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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龙珠-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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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日盛含笑道:
“卓少侠,这是敝堡青穗剑士正剑目简骏发,副剑目尚文捷。”
“剑目”这名称很奇,但还不难使人想到是百剑堡一群青穗剑士的头目也。
接着又向阶上二人引见道:“这位是前来拜山的华山门下卓玉样卓少侠。”
大家随着互相喧寒着说了些“久仰”的话,就由正副剑目让入客厅,分宾主落座。
卓玉祥心中暗道:“这两人大概就是第二场了。”
他这一打量,果见这正副剑目精气内蕴,眼神也含蓄不露,分明是剑中高手。
这时早有两名青衣小僮,端上香茗,和四式精美茶食。
简骏发端起茶盏,含笑道:
“卓少侠请用茶点。”
卓玉祥也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朝丁日盛道:
“丁总管,在下急于晋见堡主,不知你说的第二场,可是就在这里么?”
丁日盛还未开口,简骏发已点头笑道:
“卓少侠说的不错,第二场正是由在下兄弟奉陪。”
卓玉祥抱抱拳道:“既然如此,在下斗胆,就向二位讨教了。”
简骏发含笑道:
“卓少侠远来,方才已经一场拼搏,总该稍事休息,用些茶食,再较胜负。”
卓玉祥道:“简兄盛情心领,在下远道而来,实有要事面谒堡主,但贵堡规矩,必须胜得三场,才能见到堡主,在下不才,也只好不自量力,仗剑一试,二位不用客气,但请赐教吧!”
副剑目尚文捷大笑道:
“卓少侠快人快语,简老大,他既然这么说了,咱们恭敬不如从命,也不用和他客气了。”
简骏发道:“如此也好。”
两人随着站起,尚文捷一抬手道:“卓少侠请至院中赐教。”
丁日盛陪同卓玉祥,跨出客厅,他就在阶上停住,陪笑道:
“卓少侠先请吧!”
卓玉祥左手提剑,大步走落院中,在中间站停。
简骏发、尚文捷脱下长衫,各自握一柄青穗长剑,随着走来,到了卓玉祥面前,鼎足站定。
简骏发抱剑拱手道:“卓少侠请亮剑。”
卓玉祥虽知这两人不好对付,他也巴不得速战速决,因此不再客气,右手抬处,“锵”的一声抽出剑来。
简骏发、尚文捷同时掣剑在手。
简骏发摆出了“大鹏展翅”口中喝道:
“卓少侠请。”
他剑尖指地,双手大开,右脚脚尖前点,一个人似欲乘势飞起。
尚文捷摆出来的是“卧虎式”身形微蹲,左鞘右剑,交叉当胸,双目炯炯,凝视着卓玉祥。
三人鼎足而立,卓玉祥面对两人,一个沉剑欲飞,一个竖剑欲扑,剑虽未发,气势日极为慑人。
人家已经摆开架势,他也不得不拉开门户,当下左手执鞘,隐藏肘后,右手执剑,直竖过眉。
他是华山门下,这一式正是华山派起手式“朝天一柱香”,同时口中说了声:“请。”
简骏发是百剑堡四十名青穗剑士的正剑目,一身武学,自极精纯,他眼看卓玉祥抱剑凝立,宛如渊停岳峙,气势沉稳,心中不禁暗暗赞叹:
“此人年纪虽轻,看来剑上造诣,确是相当了得,不失为一个劲敌。”
他心念转动,口中喝道:
“卓少侠远来是客,何况咱们兄弟这第二场,按规定必须联手合击,故而也必须让卓少侠先发招才是。”
百剑堡,果然不愧是武林中首屈一指的“大剑族”(他们不是门派),虽在对敌,依然讲究江湖礼数。
卓玉祥道:“既是如此,在下有僭。”右手一圈,长剑如风车般朝前则了一个圆圈,但并未抢攻。
他虽然发了一剑,却只是一记虚招,正表示不愿占先之意。
要知卓玉祥摆开的门户,明明是华山一派,而他右剑这一记风车剑形,可是“七修剑法”起手式,说明他右手使的,乃是家传剑法。
简骏发可不识得“风车剑形”只道他不愿占先,一时更对卓玉祥暗暗心折,觉得这年轻人确有大剑士的风度。
但人家既已发剑,自己也就该跟进发招,双方在未动手之前,讲究礼数,一旦动上手,那就得各展所学,强者为胜了。
简骏发长剑指地,原式未动,口中喝道:
“卓少侠接招!”喝声出口,猛然一提真气,一个人离地飞起,长剑倏地上扬,像弩箭般疾冲过来,一道剑光随着斜壁而至。
尚文捷身形一矮,剑使“铺地锦”匹练铺地,横扫卓玉祥双足。
两人出手第一招,就配合得十分精妙,一取上盘,一取下盘,同样的辛辣凌厉,快速无比!
卓玉祥左手剑鞘一引,先粘开简骏发的长剑,左足上跨,使天枢左旋剑法,长剑从左边由下上撩,剑势如轮,迎着尚文捷扫来的剑光封出。
但听“铮”的一声,双剑交击,卓玉祥在这一挡之势,长剑突然向上一指,一点剑尖,快如闪电,直取尚文捷咽喉。
尚文捷横扫剑势,正和卓玉祥轮转上撩的长剑碰在一起,不知道那一点剑影,从何而来?(他不知道卓玉祥家传的“七修剑法”能在眨眼之间,连发七剑,和你双剑交击,你还没有收剑,他就有时间可以发剑了。)心头不禁蓦然一惊,此刻再待回剑封解,已是不及,迫得他上身后仰,左手剑鞘迅快朝前格出,同时足尖点动,一个人往后倒跃出去。
简骏发长剑被卓玉样剑鞘粘开,轻飘飘落到卓玉祥右后方,左手剑鞘一记回马式,疾点卓玉祥后脑。卓玉祥刚把尚文捷迫退,只觉脑后风生,赶紧身向前躬,右手一招“龙尾挥风”反手一剑,往后挥出。
简骏发纵身避开,口中大笑一声,身如鹰翔隼刺,运剑、如风,急攻了三剑。尚文捷穿出左侧,抢了有利地位,同时展开身法,向他左右夹击,同样刺出三剑,疾如闪电。
卓玉祥一个旋风般疾转,剑光绕身而起,幻出一排七道剑影,挡住两翼的攻势。
但听左右两方,几乎在同二时候,爆起连珠般六声金声交鸣!
他这一排七道剑影,不但挡开了右首简骏发的三剑,也挡开了左首尚文捷的三剑。
另外还多出一道剑影,急如电射,横削简骏发肩头。
这一剑飞来,同样使简骏发不知剑自何来?心头一凛,立即倒翻出去。
卓玉祥更不怠慢,趁着挡开尚文捷三剑,对方未必就能还手之际,左手剑鞘突出,一招“李广射石”鞘头疾点对方执剑脉腕。
这一记当真快如电光石火,拿捏极准。
尚文捷口中一声冷笑,身子稍侧,左手一抬,同样用剑鞘点出。
但闻“铮”的一声,两柄剑鞘,点个正着,他剑鞘顶出之际,右腕连摇,瞬息之间,刺出三剑。
就在此时,简骏发突然一式“飞鹊摩云”身形一起,在半空中一个倒翻,头下脚上,俯冲而下!
剑光如匹练倒挂,垂直劈落!
这一下卓玉祥才领略到百剑堡青秘剑士果非易与。
他左手剑鞘刚和尚文捷剑鞘互相顶住,而且发觉尚文捷在剑鞘上贯注了真力,自己若是后撤,他必然会趁势追击,同时尚文捷刺来的三剑,急如星火,自己非发剑化解不可。
那么简骏发这一招“飞鹊摩云”直劈下来的剑光,自己就腾不出手来可以封架,势非被他劈成两片不可!
如果顾了简骏发的剑势,自己右首半边身子就卖给了尚文捷,被戳个三剑六洞,纵然不死,也得落个重伤。
他虽学成双手发剑,可没有第三只手可以使用。
就算他临危不乱,这一下也断难化解。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如鹰隼下击的简骏发突然间在空中连翻了两个筋斗,“砰”然一声,头下脚上,摔落下来,一柄长剑直插人青石板中,几乎尽没!
尚文捷也在同时只觉左腕一震,顶着卓玉祥剑鞘的剑鞘,“啪”
的一声,无故自裂,差幸他及时警觉,急忙疾退了几步。
卓玉祥正因这一招万难招架,右手长剑直竖,尚未发招,忽见简骏发摔倒地上,尚文捷顶着的剑鞘,忽然爆裂,心下也不禁大吃一惊!
这两下,除了卓玉祥心里明白,并非自己之力,但如果从旁观的人看来,却明明是卓玉祥以静制动,胜了对方两人。
不是吗?卓玉祥和尚文捷各以剑鞘相抵,剑鞘上各自贯注内力,不用说,自然是卓玉祥时内力,胜过尚文捷才会把尚文捷的剑鞘震碎。
再说简骏发腾空下劈,卓玉祥只是长剑直竖,并没发招,但这正是上乘剑法中的以静制动,暗中把真气从剑上逼出,伤了简骏发!
当然,站在阶上观战的丁日盛,也是如此想法,一时不禁看得目瞪口呆。
此时就算有人不相信卓玉样不过弱冠之年,如何会有这等高深的武学?但事实摆在眼前,也不容人不信。
尤其这是百剑堡的中院,四面又无半点人影,除了卓玉祥,不可能有第二人出手。
就在卓玉祥怔得一怔之际,青穗剑正剑目简骏发已坐了起来,低头一看,只见自己左足足心,靴底似是被利剑刺穿一般,割裂了三分许一个剑痕,“涌泉穴”被剑刺伤,伤虽不重,却也血迹殷然,渗了出来。
简骏发目露惊奇的看了卓玉祥一眼,拱拱手道:
“多蒙卓少侠剑下留情,在下不胜钦佩之至。”
他伤在“涌泉穴”,如何站得起来?
卓玉祥正待想说并非自己出手所伤,但还未开口!
尚文捷接口道:“在下兄弟多承指教,卓少侠请吧!”
他口中虽然认输,但脸色异常难看,口气也十分冷漠,大有老羞成怒之概!
这也难怪,百剑堡青穗剑士,就算在江湖上,也足可列为一统手,败在一个年仅弱冠的华山门下,脸上自然有些挂不住。
丁日盛呵呵一笑道:
“卓少侠,恭喜你第二场又获全胜,请!请!兄弟替你带路!”
说完,当先举步,回出院子,朝左首一条长廊上走去。
卓玉祥不好多说,只得跟着他身后走去,心中却暗暗嘀咕,想不出简骏发、尚文捷,究是如何负的伤?
转出长廊,又是一重清水砖墙的门楼。
丁日盛领着他跨进大门,就是一片方广的练武场,穿过广场,迎面是一座大厅,上书“观剑厅”三个大字。偌大一座大厅,厅上只站着一个青衣人,就使人有空荡荡的感觉。
青衣人不过三十出头,腰悬白穗长剑,看去风度翩翩。
丁日盛陪同卓玉祥,跨进大厅,青衣人已经缓缓转过身来,含笑拱手道:
“卓兄剑术超群,兄弟已经恭候多时了。”
他脸上虽然含着微笑,但眉宇之间,甚是骄傲。
卓玉祥慌忙拱手道:“这位兄台……”
丁日盛陪笑道:
“这是敝堡白穗剑士钟玉麟。”
卓玉祥抱拳道:“原来是钟兄,兄弟久仰了。”
钟玉麟潇洒一笑道:
“卓兄连胜两场,先请稍事休息,兄弟奉命担任第三场,得能奉陪嘉宾,何幸如之?”
卓玉祥道:“钟兄好说,在下求见堡主而来,遵奉贵堡规矩,前两场侥幸过关,这第三场还得钟兄手下留情才是。”
说到这里,口气微顿,续道:
“在下急于求见堡主,也不敢耽搁钟兄的时间,请恕在下冒昧,那就恭领高招了。”
钟玉麟大笑道:
“卓兄远来,既然时间宝贵,主随客便,兄弟自当奉陪。”
他连长衫也不脱,右手一抬,作了个肃客的姿势,含笑道:
“卓兄请。”
两人并肩走下练武场,钟玉麟脚下一停,右手握鞘,举目注视卓玉祥,微微一笑道:
“好了,卓兄请亮剑发招。”
卓玉祥看他随便站立,既没摆开门户,也没亮剑,但就是这样随便站立,就有一股逼人的气势,就使人无懈可击!
心头不觉暗暗一凛,忖道:
“此人一身都似笼罩着剑气,比起方才青穗剑士正副剑目,又不知要强过多少,自己可得小心应付才是。”
他焉知钟玉麟,乃是百剑堡大堡主简中峰的首徒,自幼练剑,已得大堡主剑学真传。百剑堡虽有规定,凡被选为白穗剑士之后,都可得到三位堡主亲自指点剑术,但总没有大堡主嫡传弟子自幼练剑,剑术上有独到的心法。
卓玉祥面对这位白穗剑士中高手,神情就变得十分肃穆,缓缓抽出长剑,右手斜垂,剑尖向下,左手屈肘,剑鞘当胸,双目平视,全副精神凝住对方,显然已经提聚了全身功力。
钟玉麟依然没有拔剑,白穗长剑,依然挂在他腰上,此刻只是左手执着剑鞘,潇洒的向右首徐徐跨出一步。
卓玉祥看他向右跨出,也立即随着向右跨出一步,保持现势。
两人四目相视,慢慢的在场中移动,谁也不敢轻易出手,但强烈的战斗气氛,使得空气都在渐渐的凝结。
就在此时,突听钟玉麟朗喝一声,锵然剑鸣,剑光一闪而至,闪电般攻出一剑!
卓玉祥左手剑鞘朝前一推,使了一招“云封华岳”把对方剑势堵于门外,右手一挥,还攻了一剑。
这电光石火般的一招交接,钟玉麟来得快,退得更快,依然回到他原来站立之处,依然潇洒的站在那里。
如果你正好在钟玉麟发剑飞扑之时,眨了一下眼睛,那么当你睁开眼睛之时,钟玉麟又是老样子站在原处,好像根本就没有动过,只是手上多了一把青光闪闪的长剑,如此而已。(他本来站在那里,是没有拔剑的。)
钟玉麟没想到自己闪电发剑,卓玉祥居然能够迅速化解,而且还有时间伸出手还击,心头瞎暗感到惊凛,想道:
“无怪简骏发、尚文捷二人,会伤在他剑下,此人出剑,果然快速得很!”
卓玉祥看他来去如风,心下也大大的赞叹,忖道:
“这姓钟的身法轻快绝伦,身手果然绝高!”
两人依然俯了方才的对峙,心头各自赞叹,四日凝视,久久不动。
这样过了差不多盏茶功夫,钟玉麟忽然剑尖上挑,卓玉祥立即沉剑一引。
钟玉麟长身飞起,再次发难,连人带剑,突扑过来,剑光连闪,挥手之间,一口气攻出了五剑。
卓玉祥长剑疾振,架开了对方五剑,紧接着洒出一排剑影,也向钟玉麟攻了七剑。
钟玉麟没想到卓玉祥的剑法,竟然还快过自己,一时不觉杀得性起,口中长笑一声!
时而踪身飞扑,如鹰隼凌空,时而旋身游走,如蝶舞花影,一柄青钢剑飘忽如风,剑光掣电倏然若来,倏然若去,变化奇诡,令人不可捉摸。
卓玉祥剑鞘同施,把“华山剑法”和“七修剑法”配合施展,可说攻守兼备,任你钟玉麟剑法快、准、狠、奇,却是攻不进卓玉祥的剑影之中。
钟玉麟长剑连展,打到酣处,忽然口发长啸,剑法倏变,但见他人影游走,身移剑转,战场中四面八方,俱是钟玉麟的身影!
青钢剑寒光四射,剑光错落,寒芒流动,宛如黑夜繁星,千点万点,闪耀着从四面飞洒而来,顷刻之间,把卓玉祥的身形,裹在一片剑光之中。
他这套剑法,正是百堡大堡主简中峰手创百剑堡,扬威天下,号称天下无敌的“正反百剑”这一百招剑法,系采取各大门派剑法之长,取精用宏,名虽百招,实则每招之中,都有一正一反,相生相克的变化,配上他“游龙身法”当真矫若游龙,疾若雷霆!
就算撇开剑势不说,也是一派犷厉的进攻招术,长剑起处,全带凛烈剑风,好不凌厉。
卓玉祥左鞘右剑,“华山剑法”和“七修剑法”同使,也只是双手发剑,但对方人影幢幢,从四面八方攻来,虽是幻影,也使你莫辨虚实,眼花映乱,几乎逼得他无法招架。
这样打了一百多招,已把卓玉祥打得汗流浃背,处处防守,全无还手的机会。
钟玉麟全身剑光缭绕,手挥目送,意气如虹,打到百招以外,眼看还是攻不进去,渐渐已感不耐,身形连闪,攻势突然转厉。
刹那之间,但见剑尖如山,剑光如练,直逼而上。
卓玉祥举剑招架,竟然封了个空!不!四面八方,俱是钟玉麟的人影,等你出剑封去,眼前的人影,倏然不见。
卓玉祥心头方自一怔,钟玉麟的人影,又四面八方围攻过来,但等你发剑封去,又不见了人影!
卓玉祥从未遇到过这等怪异身法,一时心头慌乱,但听“嗤”的一声,一道剑锋,从肋下贴身旁过,把身上衣衫,刺破了一个窟窿,差幸没伤到皮肉,但也惊出了一身冷汗!
就在此时,耳边突然听到了一缕极细的声音说道:
“守离宫!走坎位!不可慌乱。”
这声音细如蚊子,但听来极为清晰!
卓玉祥心知有人以“传音入密”指点自己,只不知此人是谁?当下立即收摄心神,脚下按着八卦方位,守离宫,在坎位上进招。
这才见到钟玉麟的身形,同时但听“锵”的一声金铁大震,双剑交击,把对方一剑架了开去。
钟玉麟仗着他怪异身法,一下转到卓玉祥身后,举剑就刺,但都被卓玉祥连削带打,反刺过来,及时化解。
钟玉麟打得兴起,猛吸一口真气,双臂一抖,使了一式“白鹤冲天”拔起两丈多高,在半空中怪叫一声,长剑舞起一圈银虹,像泰山旺顶,直罩下来。
卓玉祥没料到钟玉麟会在此时,出此恶招,不待思索,右手长剑一振,使了一记“仰望云霓”向上迎击。
哪知这一招,钟玉麟只是用来诱敌,飞身扑下之时,用剑佯攻,实则身形一偏,左手剑鞘,疾如陨星,朝他肩头“巨骨穴”上点来。
卓玉祥一剑朝上撩出,发现钟玉麟侧身掠落,用剑鞘点来,赶忙身形右侧,左手剑鞘跟着划出。
钟玉麟早已一个筋斗,翻落地上,足尖才一落地,陡然剑身合一,一缕青光,已靠到卓玉祥后心!
这一着奇快无比,你别看钟玉麟英俊潇洒,每一剑都出手狠辣,恶毒绝伦!
卓玉祥方才身形右侧,身法已经用光,再待闪避,已是不及!突然,他又听到一缕极细的声音在耳边叫道:
“快使‘回龙归洞’!”
“回龙归洞”正是“华山剑法”回身发剑,劈扫身后敌人的绝招。
但此时钟玉麟长剑,已经刺到身后,自己不设法避让,而用这招,“回龙归洞”劈扫敌人,那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因为“回龙归洞”是攻敌剑招,并不能封架敌势,此时使攻敌剑招,不避对方剑势,那么这一剑固然可以伤敌,但自己非被对方长剑刺伤不可。
卓玉祥对“华山剑法”自然熟得不能再熟,但此时身法已老,闪避既已不及说不得把心一横。
依着那人“传音入密”的指点,回身一剑,使了一招“回龙归洞”
朝后扫出。
这一段话,说来较慢,实则不过是钟玉麟足尖落地,发剑攻来的一瞬间事,双方出手之快,何止电光石火?
钟玉麟剑光还未及身,卓玉祥回身一剑,也已出手。
这两支剑,一来一往,本来同是攻敌招术,各不相干,此时居然响起“铮”的一声!
钟玉麟但觉执剑右腕,蓦地一震,一支青钢长剑,竟然齐柄折断,卓玉祥一道剑光,已然由下而上,直逼胸腹,心头不觉猛吃一惊,急急往后跃退。
卓玉祥人随剑转,看到钟玉麟长剑无故自折,虽然怔得一怔,但立即明白,这是方才两次以“传音入密”指点自己的人在暗中相助。
那么刚才青穗剑士正副剑目简骏发、尚文捷二人负伤落败,也是此人在暗中出手的了,这会是谁呢?
钟玉麟后退三步,一张俊脸上,气得煞白,双目紧盯着卓玉祥,他怎么也想不出自己长剑是如何被卓玉祥震断的?但你就是想不通,事实总是事实,被人家震断长剑,总得承认。
他狼狈的掷下剑柄,冷峻的拱拱手道:“卓兄高明,钟某认输!”
说完,自顾自转身往厅上而去。
丁日盛眼看他三场全胜,也不禁暗暗凛骇,急忙走下石阶,把手中抱着的长衫,递了过来,陪笑道:
“恭喜卓少侠,三场比试,全已通过,快请穿上长衣,在下领你晋见堡主。”
卓玉祥道:“多谢总管。”
接过长衫,披到身上,随着丁总管,退出练武场,沿着左首回廊向里走去。
就在此时,只听三声云板之声,隐隐传来。
丁日盛没有说话,领着卓玉祥脚下忽然加快,转了几个弯,走到一座门墙前面,站停下来。
卓玉祥抬头看去,只见门墙上用清水方砖,镌了四个大字:“百剑迎辉。”两扇黑漆大门,紧闭未开,左右两边,各有两道边门,却敞开着。
卓玉祥心中想道:“丁日盛领着自己而来,不走边门,要在大门前等候,大概是百剑堡主要按江湖礼节,接见自己了,江湖上居然也有这许多繁文褥节!”
心中想着,只听又是一声云板响起,两扇黑漆大门,徐徐开启,卓玉祥目光一抬,但见门内是一片大天井,远远望去,大厅两旁排列着门人弟子,剑戟森严,好不威武。
这时但见缓步从里面走出来的,依然是风度翩翩的钟玉麟,只是他态度温和,脸上挂着笑容,对卓玉祥拱拱手道:
“家师听说卓兄连胜三场,甚表欢迎,现在厅上候驾,特命兄弟代表迎迓,请卓兄入内相见。”
丁日盛拱拱手道:“卓少侠,请恕在下告退了。”
卓玉祥连忙抱拳道:“多谢丁总管。”
丁日盛迅快的退了下去。
钟玉麟抬手肃客道:“卓兄请。”
卓玉祥也不客气,举步跨入大门。
但见大天井左右两旁,垂手肃立着百剑堡门下弟子,一直排到阶前,看去约有百名之多!
这些人有的不过二十出头,有的已有四旬左右,一色穿着青色长衫,但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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