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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雷逐鹿-第3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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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狼一脉的余孽,昨日埋伏在半道上行刺于他,这是意料中事,不足为奇。 其中一位刺客。 虽然拼死杀到雷瑾身前十步之内,却被雷瑾猝然出手,以一条细若发丝的‘九合黑眚丝’一击而制其死命。 大概那刺客至死也想不通,宛如蛱蝶飞来,轻如落絮,荡若游丝一般地九合黑眚丝,竟然暗藏无穷杀机。 无视天狼一脉‘天狼啸月诀’全力催谷之下的强大罡劲,只是着身一沾。 诡异绝伦的阴力炁劲已经直透内腑百脉,刹那之间摧心碎骨蚀精化血,那刺客转瞬间一命呜呼,外表却是一无伤痕,这乃是雷瑾阴劲凝‘炁’已达出神入化之境的标志。 要知道,雷瑾一身武技虽然幸运的晋入天道层次,但是也存在‘弱点’和‘缺陷’。 毕竟不是依靠一步一步的扎实苦修,逐步领悟而成的修为,可谓是猛虎虽成,蔷薇未果,刚猛有余,阴柔不足,尚需许多温养水磨工夫,直需阴成阳就。 龙虎交汇,水火既济之际方算大成。 雷氏地‘九天殷雷诀’,天生偏于刚霸猛烈一路,雷瑾在习武之初,便一直设法兼修多种偏向阴柔圆韧路数的上乘武技,以弥补自身地弱点。 譬如他从‘水云楼’谢家得到的‘流光剑诀’就是其中的一种。 雷瑾晋身天道之后,经过数年苦修,将真炁阴劲练至化境,一身修为渐渐臻至龙虎交汇的境界,天狼余孽的刺杀,又怎么可能让日理万机的平虏侯有丝毫的挂心萦怀呢?

事实上,雷瑾胸中地一腔愤懑与郁怒,与早前天狼余孽的刺杀毫无干系。

他的愤懑,他的郁怒,其实都来自于监察院巡访使杨青的遇袭一案。

杨青在履行公务途中遇袭一案。 着实是惊官动府。 内务安全署下辖的巡捕营、锄奸营、铁血营以及地方守备军团都是闻讯出动,甚至驻防四川的四川行营也被惊动了。 这样大的事情,没有人敢于怠慢拖沓,六百里急报刚巧在昨日夜里逐级上报到雷瑾地案头。

雷瑾割据西北边陲,执掌权柄多年,在长年军政生涯中所积累的敏锐政治直觉,让他立即洞察这件凶案的表象背后所隐藏的诡谲和蹊跷:杨青一行的车马遇袭,绝非铤而走险的流窜匪徒所为,而是有人在幕后唆使或指使,甚至是操纵或组织了这一次地袭击事件。 联系到杨青监察院巡访使的官方身分以及杨青即将前往的目的地,雷瑾有充足的理由相信,是某些人觉得杨青的巡访察查对他们利益构成了严重的‘威胁’,因此意图先发制人,以暴力手段拔掉他们的‘眼中钉’。 而所谓的‘某些人’,十有八九,不是富县、荣县那些与盐场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土豪劣绅,就是合州地面上地某些藐视法纪地地方豪强,甚至有可能是那些利欲熏心的地方官吏。

当然,问题并不仅仅在于此,由点及面,由此及彼,举一反三,深入挖掘暗藏在表象背后地根源,雷瑾内心的愤懑郁怒自是难以抑制,但形格势禁之下,却是难于发泄出来,究其原因即是经由杨青遇袭一案而明白呈现于前的一种帝国秩序和社会常态——至高无上的‘皇权’只及于县,县以下则是宗族村社自治的地盘,皇权对此终究是鞭长莫及,既管不到也管不了,而且也管不好,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是如此情形。 因此,宗族村社虽然是地方稳定的基石,但也可能在一定条件下成为动乱的渊薮。 西北幕府在开府的当年,即颁布律法条例允许各种名目、各种行业‘会社’的公开存在,其根本目的就是借此来制约地方宗族村社势力的过度膨胀,避免其乱序失控。 同样,设置监察院的各级官署,大量吸纳西北儒生在监察院官署中任职,以及组织半官方背景的‘怀仁社’等等,虽然其主要目的并不在于约束地方宗族村社势力,但西北设置监察院和怀仁社,也确实有抑制宗族村社势力过度膨胀的一些考虑;至于在监察院、怀仁社乃至后来的‘咨政会议’(中枢)、‘议政会议’(地方府县)中,委任大量非儒士阶层的民爵士和退役军功爵士,雷瑾从一开始就不看好这些民爵士和军功爵士能够在西北政治中立即发挥多么大的作用,事实上他个人认为这些来自下层的爵士新贵,在未来地一百几十年内。 难以成为一股令人不敢忽视的政治势力,也难有什么大的政治作为,他们的主要作用就是在‘监察院’、在‘怀仁社’、在‘咨政会议’中占位置,牵制乃至抑制儒士阶层势力的过度扩张,避免在监察院、怀仁社乃至‘咨政会议’中出现儒士阶层一家独大的局面,若是因此而具备了限制地方宗族村社势力的些许效用,那也只能算是‘城门失火’。 捎带着‘殃及池鱼’了。 在治下地各种阶层、各种势力之间,努力寻求某种形式的均势与平衡。 本来就是当权者施政地核心要诀之一。 (可参见 第五十五卷 第二章 等等章节)

杨青遇袭一案,在雷瑾以及一干谋士智囊们看来,就是地方上那些植根于宗族村社的乡宦生员豪绅地主,已经渐渐忘记平虏侯的刀有多快,随着野心的滋长,部分人已经敢于铤而走险的偷偷挑战西北的律法与权威,这可不是一个好的苗头。 也暴露出西北治下地一大治理隐患,必须及时将这种苗头强力打压下去。 问题在于,‘皇权’只能及于县,在这种帝国社会常态下,再锋利的快刀也难免陷入鞭长莫及、有心无力的窘境,当下亦只能以怀柔手腕徐徐图之,慢慢寻求长治久安之道,目前却是不能操之过急了。 处在两难之境中的雷瑾。 也是深觉此等事相当之棘手,任是英雄盖世枭雄无匹,也不可能与大多数人的意愿对着干,逆势而为。 况且面临鞭长莫及的局面,纵是有力亦难施展,他唯一正确的选择也只能是隐忍待机。 这对于长期大权在握的雷瑾而言,是相当难以忍受地。 他为此愤懑,为此郁怒,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而杨青一行死伤累累的事实,匪徒悍然劫道杀官的行径,即便是雷瑾也要为之赫然震怒——四川已经平定多年,匪患绝迹,四境晏然,而且还是西北幕府的膏腴腹地,现在居然出了这样恶劣的事儿。 能不震怒么?这是对西北幕府治下律法与权威地公然挑衅和藐视。 也是对平虏侯的公然挑衅和藐视,孰可忍孰不可忍?

不过。 雷瑾虽然暂时无法解决所有深层的问题,但如果只拿杨青遇袭一案的那些幕后主使祭刀,杀鸡儆猴的话,却也不在话下——虽然,幕后的主使者们绝不会留下什么把柄和手尾让官方追查到底,但是权倾西北的平虏侯铁了心要杀一些人的话,又哪里需要事事铁证如山呢?激怒了雷瑾,那些幕后主使者们将来一定会后悔,自古君王欲杀人,又何尝需要多少确凿证据呢?嫌疑就是最好的证据!

只是,雷瑾虽然知道当下需要忍耐和克制,他这心中却极是不甘,这愤懑,这郁怒,便象烈火烹油一般在心中熊熊飞腾,纵是一夜荒唐,在若干处女的身上得到了一定程度地宣泄,仍然咆哮汹涌,无法遏止。

愤懑填膺,杀意森森!

若是换作另外一个修为近似地武者,如此这般恣意放纵内心的七情六欲,不予驾驭,不思调控,非得落个走火入魔、炁岔奇经地下场不可,修为退步那都是轻的,一个不好就是形销神散。 但雷瑾所修诸法中,‘邪宗’根本法门‘邪帝无上’却是以七情六欲为资粮的邪道无上方便法门,偏出正轨之外,不在常理当中,越是放纵情欲,越是威力无穷,而且对手的七情六欲亦可因势利用,诡变出奇以克敌制胜,因此放纵七情六欲对于兼修‘邪帝无上’心法并以之统御协调其他上乘心法的雷瑾而言,从来都不是修行上的禁忌。 甚至可以说,雷瑾满腔的愤懑郁怒,一半确是因为杨青遇袭一案所引起,另一半却是他蓄意借此机会,恣意放纵内心情绪欲望所致(对‘邪帝无上’心法的修行,雷瑾当下将将处在一个即将突破而未突破的关窍上,借助某些外力或者机缘冲关破窍正当其时,杨青遇袭一案的六百里急报恰在这个当口送达,简直就是渴睡时碰见枕头,正中雷瑾下怀,岂有不善加利用之理?)

思绪万千,两包‘郑世宽’烟丝很快就被吸完了,雷瑾心绪稍平,将熔岩地火一般奔涌咆哮的愤懑郁怒一一密藏于心底,行若无事的径直离开起居寝所,他要去完成每日的例行早课,毕竟今儿个需要他亲自处置决断的事儿可算是不少,能够早一点完成早课的话,时间上也能够充裕一点。

第五章(下)

长安秦王府。

雷瑾处置公私事务的书房,向来以清雅、典致为重,不尚奢靡繁华,仅在房间角落点缀了一些花架、案台,摆放着三五件古玩、花卉而已,这也是他世家子弟的习气使然。

偷得一时空闲的雷瑾,这会儿正在捧册翻阅,他手边的卷宗则是近三个月以来的〈舆情汇纂〉。 这是由内记室、长史府、监察院、审理院等衙署联合汇总并定期整理上报的官方内部机密文牍,它主要以内务安全署近三个月内搜集列档的谍报、线报为底本,兼用通政署‘说唱曲艺巡演局’衙门、税课提举司‘税务巡检局’衙门、度支司直属‘监察处’、银钱总署直属‘银钱钞务侦缉巡查局’等等与谍报搜集事务密切关涉之衙门官署,于近期上报的相关档案卷宗,甚至于民间报房在‘邪抄’、‘小报’上刊载的新闻轶事也不乏被〈舆情汇纂〉编纂者采用的例子。 〈舆情汇纂〉与〈形势汇纂〉以及〈军务简报〉、〈政务简报〉、〈谍情简报〉之类的官方机密文牍不同,它侧重于对西北治下各地府州县民情、舆论的搜集汇总,这其中各色人等的街谈巷议当然也在搜集汇总之列,而间谍学院、斥候学院的谍报分析行家则在内记室的组织下,对汇总的种种民情、舆论加以梳理分析,综合总成,并另文附录呈报,以备上位当权者们翻阅参考,而整个西北幕府治下。 能够看到这类文牍中所有机密内容的官员,仅限于平虏侯首肯,内记室授权地那一部分人员,而其他人员,不管位阶、官阶高低,都只能在各自的权限范围内,看到经过删减后的一部分机密内容。

近期。 雷瑾特别关注的重点是‘一县之政治’,再加上监察院巡访使杨青遇袭这档子事在当下发生。 使得他现在更加关注与‘县政’有关的一切谍报和‘舆情’。

此前杨青一行的遇袭,在雷瑾看来,是根子上出了问题。 杨青遇袭案从表面上看,是一县之政托付非人,以致地方上官绅勾结,沆瀣一气。 某些地方宗族村社势力过度的膨胀,乃至于造成部分人野心膨胀。 竟然在利益驱使下铤而走险,在半途上悍然袭击监察巡视官员;但从根子上追究,则从一叶而知秋,西北治下地‘县政’,肯定普遍存在某些共通的弊病和缺陷,日积月累之下,即使不出现这一次地杨青遇袭案,或迟或早也会出现类似的官吏遇袭案件。 当下确是有必要对各州县的‘县政’整饬矫正一番,并在治标的基础上寻求更有效的治本之道了。

当今西北的‘县政’需要在整体上加以整饬变法,加以监管规制,以遏制种种弊病的蔓延侵蚀,从而稳固西北地根基。

雷瑾萌生这样的想法,其实由来已久。 只是当下更为完善清晰罢了,而在这等想法之下,对于舆情的重视,雷瑾自然也迥异于其他人,毕竟他所处的地位不同,看问题的角度也就不同。

〈舆情汇纂〉上刊录了不少民间的‘街谈巷议’,其中一则是一位‘税务巡检局’的小吏与其友人在酒肆中的闲谈,其人言谈恰好涉及到一县之政,这引起了雷瑾地兴趣。

中土自秦、汉以降,历代皇权通常只及于县。 县衙一般就是中土帝国最底层的一级官僚行政衙署(明清两代。 分设于关津要隘等处,弥布天下的‘巡检司’。 实际上是将皇权延伸了一部分到县以下的墟镇乡闾,毕竟任何皇朝的朝廷都不可能将县以下的治权完全拱手让给地方宗族乡绅掌握,官府即使不能全盘掌握之,也会想方设法尽量加以控制,所以‘皇权只及于县’地说法并不是绝对的)。 朝廷命官,只到县衙官吏为止。 在县以下,一般不再有正式的衙门和职官(县丞署以及巡检司的官署,都可以分设于县治以外的重要墟镇或关津要隘,这时则可视同为县衙在县以下的派驻官署,此种情况在全国而言还是较为普遍,尤其是巡检司官署,全国州县多有在州治、县治以外的关津要隘等处设官署,置弓兵的例子,职掌稽查行人、追拿逃军逃囚、巡防治安、缉捕盗贼、镇压寇乱、打击走私等事,拥有相当的军政权力。 而关津之外,私开矿业处所、商贾辐辏之地、夷汉杂处之地、州县交界的偏远之地、流民往来集聚之处等,都有巡检司地设置。 巡检司不仅设于城镇,亦设于乡村;不仅设于繁华之地,亦设于荒僻之处,或山林深阻、或地僻人稀、或湖水广阔、或山荒湖漫,地面是否“紧要”,是设置巡检司地主要标准,皆以治安问题为核心)。 由此可见,一县之政治,承上启下,上连整个庞大的帝国官僚行政组织,下接众多地基层宗族村社和普通百姓黎庶。 中土之内,官与民的种种联系、冲突、对抗、矛盾、上令、下达、调适、妥协、利害、依存、整合、分裂,无一不是通过县衙的运转而呈现、而反映。 一县行政之优劣,实乃天下气运命数之所系,它作为民心向背之根底基石,国运王祚皆赖此以存续,不可谓不重要,不可谓不繁杂,然而县政本身,却往往最易为当政柄权的衮衮诸公所忽视,更难以入天子之青目,这也是事实。 哪怕是人人都知道‘县政’的重要,但一落到实处,却往往个个熟视无睹,苟且因循,其中之原因就在于县政本身繁难琐碎,管辖治理都是措置为难,甚为不易,又是远离朝廷中枢的底层官署,州县官员在任上做好了不见得有功,做不好却肯定有过,就是州县官员们有心勤政,上上下下也是诸多掣肘。 不好施展手脚。 而县衙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集吏、户、礼、兵、刑、工等各项职司于一身,事务繁杂,设员又少,除少数朝廷命官之外,绝大多数在衙门当差办事的人员。 如书吏、皂隶等胥吏差役都是地方百姓,县以下地乡村城镇则多是里甲、父老、粮长、乡绅等等这类地方人士率众领头。 出面治理和维持乡里村社的秩序。 一县之行政,亦必须取得并依赖地方上宗族村社的配合与合作。 由此,一切官场与民间的积弊和陋规,便得以在其间孕育发酵,一遇风云,即成祸乱的渊薮,历代以来百试不爽。 且难有彻底化解之道。

总而言之,底层县政的清明畅达与否,即是国运王祚兴衰之肯綮关节。 所谓尽人事而听天命,若以治国平天下而论,一县之政即是人事的根本,所以历代地明君贤主,无不重视对州县官员的选拔任免,往往不辞辛苦地亲自把关。 以免托付非人而致县政昏乱,进而动摇国本,但那些明君贤主,至多也不过就是在州县亲民官员的任免上尽可能的选贤任能,如此而已,毕竟在县政上。 古今君主们鞭长莫及的现实,是无法改变的,而历来明君贤主又总是那么稀缺。

那位‘税务巡检局’小吏与其友人在酒肆中的闲谈,聊到了不少与‘一县之政’相关的见闻和见解,而这恰好被通政署地耳目听到,给报了上来。

区区小吏就敢在大庭广众之上,与人抵掌倾谈,私议朝政,谈论‘国事’,略无顾忌。 不把朝廷的禁令放在眼里。 如此这般倒也不是西北幕府在雷瑾治下就特别的开明大度,而是近世以来。 这等私议朝政,谈论‘国事’的言行,已然泛滥朝野,几成帝国之常态。 且不说那庙堂之上的朝臣们是如何如何的在皇帝驾前以头抢地犯颜诤谏,甘受廷杖加身之苦;就是这乡闾之间,乡民野老私议朝政,谈论‘国事’,近世以来也不过是等闲事罢了。 民智渐开,愚昧渐消,朝野习气既是如此,正是法不责众,有司则是禁不胜禁,防不胜防,徒费公帑而收效甚微,种种私议朝政、谈论‘国事’之言之行自也难于禁遏,有司官吏对此亦是无可奈何,往往睁只眼闭只眼的装聋作哑,只要顶头上司未曾明白示下,他们便只求能糊涂敷衍得过就行,再不肯为此多费一分力气矣。 西北虽是地处边陲,在这一点上倒与中原、江南的情形一般无二。 便是雷瑾自家,也都是见多而不怪,并不觉着乡闾之民私议朝政、谈论‘国事’能有多大个事,虽然‘私议朝政’地罪名非轻,但如今谁个还理会它?

虽说只是‘税务巡检局’的一介小吏,其人言谈却是颇有些见地,虽有些虚妄不实之辞,倒也算是瑕不掩瑜了,毕竟囿于其身分地位,眼光见识有所局限才是常理。 雷瑾虽然只是得空翻翻,手边看到的街谈巷议也是手下们转手倒腾了好几次的东西,却也不影响他从一介小吏的言谈中得到一些有益的启发。

“这家伙,还有点意思。 ”雷瑾嘟哝了一句,并起食中二指在那小吏地名字上点了两点,“黄泰,嗯——此人磨砺一番,将来或者是个人才。 ”

想了想,雷瑾便提笔在‘黄泰’二字上圈红,旁边朱批:“查实该人身家底细,一应履历,若其人可堪造就,身家清白,破格任用亦无不可。 ”又朱批加注:“吏曹可援先例,将该人委送吏士学校讲习,考核合格,酌才任用之。 ”

雷瑾放下手上的《舆情汇纂》,旋又想及自己与女皇阿罗斯公主玛丽雅的婚事,他便有点儿头疼。 当年女皇阿罗斯与西北幕府塞外结盟之时,双方有过口头上的联姻之议,玛丽雅这位女皇阿罗斯公主亦是以联姻的名义入质西北。 数年以来,双方口头约定的所谓联姻,却一直被雷瑾借故拖延下来。 但现在女皇阿罗斯国内形势严峻,迫切需要通过双方联姻的形式,深度绑牢彼此的盟约,进而稳定与西北方面在军事和贸易等各方面的合作,并获得较为可靠和稳定的粮货资财来源以支撑妖宗一脉在女皇阿罗斯国内地统治;而雷瑾这时正力图加快西征地步伐,同样需要女皇阿罗斯方面给予合作,雷瑾再要借故推托却是难以为继了。 再则,玛丽雅公主在西北多年经营的根底和人脉,目前虽然并不雄厚,但有‘妖宗’和‘女皇阿罗斯’为其后盾,却也不容任何人小觑,何况玛丽雅公主本身就是晋入先天秘境地顶尖武者,雷瑾就是想不忌惮她都不行。 虽然玛丽雅公主艳光四射,娇媚动人,实乃男人心目中的完美尤物,但雷瑾对她仍然深怀忌惮,个中原因比较复杂,却是不足为外人道了。

“简直就是逼婚嘛!”雷瑾想起这事儿就有些头疼,嘴里嘟嘟囔囔,“美女就是一味毒药,如果你不能驯服她的话……”

第六章 箭在弦

甘霖五年初冬的第一场大雪,不早不晚。

天色未亮,黄泰便抱着一只酒葫芦,牵着一头关中大驴出了门,冰雪便在身外咫尺,凛冽的北风夹着冰冷的雪粒打在脸上,他却浑如不觉,胸中一腔燥热,瞀乱得不知所以。

心下思想着九叔公在昨夜里对自己好一番训诫,黄泰的心中好生烦恼,却又无可奈何,细想想九叔公的话也确实有些道理,只是黄泰这心中郁郁,始终是不大好受,燥热瞀乱,唯有酒,能够让他稍微松快一点,忘却这人世的忧愁。

“美女就是一剂毒药,如果你手中没有相应的权势守护你的女人,那甚至有可能让你倾家灭族。 常言道红颜祸水,小子,你区区一介刀笔小吏,娶妻纳妾太过美丽,那就是招灾引祸的根苗,他妈的就算不死于妻妾之手,不死于同僚之手,也可能会送命于那些有权有势的猛兽之口。 你自己想想清楚吧,虎豹炫耀自己漂亮的皮毛,那叫不怒自威;肥羊如果炫耀自己漂亮的皮毛,那就是自寻死路!不要以为你小子有爵在身,就得意忘形。 中产之家,平安才是福啊!”

回想起九叔公的谆谆训诫,黄泰内心一片茫然,正如漫天风雪之下的茫茫大地,不知前路何方。

九叔公以前是兰州府衙的刑房掌案,公门中的老江湖,一辈子吃的盐比黄泰吃地米还多,再说他小的时候性情顽劣。 黄泰之所以能有今日,也多亏九叔公的点拨教导,他说的话,黄泰可是不敢不听,虽然黄泰现在也是西北治下的二级‘吏士’爵,相当于军功爵当中的‘壮士’爵,拥有了一些特权。 比起那些个没有获得爵位的衙官、杂职、胥、吏、试官吏来说,肯定是高人一等。 但在九叔公面前,他还是不敢还嘴地,只能唯唯恭听而已。

黄泰现在当差任职的衙门,是西北税课提举司直属地‘税务巡检局’,长史府辖下有数的肥差衙署之一。 不仅‘税课提举司’辖下各官厅衙署职掌的税课征收事项,‘税务巡检局’都有权插手侦伺、稽查,就是地方上各府州县的‘税课抽分局’也在‘税务巡检局’的侦伺、稽查之列。 其职掌和权力都相当之不小,是绝对的实权衙门。

顾名思义,‘税务巡检局’就是配合‘税课提举司’辖下‘征收税务’、‘关税抽分’等衙署整饬和维护征税秩序,并职掌缉私查税等事的暴力官署,它虽然隶属于军府与长史府兵曹共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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