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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子-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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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我等谈说了此次应招并不符合历来要求,但秘书室却破天荒而行之,定有它的道理,烦请探讨。”阴影中的老者吩咐道,一旁的年轻人忙低头应诺。
“至于紫家,此事已经打草惊蛇让对方看了个大概,切莫再大意。一味退让隐匿形同妥协软弱!”他看了一眼一旁得意洋洋的少壮派,声音更加严厉起来,“但不思策略莽撞行之更是错上加错!”
“我等聚在此,为树我大陆千万年平和不惜牺牲一切,从前我们辉煌过,但更多的时候却不得不忍气吞声,只要是为了理想,任何牺牲我等皆能付出。此乃众君誓言,可有退宿?”
厉芒中银光闪耀,密室里人人都不敢对应,纷纷低下头应诺:“不敢有违誓言!”
“如此甚好!”他点头,“那么,秘书室那边继续打探消息,究竟是为了何事如此急切将光华召回,务必抢在她回京前拿出措施来。至于紫家——”顿了顿,那个投在黄泉路上的浅淡倒影让他忍不住心生退缩,到底是人不是神,那种非人力所能为之事还是不要多管为妙。“收敛一点也好。”
“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小子呢?”有人忍不住问。
“他?”冷笑一声,想说什么,临到嘴边却又咽下,“他并不是我们的人,就看在他亲戚的份上,先放他一马吧。”
“诺。”
又商量完各项事宜,待周围的人都走光,阴影角落的人方才缓缓移动起来。漆黑的斗篷遮住外界全部光影,也彻底挡住好事者的双眼。看不清的容颜、模糊的身影,步履蹒跚仿佛整个人都失去了活力,犹如黄泉阴影下的幽魂。
为了权势野望,便注定付出代价。
沿着不显眼的路线一直走到府邸深处的花园,他隐匿在死角,四下打量一番,确定无人时,才轻唤了一声:“阿谰”,死卫般隐匿着的青年随即应声出现。
“来,跟我走走!”枯藤般的手紧紧握住青年流动着勃勃生机的臂膀,却不容他有任何反抗,青年无奈,只得顺势托起他的手前行。
绿叶凋零的十一月本就寒冷萧瑟,除开长青树木们,这样光秃秃的院子黑夜里四处是诡异错落的枝干,随时刺客般威胁着安全。青年扶着他的命令者,悄无声息穿过庭院,一路无话。
“我知道你在怪我。”
临到尽头,老者终于开口,垂垂老矣的悲叹与方才的威仪不可同日而语。
“孩儿不敢。”他垂下头,低喃。
“你怪我,我知道!”老者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少年人总爱怀春,你这个年纪也正是想入非非的时候,会有那么点儿世俗情怀也是难免——连蔺家那小子都陷得不可自拔,你这样子原算不了什么。可你偏偏不该遇上她!”
他颓废地合上眼,说得太多,争辩太多,能试的都已经试过,能抗争的都已经抗争了,任凭他用尽了力气也无力回天,此时此刻他却已经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天下之大,可选之人何其多,为何独独要让他来背负这罪孽?
像是知道他正在想什么,老者的话直刺他心口:“还记得当初在你兄弟中挑选进入神殿人选时,我们属意的并不是你,而是你二哥。是你一力应承,誓言耽耽才破例将你挑选了进来。你的资质虽不如你二哥,但我们的希望也不过是要在这神殿里站住一脚,你能有此用处才会成全了你,谁曾想百年都不曾改变过的状况会在这短短时日里翻云覆雨。这是意外,但你做不到的,我们可曾强求过?你能做到的,我们也不会白白浪费了机会。”看着他低垂的手,老者投下重重一击,“江家的儿子注定要有一人被奉献,早在你顶替你二哥的那日就该有此觉悟。不要忘记,做出选择的人,是你!”
“究竟是成为棋子还是下棋的人,你自己好好考虑吧。”
说完,他干脆地离去,只留下青年呆立在寒风里,握着的拳松了又紧。
第四十二章 绯光
在神权高于王权的前提下,明昭表面上是个高度自治的国度,然只需一观明昭上层统治者蛛网般盘踞的贵族架势便可从中得知这个国家犹如她的名字一般是个集权专制的帝国。一切大小决策均取决十部三司三十三台,平民百姓卑微犹如蝼蚁,命运拳掌握在上位者之手。通往云京的官道上,每日有无数指令由这里发向全国各地只为指挥这庞大帝国机器的运转,拥有绝对的权力。而站在明昭第一人身边的枢机处,更如天子之臣般挥斥方遒,无所不能。譬如今,单是一道命令,便打破百年传统要那被流放边关之人再回云京来——云京震动,却无人能够阻拦!
然而,率先回京的不是林致,而是一封催命的密函。
它带来的不是惶惶人心的审判,而是一场血腥的屠杀。
明昭140年十一月初五这天,阴冷的天还下着小雨,寒风吹得人脸上猎猎疼痛着。日头阴沉得好似根本不曾出现过,黑压压让人心生厌恶。路上鲜有行人,偶尔几辆外表光鲜的马车行过,也一样匆匆。
这样的天气原本就让人厌恶,懒得出门。只要家境宽裕,没人不想窝在烧着熊熊壁火的房里享受温暖的沐浴,云京贵族聚居的西区丽舍,此时早燃起了高贵又不失优雅的各式香料,华美的香味仿佛温暖了整个云京。
就在这样的日子里,披着血腥持着凶器的卫军浩浩荡荡开进了最爱粉饰高贵的贵族区,开始了明昭百年里最不让人陌生的残杀。
白甲、虎头鳌纹护肩、卍字佩剑、方头鹿皮快靴,最标准不过的中央军团装束。有军旅的家族都认识它。
豪门口堆着笑脸迎来送往的管家正准备上前探问究竟是哪家权势公子摆谱,只见为首的那少尉便拔出了腰间银剑,银色圆弧行云流水般划下,老管家突兀地睁大了眼,意识的最后他恍然想起那少尉划出的正是进攻的号令。
“为我死难兄弟,在所不惜!”
一剑将迎来之人披倒,少尉冰冷的面容没有半分舒缓,反倒如这十一月的冷冬一般更加严寒。持着的剑缓缓升起,对上那家大门里惊呆了的众人,僵硬地一字一句吐出最冷酷无情的言语。
“现在,我命令,进攻!”
穷凶极恶的士兵将原本应该对着敌人的宝刀指向了自己护卫下的民众,就像他们在砍杀那些魔物们一样充满了怨愤,只是倒在地上的尸体流着的不是他们熟悉的令人作呕的绿色粘液,反倒是那醉心的红。
直到这时豪宅中的人们才恍然大悟一般惊叫着四处逃散,年轻有力的青年咒骂着匆忙间抓起自己身侧的武器对抗,但只会花拳绣腿的他们又哪里是身经百战的士兵对手。娇柔的小姐贵妇们尖叫着躲在仆役背后瑟瑟发抖,悲情地呼唤着自己的信仰解救他们于危难,期待着不远处城防部队的救援。那悲伤能将最尖利的钢铁炼化为绕指的柔软,却化不开士兵们心中的冰雪。
杀戮在继续着,一个又一个人倒下,满心不甘悲愤的年轻人、惊恐中的女子、惶惶的仆人、落泪的贵妇,不分贵贱、无论尊卑,生前荣华,死后无类都一个不少倒在地上。直到杀戮的最后一刻,云京最安全的城防卫队都始终不曾出现过。
直到这时,年轻的少尉才收拢银剑,朝西漠然肃立着,像是在哀悼什么。
士兵们挨个检查那些被他们屠杀的尸体,但凡有发现谁尚未断气就冲上去给他们补上一剑——非是残忍,这是进入军旅后交给他们用来对付魔物的方法,是他们对敌的本能趋势。片刻后,躲在尸体里的几个漏网之鱼便被清理了出来。
“这是最后一个!”士兵将一名老者拉到长官的面前。
老者不甘地挣扎几下,却没有逃过士兵有力的臂膀,眼前亮晃晃的刺刀闪亮,他颓然。
“你们究竟想干什么?”他用尽全身力气喝问道。
回答他的是迎面而来的屠刀。
“去问问你的好亲戚究竟做了什么好事吧!”
银剑挥下,挂着慕字豪宅的大门摇摇欲坠。
云京南,两卫都司门口已乱作一团。帝都从来守不住秘密,屠杀那样大的动静又怎会没有人知道。不过须臾,五大世家之一慕家分家被满门屠杀的消息已经传遍整个云京。
“乱军现已攻入清河慕家!”
“清河慕家被屠,无一人幸免!”
“乱军攻向咨楣慕家!”
“咨楣慕家被灭,无人幸免!”
“乱军攻入泰和慕家!”
“泰和慕家被灭,无人幸免!”
……
白卉坐在秘书室的角落,静静听着前方探子发来的回报。
昨日明璃一封密函送达,今日便有了这中央军团士卒屠杀豪门,信中内容,不容多想便已了然。
那曾是她准备攀向上层的敲门砖,如今却成了整个动荡的源泉。
双刃剑啊,既会伤人,更容易伤了自己。
所以现在她才会出现在这个自己本就没有资格进入的地方,听这个国家最机密的要闻——字字诛心!
“那些家伙的热情还是那样高啊,照这个速度下去,慕家就要完蛋了。”
说话的那人似乎是元相大人的第一秘书,隐匿在层层烟雾之中连身影够让人能捉摸不清,据说在一次意外里他被魔法灼伤了身体,治疗无效,从此只能依靠模糊的影子维持生存。有时候她常常在想为何命运总是这样不公平,有人只需付出一丁点便能得到整个世界,而有些操劳一世却只换得一丝半点的垂怜。
譬如眼前这位,譬如挣扎半生的自己。
“真不明白元相大人究竟如何决策,这样的事,交由三司会省不就是了吗,何必要上演这么一出好戏。”
“要把那么多人送上刑狱、还要审判、一个一个钩绝,难道您不嫌麻烦吗?要是弄个不好出了什么额外状况,可就不好向天下人交代了。”说话的女子有着极为精致的容貌,却偏偏美得好似没有生气的娃娃。
这是新上任的元相第三秘书,她于林致出现的密报到来的第二日站到了帝国第一人最近的地方。她的美貌与实力成正比。
“再者说来,让各位义愤填膺的士兵有一处宣泄之地,不也正显示了元相大人的仁慈吗?”
所以才没有救援,也没有追兵,只能眼睁睁看着五大世家的慕家在一夜之间沦落为元相的弃子,收到消息的贵族们无人敢去搭救。
这是一场被默许的杀戮。
只是,杀戮过后,究竟要何人为此买单?
看着周遭大人们,白卉心中某处隐隐有了明了。
果然,那美艳佳人说完那些话后期许得转向了她:“白御史,元相大人传见。”她点点头,无声的跟上她的脚步。
那个让她仰望了十六年的男人啊,她用了十六年的时间等待、十六年的时间祈祷、十六年的时间努力,今天他终于兑现诺言名正言顺传召她晋见,
只是这一天来得太晚,太晚。
晚到她已经明白自己的下场究竟在何处,两卫都司的多年沉浮,她看得太透。
曾经她自持自己是牵制那光华的唯一武器,曾经她自傲自己是那光华唯一会害怕会内疚之人,曾经她是那样无所谓,可是如今,光华要翱翔了,光华要闪耀了,那些可能制约着她的因素都要抹去——连她在内。
“你来了?”那个美得妖异的男子一如烙在她心底的记忆一样鲜明,虽然只是随便地坐在那里,却仿佛整个世界都应该为他转动。
这才是真正的王者吧?夏亚那个所谓“真王之王”的皇帝说得好听点不过是个情痴是个疯子!
“曾经我说过,我需要推动光华的动力,你为我做到了,我很高兴。”
他的笑里有让人疯狂的诱惑,即使说出来的是诛心之语也一样动听。
“可是现在我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你可愿意?”
她却连苦笑都做不到。
用十六年的时间培养一个光华,他是如此期许林致,不会让她的任何愿望落空。但同时他也不愿让这个国家再经历一次惶恐的政治动荡,年初的时候曹家上下千余口性命刚刚上了鲜花广场,年末再扯上一个五大世家,风险太大。那些盘根错节的贵族家族难保不会为了活命而反弹,如此放纵一场屠杀,正好干干净净解决了这个问题。
不想让人钻了空子,于是,他需要一个牺牲品。
于是,她又一次成了被选中的人。
“所以,白御史,现在轮到你了。”
他缓缓低笑,含苞绽开如冬雪红梅,妖媚仿佛要勾人心魂,似极了她幼年时惊为天人的笑颜。手中端着的琥珀色液体泛着诡异的红。
那是死神降临的笑,曾经在他的无情命令之下几经辛苦捡回性命的族人不甘地长眠冰冷的泥土里,现在终于轮到她自己。无须怀疑,这就是今天她来到这里的目的。
“难道在你眼里我的用途就是这样?”突然之间,她仿佛觉悟一般,平静中不带半点不忿。
他点头应诺:“确实如此。”
白卉低声笑了出来。
原该如此啊。早在十六年前就成定局的事,难道她还能反抗?原来她十年的辛苦十年的努力对他而言如同儿戏,她那么努力那么努力向上爬,拼尽一切要站在荣耀的巅峰上,到最后不过痴人说梦般令人好笑。
究竟为何会这样?
她很想问,她和林致之间究竟差了什么?
但心中也一样清楚,若是问出了口,只怕受伤的依然是她自己。林致是光华,是他用无数人性命雕琢的精品,而自己,不过是他闲暇之余用来解闷的一颗棋子而已。只是元相大人,您费尽心血打造一个光华,究竟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呢?那年你在东郇废墟上凝望又是为了看谁的倒影?
她清楚的,非常清楚。
那些她不明白,那就做个糊涂鬼吧。
黄泉寂寞,聪明了一世,糊涂一下也好。
她曾经幻想过、期待过林致的回归,那样热烈的盼望着最锋利的武器开刃的时刻到来,那样渴望地憧憬与她一道站在帝国最高的荣耀。
她将乘朝霞无尚光华东临,披一身荣光,登临处,染万千血泪如雨潾潾。她想她一定非常美丽,只可惜,她看不见等不到了……
白卉静静地合上了眼,接过那杯为她准备的酒。
自古一将功成万骨枯,为繁华荣耀奠基的无辜者和失败者的泪水和鲜血。明昭140年十一月初五,前两卫都司御史白卉不甚泄露翱城真相,帝都云京士卒暴乱,悲从中来的士兵在原第四军少尉森雏的带领下血洗云京慕家。
这一刻,时隔六年尚未能重踏上云京泥土的林致,便正式在青史上留下“绯血光华”之名。
第四十三章 树倒
“……只见草萧疏,水萦纡。至今遗恨迷烟树,列国周齐秦汉楚。赢,都变做了土;输,都变做了土!”
当蔺砾穿过紫藤殿外覆盖着疏影横斜的长青树木时,正好听到年幼女孩轻盈的歌声传来,柔美细腻的声音突兀的述说不符年纪的沧桑,却没有半分造作,应和他此时此刻的心境,恍然间不免一呆。
百年世家贵族,一朝大厦将倾,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争了那么久,斗了那么久,到头来还不是一样落得两头空空变做了泥土。
可悲的是他们这群灯蛾不仅要眼睁睁看着慕家悲剧的上演,更要在那过后继续扑火的往上撞。权势的滋味太美太诱人也太危险,一旦沾上就容不得再放下。
感春伤秋之际,冷不防听到身后传来阵阵脚步声,蔺砾忙调整好心绪,转身,来人正是江谰。后者像跑了好长一段路似的,呼吸微微有些喘息,想是也没料到会在这里见到蔺砾,一时间愣了。
自去探望紫流萤的那次后,虽然他们三人依旧保持着先前的友好,但不知不觉间仿佛有什么东西已经变了味道,把他们一步步拉开、再拉开,直到越来越远。
“谰殿大人。”短暂的对视后他低头行礼。
江谰顺势将他扶起:“不必多礼。”他顿了顿,正想说什么,不远处女孩的歌声恰到好处传入耳中,仿佛有所指。他转过头,身着低年级神学生白袍的女孩出现在视线里,恍然如同梦幻。
“她是谁?”他突兀的问道。
“应该是二年级的神学生吧,她的歌唱得很好。”蔺砾不明所以的回答,看着那女孩的眉眼依依有几分眼熟。是什么人会让江谰如此迷茫?
“确实唱得很好。”他喃喃,直到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礼之处,忙冲蔺砾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我失礼了。”
蔺砾微笑着摇摇头,刚想说什么,熟悉的身影从他眼前晃过,猎猎风起,衣袂飞扬,那时让他梦里也要铭心刻骨的身影。
许久不见,她的病已经好了,尽管脸颊依然有些苍白,但整个人却恢复了勃勃生气。只见她美目盼兮,华光溢彩,她巧笑倩兮,明媚光亮。她一举手一投足都仿佛带着魔力,让他的心一点点一点点沦陷,无法自拔。
一时之间,两个人都陈静下来,不再说话,只愣愣看着她跟那女孩亲切愉快的说笑着。在这吃人的神殿里朝夕相处六年,他们之间的情分默契早不是一两句能够说得清楚。不久,她仿佛也注意到有视线落在身上,顺着目光的一路寻觅,终于对上两双神色各异的眼瞳,而后,粲然笑开,如百花绽放,如明月皎皎,让人安静安心。
她转过身对那女孩说了什么,女孩含羞行礼而去,她则拾阶而上,绽放着笑容的迎上来。
“谰殿大人、蔺公子有礼,今儿怎么会这么巧,你们两位大忙人竟然会都来紫藤殿散步?”
蔺砾微微一笑,没有说话,一如往常那般将说话的空间留给相处最友好的两个人,在这三人行之间,他总是被莫名忽视的一个,他也总是习惯然割自己做一个旁观者。
“有事路过,好巧遇到了蔺公子,又听见这歌声——”说道这里,江谰怎么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深深呼吸,“这般动人,让人怀念的声音。”
“相信鄢云听到您的夸奖一定会很高兴。”紫流萤微笑着告诉他。
“鄢云?”蔺砾也不觉一愣,“似乎在哪听到过这名字。”
紫流萤高深莫测的笑着:“当然听说过,只要你们听过她的姓氏就知道她是谁了。”看着两人疑惑的眼神,不由心情大好,顽皮地眨眨眼,朱唇轻启,一字一句吐出清晰的字眼:“她姓佟。”
两声呼吸顷刻间急促起来。
佟氏鄢云,佟家送来神殿的祭品,那个糜烂的佟氏,祸乱了神殿的佟氏,那个造成林致伤痛绝望被流放的佟氏。这女孩竟是那家族的人!
紫流萤没有再说下去,反倒回身让侍从送上两张精致的请帖。“本月二十三日,小女及笄,家母怜惜,特为小女准备大礼,望两位届时能够赏光。”
两人被她的话刺激得不小,请帖送到手边,才反应过来,连忙保证自己一定准时出席这帝都女子人生中的第一件典礼。
“那小女就不打扰两位了。”她欠欠身打算离去,银色的狐裘大麾随她身影旋转画出优美的流光弧线。
江谰这才看清楚她穿的是外出的衣服,一想到如今神殿外面的情形,忍不住提醒她:“你这是要出门么?有什么事非要现在就解决的。外面到处都是作乱的士兵,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冒险的好。”
“多谢谰殿大人提醒,我会注意的。”她笑着回答他,“有些事情不得不等着办呢!”
时值及笄,确实有很多事要准备,这也是常情。然而江谰和蔺砾没有注意到,他们以为紫流萤出门是为了准备家中的及笄,却不知在走出神殿前她拐弯走向另一个拐角处。
神殿的慰灵地,埋葬着明昭开国百年来所有的神职人员,无论生前高贵亦或卑微,死后都将归宿于此。不分家族,不计姓氏,生为神殿人,死为神殿鬼。
来神殿的第一年里,所有的神学生们就在长者们的指引下特地来看过这片日后他们将要沉睡的土地,定下日后的归宿,然后放心地把全身心都奉献给信仰之神。然而即使如此,他们对这片荒凉的土地依然陌生。
这里实在太大了,前后百余年,生老病死密密麻麻的墓碑从路的一头伸展开来一直延伸到路的另一头,即使踮起脚尖眺望也看不到尽头。那样的空荡荡,那样的阴冷,纵然周遭始终有守卫的士卒日夜不停巡逻,站在这里依然感觉仿佛世界只有自己一人,如此恐慌,如此寂寥……
站在领地中央的人长长久久竖立在那里,暗淡的目光投在没有具上姓名的墓碑上,僵直的身躯与墓碑旁被风烟抹上岁月泛黄的守卫石像一般,银狐白裘的少女迎上去,大大方方映入他的眼帘中。
他扯了扯嘴角,努力想要扯起一抹笑容来:“一炷香的时间,你便能将我找出来,就算不服老也不行了。现在终究是你们年轻人的时代,紫世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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