想起来。她对自己母亲的事情,知道得实在大少了。“如今我已经长大,这次回去,最少我要奶妈告诉我,妈究竟是南方人还是北方人。”
楚天舒笑道:“说起飞天神龙,我倒想告诉你们一件事情,说来奇怪,刚才、刚才——”
姜雪君眼睛一亮,抢着问道:“刚才怎样?”
楚天舒道:“我好像听见他的呼喊声音。”
齐漱玉跳起来道:“真的?我也好像听见一种似乎和风声不同的声音,但听不出是人的叫声还是浪声。你真的认出是他的声音了?”
楚天舒笑道:“我是怀疑是他的声音,但怕你说我乱嚼舌头!”
齐漱玉面上一红,陪笑道:“楚大哥,我不会说话,刚才得罪了你,你别见怪。求你说实话,你真的是听见了元哥的声音吗?他说什么?”
楚天舒道:“他在叫你的名字。”
齐漱玉喜道:“真的?”楚天舒道:“当然是真的,他在叫玉妹,玉妹,在这条船上,还有谁是他的玉妹?”
齐漱玉半信半疑,说道:“不对吧。我没有走出船头,他若然当真看见了船上的人,他呼唤的也不应是我。”说话之际,若有意、若无意的看了姜雪君一眼。
姜雪君忽地笑道:“玉妹,楚大哥是逗你高兴的,倘若真的有人呼唤,怎的只是他听见我听不见!”
其实姜雪君是听见了的,只是她怕楚天舒把卫天元也在呼唤她的事情说出来,引起齐漱玉的妒忌。另外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她也不愿此刻便与卫天元重会。不是她不想见卫天元,而是怕卫天元对她的热情尚未冷却,那时势难避免尴尬,纵然齐漱玉不嫌她,她也不愿意变成他们之间情感发展的障碍。
她暗自思量:“齐家终非久住之所,将来还得另作打算才好。唉,但若不依靠元哥,父母之仇只怕也报不了。楚师兄虽是同门,究竟相识未深。”她患得患失,心事如麻。只觉自己就像这一叶轻舟似的,在茫茫人海之中,不知飘向何方?
齐漱玉却哪里知道她有这样复杂的心思,她本来就不大相信在刚才那种狂风暴雨天黑如墨的情况之下,远在岸上的卫天元会看得见她们,而楚天舒又会听得见他的声音。她相信了姜雪君的话,“卜“的一掌向楚天舒打去,嗔道:“你这人好坏,我把你当作兄长尊敬,你却故意逗我!”
楚天舒一笑闪开,说道:“谁叫你先自没来由的乱发我的脾气,我逗你玩儿,对你也没有什么损害呀!”他是个聪明人,一见姜雪君否认,便知她的心意,故此特地替她圆谎。
齐漱玉喃喃道:“好啦,好啦,不闹了。你是骗我也好,不是骗我也好,咱们回到家中,元哥也总要因来的。我倒希望真的是他,那久说不定咱们前脚进门,他后脚也会跟进来了。”姜雪看见她如此痴情,在自己的面前也毫不掩饰,心里越发难过。可是她和齐漱玉都不知道,飞天神龙是已经进京了。
小舟顺流而下,未到黄昏,已是离开洛阳百里之外的孟津地界了。
孟津流入黄河,这一段江面较宽,水平如镜,有一艘帆船迎面而来,比他们这条船大得多。
他们这条小船是顺流而下,那艘帆船则是逆流而上,但舟行的速度竟是不在他们这条小船之下。楚天舒不由得多看两眼,心里想道:“那两个船夫一定不是寻常舟子,不但驭船的技术高明,内力也很不弱。”那两个舟子,一个掌舵,一个划桨,身材都很魁伟,约在五十岁左右。
那两个舟子似乎发觉楚天舒在注意他们,也朝着他的这条小船看过来。转眼便即交叉而过。
齐漱玉正陪着楚天舒在船头闲眺,那条帆船过去之后,齐漱玉说道:“楚大哥,你注意到没有,那两个人的眼光好凶,我觉得他们似乎是在恶狠狠的盯住我!”
楚天舒道:“他们是在盯住我望,大概因为他们发觉我在注视他们。”齐漱玉道:“但我发觉他们好像注意我更多,而且目露凶光,似平与我有仇似的。”
漂亮的女孩子总是喜欢别人注意她的,楚天舒只道齐漱玉也是这个心理,心中暗暗好笑。不料一听风中传来的那两个舟子的对话,却是齐漱玉说对了。
那艘帆船在他们后面,距离约莫也有二三十丈水面之谣,不过由于江面空阔,而楚,齐二人听觉又比常人敏锐,如还是听得甚为清楚。
一个舟子说道:“老三,你看是不是那个婆娘回来。”
另一个舟子笑道:“老二,怪不得你刚才那样怒气冲冲,原来你是看错人了!”
那舟子道:“哦,我看错了人?不会啊,事情虽然隔了将近二十年,那婆娘的模样我还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那“老三”笑道:“看呀,既然是隔了将近二十年,那婆娘焉能还是如此年轻,我看那女娃儿恐怕还未到二十岁。”
“老二”不觉也笑了起来,说道:“我知道你说得有理,可是她们实在大相像了。刚才你不是几乎怒气要发作吗?”
“老三”说道:“咱们黄河三杰,当年都栽在那婆娘手里,大哥最惨,给削去膝盖,成了废人!不过,听说那婆娘亦已得到报应,这笔帐是无需算了。”
“老二”说道:“你说的报应是指她已变成了寡妇?但只要她还在生,这口气……”
“老三”说道:“听说她早已失踪,有人说她是跟以前的情人私奔呢。”
“老二”说道:“那婆娘失踪的事我是知道的,只不知她那个旧情人是谁?这几年我不大出门,你却常在江湖走动,可知道么?”
“老三”说道:“我也不知道。但听说是江南一家武林世家的子弟。”
“老二”说道:“江南的武林世家,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也有十来家。”
“老三”说道:“你想逐家去打听吗?打听这种秘密是了犯忌的,恐怕不容易打听出来吧!”
“老二”说道:“我也不想知道她的旧情人是谁,但我在想,在想……”
“老三”道:“在想什么?”
“老二”这才缓缓说道:“我是在想,目前倒有一个报仇的机会。只不知你有没有这个胆量?”
“老三”道:“你说来听听。”
“老二”说道:“不错,凡称得起武林世家的必有独门武功,但无论是哪一家武林世家,总比不上齐老头那样难惹吧!”
“老三”道:“这又怎样?”
“老二”继续说道:“那婆娘倘若还在齐家,咱们自是不敢动她一根毛发,但她若然跟了别的男人,管他什么武林世家,倒是可以打她的主意了。”
“老三”说道:“是哪一家咱们都未知道,又怎样去打她的主意?”
“老二”说道:“就在刚才碰见的那个女娃儿的头上打她的主意。天下哪能有这样相像的两个人?我敢断定,那个女娃儿十九就是她的女儿!”
“老三”说道:“我也是这样猜测。那么依你之见,咱们是否回去追她?”
“老二”说道:“那也不必如此若急,那条小船上有三个人,咱们两个未必就能对付得了,不如赶快回去禀报大哥,……”
说到这里,大船和小船的距离已有半里之遥,他们说话的声音已越说越低,听不见了。
齐漱玉和楚天舒听见了他们说的这番话,心中都是不禁翻起波澜。
“他们说的那个‘婆娘’莫非就是我的母亲?妈妈失踪原来是跟别的男人私奔,怪不得爷爷不许家人提及她了!唉,但愿这只是他们捏造的谣言吧。”齐漱玉暗自思量,不觉面红耳赤。她抬起头来,正碰着楚天舒的目光。
楚天舒心中纷乱,脸色却没表露出来,迎着她的目光,故意问道:“那两个家伙说些什么,你听见没有?”
齐漱玉脸上发烧,心头更是卜卜的跳,讷讷说道:“我听得不清楚,你听见什么?”
楚天舒道:“我只听见几句,他们好像是自称叫什么黄河三杰,但大哥则早已被人打成残废了。这黄河三杰不知是什么来头,但身为老大的都被人打成残废,想必也不会是什么英雄好汉!”
齐漱玉心里一松,问道,“你还听见别的什么?”
楚天舒道:“我就只是断断续续的听见这几句话,还摸不到他们的底细,所以我才问你。”
其实那两个人所说的话,楚天舒全都听见了。他知道假如他谁说什么都听不见的话,那是骗不了齐漱玉的。因此他才避重就轻,谁说只听见那么几句,以免令得齐漱玉难堪。
齐漱玉半信半疑,不过楚天舒既然没有说穿,她也没有那么尴尬了,当下说道:“我也只是听见他们说的这几句话。不过黄河三鬼的名头我倒是听得了大叔说过的。”
楚天舒笑道:“原来是黄河三鬼,不是黄河三杰吗?”
齐漱玉笑道:“黄河三杰是他们自封的,据了大叔说这三个水寇论武功勉强算得是二流角色,不过他们水底的功夫却是第一流,最擅长潜伏水底凿穿客商的船只。后来给一个水陆功夫都比他们更好的英雄‘收拾’了,以后一也就听不到他们的消息了。因为他们只能在水底做见不得光的勾当,故此人称黄河三鬼。”
这“黄河三鬼”的来历,她从丁大叔口中知道的就只这么一点,她倒是如实的转述了。就只隐瞒了一个字。那个“收拾”了黄河三鬼的人本是“女英雄”,她转述时少说了一个“女”字。
丁大叔对江湖上的人和事知道很多,她时常要求丁大叔给她讲故事。有一天她不知从哪里听见别人谈及“黄河三鬼”,回来问了大叔,丁大叔好像很不愿意说给她听,给她缠不过才告诉了她一些。但那个“女英雄”是谁,丁大叔却是无论如何不肯说了。
像“黄河三鬼”这样的小角色她也不放在心上,故此了大叔不肯告诉她,她也就算了,这件事本已淡忘,想不到今天却会碰见三鬼中的两鬼。
几乎忘记了的儿时往事,忽地重新记起来。齐漱玉不觉暗自想道:“丁大叔说的那个女英雄莫非就是我的娘亲?奶妈也说过我的娘亲精通水性的。”齐漱玉把他们二人的话联想起来,心中不由得一阵颤栗。
楚天舒也是和他一样,心头遍布疑云。
由于齐漱玉提及她家的老仆人丁大叔,而这个丁大叔正是多年前曾经到过他的家中一次的,这就不禁挑起他的记忆了。
他知道这个“丁大叔”原名丁勃,本是辽东大盗,和他的父亲颇有交情的。
但那次丁大叔来到他家,他的继母却不愿意见这个客人。
从父母的谈话之中,他又知道继母与齐家一定有点不寻常的关系,只不知是什么关系而已。
接着他把几件表面看来似是不相干的事情联想起来,继母精通水性,他驾船的本事也是跟继母学的;父亲不许他和齐家的人结交;小时候父亲常常讲武林中人的故事给他听,但却极少提及武功被公认为天下第一的齐燕然,
而现在他又知道了一件事情,齐漱玉的母亲原来是在丈夫死了之后,与旧情人私奔的。
这几件“不相干”的事情连串在一起,轮廓渐渐鲜明,许多似乎不可解的疑团也似乎可以解了。
但他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事情该不会这样巧罢?不过,即使当真如我所想的那样,我们的父母也没有什么不对吧?但听说那齐老头子喜怒无常,性情甚为怪僻。他的想法却未必和我的想法一样。”
两人都是满腹疑团,但都不敢向对方求证。姜雪君也是满怀心事,不知不觉,大家都沉默了。
忽地远处传来一声长啸,把他们惊酸。
齐漱玉跳起来道:“这回该不是我听错了,是、是……”她的神情又兴奋、又惶恐!
楚天舒惊疑不定,说道,“听是听见了,不过……”底下的话却没说出来,像是声音突然给人“切断”似的,嘎然而止。
原来他想说的是:“不过却好像不是飞天神龙的啸声。”蓦地想起,他们刚刚否认听见过飞天神龙的啸声,那又怎能拿来比较,知他是也不是?
他担心齐漱玉追根问底,问他“不过什么?”幸好齐漱玉没有追问。因为她又隐隐听见那远处传来的啸声了,但却弱了一些。
姜雪君也走出船头来仔细听那啸声了,楚天舒见她也是一脸迷茫的神色,两人目光相对,姜雪君缓缓摇了摇头。不用言语,彼此都已知道对方想说的话。姜雪君知道楚天舒那充满疑问的目光是要问她知不知道发啸的人是谁,楚天舒也知道她这摇头的意思乃是表示她虽然不知道是谁,但已知道这绝对不是飞天神龙的啸声。因为这啸声甚为苍劲,内力的雄厚也许不及飞天神龙,但这人的年纪却一定比飞天神龙大得多。
楚天舒道:“江湖上的异人在所多有,要是咱们有功夫的话,倒不妨去结识结识他。不过如今咱们既然是要赶着回去,那也不必多事了。”
齐漱玉忽地用斩钉截铁的声音说道:“不,不能不理,这次我相信决不会听错,我已经知道是谁的啸声了!”
姜雪君笑道:“玉妹,恐怕是你心中想着那个人,以至就疑心是那个人吧。我听却是不像!”
齐漱玉道:“你以为我疑心是谁的?”
楚天舒道:“你不是以为是你的元哥吗?”
齐漱玉道:“谁说是元哥的啸声!”楚天舒怔了一怔,问道:“那么是谁?””
齐漱玉道:“是丁大叔的啸声!”楚天舒吃了一惊,说道:“当真是他的啸声?”
齐漱玉道:“楚大哥,你的武学造诣比我深,江湖经验比我多,你说,丁大叔是不是碰上了强敌?”
楚天舒道:“从啸声中听不出来,不过……”齐漱玉已是抢着接下去说:“不过他的啸声一次比一次弱却是可以听出来了,是吗?”用不着她画蛇添足,楚天舒己是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了,假如不是碰上强敌,而且是在激斗之中消耗了内力的话,丁大叔的啸声是不会一次比一次弱的。
齐漱玉当机立断,说道:“快,快,把船靠岸,我可不能不理丁大叔!”
正是:
满腹疑云恩怨织,忽闻异啸客心惊。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七回 一失足时死生成谜 再回头处恩怨如烟
楚天舒道:“丁老前辈乃是家父的朋友,既然是他,那当然不能不理了。”
啸声是从南岸的一座山峰上传来的,楚天舒将船拢岸,三人立即施展轻功,向那座山峰奔去。此时已是入黑时分,一弯新月刚刚升起。那座山距离岸边只有数里之遥,不过半枝香时刻即到了。但在这段时间之内,他们和没有再听见啸声。
楚大舒惊疑不定,心里想道:“丁勃本是辽东大盗,从他的啸声可以从山上传到江心,功力之高,可以想见。现在听不见他的啸声,不知他是已经把强敌打退,还是身受重伤不能发啸?但无论如何,他的对手也一定是十分厉害的了,只不知是谁?”
跑至山腰,一片危崖挡住去路。好在他们都是一等一的轻功,危崖峭壁,也还难不倒他们。三人之中,楚天舒武功最高,江湖经验也最丰富,他跑在前头开路,眼观四面,耳听八方。
危崖的彼端是一片松林,靠近峭壁处有一株横伸出来的方松,枝叶茂密,形如苍龙樱海,丹凤朝阳,蟠松的野藤飘拂石壁。朦胧的月色之下,楚天舒目光一瞥,忽见树枝无风自摇。悬空的里野藤,飘拂不足为奇,未曾脱离母体的树枝无风自摇可有异样。楚天舒凝伸一听,隐隐听得树林里似有沙沙声响。楚天舒叫道:“提防有埋伏!”双掌一个盘旋,使开夜战八方的招式护身,踏上那株横伸出来的松干,随即跃上危崖,冲入林中。
江湖上本来有“逢林莫入”之戒,但他们为了要救丁大叔,却怎能顾这许多禁忌。姜雪君和齐漱玉都拔出剑来,舞剑防身,跟着楚天舒闯进树林。
树林里并没遇上埋伏,只是有几只鸟儿给他们吓得从窝里飞了出来。齐漱玉笑道:“楚大哥,你是疑心生暗鬼吧,这里鬼影也没一个!”楚天舒惊疑不定,暗自想道:“按说树枝不会无风自摇,我刚才所见也分明不是眼花。难道是一只松鼠窜过树枝,以至令得它无风自摇,唉,但愿是松鼠就好,假如真的是一个人的话,这人的轻功之高,可真是神奇之极了!”
心念未已,他们已经穿出这片松林,前面地势开旷,他们又开始听到一种声音,似是风声呼呼,细听又不是风声。楚天舒跑快两步,站上高处往下一望,叫道:“那边有人打斗,齐姑娘,你快,……快来”二字未曾说完,齐漱玉亦已登上那块石头,往下一看,失声叫道:“啊,果然是丁大叔!丁大叔,你莫慌,我们来帮你!”
下面有个山坳,山坳形如锅底,地势较为平坦,一个身材高瘦的老头正在和两个魁梧的汉子搏斗。虽然只是小时候见过一面,楚天舒也认出来了。这个瘦长的老头正是曾经到过他的家里的丁勃,二十年前名震江湖的辽东大盗丁勃。
和丁勃交手的那两个汉子面貌看得不大清楚,但身材却是一般高矮,服饰也是相同,似乎是两兄弟。
楚天舒定睛看去,只看了几招,就不禁大吃一惊。
那两人腾跃扑击,忽如巨鹰盘空,忽如猛虎伏地,招招凶狠,方圆十数丈之内,沙飞石走,发出的声音就似狂风刮过一般。丁勃则是兀立如山,见招拆招,见式拆式。但形势则显然是他处在下风。只有招架的份儿了。楚天舒这才恍然大悟,丁勃何以不能继续发啸的原因,那是因为给人攻得应接不暇,已是不能再耗内力发啸。“果然不愧是曾经名震江湖的辽东大侠,假如换了是我,在这两个魔头联手扑击之下,只怕抵挡不了十招!”楚大舒心里想道。
虽然明知他们三人齐上,也未必就能替丁勃扭转败局,但在这样紧急的关头,却是谁也无暇为自身的安危打算,大家都是飞快的跑过去。
和丁勃交手的一个汉子纵声笑道:“丁勃,你纵然伏有同党,我们也不惧你!嘿嘿,原来你的救兵就只是这三个娃娃吗?哈哈,来吧,来吧,一齐来送死吧!”他说到一半;已经看清楚来的是什么人了。
跑得最快的楚天舒,也只是刚刚走过一半的距离,那两个汉子正在加紧攻击,齐漱玉紧紧跟在楚天舒后面,一颗心卜卜的跳,只怕援救已来不及。
丁勃比她还要着急,连忙叫道:“小姐,你快走,别理我!”
话犹未了,一个汉子陡地跃起一丈来高,向他扑下,丁勃一矮身躯,斜窜出去。齐漱玉看不清楚,但听得“轰隆”一声,原来是那汉子一拳打中一棵松树,把那棵松树打得齐腰折断。
齐漱玉看不清楚,还只道是丁大叔闪避得宜,故此没有给他打中。丁勃却大为诧异,“奇怪,怎的他这拳如此失了准头?”原来那两个汉子是分进合击的,丁勃若要避开那凌空一击,就要着另一个汉子的一掌,故此他虽然身形斜窜,却并非避招,而是要抢在前头先化解另一个一敌人的攻击。但是否能够如他所愿,他实是毫无把握的。想不到出乎他意料之外,凌空一击那一拳竟打歪了。
这两人乃是孪生兄弟,心意相通,配合得天衣无缝。不料这次却出了岔子。哥哥那一拳莫名其妙的打歪,这就给了丁勃一个击破的机会了。他反手一招“手捏琵琶”,刚好迎上了弟弟劈向他后心的一掌。
双掌相交,“蓬”的一声,那人给他的掌力震得退出了六七步,几乎跌倒。
这一下又是大出丁勃意料之外。要知对方虽然失了兄长的配合,但丁勃也是差不多到了强弩之未的田地的。这两兄弟的功力,倘若是各自力战,与丁勃单打独斗,丁勃比他们略胜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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