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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雷逐鹿-第3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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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丸横飞。
苗疆野麻岭门下,大多是苗、瑶土人,从小就在山里打猎,弓弩射术精良,准头那是没得说的,只一轮箭矢射光,追兵已经倒了一片,倒是操炮之术尚未操练精熟,一阵炮轰下来,被惊吓到的人反比被火炮杀伤的人多,但总算是出手不空,很是收割了几条人命;伤着了好些人。
苗、瑶土人也不与追兵缠斗恋战,趁势冲出去砍杀一阵。迅即退却,消失在丛林当中,给追兵们留下一种兵力不足的假象,诱他们衔尾来追,以节节阻击拖住敌兵。
……
麻蝎子攀着石缝向小山顶爬去,那里是他和几个同伴的阻击位置。
还没等他完全爬上山顶,上面的强弩就已经击发了,麻蝎子的耳边顿时充满了弩矢破风而去的尖啸和弩弦弹射启动时的闷响。
“**,趴下!”
上面的同伴冲着麻蝎子大声喊道。
刚刚爬上山顶的麻蝎子来不及站起,顺势一趴,身体贴在了山顶粗糙的石面上。五六支羽箭从头顶一掠而过,落下山崖。
幸亏小山顶有好几块岩石,可以作为女墙挡住箭矢。
被箭矢击中剥落的石子到处飞溅,构成女墙的岩石每隔数息就会被击中一次。追兵的带兵长官看起来心里有些焦灼了,竟然毫不顾惜箭矢的消耗。要知道,山林战斗没有了箭矢,就如同老虎没了爪牙,铁匠没了锤子一般糟糕,对追兵们而言是相当危险。
山顶的最高处,支着一面简陋木盾,躲在岩石后面的了望哨,紧张地观察着各个方向来敌的动向,不停地向包括麻蝎子在内的同伴通报敌情,打着手势喊道:
“南偏东南,三里,三队人,向这边来,停下了,等等,他们又继续向这边来……”
“西南至少有十个人,拿着刀枪,有标枪,没有看到火器……”
“还有三个人沿着小河过来了,后面可能还有二三十个,没看到火器,也没有标枪……”
“一伙人正在过独木桥,估计有五十六,不,是六十几个,他们当中有人带了弓弩,有标枪……”
……
麻蝎子注意到,在斜面的高坡上,似乎藏着敌人的一名弩手和一名弓手,这对他们在小山顶完成猎杀阻击,构成了极大的威胁,必须尽快解决这个麻烦。
他通报了一声,然后开始搜寻那两名弓弩手的藏身位置。
作为一个神射手。他习惯藏身于一切具备良好视野又利于隐蔽且随时可进可退的地方,很少会选择无法快速转移的位置藏身。
因此,麻蝎子仔细搜索着类似的地点。如果他在那些地点,发现什么异常,那么八九不离十,敌人的弓弩手很可能就藏身在那里。
三十息之后,麻蝎子发现了可疑之处。
斜面高坡上的一片灌木丛,似乎有什么闪着幽暗的光泽,是眼睛或者别的什么,眼力极毒的麻蝎子绝对不会看走眼。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里,吐纳七息过后,灌木丛中倏然闪过一道淡淡的灰色。
一支弩矢倏然破空而至,目标是了望哨,幸好了望哨早有防备,木盾斜移五寸,将这支‘流矢’挡开。
“找到他了!这就干掉他。”
麻蝎子冷笑着说。
他已经可以肯定,敌方的弩手一定就躲在那片灌木丛当中,而弓手估计也在附近。
他拿起自己那张六石强弓,连珠两箭,破空飞去。
灌木丛中,弩突然跌落。
“干掉他了。”
……
龙沙身前的急造战壕上整齐地摆着四颗‘手掷飞雷’ ,铸铁外壳的‘飞雷’看上去有点象投掷攻城的链锤,只是系在‘锤头’上的链条换成了坚韧的牛筋马尾十股编麻绳,而且也短了许多。
西北的‘手掷飞雷’经过多年的改进改良和实战考验,已经成为平虏军步兵队的标准配备武器,除了野战步兵、铁血营甲士、守备佥兵、奴隶步兵在战、御、攻、守中经常使用之外,西北骑兵有时也会在野战中使用,至少飞雷爆炸的时候,轰的一声,非常吓人,很有些威慑力。西北工匠曾经尝试在手掷飞雷上移植地雷上的‘钢轮发火’装置,但限于条件,最后还是不成,到目前为止实战中还是以点燃引火线投掷的方式最为可靠,所以飞雷投掷者掐准引线燃烧时间非常重要,过迟或过早出手都于己不利。军中只有熟练掌握飞雷投掷技巧,经验丰富的锐士,才能将飞雷的爆炸威力发挥到极致。
龙沙在飞雷上狠下过一番苦功,飞雷投掷技巧已经磨练得相当熟练,而且毕竟是出身巫门一脉的武技高手,长年锻炼手眼身法步,投掷飞雷更是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独得之秘。
转腰,甩臂,拿起一枚飞雷。
龙沙沉静地俯视着前下方,寻找着目标,手里‘火筒’已经做好了点火的准备。
急造战壕的前下方是一处谷地,有两山夹峙,合锁着崖口,崖口往里却是一道宽深的山谷。
崖口不算大,有个三丈来宽的样子,一条土路从中穿过。
大队追兵若是从山谷中出来,就必须翻越横拦在崖口前方的小山丘,别无他途。
龙沙等人选在崖口前方的小山丘上掘壕筑垒,当道设寨,布下鹿砦蒺藜,阻击追兵,确有一夫当关的效果。
蓦地。
龙沙注视前方,侧身,点火,甩臂,转体,手臂伸直,整个身体像弓一般绷紧,突然出手,“嗖”地一声,‘手掷飞雷’飞向天空。
天空一个小黑点向前飞着,像小鸟一样,飞得很高,很慢。
“轰”的一声爆炸。
爆炸的位置正好在山崖口上方。
飞雷凌空爆炸,如雷贯顶,刚出崖口的追兵被头上的炸雷猛烈地震撼,硝烟散尽,全都傻愣当场,不知所措。
龙沙的第二枚飞雷,这时已经出手。
飞雷向山崖口上空飞去,这一枚有点偏,也低一些,“轰”地一声,还是凌空爆炸。
崖口的追兵全没了,血泊硝烟之中,只剩下几块残缺的肢体吊在野树梢头,晃来晃去。
一些野生杂树也被炸掉了,露出光秃秃的山石。
第三个飞雷呼啸着出手。
这枚飞雷在落地的瞬间爆炸。
山石崩落,轰然滚到山崖口的土路上,这就完全是吓唬人了,一个人也没伤着。
……
大统新历甘霖七年。
这年开春时节,中土南藩之国‘缅邦甸’内战正酣,兵马攻伐,你来我往,有如轮转。
缅地东吁王廷诸子争嫡之局一直相持不下,闹到最后的结果,便是他隆诸子中凡是有实力者纷纷出走缅京,割据地方对抗王廷。
不过一两月之间,缅地便已形成诸藩分裂内战之局,缅京再无号令地方之无上威权,情势变化如斯之快,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战乱的蔓延,自然令得许多缅地土**离子散流离失所,缅地有识士绅无不忧心忡忡仰天长叹,惟有侨居缅邦各地的华商侨埠势力,有恃无恐,仗着有西北幕府隶下云南经略府的强大军力撑腰,又有团练自保,却是大模厮样的与缅地内战各方做着生意,大赚其钱;眼下也惟有华商侨埠的地盘,缅地内战各方忌惮云南经略府大军的南下,都不敢轻易侵犯,以致不少土人难民涌入华商侨埠,但求一餐饱腹而不惜代价。
缅地从南到北,到处战乱,但是华商侨埠直接或者间接掌握的田地上,却是一派春耕大忙的景象,一年之计在于春,不能误了好时光啊,人不管做什么,总得吃饭不是?这田地却是荒芜不得!
李氏下莞田庄的耕牛,那是附近十里八乡数得着的好,尤其是其中一头皮毛黄褐色的公牛,人人称羡。这头牛发脾气的时候,就瞪着大大的黑眼珠子,只挺着那双锋利的犄角无限地逼近你,鼻孔里“呼哧呼哧”把地上沙土吹得到处飞扬,因此落了个浑名“死犟牛”,意思是耕牛们都是犟脾气,尤以这头公牛为最,宁折勿弯,不肯伏输,大有死了也要犟一头的牛气。
由于犟脾气,‘死犟牛’免不了常常挨人鞭打。田庄的牛倌但是见了,就责骂那些打牛的雇工奴仆:“有你这样使唤牛的呀?”庄头后来晓得了,就让牛倌专门看顾‘死犟牛’。天热,牛倌给它喝凉水;天凉,牛倌烧了热水送给它喝;缅地虽说气候炎热,牛倌还是用干草把牛栏垫得又软又好;牛吃的谷草细细裁成寸半长;农闲时候,牛倌总忘不了把牛牵出来溜一阵,再拴在老墙根晒晒太阳,吃盐水草料;牛吃草料,牛倌就用竹扫帚给它梳理皮毛,牛也时不时的回头向牛倌哼哼。
因为春耕的临近,田庄上按着中土老辈子人的规矩,要用大铁锅给牛们煮谷饭,颇有点大战之前饱食养力的意思。
煮谷饭,大铁锅里放多少谷,添多少水,都是有讲究的,这预兆丰收,也是对牛的尊重。
牛倌就说了,谷饭带壳煮,要煮到白花花的米饭破胸出壳才算好。
送谷饭时,一头牛前放一只干净的盆,先从老牛和子母牛开始。
吃谷饭也是有规矩的,牛们见了香喷喷的谷饭,仍站在各自的位置,伸出大舌头舔自己的鼻子,直到谷饭都送齐了,牛再一齐开吃。
这时,庄头还要给上一年犁路正,步子快,肯出力的牛,多加一瓢谷饭,以示奖励。‘死犟牛’虽然脾气坏,但这几年,每年都受此奖励,它的辛劳,庄头也看在眼里啦。
谷饭吃完,就是牛们春耕大忙的时候了。
等到各地华商侨埠春耕大忙快要收尾的时候,由地方割据军阀编成的两万‘缅北地方军’,在一次大战中粉碎了南方缅京‘讨伐军’的进攻,缅北军趁着胜势,派出多路兵马到处攻城夺地,扩张地盘。
一队打着缅北地方军旗号,歪着头盔的兵马,忽咧咧的就到了李氏下莞田庄。
为首的几名黑瘦军官,明显是低阶级的军官,就带着兵丁进了田庄的大门。
庄里的人,都好奇地打量着这些又黑又瘦的所谓缅北地方军。
缅北地方军的一个带头首领倒还知晓些中土礼数,象模象样地向庄头行了礼,用他那一口怪异的金陵腔云南官话说道:“听说你们华埠田庄的自办团练,是我王,哦,是我缅国宣慰使大人以前下令准许的。我们将军想请你们看在两国以往的情份上,帮我们一把,救救缅国!”
带头首领说完还眼噙‘泪花’,鞠躬作礼——这位话里的弦外之音,乃是将己方的缅北地方军视为缅国正统了,至于缅京莽龙沱的势力,在他这自然就是逆党了。
**,这会儿倒想起你们的缅国之主,还是我中土上国册封的‘缅中宣慰使’了?早干嘛去了?兴兵掳掠,犯我云南,攻我中华上国藩属土司的时候,可也没见你们这些狗日的蛮鬼子,心里惦记着中土上国以往的情份,操,眼泪都出来了,你个龟儿子的,还敢泪流满面不?忒他妈的的假啦!
庄头一面心里骂骂咧咧地腹诽,一面倒也不敢擅自作主,他倒还知道自己这田庄上头还有‘汉人在缅商业协会’,商业协会上头还有云南镇守府和云南经略府,云南两府上头还有西北幕府,西北幕府上头还有当朝一等平虏侯,他也就一田庄的庄头,能有啥权力答应什么?他便敷衍着答道:“我们还是不介入你们缅国的家事为好!”
另一位‘缅北地方军’的军官闻言就冷笑,说道:“恐怕南方军不会答应。战乱一起,没有粮食,你们会被饿死。”
“没有粮食,我们就杀牲口!我们云南的经略府也不会坐视不管。”庄头平静地答道,底气足得很。
那个军官身后一位狗头军师模样的人,赶紧说道:“我们地方军打败南方军,得到南方军十万两黄金军饷,我们将军愿意先馈送贵军一万,俟立寸功,还有厚赉。”
**,还给老子玩这套把戏?十万两黄金的军饷,哼哼,真有那么多金子,你们还在老子面前嚼的什么劲?赶紧招兵买马,打架去吧,爷还不劝架了都!
你母亲咧,就是真有十万两黄金,以后也会统统落到老子口袋里,操,老子现在凭啥给你们这些黑蛮鬼子卖命?就是要卖命也不卖给你们!去你**,还敢给老子更掉文一点不?老子也是进学开过蒙,会写百家姓千字文的,老子还会骂三字经,当老子不知道你们写的是我中土汉字,说的是我中土官话?
庄头在肚子里一通夹枪带棒地狂骂,表面上却一脸正色,义正词严地对那缅北地方军的带头军官说道:“我们不会为钱杀人。你们不如去找那些赏金客帮忙吧!”
能找赏金客的话,还找你们干什么?
那个带头军官心里极是不爽,却又按捺着性子与庄头磨了半天,可惜庄头就是吃了称铊铁了心,愣是油盐不进,如同庄上那头‘死犟牛’一样,什么激将法、装凄惨、装可怜、金子、银子、田地、官位、女人,没有一样管用的。
谈判最后破裂了。
缅北地方军的军官们,最后是冷笑着离开田庄的。
离开的时候,地方军的军官们将他们的刀鞘,恶狠狠地撞在田庄门上。
庄头也知事关重大,马上命人将消息迅速传回商业协会,商业协会的自办团练看样子不戒备都不行了。
庄头虽然一身草莽习气,却知道那些所谓的缅北地方军——嗯,也许是南方讨伐军假扮的缅北地方军也不一定,兵不厌诈嘛——不管他们是什么来路,他们的意图,他们上屋抽梯的诡计,庄头这心里还是明镜似的。《三国志平话小说演义》的说书,平时庄头可没少听,而且他阅历人世多年,这人情的冷暖,世事的沧桑,时局的变化,庄头可都装在心里头,清楚的很啦!
所谓的‘缅北地方军’在表面上恳请唐人侨埠的华商势力插手缅地内战,其真实意图就是将华商侨埠势力全部拖下水,或者说就是想着上屋抽梯,唆使华商侨埠卷入内战,再断了华商退路,那时节华商侨埠还不得任由他们揉扁搓圆,肆意宰割?若是能借机把云南经略府也真正拖下水,那就更好了。总之,他们这算盘还是打得挺不错的,其实缅北地方军的这些拖人下水的诡计,云南经略府的大人物那还真是求之不得,有人帮他们代劳那是最好不过,满心窃喜呢。
在侨埠华商这个层面,现在阶段,大多数还是真不愿意直接卷入缅地内战的;但要是在云南经略府的层面,也许那些军政大人物们,却是巴不得有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可以让他们现在就直接插手到缅地的内战当中去的。缅地内战之前,云南经略府就已经明里暗里卷入缅地东吁王廷的‘家事’当中,下莞田庄的庄头虽然只是一个底层的草根人物,却是有着不少消息来源,知道不少西北官方的阴暗勾当,当然对西北官方囊括缅地的野心有所察觉,而从庄头自己的内心愿望来说,他当然不想轻易卷入那些肉食者的‘鄙’事,但事到如今,也可能身不由己,被逼上梁山了。
警钟鸣响,战斗爆发,田庄燃起了冲天狼烟。
刚刚离开没有多久的所谓‘缅北地方军’,去而复返,剽悍黑瘦的士兵挥舞着刀枪,沿着大路冲向已然闻警戒备的下莞田庄。
田庄在修建的时候就深入细致的考虑过怎么防范兵匪的围攻,这是中土人历代以来修筑城垒堡寨防乱兵防强盗防土匪经验积累的完美再现,自然易守难攻。
庄内的汉人们还迅速指挥仆从奴隶用木板钉死窗口,以防流矢。
田庄围子上硬弓、重弩、火铳、盾牌齐备,火油、砂子、石块、手掷飞雷皆全,庄内还有‘旋风砲’抛石机,俨然驻兵堡寨。
矢石齐下,火铳轰鸣。
一名骑马的缅北地方军小军官翻倒在重弩的猎杀之下,马匹咕咚栽倒在‘旋风砲’砸出来的坑里,前蹄折断了。
一阵人仰马翻之后,缅北地方军放弃了与守备森严的庄堡较劲的心思,一声呼哨便虎头蛇尾撤了下去,渐渐消失在远处的丛林之中。
类似的游说与战斗场面,在各地华商侨埠陆续出现,或先礼后兵,或穷凶极恶,不断挑动着汉人的容忍极限。
中土人常说春江水暖鸭先知,当桃花水涨,大河如练的时候,大群的野鸭子便在沉闷的炮响声中惊慌飞起。
桥头上几名缅北地方军的斥候,慌张的拨马回返。
河对岸出现了一些疾奔快跑的人影,在前搜索前进的华商团练汉人尖兵,后背上的大刀闪动着水一般耀眼的寒光。
杨柳树下面,弓弦狂鸣,箭啸如鬼,缅人弓手,仓皇无措,却是十箭九不准。
充当先锋的中土汉人如风卷地,飞奔而至。
任何敌人,如果看见了汉人大刀上映出的寒光,他也就看见了阎王的请贴。
河边的杨柳瞬间被齐腰砍断,缅人的弓手被一口长长的苗刀,从斜里剖成了两半,肠脏沥累,春水淋漓的潮湿地面竟是被鲜血重染了一番,血光杀气充溢天地,浪花半黑半红。
华商团练一鼓作气,轻松占领了大桥。
一些尸体鼓着肚皮浮上水面。
刀枪在桥影的两边,闪出无数波光。
远方丛林那绿色的轮廓,一气氤氲。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华商侨埠的自办团练不堪缅地各方势力的拉拢、打压、侵扰,一朝奋起,纷纷划地自保,裂土称藩,从此不尊缅王,只听令西北,并传檄缅地,汉人华埠地界之内,凡是敢于擅自犯境、不遵汉人约法者,杀无赦。
汉人华埠划界自治,传檄缅北、缅中、缅南,缅地全土为之震动,只是这时候东吁王室已经分裂,王族割据者有六,而边疆酋豪、掌兵将领又有数十者割据地方,再无强大有实力者可以制约汉人华埠的据土自治,只能无奈的听之任之——云南方面大军压境的情势,缅地无论是谁都要三思再三思了。
中土大统新历,甘霖七年夏。
缅地。
在缅的中土华商成立了第一支‘团练戍卫联合队’,从缅北五个汉人华埠的所谓‘自办团练’中拣选精锐,重新整编而成的‘缅北华埠团练戍卫保安第七联合队’(简称‘团练第七联队’)诞生了,暂时也并没有什么‘第一’或者‘第五’或者其他序号的‘团练联合队’,列为‘第七’只是为了迷惑外人,混淆视听。
‘团练第七联队’三千多人,不给荣誉性的‘军号’,编入云南经略府的地方团练名册,出于种种考虑,也不使用平虏军惯用的‘行营’、‘军团’、‘部、曲、队’编伍制或中土常见的‘军’、‘卫’、‘营’、‘团营’、‘标’、‘哨’、‘伙’、‘什’、‘伍’等等之类编伍军制,而是以‘联合队’称之,意为‘联合的队伍’,以示与西洋舶来的所谓罗马大秦‘中队’、‘大队’、‘联队’编伍军制不同,且与西北平虏军的惯用编伍军制相区别。
团练第七联队的第一次实战,来得很快,也很突然。
清晨,最前方的巡哨突然在雾霭中惊叫:“敌人!”
小镇前方的田地里,出现了一大片褐色衣裳的士兵。
巡哨们拨马就走,马蹄轧碎泥土,四下飞溅。
镇上骚动起来,一间间房屋里,脚步杂沓,屋檐下面,回廊上面,一下涌出许多或蹲或卧的弓弩火铳射手。
小镇上的居民住户纷纷拔开窗钩,乒乒乓乓关窗闭户,以防流矢流弹。
无数刀枪的寒光,流动,跳跃。
轰轰隆隆,火炮急袭,硝烟迷漫。
这是炮队的佛朗机子母炮在急速轰击,炮手们都是专门在云南经略府隶下的火炮学校操练过的,炮队指挥还是军中退役的前平虏军锐士,一手炮术精熟,还有一身娴熟的弓马骑射本事。
一个敌兵头目吃惊地看了看前胸流出的鲜红黏液,摸了摸脖子后面弹丸钻出去的地方,便一头翻倒。
只是一轮炮击,尸横遍野。
只有几百号人的团练骑兵马队,在炮击停止的瞬间发动了冲锋,铁蹄洪流,卷起烟尘,迅速吞没了那些敌兵。
敌兵夺路而逃。
马刀抡圆,划过一道弧光,砍了下去。
敌兵鼓起的血脉被刀齐根砍断,喷出血柱。
刀尖下挑,陡然上撩,就象一条突然绷直的毒蛇,刀光闪过,敌兵的头颅被当空劈成两半。
骑兵一抖缰绳,飞驰而去。
从甘霖六年冬天开始,雷瑾一直驻留于河中府,一切西北军政机要大事皆呈送河中行辕决议。
而平虏侯雷瑾从‘谷儿只’要塞回到河中直隶府之后,似乎就不打算轻易动窝了,河中府的西北陪都地位已是难以动摇了。
河中府的夏天,气候还算适宜,当然这只是对达官贵人们而言;也许农夫们不会这样想,对农夫来说,夏天最好风调雨顺,阳光充足,无旱无涝无蝗,才能有个好收成。
过雨荷花满院香,沉李浮瓜冰雪凉。
葡萄架下,阳光斑驳。
银桶中一泓清水,冰着时新的瓜果,张掖的‘张飞李’,宁夏的西瓜,武威的香瓜,土鲁番的甜瓜,关中的冬桃,延绥的枣,桶中甚至还可以看到尚未化尽的冰碎,那是从冰窖中取出冰砖,碾碎之后专门用来冰镇瓜果的冰块。
雷瑾身上只是一件淡色的秋罗道袍,清风徐来,袍袂轻扬,十分的闲逸。
他身边侍奉的只有掌理‘百鑫大当铺’的妾室北氏,因为是谈侯府的公事,几位美貌的贴身护卫领班都自觉的避远了些。
下首的交椅,则只有徐扬在座。
徐扬作为平虏侯府的家臣,‘内承奉’,军功爵计功授勋‘骑都尉’又一‘骁骑尉’,民爵列入九级‘大商’,总理着平虏侯府将近一半的私人产业,也直接掌管着‘元亨利贞’大银庄,身为掌握钱袋子的‘侯府大管家’,西北商界乃至帝国商界钜子,谦逊敦厚,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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