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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网尘丝-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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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漱玉冷笑道:“说来说去,你不过要找个借口留难我吧!”冷笑声中,藤蛇鞭倏的就打过去。
汤怀远哼了一声,说道:“你这娃儿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弓身进掌,拨开藤蛇鞭,倏地欺身扑进,就要来抓齐漱玉。
齐漱玉武功虽然远不如他,身法却甚轻灵,一个退步抽身,藤蛇鞭卷地扫来,缠他双足。
汤怀远见她不知进退,心里亦是不禁有气,想道:“我是看在你爷爷的份上,方始不下杀手。说不得如今只好给点厉害,让你瞧瞧了。”一个“移形易位”,藤蛇鞭几乎是贴着他的鞋底扫了过去,打了个空。汤怀远趁鞭势已去,左脚脚尖一挑,右脚就踩下去。他练的鸳鸯连环腿功夫在武林中也是有名的,腿上的功夫绝不在他掌上的功夫之下。
不过齐漱玉的鞭法也比他的估计高明一些,而且她这条藤蛇鞭也不是普通的软鞭可比。他一脚踏下,齐漱玉的藤蛇鞭已经收了回来,舞起一团鞭影。此时她业已知道汤怀远的武功是远远在她之上了。故而不敢冒险抢攻,心想我的鞭长,你的手短,我只守不攻,总能支持一些时候,只盼楚天舒闻声出来,就可替她解围。虽然她也知道楚天舒要看护父亲,出来的希望并不很大,但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好些。
哪知她的希望马上就破灭了。汤怀远竟然不理鞭长臂短。向她抖起的鞭圈中直扑进来,齐漱玉又惊又怒,心道:“你的武功虽然比我强,这样打法,也未免太过小看我了!”气愤之下,无暇考虑,喝道:“好,我与你拼啦!”抖起鞭圈,使出了锁喉鞭的招数。
汤怀远是心中有气,想道:“小小年纪,出手这样狠辣,是该给她一点教训才行。”双指一夹,登时夹住她的鞭梢,冷笑说道:“知道厉害了吧。”
不过他虽然夹着鞭梢,也还一点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的。本来他的指力有如利剪,一般的软鞭,被他双指一夹,必定可以“剪”去一段。但这条藤蛇鞭却丝毫无损,原来这条藤蛇鞭乃是用藏印边境大吉岭灵鹫峰上特产的山藤,浸入油中,百浸百晒而成,鞭上缠有钢丝,坚韧无比。即使练有金刚指力,也难将它剪断。
汤怀远剪不断藤蛇鞭,用力一抽,喝道:“撤鞭!”齐漱玉给他拉近几步,冷笑道:“以大欺小,好不要脸!”她想弃鞭而逃,但见汤怀远武功如此高强,情知亦是逃跑不了。
汤怀远道:“谁叫你不吃敬酒吃罚酒,你跟我回镖局吧,我不会欺负你的,只要你说实话。”
就在此时,忽听得蹄声得得,来了一辆马车。
鲍雷两位镖头只道是齐大圣去而复回,忙把目光移过去看,只见拉车的是两匹毛色纯白的骏马,只有四蹄如墨,一看就知是异种名驹。驾车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少年,头戴束发嵌金冠,身穿白色真丝衣裳,外罩石青绣花缎褂,脚登熊皮长统马靴,像是个富贵人家的子弟。饶是这两位镖师阅历甚丰,也未云曾见过如些华贵的马车,不禁都看得呆了。
要知千里马已经难得,而千里马用来拉车,那更是极为罕见之事。竟是公子自己充当车夫,亦是奇中之奇,故此鲍胜和雷超二人,虽然是在他们的总镖头正在对付旁人之际,目光也都不知不觉给这辆马车吸引过去。
那少年突然勒马停车,冷笑说道:“以大欺小,好不要脸!”冷笑声中,把手一扬,暗器飞出。
汤怀远右手两根指头夹着藤蛇鞭,这少年虽然来得有点奇怪,他也不怎样放在心上,听得背后暗器破空之声,随随便便的便即反手把袖一挥。
那少年发出的暗器是三颗铁菩提,汤怀远挥袖一拂,把一颗铁菩提打落,另外两颗却从他的头顶飞过。
暗器功夫首先讲究一个“准”字,这少年打出的铁菩提,从他头顶飞高,“偏高”少说也有三尺,可说是大失准头。汤怀远正自己心中暗笑:“暗器打得如此之糟,居然也敢献丑。”心念未已,那两颗铁菩提突然倒飞回来,而且倒飞回来的速度比起刚才从正面飞来的速度快了不知多少!
这一下倒是大出汤怀远意料之外,急切间难以闪躲,暗器来得劲疾异常,袖风恐亦难以拂落,只好放开齐漱玉的藤蛇鞭,使出弹指神通功夫,“铮铮”两声把那两颗铁菩提弹开。
铁菩提是给他弹开了,但他的两根指头竟是热辣辣的好像是触着火炭的感觉。汤怀远见多识广,知道铁菩提上涂上一层赤蝎粉,赤蝎粉渗进伤口毒性才能发作,他弹开铁菩提,皮肉都没擦伤。倒是无妨。但这么一来!他倒是不能不有戒心了,心里想道:“这少年不知是什么路道,暗器手法如此奇特,不像是中原的武功。”
心念未已,只听得那少年在叫道:“玉妹,别慌,我来帮你!”跳下马车来了。
原来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齐漱玉的义兄宇文浩。
鲍、雷二人齐声喝道:“站住!”一左一右,上前拦阻。
宇文浩道:“你们要我站住做什么?”鲍胜道:“浑小子!……”底下的话还未说得出来,陡然间只觉膝盖一麻,身不由己的就矮了半截。雷超也是同样情形,只说得半句:“叫你别管闲事……”便跪倒了。
宇文浩哈哈笑道:“原来你们是要给我行大礼,不敢当。”原来鲍、雷二人乃是给用梅花针射中了膝盖的麻穴。
说时迟,那时快,宇文浩己是向着霞远镖局的总镖头汤怀远扑来了。
“你们欺负我的妹妹,这可不是闲事,我非管不可”!”声出招发,双掌齐飞。
汤怀远疑惑不定,他是知道齐家并无男丁的,心里想道:“齐燕然只有一个孙女,这妞儿既然是齐燕然的孙女,却哪里来的这个哥哥?嗯,莫非是飞天神龙?师兄妹也习惯了以兄妹相称。”但他虽然没有见过飞大神龙,却是听得剪大先生和徐中岳等人说过飞天神龙的相貌的,飞大神龙相貌虽不丑陋,却绝对不是俊雅的书生。
正因他思疑不定,但见宇文浩与齐漱玉兄妹相称,齐漱玉并没否认,心想:他们即使不是亲兄妹,这个少年恐怕和齐家也是多少有点关系。顾虑到牵涉齐家的关系,宇文浩发掌打他,他就不敢用重手法还击了。
四掌相交,登时把汤怀远吓了一跳。
他最先接触到宇文浩的右掌,好像触及烧红的火炭一般,炽热如烫;随即接触到宇文浩的左掌,却又像触及一声坚冰,奇兼刺骨。
好在他的功力深厚,碰上这样奇怪的事情,也只是吓了一跳而已,并没受伤。
武林中练铁砂掌、甚至毒砂掌的人虽然不多,但也常见。宇文浩这种一冷一热的掌力,练的却就不知是什么掌了,他从来没有见过,不过,凭他丰富的经验,却可断定,不是毒掌,只是一种邪门的功手。
宇文浩见他似有畏惧之意,得意非常,哈哈笑道:“原来天下第一大镖局的总镖头的功夫也过尔尔。”汤怀远心念一动,陡地喝道:“好呀,原来你是白驼山的妖人!”
宇文浩面色一变,冷笑说道:“白驼山的人可没有你这样无耻,堂堂总镖头,甘为鹰爪孙!”
汤怀远冷笑道:“你当我不知道你们的底细么,说到厚颜无耻,恐怕任何人都得对你们甘拜下风。嘿嘿,白驼山有三门绝技,一是寒冰掌,一是火焰刀,一是把面皮练得厚如城墙的功夫。三门功夫,都是足以独步天下。你的寒冰掌与火焰刀稀松平宜,想不到练面皮厚的功夫倒是得了白驼山真传!”
寒冰掌与火焰刀的确是白驼山所创的两大邪派奇功,寒冰掌能令人感受奇寒,火焰刀亦是以掌为刀,并非真刀,功夫练到深时,肉掌可以变成烧红的铁块一般。但所谓“练面皮厚的功夫”那却是汤怀远编造出来,用来嘲讽白驼山这一邪派的了。
此时他已知道宇文浩的来历,下手绝不留清。掌打掌劈,有如铁斧开山巨锤击石,宇文浩这才知道厉害,哪里还敢硬接?他不敢硬接,寒冰掌与火焰刀又如何能伤对方?
不过片刻,宇文浩已是汤怀远的掌风影笼罩,险象环生!若不是因为汤怀远恐防误伤齐漱玉,早已被打得筋断骨折。
宇文浩也真精灵,假快就看出汤怀远是对齐漱玉大有所顾忌。于是每到紧要关头,他就紧紧靠着齐漱玉,甚至躲到齐漱玉背后。让齐漱玉替他抵挡。
齐漱玉对这位义兄,本来已经起了一点疑心的,但此时却忽然过他有了好感。
好感从何而来,是因为宇文浩帮他骂了汤怀远之故。
她并非不知道汤怀远初她的爷爷的交情,小时候她是曾经随爷爷到过震远镖局一次。虽然那个时候她只有五岁大的小姑娘,这件事情总还记得。
但也正是因此,她对汤怀远更加生气了,汤怀远和葛大先生。徐中岳联手对付她的师兄,这件事情,她一到北京就知道了。
要是她得一点世故的话,或许她还会谅解汤怀远的为难之处。可惜她又是被爷爷和王妈等人宠坏了的,刚刚出道的、不通世故的姑娘。
汤怀远已经占了绝对上风,齐漱玉与宇文浩的身形都已在他的掌风掌影笼罩之下,只因投鼠忌器,汤怀远仍是未敢即下杀手。
汤怀远心中烦躁,暗自想道:“这丫头不识好歹,没奈何我只好冒点风险,拼着误伤她了。”主意打定,陡地一声大喝,重重的一掌向齐漱玉左肩猛劈过去,使的是“隔山打牛”的功夫。
隔山打牛在武学中名为隔物传功,功夫练到深时,隔着一重障碍也能伤及对方,但隔在中间的物体却不至受到丝毫伤损。当然所谓“隔山打牛”乃是夸大其辞,并非真的可以隔着一座山打死一条牛。隔一堵墙那还勉强可以。
忽听得有人大叫“汤伯伯手下留情。”是个少女的声音,声音充满惊惶。原来是楚天虹从家里出来了。她一出来,就刚好看见汤怀远对齐漱玉痛下“杀手”,她不知道这是隔物“传功”,焉得不惊?
鲍胜、雷超二人见她出现,亦是又惊又喜,不约而同的对她发问。一个问道:“你爹怎么样了?”一个问道:“这小妖女是不是齐大圣的同党?”
楚天虹是个聪明的姑娘,一听就明白了汤怀远为何要对齐漱玉施展“杀手”的原故,她无暇回答鲍胜、雷超,连忙接下去尖声叫道:“这位齐姑娘是救了我们父女性命的恩人,你们千万不可将她误会。”
汤怀远由于没有把握,虽然业已出掌,心中仍在忐忑不安。一听得楚天虹这么说,不知不觉,掌势缓下。要知他拚着冒误伤齐漱玉的危险,固然是因为不骨轻易放过白驼山的妖人;但另外一半原因,则是为了楚劲松死生未卜,他认定齐漱玉即使没有参与其事,至少也是父女同谋,老友若然死了,他也要从齐漱玉口中获知事情的真相,齐漱玉是“帮凶”,受点误伤亦是罪有应得。
如今他一听得楚劲松没死,且还是齐漱玉救了他的性命的。他没有把握不至危及齐漱玉的性命,这一掌打下去呢还是不打,就难免犯疑了。”
宇文浩已经看出汤怀远是要不顾一切取他性命,趁这稍纵即逝的时机,立即倒跃出汤怀远掌力之所能及的范围。
汤怀远的五根手指,刚刚搭齐漱玉的肩头。
齐漱玉好像皮球般给抛了起来,吓得楚天虹失声惊呼!
但这霎那间,齐漱玉的感觉却是十分奇妙。她突然觉得身子一轻,就像腾云驾雾一般,又好像是给一只无形的巨手轻轻提起,又轻轻放下似的,足踏实地之时,竟然毫发无伤。
原来汤怀远用的乃是一股巧劲,将她抛出去的。由于宇文浩已经跑开,他自是不愿冒着没有把握的危险,在齐漱玉的身上试他的“隔物传功”了。把齐漱玉抓回去只有给自己添麻烦,他是特地用这种掩人耳目的手段放过齐漱玉的。
汤怀远一掌推开齐漱玉,正要去追宇文浩,宇文浩已是先发制人,发出了一枚独门暗器。
他这独门暗器名叫香雾弹,一飞出去便即爆炸,“轰”的一声,烟雾迷漫。所谓“香雾”,其实乃是一种可以令人中毒昏迷的“迷魂香”。
宇文浩借着烟雾遮掩,早已到了齐漱玉身边,把齐漱玉拉走了。
鲍胜和雷超刚刚站起来,他们首当其冲,吸进了迷魂香,登时晕倒。
镖局里陆续有人出来,好在迷魂香并非剧毒,用冷水一泼,鲍、雷二人也就醒了。
楚天虹道:“汤伯伯,我爹爹不能到镖局赴约,我是特地来请你过去的。”
汤怀远见鲍、雷二人已经醒转,他放下了心上的一块石头,说道:“我也正是想去看令尊的,咱们现在就去吧。”挥一挥手,叫手下把两名镖师招回镖局。
楚天虹道:“徐姐姐,怎的你也这样巧跑来这里?”徐锦瑶苦笑道:“你家里刚刚发生了这样的不幸事情,我的事情没这么严重,且待见过你的爹爹之后,我再与你谈心吧。”楚天虹七窍玲珑,猜到她几分心事,也就不再追问了。
说话之间,他们已经回到楚劲松的寓所。
楚劲松伤得甚重,幸在内功深厚,得到齐勒铭替他推血过宫之后,此时虽然尚未能够行动,却已有了说话的气力。
“我听得外面好像闹哄哄的,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汤怀远还没慰问他,倒是他先发问了。
楚天虹不想父亲为齐漱玉担心,说道:“没什么,是齐姐姐刚好碰上汤伯伯。”
楚劲松道:“汤大哥,你没留难她吧?”
楚天虹抢着回答:“我已经和汤伯伯说清楚了,汤伯伯当然不会留难她。我们已经将她送走了,她是坐马车走的!
楚劲松松了口气,说道:“怪不得我听见车子的声音,这么早就有马车经过,也是她的运气,嗯,她走了我就放心了。不管她的父亲为人怎样,她可是位好姑娘。”
汤怀远道:“她的父亲就是齐大圣吧?”
楚劲松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他对我有仇,也对我有恩,这件事就此算了。汤大哥,你也不必去追究那个齐大圣啦。”
汤怀远叹道:“这次都是我连累了你,我实在过意不去。”要知楚劲松是他发帖请来的,那个“齐大圣”又是他的弟弟邀来镖局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自是不免内疚于心。
楚劲松微笑道:“你应该为我高兴才对。”
汤怀远莫名其妙,苦笑问道:“楚大哥,你不是说反话吧?”
楚劲松正容说道:“咱们是老朋友了,我怎会说反话。你想想,咱们最担心的是什么,如今我伤成这样,那是可以名正言顺的免役了。这不是因祸得福么?”
楚天舒兄妹不懂父亲说的“免役“是什么意思,汤怀远则是懂的。所谓“免役”,那是可以用不着他去对付飞天神龙了。
汤怀远道:“楚大哥,你觉得怎样,待我替你把一把脉。”
楚劲松道:“没什么,伤虽不轻,大概死不了。倒是玉虚道长中了毒针,你应该为他多费点神。”
汤怀远颇通医理,替楚劲松把过了脉,知道他所言不虚,内伤虽然甚重,却已过危险关头。
玉虚子中毒昏迷,醒过来一阵又晕过去了,汤怀远仔细观察,拿起业已吸出的毒针看看,咦了一声,说道:“这似乎是穆家的毒针!”
楚劲松心头一震,失声叫道:“穆家的毒针,不是唐家的毒针?”
汤怀远道:“楚兄,你有所不知,陕北穆家,是新兴的暗器世家。所谓‘新兴世家’那是对唐家而言的。唐家号称‘天下暗器第一家’他们的暗器功夫世代相传,享誉数百年。穆家的暗器功夫开始为人所知,到如今才不过是第三代。而且虽然已经到了第三代,知道有这么一个新兴暗器世家的人也还是很少的。不过,据知道的人说,穆家的暗器功夫似乎是源出唐家,但若干种喂毒的暗器,穆家的暗器比唐家的还更厉害。毒针就是其中之一!”
楚天舒暗暗佩服,心里想道:“汤怀远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大镖局的总镖,当真是见闻广博,还在丁勃之上。”
楚劲松呆呆出神,半晌忽地说道:“这就怪不得了!”
汤怀远刚刚替玉虚子把过了脉,闻言诧道:“什么怪不得?”
楚劲松一派茫然,那奇特的神情好像是混合着恐惧和悔恨。对汤怀远的发问竟似听而不闻。
他的惊惧和悔恨是给“穆家的毒针”挑起的。
昨晚他一回到家中,就看见齐勒铭抱着他的妻子,他心情的愤怒,可想而知。在怒火中烧之下,他想到的只是齐勒铭在“调戏”他的妻子,或许“调戏”二字不大恰当,因为他的妻子本来是齐勒铭的前妻,但无论如何,这也是对他的侮辱,一种报复性的侮辱了。他根本就没有想到,是不是还可能有别的原因。
此际,玉虚子就躺在他的身旁,从中了毒针之后的玉虚子身上看到的情形,和当时他看到妻子的情形,何其相似!
“莫非她也是中了毒针?”想到这点,他不禁恍然大悟了。
本来中毒昏迷的迹象和被人点穴道的迹象是不同的,他是一个武学的大行家,假如当时能够细心观察的话,应该可以看得出来。但当时他被怒火遮了眼睛,又焉能仔细辨别?
他继续想道:“当时齐勒铭只用一支手来对付我,甚至当玉虚子与我联手攻他,攻得险象环生之际,他也还是只用一支手。他不可能是因为要故意来侮辱我而甘冒性命的危险吧?他是不是为了要救治英男腾不出双手的呢?
“庄英男中毒针是在他回家之前,齐勒铭是可以得到手的;但他不会用毒针来害英男,这想必是银孤干的勾当。我回来时,银狐已经被他赶走了。后来他用穆家的毒针来刺玉虚道长,那是另一回事?”
汤怀远见他神情古怪,不觉有点担心,轻轻抓着他的手摇了一摇,说道:“楚兄,你怎么啦?”
楚劲松霍然一醒,说道:“没什么,刚才你是不是说到穆家的毒针?”
汤怀远道:“不错。”
楚劲松道:“穆家我是知道的,穆家的第三代得到家传暗器功夫的听说是一对姐妹,人称穆氏双狐,对吗?”
汤怀远道:“原来你虽然身在江南,对北方的武林情况也是如此熟悉。你说得一点不错,如今得到穆家暗器真传的就是江湖上称为金狐、银狐的这对穆家姐妹了!”
楚天舒忽道:“不是银狐!”
此言一出,徐锦瑶固然惊诧,但最惊诧的还是楚劲松。
“你怎么知道?”楚劲松问他儿子。
楚天舒道:“我见过银狐。我知道她和齐勒铭早已闹翻,我觉得她虽然恶名,心地却似乎并不很坏。”
楚劲松吃了一惊,说道:“你见过银狐?她知道你是我的儿子吗?”本来他想问儿子和银狐说了些什么的,但事关“情孽”纠纷,父亲也不便和儿子开口。
楚天舒点了点头,说道:“此事说来话长,待爹爹玉体安康之后,孩儿再向你禀报。”
汤怀远道:“最近震动江湖的一件大事是华山派的掌门天权道长被人害死,这件大事,贤侄想必也早已知道了吧?听说天权道长遇害那天,银狐曾在华山出现。玉虚子当时在华山作客,发现了她,还曾经和她交过手。许多人怀疑天权道长就是被她用毒害死的。”
楚天虹也忍不住问哥哥道:“是啊,既然玉虚子和银狐有过这段过节,何以你认为玉虚子中的穆家毒针,不是出自银狐的暗算?”
楚天舒道:“害死天权道长的不是银狐,她也没有和玉虚子交过手。”
汤怀远道:“啊,那么我听来的消息是假的了?”
楚大舒道:“消息不假,不过是另一个人。是一个和银狐十分相似的人,可能就是她的姐姐金狐。”
汤怀远道:“你怎么知道如此确凿?”
楚天舒道;“天权道长遇害那天,我恰好路过华山。玉虚子和那个貌似银狐的女子交手,我是亲眼看到的。其后两天,我碰上了银狐,我并且知道在华山派出事那天,她曾在别的地方出现。还有,我曾仔细辨认,她和我那日所见的另一个女子,虽然十分相似,但也的确不是同一个人。”
汤怀远点了点头,说道:“你这样说就解开我心里的疑团了。我本来也怀疑这枚毒针不应该是银狐的。第一她和齐勒铭早已闹翻,第二以齐勒铭的性格,他是一个非常骄傲的人,即使他没有和银狐闹翻,他也不屑借用别人的暗器!”
楚天虹道:“那么玉虚子怎会中了毒针?”
楚劲松也是疑团难释,说道:“玉虚子中毒针是在我受伤之前,我亲眼看见是齐勒铭用毒针刺伤他的。”
汤怀远道:“我只说他不屑借用别人的暗器,但他当时何以会有穆家的毒针在手,这就非我所知了。不过昨晚之事与己银狐无关,这点我倒是相信令郎的话。”
楚劲松却是信不过银狐,暗自想道:“她和玉虚子没有过节,但和英男却是有过节的,齐勒铭抛弃了她,在她的心目之中,只怕到如今还是把英男当作情敌吧?这笔帐恐怕她也是要算在英男头上的了。”
楚天舒好似知道父亲的心思,说道:“我知道银狐一心想得回齐勒铭,但她要对付的只是齐勒铭,我相信她是不会伤害别人的。”
楚劲松不说话,楚天虹却道:“哥哥,你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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