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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龙珠-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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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骨神君道:“世杰,你过去给我把两个孽障废了武功,逐出门墙。”

这话听得齐元宏、张月娇胆颤心惊,一齐俯伏地上,掩面大哭,说道:

“师尊要把弟子逐出门墙,倒不如死在白骨门的好。”

盛世杰也跟着跪下,说道:

“启禀师尊,白骨门一向不和江湖同道往来,江湖同道也对白骨门存有歧见,如果师尊把五师弟、八师妹逐出门墙,而又废去武功,那很难在江湖上立足,他们总是师尊门下,受人凌辱,岂不辱没了师尊威名?”

毕元跟着道:“盛道友说的极是,九大门派中虽然也有逐徒,但九大门派的交游较广,门下逐徒还可凭仗一些师门故旧的关系,讨个生活。贵门中人,很少和江湖同道交往,二位道友一旦离开铁棺峰,如果再废去武功,只怕诚如盛道友所说,很难立足,还望神君收回成命……”

白骨神君道:“贫道一向言出如山,此事无法更改。”

一面朝二人喝道:

“尔等狼心野性,不守门规,本门断难容得尔等二人,姑念离山之后,可能受人歧视,无法生存,暂时且不追回武功。今后必须好好做人,如再不知悔改,我会要你们大师兄追取尔等性命,好了,你们去吧!”

齐元宏、张月娇知道已经无法挽回,叩了两个头站起身,往外就走。

毕元看他们走时连师父都不谢一声,不觉暗暗皱了下眉,心中暗道:

自己方才不该再替他们求情,这两人此去,只怕怀恨在心,对自己的梁子,算是结定了。

白骨神君轻轻叹息一声道:

“毕堡主,这两个孽障,恶做成性,只怕未必心服,今后如在江湖上仍然恶习不改,毕堡主不必顾虑,只管替贫道下手,予以诛杀。”

毕元道:“神君好说,但愿他们此去,能洁身自好,从新做人才好。”

白骨神君微微摇头,一面回头道:

“世杰,你过去看看,他们(指其余七个门人)怎么了?”

原来那七个白骨门人,把卓玉祥、慕容贞围在中间,大有倚仗人多,立即出手围攻之势。

站在中间的卓玉祥、慕容贞看出形势对白己两人不利,也以背贴背,严密注视着对方七人。

白骨门七个弟子,以穿白衣的道人为首,虽把两人围在中间,却始终没有出手攻击。卓玉祥、慕容贞眼看对方只围不攻,自然也不会抢先出手,只是严密戒备。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

白骨神君在林前现身,照说白骨门下七个弟子,应该解围了,但他们无视于师尊的现身,仍然瞪着怒睛,仗剑围住二人,毫无后退的迹象。

卓玉祥、慕容贞自然也不敢松懈,只好仍然以背贴背,和他们对峙下去。

这情形当然有些古怪!

盛世杰奉命走近,那七个人依然呆立如故,没有动静,已然看出情形不对,但他还是沉声喝道:

“九师弟,你怎么了?”

这七人之中,那个为首的白衣道人,正是九弟子骆士超。

(五个白衣男弟子中的最后一名)但他对大师兄的喝声,还是充耳不闻,呆立如故。

盛世杰皱了下眉,突然伸手在他身上连抓了两抓。这本是白骨门的独门解穴手法,那知盛世杰的手爪还未收回,骆士超一个人忽地倒了下去,砰然一声跌卧地上。

盛世杰不觉大吃一惊,不知九师弟究是怎么一回事,正待俯身去瞧。

白骨神君沉声道:

“世杰,抓‘百会’,拍‘灵台’。”

盛世杰依言五指勾曲,朝九师弟“百会穴’抓下,然后又在他后心“灵台穴”拍了一掌。

骆士超开嘴吐出一口浓痰,霍然而起,双目一睁,翻身坐起。

盛肚杰依然过去,拍活了其他六人的穴道。

骆士超等七人眼看师尊赶来,不由吓得一齐跪倒地上,俯伏不起。

这时卓玉祥、慕容贞也已回到毕元身边,他们还当是毕元使的手法。

慕容贞低低问道:

“毕老前辈,方才你用的是什么手法,把他们全给制住了?”

毕元一怔道:“不是你们出手制住的么?”

慕容贞道:“没有呀,他们一上来,就站着不动,我们也只好和他们对峙下去,谁出手了呢?”

毕元道:“这就奇了!”

白骨神君看了跪伏地上的七人一眼,浓哼一声道:

“骆士超,你胆敢不守法纪,在铁棺峰前,拦截本门贵客,为首的齐元宏、张月娇,已经逐出门墙,尔等可回宫按门规领罚,快给我回去?”

骆士超等七人听说五师兄、八师姐已被师尊逐出门墙,直吓得汗流浃背,伏在地上连连叩头,齐声道:

“叩谢师尊恩典!”然后由骆士超为首,率领六人,回宫而去。

白骨神君没有再理他们,徐徐叫过头去,两道电光似的眼神,注向左首一片浓林,哼道:

“林内何方朋友,不用再隐藏了吧?”

毕元、盛世杰等人,同时听得一怔,林内居然有人!但白骨神君喝声出口之后,林内寂无人声,也没有人应声而出。

白骨神君脸色微变,敞笑一声道:

“白骨门与世无争,一向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尊驾侵入铁棺峰,制住贫道门下,那是这几个逆徒咎由自取。贫道并无责怪之心,贫道请尊驾现身相见,尊驾不与理睬,这就没把白骨门放在眼里了!”

林中仍然不见一点动静。这下白骨神君气可大了,目中隐含厉芒,转脸向盛世杰沉喝道:

“世杰,给我拿人!”

盛世来躬身领命,突然双足—点,身如箭射,朝左首浓林中投去。

他身为白骨门首徒,一身功力果然不同凡响,光是这一式“浮光掠影身法”当真快同掣电,一闪而逝!

毕元一向自恃轻功,此时也看得暗暗点头,忖道:

此人身法之快,自己纵不输他,但也未必能胜得过他多少。

盛世杰飞身入林,不过片刻工夫,就已从林中回了出来,躬身说道:

“启禀师尊,林内并无人迹。”

白骨神君脸有异色,哼了一声,点头道:“好。”这声“好”就充满了愤怒。

毕元不禁暗暗惊奇,以白骨神君的修为,林内如果无人,他决不会要盛世杰拿人,而且方才制住他七个门人,既非卓玉祥二人,必然另有能人在暗中相助,这一来,白骨神君自然下不了台,这就趁机道:

“神君恕在下告退了!”

白骨神君勉强笑道:

“毕堡主只管请。”

毕元拱拱手,率领卓玉祥,慕容贞往山外而来。

出了铁棺峡,慕容贞忍不住道:

“毕老前辈,方才那七个白骨门人,不知是谁出手制住的?”

毕元轻轻叹息一声道:

“江湖上只怕从此多事了。”

慕容贞道:“为什呢?”

毕元道:“白骨门本来确实和江湖无争,但白骨神君经此一激,只怕也要插上一手了。”

别过西煞毕元,卓玉祥、慕容贞一路西行,两人并闯江湖,两情相悦,已非一日。

只是从前的人,较为含蓄,尽管情投意合,不避形迹,也不敢把心里的话,赤裸裸的说出来。但越是如此,就越觉得情爱像雾一般的美!

两人这一路上,形影不离,自然说不尽的柔蜜情意,绚丽风光。

他们由巫山向西,经万县、忠州、涪陵、抵连重庆府,一路晓行夜宿,全一句老话,无话即短。

重庆庐,古称渝州,据长江上游,地当西康、云南、贵州的交通要地,商业十分繁荣。

这天下午时光,两人赶到重庆,在北大街找到一家叫做嘉陵老店的客栈,看去较为清净,便在门口下马。

店中伙计就上来拢住了马头,一面躬着身道:“两位可是要住店么?”

卓玉祥道:“我们要两问消静的上房。”

店伙连连陪笑道:

“有,有,小店上房,却是十分清静,二位请随小的来。”

他交代门口小厮,把马匹牵到马厩去,一面领着两人,直入店中后进,推开两间房间,说道:

“二位请进,小的去打洗脸水。”说后,退了出去,不多一回,替两人端来了洗脸水,接着去沏了一壶茶送上。

慕容贞进入左首一间房中,随手带上了房门,正在盥洗之际,只听门上响起“剥落”之声。

慕容贞只当是卓大哥,回过头去,娇声道:

“你进来好了。”

话声方落,房门呀然开启。慕容贞从洗面台的铜镜中看去,只见房门中站着一个身穿蓝布衫的汉子,正在含笑招呼道:“姑娘……”

慕容贞倏地回过身去,问道:

“你是什么人?”

那蓝衫汉子手中托着一个方形盒箱,陪笑道:

“姑娘可要花粉么?在下备货齐全,杭州孔凤春的香粉,北京老盛记……”

原来是个货郎!

但慕容贞却直觉的感到此人目光不正,一定是个歹人,她柳眉挑动,叱道:

“谁叫你开门的?我不要花粉。”

蓝衫汉子连连躬身道:“对不起,在下只是问问,姑娘不要就算了。”

迅快缩回身子,随手掩上了房门。

慕容贞越想越觉可疑,匆匆梳洗,用绢帕束起秀发,就开出门去,走到隔壁房中。

卓玉祥也已盥洗完毕,手中托着茶盅,回过头来,问道:

“贞妹,你方才是在和谁说话?”

慕容贞道:“啊,卓大哥,我正要告诉你呢,今天早上,咱们离开高家镇的时候,不是有人踩咱们的盘子?”

卓玉祥笑道:

“谁要你生得这么美,人家不过多看了你一眼,你就疑神疑鬼起来了。”

慕容贞粉脸一红,说道:

“卓大哥,我不来啦,人家和你说正经,你却拿我取笑起来了。”

卓玉祥道:“好,好,你说正经!”

慕容贞道:“刚才有人叩我房门,我还当是你,就说你进来好了,后来房门开了,发现是一个货郎,问我要不要花粉,这人眼光不正,一定是个坏人。”

卓玉样道:“货郎到客店里推销他的货色,也是常有之事。”

慕容贞道:“不,这人一双贼眼,骨碌碌的只是盯着我看。”

卓玉祥道:“我还是一句老话,贞妹,那是因为你生得太美了,家才会盯着看你。”

慕容贞娇叱道:“你又来了!”她瞪了他一眼,心里却是甜甜的,一面摇头道:

“我看他不像是个货郎。”

卓玉祥笑道:

“他不是货郎,你说他会是什么人?”

慕容贞道:“他和早晨那人,可能是一党的。”

卓玉祥笑道:

“不会的,咱们身边,又没带金银财宝,决不会引人觑视,再说,高家镇到这里,也有百来里路,他们一路跟踪下来,目的何在?”

慕容贞道:“我所以觉得奇怪!”

卓玉祥笑道:

“贞妹,你也真是的,咱们连龙潭虎穴都闯过来了,就算他们是一党吧,一两个毛贼,你又何必放在心里?”

慕容贞道:“谁放在心里了?我只是说给你听听罢了。”

天色渐渐昏黑下来,店中伙计送上灯来,一面伺候着道:

“两位到街上去用饭,还是要小的关照厨下,做几色拿手酒菜来?”

慕容贞双手拢拢秀发,说道:

“大哥,还是要他们送来吧,我不想出去了。”

她在人面前,总是叫他“大哥”的,因为大哥,听来就像兄妹,如果叫“卓大哥”那就显得不是亲兄妹。不是亲兄妹,岂不是让人家在背后猜议他们的关系?

卓玉祥点点头,朝店伙道:“你就去关照厨房,给我们做几色可口的菜送来就是了。”

店伙道:“客官要什么酒?小店有竹叶青、女儿红、茅台、大曲,都是上品……”

卓玉祥道:“就是竹叶青吧!”

接着转脸朝慕容贞道:“又清香,又带着甜味,你也可以喝一盅。”

慕容贞道:“我才不喝呢!”

店伙躬身退出,过没多久,就送来了酒菜。这家客店里的厨师,手艺可真不赖,几色菜,做得色、香、味俱佳。

卓玉祥取过酒壶,在自己面前斟满了一杯,又替慕容贞倒了小半杯,说道:

“贞妹,这是甜酒,你喝一口试试看!”

慕容贞吐吐舌头,说道:

“这要给师父知道,不把我骂死才怪!”

但他还是拿起杯子,轻轻喝了一口。两人用过酒菜,店伙巴结的沏了一壶新茶送来,两人一面喝茶,一面聊天,又谈了一回,才各自回房安歇。

卓玉祥喝了几盅酒,觉得有些热,这就熄了灯火,打开一扇窗户,和身躺下,一会又觉得口渴,起来喝茶。

这一来,如何还睡得着觉,只是躺在床上养神。时间过去得好像很慢,他清晰的听到街上打着一更、二更……

正当他朦胧入睡之际,耳中突然听到一声极为轻微的声息,从窗外传来!要知一个练武的人,除了武功,就要练视觉和听觉,就算睡得很熟,只要有外来的一点声音,就会及时警觉。

何况卓玉祥并未完全睡熟,此时听得声音,就蓦然警醒过来,仔细辨听这一声极轻微的声响,极似有夜行人在窗前掠身飞过!

不,此人曾在窗前略为停留,再行掠起,朝东首一堵风火墙上飞扑过去!

卓玉祥那还怠慢,声音入耳,一个人早已翻身坐起,一下跨下木床,随手摘下长剑,再一长身,就像一缕轻烟,轻巧的穿窗而出。

窗外,那是一排矮平房,然后才是——道风火墙。这时风火墙上,正有一条瘦小黑影站在那里,敢悄他刚刚飞上墙头。

这真是说时迟,那时快,卓玉祥才掠出窗外,那黑影人也正好双足一点,飘然朝墙外纵落。

卓玉祥不知此人是谁,但既被自己发现,岂肯放过,当下一提真气,身化长虹,凌空掠起,一下越过平房屋脊,飞登围墙。再凝目看去,那黑影身法居然极快,这一瞬间,已然掠出去十丈开外!

卓玉祥那里肯舍,长身朝墙外追去。前面黑影自然不知道后面有人追踪,但他却奔行的极快,一路展开脚程,奔掠如飞!

卓玉祥不住的提吸真气,也只能和他保持原状,无法把双方之间的距离缩短。

两个人宛如两点流星,一前一后,起落如飞,不过片刻工夫,已经奔行了七八里路程。

卓玉祥追了一阵,心中突生疑念,暗自忖道:

“这人到底是何来历,竟有这等身手!”

“以他这样身手的人,经过这一阵奔行,他应该早已发现身后有人追逐了,但他却一味的发足狂奔,并不理会自己,这岂非是有悖常情之事?”

“啊!莫非他是想把自己诱往何处……”念犹未已,前面的黑影已经停下步来。

卓玉祥正在奔行的人,也赶紧刹住身形,这回因对方先行停住,卓玉祥冲前了几步,才行刹住,两人间的距离,顿然拉近!

前面那人没待卓玉祥掠近,已倏地转过身来,目注卓玉祥,冷冷说道:

“阁下何人,跟踪在下,所为何来。”

这下,两人已不过三四丈距离,卓玉祥但觉对方个子瘦小,穿着一身黑色劲装,只有一双冷灰色的眼睛,在黑夜之中,炯炯发光,全身上下,黑黝黝的几乎看不清他的面貌!

尤其对方这一开口,声若夜鸟,又尖又沙,听来十分刺耳!

卓玉祥暗暗皱了下眉,自己跟踪人家,虽然于理有亏,但到了此时,不得不为自己辩护,当下就拱拱手道:

“朋友这话就不对了,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在下和你素不相识,为什么要跟踪你?”

“哈哈!”那人仰天一声怪笑,说道:

“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小子,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你叫得出来?告诉你,这儿是胡家坳,再进去就没有路了,你小子到这里来作甚?”

卓玉祥没想到会跟到这么一个地方来,一时被问得答不上话去。

那人又是一声怪笑,得意的道:

“怎么样,你现在没话可说了吧?小子,你然来了,总不能叫你白跑一趟,是么?”

唰的一声,从他腰间抽出一柄缅刀,冷然喝道:

“小子,你亮兵刃,在下且伸量伸量你的武功,够不够资格?”

卓玉祥一怔道:“朋友要和我动手?”

他追出之时,左手握着连鞘长剑,只是并未掣出剑来。

那人大笑道:

“当然要动过手才知道,你小子若能和我打个平手,就够放你的资格,如果败在我刀下,那你就得留下点东西再走。”

卓玉祥实在不愿无故和他动手,这就问道:

“朋友要我留下什么?”

那人冷灰色的眼睛,瞪着他,尖卢说道:

“你自断一臂,就可以离开此地。”

卓玉祥微有怒意,哼道:

“你以为我怕你?”

那人道:“你当然不怕,我也并不要你怕我,因为你小子犯了江湖上的大忌,我要你亮出兵刃,放手一搏。你打得过我,只管离去,败在我手下,自断一臂,也可以走路,这是十分公允之事,我这话,摊得开,卷得拢,你可以在任何地方,找人去请教请教,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

他声音虽然又尖又沙,但话却说得十分上路。江湖上觑人隐私,自是犯了大忌之事,这道理卓玉祥自然懂,心中暗暗忖道:

“对方既按江湖过节来说,自己自然不能含糊。”

这就点点头道:“好吧,朋友既然认为非动手不可,在下自当从命,只是咱们平素毫无怨隙可言,双方点到为止,朋友意下如何?”

那人嘴角间露出一丝冷峻的微笑,说道:

“刀剑无眼,如何点到为止?你师父教你剑法的时候,讲究的是如何刺杀,几时教过你点到为止?告诉你,在下刀招,出必伤人,你也不用客气,只管放手杀来,好了,你可以出手了。”

他老气横秋,教训了卓玉祥一顿,但说的倒也是实话。卓玉祥右手一抬,“呛”的一声,掣剑在手,抱抱拳道:“朋友请……”

那人冷声道:

“在下不尚虚伪,你接着了!”

话说完,刀已出手,“喇、喇”接连劈出三刀,但见刀光如雪,迎面电卷过来。

他刀法毫无花招,攻就是攻,不但迅速、毒辣,而且也极为实用!

这是真正杀人的刀法!他说的没错,刀剑无眼,什么叫点到为止?

卓玉祥在这数月之中,连经多次拼搏,对敌经验大增,他自然识得此人出手刀招,凌厉得可怕,一时不敢大意左鞘右剑,交叉当胸,脚上却随着对方的逼进,往后连退了三步。

这三步正是以退为进,对方逼进的三刀,才一落空,他右手长剑已趁机倏地划出一剑。不,一剑横扫,后退的人,就已随着迎上,接连又刺出了六剑!

这是他家传的“七修剑法”纵横开阖,剑势恢宏,倏然大度,凌厉而不恶毒,不愧是君子剑的后人!

对方那人大笑道:

“很好,你小子果然有些门道!”

他个子瘦小,身形灵活无比,你还未攻到,他早巳纵身避开,但他手中一柄缅刀,却乘隙抵暇,忽左忽右,攻人你剑影之中。

正因他的刀招,不尚花招,注重实用,故而他攻入之处,都是你的要害死穴,你只要有一丝缝隙,等到你看到他刀刺人的时候,他已制了你的死命。

双方动手过招,任何一派武功,任何一位高手,都免不了有不到之处,予人可乘之隙,但只有卓玉祥例外。

这不是说卓玉祥武功比别人高,那是因为他师父商桐君传授他剑法之时,要他先练家传的“七修剑法”,再练“华山剑法”,而且要他在练“七修剑法”之时,左手以指代剑,同时练习“华山剑法”,名之曰“双剑合壁剑法”练剑的人,右手势剑,左手本来就该骈起两指捏诀,称谓之“引剑诀”(俗称剑诀)。

华山派原以剑法和指功驰誉武林,师父商桐君要他左手以指代剑,正是截取两者之长。试想他双手同时可使两种剑法,而左手的剑法之中,又包含了华山派的指功在内,这一来,那里还有予人可乘的破绽?

刀光、剑光,闪电般往来冲击,虽听不见兵刃交击之声,但却十分凶险,毫发之差,就可致人放死地。

不过眨眼工夫,两人已打了四五十招。卓玉祥左手一柄剑鞘,此时渐渐发挥了极大威力,把华山剑法中封架敌剑的招数,配合右手长剑攻势,一齐出手。

这等于二个人联手合击,一个把对方攻势完全接了下来,另一个专门攻敌,就不用顾虑对方的攻势。

这么一来,对方那人刀法再实用,也抵挡不住,打到六七十招之后,他刀上的声势,已不如初上手时那般锐利。十招之中,至少已有六招,回刀自卫,只有四刀才是攻向敌人,这和卓玉祥就差得多了。

因为卓玉祥有左手剑鞘,施展“华山剑法”封架敌人攻势,右手长剑展开“七修剑法”一路全是进手招式,七剑连环,生生不息,源源出手!

那人眼看再打下去,他不但无法占得上风,只怕还会栽在人家剑下。

他一念及此,缅刀“唰、唰”两刀,封住了门户,突然凌空一个翻身,后掠一丈,尖声喝道:

“住手!”

卓玉祥长剑一收,说道:

“阁下有何见教?”

那人尖沙的笑道:

“你知道咱们已打了多少招了?”

卓玉祥道:“大概已有六七十招了吧!”

那人点头道:“不错,已经整整七十二招,在下和人动手,不论胜负,从不超过此数。”

卓玉样道:“为什么?”

“哈哈!”那人尖笑一声道:

“我能杀你,七十二招之中,你已为我所杀,你能胜我,七十二招之中,也早已胜我了。在这七十二招之中,我既杀不了你,你也胜不了我,这场架,再打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你可以走了。”说完,回刀入鞘,往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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