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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冷画屏-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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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谈伦随即将那日温泉洗澡,无意间遇见对方之事说了一遍。
    至青方丈聆听之下,长长地念了声“阿弥陀佛”,点头道:“这就证明我猜测得不错了……这两个人却也并非没有来头,尤其是那个姓官的,还有当朝六品的功名,此人早年出身黑道,一向在白山黑水出没,外号叫‘笑面无常’,这人心狠手辣,早年恶迹昭彰,身上功夫不差,倒是不可轻视。至于另外那人,老衲只知道他姓常,还没有摸清他的底细。”
    谈伦想了想,却似没有听过“笑面无常”这个绰号,既然至青和尚这么说,当可知对方不是什么好相与,心中盘算着,一时没有出声。
    至青方丈一双眸子,缓缓在谈伦脸上转过,目光之中透着精深睿智,却也不无遗憾地发出一声叹息。
    “施主武功盖世,义胆侠心,原可于此一事件里襄助一臂之力,保护公主万安。只是却又与你病情大相径庭,阿弥陀佛——为施主自身安全计,这件事却是不宜插手其间,这便是老衲方才阻止你前往窥伺二人的主要原因,还望施主切记,今后务要遵嘱才好。”
    谈伦见他说得真诚,倒也不思分辩,微微点头不语。
    和尚叹道:“老衲生平,想必施主多少也有个耳闻……无量佛——”
    苦笑了一下,他才接道:“不瞒施主说,老衲虽遁入空门垂四十年之久,一颗心却不能真个皈依佛主,虽然说所行不失侠义,总是有违佛规,扪心自问,愧疚万状,是以五年前立下誓愿,再不闻局外事,尤其不得造下杀孽,只可叹,偏偏又遇见了今日之事……阿弥陀佛——看来倒像是佛祖有知,存心在向我试探了!”
    谈伦聆听之下,脸上闪过一片凄凉。
    “大师父又待如何?”
    “阿弥陀佛——”至青方丈呐呐念道:“一念嗔心起,百万障门开,这个‘嗔’字,也就是我们佛门中所谓之‘心贼’,除之不易……”
    他语重心长地接下去道:“以我如今的功业,犹时时刻刻地在这个字上下功夫,所谓的‘贪、痴、嗔’,佛门三毒,贪、痴易去,嗔病难愈,一沾世俗,便去不了这个‘嗔’字……”
    谈伦心中不无疑问,尤其是关于佛学诸多偈语,欲兴探索,只是目下显然不是讨论这些学问的时候。
    “佛业浩瀚,无止无休,非我这门外汉所能了解其万一!”
    谈伦颇有感慨地道:“但是我所能知道的是,佛的最后终旨是广度众生,在一切的黑暗与罪恶没有消失之前,任何人如果只图自身的万劫与自保,都是自私的行为,都与佛旨相径庭,大师父你以为可是?”
    “阿弥陀佛——”至青方丈呐呐地道:“这话说来可就长了,施主年纪轻轻,有见于此,也就十分难得了!”
    谈伦眼睛里闪烁着光:“大师父,你不必自责过深,我以为在这件事里,你已不容后退,当仁不为,未必为佛祖所喜,大师父只当是驱魔去障,也就心安理得了!”
    “南无阿弥陀佛——”
    一霎间,这个和尚眸子里噙满了泪水:“谈施主所见也不差,与我心戚戚焉,我心慈祥,我血如火,正是恨不能度尽天下苍生,罢,罢……无量大佛——南无阿弥陀佛——”
    向谈伦微笑着,点了点头:“夜深了,施主也该休息去了!”
    说时双膝盘起,像是就要入定样。
    谈伦即行起身告辞。
    至青方丈慨叹一声,呐呐地道:“这两日我默察点苍一山,无限氤氲,红叶如火,烈阳炎炎,峰峰相叠,如入桎桔重障……这一切虽仍恒常自然,较之过去并无两样,只是给我的感觉,却大是不同,显然大难之前兆……阿弥陀佛——也许这里太平的日子,不复长久,为施主计,理应把握这难得时光,早日康复,离此它去,才是上上之策。”
    他随即又发出了一声长长叹息:“那两个魔障就交给我来处理,施主你乃未来光大武林之人,尚望善自珍重,万不可抱持自弃之心,这道理你可省得?”
    谈伦一笑,点头道:“我明白!”
    至青和尚忽地睁开眼睛道:“我几乎忘了,日间巴轩主来,留了许多丸药,要你每日按时服用。”
    随即指向身后:“就在那柜子里,烦你自己拿吧!”
    说罢,即行闭起双目,不再言语。
    谈伦应了一声,走过去打开柜门,即见一个桑皮纸包,正是巴壶公惯常用以包药者,当下取到手中,正待关上柜门,忽然看见置于中隔处的一封束笺,上书“壶公处方”等字样。
    多日来,对自己病情一直在悬念狐疑之中,日来服药,已不见咳血复发,偶试行气,分明运行自如,简直与过去健康时并无二致,只是已壶公每谈及自己病况时,所显现的忧容,在在显示着“病况严重”不容乐观模样,这就令自己百思不解了。
    ——眼前这张药方子,不用说正是叙述病者真实病况的凭借,谈伦打开看了一眼,果然是自己的,其中有“谈君疾”、六月息病况叙详”等字样。
    心中动了一动,处方甚厚,足足写了三张,他随即取过来匆匆过目看了一遍,一时呆若木鸡,竟自动弹不得。
    座上的至青和尚道:“可找到了么?”
    谈伦闻声一惊,重复将那卷处方放好,拿药在手,关上柜门道:“找到了!”
    至青和尚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点点头道:“就是这个,这是壶公依你病情再加入他门中神药‘冷月丸’两相调制,亲自做成的丹药,共分九十九小包,特别嘱咐我,要我告诉你每日服用一包,不可间断。”
    “阿弥陀佛——”他随即发出了一声叹息:“这九十九包灵药服下之后,料必施主的病情将大有转机了。”
    不说“痊愈”而说“大有转机”,可见病情之扑朔迷离,即以神医如冷月轩主者,亦不能断言究竟。谈伦的悲哀便在这里了。
    向方丈告了扰,径自转回住处。
    整整一天,他把自己关在房子里。
    试服壶公留药,效果竟是出乎意外的好,设非是他昨夜无意中偷看了巴壶公为自己的病况申述处方,他简直有“病愈”的感觉。
    然而,现在他却知道,这种像是“病愈”的情形,只不过是一种暂时的治标现象,其效果顶多只能有“百日”之久。
    “壶公处方”之中,坦白自承谈伦所患的“六月息”怪症,是一种至今无人能根治的绝症,他唯一所能做到的,只是把对方的病势延后发作而已,这期间却须谈伦每日按时服药,每十日还需施以一次“雷火金针”之术,这样的结果,充其量也只能延后百日,以后的情形,显然便不很乐观了。
    这情形自然与谈伦所期望的完全治愈,相差何止天地?一切的希望,便都突然为之幻灭了。
    自然,巴壶公兀自在作最后的努力,尤期望在此百日之内,能够使自己对谈伦的病势发展,有进一步的掌握,以期创造奇迹。
    谈伦却是不敢存此痴望……
    此刻他整个生命都充满了失望的灰色,混混沌沌,对过去未来,像是作了一番检讨,想了很多,又像是什么都没有想。
    这是一段痛苦的内心挣扎。
    即使你是一个最坚强的人,要想说服自己去接受充满了死亡阴影的命运安排,也是不容易的。
    几度内心挣扎,情绪起伏,几乎难以自己,直到傍晚日落时分,他才安静了下来。
    晚膳时刻,他已说服了自己,不再沮丧,和众家僧人一并来到了食堂用饭。
    公主朱蕊再一次病发的消息,像是一声无音的迅雷,震惊了整个冷月画轩。
    整整一天的时间,巴壶公坐镇在朱蕊下榻的北轩,一番服药救治,看看已是黄昏时分,才像是安静了下来。
    化名“马奇”的前朝神武将军冯元,以及“坤宁宫”内侍女官史大娘,话也没有一句,只是默默地对看着。
    朱蕊既不再哭闹,气氛便忽然地静了下来,偌大的厅室,再也没有一些儿声息。
    清风吹来,只有悬挂在长窗当前的那一串“紫贝”风铃叮叮作响,配合着旋转的缓缓动态,这声音极其悦耳,每一声,都像是充满了灵性的针尖,试探着扎进到人的意识里……
    史大娘忍不住自位子上站起来,偏过头向着里面的闺室倾
    “没有声音了……八成儿是睡着了吧?”
    叹了一口气,她又坐下来,脸上神色。说不出的疲惫:“这可怎么是好……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可拿什么给圣上交差?”
    心里一阵子难受,连眼泪也淌了出来。
    冯元也只是苦笑而已。
    “要依着我,就不该叫谈先生走!”
    史大娘拭了一下眼角的泪:“冯大人你也听见了,没日没夜地,咱们这一位嘴里只是叫着‘沦哥哥’,可见得她心里是多么惦记着他了,如果他不走,见了面,也许还不会变成这个样子,现在你看,这又该怎么办呢?”
    冯元站起来走向窗前,怅怅地向外面看着,心里盘算着此番得失,却也不无后悔。
    珠帘揭处,冷月轩主巴壶公由里面走出来。
    冯元立时迎上去道:“怎么……样?”
    巴壶公一声不哼地坐下来,半天才呐呐地道:“暂时睡着了。”
    史大娘道:“阿弥陀佛——谢谢老天,就让她好好睡一觉吧!”
    巴壶公苦笑道:“这是没有用的,醒了以后,她还是会闹的!”
    摇了一下头,他缓缓地接道:“也许我错了,不该要他离开这里……”
    这个“他”不待明言,自然指的是谈伦,谁都明白。
    “轩主你也这么认为?”
    冯元睁大了眼:“这又为了什么?”
    “脑有所思,心有所念。”
    巴壶公看了面前二人一眼:“殿下刻下所思念的只有一个谈伦,这谈伦便是她唯一活命之机了……”
    冯元、史大娘就像每人着了一记兜心拳,面面相觑,顿时作声不得。
    “事情是这样么?”
    史大娘不胜诧异地道:“老天,他们总共才见过两次面,这怎么会……呢?”
    巴壶公冷冷一笑:“这情形诉诸常人,也许有违情理,可是出自殿下身上,可就另当别论。”
    冯元、史大娘只是呆呆地向对方看着。
    巴壶公轻轻一叹道:“也是我疏忽了,殿下是患有七情劫症的人……这类病人,感觉较诸常人要脆弱得多,是受不得一些刺激的,可怜的公主……她自幼生长深宫,却又饱经忧患,由于她特殊的身份,不要说知己的朋友,就连一个能平日说话的人也没有,忽然遇见了谈少侠这等人物,自然便引为生平罕见的知己了!”
    冯元重重地叹了口气道:“这可怎么是好?殿下乃千金之躯,谈少侠他不过一介平民……怎么配……”
    “你把话扯得太远了!”
    巴壶公冷冷地道:“没有人为他们论及婚配,目下是救治殿下性命要紧!”
    冯元呆了一呆。
    巴壶公颇似不悦地又道:“如果这么说起来,足下乃一品将军之尊,我却不过是一个荒山野地的布衣郎中,便是与你说话的资格也没有了,更何况给公主殿下看病了。”
    冯元脸上一红,这才觉悟到自己说错了话。眼前正是求人的时候,万万开罪不起,当下站起来,深深向着巴壶公打了一躬:“先生万请海涵,冯某不会说话,唐突了高人,这里当面告罪了!”
    史大娘见巴壶公意似不悦,也发觉到冯元说惜了话,慌不迭解说道:“冯大人有口无心,他是为公主着想,轩主你老人家可千万不要多心。”
    巴壶公叹息一声道:“冯兄请坐,倒是我失言了!”
    冯元这才坐下来,思及公主病情,自己职责,终是心头不乐,不由得现出了一番惆怅。
    史大娘焦急地看着巴壶公道:“巴轩主,你老人家看这件事怎么好呢?”
    话声才住,即听得内室传出朱蕊梦呓之声。
    史大娘呆了一呆,轻手轻脚地起身进入,少顷又自步出,一时面有戚容。
    “殿下情形如何?”冯元忍不住问,一脸关切模样。
    史大娘轻轻一叹,看了巴壶公一眼,略似尴尬地道:“一口一个‘伦哥哥’,这可怎么是好?”
    冯元倏地转向巴壶公,喉结动了一动,却是没有出声——他原想请对方立刻接回谈伦。但是当日反对谈伦居此最力的也是他,此番再由自己嘴里要求接回,岂非出尔反尔,实在碍难出口。
    史大娘又叹了一声,眼巴巴地看向巴壶公:“俗语说,心病终须心药医,殿下此刻心中所念只有谈相公这个人,轩主你老人家看看,咱们是不是应该设法把谈相公给接回来?”
    “对了,”冯元顺其口势道:“接回来吧!”
    冷月轩主巴壶公其实本有此意,只是有意等着对方先开口。
    谛听之下,他才微微点了一下头,却又面有难色。
    冯元道:“轩主若有为难,就由在下出面,我看这件事是事不宜迟……”
    巴壶公慨叹一声道:“冯兄有所不知,这个谈少侠可是大非寻常人物,当他是呼之则来,挥之即去,可就错了,更何况……”顿了一下,他目视当前二人迟迟开口道:“他的病势较诸殿下,怕是更为严重,只是为我药力止住,暂时没有发作,一旦发作起来,可就有性命之忧,此时此刻,要他来这里是否合适?如是利一害一,岂是我辈所能为,所愿为?”
    冯元怔了一怔:“巴公,你所谓的‘利一害一’……”
    “唉——”巴壶公叹息道:“未来的冷月画轩,保不住一场浩劫……谈少侠固然神功盖世,可是限于病势,却不便施展武功,观其实际,却又未能自免……纵是保得殿下无羔,也无济于他的病势,岂非是‘利一害一’?”
    冯元这才明白了。
    “巴公此言差矣!”冯元鼻子里哼了一声:“苟或如此,谈少侠才令人钦佩……”
    他随即明白过来,自己这种“一厢情愿”的想法,是未必为旁人所接受。
    巴壶公微微摇头:“这就要看各人的想法了……”
    他随即轻叹一声,接下去道:“站在一个医者的立场,总是乐观人之生,而不忍见其死,人家千里迢迢,满怀信心地投奔就医于我,我自然千方百计而为其生了!”
    冯元满脑子忠君效死,确信赤胆忠心,一心只为了公主活命,并不把局外人之死活看在眼里,巴壶公这番话,他显然不以为然。一时却又不便顶撞,心中念着朱蕊的安危,却是五内如焚!
    “那么……轩主你又打算如何?莫非就任凭殿下这么耗下去?”
    “冯兄不必着急,”巴壶公冷冷地道:“殿下既住在我这冷月画轩,她的安危自然有我负责,且容我再好生想想。”
    史大娘“唉”了一声道:“轩主,我看你老人家就不要再耽搁了,还是去请谈相公过来一趟吧!回头殿下醒了,再要吵着见他,可又该如何是好?”
    巴壶公想了想,无可奈何地点了一下头:“好吧,我这就去归云寺里走一趟吧!”
    话声方歇,只听得室外传来冷峻的口音道:“不必了!”
    室门开处,谈伦自外步入。
    冯元一惊之下,一只右掌满聚真力,正等击出,忽然看清了来人,啊了一声,才自没有耸动。
    史大娘眉开眼笑道:“这不是谈相公么?这就好了!”
    冷月轩主巴壶公怔了一怔,不胜诧异地说道:“你是怎么来的?”
    随即请对方坐下,史大娘亲自献上香茗一碗。
    谈伦看向巴壶公道:“日来服食前辈配药。病势恍然已逝,特来道谢,听到前辈要走访在下,敢不现身聆教。”
    史大娘正待出口,却为冯元目光止住。
    巴壶公不免诧异,以自己灵敏的感官功能,竟然未能先行觉出谈伦的来到,只是眼前一心惦念着公主的安危,也就未暇多想。
    “谈少侠来得正好,且容我仔细看看你的病情,并有要事相商,请到我处一谈如何?”
    谈伦道了声“正要请教”,即同着主人向外步出。
    史大娘这才向冯元道:“刚才我正要留住他,你怎么不要我说话?”
    冯元道:“一切有主人作主,你我今日之立场,实在不便妄置一词……我以前对这位谈少侠,认识不清,如今看来,只觉得他神采丰实,正气逼人,却是难以相信,他身上竟然会罹染有那等阴恶的怪疾……果真巴轩主药到病除,已经治好了他的疾病也未可知!”
    史大娘无限向往地道:“不知怎么,从我第一眼看见这位相公,就觉出他是个好人,但愿老天有眼,保佑他病体康愈,说不定真是我家殿主的救星到了!”
    朱蕊一觉醒来,已是掌灯时分。
    撩起长长秀发,发出了一声漫吟,声音虽说不大,却已惊动了依门而坐的史大娘。
    “殿下醒了?”
    眼巴巴地瞧着她,史大娘无限忧心忡忡,生恐她又作胡语。还算好,她所看见的是一张充满了理性明澈的脸,那双大眼睛里,一扫先前的怔忡,居然带着几分意犹未尽的喜悦!
    想到了巴壶公的妙手回春,史大娘不禁心花怒放,却掩不住又有几分纳闷儿!
    “殿下你好些了?觉着怎么样?”
    朱蕊报以甜甜的一笑。伸了个懒腰,把身子坐起来。
    史大娘赶忙取过一个厚厚的垫背,为她垫在背后:
    “我的好小姐,你敢情饿了吧,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了,真把人急死了!”
    “嗯。”朱蕊点点头说:“我真的饿了!”
    她还在笑,眉梢眼角,无限春情。
    “阿弥陀佛,这可是好了!”
    史大娘将信又疑地打量着她:“什么事儿你这么高兴,能不能说给我听听?”
    朱蕊翻过眼睛来瞟着她:“我做了一个梦,真好玩……梦见了伦哥哥……”
    “啊!”史大娘顿时一愕,心想:原来是这么回事。
    这一回,她却有恃无恐,含笑道:“我这就给你端吃的去,咱们边吃边谈,你把你的梦说给我听好不好?”
    朱蕊眯着眼睛笑了,却把头偏过一边:“才不!才不说给你听呢!”
    史大娘咯咯有声地笑了,迅速地转出,取来了早已备好在暖笼内的食物,那是——
    猪油松花小卷,藕片糟小鱼,雪菜新笋,软炸子鸡。青瓷小花碗里的“燕窝羹”正热,香气四溢。
    史大娘施出了浑身解数,逗着她吃,看看吃了不少,心里方自高兴,正待把剩下的半碗燕窝喂她吃下去,娇嫩的公主,却摇摇头表示不要了。
    史大娘一面收拾着食具,却见朱蕊已揭被下床,拿起一件衣服在身上披着。
    “这……”史大娘怔了一怔:“你起来了?”
    朱蕊一笑道:“我要到西轩瞧瞧去,看看他回来了没有。你猜怎么?我梦见他回来了!”
    史大娘又是一愕,心想这梦可真美!一面帮着她换上衣服——是一件“百褶长裙”。
    “我的殿下,难得你今天高兴,我看西轩你也别去了,我负责把谈相公给请过来你看可好?”
    史大娘笑眯眯地又道:“只是有一样,你可得先把药吃下去,以后也要按时吃药,好不好?”
    朱蕊连连点着头道:“好好……一切都依着你!”
    她兴奋得几乎跳了起来,两只手紧紧地抓着史大娘膀子:“你可不许骗人!他真的回来了?”
    史大娘从来还没见她这么高兴过,正如巴壶公所说,她虽然贵为公主,可是比一个寻常百姓人家少女还不如,更何况还有那般离奇怪症缠扰着她,尤其是这一年来,每见她怔忡发呆,如痴如迷,难得像现在这样的乐,真是看着叫人开心,却不胜感慨系之。
    史大娘只觉得鼻子一酸,差一点连眼泪也淌了出来。
    史大娘倒是真的没有骗她,果然为她请来了谈伦。
    此刻,当谈伦与公主见面谈话之时,她却悄悄地退了出去,退开了公主所下榻的北轩。
    窗前风铃叮叮作响,那一盏松脂油灯在微风里轻轻摇动着,投射在谈伦与朱蕊脸上的光度,因此便有了偏着,明晴的交替,勾画出的形象婆娑复迷离,给人以诗情画意的感觉。
    “能够再见着你,我真高兴……真好像是在做梦一样……伦哥哥,你能答应我,以后天天都跟我在一起玩,不要离开我么?”
    睁着黑白分明的一双大眼睛,那么渴望认真地向谈伦注视着,虽说是极其幼稚的话,出自她一片真挚纯情口吻,便只见其美,不沾俗情了。
    打量着她那张看来消瘦的脸,谈伦不胜感慨系之,忽然他兴起了一种强烈的责任感,直似觉得自己有保护她安全的责任与义务,能为她带来快乐,也是义不容辞之事。想到这里,他便由衷地点头答应了。
    “真的?你说的是真的……”朱蕊现出惊喜不已的表情。
    “我说的是真话。”谈伦微笑道:“你是一个很漂亮的姑娘,难道你不知道,我也很喜欢跟你在一起?”
    朱蕊笑了一笑,忽然觉得脸上一阵发热,情不自禁地垂下了头——这种感触对她来说,简直是“奇妙”的。以前从来也没有过。
    “你别是在哄我吧……史大娘说你搬走了,可是真的?”
    渐渐地她抬起脸来,脸上留着迟迟未褪的一抹绯红,还是第一次领略到女人对男人的害臊滋味……
    “我是搬走了,但是距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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