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惊雷逐鹿-第2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以外的非生意手段,雷门子弟才可以后发制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当然象雷瑾提出来的,这种利用官方的漏洞或者一项政令推行而形成的商机,乘虚而入,去吞并其它商家的方法,并不在限制之列!
第三章 赴戎机
古浪驿。
这是从兰州到武威必经的较大驿站之一,恰好就座落在古浪驿到武威府城中间地段的黄羊河农庄,距离古浪驿也只不过几十里地而已。
古浪驿驿丞只是个末品小官,但这一份小小的职分差使,却并不隶属地方官管辖,而是直隶于兵部车驾司,归车驾郎中统管,在国初邮驿递传制度完备谨严,朝廷监察严格,政令畅通之时,驿丞只需唯谨唯勤公事公办,倒也与来往官员相安无事。
这驿站虽说不能升官,但如若是位于冲要所在、通衢大道的驿站,往来车船轿马供应,官员米粮柴炭分例,俱有朝廷规矩按时拨给。若有些当红官员、方面大员、皇帝钦差过往,其招待食宿所耗用之一应物料费用,皆可由朝廷实报实销,甚至虚报而实销,还有地方官巴结奉迎,送来孝敬大员钦差的东西也够驿站吃用不尽,无报也实销,也倒算得上是一个实惠所在,所谓三年清驿丞,一任贪县令是也!
但年深日久,积弊丛生,国家律法政令多有废驰,过往官员肆意妄行,倚仗官势破坏国家法度,违制骑乘驿马,或大肆索要饮食、馈献者多有之,然而却已经不能象国初之时,切实按国家律法惩治这些骚扰驿站的官员以应得之罪了,加之朝廷下拨经费不足,很多驿站逐渐亏空,以致驿夫困苦、驿马死损缺额,不少地方驿站甚至馆舍破败,而无从修葺。
河西一带因为全是军事管制之区,军方人员天然比朝廷命官高一级,更有权势,那些嚣张跋扈、粗鲁不文的将爷、军爷们来往宿住驿站,在欲求不遂之时,殴打驿丞、驿使,折辱朝廷命官的事情也是有的,即使象古浪驿这样较大的重要驿站也不例外。
现任驿丞在古浪驿已经干了十年,虽然这里来往宿住歇息的当红官员、方面大员、皇帝钦差比不得中原繁华之地那般多,但是这里因为时常有西域三十六国贡使以及大量的西域商人来往,许多违例朝贡滞留在河西的贡使和商人长期宿住驿站,而且古浪驿如河西许多寨堡一样,夯土砖包修得高墙坚寨,可以凭之死守,不惧蒙古人的袭扰,故而在驿中也开设有当铺、商号、油铺、茶馆、车马店等商号店铺多家,渐次扩张,已蔚然成市,也是人烟如织的一处繁华市镇了,就凭借着这些个商人店铺,驿丞很是捞了一些银子,勉强算得一个富家翁,对驿丞而言,他的日子还是很安逸富足,舒心舒肺的,脸上总是挂着微笑,很少有哭丧着脸见人的时候。(注:藩属朝贡,朝廷或许其一年一贡,或三年一贡,或数年一贡不等,凡此朝廷礼部都有严格定例,发有勘合凭证,但藩属各国贪图朝廷赏赐丰厚,往往不依定例,频来朝贡,对这样勘合违例的朝贡使团,官方多不许其东去京师,但朝廷又悯其远来劳苦,准许这些西域贡使团以及随同贡使团一同前来的西域商人将其带来货物就地贸易)
不过,现在驿丞脸色却比较难看,甚至可用灰败二字来形容。
整个驿城城关紧闭,笼罩在一片紧张气氛中,所有商号店铺都关门歇业,驿中的二三十个兵丁、几百个马夫、脚夫以及所有民壮都被动员组织起来,携带弓弩刀矛把守驿中各处要害,紧张的防备可能的袭击。
这一切的一切,都与那支无声无息,幽灵般突然出现在古浪驿南门外的数千神秘骑士有关。
驿丞在河西这么多年,何尝没有见识过蒙古游骑纵骑驰突时,如狼似虎般的凶悍,他也曾经在古浪驿的碟雉箭垛上,真刀真枪和攻上城关的蒙古人拼死搏斗厮杀过,但是这突然出现在古浪驿南边的数千神秘骑士,他们身上那种阴森森,冷凄凄,无比凌厉肃杀,却又寂然无声,极其冷厉强悍的气势,竟然让自认为绝非懦弱之人的驿丞从骨头缝里冒着寒气,虽然身上裹着羊皮袄,穿着绿色棉夹袍公服,外边还罩了个羊毛毡斗篷,也不自禁的打个寒噤,这些人怎么比凶悍的蒙古人还可怕?野兽一样!
这一队骑士看去虽然大致上只有五六千人之谱,马匹却有一两万,每人至少都有三五匹好马可以轮换骑乘,而且那些马匹膘肥体壮,强健有力,神骏之极,比之上选的边军军马亦毫不逊色,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么多的人、马安安静静的在古浪驿南关外的雪原上散开阵势,黑压压的一大群,声势浩大,看去好不吓人,却又无有打出旗号,也不知道是哪一路的人马,让古浪驿内的军民人等想不紧张都不行。
只是这一股神秘骑士即不鼓噪进攻,也不策骑而走,只一味在古浪驿外不动窝,盘踞逡巡不去,足足有大半天了,整个透着一股子奇怪劲儿。
驿丞也不知道自己是第几趟跑到城关碟雉上,在箭垛旁放眼打量着这一股神秘的骑士了。
这些骑士一律看不出身份,衣甲看起来还整齐,羊皮袄,棉夹裤,毡靴,羊毛毡斗篷,外披棕黑色护身甲,戴护耳盔,远远望去,驿丞猜想应是以牛皮所制,
大弓、马刀、马槊、牛皮骑盾一应俱全,箭袋、标枪囊等一样不缺,兵刃鞍具的制式虽然稍显杂乱,估摸着是不同地方的制作工场作坊所出,不过看起来都是制作精良的上品。
看来看去,这些神秘骑士既不象蒙人或者番人,但是也不象边军,边军军士所着是表里异色的鸳鸯战袄又或者是对襟骑装,外披的盔甲式样也自有定制,与眼前这一大群骑士的装束都不一样,见多识广的驿丞也猜测不透这到底是哪一路的人马,而且散布在原野上的神秘骑士们,东一丛,西一堆,看似散乱随意,但驿丞总觉得其中暗藏无穷杀机。
正当驿丞绞尽脑汁想猜破这些神秘骑士的来历之时,便忽听号角呜呜,声传旷野,原本东一丛,西一丛散处在驿站外旷原上的神秘骑士们突然之间闻声而动,开始迅速集结整队,蹄声轰鸣,驿丞不由心里一紧,难道他们准备进攻驿站?
再定睛细看,驿丞不由倒抽一口凉气,这些骑士居然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排列出严整威武的骑军方阵,虽然对于军骑来说,这样的方阵只徒具校阅仪仗的意义,野战是根本用不上的,但迅速无比的集结并且排列方阵,从另外一个方面验证了这些神秘骑士方才表现出来的散乱随意,完全是迷惑人的一种假象,现在才露出他们的真正本相,原本也是有着严格军纪约束的劲骑雄兵呢!
同一时间,远处也是蹄声轰鸣如殷雷滚动,自武威方向的驿道上风驰电掣般奔来一彪骑队,人人刀盾弓弩,羔裘皮甲,装束齐全,看那些骑士所披的斗篷迎风高高飘扬,显见得来势迅疾,一点儿也没把刀子一般的寒风放在眼里,在打扫得干爽无雪的驿道上策骑狂奔,真个如潮水惊涛,瞬息便到眼前。
这一队骑士怕不有千骑之众,加上后面还有若干跟随而至的空乘战马,声势猛烈,犹如天降狂飙一般。
这队从武威方向过来的骑队在古浪驿南关外缓缓停驻,驿丞这才发现他们是打明旗号的,一面在风中猎猎飞扬的红旗上绣着黑色篆体大字“雷”!
驿站南关楼子上的驿丞双手狠狠互击,然后喃喃道:“真蠢,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河西有大马队的除了马家,就只有雷家了!嗬,白担心一场。”
遥遥只见那群骑士众星拱月般簇拥着一个骨格雄武锦绣戎装的少年,驿丞虽然隔得远,看不清,但既然是雷家的人,除了雷三公子,雷三少爷,还能有谁敢这么飞扬跋扈?
“没事了,小六子,咱们回署里去。”
驿丞招呼着自家的仆人,下了关门楼子,回驿丞官署去也。
在驿丞看来,雷家三少爷是天生贵人,世族勋爵,和他这种蕞尔微吏、末品小官一点干系都没有,一辈子都不会搅合到一起的,还是闲事少管吧!
然而世事难料,未必能如他所想就是了。
雷瑾此番是接到陇右总督府的征调命令,自备马匹、军械,赶赴固原,听从总督府统一调遣指挥。
虽然不知道那位陇右总督乔大侯爷是怎么想,但雷瑾是绝不会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的,正好可以让已经编练成形的军团精锐经受一下实战的锤炼,除了他自领的护卫亲军一千骑外,又从秘密游驻于柴达木荒漠的三个军团中的黑鹰军团、黑蛇军团中抽调四部骑兵,再加上从火凤军团抽调的二千核心骨干,组成此次从征的雷门骑队男女共七千骑。
另外狄黑的西宁行营奉总督府的命令所抽调的一个军共二千五百骑,实际上是雷瑾在和狄黑秘密商量之后,以从黑豹军团中抽调出来的两个部另五个曲顶替西宁行营的官军前往固原,并且由西宁行营狄黑手下一个心腹亲信的都虞侯指挥,这就是雷瑾目前勉强可以亮出来的全部家底了,其它的私家部曲还得继续藏着掖着。
黑豹军团的骑兵在那个都虞侯带领下以西宁行营军骑的名义前往西宁府,与西宁马户、鲜卑土人的骑士合兵一处后,一起兼程赶往固原;另外一路从黑鹰军团、黑蛇军团、火凤军团中抽调的男女骑士则从青海草原秘密越过祁连山口,在古浪驿等候雷瑾率领护卫亲军前来会合,再赶赴固原,也就才有了古浪驿军民那虚惊一场的紧张场面。
雷瑾少年心性,只图和自己的骑队会合便利简捷,倒也没有认真细想自己无心的一个命令,颇有惊扰地方之嫌,着实让古浪驿的军民大大的虚惊了一场呢。
快马加鞭,雷瑾率领这七千人很快就在次日一早顺利越过冰封如砥的黄河,直抵固原。
整个固原一带往北,已经全线戒严,来往全是顶盔贯甲的边军游击营骑兵或者穿着红绊袄的边军步卒,这一路过来经历了不知道多少次盘查,如果不是持有陇右总督府的征调文书和关防印信,雷瑾相信自己这七千骑兵非得攻击前进,否则是不可能悄然抵达固原城下的。
固原城外已经立好了临时营寨,用来安置征调而来的军兵士卒。
在营寨中把人马一一安顿好了,雷瑾马上命人携了一早就准备好的礼物、拜贴、清单折子,带着明石羽、温度等十几个护卫亲自去拜会监军太监。
这固原镇作为总督府冬春常驻官署,设有皇帝钦差监军太监一名,俾以监视军务,牵制总督。
此番若非乔行简手里有皇帝亲颁的圣旨,可以便宜行事,他恐怕绝无可能如此顺利的摆脱监军太监的牵制,从各处抽调军兵士卒进行部署,那么乔行简准备趁冬深水枯,蒙人疲敝之际,以攻为守,展开一次有限度的突袭,予蒙人以较大打击的计划说不定就会胎死腹中。
皇朝之宦官,作为皇室专有家奴,总有十万之数,内侍监设二十四衙门,有司礼等十二监﹐惜薪等四司,兵仗等八局;另有内府供用诸库、甲字等十库,御酒、御药等房,盔甲、安民等厂。二十四衙门的宦官,除外提督锦衣府、京军之外,还常常被皇帝派任外地守备、织造、镇守、市舶、监督仓场、诸陵神宫监,以及监军、采办、粮税、矿税、关隘等使。
宦官作为被阉割的皇室家奴,皇帝之近侍,总的来说,其权位无论如何显赫,都直接来自于皇帝的授予,这样一个大多数成员是文盲的刑余宦官群体,对皇权所构成的威胁,相比较而言是最小的,虽然也可能导致宦官专权,但其命运仍然操纵在皇帝手中。
以宦官出镇各地,是皇帝加强皇权、监视地方大员的手段,但宦官领兵镇守,掌握兵权,多施横暴,又往往牵制主帅,延误军机,甚至与内宦结纳,酿成乱事,尤其先皇帝所派遣的宦官遍及各地,往往恃宠弄权,贪婪成性,残民以肆,以太监充任镇守中官、矿监税使、采办太监等过多过滥,尤为天下人所深恶之。
当今皇帝登极,裁革天下多处镇守中官,又罢裁矿监税使若干,出镇在外的太监相对而言已经比较少了。
这天下的太监虽被裁革了不少,但无庸讳言,作为皇帝钦差,太监的权力是很大的,地方大员鲜有不看其脸色者。
驻固原的监军太监梁裕,就是这样的皇命钦差,其人又与司礼大太监张保交厚,如果不是因为陇右总督一职迟迟不能定案,早就返回京师入值司礼监去了,现在则要等到这次突袭河套的行动结束之后,他才能回京述职了。
这样一个可以牵制陇右总督的皇命钦差,是雷瑾与幕僚们一早就商量好要曲意结纳,以为己用的目标,而且即使此人返京离任,也不会没有作用,将来说不定反而成为非常重要的棋子。当然目前只是出于防人之心不可无的考虑所下的一步闲棋而已,毕竟陇右总督的权力太大,如果在行兵布阵之时,暗中落圈套下绊子陷害,即使雷瑾是勋爵的身份也无法幸免,结纳梁裕以为援应,可以尽量避免被陷害。
雷瑾为拜会监军太监而准备的礼物可不薄,清单折子上罗列了相当丰厚的赏玩吃用诸般物品名目,计有哆罗尼绒六十疋、湖绸宁绸江绸各二十匹、织金大绒毯二十领、大珊瑚珠十串、玛瑙捻珠两大串、奇秀琥珀一百又八块、宣纸十令、精制湖笔二十枝、徽墨三十盒、端砚五方、金玉如意各两对、金银锞子各三百六十枚、镶金佩刀二十把、木版观音图相一幅,荆木根雕各色玩艺六十色。又有大红袍茶八两、龙井茶三十斤、高丽天参二十支、参须五斤、天兰栗克斯兔两对、波斯猫一对、还有番地獒犬两头、青鹘两架等等。凡是其中不便携来者皆注明容后专人送达府上。
送上这么一份厚礼,在儒林清流中人看来,多半是谀媚之举,尤其是在雷瑾的送礼对象是一个担任监军的宦官之时,更是如此。
不过,雷门世家本身既是世家贵戚,又是权势官商,秉承“合于利则动,不合于利则止”的宗旨,并不觉得与太监结交有什么不对。事实上许多儒学科举,所谓正途出身的朝官与宦官结交,附丽之,羽翼之,又何尝自认过是谀媚呢?一切都还不是因为太监手中掌握着权力吗?足以让朝官升迁,也足以让朝官贬黜的权力,要比孔孟之道可爱一万倍。
雷瑾带着护卫,到了监军太监梁裕府上,见其府第仪门、厅堂、轩室、夫房皆具,规模宏敞,厅堂廨舍无不精美,在边陲也算得上巨宅大院了,而且雷瑾还知道这梁裕虽然是太监,在仆佣使女之外,也象许多有钱有权的宦官太监一样,蓄有多房妻妾。
拜会梁裕的其中细节也不消说得,反正雷瑾在梁裕府上呆了半个时辰,辞谢出来,他带去的所有礼物,梁裕都照单全收了,而梁裕也热情地把“戎务繁忙”的雷瑾等人送出大门。
把这一步走了,雷瑾稍稍松口气,下面就全看总督大人如何调兵遣将,大家伙等着听将令出征厮杀了!
第四章 纵横塞外战血流
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
一股劲厉的寒风卷着些少细细的霰雪砂粒狂卷扑面而来,袭在身先士卒的雷瑾身上,纵使身上裘服轻甲,大氅掩身,也不由得打了一个激凌。
此番陇右总督调兵遣将,欲图痛击在河套盘踞百余年的蒙古部族,据雷瑾猜想,可能是皇帝的意思,最起码乔行简是得到了皇帝首肯,许其便宜行事,否则负有监督军将,协赞谋划职责的监军太监梁裕绝不会任由乔行简部署兵马而毫无动作。
而且从乔行简所有的妻小家眷都留在京师,不曾一同赴任看来,乔行简本人也大有留妻小以为质的意思,他在这个陇右总督的位置上一定不可能任职太长,此役之后,这位善权谋,识机变,才识超卓,忠于皇室,一向为世家大族所忌的总督大人,以皇帝一贯爱以权术平衡各个世家大族势力的做法,将会很快将其召还,班师回京。
如果雷瑾所料不差,乔行简冬来则秋去,在今年秋防开始之前,总督大人就得卸任,回京述职,这个陇右总督的位置果然是从来没有什么人能够真正坐热的。
按照乔行简的部署,诸军镇边军骁骑总共抽调集结三万余骑组成主力中军,雷门骑队七千骑、西宁马户六千骑、鲜卑土人部突骑五千骑、西宁敦煌两大行营抽调助战的军骑合兵一旅为五千骑组成四翼,整军备战,厉兵秣马,盘马弯弓,待机出塞。
由于陇右总督全面禁止西北汉蒙互市,激起了河套吉囊部、俺答部两大酋领的强烈愤怒。
贺兰山三关口外一役,蒙骑全军覆没的羞辱尚未洗雪,又被禁止汉蒙通商互市,这对于蒙古诸部来说,是无法忍受的。如果不是西北边墙防备森严,又适值去岁腊月初席卷大草原的暴风雪非常之罕见,严重的白灾对驻牧阴山一线以南的蒙古部族也造成严重威胁,而一部分地区却开始出现干旱缺水的黑灾迹象,并且有渐趋严重的势头,白灾、黑灾接踵而至,这对于蒙古大草原上的人们来说,是个不祥之兆。
有鉴于西北数镇防卫森严,一时难以得手,吉囊、俺答征召草原健儿向东经略,入寇宣府、大同、蓟镇,大举深入永宁、怀来、隆庆等纵深州县,守将张达、林椿、鲁承恩等战死。又攻破古北口,蓟镇兵大溃败,蒙古骑兵掠通州,吉囊、俺答兄弟驻于白河,复分其众抄掠畿甸州县,京师戒严。
乔行简探得消息,认为蒙古右翼并向而东,大半主力尽出,后方空虚,是直捣敌巢,消灭敌人的天赐良机。于是亲自率领三万主力中军出战,北击河套;又令四翼骑兵分左右两路,向河套推进突袭,袭击吉囊所部在河套一带的营盘。
雷门骑队奉命与鲜卑突骑组成左路两翼,抄掠河套蒙古营帐。
寒冷而漆黑的夜晚,没有一丝星光,整个原野非常寂静,除了寒风的呼啸,就是马蹄踏雪的声音。
雪面的寒气愈甚,士卒所着皮袍的皮板也冻硬了,行动之间,皮袍就会发出嚓嚓的磨擦声。
风头如刀面如割,马毛带雪汗气蒸。
马匹身上已披上了一层白白的汗霜,马蹄踏着厚厚积雪前进,不免显得迟缓了许多。
回首望去,雪上空留马行处,漫地皆白,雪里行军情更迫!
兵者凶器也,兵凶战危,自己这次带七千人出征,班师之时,不知还能否全部如数带回去呢?
雷瑾暗自想着,幸好这次准备非常充分,而且雷瑾幼时曾经在辽东草原的雷氏大牧场呆过两年,对于游牧生活了解得比较深入,所以这次奉命从征,一应草原冬季应用之物都准备得相当充分,譬如旱獭油就是其中之一,蒙古草原冬季奇寒,什么羊油黄油都会凝固,而唯独旱獭油能始终保持液状,在数九寒冬,在冷厉无比的寒风里,在脸上手脚上抹上一层旱獭油,可以防冻,效果很不错。
獭油和獭皮是亦牧亦猎的草原牧民重要的收入来源之一,每到秋季獭毛最厚,獭膘最肥的时候,牧民都会去捕杀旱獭,獭肉留着自己吃,獭皮和獭油则和各地商人交换砖茶、绸缎、食盐、首饰等日用器物。
雷门骑队和鲜卑突骑轮流担任突击锋矢,交替掩护,不断的在黄河以南的河套地区重复着搜索、发现、攻击、扫荡的循环。
这一路来他们已经连续攻破了十数个防卫薄弱的吉囊部营盘,雷瑾将蒙人营盘中的奴隶混合编伍,允诺给予他们以自由身份,然后再发给少量武器,让他们暂时看押俘虏,这些奴隶主要是吐蕃藏人、回回人、汉人、回鹘人,也有一部分是蒙人奴隶(全蒙古六万户中,左翼的乌梁海万户和右翼的永谢布万户是部族争斗中的失败者,这两个万户所属的各部蒙古人,凡是没有死在战场上的族人全部被分散发落到其它万户兀鲁思所属各部为奴),现在这些奴隶有机会从奴隶变成自由人,大多还是很愿意的。
而统领鲜卑突骑的头人一听说发卖蒙古奴隶赚取的银子,可以和雷瑾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立刻满口子答应了,雷瑾又命令白玉虎、魔高率领他们的马贼伙从后接应,每当雷门骑队和鲜卑突骑攻破一个营盘后,向下一个营盘交替推进时,那些牛羊牲畜等财物以及蒙人俘虏则都被白虎、苍狼两个马贼伙席卷而去。
这次突袭重点就是要攻破吉囊汗留守后方的本部营盘,这任务由乔行简所率的三万骑主力中军包办,雷瑾乐得在侧翼扫荡,配合主力的行动。
雷瑾所部和鲜卑突骑,万余骁骑在黄河以南的河套地区来回扫荡数日,连破十七个营盘,俘虏无数,无一人漏网兔脱,不过因为吉囊汗在率领主力精骑东向窥视宣府、大同时,已经将其后方部族营帐大踏步的向后收缩了几百里,所以在黄河以南的斩获还不算多。
刚在不久前接到中军大营飞鸽传书的命令,雷门骑队和鲜卑突骑要北越河面封冻的黄河,自西向东扫荡阴山以南一线草原,在土默川与中军主力会合,然后再迅速撤回边墙以内,完成此次突袭扫荡。
昨晚半夜时分,雷瑾这边的左路两翼劲骑便过了黄河,跃马阴山之阳。
现在是鲜卑突骑负责在前方侦伺和突击,主要是防备可能的蒙古游骑突袭,还有一个时辰,雷门骑队将接替鲜卑突骑探路突前的任务。
大队人马紧随在雷瑾身后,在积雪覆盖,漆黑一片的草原上自西向东悄声疾进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