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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网尘丝-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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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敢说实话,迟疑片刻,说道:“实不相瞒,我是你继母的奶妈,她一出生,就是由我服侍的。我来到齐家,那是以后的事。”她含糊其辞,但也并非说谎。
楚天舒道:“请你告诉我,我的爹爹和继母是否和你现在的主人相识?”
王妈说道:“楚少爷,我求你一件事情。”
答非所问。但楚天舒却以为这是交换条件,便道:“好,你说吧。只要我做得到的,我一定答应你了。”
王妈说道:“请你回去代我问候小姐。啊,你别发愕,我说的‘小姐’就是你的继母。从小我就这样称呼她的,我叫她做小姐,她的女儿我也叫做小姐。”
楚天舒呆了一呆,说道:“她的女儿?”
王妈蓦然一省,连忙设法挽回,说道:“你不是说你已经有了个十四岁的妹妹吗?要是我见着你的妹妹,我当然也还是叫她小姐的。”
这个解释倒还可以勉强自圆其说,楚天舒虽然心有所疑,却也不便再问下去。
王妈继续说道:“请你告诉你继母,我非常挂念她,就只怕今生不能见着她。这个盒子,请你带给她。”
楚天舒道:“盒子里面是什么东西?王妈,你别见怪,我要先问个清楚……”
王妈不待他把话说完,便即笑道:“你是在江湖上行走的人,江湖上的险诈想必你也经历得多了,凡事多加小心,这是应该的,我不骗你,我打开给你看吧。这些都是小姐喜欢的绣花图样,我给她保藏的。我不知道她是否另外藏有一份,携往你家?但你若是肯替我办到物归原主,我也总算是对小姐尽了一份心事。”
这份感情已经不仅仅是主仆的感情了,楚天舒甚为感动,说道:“好,我答应你,一定替你送到。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吧。”
王妈说道:“告诉你什么?”
楚天舒道:“我的继母和漱玉的爹爹,两家是否有点亲友关系?”
王妈说道:“我不知道:“
楚天舒道:“你怎能不知道?咦,你……”
王妈突然从窗口跳了出去,声音从窗外传来:“楚少爷,你不必多问,明天赶快走吧!”
楚天舒哪里还能睡得着觉,他索性独对孤灯,等候天明。
方籁俱寂!但在他的心中却是波澜叠起,丝毫不能平静。
他已经隐隐猜想得到,他家和齐家一定有点不寻常的关系。关键的人物,可能就是他的继母。
正自胡思乱想,忽听得屋顶似有衣襟带风之声掠过。他心头一跳,莫非是王妈又再回来?他以为王妈在经过考虑之后,改变主意,愿意对他说出真话了。
“王妈!”他叫了一声。但王妈并没进来,衣襟带凤之声反而去得远了。
“不是王妈,难道是姜师妹?”他从自己的遭遇想到了姜雪君也可能有同样的遭遇。“莫非姜师妹也给王妈下了逐客令,想来和我商量,却又不便踏进我的卧房。”
胡思乱想往往会令得聪明的人变成愚蠢,他也不想姜雪君是和齐漱玉同房,王妈想赶她走,也不能当着小姐的面前来说。
他不假思索就跑出去。
月光下忽见树枝无风自摇。
他踏进花丛中,只道姜雪君躲在里面。
忽听得有人说道:“楚少爷,你的雅兴可真不小,三更过了都还未睡,却来月下赏花?”
他回头一看,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丁勃。
他面上一红,说道:“我睡不着觉,出来走走。”
丁勃缓缓说道:“楚少爷,你是有什么心事吗?”
“没、没有!大叔,你为何这样问我?”他以为丁勃是来监视他的,忍不住反问丁勃。
丁勃笑道:“没什么。不过有一句话,我不知该不该对楚少爷说?”
“你尽说无妨。”楚天舒当然这样回答。
丁勃慢茶斯理的说道:“楚少爷,这次你护送我们小姐,我们的老爷很感激你。不过,楚少爷,你离家很久了吧?”
“快两个月了。”楚天舒道。
“那么,楚少爷,你似乎也该早日回家省亲了。”丁勃说道。
楚天舒禁不住心中有气,说道:“你是替主人来下逐客令么?”
丁勃说道:“楚少爷,你莫误会,这只是我的意思。我是下人,不懂说话。不过我可是为你着想,这才劝你早日回家。”
楚天舒的气平了一些,说道:“丁大叔,你这样称呼,我可担当不起。我知道你是家父的朋友,你要我回家,自必是有原故。我只希望你能够坦白的告诉我。”
丁勃说道:“你是小姐的客人,我是齐家的奴仆,你来到这里,你也就是主子的身份了,我还怎能妄自高攀?”
楚天舒道:“丁大叔,你若还这样说,我只有向你磕头。”
丁勃轻轻一托,楚天舒不由自己的挺直了腰。丁勃说道:“好吧,多谢你不把我当作下人,那我就和你直说了吧。令尊此刻恐怕正在等着你回去。”
楚天舒诧道:“你怎么知道?”
丁勃说道:“我猜他要出远门一趟。”
楚天舒更为奇怪,说道:“你猜?你只是凭猜想的吗?”
丁勃说道:“不错,我已经有十多年没见过令尊了,当然不会是他告诉我的。”
楚天舒道:“那么,你之猜想有何根据?”
丁勃说道:“没有什么根据。不过我知道我一定猜得不错!”
楚天舒道:“丁大叔,你会诸葛神算吗?”当然这是一句带着嘲讽意味的说话,想激丁勃把真话说出来。
丁勃说道:“你回到家里,告诉令尊,说是我劝你回去的,再问他是否要出远门,你就知道我的预测灵不灵。我言尽于此,楚少爷,你莫怪我故弄玄虚,虽然这并非天机不可泄漏,但却不宜由我告诉你。”
楚天舒道:“那么我应该间谁?”
丁勃说道:“应该问你的爹爹,至于令尊会不会告诉你,那就是他的事了。”
楚天舒道:“丁大叔,我心里藏着这个闷葫芦,恐怕等不及回到家中已经闷死了。”
丁勃说道:“你一定要知道,那我只能告诉你,你留在这里,对你是祸非福,甚至会祸延你的爹爹!”
“是祸非福”这四个字,王妈也曾对他说过的。但王妈的口气可还没有丁勃这样厉害,涉及了他的父亲。正是:
祸患须防来不测,劝君早日返家园。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九回 浪子乖行 隐忧潜伏 妖狐现影 铸错难回
丁勃的口气说得这样肯定,就好像是说太阳一定从东方升起,西方落下一样,是必然的结果,而不是单纯的“预测”了。——假如他不听丁勃的劝告回家的话,他们父子就必将遭受祸殃。
听到这样的口气,楚天舒固然是暗暗吃惊,但另一方面心里也是着实不服。
他冷冷说道:“丁大叔,我只想多问一句,是不是待我回家之后,将你这番话告诉爹爹,爹爹方始会出远门?”
丁勃说道:“不错。”
楚天舒再问:“那么,是不是我不听你的话,就会有人与我父子为难?甚至我听了你的话回家,我爹爹为了害怕这个人,也要出门避祸。”
丁勃说道:“你不必知道这么多,反正你回到家里就会明白;要是令尊认为可以告诉你的话,他自然会告诉你。”
丁勃没有正面答复,但没有正面答复,已是等于默认。
楚天舒冷笑道:“家父向来对人和气,恒他也是从来不受别人威胁的!哼,要杀我容易,要把我的爹爹吓倒,恐怕就没那么容易!”
要知他的父亲楚劲松,早已名列当世一流高手之内。武功胜得过他的实是寥寥无几。楚天舒心里想道:“即使是少林寺的方丈和武当派的掌门,恐怕也没有把握能够降祸我的爹爹!就是能够,我的爹爹也不会给他们吓倒!”
丁勃对他的冷笑却似听而不闻,半晌说道:“楚少爷,你是不是想和我赌这口气,偏偏要留下来呢?我劝你还是不要赌气的好!”
楚天舒蓦地说道:“好,我明白了。这口气我不会和你赌的。”
丁勃倒是不觉一怔,说道:“你明白什么?”
楚天舒道:“我已经知道那个人是谁了,不错,我的爹爹什么人都不害怕,就只怕他!”
丁勃道:“哦,你说的是谁?”
这次轮到楚天舒没有回答了。
他想到的是武功天下第一的齐燕然。他的父亲确实是害怕齐燕然的。小时候,他偷听父亲和继母的谈话,那时他已经听得出父亲对这个齐老头子是怀有戒惧之心了。他自以为猜得不错,其他的疑团也就迎刃而解了。
“怪不得丁大叔吞吞吐吐,不敢明说出来,原来他是替主人警告我的,他当然不能说出主人的名字了。”楚天舒心想。
另外的疑团,他也找到了自以为“合理”的解释。
“只要是他孙女的男友,只怕都要被他当作不受欢迎的客人,因为他要把孙女许配给他一手调教出来的心爱徒孙。他不能容许有一个他认为可能被他孙女爱上的男人留在他的家里,这是理所当然之事。”
他接着再想:“虽然我知道爹爹和齐燕然结下什么冤仇,但爹爹要我避开齐家的人,显而易见,纵然不是深仇大恨,也是很难化解的了。他是天下第一高手的身份,要是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他不会和我这样一个晚辈为难,但要是我做出他不欢喜的事情,那就不同了,他最担忧的,当然是我‘勾引’他的孙女。
“丁大叔的口气其实明显不过,假如我不识相,继续留在齐家,齐老头儿走将对我不利,齐老头儿行事但凭好恶,早已闻名武林,丁大叔警告我可能祸及我的爹爹,这话恐怕也不能只当作是虚声恫吓。”
“反正我不想高攀他家,嘿,嘿,就当作我是给他吓倒吧!”
想到此处,楚天舒满腔气愤,不答丁勃的话,转身就走。
丁勃追上来道:“楚少爷,你别胡思乱想!”
楚天舒道:“我全都明白了,我明天就走,你回去告诉你的主人吧!”
丁勃道:“唉,楚少爷,你不明白的,你……”
话声突然停了下来。
就在此时,楚天舒突然似觉微风飒然,好像有暗器向他射来,胸口一麻,隐约听得丁勃一声惊呼,便即不省人事。
***
也不知过了多久,楚天舒恢复了一点知觉,但眼皮沉重得很,仍是睁不开来。
他有着一种异异的感觉,似有一股热气从他背心直透进去,流转全身。
虽然这是前所未有的体验,但他毕竟是个武学行家,稍稍恢复一两分知觉之后,便即想到,是有人用本身真气,以上乘内功输入他的体内,他渐渐想起了昏迷之前的遭遇,记得自己是曾中了暗器了。
“那枚暗器想必是喂了剧毒的,唉,想不到齐燕然以天下第一高手的身份,竟然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杀我。只不知这个能够从他的手中将我救出去的人是谁。”
心念未已,忽听得有人说道:“老爷,你也该歇歇了,这半枝香时刻下来,你只怕已经耗损了三年的功力了。”
是丁勃的声音。
楚天舒吃了一惊,心里想道:“丁勃唤他老爷,难道我的救命恩人竟是齐燕然?”
果然便听得齐燕然的声音说道:“耗损一点功力算得了什么,只要能够保全他的性命,就是拿我的性命去换,我也愿意!”
事实与猜测刚刚相反:“卑鄙的凶手”变成了愿意舍命救他的恩人,楚天舒惊奇不已:“他为什么对我这样好?”
齐燕然或许并不知道他已经醒来,但他和丁勃继续所说的话,就好像是知道他此刻的心思,答复他的疑问似的。
“我是抱着赎罪的心情非把他救活不可的,虽然打伤他的人不是我!”
这话是什么意思?楚天舒听得越发惊疑了。
从语气听来,这个暗算他的人,齐燕然不仅知道是谁,而且一定有亲密关系。
“这只有一个可能,用暗器打我那个人是他的孙女儿。因为只有齐漱玉是他唯一的亲人!但齐漱玉又怎会暗算于我?”楚天舒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了。
他刚刚想到齐漱玉,齐漱玉就进来了。
齐漱玉喜道:“楚大哥已经好了么?”
齐燕然道:“虽然不能立即痊愈,但爷爷可以对你保证,他己无性命之忧了。”他是喘着气说话的。
齐漱玉放下了心上的一块石头,偎着爷爷,眉开眼笑的说道:“爷爷,你真好。好爷爷,但我还要求你一件事情。”
齐燕然笑道:“你一夸赞爷爷,爷爷就知道你没安着好心眼了,好,说吧,你又有什么事情要麻烦我?”
齐漱玉道:“爷爷,这件事情可并不是为了我,是为了你自己的声名的!”
齐燕然道:“哦,有这么严重?”
齐漱玉道:“爷爷,你想想看,武林中人都说你的武功天下第一,但在你的家里,竟然有人敢跑来行凶,要是你不把凶手抓回来,你说你的英名是不是一朝尽丧!”
齐燕然道:“我正是行将就木的老人,不在乎自己的声名。”
齐漱玉顿足道:“爷爷,我不许你这样说,你一点也不老。今年你不过七十岁,最少还可以活三十年!”
齐燕然笑道:“那不成了老人精吗?”
齐漱玉道:“爷爷,我不是和你说笑的。你不在乎声名,我可在乎。要是连凶手都不知道,叫我怎能在楚大哥和姜姐姐的面前抬起头来?这件事情传了出去,我在人前也会矮了半截。”
齐燕然这才说道:“爷爷是哄你的,你是唯们家的公主,你要爷爷做的事情,爷爷敢不尽力的。不过我只能答应你尽力查穷此事,不能担保一定捉得到凶手。”
齐漱玉道:“爷爷,只要你肯出头,用不着你亲手擒凶,多少武称中顶儿尖儿的人物也会帮你忙的。这我倒可以放心,不愁捉不到凶手。”
齐燕然知道:“好啦,你既然放心,那你赶快回去把楚天舒已经脱险的喜讯,告诉你的姜姐姐吧,也好让她放心。”
齐漱玉道:“是呀,姜姐姐这两天饭都吃不下了呢,刚才我还看她偷偷在哭。”
齐燕然道:“真的?”
齐漱玉道:“当然是真的。爷爷,你还不知道吗,他们俩师兄妹是彼此相爱的呀!”
齐燕然道:“那爷爷就放心了!”
齐漱玉听出弦外之音,嗔道:“你放心什么?”
齐燕然道:“放心我的孙女儿不会给人抢去呀。好啦,别在这里缠爷爷了。你的姜姐姐等你已经等得心焦了。”
楚天舒听了他们对话,心中不觉也是起了同样疑问:“那凶手是谁?”
齐燕然目送孙女的背影走入后院,喟然叹道:“她爹年轻的时候,给我管教得十分严厉,但想不到竟然教出一个逆子来,或许就是因此,我对玉丫头又太过宠她了。但好在她看来似乎尚未给我宠坏。”
丁勃站在一旁,听他提起自己的儿子,不敢搭话。
齐燕然忽然说道:“老丁,那个行凶的人是谁,现在你总该告诉我知了。”
丁勃吃了一惊,讪讪说道:“我,我不知道。”
齐燕然道:“你不是不知道,你是不敢说!”
丁勃说道:“我真的不知道,那凶手跑得太快,我没看见。”
齐燕然道:“或许你是追不上他,但你根本就没有动过去追的念头,你不敢去追,因为你心里害怕!”
丁勃喃喃道:“我,我心里害怕?”
楚天舒也觉得齐燕然说得未免有点过份,心里想道:“丁勃曾是杀人不眨眼的大盗,平生不知经历过多少大风大浪,他怎会害怕一个小贼。”
齐燕然道:“不错,我说你是心里害怕。因为那个人不是你的仇敌,是你疼爱的人!”
丁勃颤声道:“老爷,你,你怀疑我是有心放走他吗?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谁?”
齐燕然道:“我没有这样说,我只是说你心里害怕,你承不承认?”
丁勃没有回答,似是默认了。
齐燕然继续说道:“我也相信你没看见那个人的脸,因为由于你害怕的缘故,你不敢去追。不过你虽然没有见着他,你的心里是知道他是谁的。”
丁勃仍然不作声。齐燕然接下去说道:“你害怕认出了他,那时就不知如何是好了。因此你宁可装作看不见,或者说你是故意要令得自己不知道。”
说至此处,齐燕然长长叹了口气,涩声说道:“老丁,你不必替那畜牲遮瞒了,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他!”
楚天舒大吃一惊:“畜牲”,齐燕然说的“畜牲”是谁?
疑心刚起,答案已是从丁勃的口中说了出来。
丁勃说道:“老爷,你是说中了我的心事。当时我的确害怕那人就是少爷。但现在我却不相信是少爷所为了!”
那时楚天舒本来已经可以张开眼睛的了,但他不敢张开。因为他已经知道齐燕然所怀疑的凶手就正是他的儿子了!
但获得了答案,他更加是有如坠入五里雾中,大惑不解。
“漱玉的父亲不是早已死了吗?她又没有叔叔伯伯,齐燕然这个儿子是从哪里来的?”
他这也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齐老头儿说是抱着赎罪的心情救我!”
只听得齐燕然哼了一声,问丁勃道:“你凭什么相信不是这畜牲所为?”
丁勃说道:“第一,少爷不会有那种歹毒的暗器;第二,少爷也不会是干出这种卑鄙事情的人!”
齐燕然怒声斥道:“你还要替这畜牲辩护,他做的坏事还不够多么?当年武当的四大弟子他都敢杀,何况是他的仇人之子?”
丁勃并没有给主人的斥骂吓倒,继续说道:“少爷的心地本来并不太坏,当年误入歧途,纯是误交匪人所至,前几天老奴才见过他,虽然他不敢回家,但我却是隐隐感觉得到,他是有点悔过的念头了。”
齐燕然道:“这只是你的猜测而已,并无事实作证。”
丁勃说道:“但那暗器却分明不是少爷的!”
齐燕然道:“好,你把那枚毒针拿给我看。”
那枚毒针是用磁石从楚天舒的伤口吸出来的,还染有血污。丁勃戴上手套,小心翼翼的擦洗干净,拈到齐燕然跟前。那枚毒针制作极为精巧,针腹中空,小小一枚针分成三节,由于是用不同的毒药淬炼,呈现三种不同的颜色。
齐燕然道:“老丁,你见多识广,你说这是谁家的暗器?”
丁勃说道:“好像是四川唐家的定形针。”
齐燕然道:“这种暗器虽然源流出自唐家,但却并非唐家之物。”
丁勃问道:“那是谁家的?”
齐燕然道:“是陕西穆家的。”
丁勃诧道:“恕我孤陋寡闻,我只知道唐家的暗器天下第一,却没听说暗器名家之中有姓穆的人。”
齐燕然道:“此事乃是武林中的一个秘密,唐家不愿张扬,当时你又远在辽东,也难怪你不知道:“
丁勃道:“老爷可以告诉我吗?”
齐燕然道:“对别人我不能说,对你当然可以例外。事情是这样的——”
“你不必问这桩事情是发生在哪个年代,也无须知道那些人的名字。总之男主角是唐家的人,我们就称他为唐公子吧。唐家的独门暗器据说有三十三种之多,发暗器的手法更是千变万化,复杂之极,唐家子弟,从小苦练,往往练了几十年,也是仅得十之一二。这位唐公子资质特佳,不到二十岁便已精通十八种暗器,在唐家可说是前无古人。他二十岁成亲,妻子也是武林名门之女,门当户对,女貌郎才,谁不羡慕他们是一对好夫妻?但却又有谁知,他们其实乃是怨偶?”
丁勃好奇心起,问道:“这却又是为了什么?”
齐燕然道:“这位唐公子耽于练武,未免冷落妻房。内里还有一个不足为外人所知的原因,据说他在某方面是有缺陷的。”
丁勃”啊”的一声说道:“那么这位唐夫人想必是不安于室了?”
齐燕然道:“唐夫人系出名门,知书识礼,侍奉翁姑,相夫教子,在她生前,亲友都夸赞她的贤慧。”
丁勃听出一点苗头,说道:“死后的声名呢?”
齐燕然道:“你别心急,故事应该顺序说下去。”
“成婚三年,唐夫人生下一个儿子。儿子比父亲还更聪明,十六岁就练成了二十种暗器功夫。唐公子嗜武如命,因此对这儿子极之疼爱。”
“但疼爱是一回事,这个儿子的诞生,却也给他带来了一根刺,插在心头的刺。这个儿子长得并不像他,越大越不像他。”
丁勃说道:“儿女只像母亲,不像父亲,那也是常有的事。”
齐燕然道:“不错,所以亲友们倒是无人闲话,但唐公子的心里却是不能没有怀疑。而且亲友是因为知道唐夫人的平素为人才没闲话的,外面的人则已有点风言***了。这风言***,也免不了传到唐公子耳中。
“唐公子怀疑甚事,上京找一位和他交情极厚的、曾经当过御医的大国手。大国手给他检验的结果,证实了他在某方面的缺陷,他是根本就不能够生儿子的。”
丁勃“啊呀”一声,说道:“唐家名重武林,闹出了这种事情,这、这可怎生收拾?”
齐燕然道:“唐公子回家质问妻子,他的妻子亦早已料到会有此事发生。当下和盘托出,直认是和他的一个姓穆的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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