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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子-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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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再这样任人牵制,握紧剑,森冷的锋芒刺进她眼里,深入进心中。千羽潾潾、千羽云珞,还有跨越千年投影在她眼前的少女,她们每一个人都闪耀辉煌,每一个人都灿烂得让人睁不开眼,鬼门鬼姬,那样的荣耀那样的辉煌,那样骄傲了大陆七千年的称号怎能在她手中沦为笑柄?不要再随波逐流,不要再任人欺凌,不要再被他人掌控了命运,她要成为真正的衍府鬼姬!

  “成为鬼姬,我心甘情愿!”

  

第八章 胥雍

 胥雍关六军大营

  厉兵秣马,人影浮动,处处都是兵马调动的影子,惴惴不安。

  与其他中央军团不同,胥庸关是明昭各戍边重镇中最接近谢林的边镇,为示对千年圣地的重视与尊敬,明昭中央第六军团的驻地附近并没有边镇军团协助,反是独自一军驻守明昭边疆,守卫一方平安。

  然而,荣耀总是与危险伴随。在其他同僚都羡慕没有边镇军团牵制的同时,缺乏友军支撑将要应负任何危机随时献出自己的生命。因而,第六军团的人事变动总是最快的,几乎每一年都会有大批将领从原军团迁出填补第六军团的阵亡空缺。

  今年填补左军统领位置的就是紫流光。

  此时,一身戎装战甲的他正紧张地调动左翼各队做出发前的准备,身旁的传令兵亲卫队一丝不苟传达他的命令集结着士兵。

  “左军还有几时才能集结完毕?”他问亲兵。

  “最多两刻钟就能全部集合完毕。”亲兵回答他。

  紫流光低吼一声,催促:“加快速度!敌人可不会站在原地等我们去对付。”亲兵应了一声转身向外催促,他还要说些什么,突然身后气息一乱,紫家的影卫已匍匐在他的脚下。

  “怎么了?”他目光凌厉,当落在影卫深黑色制服上特有却不起眼几个徽号印记时,眼神更为凝重,尖刺得仿佛刺破心脏的利刃,“你是世姬的影卫?”

  黑衣人慎重地起身,在他耳边低语几句,紫流光脸色一变,一语不发的起身,大步迈出了军营。

  虽逼近谢林,胥雍关却不若其他边镇城市那般繁华,街道上纵有行商小贩,更多的却是行色匆匆的士兵,没有热闹的集市,豪华的楼阁、叫唤吆喝的商贩也是鲜少出现,始终热闹不起来。紫流光出了军营,几步就来到街上,闪电般蹿进一家不大的茶座里。店中伙计正要上前招呼,只见他甩也不甩熟门熟路就进了后边的小院。

  “上位者当以自身安危为戒,白龙鱼服,这不是你该做的事。”才一进屋,他劈头就对窗前坐卧的少女皱起了眉头。

  紫流萤挑起清扬的眉眼,笑靥涌上她如花脸颊,似春在绽放:“大哥这是准备要到哪里出战?”

  紫流光不置可否看着她,她轻笑:“怎么,是秘密么?”

  “也不算是什么秘密,只要你想知道。”他颇为无奈地说道,妹妹在紫家内部的地位已经越来越重,如果她命令,自己是无法反抗的。

  “如果很为难,大哥尽可保留,流萤是不会令大哥为难的。”她看似善解人意地说道。

  紫流光更为气结:“若真不想要我为难,为何不再蔓城好好待着,反要跑来这里?你该知道,胥雍关一向有多么危险。况且二军的郎大人也不是个好欺瞒之辈,你这样明目张胆的离开,他会怎么想。”

  “我管他怎么想,我从来也没打算过真的要同他安安稳稳相处三年。”挑起雪白的下巴,蔷薇花般娇艳的脸庞流动着冷冽,“我是神殿的人,又是五大贵族出身,即使我烙印着绿阶大神官的辉煌紫家世姬的荣光,在他们这些平民出身只会依靠那一位大人的将领眼中永远都是障碍罢了。”

  “若有需要我可以与之周旋。”紫流光说道。

  紫流萤摇摇头,拒绝了兄长的好意:“不用麻烦大哥了,这是我自己的战斗,如果牵扯进第三人,只会让他们日后更猖狂。”

  “你有什么打算么?”他关切地问,突然想到今晨收到的消息,联系起妹妹出现在此的原因,忙压低了声音凑拢过去,“据报,昨夜谢林方向有异动传来,你可知晓?”

  果然,紫流萤连眼皮也没眨一下就问道:“您是准备一探究竟吧?”

  紫流光点点头:“为安全起见,军团长大人令我带上左军一道前往——”

  “不要去!”还没说完,她就专断地打断他的激昂成辞,“那不是您能够管辖的地方,且不说您拉上整个左军,就是您拉上整个六军也是一样。两年前四军的悲剧我不想再一次在我面前上演。”

  “你是说——”紫流光骇然起身,眼中闪动起激动的光,战士的骄傲激荡在他内心起伏不定,难以自制,“魔族?”

  “不,”她打断他的激动,轻描淡写,“是比魔族更叫人棘手的东西。”

  紫流光看着她,眼中满是渴望与探索。她朱唇轻启,一字一句吐出那个惊天秘密:“夏亚的御座。”

  夏亚的皇帝,拥有天命帝王之号,挣扎在爱人用最残酷的方式在他眼前死去的阴影里无可救赎可悲者,亚尔法西尔.琼凡尼.梅迪斯。

  紫流光被他的消息惊呆,下意识握住宝剑,脑子里闪过第一个念头是立即带人去将落单的夙敌斩落头颅,指尖碰到的却是比宝剑的锋芒更冰凉的寒。紫流萤按住他的剑,深黑绚丽的瞳孔一瞬不瞬盯着他。

  “您想做什么?”

  紫流光张了张嘴,触碰到紫流萤冰冷的手,顷刻间浇熄他所有激昂,话卡在咽喉里怎么也吐不出来。他想要做什么?他能够做什么?

  “您可知他如今在何处?”

  “您可知他的武装如何?”

  “您可知他是否带有军队?”

  “如果您连这些都不知道的话,请您先坐下,我不想看您白白送死。”

  “可是,流萤——”

  他想要分辩,迎面而来却是少女更冰冷的疾风暴雨冲涤:“一百多年,每年此时他都借渡湘水上谢林祭拜,元相大人比您更想除掉他,如果能动手夏亚早覆灭了,还能等到您激动如斯?您可知晓他如今正打算干什么?”

  紫流光的心不由一沉,机械地随着她的话追问:“他想要干什么?”

  紫流萤笑容顷刻间绽放,富贵雍容诱惑妖媚,她将自己的眼印在他深邃的眼里,对眸重瞳流光溢彩,她伸出雪白娇嫩的柔荑,捧在手中,手掌之间有光在闪烁,她仰起头,告诉他:“他想要握住这掌心的光华!”

  “他想要林致?”紫流光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可林致不是正在云京受理誉夏使大人遇刺一事?”

  紫流萤挑动一双柳叶弯眉,反问:“人人都知道本君正在蔓城处理上任一应事而如今本君却在这里一样,是谁规定了林大人就一定得在云京待着呢?”

  林致不在云京?紫流光眼中闪了闪,看着妹妹的笑颜多了一层了悟。

  云京之中,帝国之内,再没有人比得上将隐匿之术用得比暗卫还要出色的林致,如果她想要把自己隐藏起来,任何人都找不到她的下落。可——

  他转向妹妹,眼中闪烁狐疑:“为何你能肯定林大人不在云京?”

  紫流萤像看破了他的心思,莞尔一笑,随即摇了摇头:“我还没有本事能够随时掌控林大人的行踪,我只是凑巧同她搭上了同一条船,又凑巧在那一条船上认出了夏亚的皇帝陛下见识到百年前所谓天命帝王的风采。本来我还想着是否能随她一道参拜千古圣地,可后来我发觉夏亚的威顿公爵竟潜伏在一旁伺机而动。为了不令明昭蒙羞,我只得先夏亚人一步离开那里罢了。”

  她说得轻描淡写,紫流光却想象得出要从以血腥与疯癫闻名的夏亚皇帝与精明善战的第四元帅眼皮底下隐匿逃离是一个怎样艰难的过程。

  “所以,我不能让您去那里。”她说道,“为了得到林致谢林城外已经布满陷进,您不是威顿公爵的对手,我不想看着我即将出世的侄子还未睁开眼便失去父亲。”

  “难道你要我眼睁睁看着明昭的光华成为敌人手中炫耀之物?”他反问,“即使我再讨厌她,可我到底还是明昭的军人!”

  紫流萤又摇摇头:“我只是不希望您遇到危险,大哥,出了胥雍关就不再是明昭的国土。而且,”她半合星眸,射出一道凌厉的光,“我也不认为夏亚就一定能够得到明昭的光华。”林致是一只蛰伏的鹰,这些年里她太过迷茫以致很多人都小看了她。一旦她真正觉悟,经受神殿九年黑暗洗礼与军方六年血腥熏陶的她将会做出怎样惊人之举呢?她无比期待这一幕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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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喜欢流萤的各位要求,这章小紫露了一面,不过按剧情需要林致大概还要出来两三章,以后基本都是流萤的舞台了,请大家再通融通融。

  

第九章 故人

 荒山野岭上,两个黑色的身影迅速闪动着,转瞬间已越过大片荒野,没入一段突兀的绿野里,在失去外界的监视下终于停了下来。林致擦了擦满脸风尘,却拒绝了侍从送上来的水。谁能想到进谢林容易,要出来却如此艰难。好在她不是经不得风雨的大小姐,这点困难对她而言完全能够承受。

  “我还好,倒是你,还能支持得住吗?”她微笑着问身旁的随从。

  他颔首:“属下无碍。只是——”

  “你想问我为何偏偏选择水路吗?”她问道

  “是的,若是一开始就由陆路而上,就不会有这些麻烦了。”他莫不自信地说道,“生死线周围的路线属下非常熟悉。”

  这话不假,难道还有比在生死线上长大的山户更熟悉陆路状况的吗?可所谓的山户也并非他一人。在枢机处的文件里,每年都有山户无法忍受边境线上的贫寒纷纷投向夏亚或明昭。林致笑笑,没有将心中的顾忌说出来。

  “虽然你很熟悉陆路,但一路都是妖魔,对付起来也很麻烦。”她轻描淡写地说道,末了还不忘夸奖他一句,“好在有你。”

  “此乃属下分内之责。”他躬身回复,不时用眼角余光打量着林致。虽不知谢林之中究竟发生了何事,他却感觉林致在某些方面已经慢慢有了变化。

  歇息不过片刻,两人随即又匆匆踏上了返程。据说谢林之外密布着千羽云珞设下的结界,甚至有传言说是诅咒,危险至极。但直到自己亲自踏上这条路,林致才知道所谓的危险究竟是什么。

  她无法使用魔法!

  进入谢林之前尚能熟练运用各种魔法,然而一踏出谢林,几次调动体内魔力都无济于事。四周围绕着密密一层魔法因子,每当她呼唤出魔力,都会被它们在第一时间吸收殆尽。原本它们被鬼门提供的魔法支持,永远充满了活力与力量,将谢林圣地点缀成梦幻中的天堂。然而在鬼门灭亡的百年间,它们失去了力量的供养,只能凭着旧时约定疯狂地吸取每一个从谢林出来人身上的魔力甚至生命力,让本就危险的谢林之路变得更为可怕。一年中虔诚的朝圣者们往往多在此地丧命。

  不能使用魔法将意味着危险系数成直线递增,尤其对于习惯使用魔法是人而言,这种滋味宛如失去生命的一部分,这才让林致不顾一切要尽快离开谢林,逃离任何可能造成的危险。按照千羽云珞百年前的命令,大概只有踏出了生死线,这种状况才会得到改善。

  可——

  不安的情绪凝结在心底,仿佛有什么事即将发生。林致敛起俊秀黛眉,凝目远处一片突兀的荒野,无法忽视内心激烈的撞击。

  她不着痕迹打量身旁半步不离跟随自己的随从,明昭众人中唯一可以掌握信任的人大概只有知根知底被她亲手从生死线上带回的他了。唯有如此方能信任,她终于明白为何上位者都喜欢将一切都掌控在手的感觉。

  越是安全,越不安全。多疑大概是上位者的通病。当最初她得到这个随从时,确实打算让他从生死线上带自己入谢林。但随着时间推移,当她越来越了解这个人之后,却反而打消了这个念头。

  尽管自己身边随从的出身是秘密,却不知道有多少人已经知道。尽管自己自信能够在所有人眼皮底下无声息的消失,却不是没有人猜不到她的行踪。

  她想要掌控一切,同时却在质疑着一切。当生命的痕迹一点点被无奈覆盖,习惯了妥协,习惯了软弱,连反抗的本能都忘记。

  她想起谢林神秘殿堂里见到的倒影,那持剑英武的少女光彩洋溢,刺痛眼目,美丽到她从心底升起嫉妒与渴求,想要追逐想要模仿不顾一切想要成为她。那样卑微的期待,那样渺小的乞求,终其一生的渴望,唯一的梦想。

  赛克探了探地面干涩的土地,起身告诉她:“还有不到两里就能到达山户居住的村子。”

  林致点点头,问:“他们会愿意与我们交易一些食物补给吗?”

  “当然,他们本就以此为生。”他肯定地回复她,然后抬起头来看了看艳阳高照的天,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不过这个时候,村子里应该甚少有人在吧?”

  眼前勾画起熟悉简朴的村落,他忆起从前那段清贫艰苦却单纯无暇的过去,万般滋味酿在心间。

  纸醉金迷的骄奢,暗流汹涌的洪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阴谋、背叛、死亡,原来外界也不如心里憧憬的那般美好。

  少时也曾幻想走出生死线干下一番壮举,生命的痕迹让他只能据守在原地。而当他以为自己的人生只会永远单调着“山户”一个词语时,命运的轨迹又一次转了方向。

  他走在通往山户村落的道路上,干燥的土地堆满熟悉的记忆中的味道,平静依如往昔厮杀回来后赐予安宁之所。几个月的血腥训练恍如隔世,当他重新站在似曾相识的土地上,熟悉的故土的气味浸透每一寸肌肤,他几乎快要遗忘那片染血的土地和消失在风中的亲人,将自己错以为是童年那个行猎归家的孩子。

  沿着被山石遮掩了痕迹全然看不见踪迹的“路”走向前,一路寥落平寂之景却分外亲切,如同离别多年的家乡。林致忍不住抬眸,细细打量。

  上一次寄住在山户的村子时心思太重,她几乎不曾仔细打量过那个被她卷入死亡深渊的平善村庄。干枯萧条却笔直挺立的高大的树木,洒落一地凌乱却温馨的庭院,地上有水泼落的痕迹,搁置在角落的织布机上还留着尚未完成的作品。淳朴简单,却温暖如昔。

  有什么东西叩响记忆的大门,缺失的一角正慢慢复苏。她闭上眼,在一片宁静中寻觅多年前失落的曾经。

  没有村民,赛克自己找到了井,打了水填补所剩无几的行囊,回身时只见林致随意靠在树下,总是缠绕在她身旁的戾气此刻再也不见,只有一片安宁将她包围,轻翼好似即将羽化的仙。

  这里终究太过危险,再不忍心打断这份美好,仓促之下也不得不下定决心。他舀了一瓢清凉的井水,送到她手上。“喝点水歇息一下吧。”

  林致道了声谢,接过水来,清凉甘甜的水舒服得让她眯起了眼。

  “不知为什么,这里让我觉得很舒服。”她仰起头,脸上挂着舒心的笑容。赛克低下了头不说话,他想林致说这话的时候只是想找个地方发泄并不一定希望有人真正倾听她的感受。“仿佛是回到了我的故乡。”

  “可是我不能说我的故乡很美之类的话,”她淡淡笑,内心从未有一刻如此平静,“你不能期望一个不到九岁的孩子把什么都记住。”那一夜黄泉地狱般满地死尸是她自梦中醒来后唯一的记忆,从此后,故乡的回忆仅剩下噩梦。

  那个偶尔出现在梦中泪眼婆娑的轮廓,每一次现身都与灾难相伴,或许她是想给自己暗示什么,她伸出手,抓不真切。就像她过去十年的际遇那般,从没有让她感觉过生命的真实一样。

  迷迷糊糊与幸存的族人迁移时走散,懵懵懂懂上了通往明昭的奴隶船,跌跌撞撞来到了明昭。残存的记忆里,棕色卷发的男子在通往明昭与夏亚的分界处和善向她伸出手:“跟我走好吗?我的主人需要你。”那时她低垂了头,脸颊染上红晕。

  风乍起,呼啸而来中带着几分金戈之声。赛克变了脸色,一把将她拉起往后跃去。

  随后只听“当”的一声,一排闪着尖刺的箭整齐地钉在身后的树身上,林致抬头,记忆中和善的棕发男子刹那间奇迹般与现实重合。

  

第十章 新生

 棕色卷曲的短发活泼生动,蓝色的眉眼含笑,宝蓝色制服俊衬托着主人美秀气宛如女子的容貌,令人不由自主心生好感。大概自己当年就是这样被这个人阳光的外表吸引,初开了情窦。林致看着眼前故人,不自觉扯出嘲弄地笑容。就是这个人,百年前被称为大逆不道的逆天者,独领一支劲旅孤身杀入谢林,一路所向披靡,手中宝剑不知痛饮多少鬼门中人的鲜血剥夺他们身上神姬殿下的恩赐神威,掠夺成自己的不老的灵魂。直到千羽云珞毁灭鬼门时,他差不多已经到了谢林城下。她看着他那张依旧年青的脸,曾经她也迷恋过。

  夏亚最狡诈残忍的魔王,威顿公爵兰斯.威尔。

  “明昭的光华,”他伸出手,笑容里都是光彩,“我的主人邀请您。”

  林致淡淡一笑,眼中错落几分星星点点的光。“十五年前,我们似乎有过一面之缘,兰斯先生。”

  “没想到您还记得,在下万分荣幸。”他抚胸微微低头,行了个夏亚无数少女迷恋其中的绅士礼,棕色的卷发,仿佛沐浴太阳的火焰,落入眼中一片火红。

  然而那光落进林致眼中,双目一片刺痛,笑出几分凄厉,她随即还礼,黑色的衣裙坠落满地萧瑟。“由夏亚第四元帅亲迎,该是林致的荣幸才对。请恕林致愚钝,公爵大人这次驾临,不知是否又是巧合?”

  她在心中仅存一丝希望,公爵大人却毫不犹豫将她渺小的侥幸击得粉碎:“这世上,从来不存在偶然。”

  林致颓然闭眼,再睁开,黑瞳里升起狂热的火焰——即没有偶然,那么他两次出现在自己面前就是必然。

  可怜不知真相的我心安理得被哄了十五年,可怜我故土十五年前含恨埋葬异乡的无辜亲人……

  血液在她骨子里凝结,胸口艰难起伏着,一口血从她口中喷出,顺着唇边蜿蜒流淌。她奋力推开赛克搀扶的手,双瞳中燃烧着的火焰,不在低迷,不在颓废。

  “您是来接我的?”

  棕发的公爵莞尔,眼中是志在必得之势,朝她做了个请的手势。林致的随从已经把剑亮了出来,可他并不着急。她无法在这里使用最擅长的魔法,而她的随从——兰斯笑了笑,他带来的武士已经足够应付。

  “敝国上下定待光华犹如上宾。”

  “看来公爵大人已经成竹在胸。”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林致拔出腰间软剑,举过头顶,稳稳落在眼前,挥舞间,凌厉的刃声呼啸撕裂着空气,浑然一体。

  “要带我走,请先问过我手中之剑!”

  “哦——”口中发出一个单调的音符,兰斯如她所愿拔出剑来,玩味地打量持剑的女子,“我竟不知光华还会使剑?”

  周围武士们轰然嘲笑出声,林致不恼也不焦,持剑平举,不动如山。

  那个起手式很熟悉。兰斯眯起眼,脑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他收起志得意满的心思,执剑,对持,雪白锋刃刺入视线的刹那,猛然惊觉自己仿佛被什么牵引似的竟做着同她一样的动作。

  他突然记起少年时代追随陛下同赴鬼门的时光,记起与鬼门引以为傲的武将们学习较量的种种,记起季云珞殿下——不,应该是章宪圣女娘娘亲手传与他鬼门的武技,那熟悉的起手式,刻在他骨子里的不灭。

  完美的计划突然旁生枝节往往预示着失败的到来,他使劲将脑海中过往的回忆通通压下去,向自己带来的武士们下令。

  “活捉光华!”

  林致握紧了剑,随着他一声令下,下意识反攻了过去。

  “当”的一声,交手的两柄剑发出诡异的鸣唱,兰斯的剑直直对上了她,带着势在必得的凶狠本性。

  一击不中,他加快了进攻步调,百年间并肩战斗的手中剑仿佛有了灵性,在他手中随心所欲自由驰骋,功的林致手忙脚乱的应付,却生生阻挡住他的攻势。

  兰斯的眼更为阴沉。看得出来,林致还是用剑的新手,她的动作并不协调,呼吸之间也非武人那般棉缓悠长。他记得潜伏在明昭的间谍们从未回报过林致会武之事,身在西疆的六年里她一次也没有向那些军人请教过武术。她是大法师,强大的魔法面前,凶悍的武力甚少能够占到便宜。

  可,如今的情势又做何解?他疑惑地看着林致,她眼中的火焰已经越来越亮,像是要把她整个人也一块燃烧,诡异至极。出剑的每一拍明明不和节奏却偏偏与自己对得上,违和感在他心中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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