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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龙珠-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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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蓝衣大汉不再作声,抬起田老四的尸体,紧随着青衫人身后而去。
卓玉样也不理会他们,独自回入祠去,在大殿布首,拂去灰尘,盘膝坐下。
只听殿前响起一个清朗的声音,自言自语的道:
“夜风似剪,新月如刀,长夜若斯,不可无诗!”
卓玉祥听到人声,方自一怔,自己堪堪坐下,既没有听到脚步声,由远而近,走人祠来,可见此人一身轻功,如何了得?
但听到后来,不觉哑然笑了,此人敢情只是一个十年寒窗,还未出头的酸秀才!
正想之间,只听那人低低吟道:
“剑门关外山如剑,削得三山号剑峰,欲与剑峰比上下,手挥玉剑化长虹。”
吟到得意之处,不觉朗朗大笑起来。
卓玉样先前只当来人是个酸秀才,但听了他所吟的词句,不觉突然一惊,忖道:
“果然是一位奇人,自己倒不可失之交臂!”一念及此,立即站了起来,朝外迎去,口中大笑道:
“兄台对月清吟,雅兴不浅!”
淡淡月色之下,站着一个潇洒人影!那人听到殿中有人说话,不觉歉然道:
“兄弟一时兴之所至,随口吟来,千里之音,有污清听,尊兄不以便俗见笑,已是大幸了。”
卓玉祥跨出大殿,藉着月光,已可看清此人身穿一件天蓝长衫,手摇摺扇,个子不高,看去不过二十左右,生得唇红齿白,模样俊俏,是位读书相公!
这人,卓玉祥并不陌生。
第一次是在于潜城中的三元楼上,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慕容贞,被慕容贞一根面条,击碎茶碗的那个蓝衫相公。
第二次是在西天目幻住庵,他使“截经拂脉手法”戏耍八大凶人。
如今应该是第三次了!
卓玉样看得心中大喜,慌忙迎厂上去,含笑道:
“原来是兄台,兄弟倾慕已久,今晚能在此相遇,真是三生有幸!”说着连连拱手作揖。
蓝衫相公懵然道:
“兄台认识兄弟么?唔,看来倒确实有些面善,好像在哪儿见过……”
卓玉祥道:“兄台大概忘了,咱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于潜三元酒楼上,第二次在西天日幻住庵多蒙兄台解围,今晚算来是第三次相遇了。”
“人生何处不相逢!”蓝衫相公口中“唔”了一声,笑道:
“这倒真是巧遇。”
卓玉祥拱手道:“兄台说得极是,只是三次相逢,还未请教兄台尊姓大名?”
蓝衫相公道:“兄弟白玉霜,兄台呢?”
卓玉祥道:“原来是白兄,兄弟卓玉祥。”
白玉霜道:“这就更巧了,我叫玉霜,你叫玉祥,我们名字中,都有一个玉字。”卓玉祥一想当然不错,笑道:
“这叫做缘由的定,白兄如不嫌弃,我们结个兄弟如何?”
他是早有结交之心,因此一见面就提了出来。
白玉霜喜形于色,欣然道:
“卓兄既有此意,兄弟自当遵命。”
卓玉祥大喜过望,说道:
“如此甚好,这里是姜伯约祠,咱们就请他为证,叙叙年龄。”
白玉霜点头道:“卓兄说得极是。”
两人在神前磕了几个头,然后一叙年龄,二人都是二十岁,但白玉霜是八月生的,卓玉祥是九月生的,比他小一个月。
白玉霜欣喜的笑道:
“哈哈,这一来,我就成了你大哥了。”
卓玉祥向他作了一揖道:“大哥在上,请受小弟一拜。”
白玉霜喜的脸上微红,还礼道:
“祥弟,你我一见如故,结为兄弟,但礼多了,就未免太俗套了,来来,今晚月色甚好,咱们还是坐下来谈谈。”
说着,就在石阶上坐下。
卓玉祥跟着在他身边坐下。
白玉霜问道:
“祥弟,你家在哪里,还有些什么人?”
卓玉祥道:“小弟家在南阳,先父卓立方,人称君子剑……”
他把父亲十二年前遇害,由师父带上华山学艺,约略说了一遍。
“祥弟,你把那颗避毒珠取出来给我瞧瞧!”
卓玉祥依言取出避毒珠,递了过去。
白玉霜接到手中,仔细的端详了一阵,只是没有作声。
卓玉祥问道:
“大哥可曾看出什么来了?”
白玉霜把避毒珠递还给他,徐徐说道:
“这是骊龙避毒珠,倒是不错……”
他似是言有未尽,但却并未再往下说。
卓玉祥问道:
“大哥家在何处?”
“我没有家。”白玉霜缓缓昂首向天,似是不顾卓玉祥看到他黯然的神色,一面徐徐说道:
“我是家师扶养长大的,生长在东海。”
这要是换了一个江湖阅历较深的人,一定会听得出一点端倪来了,也许还会追问下去。因为数十年来,东海三仙,一直是武林中人争相传诵,而且是神化了的人物。
据说东海三仙,住在东海一座四季长春的仙岛上,那座仙岛,却在虚无漂渺间,可望而不可及,东海三仙武功之高,据说练成了飞剑,可以上入天界,瞬息千里。
江湖上人,虽然没有人见过东海三仙,但流传在江湖上的故事,可真不少。
但卓玉祥的师父商桐君,却从不和门人谈论江湖人物的,因此卓玉祥也没听说过东海三仙之事。
卓玉祥问道:
“大哥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白玉霜淡淡一笑道:
“我离开东海,游历名山大川,这次入川,久闻剑门天下险,我也想细雨骑驴入剑门,看看古往今来,一直被认为天险的栈道,究竟是不是难如上青山?”
卓玉祥笑道:
“大哥真是游兴不浅!”
他没有说慕容贞被百剑堡掳去之事,白玉霜也没问他到剑川来,有什么事?
卓玉祥的师父华山商桐君文才武功,俱有极深造诣,因此卓玉祥在他薰陶之下,除了练武,也读过不少史书。此时眼看这位新结交的大哥,谈吐高雅,学识渊博,更是相见恨晚。
两人并坐阶前,对月谈心,不知不觉间已是夜半三更。
白玉霜抬头看看天色,忽然一笑道:
“祥弟,时间不早,你也早点可以休息了。”
卓玉祥道:“大哥你……”
白玉霜微微一笑道:
“不要紧,你只管休息,我随便坐一下就好了。”
卓玉祥也就不再和他客气,在大殿上盘膝坐下,举目看去,白大哥依然坐在石阶上,抬头望月。
不多一会,卓玉祥运气行功,渐渐进入浑然忘我之境。
等到下觉醒来,天色已经大亮,站起身,大殿上不见白大哥的人,再到殿外一瞧,依然没有他的踪影,心中不禁暗暗忖道:
“白大哥会到哪里去了呢?莫非他已经独自走了不成?这不会的,我们已经结为兄弟,他就是要走,也该知会自己一声。”
但白玉霜真的走了,他来的奇特,走的无形,真似神龙见首不见尾。
卓玉祥在殿后一个小池中,以手捧水,洗了把脸,取出干粮吃了,就牵着马匹,走出平襄侯祠。
西北门山,在剑阁西北,连峰插天,下临深壑。一条宽阔的平板路,沿着山涧,绕行山脚,直达大剑山下的百剑堡,两旁翠竹丹枫,景色如画!
百剑堡倚山面溪,形势天成。
早晨,晨曦照在朱红钉着铜钉的堡门上,金光闪烁,云腾霞蔚,显赫得真如侯门一般。
擂鼓石两边,雁翅般站着八名一色天蓝劲装,肩负大红剑穗长剑的青年,一个个生得虎背熊腰,精神抖擞。
站在那里,连个子也一样高矮,越发显出百剑堡的威武。
就在此时,一匹黄骡马,蹄声得得,从老远的石板路上传来。
马上是一个身穿青色长衫的少年,腰悬青穗长剑,神态安详,骑在马上,走得不徐不疾,一路朝百剑堡而来。
这青衫少年正是华山门下的卓玉祥,他到得堡前,翻身下马,把马匹拴到附近树下,才举步走近,距大门还有一丈来远,便自站停下来,朝门上站立的红穗剑士拱手道:
“在下华山门下卓玉祥,专程晋谒贵堡堡主而来,烦请门上哪一位老哥,代为通报一声。”
八名红穗剑土,凛立如故,几乎连眼珠都没转动一下,当然更没有人正眼看他。
卓玉祥眼看没人理睬,就有被人瞧不起的感受,心头大为激动,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双手再次抱拳,朗声道:
“在下卓玉祥,求见贵堡堡主而来,烦请门上进去通报一声!”
他正因心头有气,说话的口气,已没有方才客气。
那八个红穗剑士简直对他视若无睹,听若不闻,依然没有一个开口。
卓玉祥真没想到名动江湖的百剑堡,竟然如此妄自尊大,不把江湖同道看在眼里,自己以礼求见,对方竟然这般冷落,不予理睬,分明是有意给自己难堪。
一念及此,心头不由的大感愤怒,一张俊脸,顿时气得通红,双眉一扬,正待发作。
这时只听大门内传出一声呵呵大笑,急步迎出一个腰背微弯的中年人来,连连拱手,含笑道:
“来的可是华山门下卓少侠么?兄弟来迟,万望恕罪。”
卓玉祥在他说话之时,略一打量,只见此人年约四旬出头,生得浓眉鹞目,鹰鼻阔唇,脸色青中透黄,身穿一件海青长衫,个子不高,但却弯着腰背,嘴角上挂了谦逊的笑意,看去甚是和蔼。
卓玉祥抱抱拳道:“在下正是卓玉祥,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幸会!幸会!”中年汉子连连拱手,笑道:
“兄弟丁日盛,为敝堡总管。”
卓玉祥道:“原来是丁总管,在下失敬。”
丁日盛堆笑道:
“好说,好说,卓少侠请。”说着,连连抬手肃客。
卓玉祥随着他进入大门,穿过了广大的前院,到了二门前面。
丁日盛领着他折入左首一道门户,但见一条长廊曲折向两旁去,似是通向另一座跨院!
丁日盛肃客抱拳,把卓玉祥让入一间客厅之中,含笑道:
“卓少侠请坐。”
这间客厅(当然不是正厅),地方倒也宽敞,一色红木椅几,布置的不俗。
这时两个青衣小童双手托着一个朱红漆盘走来,一个盘中是四式精细的茶点,一个盘中则是两盏香茗,两人分别放到中间一张方桌之上,就悄然退下。
丁日盛拿起茶盏,含笑道:
“卓少侠请用茶。”
卓玉祥欠了下身道:“丁总管不用客气。”
他没有喝茶。
丁日盛也不勉强,自行喝了一口,说道:
“卓少侠远来不易,请用些粗点。”
卓玉祥抬目道:“在下此次远上贵堡……”
丁日盛含笑道:
“卓少侠远来是客,先喝些茶水,用些粗点,既然来了,也该稍事休息才是。”
卓玉祥道:“不用了,在下想立刻晋谒堡主……”
丁日盛点头道:“是!是!卓少侠来意,敝堡自会按规矩接待。”
卓玉祥听得暗暗嘀咕,忖道:
“他说的‘按规矩接待’,不知如何接待法子?”
一面望着丁日盛,问道:
“在下此刻是否可以去?”
丁日盛点了点头道:“可以、可以,卓少侠既然不想稍事休息,兄弟这就陪你过去。”
卓玉祥起身道:“如此有劳丁总管。”
“好说,好说。”丁日盛抬手肃客,一面说道:
“卓少侠请随兄弟来。”
说完,当先领路,跨出客厅,朝左首长廊走去。
卓玉祥跟着他身后,走到长廊尽头,回廊折而向左,经过一片花圃,到了另外一进院落。
迎面是一间宽大的敞厅,两人走近阶前,丁日盛抬抬手道:“卓少侠请。”
卓玉祥也不客气,举步跨入,只见这间敞厅,双梁四柱,正中间另有两扇朱门,紧闭未开,好似一间穿堂。
敞厅上空荡荡的没有一件家具,只是在四根抱柱之下,站着四个青衫汉子,他们身后柱上,挂着四柄红穗长剑。
那四个汉子年纪都在三十以上,看到了日盛陪同卓玉祥进入,一齐拱手为礼。
卓玉祥也抱拳还礼,心中不禁有些懵然!
丁日盛已经陪笑道:
“卓少侠不用客气,请宽衣。”
“宽衣?”卓玉祥心中觉得奇怪,他怎么叫自己宽衣呢?一面抬目问道:
“这是贵堡规矩?”
“是!是!”丁日盛连连陪笑道:
“卓少侠应该宽了外衣才是。”
卓玉祥心想:“百剑堡是武林世家,所以才有这种奇特的规矩,外人见他们堡主,还须脱去外衣,但这是人家的规矩,自己也只有脱了。”
心中想着,一个点头道:
“既是如此,在下自得入境随俗。”
丁日盛含笑道:
“正是!正是!”
卓玉祥随即脱下长衫,丁日盛随即伸手接过。
卓玉祥道:“这个怎好劳动总管?”
丁日盛道:“卓少侠不用客气!请!请!”
他又在抬手肃客,意思是让卓玉祥走在前面。
卓玉祥心想,这间敞厅,既然只是“穿堂”里面还有一道门户,丁日盛自然是要自己进去,这就举步朝中间走去。
他才走了几步,但听四面同时响起了“锵”、“锵”、“锵”、“锵”四声剑鸣!
站在四根抱柱下的四个青衫汉子,在这一瞬间,同时迅快脱下长衫,露出一身天蓝劲装,也同时伸手摘下长剑,左手持着剑鞘,右手拔出长剑,长剑和剑鞘在胸前交叉相抵,但一齐举步朝中间退来。
卓玉祥不觉一怔,脚下随着一停,回头看去,原来丁日盛并未跟来,他抱着自己长衫,已经迅快退出了敞厅,站到门口去了。
四个蓝衣汉子在他顾盼之间,已把卓玉祥围在中间,这时只听有人沉声喝道:
“卓少侠请亮剑。”
卓玉祥愕然道:
“丁总管,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丁日盛依然笑容可掬的道:
“卓少侠不是来敝堡拜山的么?”
卓玉祥道:“在下是晋谒贵堡堡主来的。”
丁日盛又道:“卓少侠昨日带剑入剑川,不是已经击败了敝堡青穗剑士何占奎么?”
卓玉祥道:“不错!昨晚在下确遇上贵堡一位姓何的朋友,他说在下必须胜了他,才有上百剑堡的资格,在下侥幸获胜。”
丁日盛笑道:
“这就是了,卓少侠带剑进入剑川,触犯敝堡禁忌,故而必须经过敝堡派驻剑川青穗剑士的考验,才能前来敝堡拜山。”
卓玉祥道:“在下带剑进入剑川,因事前并不知道贵堡,有此规矩,在下前来贵堡乃是以礼求见贵堡堡主!”
丁日盛不待他说完,笑了笑道:
“卓少侠,敝堡也是以江湖礼节,接待于你,否则岂会容你带剑进入敝堡来的么?”
卓玉祥气愤的道:
“这就是贵堡待客之道!”
丁日盛陪笑道:
“卓少侠误会了,你是拜山来的,敝堡按江湖礼节接待,自然是待客之道了。”
卓玉祥目光一扫四名红穗剑士,问道:
“在下倒想请教,是否在下胜了这四位朋友,才可以见到贵堡主么?”
丁日盛笑了笑道:
“按敝堡拜山的规矩,卓朋友必须连胜三场,才能见到敝堡主,他们只是第一场罢了。”
卓玉祥心中暗想:“听他口气,要连胜三场,似乎不大容易,但慕容贞落在他们手中,自己非见到他们堡主不可。”
心念转动,不觉豪气顿生,朗笑一声道:
“好吧,贵堡既然划出道来,在下说不得只好一试了。”
丁日盛连连点头,陪笑道:
“正是!正是!”
卓玉祥倏地神情一凛,左手从腰间摘下长剑,右手“锵”的一声掣剑在手,目顾四人,沉喝道:
“四位请发招。”
四个红穗剑士长剑和剑鞘交叉横胸,围着卓玉祥缓缓移动,但却并未发剑。
卓玉祥抱剑凛立,左手同样紧握剑鞘,但剑与鞘并未交叉。
他是因对方有四人之多,以一柄长剑,去敌四柄长剑,自然吃了亏,但他左手剑鞘在对敌之时,可以施展“华山剑法”那么等于以二敌四,比起以一敌四来,就好得多了。
他这样拖剑凛立,大有以不变应万变的气慨。
丁日盛看得暗暗点头,忖道:
“看来这姓卓的剑上造诣,果然大有可观!”
那四个红穗剑士转了一圈,眼看卓玉祥依然凛立如故,别说转动身子,根本连瞧也没瞧自己四人一眼。
他不动,自然无隙可乘,但四个红穗剑士可忍不住了!但听他们口中,同时发出一声吆喝,叫枘长剑随着倏然递出,剑光一闪,同时朝卓玉祥刺到。
卓玉祥冷喝一声,左手剑鞘横扫,使了一记“云封华岳”把对方四支剑尖,一齐荡开,右手长剑突然一掀,剑随人转,挥出一排剑影。
他使的是家传“七修剑法”,一剑出手,六剑相随。
这一排剑影,共有七道剑光,看来好像是攻向当前一名剑土,可是其余三人,却同时发觉这一排剑影,是朝他们面前洒去的。
四个红穗剑士齐齐一怔,不约而同的后退了一步。
卓玉祥自然知道今日之之局,若是不分出胜负来,决难过关,这四人不过是第一场而已。他心念一动,岂肯错过机会?口中又是大喝一声,右腕抬处,又是七道剑光,挥洒出去,左手剑鞘同时闪电般连续点出。
四个红穗剑士只觉眼前剑光飞闪,排空而来,急急举剑封架。
他们怎知卓玉祥自幼练剑,学会了双手发招,同时可以施展两种不同的剑法?
因此他们只顾封架卓玉祥右手挥出来的七道剑影,忽略了他左手的剑鞘。
事实上,卓玉祥的“七修剑法”七剑连环,威力极强,他们也无暇兼顾。
卓玉祥这回左手使的是“华山剑法”中一招“星月交辉”划出去的是一弯剑光(他使的是剑鞘,就没有剑光),其实暗中手腕连振,剑尖幻出点点寒芒,是以点刺为主。
四个红穗剑士剑上造诣原也不弱,就因为不知敌人虚实,只顾卓玉祥的剑势,其中两个红穗剑士,虽然剑剑交击,架住了卓玉祥的长剑,但却糊里糊涂的被他剑鞘点中。
一个被击中右肩,口中惊“啊”一声,急急往后跃退,掌中长剑堕地,已无再战之力。
另一个被剑鞘点中“期门穴”只闷哼了一声,当场跌倒地上,昏了过去。
(按:期门穴为胁部要穴,如被点击,轻则昏晕倒地,重则制命,就是轻伤者苏醒后,如不及时服药救治,一年后症发不治)动手不过三招,四个人,一下伤了两个,这自然是使对方感到无比震骇之事!
另外两个红穗剑土心头狂震,迅快往后退下了一步,两柄长剑,和剑鞘交叉,遥指卓玉祥,口中同时发出呜暗的异啸!异啸甫起,两条人影同时一退即上,飞扑而至,剑光闪处,迅若雷奔,联手抢攻,剑如银蛇乱闪,一口气攻出了七八剑之多。
卓玉祥方才一下点伤了两个红穗剑士,只能说是对方没有摸清他的路数,是他们太大意。
这回两个红穗剑士在愤怒交进之下,才显出了他们的武功,不但剑势凌厉,左手剑鞘,更具有封解,锁拿对方兵刃的双重作用。
两人左鞘右剑,步步进击,居然比方才四人联手,更见辛辣。
卓玉祥暗暗惊异,心头突然一动,忖道:
“自己进入百剑堡,这一场比剑,不过是三场中的第一剑,自己方才不该出手伤人,应该仔细的看看他们剑路才是。”
一念及此,就回剑自保,埋弓捕兽,节节后退。
两个红穗剑士只当自己两人展开剑势,就把卓玉祥的气焰压了下去,一时胆气顿壮,口中呜喑异啸,也随着激昂高杨,两柄长剑的攻势,也愈刺愈急!眨眼之间,就连刺了十几剑,几乎逼得卓玉祥封架不迭。
不,卓玉祥同样剑、鞘齐使,只是坚守门户,暗中揣摩百剑堡的剑法路数,当然不会有丝毫败象。
站在敞厅外的丁日盛,眼看卓玉祥忽然藏拙,不肯全力使剑,而两个红穗剑士却把两柄剑使得电掣风飘,全力抢攻,依然连卓玉祥的衣角,都没沾上一点。
知道胜负之分,转眼便见分晓,红穗剑士,决难讨好,一时站在阶前,显得不安。
就在此时,但听卓玉祥大喝一声,双手倏张,左鞘右剑,同时朝外划出。这一招,外人看来,他双手外扬,手法相同,极似“三郎担山”,其实他右手长剑使的是“七修剑法”中的“苍龙七宿”,左手剑鞘则是“华山剑法”中的“白鹤亮翅”一招甫发,两声闷哼,同时响起。左首红穗剑士被他剑鞘按上执剑右肘,一柄长剑,被展脱手。
右首红穗剑士却被他剑尖点中“肩儒穴”一条右臂,垂了下去,再也举不起来。
两人同时疾退,卓玉祥并不追击,“锵”的一声,还剑入鞘,剑交左手,抱抱拳道:“四位承让了。”
先前负伤的两名红穗剑士,早已退下,这两名红穗剑士也含惭退去。
“哈哈!”丁日盛打了个哈哈,急趋而入,含笑道:
“华山绝艺,果然不同凡响,恭喜卓少侠,第一场获得全胜。”
卓玉祥谦虚的道:
“丁总管谬赞,在下只是侥幸不败罢了。”说话声中,只听一声云板响处,这座敞厅中间两扇朱门,徐徐开启。
丁日盛抬手肃客道:“卓少侠请。”
卓玉祥也不客气,举步朝门中走人。这道门户里面,又是一进院落,一片大天井中,青砖铺地,两旁回廊上,各自放着一排兵架,架上挂的一色青穗长剑。
石阶上,早已有两个身穿青衫的中年汉子,看到丁日盛陪同卓玉祥走人,一齐拱手道:“远客茬临,在下兄弟有失远迎。”
丁日盛含笑道:
“卓少侠,这是敝堡青穗剑士正剑目简骏发,副剑目尚文捷。”
“剑目”这名称很奇,但还不难使人想到是百剑堡一群青穗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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