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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雷逐鹿-第3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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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为,利益牵扯不大的方向,基本上要从其他各方的消息渠道,间接获取海外诸藩的消息,消息滞后乃是必然之理。
徐扬点了点头,道:“昨日与一位刚从南洋回来的海商谈了几桩生意,听他之言。道是在海上听闻海天盟两大船队顺风而去,如同摧枯拉朽一般,一举攻下吕宋,生俘盘踞于麻尼剌地斯班尼亚国总督。
不过,海天盟没有杀那个西洋番鬼的‘总督’,据说海天盟是以‘保护华夏子民’的理由。 宣布吕宋诸岛为中土藩属,划为海天盟的保护地,并策划动工开筑一系列要塞炮台,但又允许西洋番鬼以现银租借‘保留地’,允许斯班尼亚总督以租借形式保留其西洋番城,斯班尼亚原总督府需向海天盟逐年分批支付巨额赔偿金、抚恤金以及战争赔款,吕宋诸岛上不允许保留任何西洋番鬼的军队,海天盟新设的市舶司将对‘保留地’的斯班尼亚番城征收保护税,并专门允许斯班尼亚可以开建新的蕃城,与包括斯班尼亚在内地英吉利、和兰、波图加等西洋和南洋的蕃客通商互市。 据说海天盟还打算在中土招募商民。 在吕宋诸岛设立种植大庄园。 以就近出产香料、粮食等可获巨利的物产。 ”
雷瑾闻言愣了一愣,倒是对徐扬转述的传言信了八九分。 这不是一个往返南洋的海商可以随便捏造的消息,虽然那个海商也是从别人处听来。
雷瑾心中苦笑,虽然他‘推迟攻击吕宋’地意见,最终被江南豪族集团否决,但很显然的,海天盟还是因此而考虑了相当完善的缓兵之计,在如此这般的一番施为下,以斯班尼亚距离南洋的遥远,即使派来武装船队,也当在两三年之后,再则命悬人手的斯班尼亚总督又等于是海天盟手中的人质,且那个西洋‘总督’出于自身利益考虑,迫切需要推卸其责任,还会不会在武力威胁下向其国内求援都在两可之间。 传闻中的‘条款’,虽然语焉不详,但雷瑾估计海天盟在起初几年也不会过于逼迫那个所谓的西洋蕃鬼‘总督’,毕竟赔偿金、抚恤金、战争赔款之类没有其国王的认可,不过是废纸一张,聊具空文而已,但海天盟这一手,最主要地作用是将银路马上断绝地可能,向后推迟了——只要以丝、瓷、茶叶贸易,从斯班尼亚人手里换取银子的海上商路,还在继续运转,帝国就不会在短期内爆发银荒——这可以为帝国各方争取相当长地时间,以从容消化银路可能断绝的威胁。 如此,则包括西北幕府在内,就有相当的时间来作未雨绸缪的充分准备,两三年之后的形势亦当大为不同了。
这算是父子之情和兄弟之义了吧?这个事出现了如此出人意料的转折,雷瑾相信,他的父亲雷懋,还有他的二哥,统领‘海天盟’的大元帅雷琥,都是在其间出了不少力的。
“事情若果然如传言中所说的转变,也是我们思之不及。 那么,”雷瑾非常郑重地问道,“先生有以教我乎?”
徐扬肃容静气,正言禀来,“如果可能。 可能的话,学生希望侯爷能够亲书一封,递与大元帅。 我西北若能够得到海天盟的允准,学生希望能得到一部分斯班尼亚的奴隶,包括船工、水手、炮手、识得西洋话的各色人等不拘多少;但最重要的是在吕宋设立西北会馆和‘标行’、‘民信局’,并取得若干庄园地契,开设我们西北自己的种植庄园、城堡、商号和钱庄、银号,将‘元亨利贞大银庄’地分号开到南洋去;最好是能从海天盟手里取得一两处港湾的经营商权。 由我们自行开筑要塞炮台和海船停泊码头,开辟通商港和海舶互市;另外,学生希望能得到海天盟的允许,向斯班尼亚蕃城和他们所谓的‘总督’放贷,斯班尼亚总督不是需要向海天盟支付赔款么?我们借给他,但是他们需要以各项贸易收入来还款付息。
另外,如今西北官需军需。 造办甚多,商民亦乐用毛料织物。 羊毛因而稀缺,市面价格一路上扬。 我们需要在海外寻找新的牛羊牧场外,还要在海外贸易中牢牢占领一席之地,因此我们需要建立自己的武装商船队。 ”
原来进献‘水沉’、‘官燕’等海外方物,是这么个缘故。
雷瑾恍然,默然思忖,掂量良久。 直到徐扬差点耐不住的时候,这才微微点首,说道:“先生所言甚是。 所说几条,尽可放手做去,若有难处,自有本侯与尔等作主。 不过——”
徐扬见所禀诸条,得到雷瑾认可,喜不自胜。 忙说道:“侯爷有何示下,学生恭听。”
“那海天盟多年经营,横行七海,其海上几大船队火力凶悍,我西北毕竟僻处内陆,就是本侯麾下有百万雄兵。 一时间也难以与其海上争锋,故而,切不可与其冲撞。 ”雷瑾缓缓道来,“本侯闻说,那海上向有诸般规矩成例,历来为海商贸易所奉行。 海商彼此贸易若起争端亦有仲裁之人,尽依海上惯例。 我西北若要在其中占据一席之地,那些惯例也须多多研究深彻,以为我所用。 尤其不可触犯海上禁忌,若是尔等行事不慎。 虽然本侯有些人脉交情。 一时之间,怕是也难救应。 切记。 海上并非海天盟一家天下,西洋蕃商也多是亦商亦匪无法无天之徒,若有风波急难,财货都是身外之物,皆可弃之,唯人命无价。 海上风波不测,人有旦夕祸福,尔等海外行事当以人为本,以人为贵,莫要逞强妄自与人争斗,意气用事。 尔等在商言商,求财不求气,些小怨隙能忍则忍,若实在不能忍之事,就要有勇气将事情捅到天上,不要怕天塌下来,切不要堕了我西北地威风。 明白么?财货都是小事,人才是大事,慎之勿忘,可保长久。 ”
“谨遵侯爷教诲,须臾不敢或忘。 ”徐扬恭敬地起身长揖,方在雷瑾示意下重新坐下。
“嗯,这样。 ”雷瑾又指示道,“先生可令下边人等,多方探访那些积年往返于海上的老客商,细细问清海上规矩成例,并多方搜求海天盟历年以来地规矩成例,最好能汇编成册,要附以具体事例,以为准绳依据。 这个,或许西北将来也用得着,审理院虽然也搜罗了一些,但挂一漏万,想来是不甚齐全的,有劳先生多费些心罢。 ”
“是。 学生必定一一照办,定将一切仲裁判例全都辑编成册,上呈侯爷一览。 ”徐扬连忙答应下来,他的几条提议,雷瑾竟然全部予以口头照准,这已经超出徐扬原本的预算,其他的事情,自然是没口子的先答应下来再说了。
“呵呵,不用给本侯看了。 审理院、刑法曹、监察院法司才是法例方面的行家,给他们细加参酌,择其可行者施行就行。 还有——先生可知道,我西北南进缅邦甸地出海商路,眼前算是打通了。 ”雷瑾将他最近才收到的消息转告徐扬,“云南方面传书来报,与东吁王交涉结盟已有结果,从云南通向缅邦甸的水陆驿道可以加快修筑,但是全部需要我们出人出钱粮开辟。
不久之后,南面即可借道缅邦甸,南抵安南、占城、真腊、南掌、暹罗等南洋藩国,西去古天竺的莫卧儿。 两三年内,就可经行云南出海行商贸易。 眼下,我西北虽然与东吁结盟,并议定合力用兵,西向攻伐蚕食莫卧儿的土邦,但是,那缅邦甸的东吁王也非善茬,保不齐哪天就会与我们刀兵相见。 南下云南的行商贸易事宜,今后还需先生总揽大局,多多费心。 ”
南进缅邦甸的海路,在没有使用武力地情形下。 柄政云南的文武官员居然是经过一番纵横捭阖的交涉游说,就得以打通,这让徐扬非常振奋,西北幕府获得向南的出海口,即便只是暂时的,也意味着无数的财富,因而呵呵大笑:“如此说来。 ‘四通标行’可以提前筹备在缅邦甸设立分号地一应琐碎事务了。 另外,还要派人即刻前往缅邦甸。 分头筹备买地、买田、买山岭果园、买矿山等事,要先在那里建立一些种植庄园,并设立商行分号和银庄分号。 ”
“这些都是徐先生你地事情了,放手去做就是。 不用再事事请示。 ”雷瑾含笑说道,忽又记起一件事来,“南渡白衣军攻陷广州之后开始休整。 最近的消息是白衣军已从广州开拔,向北一路开进。 岭南眼下局势纷乱未明。 音讯不通。 白衣军若是从广州北进,只能取道湖广,翻越五岭,从衡阳向长沙进发。 先生要尽速安排和通告周知湖广境内地我方商贾,暂作停业趋避的准备,以免人财俱失。 倒是岭南方面,既然白衣军已然北进,或许有些机会也未可知。 不妨差人去看看风色如何。 其他的,本侯就不多说了。 ”
再略谈了一些琐碎事项,徐扬已经将其想要当面禀报进言的事项,一一予以禀明,并且得到了雷瑾的支持和同意,便知趣的告退。
将徐扬送出书房。 重新回到书房中的雷瑾陷入了沉思,千头万绪地军国之事、为政之道、结盟伐交、府库之藏、仓储之积、工商之兴、文教之昌,等等,一时涌上心头,走马灯也似地在脑海中翻腾,要在纷繁芜杂的世事变迁中把握大势,在浩荡翻涌地时局大潮中掌稳船舵,总是需要付出很多心力的——幸好雷瑾精力充沛,就是在频繁的舟车劳顿中也未间断对西北军政大事的了解和处断,他需要随时注意到幕僚部属做出的努力和成效。 以便奖掖提拔之时能够做到有地放矢;但幕僚部属所疏漏忽略的地方。 也需要及时提醒敲打,予以引导和纠正;更重要的是。 做为一个总揽大局、裁决大计、提纲挈领的主上,想人之所未想,看人之所未看,高瞻远瞩自是应该,但人和事也都是需要不断加以琢磨审视,断然没有止境的时候,更非蕞尔小事。 至于对全盘事态的动向了如明镜,更是权柄地一个必要部分。 上位者,只有对人和事,明里暗里藏着掖着的那些幽微隐晦的私心,人性背后隐藏着的那些个晦暗侧面和阴暗特质,都看得特别透彻,看得特别清楚,了然于心,才能少犯刚愎自用的毛病,才能不致铸成大错。 反复琢磨、反复掂量,独处深思是雷瑾养成的习惯,在这样的静思当中,雷瑾常常能够有所收获。
不知过了多久,云板声声,将沉思中的雷瑾惊醒。
经过无数次传递,最终送达雷瑾之手的飞鸽急递火票谍报,是坐镇京师的秘谍总部雪隼堂总管赵小七,以飞鸽传讯,辗转飞递给雷瑾地绝密急报,终于在雷瑾抵达姑苏地当日送达。
端详着剔黑托盘中摆放着火漆封识的十多枚阴文信管,那代表着‘紧急’地暗红色的火漆封印仿佛黯红的血迹,雷瑾便已隐约猜到,赵小七在这个时候飞递急报,想来必是京师中的内外诸党政争,在经过数年静水深流的角力较量,业已到了一个转折关节,对立各方的矛盾很可能已然激发到难以调和妥协的地步,也许暗地里的腥风血雨早就在不断上演,也许在不久之后,就会直接摆在台面上互逞刀兵以决胜了——这其中南渡白衣军不断攻城陷地,甚至攻拔福州、广州等省城,也是让内廷外朝诸党政争更加激化的火捻子,而摆明车马与内廷后党走得很近的雷瑾,他在江南肆意制造的一连串血腥事件则是使京师政争激化的另外一支火捻子。
“难道,就只余霸王硬上弓一途了吗?谁都想霸王硬上弓,却不知事到结局,到底是手硬欺了弓呢,还是弓强欺了手?”
雷瑾挑开一支支信管,将一张张小纸卷排序,逐一拆看,上面是只有雪隼堂总管及内记室寥寥数人知道的一套秘密‘阴文’,雷瑾将那些外人难以辨识的阴文逐一连贯成文——急报中禀报的事情,果然不出雷瑾先前之猜测,京师正在酝酿着惊天大变,内廷外朝的矛盾激化尖锐,已经濒临暴发,赵小七虽然掌握着相当的谍报实力,但还是感受到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和压力,因此在急报中向雷瑾再三请求,要尽快向京师增派秘谍人手、增加银钱转拨,以应付将要到来的政局大变。
一场政变即将酝酿成熟,已是箭在弦上,何去何从?
第三章 京师的那潭浑水
紫禁皇城。
巍峨耸立的宫殿群落,即使是在临近新春元旦之时,到处张灯结彩之际,仍然有若干地方隐藏在幽深阴暗的阴影之下。
神官监掌印太监高福临高坐在花梨肩舆上,被小宦官们抬着步过宫墙,一身的飞鱼袍服,绯红耀眼,显示其在内廷宦官中的‘崇高地位’。
高福临虽然在内廷是属于被排斥于权力核心阶层之外的大太监,但以其在内廷的地位,为有别于低品宦官的青色袍服,依皇朝制度礼仪还是须和外朝的高品文官一样,服用绯色袍服的,这就叫天家气派,虽是皇帝家奴,亦有体面存焉。 高福临甚至有先皇和皇帝特赐的蟒袍和飞鱼服——这倒不是高福临本人在皇帝面前如何受宠,宫中大太监其实都可以得到皇室特赐的蟒袍和飞鱼服、斗牛服等,这是皇家的荣宠和体面;且内廷太监又大都可以在皇城大路骑马,宫内则可乘肩舆,若是外朝臣工,这几乎就是为人臣者所能得到的最高品级待遇,但在内廷太监而言,这却还较为寻常,太监们的威风和权势,是外朝的六部尚书们所不能及的。
高福临原也是司礼监的秉笔太监之一,权势亦自不小,即便后来遭到排挤,被委调至神官监做掌印太监,一般的宦官当着面,也不敢有丝毫的放肆,仍得恭恭敬敬。
但是眼前的情形,沿途地宦官、宫人。 却都是远远望见便忙不迭地闪开,没有一个人敢在这时驻足遥觑或者过来见礼——在宫中现下这个诡谲阴森的情势下,气氛紧张,委实是没有几个宦官有胆自找麻烦,惹出瓜田李下的嫌疑。 对宦官们而言,在这个时候如果站错了队伍,那可就是万劫不复的祸事。 小命难保啊,宫廷里的权力争斗向来是阴森狠毒远甚于天底下其他任何一处的。
高福临嘴角挂起一丝轻蔑地冷笑。 脚下一跺,小宦官们抬着的肩舆,便径自拐进了一处幽深阴冷地门洞,在门洞的那边仍然是幽邃如同深渊地宫殿高墙。
高福临十岁之前,就象其他天赋聪明的小宦官一样,被一起送入了宫廷“内书堂”读书。 这是帝国皇室专门设立用来让宦官读书明理的学堂,在内书堂授业的都是帝国翰林院的饱学翰林。 小宦官在这里读书进学,攻读经史,吟哦词赋,乃至琴棋书画诸子百家皆得有所涉猎,在‘内书堂’读书的小宦官,研读经史,揣摩典籍,与书香世家翰墨门第的官宦豪门子弟相比。 几乎没有什么不同。 其中特别优秀地宦官,肄业有成,只要不是站错了队伍,多数都能一路升迁,做到司礼监秉笔太监,其文才甚至可以对翰林大学士、内阁大学士的文章辞藻加以润色修饰。 秉笔太监在御前执掌朝廷内外章奏文书、照阁票批。 地位之枢要,决非等闲侥幸可至。 高福临就是这样一个宦官,文才武力都不弱于同侪,因此颇有些岸崖自高的习气,不将一般人放在眼里,对于趋炎附势见风使舵之徒自然深为鄙视,嗤之以鼻了。
皇城一如往昔,高高的宫墙殿脊遮住了远远近近的灯光,层层叠叠的宫殿犹如高山耸峙,深宫庭院都笼罩在深深的幽暗之中。
高福临的肩舆抬进了一处偏院。 这里是中低品阶宦官聚集寝居地地方。 大青砖墙缝里甚至有枯黄的衰草摇曳。
远处的雄伟的宫殿默然矗立,皇城如同深山幽谷一般沉寂。
高福临挥退了一众随从宦官。 独自一人掀帘子进了堂屋,迈着方步慢条斯理地踱进内间,歪在南墙烧得热热的炕床上,不再言语,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忽然已经无声打开,随着挑开的帘子,一股寒气卷着一个黑色身影,突兀地出现在内间炕床之前。
高福临从容而起,哑着嗓子问道:“成了?”
“成了!”
黑影地回答,语气至为平淡,犹如死水微澜,却让高福临悬着的心,至少放了一半下来——
不管在暗中是如何的费尽心机,一切的一切,都得要先见着‘那个人’,才能心中有底。 只有想办法见到了‘那个人’,高福临他们一党所暗中图谋的事情,才能名正而言顺,才能事成而有功,否则一旦事败,他们将是天下人眼中欺君罔上的逆谋乱党,而不会有任何人同情他们的所作所为。
那个人就是深居简出的当今皇帝,甘露天子皇甫崇德,现下紫禁皇城名义上的主子,宫中太监宦官们的‘皇爷’。
皇宫西苑丹房,因皇帝驻跸于斯,一向就重重守卫,防备森严。 自从册封皇贵妃展氏为皇后之事屡遭外朝臣工阻挠,当今皇帝‘郁怒’‘忿闷’,‘不得排遣’,只得‘醉心’于‘炼丹修道’‘但求长生久视’,深居简出,日甚一日,这西苑丹房就更是被扈从侍卫守得水泄不通,闲人勿近,不啻于龙潭虎穴了。
高福临终究是内廷宫中二十四衙门品阶极高地太监,虽遭排挤,其耳目倒还远比外朝臣工灵通,早就看出‘皇帝’行事地‘不妥’,心中虽然存疑,却是不曾声张,并未莽撞的揭破其中隐秘,只是一味隐忍不言,摆出‘安分随时’地样儿,苦等着机会的来临——高福临深知,要想在这皇城宫苑中自保全身,就得苦忍狠熬,否则怎么死都不知道!这帝国京师,这皇城禁苑,乃是天底下最冷酷最无情最阴狠最恐怖的地界,因为这里汇聚着天下最显赫的权势、最血腥地财富、最贪婪的欲望、最毒的人心、最厚的脸皮,亚圣孟子所谓‘率兽食人’一语。 也不过才刚触及帝国京师重重黑幕下的皮毛而已。 京师皇城这潭浑水,深不见底,阴寒沁髓,一个不小心,便是身死族灭粉身碎骨的下场,而且就是这等骨头渣也不剩一点的结果,倒还是所有悲惨下场中最好地一种结果了。
潜近西苑。 明闯丹房的事情,以高福临如今在宫中受排挤地现状。 显然是不可能做到的,无论他有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都将碰壁,而且还会惹来嫌疑,甚至招致杀身之祸。
但是富贵险中求,生死在一搏,要想以‘拥立’而论功。 邀功请赏,隐忍到如今的高福临就不得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怎都要想办法潜入西苑丹房,觐见‘皇上’,披心沥血,一陈肝胆,否则什么晋官加爵。 什么荣华恩宠都甭想了。
想想本朝百十年前‘南宫复辟’之事,那些在‘夺门之变’中以拥立之功晋官加爵的‘夺门功臣’,不管他们日后是什么结果,当时功赏之厚,可谓空前绝后,荣华富贵。 光耀一时,在高福临一干人心目中,若能如‘夺门功臣’一般的荣华富贵,却也是不枉活此一生了也。
高福临这厢也是下定了破釜沉舟的决心,定要将那龙潭虎穴闯上一闯,倾尽毕生本事也要混入西苑觐见皇帝,不生则死,不计后果!
梦中天地,苍白浑沌。
从浑沌苍白中重返人间世地皇甫崇德,在暗夜黎明前的一刹那。 倏然觉醒!
这是什么地方?
‘梦醒时分’的帝国皇帝。 浑浑噩噩,仍然迷糊。
香馥赤裸的女人。 压住他半边身子,有点麻木……
褪去衣裙后呈现的美人香艳,身子上颤动的雪乳,美丽的,年轻的娇靥,在眼前展露动人地笑容,丰盈诱人的**在胸口磨擦,柔软温暖的玉手摩挲着胸膛、小腹……
**在他耳边轻笑,吐气如兰,柔媚甜蜜……
然后……
然后,皇帝醒觉到自身的现实处境,这是在西苑,这是在他的丹房,密室勾连栉列,内侍环值,是皇宫大内之外的另一片宫禁,神秘而为人非议地所在——这里有的是皇帝内心的野性、疯狂、暴戾、纵欲的幻象复合。
浑浊暧昧的灯光,照亮着精致的镂花窗棂……
皇帝曾经簇拥着美女、歌僮,带着随从、近侍、胡僧,在这迷宫一般的精舍别业里,在帏帐、暗门、暖阁、绣榻、莆团间,秘合狂欢,通霄达旦……
全身僵麻无力!
有人在他身上施以迷乱心智的恶毒禁制,让他整日浑浑噩噩神识谵妄,与傀儡无异——皇帝并不是此道行家,对皇宫大内之外,那起子三教九流中人所擅长的‘巫术妖法’所知不多。 但是从小就有内廷供奉左右扈从、饱学翰林春秋讲学,皇帝日夕熏习,其见识和眼界并不算肤浅,甚至可以当得上一个‘广博’的评语,虽然大多数见识轶闻,都是从别人口中听来,从典籍书卷中看来,但深知宫禁之中阴秽和狠毒地皇帝,却也知道中土历代以来发生在宫廷禁苑中地巫蛊之祸、厌胜之术是多么的阴诡骇人。 一念及此,恍然醒悟,他目下地处境,十有八九是着了人的暗算,被‘邪法妖术’或者‘迷心毒蛊’一类的阴邪恶秽所害。 谁知道是哪个天杀的混蛋,竟然不怕诛灭九族之祸,敢在九五至尊的身上下此毒手?
困在丹房静室之中,形同软禁,即便是至尊天子,到此一步田地,也是插翅难飞了。
幽光朦胧,一盏玻璃宫灯将整个静室照得略有些亮,皇帝却觉着这里是一间囚室,一间囚禁皇帝的囚室。
嗯,是沉香的味儿……没错,丹房静室惯常燃点的香料之一。
有定心宁神之效的沉香,并不能让皇帝安宁,他其实还可以稍微活动,但很是吃力,当他咬着牙试着挣扎坐起,稍一动弹,便是一阵头晕目眩,浑身软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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