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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网尘丝-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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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在吃惊过后,他却是更加安心了,心想:有了这样厉害的迷香,即使是穆志遥亲自找到这里来,我也不怕他了!
    为了预防还有人来,他抹干了地上的血迹,便把鹰爪王和铁拐李拖入地牢。
    知道了迷香的效力之后,他已是没有那么着急想要上官飞凤快点回来了,不过他还是不敢放松注意。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忽然又听见声音了,其声“轧轧”,是打开装有机关的暗门的声音!
    这个人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进来的,直到他找开复壁的暗门,老玉这才听得见声音,显然这个人是具有非常高明的轻功。
    屋子里的机关是上官飞凤亲自布置的,连老王也未尽悉底蕴。
    那么来者除了上官飞凤自己还能是谁?
    老王想都役想,就欢喜得跳起来叫道:“大小姐,你回来了?”
    哪知竟然大出他的意料之外!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中年妇人,姿容艳丽,头插珠花,长眉人鬓,隐隐有几分妖冶之气。
    这美妇人盈盈一笑,说道:“对不住,没人给我开门,我只好自己走进来了。我倒是很想见见你家小姐,可惜见她不着。”
    说罢,深深呼了口气,随即笑道:“好香,好香,这是你家小姐用的香料吧,她真会享受!”
    老王这一惊非同小可,喝道:“你是谁?”
    美妇人笑道:“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我是来找你家小姐的。”
    老王道:“找她作什么?”心想莫非她是小姐的朋友,但怎的从来没有对我说过。”
    美妇人道:“想来和她商量一件事情。”
    老王道:“什么事情?”
    美妇人道:“你这样查根问底,是不是可以替她作主?”
    老王道:“能够作主怎么样?不能够作主又怎样?”
    美妇人道:“你能够作主,我就问你能不能作主,我就自取!总之,我是要定的了!”
    老王喝道:“你要什么?”
    美妇人笑道:“小姐要你看守的是什么?”言之下意,已是不问可知,她要的正是老王所守着的人质。
    老玉呼呼两掌,掌风把迷香吹向那个美妇,喝道:“我不管你打的什么主意,你给我出去,否则……”迷香的效力,老王已是深知,他加强掌力,把香气向那美妇人正面吹袭,只道她纵然有点“邪门”,谅也支持不住,非得昏迷不可。
    哪知这美妇人笑得更加欢畅了,她非但没有昏迷,反而又作了一个深呼吸。
    老王本来想说:“否则你就给我躺下吧!”但对方仍然站在他的面前,这句话当然是说不出来了。
    他只好说:“否则我就对你不客气了!”他的武功虽然和上官飞凤还差一大截,但在江湖上亦是很少对手的了,心想就凭本身的武功,也未必就会输给这个妖妇。
    美妇人作了一个深呼吸,跟着作出一副懒洋洋的神气说道:“这是百日醉吧?果然名不虚传,香气胜过天下任何美酒,令我舒服死了,哈,我怎舍得走呢?你要怎样不客气,那也只好任由你了!”
    老王拔出腰刀,喝道:“妖妇,看刀!”
    他正要一刀砍出来,哪知刚刚舞起一个刀花,全身便觉麻软不堪,刀也拿不稳了。
    当啷一声,钢刀跌落地上。
    美好人笑道:“你的刀我已经看见了,似乎也没有什么稀奇,不过,我虽然不欣赏你的刀,你也用不着就把它扔掉呀,拾起来吧!”
    老王哪里还有拾起钢刀的气力,他连话都说不出来,身形晃了两晃,那美妇女还没有倒下,他却是先倒下了。
    不过,或许是因为他口里含着的那颗解药,他还没有立即昏迷。
    美妇人格格笑道:“百日醉果然名不虚传!但我也想不到你的酒量这样差,我做客人的没有醉,你做主人的倒先醉了。”
    老王确是不懂,为什么他嘴里含有解药,竟会“醉倒”。
    美妇人似乎知道他的心思,笑道:“你这个糊涂鬼,难道你不知道美酒也和武功一样,没有天下第一的吗?不同种类的武功可以相克,不同酿法的美酒也可相兑的。你家小姐有百日醉,我有千日醉,而且我这千日醉的迷香是不用燃烧的。
    “老王这才知道,他是碰上了一个擅于用迷香的大行家!她说的道理浅白易懂,但可惜老王“懂得”之时,已是迷迷糊糊的就要进入梦乡了。
    美妇人笑道:“你放心睡一大觉吧,醉你不死的。不过你既然醉倒,这件宝货也只好不问你要了。”
    她拿了一个布袋,把穆良驹装进去。走出来看看天色,正是黑夜即将过去,但曙光还未出现的时刻。
    “现在赶去,大概还可以赶得上。”她想。
    她背着布袋,布袋里装有儿脚步仍然走得飞快。但她的心情却是沉重非常。
    因为她要去见的,是一个她又爱又恨的人!
    齐勒铭和白驼山主夫妇还在相持不下。
    虽然彼此都有人质在对方手中,但齐勒铭之爱女儿更甚于他们之爱儿子看来他是被逼非得接受对方的条件不可了。
    宇文夫人冷笑道:“你想换女儿回去,只能拿卫天元来换!把我的儿子放开吧,你抓着他是没有用的。放开他你才能腾出手去抓卫天元!”
    齐勒铭软弱无力的问道:“一定要卫天元才能交换么,我可不可以替你们做别的事情?”
    宇文夫人道:“我只要卫天元,你要女儿,就一定要把卫天元抓来给我!”
    忽听得一个人冷冷说道:“不一定要卫天元才能交换吧?”
    若在平时,齐勒铭是可以眼观四面,耳听八方的。但此际他心情沮丧,直到此人在他背后发出声音,他才惊觉。
    是他熟悉的声音,是他又熟悉又害怕的声音。
    因为这个人是救过他的性命,又毁了他的一生的人,爱过他,又害过他;他想摆脱却又偏偏摆脱不了的人。
    这个人是穆娟娟。
    他愕然回顾,愤然说道:“娟娟,你来做什么?”
    穆娟娟冷笑道:“你也太看不起人了,你以为我一定非得找你不可吗?这是我姐姐的家,我为什么不能来?”
    她把布袋放下,说道:“姐姐,我是来找你的。”
    宇文夫人道:“好妹子,我正找着你呢。但你刚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穆娟娟道:“姐姐,我想和你做一宗交易。”
    宇文夫人笑道:“咱们姐妹有什么不好商量,用得上交易二字吗?”穆娟娟道:“姐姐,我知道你费了偌大心力,才能逼使齐勒铭答应和你交换,我总不能让你吃亏呀!”
    宇文夫人道:“哦,原来你是替齐勒铭来和我交换。”
    穆娟娟道:“不,我是为了自己!”
    宇文夫人看了齐勒铭一眼,笑道:“这件事情,看来似乎要比较复杂了。恐怕要得三方面同时进行交换才行吧?”
    齐勒铭道:“宇文夫人只要你把我的女儿交给我,你要我答应什么都成!”
    宇文夫人笑道:“妹妹,你要交换的就是他吧?”穆娟娟道:“他不要我,我为什么还要他?”
    宇文夫人道:“妹妹,你别赌气……”
    穆娟娟:“不是赌气,事情也并不复杂,但只是和你进行交换。”
    宇文夫人道:“你要交换什么?”
    穆娟娟道:“齐漱玉!”
    宇文夫人造:“拿什么交换?”
    穆娟娟道:“这个布袋里装的东西?”
    宇文夫人道:“布裳里装的是什么?”
    穆娟娟道:“你打开来看,不就知道了!”
    宇文夫人打开布裳,穆良驹滚了出来。
    穆娟娟淡淡说道:“用这个人来和你交易,是不是比用卫天元来交易更合你的心意?”
    宇文夫人哈哈笑道:“咱们是孪生姐妹,当然是你最知道我的心意了。一点不错,有了这位穆良驹,我还要卫天元做什么?”
    她本是笑着说话的,忽地笑容凝结。
    她发现穆良驹的眉心有三颗淡金色的小圆点。
    她吃了一惊,说道:“妹妹,你己培养出金蚕了?这就是你下的金蚕虫吧?”
    穆娟娟道:“不错,我也是在最近方始在苗疆学到这门下毒功夫的,只不过我渗进了咱们家传的毒功,大概要比苗疆的金蚕虫厉害一些,但姐姐,你放心。交易完成,我当然会把解药给你的。”
    宇文夫人笑道:“妹妹,依我看,最厉害的还是你,难为你设计得这样周密,看来你对我也不大放心吧?”
    穆娟娟道:“你不是说我最知道你的心思么?”她把“心意”改成“心思”,一字之差,弦外之音,不啻承认了她是害怕姐姐的毒辣手段。
    宇文夫人道:“好,你真不愧是我的妹妹。不过,还有一样为难之处。”
    穆娟娟道:“什么为难之处?”
    宇文夫人道:“她的女儿不肯走。因为她连父亲都不能相信,又怎能相信你?”
    穆娟娟道:“这倒不用姐姐操心,只要你让我单独见她。”
    齐漱玉被关在暗室里,软绵绵的一点气力都使不出来。
    她正在气恼,也正在悔恨自己年幼无知,上了宇文夫人的大当。
    忽然有人打开囚房,暗室有了光亮。
    她还未看清楚来者是谁,那人已经把一颗药丸塞入她的口中,轻轻一托她的嘴巴,逼她把那颗药丸吞下去了。“别怕,别怕,这颗药丸是对你有好处的。”是女人声音。
    齐漱玉盯着那个女人,气得双眼要喷出火来;骂道:“你要怎样摆布我。随你的便,我是决不会再受你的骗了!你不是我的干娘,你是妖妇!”她只道是宇文夫人,这颗药丸不知是什么毒药。
    那女人苦笑道:“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的干娘,不过,你也骂得不错,我的确是个坏女人,说我是‘妖妇’也未尝不可!”
    齐漱玉亦已听出声音有点不对,吃了一惊,说道:“你是谁?”
    那女人道:“你没有见过我,但我知道你最痛恨的人一定是我。因为在你们一家人的心目中,我是一个坏得不能再坏的狐狸精,是我害得你们一家骨肉分离的。说我是狐狸精也不冤枉,江湖上早已有人叫我做银狐的了。你纵然没有听过我的名字,想必也知道我这个绰号。”
    齐漱玉失声道:“原来你就是银狐穆娟娟,是、是我爹爹的情妇!”
    穆娟娟苦笑道:“你说对了一半!”
    齐漱玉道:“为什么只对一半?”
    穆娟娟道:“不错,我是一心一意爱你的爹爹,但我却不知你的爹爹是否曾经爱过我。”
    齐漱玉忽地觉得好像恢复了一点气力,试一试伸拳踢腿,果然手足已经可以活动。
    穆娟娟道:“你放心,我虽然是你们心目中的坏女儿但我这次却是来救你出去的,我给你的这颗药丸,不是毒药,是解药。”
    齐漱玉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穆娟娟道:“因为我也有事情求你。你要不要听我和你爹爹的故事?”
    齐漱玉道:“好,你说吧。”
    少男少女总是喜欢听爱情的故事的,尤其喜欢听一波三折的故事。
    爱情的道路上有鸟语花香,也有泥泞雨雪。
    走在爱情道路上的人当然喜欢鸟语花香,听故事的人却往往觉得路途上的险阻越多越够味,在泥泞中打滚,在风雪中逆行,那滋味更加“美妙”。
    故事中人当然盼望喜剧收场,听故事的人往往更喜欢悲剧。
    但这是一个没有结局的故事,谁也不知道它将会怎样收场。
    虽然还没有结局,但已经充满了悲伤。故事中人险死还生,用“身败名裂,家破人亡”这八个字来形容他的遭遇已是不嫌过份了。
    穆娟娟就像对知心朋友倾吐她的心事似的,说到激动之处,热泪盈眶。
    这样一个充满悲剧意味的爱情故事,一来是少女们最喜欢听的。但可惜这却是与齐漱玉切身有关的故事,她不能站在旁观者的立场来听故事,她听得心弦颤抖,怕听,又不能不听。
    而且这个故事的结局,是喜剧呢还是悲剧,很可能一大部分取决于她。
    这个还没有结局的故事,她已经从奶妈和别的人口中约略知道一些,但不管是她已经知道的也好,未曾知道的也好,都是同样令她心灵颤栗,激动之情,并未因为重听一遍而稍减。
    “我本来是个风尘女子,偶然来到你的家乡,偶然碰上你的爹爹,偶然结下了一段孽缘,本以为是流水行云,缘尽则散。唉,哪知……”
    说到此处,穆娟娟忽地轻轻吟出一首诗:
    “人生到处知何似?
    恰似飞鸿踏雪泥。
    泥上偶然留指爪,
    鸿飞那复计东西!”
    穆娟娟叹了口气,继续说下去道:“这是你父亲喜欢的一首诗,是苏东坡的待吧。诗意我懂,但最初我却不懂他为什么喜欢念这首诗,唉,现在当然是懂了。你的父亲当初大概也只是把我们这段孽情当作飞鸿踏雪,在泥上偶然留下的‘指爪’。只是事与愿违,如今他纵然鸿飞沓沓,亦已摆脱不了。而我和他恐怕也都是没有如诗中所说的那样洒脱的情怀了。”
    穆娟娟继续说道:“我自知配不上你的爹爹,我也不想破坏他的家庭幸福,因此在他结婚之后,我曾经好几次想要结束这段孽缘,唉,哪知还是结束不了。每一次想走的时候,我都是临行又下不了决心,你知道是为了什么吗?”
    齐漱玉没有回答,心里在想:“这还用说吗,当然是因为你爱他的原故。”
    穆娟娟自问自答:“不错,我是爱他,但我之所以不肯离开他,却并不是为了自己。我不是不肯,而是不忍。是为了他的原故,不忍离开他,你懂吗?”
    齐漱玉不懂,只是听她自说自话。
    穆娟娟叹了口气,说道:“因为我觉得他可怜!”说罢,忽然傻笑起来,带着几分“狂态”的说道:“你的母亲是名门淑女,武功品貌,样样都比我。一个男人有这样的妻子应该是很幸福的了,对不对?‘可怜’怎么能和一个‘幸福的新郎’连在一起呢?我这样说,你是不是觉得很可笑?”
    齐漱玉并不觉得可笑,因为她已经知道父亲的婚姻并不幸福,虽然她不知道过错应该由谁承担,但她也觉得父亲是“可怜”的了。
    穆娟娟说道:“你爹爹常常跑到我这里喝酒,我劝他回去陪新婚的妻子,他就大发脾气。每次喝酒,都要喝到大醉方休。喝醉了酒,有时大哭,有时大笑,有时甚至将我痛打一顿来泄他心中之怒。我不怪他,我知道若不是他伤心透顶,他决不会这样做的。最初我不知道他伤心的原因,后来当然是知道了。但我不能告诉你!”
    齐漱王想起那天晚上在楚家所见的情形。那天晚上,她第一次见到了自己的父亲,也见到了在她襁褓的时候就离开她的母亲,那天晚上的所见,是几乎令得她发疯的。她用不着穆娟娟告诉她,她早已知道父亲是因何伤心了。
    穆娟娟继续说道:“终于到了那一天,你爹爹做了一件很大的错事,他离家出走了。但他并不是和我一起私奔的,他做的那件错事,我也是后来方始知道。你相信吗?”
    齐漱玉没说话,但却点了点头。
    穆娟娟又叹了口气,说道:“虽然他并不是为我背弃家庭,但他弄得身败名裂,起因却是为我。因此他可以不理我,我却不能不理他!”
    穆娟娟继续说道:“我暗中跟踪他,那次他和武当五老比剑,受了重伤,从悬崖跳下江心。人人都以为必死无疑,但结果他并没有死。你知道他是何以能逃出鬼门关的?”
    齐漱玉道:“因为你救了他。”
    穆娟娟道:“我捞起他的尸体,说是‘尸体’,一点也不夸张,他的呼吸都已停止了的。幸亏刚刚断气,心头尚暖,我竭尽所能,方始令他‘还阳’。然后,然后,……”
    说到此处,不觉掉下两滴眼泪,“然后,然后就是十多年的荒山岁月。”
    “最初几年他还是像个半死人,吃饭拉屎都要我服侍他,伤口流脓发臭,也是我掩着鼻子,替他换药。
    “这样过了三年他才能起床,第五年才能像平常人一样走动,第六年才扑始重练武功。
    “如今他不但已经恢复原有的武功,而且更胜从前,甚至有人认为他已胜过他的父亲,成为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高手。但你猜他怎样对我说,不错,他口头上是感激我的思义,说是要报答我,但他的报答却是将我抛弃!他说,娟娟,咱们的缘份尽了,就此分手吧!
    “嘿。嘿,缘份已尽,缘份已尽!这活人早该在二十年前说的,现在才说,我可不能依他了!”
    故事说完了,只可惜这故事还未有一个结局。
    齐漱玉忽道:“我并不恨你,我只觉得你可怜!”
    穆娟娟道:“我并不要人可怜!”
    齐漱玉道:“我知道,我可怜你就如同你当初可怜我的爹爹一样。我想爹爹本来也并不是要你可怜他的。”
    穆娟娟默半晌,说道:“看来你倒似乎比你的爹爹还懂得我,多谢你把我和你的爹爹相提并论。我知道在你爹爹的心里,他一直认为我是配不起他的。”顿了一顿,低声说道:“虽然我不要人可怜,我也多谢你对我的同情。”
    齐漱玉道:“我也并不是如你想象那样,把你当作坏女人的。”
    穆娟娟道:“是听了我讲的故事之后,才改变想法的吧?”
    齐漱玉道:“不,在你说故事之前。因为有一个我信得过的朋友,也曾经对我说过你的故事,不过没有你自己说得那样详细罢了。”
    穆娟娟没有何她这个朋友是谁,只是紧握她的手,说道:“多谢你肯相信我不是坏女人。”
    齐漱玉道:“我更要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穆娟娟低声笑道:“你也别把我想得太好,我救你是有目的的,你忘记了我一进来就和你说,我也有件事情要你帮忙的么?”
    齐漱玉道:“这是公平交易,我当然答应你。”
    穆娟娟道:“你别答应得太早,我求你这件事情,当真可说得是不情之请的。你别吃惊,我说出来,可能是完全出乎你的意料之外的。”
    齐漱玉道:“虽然是在意料之外,却也是在情理之中,对吗?”
    穆娟娟怔了一怔,说道:“你已经知道了我所要求的是什么事情?”
    齐漱玉道:“不错,我已经知道。正因为我对这件事情曾经反复想过,我才认为这并非不情之请。”
    穆娟娟道:“原来你已经见过楚天舒了?”
    齐漱玉道:“不错,我刚才说的那位朋友就是他。所以你用不着再说,我也已经决定答应你了。
    ※※※
    齐勒铭不知道穆娟娟和他的女儿说了些什么,当然更是做梦也想不到她的女儿竟会答应穆娟娟的要求。他正在焦急等待,心里好像有十五个吊桶,七上八落。
    终于他看见了穆娟娟和他的女儿走了出来。她们是手牵着手走出来的。
    齐勒铭固然大感诧异,他的女儿也是一样。
    因为有一件事情是她意想不到的:她看见爹爹,还看见了姜雪君。看见爹爹是在她意料之中,看见姜雪君却是大出她意料之夕卜了。
    她叹了一声,说道:“姜姐姐,你怎么也在这儿?”
    姜雪君道:“还不是和你一样,都是上了这妖妇的当。”
    宇文夫人冷怜说道:“大概你现在也不肯认我做干娘了吧?”
    齐漱玉哼了一声,说道:“看在你妹妹的份上,我不骂你是妖妇已是好了。”
    宇文夫人笑道:“妹妹,看来你倒是很有办法,居然能够令到情敌的女儿对你服服贴贴。好,那么咱们就交易吧,请你把穆公子的金蚕虫之毒解消。”
    穆娟娟道:“等她一走,我就给你解药。姐姐,你总不会连我也不相信吧?”
    宇文夫人道:“不是我不相信你,是你不相信我!”
    穆娟娟没有回答,等于默认。
    宇文夫人叹道:“谁叫咱们是姐妹呢,好吧,我答应让齐姑娘先走。”
    穆娟娟道:“漱玉,你喜欢跟谁走都行,我不勉强你。”
    齐勒铭道:“玉儿,你愿意跟我回家吗?”
    齐漱玉点了点头。
    齐勒铭欢喜得流出眼泪,说道:“真的,谢谢你!我真不知怎样报答你才好!”
    穆娟娟冷笑道:“你真的要报答我吗?”
    齐勒铭把心一横,说道:“你说吧,你要什么我都答应!”
    穆娟娟道:“我会说的,但不是现在。现在我不想见你。你们父女走吧!”
    宇文夫人叫道:“且慢!”
    齐勒铭道:“你想要怎样?”
    宇文夫人道:“你已经得回女儿,为什么不放我的儿子?”
    齐勒铭冷冷说道:“我的女儿是娟娟用这位穆少爷和你交易的,这是你们之间的交易。与我无关!”
    宇文夫人望着穆娟娟道:“妹妹,你说一句话吧。”
    穆娟娟淡淡说道:“姐姐,你是知道我的脾气的,我的脾气一向倔强,这个人待我如何,你也知道,我怎能向他求情?”
    宇文夫人咬一咬牙,说道:“好,齐勒铭,我认输了,你划出道儿来吧!”
    齐勒铭道:“你要得回令郎,也得和我交易,用这位姜姑娘交易。”
    宇文夫人道:“好,我让她走!”
    齐勒铭道:“解药拿来!”
    宇文夫冷冷说道:“我只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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