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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子-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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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在此厮杀已有半日,然始终未能突破敌人布下的结界,属下猜测,要破此阵须专攻此术之人。”
郎夔一抬眼,杀戮的光辉炯炯未退:“城府被破,城中法师非死即伤,你的意思是要本官向神殿求助法师?”
参军在他杀人的目光下不由自主往后缩了缩,却谨守自己身为一军参军的职责向郎夔解释:“杀敌作战,保家卫国,此乃明昭子民本分。大敌当前,神殿尚需军部救援,大人为何不能理直气壮让神殿出力?”
郎夔把头一歪,蛮横道:“向神殿求援无异向神殿低头!”
“要突破结界,需要的不仅是骁勇战将,还有法力精深的神官!”参军被他的蛮横激怒,不由自主提高了声音强调,“军人杀敌是天职,神殿杀敌亦是天职,我军没有高强法师,而神殿却出产这种人!”
郎夔被他从未有过的义正严词煞到,一时间不知所云。
参军看他动容,忙道:“请大人调随行小队一支,属下愿去神殿交涉!”
郎夔犹豫片刻,在他殷切地目光中缓缓张开了口。
“那是什么?”
突入起来的惊呼令两人不约而同循声望去,交织着凌厉徽纹的旌旗如猛兽伸出爪牙,银白交织的图腾带着千年战争的余温,黑色长袍在风中翻滚猎猎衣袂,与为首统领赤色的火焰一道辉映燃烧。剧烈的冲击猝不及防闯入,只惊起一片抽气之声。
“这是神殿的援军?”郎夔呆呆的看着,不知心里弥漫着何种滋味。
神殿唯一可供调动的军团正等待救援,这个时候,蔓城大神官究竟还能从何处调来援军?
匆匆到来的部队从一直战斗着的队伍前开过,仅在远处冲先前奋战的队伍点头致敬后,一刻不停冲向了前方。走在最前的神官,赤红法袍滚滚如燃烧的烈焰。
那人,好像是神殿忿世尖酸的司密尹螓?
郎夔疑惑的站在原地,尹螓一挥手臂,矫健银鹰自他臂上一跃而起,流星般划破夜空,威武英豪。
“一队上前,二队准备!”
黑衣部队微微错开身形,一队上一队下,前面的部队亮出明晃晃刀刃毫不留情砍向前方妖魔,将身后的同袍死死保卫在身后。这阵势,不像是在进攻,倒像是在刻意的守护。
莫非——
郎夔心中一动,还未来得及说出自己的猜测,只见被护卫的一方黑衣人纷纷举起了手,宽阔的袍袖下,一支支镶嵌着孔雀石祖母绿红色玛瑙黑色曜石的长杖在夜空里闪烁诡异的光芒,然后,有人发出了指令。
那是一种很奇特的声音,带着某种金属质感,空旷高远,就像高高在上无视人间痛苦的冷漠神明的回荡,但如果再仔细听就会发现,在这一片空寂之中细不可闻的那一点点低语。
“结界敝除!”
明明听不懂那些深奥的魔法符文,那个声音却直钻进了脑海。随着它的想起,空间仿佛在那一刹那被弯折、扭曲,然后似被破碎的琉璃盏,“啪”的一声,片片樱花般飞落。魔族残余的力量,在结界破碎的霎那幻化为风,看似轻柔,霸道的将杀戮重力四下倾泻,立于最前的护卫队像被压弯的稻草瘫倒在地,无法动弹。魔族的结界就这样轻易被解开,密布在西城海港多时的战线终于被打开。
这一刻,却无论是人类还是魔族都惊讶得不能动弹。
“愣着干什么?”青年神官挥舞手中蟠龙黄金枪,一袭血红法袍在黑夜格外刺眼,“二队退后,一队护卫,三队上前,根除魔族咒符,抢救卫队军团!”
他头也不回冲向孤军奋战多时的战场,身后,被残余结界的法力撕碎法袍的黑衣人按着滴血的伤口,嘴唇动了动,随手施了个救治的咒语,提上法杖毫不犹豫紧随其后冲进了战火中。尽管脸上还挂着银质的面具,却再掩饰不住身躯的娇小。
那是名少女,准确说来,她尚未成年!
法杖勾宛,盈绿光芒凝结其上,三尺之内魔族尖叫咆哮着灰飞烟灭。
女孩一刻不停挥舞着法杖,娇小的身躯游走在最危险的前线,口中始终不曾停歇念诵各种攻击魔法、防御魔法、治愈魔法,宛如轻风拂过水面。娴熟程度,没有人相信她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
青色的治愈荧光从身旁洒过,狰狞的伤口肉眼可见的开始慢慢愈合,伊飞翼低头冲她献上自己由衷敬意,并取出随身携带的一颗法石送上。他人只会惊叹女孩的修为,唯有魔武双xiu的自己明白,要长时间维持一种魔法已尽吃力,何况她还在几种魔法间不停转化,这种时候,她需要补充法力。
果然女孩没有推辞他的好意,伸手握住他手中的宝石,力量的冲击由他手中传来,直摄入她体内。
“啪”的一声,银质面具掉了下来,露出女孩苍白却清秀的脸。伊飞翼瞳孔一缩,不敢置信。
女孩也不在意,将已是普通宝石的法石还给伊飞翼,捡起面具往脸上一带,催动魔法挥舞法杖头也不回的离去。
只那惊鸿一瞥的容颜,为何如此酷似他惨死魔族手中的二姐?
伊飞翼压下心中疑惑,举剑扭头杀向刚开拓的战场,东方的天际泛起了鱼肚白。
第二十六章 怅然
三足金乌洒下耀亮万物的辉华,占据海港的黑暗生物潮水般涌退,黑夜的酣战落下帷幕,金光照亮的大地上尸痕遍地,残缺不全的士兵尸首伴着清晨的风在空地上呜咽鸣唱。
士兵在打扫战场,将二军与神殿的士兵遗体分开摆放好运送回去。搜救队背着急救箱,在满地殉难士兵的遗体中搜寻尚有气息的战士,很快,他们就在一大片拼命掩护的士兵遗体下找到了沈拓,他一身甲胄已经破碎,随身长剑仅剩一截紫黑的残片,死灰的脸上满染污血,奄奄一息。
救护卫兵们小心将他抬出来,法师们走上前,口中念诵治愈魔法,青色光环凝聚在他们手中,沈拓只剩下污血的脸上开始渐渐回复了些许颜色。
黑衣女孩悄无声息退回尹螓身旁,低声道:“受伤者太多,我等非治疗祭祀,仅能做初步治疗,要除其毒,需立即送回神殿才是。”
尹螓明了,挥手:“立即送回神殿救治!”
卫兵们拿来担架,将重伤的同伴抬上送回去。轮到沈拓时,尹螓喊了声“等等”,就见他掐了个决,唤一个漂浮术将沈拓轻轻送上担架。两名士兵一前一后将他抬下去。抬着担架的运送队伍长长仿佛望不到尽头,所行之处神殿也好军部也好斗纷纷为他们让路。
直到长队走远,郎夔还在原地呆立,副官上前低声询问他是否受伤或有不适。他摇摇头,望着担扶沈拓离去的士兵满眼复杂。
第二军团天才沈拓,不管之前被二军传得如何神乎其技天资卓著,他所见的,只是一副残破不堪的身躯和一颗满目疮痍的心。
大概是他的表情太凝重,让副官不得不再次关切询问他是否安好。
“我很好。”
他头也不转死盯着前方,不被重视的际遇,昔日的落魄,少时一文不名,如今功名辉煌,前尘往事走马灯般印演,漆黑的眸中黯淡无光。
“大人您究竟在看什么呢?”副官不解的问。
郎夔阴霾的笑笑,道:“在看我命运的另一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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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城神殿之外吵闹得人声鼎沸,因蔓城大神官亲许愿救治被魔族击伤患者,刚从前线抢救下来的战士们除开少数几人外,就连二军的士兵们都被送到了这里。当第一批伤员被运送到来后,各殿祭祀就领着助手争分夺秒与死神抢夺生命,各色治愈圣光萦绕,雪白法袍如风飞扬。
看着眼前忙碌的场面,于旻终是不甘:“军部算计在前,我等此举,看似不计前嫌以德报怨,然对方送来皆为普通士卒,如此付出,是否得当?”
“他们是帝国的战士。”紫流萤低语,精致的琉璃黑瞳闪烁不容争论的坚定,“就在方才,为救援卫队军团他们与我军并肩战斗。”
“可我们差点就失去最主要的战斗力。”从刚得到的塘报中想像到满地堆积的己方尸体,于旻依旧心有不满。
紫流萤看着她,漆黑眸中深邃不见光亮:“你是在责怪孤指挥失利吗?”
“属下不敢,”于旻慌忙低头,“若无世姬殿下高瞻,只怕城西已为魔族巢穴,至蔓城于危难。”
她说的是实话,一旦魔族将城西海港占据为穴,繁衍生息,遍布魔兽,蔓城难免将沦为魔族的口中餐。纵然有心剿灭,也不知要花费多少代价再付出多少生命。
“只是——”
于旻踌躇地看着她,欲语又止。
紫流萤了然:“不妨直说。”
于旻抬起一双桃花杏眼,认真看着她:“请恕属下啰嗦反复,即使如今,属下依旧以为,魔族袭城之事当需彻查。昨夜属下调阅昔年案卷,明昭百年,从无魔族主动袭城,上溯千年,魔族类似之举亦不过一二而已,且仅一言以蔽之,无详例可查。旧日种种,必有疑虑,今日之危,定有深意。”
紫流萤溢彩流芳的眼眸波澜不惊,素手交叠,思考片刻,问她:“都是哪些旧案?”
于旻道:“见于史卷的唯有兆夏建德十六年七月廿二仰谷之危,具案不详,仰谷关七千士卒三万百姓无一人生还。”
紫流萤抬头不抬,接着问:“未见于史的呢?”
“天彰五年。”
深色瞳孔略微闪了闪,紫流萤仰头:“是哪朝年号?”
于旻摇摇头:“书卷已损,未能见何朝代。但是,”她急急补充道,“据书卷一言半语所指,确实一场魔族袭掠,伤亡剧重。”
“孤知道了。”紫流萤颔首,“孤会让人彻查的,阁下既谨慎,请且继之,取前人所得,备今之所需。”
“属下明白。”自己的议案得到肯定,于旻欢悦着低头应诺。“属下这就前去查阅。”
她衣袍翻滚团团火焰远去,紫流萤抬起看不见光的眼瞳,柔美的唇角悠的扯开一抹诡异,竟“咯咯”笑出声来。
“殿下?”庆成浚被她这般失态骇到,满脸惊恐看着她。
笑声随之戛然而止。她重新恢复一脸冰冷:“阿云可送走?”
庆成浚忙道:“云姬小姐方已回返。”
“沈拓呢?”
“正在前面救治。不过——”他皱了皱眉,“沈司马为魔族所伤极深,其毒沉积体内,一时之间恐难以救治。”
说完,他站在原地,等候吩咐,却心惊胆战忧虑她方才的失态。紫流萤低着头,双手交叠放在膝上,额前细细密密柔顺的发丝遮住她的容颜,看不清她的表情,更猜不出她在想什么。
天彰五年,遥远到她几乎已经忘记。
良久良久,深黑不见底的某种划落久违的怅然:“孤去看看吧。”起身,缓步而出,轻绿的纱衣法袍恍惚如幻影。
殿外刚收整出来的亭廊,这时间正忙得不可开交。前殿众祭祀法袍飞转,纯净的黄金光芒燃亮,耀眼夺目。身作素衣的学徒们背着药箱来来回回奔走,光滑的额角上淌着密密的汗。紫流萤一袭上阶大神官法袍飘过,一路所行尽皆低头。
沈拓浑身血污躺在担架上,他的身旁聚集着众多法师们,每个人大汗淋漓不停使用着魔法,青金双色光芒交织,如雾笼罩,却仅能维持他青灰悬于一线的生命。
“怎么回事?”她疑惑的问。
众祭祀见她亲临,低头行礼,层层叠叠有如花团,花蕊中央,赫然前殿司监田暻。
不知是否错觉,前殿司监抬头的刹那间眼中仿佛闪过怨恨。只那速度太快,连紫流萤也不曾捉住。
“沈司马如何?”
田暻盈盈的眸子柔得能挤出水来,杏黄法衣如花婉转。她恭谨低下头,双手始终凝聚着的金黄辉芒笼在沈拓身上一刻也不曾放下过。
“沈司马为魔族所伤极为严重,毒素浸入骨髓,我们使用多种治愈术,无奈终不见效果,只能用回复魔法加速伤口愈合,再采精纯之光将之净化。”田暻躬身回禀,语调轻婉,悠扬。
前殿司监,掌驱魔之务,神殿上下再没有比她更专业的治疗祭祀。
要清除魔族之毒,最好的办法就是使用最精纯的光净化。
只是,操纵元素纵然是修习魔法之人的基础,任何一个魔法师都有能力提纯萃取元素精华,然纵观明昭上下,乃至整片大陆,能将单一的魔法元素萃取结晶之人寥寥可数,没有将全身魔力尽数投入,更无从谈起精纯。
倍伤魔力却难有效用,犹如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故而鲜有人会将精力用在此术上。
紫流萤秀目一扫而过,凝结着金色光芒的双手已微不可见的颤抖。纵使常年救治伤患的祭祀,也少有人会为修炼一毫无用道之术平白消耗自己的魔力。她微眯起眼,目光犀利。
照这样子下去,田暻撑不了太久时间。
果然,不过须臾,血色从前殿司监的脸上褪去,维持魔法的手颤抖如风中飘絮。
直到这时,她的小学徒也看出了端倪,劝道:“大人,请停下来,这样下去连您也会被拖累!”
田暻紧锁眉头,一张俏脸惨白似被暴雨击碎的梨花,却硬生生摇头拒绝。
沈拓之伤本就难治,她的力量微薄,集全身之力仅能勉强疗愈,这关键时刻收手,无异要妄断他性命。
绝不能这样!
田暻一咬银牙,眼中已然决然。
她不顾一切就要动手,冷不防就在这时被人一把拉开。紫流萤毫不犹豫接上她方才的位置,素手一翻,金色辉芒从她手中绽开。
纯美、和煦、温暖、无暇,光耀如拢在手心的太阳,划破黑夜的刹那,将世间沐浴在光辉之下,将一切污垢统统净化。
祭祀们都呆在原地,不敢置信,他们豁出性命也不知究竟是否能够挽回的结局,在她却平常得呼吸般自然,无不令人嫉妒。
紫流萤亦不曾留给他们更多惊讶时间,转瞬过后,金光消散,方才所有的波澜此时都归于平静。
“将沈司马送至内殿照料。”随手接过侍从送上的丝绢擦拭一双无暇柔荑,她随口吩咐道,“派专人照顾。”
田暻同在场人一样像不认识她似的盯着她一袭孔雀绿的法袍发呆。连她这前殿司监上不敢投注一身魔力主动修炼这几乎不可用到之术,紫家崇高的世姬殿下,去年正位式的状元魁首,怎会舍得将一身魔法投在追求精纯元素中?
突然间视线落在孔雀绿上某个细小粉色的印痕,好似绽开在绿地里细微柔嫩的花朵,田暻像是想到了什么,恍然顿悟。
他们几乎都要忘了几年前发生在神殿里的那个惨痛的夜,从魔族刀口挺过来的少女究竟付出怎样的代价才活到了今天!
“大人放心,下官明白。”
紫流萤没再多说,点点头,如她来时翩然,淡绿烟云飘然而去。
第二十七章 借兵
“这个味道——”
妖异的高等魔族舔着指尖沾染的鲜血,血红的目光诡异的钉在他身上上上下下游走打量。
“甘美的血,已经几千年不曾尝到。”
半眯起血色的眼里流淌着贪婪,他盯着他,像盯着一只猎物,邪笑:“没想到你竟是那一族的后代!”
……
不过轻微一语就揭开家族尘封多年的辛密,好似那年他被宣判的死刑,沈拓赫然睁眼,浮绘着奢侈彩绘的天花板清楚的告诉他自己并未身陷魔族。
“你醒了!”
熟悉的女音里再也压抑不住的喜悦,沈拓循声望去,田暻梨花楚楚的容颜闪动着欣喜的光华。
她握住他的手,低喃:“差一点我就要会失去你!”
冰冷的心不由自主泛起暖意,他反握着田暻一双柔荑:“阿暻,我就在这里,我很好。”
田暻喜极而泣。
想告诉你当我看到你躺在担架上一脸死灰苍白时的惊慌,想告诉你当我发现我的力量不能将你救回时的绝望,想要对你说我那时我想燃烧生命黄泉碧落与你共渡破釜沉舟的决心。
沈拓,我一直都想告诉你我的心,想告诉你无论背负了什么都不要这样消沉下去,想要告诉你就算所有人都遗弃你我也会始终站在你身边。
我想要告诉你好多好多,可你却说我就在这里,我很好。
你要我放心,那我就放心。
他们双手交握,眼眸深处只有彼此,真心相应的那一刻,仿佛从此天长地久。
猛然间,沈拓身子一僵,打了个冷颤,握住田暻的手不由自主一紧:“现在是什么时候?”
田暻吃痛一声,被他严肃的样子吓到,告诉他:“昨夜大神官大人急调援军破除结界将你救回,如今尚不及正午。”
“是大神官大人吗?”沈拓怔愣片刻,决然,“阿暻,替我禀报大神官大人,蔓城司马沈拓叩请赐见。”
田暻见他神色焦急,顾不上满腔疑问,吩咐心腹侍女照顾好他,出了病房。
出手救沈拓的时候大神官不过用了须臾时间,但那样纯净的力量,即便只是转瞬,必将消耗无限魔力。她还记得那开在一片孔雀碧绿上的殷红,定是裂开伤口浸透的血渍。
这个时候派了任何人去找她,无一例外会被忠于她的紫家家臣们拦下,除非自己亲往相邀。
田暻微微提起长裙,在人来人往的神殿长廊旁若无人疾行着。
来到大神官的处所,果不其然门口的被拦了下来,所幸她这一袭杏黄法衣没让她受太多为难,不久之后就得到了进去的许可。
见到紫流萤时她已经换下染上殷红缀满白莲花的法衣,重新披上一件银绿正装,繁复的牡丹织锦流水般层层荡漾好似一副山水画卷。她温婉向田暻问候,若不是先前看得分明,田暻绝不会想到她如今也有伤在身。
“沈司马已经无碍?”
田暻正容,下拜:“沈司马今已苏醒,当无大碍。”
闻言,紫流萤露出宽慰的笑颜:“如此,本君即可放心。”
田暻再度叩首,禀报:“恕下官无礼,大神官大人,沈司马嘱托下官向大人禀报,有要事当面禀报,叩请大人移驾。”
殿中众人不约而同摇头要驳回。从昨日袭城开始,紫流萤就再未曾合过眼,方才为救治沈司马又令旧伤发作,如此情形,怎能再劳动?
就在他们要驳回之前,紫流萤却先开了口:“也罢,本君就去看看吧。”
“殿下您的身体——”
微笑,她做了个静止的手势,不容他人再言,规劝之人无奈,只得悻悻然退了回去。她起身,向田暻笑道:“我们走吧。”
田暻答应一声,躬身在前引路。
回到前殿时沈拓已托侍女们为自己梳洗过,尽管身体尚未完全恢复,仍然挣扎着向紫流萤低头行礼,礼毕,目光落在田暻身上时无限温柔,同时也不容辩驳。
“下官有要务上禀大人。”
田暻低眉敛首,密密卷曲的睫毛垂下一片阴影:“下官先行告退。”说完她带头退出病房,并小心合上了门。
紫流萤揉揉头,有些懊恼。不知是不是错觉,大门合上的那一刻,她仿佛看见那纤长睫毛下哭泣的泪。
该是错觉吧?神殿的女人是从来不会为自己流泪的。
她回头,看着病床上虚弱不堪的人,沉声问:“你有何要事禀报?”
沈拓低头,艰难的说道:“西港所据魔族修建筑地,安插哨卡,布防结界,绝非往日袭击过境只为口腹。下官以为,魔族意在蔓城!”他仰望高不可及的大神官,目光切切:“我们必须补充兵力!”
紫流萤微笑,为难地摇摇头:“我们唯一的兵力就是你率领的卫队军团。”
他们已经折损在昨夜的战斗中!
就在他眼前!
意识到这里,染上绯色的瞳孔骤然放大,一口血气涌上心头,连带着沉重的喘息。激战过后的沸腾还在体内流淌,昨夜流下的血烧红了眼,宛如那年梦想破灭的血和泪。
“大人,”握紧了拳,睁大了眼,映在她黑色的眸子里,恳切激动,“魔族一旦盯上猎物,就会不顾一切将其捕获,此乃魔族本性。他们会再来,不断的反复的挑衅杀戮,直到摧毁利刃、拔除锋芒、粉碎信心。西城海港不过是他们一处据点,今次我军将其击退,伤我军九分,于他们不过伤亡一分,很快他们就会再次选定新据点,再次将我们包围!”
紫流萤微微低了低头,似在想什么。
“且军方与神殿历来有隙,昨日左司殿几位大人的悲剧历历在目,谁能保证当二军会以魔族为借口令我神殿上下殉国?”
紫流萤挑了挑眉:“所以——”
“下官所领军团伤亡惨重,一旦再有战事发生,在护卫各位大人与对抗敌人间恐前后不能相顾,故而,”他使劲力气滚落在地,叩首,“下官斗胆向紫家借兵!”
她深重星眸一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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