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惊雷逐鹿-第35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封七娘默然,这种家族内幕,无论是哪一个家族,向来都是不足为外人道地,诸般种种的‘听说’、‘据说’、‘传说’,都不过是人们捕风捉影地猜测推论,如何能有一个确定的答案?幸好,伊十一娘也并没有想要在封七娘这儿得到答案的意思,这等家族内幕不到内讧激烈,不到毫无转圜余地之时,是不会被局外人知悉来龙去脉的。

封七娘搜寻着可见的痕迹,随口转换话题说道,“小妹以前也曾在岭北行走,那时还是在夏秋之际。 隆冬之后深入塞北,这还是第一次,这等雪风削面,鹄立旷野的滋味绝非好受,真不知道雷家这些人是怎么熬过来的,竟是比鞑靼人还要忍饥耐渴,不畏风雪酷寒!”

“是啊。 雷家向以盐铁畜牧见长,或者,这等风雪对雷家的人来讲,已经是司空见惯了,所以不以为意?”伊十一娘顺口猜测道。

“也许是这样吧?”封七娘答道,她虽然外表看起来魅惑妩媚。 却出身于书香世家,可不是那种腹中空空,无才便是德的女人,而是诗文词赋、佛经典籍都相当精通地‘才女’:“唐人应役出塞诸诗,读来多有苍凉悲壮之意,是以流芳千古,脍炙人口。 小妹一向只知其然。 不知其所以然。 如今方知岭北苦寒,官兵缩瑟战栗。 不胜凄楚,其痛苦诚非语言所能形容,非身历其境,不知唐人其言之酸而词之切也!”

伊十一娘重新紧了紧身上的秋板羔羊裘皮大袍,裹了一个严实,昭君套再往头上一套,便是全身都在羊裘袍子的包裹当中了。 如此着淡淡说道:“这冰天雪地,可不是吟诗作赋、倚马可待的地儿。 还是赶紧上路吧。 事情多着啦!”

佛道戒律会派员深入岭北之地,自然不是为了欣赏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的岭北冰雪,他们每一路人马亦都有着各自的使命,伊十一娘等人一路追踪雷霆铁骑的行迹,也只是捎带着地事情罢了。

帝国与鞑靼的仇怨年深日久,佛道戒律会中虽然多是世外人。 却也不是太能容忍‘天狼一脉’、‘狮王谷’这样地‘外道’猖狂。 现下既然有了打落水狗的机会,就是戒律会这一帮子和尚、道士也免不了动心,墙倒众人推总是要容易一些的,而历练年青一辈的才能、见识,又恰好正当其时。 何况佛道门下那些俗家弟子们,到时候还尽可以拿着鞑子的人头。 在西北赏金会馆领取巨额的悬红赏金嘛,白花花的银子,那个用处总还是不小地。

有钱可拿且理由堂皇,又何乐而不为呢?

这也算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

“呀呵——长安快要到了!”

‘常盛标行’的‘标客’们遥望驿城上飘扬的旗幡,听着随风而来的鼓点,都有点小雀跃,虽然离着驿站还远,而长安城还在更远处。 但一点都不影响‘标客’们回家的热望。

‘标师’谢中原一脸的风霜憔悴。 沉默寡言,年仅十七岁的半大小子。 却已经是老江湖了。

三年?还是四年?

自从他的老爹谢仲(事见第六十二卷第五章 烈士)一去不回,死在了西域,当时还不到十三岁地谢中原便挑起了一家重担。

谢中原和他那已经死去的老爹谢仲一样,是家传的武艺。

谢仲生前是个身手极为不俗的练家子,在做赏金客的几年中,也赚了二十几万银圆的血汗钱,养活一家老小是足够地了。

至于谢中原,年纪轻轻就已经跟随一干父执辈的叔伯们闯荡江湖,也跟他的老爹谢仲一样,干上了赏金客这一行当,算是子承父业,而他加入临潼常氏名下的‘常盛标行’,那还是一年前的事情。

谢中原这个半大小子,拳脚枪棍功夫札实过硬,最擅长的却是少林一脉的家传刀法和‘十三太保横炼’内功,乃是谢家祖上有幸得自少林武僧的真传秘授,而他闯荡江湖多年,两膀开得硬弓,一手箭术熟能生巧,也颇是了得,更有一手狠毒的暗器着数傍身。 因此,虽是年纪轻轻,谢中原却已经是西北知名的资深赏金客,剽悍凶狠,极不好惹,而且他一加入临潼常氏地‘常盛标行’,就是‘标师’,很受器重,与一般地‘标客’、‘趟子手’大不相同。

谢中原一直记挂着他老爹当年的死,他在西域‘亦力执政府’地面整整跑了一年半,甚至远去异国‘萨非伊朗’,在人生地不熟地境地下费尽周折,总算查出点内情。 他那个死鬼老爹,当年可是为了给平虏军征西大营传递紧急军情,才被‘红头’兵截杀于半途的。 现在他老爹死了都这么多年了,虽然谢中原也不求官府旌表忠烈,封官赐爵什么的,但总得给他那死鬼老爹讨个正式说法不是?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如鸿毛,总得让他那死鬼老爹在九泉之下得个安慰不是?但这个事情确实也有些碍难,麻烦不小。 亦力执政府当地的赏金会馆分馆虽然承认,当年他们确实收到了谢仲死前放飞地‘飞鸽传书’军情副本。 但一则当地赏金会馆收到谢仲鸽书时已经太迟,没有起到任何示警的作用;二来,谢仲只是一介平民,既不是官府中人,也不是军人,而赏金会馆也只是一个类似‘牙行’(古代的中介组织,掮客组织)的大商社。 谢仲与赏金会馆只是‘雇佣’与‘被雇佣’的关系,完全是‘生意’上的来往。 赏金会馆对此有点爱莫能助。 虽然赏金会馆的后台就是平虏侯府,是人都知道赏金会馆地半官方背景,但谢仲的事情实在是不合制度体例,赏金会馆在这个事情上名不正言不顺,也没有立场为了谢仲出头——当然,赏金会馆向谢中原出具了一纸证明,证明谢仲做了那些事情。 证明谢仲地义勇忠烈,但也仅此而已。

谢中原现在头痛的是,该走什么门路,为他那死鬼老爹讨个正式的说法。

行行复行行,‘常盛标行’护送的标车在两天后终于抵达了长安近郊,在货栈交了‘标’,标师、标客、趟子手一行人自然都回到标行,接下来就是大家伙一起检点一路上接‘标’护‘标’的得失赢亏。 等着分发银钱。

现在的标行生意,在西北腹地却不是那么好做,西北幕府治下大部分府州县在铁腕治理之下,虽然说不上什么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却也算得上太平无事。 没有什么盗贼剪径的事情,商旅出行自然不需要雇佣标客随行护送,不管是车马轿行,还是长途商队都是如此。

因此,标行地生意,在西北腹地许多州县押运商货的‘标’并不多见,倒是看家护院、护卫要地、保护目标人物这类‘标’居多,要不就得远赴边疆域外的战乱地区经营标行生意了,接‘标’护‘标’的生意在西北幕府的新拓疆土反倒兴隆得很——在战乱区、戡乱区、军管区、戒严区或者别的什么区,大小商社的贩运贸易都得雇佣‘标行’随行护送。 否则就可能人货两失;而散布西域各处的新兴垦殖农庄、垦殖牧场、矿场、水利河渠、钱庄当铺地分号也常常需要标行保护。 虽然一些大商社、大钱庄其实都拥有自己的护卫,甚至自己开设了‘标行’。 肥水不流外人田,但即便是实力雄厚的大商社,仍然常有人手不够难以支应的情形,这也得雇佣其他标行护送商货或者保护商社中的重要执事人等;虽然官府在事态紧急之时有权无偿征用标行人手,但事后也需要予以安抚补偿,通常西北幕府治下的各级地方官府,也常有雇佣标行、车马行办差以节省人力之举,甚至军府地衙署都是如此行事,因此官府衙署也往往是标行的大主顾。

事实上,标行还可以从赏金会馆接办各类公开或者不公开的‘赏金派单’,因为西北的官法律例不允许任何赏金客以公开和长期的形式彼此结伙组队接办‘赏金派单’, 所有的赏金客在名义上都是独行侠,赏金客要想接办那些需要十几个人乃至几十人上百人才能完成的‘赏金派单’,要么是自己开办‘标行’,要么暂时投靠某个‘标行’,总而言之是要以标行的名义出面接办差事,这也是谢中原加入‘常盛标行’的一个主要原因。 而任何‘标行’,都是需要每年向官府申报备案,接受官府的监管,并且每年除了缴纳登记备案、人员身份审核地一应费用之外,还得完纳官税,这是不能有丝毫含糊地,否则‘内务安全署’或者‘税务巡检’的差人找上门来,标行那可有吃不了兜着走地大麻烦了。

常盛标行在关中也算是知名的大标行,在西域也有不少生意可做。 大标行当然是有规矩章程的,完成一‘标’之后,相关人等就得坐在一起检点得失赢亏,吸取经验教训,以免再犯错误,同时这也是大家伙检点功劳,分发银钱的会议,做完了这些章程,一干人等自然就可以花天酒地各自快活去了。

检点得失赢亏自然不需细表,最后就是帐房先生噼里啪啦的打着算盘珠,计算各人该得银钱若干,一一唱名分发。

在分发银钱之前,帐房先生便先有一番话说在前头:“各位同仁。 新钞新票近月已经面市,以前的旧钞旧票迟至明年夏至之前全部停用。 等会儿唱名分发钱钞,新旧皆有。 各位同仁刚刚走标回来,可能还没见过新钞新票是什么样子,一会可得仔细认清了。 啊,如果谁手里边有旧钞旧票地,要尽快使出去。 兑成新钞新票更好。 这个新钞的样子,……”

帐房先生说的‘新钞新票’和‘旧钞旧票’。 ‘钞’一般指的是西北幕府准许发行的‘银钞’,而‘票’一般指的是西北幕府统一形制、统一印刷并由各家开业钱庄、银庄、当铺、商号各自出钱购买的‘官样会票’,因为西北幕府准许发行地‘钞’和‘票’,为了防止伪造假冒,官方强制规定每三年就要更换一次印版图式并逐步收回销毁市面上流通的所有旧‘钞’旧‘票’,所以无论官私‘银钞’,还是‘会票’、‘汇票’、‘庄票’、‘期票’。 在人们地口中便有了‘新’和‘旧’之分。

在座之人对这些常识自然清楚,但帐房先生既然肯在这里免费给大家伙讲解新‘钞’新‘票’的特征和新旧真伪的鉴别,这对大家伙都是好事,当然得认真听讲,没有一个人走神,毕竟没有谁愿意将哪怕一张假冒的钱钞收进自家的荷包,也没有谁跟‘钞’、‘票’有仇。

对于四处奔波的小人物来说,自家荷包里的每一个铜子都是有份量地。 标行中人。 无论年纪大小,或多或少,都在过往的岁月中品尝过一文钱难倒英雄的窘迫,自然都很珍惜每一文钱的花使,尽管他们在花天酒地、发泄愤懑的时候,完全有可能拿钱不当钱使。

其实。 西北幕府禁止金银锭子和散碎银钱继续在市面流通,强制发行‘银钞’和‘会票’,西北治下的士绅庶民并非没有怨言,也并非没有抵制,但‘银钱总署’做事还算妥帖周密,虽然国朝肇造以来,朝廷曾经不备‘钞本’而强制发行并流通使用‘宝钞’的事情,让许多民众心里至今还存在阴影,并不是很愿意使用那些纸做的‘银钞’、‘会票’,但这部分人可以选择使用官方准许铸造地金币、银圆和铜圆。 倒也是大路朝天。 各行一边,彼此互不干涉。 几年下来。 西北士庶也渐渐习惯了使用‘银钞’、‘会票’的现实,而且轻便易携的‘银钞’、‘会票’确实便利,本身自有金、银难以媲美的方便优势,流通的阻力已经没有开始那么大了。

西北地面现在流通的‘钞’、‘票’,其实也是在帝国通行‘宝钞’地基础上改进的。

自国朝太祖年间开始发行的帝国‘宝钞’,虽然由于它本身没有‘钞本’而逐渐成为废纸,老百姓贸易买卖也拒绝使用这种一直不曾废除的帝国通行‘宝钞’。

但这种‘宝钞’,始终都是由朝廷户部所辖的宝泉局、印造宝钞局等衙门集中统一印制、发行和管制。

‘宝钞’的‘钞纸’是特制的桑皮纸,呈特殊的青灰色,颜色与其他纸张迥然有异。 纸张极其敦厚结实,虽有些粗糙,却难以仿造——朝廷户部完全垄断了‘钞纸浆料’的生产。

帝国的通行‘宝钞’,印版雕工精致,图案精细,文字精美,疏密有致,花纹繁密,又以套色凹版之术印刷,极难伪造仿冒,‘宝钞’正面背面印有红色官印多方,‘宝钞之印’、‘宝钞提举司印’、‘印造宝钞局印’以及其他墨色印记等等,且这些印章中还藏有暗记,以防被伪造。

而印刷‘宝钞’使用地印泥和油墨也系专门配制,配方保密,亦由户部集中管制。

除了在纸张、印版、印泥、油墨上,下足防伪功夫之外,帝国‘宝钞’在制版时还预先设计了‘暗记’,主要是利用花纹图案地空隙,或花纹线条来组成一些字或符号,这些字或者符号就是帝国通行‘宝钞’上的‘暗记’了。 套色印刷而成地‘宝钞’,如果不仔细观察钞面上的花纹图案,是不太容易找出‘暗记’的,这同样也很难伪造仿冒。

帝国通行‘宝钞’在防止伪造假冒的措施上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当时能够用上地措施都用上了。 而在帝国通行‘宝钞’的基础上。 进一步改进改良的西北‘银钞’和‘官样会票’,自然也沿用了帝国‘宝钞’的所有手段:

首先就是纸张,‘银钱总署’下属的‘印造钞票厂’也同样的垄断了西北‘银钞’、‘会票’用纸的全部生产,并且在桑皮纸配方中加入了产自吐蕃地一种毒草以及其他几种棉、麻原料,制成了两种完全不同的特殊纸张,分别用于印刷‘银钞’和‘会票’,其仿造难度更是远甚于户部‘钞纸’;

至于印版、印泥、油墨、暗记等方面。 ‘银钱总署’也都一一下足了精细功夫,比如特制地专用印泥、专用油墨。 除了不怕水浸、不怕褪色之外,若是将‘钞’、‘票’用力在白纸上擦一擦,还能留下特殊颜色的淡淡痕迹,但丝毫不影响‘钞’、‘票’花纹图案的清晰如新,这几乎无法仿冒,由此可见西北‘钞’、‘票’的伪造仿冒难度,若与帝国‘宝钞’相比较。 也是只在其上,不在其下的;

除了‘宝钞’已经应用的所有防伪手段,西北的‘钞’、‘票’上面,还使用了‘密押’、‘花押’等防伪手段,也是费了许多心血。

西北现行地‘银钞’和‘会票’,在防伪手段上可谓是费尽心思,不计成本,且每隔三年就要以新‘钞’、‘票’更替旧‘钞’、‘票’。 并在刑律上对各种伪造假冒钞、票之行规定了严厉的惩罚条例,尽一切可能以防止‘钞’、‘票’被人伪造假冒。

而在最关键的‘钞本’(发钞准备金)上,‘银钱总署’的管制也不含糊,虽然生丝、绸缎、桐油、铜锭等市值稳定的货物,也可以充当发行‘钞’、‘票’的‘钞本’,但是在‘银钱总署’的管制条例中。 这些‘钞本代用品’有着比例和时间上的严格限制,只有金、银才是无可替代地通货‘钞本’。 市面上流通的‘钞’、‘票’必须与库存的金、银以及各种‘钞本代用品’保持稳定的比例关系。

由于西北各地,到处都设有半官方的‘钞票兑现鉴定处’,不但可以代人鉴定各种流通‘银钞’、‘会票’的真假,倒换各种污损缺角、老旧折边、虫蛀鼠咬、水浸火烧、‘昏烂’‘磨损’地‘银钞’、‘会票’,也可以做着收进各种‘钞’、‘票’,并对外兑现‘夔龙金币’、‘蟠龙银圆’以及铜圆等铸造钱币的营生,一般来说,这种鉴定和倒换、兑现的手续费用也很低廉,人们平常使用‘钞’、‘票’都还算是比较方便的。 因此在西北地面。 习惯于使用银钞、会票的人已经越来越多了。

当然,与官府发钞有关这些东西。 对于标行中这些人,太过于深邃复杂,谢中原们其实只需要知道西北幕府和各大钱庄发行的‘钞’、‘票’,是同样可以当作真金白银使用的通货就行了,毕竟吃猪肉的人,实在没必要知道怎么养猪和杀猪。

对于标行中人来说,出去花天酒地的时候,怀里揣带着一袋子沉重的金币、银圆绝对是种可怕负担,而既轻又薄地‘银钞’或者‘银会票’,无疑给他们一种新奇而畅快地感受——喜欢听到金币、银圆在钱袋、荷包里叮当作响的人,则是例外。

标客们认认真真听着帐房先生讲解着新‘钞’新‘票’地鉴别要点,然后各人签押或者按手模领取钱钞,再之后便是呼朋呼友,各寻快活去处。

这时候已是逼近年关,新春元旦马上就要到了,刚刚走标回来的标客们也还有不少年货要买,不少积欠的旧债该清的也要清理掉,也该是趁着刚发下不少钱钞,各自赶紧着落实为好,辞旧迎新过大年嘛,因此上标客们是一个比一个闪得快,转眼就已人去院空,甩下一院子的冷清。

谢中原揣了刚领到的钱钞,也是抬脚便走,独自一人出了标行的大门。

他老爹谢仲的事情,谢中原已经想了很久,也从各色人等那里打听了很多事情。 这次回长安的路上,曾在路上与他结伴同行了数程地王姓商人。 曾经在某些事情上指点了一些门路予他。 现在他决定听从那位王姓商人的指点,去长安城内的‘讼师行会’,找一位城内相当有名的常姓讼师想想办法。 他老爹谢仲的事情不解决,终究是他的一块心病,已经在谢中原的心里揣了好几年了,再不解决,日后这日子没法过了。

谢中原在‘讼师行会’颇是费了一番周折和口舌。 辗辗转转地打听、折腾,前后花了三块叮当响的银圆。 总算是找到了靠近安定城门地长安西大街。

在西大街北面的‘长乐宫’‘秦皇赌场’——听‘讼师行会’的人说,他要找的常讼师今儿就在这个赌场里玩牌耍子。

‘讼师’常平,在没事的时候,喜欢上赌场赌几把骨牌,玩几圈马吊以作消遣。 作为临潼常氏的近支血胤,长安府‘儒学’增广生员,只要不是赌得很大。 以常平现时的身家资财,倒也不怕输钱。

常平今天地手气并不算好,因此早早就收手不玩了,与熟人应酬寒暄了一下,他本打算就此打道回府,却是恰好赌场的门子过来代人通禀,递上了一张大红洒金的贴子,却是请他移步‘朱雀宫’大酒楼一叙的拜贴。 落款写的是‘常盛标行’标师谢中原。 门子又特意告诉常平,谢‘标师’正在赌场门厅恭候着——这门子无疑是在‘谢标师’手里得了些甜头,所以才如此这般的殷勤落力。

若是旁人来请,常平倒也未必肯予理会,说不得就一口回绝了。 不过‘常盛标行’是临潼常氏的产业,而‘标师’在标行中也算是小有地位之人。 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既是同为常氏一脉,这点面子常平总归要给的;而最重要地是,常平知道标师们往往都是粗莽武夫,这位谢‘标师’他若是不予理会,回绝而去,指不定这人会闹出什么事来,到时反而多出许多麻烦。

这样想着,常平便自应允了。 这谢‘标师’既然设宴于长安城有名的‘朱雀宫’,又亲自送上拜贴。 并在赌场门厅恭候。 这套礼数在一介武夫身上,亦属难得。 算是很有诚意了。

谢中原宴请常平‘讼师’,席设长安西大街南面的‘朱雀宫’大酒楼,从‘长乐宫’出来不过是横街而过,几步路的工夫。

丝竹盈耳,人来客往。

常平似笑非笑的端详着桌上的‘番鬼菜’,一双眼睛饶有意味地打量着谢中原。

这样年轻的标师,其内在自然不简单,虽然只是一介武夫,看起来却也是草莽龙蛇,非同寻常了。 常平暗忖着。

西北幕府虽然僻处帝国内陆边陲,但是当权柄政者对西洋传教士却是采取广纳包容的态度——在西北幕府的幕僚中便有不少西洋教士参赞军机,监造包括火炮、火铳、千里镜在内的各式西洋器械;而在文官学院、武官学院等官方学校中更有不少传教士以‘泰西儒士’的名义充任‘教授’、‘博士’等职,教授西洋学术。 此外一些通晓西学的开明儒生,也有不少在西北幕府治下的衙署中任职。

也许是与西洋传教士交往日益增多,西洋传教士日常使用的西洋服饰、西洋器具,渐渐在一些感兴趣的官吏、商贾、儒生当中流行开来,而一些简单地西洋饮食也开始登上了一些官员乡绅地家宴席桌,尤其是一些西洋的糕饼点心,口感香甜,容易为人接受,不少官吏士绅甚至专门向西洋传教士请教西洋糕饼地制法。

尽管如此,中下层的黎庶士民对于西洋人的饮食,不少人还是抱着不解和鄙夷的态度,与中上层的官员、商贾、儒生对西洋饮食普遍充满好奇的态度,却是截然迥异的。

作为讼师的常平对此有相当的了解,比如他曾经在赌场里,听到某个商人向他的朋友描述西洋的‘番鬼菜’:“那些番鬼喝着一种稀‘糊糊’,叫什么‘苏坡汤’,然后大嚼鱼肉,是生吃,生的几乎跟活鱼一样。 桌子上放着一盘盘半生不熟的肉,那些肉都蘸着浓稠酱汁。 吃地时候,他们用一把短剑一样的东西,将肉一片一片切下来吃。 他们就吃这种粗鄙野蛮的食物,多么可悲。 ”

常平属于那种对西洋饮食充满好奇的那一类人,尤其对西洋糕饼感兴趣。 近年以来,常平嗜吃‘番鬼菜’的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1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