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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枪·美人血-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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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飘忽然又呆住了。

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对手,原来竟是一个病汉。

他不是是个病汉,而且双手已断折。

四个美少年的相貌都很相似,似乎是四兄弟。

但冷娇美又告诉海飘:“他们分别姓韩,赵,商,伍,都是霍先生的书童。”

四个人的姓氏都不相同,自然不是同胞兄弟。

海飘听见了“霍先生”这三个字,再看看他的双臂。

他不禁脱口道:“他就是霍十三刀。”

满脸病容的汉子忽然淡淡的说道:“我就是霍十三刀。”

海飘第三次发呆。

她曾经在八腿猫口里,知道霍十三刀断腕的事,但却怎样也想不到,竟然会在这里遇见了他,而且还将会成自己的敌人。

也许他不是自己的敌人,而是对手,但是在刀来剑往的激烈拚搏中,无论是敌人也好,对手也好,双方的立场都是相对的。

其中只能有一个人可以获得胜利,可以离开这座人间地狱。

想到这里,海飘心乱如麻。

虽然江湖上不少人抨击霍十三刀,骂他是个魔鬼,是个杀人凶手,但海飘却相信八腿猫的一句话。

八腿猫说:“霍先生是个好人。”

第一次说这句话的人,也不是八腿猫,而是郎如铁。

郎如铁把这句话告诉八腿猫,八腿猫又再向海飘转述。

郎如铁和八腿猫都说霍十三刀是个好人,他就一定是个好人。

海飘没有想到自己这种想法是多么的率直,但她觉得自己绝不会错。

她相信的也许不是自己,而是郎如铁和八腿猫。

但现在,她却必须与霍十三刀决一死战,否则,她就得留在这座人间地狱。

永远的留下!

对于向往自由的海飘,那简直是无法忍受的事。

她必须离开这里。

除非力战而败,否则她自己绝对不该牺牲这一次的机会。

她已作出了决定。

飞星剑已缓缓出鞘。

她的剑仍然是那一把,但她的人已变,她的剑法也已改变。

她很冷静,就象是一座自古以来从来都没有溶化过的冰山。

霍十三刀同样冷静,甚至比海飘更冷静。

虽然他的手早已断折,但他现在又有了另一双手。

人不是蚯蚓,没有再生能力。

霍十三刀也不例外。

他现在这一双手,已非血肉之躯。

他的手而是两支精钢制成的钢手。

这一双钢手制造得很巧妙,霍十三刀可以用它来握刀,也可以用这把刀来杀人,但他能使霍十三刀回复以前的刀法吗?

没有人能肯定。

然而无论怎样,霍十三刀已有了手,而且还能挥手杀人。

江湖上,谁敢漠视霍十三刀的刀法?

即使秦大官人,他也不敢。

这一战对霍十三刀来说,是极其重要的。

他绝不能败。

他若败在眼前这个长发女郎的剑下,这一辈子就真的完了。

海飘也不能败。

但这一战她也并不渴望必胜,

只要自己已尽全力,就算败在霍十三刀的刀下,她也是死而无怨。

……霍十三刀是个好人。

“好人”是一个很笼统的名词,“好人”并不代表“完人”,世间上“好人”不少,但是“完人”却是凤毛麟角,甚至根本就从来没有在世间上出现过。

每一个“好人”都会有他的缺点,有些太顽固,有些太鲁莽,有些胆子太大,有些却是胆子太小。

想要求—个人能够十全十美,那是没有可能的事。

一个人的好与坏,往往极难判决,有时候最坏的人会干好事,被人认为最好的人却会干出一些卑劣下流的行径。

以霍十三刀来说,他在江湖上的名声并不好,但海飘却认为他是个好人。

直到现在,她的观感还是没有改变。

但目前她除了与霍十三刀决一高低之外,双方都已别无选择的余地。

就在这个时候,彭伯和贺闪山联袂而至,他们两人的神态都同样沉重。

接着,一阵奇怪的鼓乐声响起。

十八人披着黑色镶银边斗蓬的蒙面怪人,每个人的手里都有一件不同的乐器,或吹或弹,或敲或打,吹吹打打的来到这座大屋子的门外。

随着这十八个蒙面怪人之后,四个妖媚女郎,身穿薄如蝉翼的轻纱衣裳,抬着一张又长又软的豹皮巨椅,莲步姗姗的走了进来。

软椅上斜卧着一个银袍人,他的手上握着一柄形状奇怪的银杖,他的头上戴着一顶宝石的银冠,但脸上却戴着一具白银般的面具,令人看来虽然气派庄严高贵,但却有更多的神秘,妖异之感。

显然这人就是这座地狱的魔主。

贺闪山凝注着海飘,道:魔主今日亲临观战,这是你们莫大的殊荣。

海飘心中一阵茫然。

自己的武功虽然已有飞跃的进展,但比起贺闪山,彭伯来说,还是犹有不及的,还有那地狱魔主,更是莫测高深。

她要离开此地,唯一的办法只有击败霍十三刀!

霍十三刀的手里有钢刀。

这把刀无论型状和重量都和他以前的刀毫无分别。

但分别仍然是有的。

他以前的刀锈渍斑斑,但这一把刀却晶莹夺目,锋芒毕露。

这是一把好刀。

但他的手?

他现在的一双手是否还是那么灵活?

他现在的一双手是否还能使出那种凌厉可怕的刀法?

霍十三刀的脸似已僵硬。

倘若他的钢手也同样僵硬,这一战他就必败无疑。

彭伯突然高声喧叫道:“比武现在开始!”

吹吹打打的鼓乐声忽然完全停下。

本来一片吵闹的地方,已变成鸦雀无声。

霍十三刀忽然大叫:“看刀!”

“刀”字出口时,他的身子已突然象一支利箭射出!

他的“手”没有动。

他的刀也没有动。

动的只是他的两条腿。

但这两条腿也同样发挥出惊人的威力,他的腿移功得很快,单是这一点已足以制敌人于死命。

他连环踢出三脚,每一腿都力逾千钧,保证可以同时踢死三条野狼。

但海飘的反应也绝不慢,霍十三刀这三腿并未奏效。

但霍十三刀这三腿已把海飘逼退了三丈。

海飘已退到墙角,不能再退。

她只能反击。

但她的剑还未出手,霍十三刀的“右手”已如闪电般括向她的胸膛。

他这一着非但令人意外,而且还极其无礼。

海飘心中一阵怒火上涌,却听得一阵极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把这颗蜡丸交给郎如铁!”

那是霍十三刀的声音。

虽然事出仓猝,但海飘却是个玲珑剔透的聪明人,而且一直都认为霍十三刀是个好人,当即明白了对方突施“怪招”的用意。

霍十三刀的“右手”里,果然暗藏着一颗细小的蜡丸。

海飘以极巧妙的手法把它接过,此时霍十三刀已背对着所有的人,而他的身子又遮掩着海飘,是以这一传一接,谁也看不出半点破绽。

他们很快又展开了另一幕凶险的激战了。

霍十三刀是刀法上的大行家,虽然他现在拥有的只是一支铜手,但依然刀如急雨,虎虎有威,倘若他双手还在,海飘实在没有半点把握可以击败他。

但现在的情况却是大不相同。

霍十三刀虽然运刀如飞,但毕竟无法完全恢复原态,久战之下,败象渐呈。

但海飘心中却比其他人更为雪亮。

霍十三刀也许未必打不过自己,但他却是存心退让,故意要让自己得胜的。

那一颗小小蜡丸,究竟是有着些什么秘密?

霍十三刀终于败了。

他虽然吃了败仗,但一点也没有垂头丧气。

地狱魔主忽然冷冷道:“霍先生,你令人失望!”

霍十三刀毫不示弱,冷笑着回答:“魔主惠赐的一双“百巧妙手”,又何尝不令霍某失望?”

彭伯勃然变色,厉声叱道:“在魔主面前,你还敢言出无状,放肆!”

“放肆?”霍十三刀倏地大笑:“现在霍某也许真的很放肆,但霍某双手若还存在,这一座地狱未必就能把我困住。”

地狱魔主乾笑着:“好大的口气。”

霍十三刀道:“我已败了,对你们来说,已没有任何的价值。”

地狱魔主道:“失败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壮志消沉。”

霍十三刀冷然一笑,道:“霍某已无大志。”

地狱魔主道:“士无志等于树无心,你已被失败的蠢虫浊空了一切。”

霍十三刀惨然一笑:“所以霍某活着不如死去。”

地狱魔主道:“你现在本已是个死人,你现在处身之地本来就是地狱。”

霍十三刀喃喃道:“不错.我本来就已经是个死人……”

他一面说,一面把两支铜手插向自己的胸膛,身子也随着缓缓的萎缩下去。

十六年前,霍十三刀单刀直闯点苍山,一战之内连杀点苍道士一百三十九人。

那一战轰动江湖,也有人同时传出了霍十三刀的死讯,说他已在恶战中重伤身亡。

但他没有死。

点苍派的道士虽然武功不弱,但在霍十三刀的眼中看来,殊不足惧。

十六年后,他重踏扛湖,武功显然又再迈进一大步。

但这一次,他却未杀一人,到头来反而自我毕命。

霍十三刀败阵,蔗糖,花枕儿,不懒和小红娘四人都面露喜色。

彭伯走到海飘面前,笑道:“恭喜你了,从现在起,你可以带着她们到江湖上,作你们喜欢作的事。”

地狱魔主怪异的声音接道:“凭你现在的武功,再加上四个妞儿的助力,江湖上已没有多少人能留难于你,至于这一座地狱,你是永远都不会回来,也不必回来的了。”

海飘暗忖:这种鬼地方,谁会稀罕?

但转念一想,自己的武功能够在大半年之内突飞猛进,全然是因为误打误撞来到了这里,世事难料,想不到却会因祸得福。

地狱魔主忽然长叹一声,道:“此处虽然名为地狱,但实际上却是世外桃源,在这里,没有仇杀,没有纷争,唯一束缚众人的,只有地狱的法律,难道你不觉得这里比外面更加安全?更值得留恋?”

海飘从来都没有觉得这是一个“值得留恋”的地方。

但这时候给地狱魔主一番说话,竟然也觉得有点依依不舍的感觉。

但她当然不会再逗留在此地。

彭伯忽然缓缓道:“这里的规矩。是每年可以让一个人离开此地,你和蔗糖等人算是一组,希望你们能活得比从前更愉快。”

他最后一句说话甚是奇特。

似乎是说她们以前都活得不愉快。

海飘是千金小姐,一个被绝大多数人视为最幸福,最愉快的女孩子。

但在过去十八年的生活里,她没有感到真正的幸福和愉快。

她觉得自己虽然备受呵护,但却缺乏了最宝贵的自由。

她很羡慕飞鸟。

鸟飞翔,由南到北,自东至西,是那么无拘无束,那么逍遥得意。

但她可曾想到,当暴风雨来临的时候,他们的处境,又是多么的狼狈,多么的危险?

然而,话又得转过来说,海飘就算是一只鸟,她也绝不会是一支胆小,荏弱的小鸟。

她活泼而勇敢,除了偶然干些傻事之外,她这个人并不懦怯,胆子也许比森林里的老虎还大上一些。

她向往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生活。

现在,她不但有了自由,而且还有了一身超俗的武功。

她以后的日子,是否会比以前过得更愉快呢?

(三)

潇潇的夜雨如丝,一丝丝一缕缕的挂在树下,挂在古雅优美的飞檐之下,也挂在郎如铁的眼皮上。

雨是挂不住的。

无论你有多大的法力,有多庞大的财富,你都不能将雨点留在半空中。

时间也是一样。

它无声无息地溜走,你现在所拥有的时间,已非一刻之前的时间,而且,你将来所拥有的时间也会和现在的时间并不一样。

时间也许不会变,它没有高,没有重,也没有真正的。

“长短”,甚至是连水中气泡的泡影都没有。

但每一个人都知道它的存在,它仿佛在每一个人的呼吸中,每一个人的灵魂中,血髓中。

更有人说,时间存在在每一个人的皱纹上。

但无论它存在在哪里,它是无情的。

时光无情,但人呢?

人是一种复杂得要命的动物。

郎如铁呢?

他这个人也许更复杂,因为他遇到的事,遇到的人,不.是简单得要命,就是复杂得令人无法摸得透,甚至连看都看不清楚。

但最要命的还是,有时候一些看来比一加一还简单的事,其实复杂无比,有些看来朴实单纯的人,其实是披上了羊皮的老狐狸。

这些事往往是最残酷的事。

而这些人也往往是最无情的人。

这些事,这些人,无论是谁都不希望会遇上。

但郎如铁却遇见得太多,比起他眼睛上的睫毛还多八十倍。

随着时光的溜走,他遇到这种事和这种人也越来越多。

他的心已渐渐麻木。

他手中的枪也更无情。

他知道自己也许是个英雄,但却有太多的血腥,太多的罪孽。

他也许是个魔鬼。

他究竟是魔鬼的英雄,还是英雄的魔鬼?

这是雪城西南三百里外的一座市镇。

郎如铁就在这座市镇里最华丽的天房楼上,喝酒赏雨。

令他停留在这里的也许不是雨,而是比雨更密更浓的愁怀。

他思想的事太多。

但能令他想念的人却太少。

当然,他有很多朋友,这些朋友随时都可以替他卖命,而他也可能随时把生命交托到其中任何一个人的手上。

他的朋友信任他。

他也信任这些朋友。

彼此信任,这是互相成为朋友的先决条件。

但在这个夜雨绵绵的时候,郎如铁想念着的并不是这些朋友。

他们也许可以给郎如铁带来热血沸腾,大悲大喜,激荡回肠的感受,但却绝不可能令郎如铁拥有这种如烟雨,似云雾般的愁怀。

他想念着的是白盈盈。

除了白盈盈之外,还有一个令他担心的女孩子,他就是海飘。

海飘在江湖上失踪了。

海三爷已将悬赏从十万两增加到二十万两,但仍然没有人能找到她。

甚至整个江湖都没有了这位千金小姐的讯息。

但人们还是象蚂蚁找密糠似的,到处乱碰,到处乱找。

他们不知道海飘的遭遇,有人甚至以为她已被人杀害。

在没有找到海飘之前,谁也不知道在海飘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杯已空。

樽中还有酒,桌上已无肴。

郎如铁忽然倾樽尽饮。

八腿猫就坐在他的对面,痴痴的看着他。

这大半年来,他一直都在陪伴着郎如铁。

他仿佛已成为了郎如铁的影子,甚至是一块镜子。

郎如铁高兴的时候,他也高兴。

而郎如铁惘怅的时候,他也是一片茫然,八腿猫说话的时候,虽然经常絮絮不休,但当郎如铁沉默的时候,他也会沉默下来,绝不会说出半句令人烦扰的说话。八腿猫仿佛真的有点痴了。

就在他几乎要变成一具石像的时候,他突然看见郎如铁背后十丈之外,出现了一个黑衣人。

黑衣人在黑暗中拉开一张铁弓,突然搭上—枝利箭,对准了郎如铁的背心,蓄势待发。

八腿猫吃了一惊,但他不相信郎如铁竟然会完全没有觉察。

郎如铁的警觉性之强,一直都使八腿猫的很佩服。

但这一次,郎如铁竟连一点反应也没有。

八腿猫已忍不住要把郎如铁“揪”出来,但就在这一刹那间,那个黑衣人突然又不见了。

箭在弦上,居然没有射出。

黑衣人也不见了。

八腿猫揉了揉眼睛,刚才他看见的难道只不过是一幕幻像?

郎如铁突然按住了他的手,轻轻说道:“在这里,我们会很安全的,你不必担心。”

八腿猫眨了眨眼睛。

这句话若是出自别人的口中,他也许还会半信半疑,但郎如铁说出来,他深信不疑。

八腿猫忽然道:“这是你的地方?”

郎如铁摇摇头。

他的回答是:“没有地方是属于我的?”

八腿猫一怔。

郎如铁接道:“但这地方的主人,却是我的朋友,只要他一天不死我们在这里就会很安全。”

八腿猫这才算明白过来。

但他却不知道,天房楼里的老板是谁。

就在这时候,天房楼门外又出现了十个黑衣人。

这十个黑衣人的装束和身材,和刚才手拉弓弦的黑衣人几乎是一模一样。

八腿猫的眼色忽然变了。

八腿猫点点头,忽然又摇摇头,道:“我并不认识全部,但却认出了其中两人,是江南夜魔门的厉害杀手。”

郎如铁道:“夜魔门在江南可以横行霸道,但到了北方,想称雄称霸可就不容易了。”

八腿猫压低声道:“这些瘟神好象是冲着你而来的。”

郎如铁摇摇头。

“我并不值钱。”

八腿猫一怔。

郎如铁缓缓接道:“海星堡的悬赏若仍然有效,那么她们必然要杀我,但可惜我的头颅现在已连一文钱都不值。”

八腿猫吸了口气:“难道他们要找海飘?”

郎如铁道:“不错。”

八腿猫心中有气:“我们已找他找得好苦,难道这些兔崽子以为我就是海小姐易容变成的?”

郎如铁悠悠一笑。

“你就算象一条大鲸鱼,也绝不会象是海飘。”

八腿猫闭上了嘴巴,因为他看见天房楼外,气氛又热闹又紧张。

十个黑衣人正待冲门而入,但这间酒家的帐房先生却带着两个厨子,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个帐房先生看来最多只有五十岁,但却象一只蜡干了的风鸡。

他全身上下,只怕拈不出五十斤的重量。

但他手中的一只算盘却大得吓死人,简直就可以用来造一张桌子。

八腿猫透了口气,忍不住低声对郎如铁道:“这个老先的算盘好象是钢铁铸成的。”

郎如铁微笑道:“铁先生的算盘当然是用铁铸造的。”

八腿猫一怔:“他就是江南铁算先生包可靠?”

郎如铁道:“他就是包可靠。”

八腿猫呆了半响,他是江南七大名家之一,怎会跑到这里?

郎如铁微笑道:“我岂非一向也在江南一带活动,但这半年来,我也一直呆在北方。”

八腿猫点点头,半晌才道:“不错,江湖人本来就是喜欢东奔西跑的。”

郎如铁道:“那倒并不一定,有些江湖人从练武,艺成,成名,以至葬身黄土,这些人一生,去过这最远的所在还不超过一百里。”

八腿猫道:“这种人根本就不能算是江湖人,人人都说跑江湖,走江湖,呆在老窝里象只泥芊般,算什么江湖人物?”

郎如铁笑了笑:“并不是每个人都喜欢到处走动,而且也不是每个人都象八腿猫那么擅于轻功的。”

八腿猫怔了怔,答不上话。

就在这时候,天房楼门外已展开一幕激烈的战斗。

谁也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会打起来。

郎如铁突然叹了口气,对八腿猫道:“包先生在这里开设酒家已三年,一直都没有发生过任何血案,但今天郎某在坐,却要破例一次了。”

八腿猫也叹了口气,道:“包先生一向都是一个精打细算的生意人,他怎会在这种地方开设酒家呢?难道是他不怕赔本?”

郎如铁道:“他不怕赔本。”

八腿猫道:“他干的是酒家,又不是无本生意,怎会不怕赔本?”

郎如铁微笑道:“道理很简单,因为他本来就是没有付出本钱。”

八腿猫搔了搔鼻子:“他是这里的老板,怎会不必付出本钱?”

郎如铁道:“有人愿意替他付出本钱,所以他就不费分文,而能成为这间酒家的老板。”

八腿猫又楞了一阵子,笑道:“这种无本买卖,的确令人羡慕,倒不知是那个冤大头替别人付出本钱,而又让别人过老板瘾?”

郎如铁笑了笑,突然说出了一句让八腿猫吓了一大跳的说话:“这个冤大头就是你!”

(四)

八腿猫真的吓了一大跳。

“我怎会做这种傻事?何况我根本不认识这个包可靠

……”

郎如铁道:“你虽然不认识包可靠,但你却相信这个人,因为这个人的确是很靠得住的,你会派人告诉他,只要这间酒家赚钱,你愿意把一切利润送给他。”

八腿猫越听越糊涂了。

他简直听不懂郎如铁的每一句说话。

但八腿猫毕竟并不是一只糊涂猫,他突然又完全明白过来。“是你用我的名义干出这种傻事的?”他瞪着郎如铁的眼光,就象是一个守财奴盯着一个世界上最大的大傻瓜。

幸好八腿猫并不是个守财奴,郎如铁也并不是个大傻瓜。

郎如铁终于点了点头,道:“包可靠的确是个很可靠的人,虽然这间酒家一直都在赔本,但他的财目很清楚,每一分每一毫的收支,随时随地可以向你交代得清清楚楚。”

八腿猫叹了口气:“有了这间赔本的酒家,对咱们有什么好处?”

郎如铁耸耸肩:“不知道。”

八腿猫道:“真的不知道?”

郎如铁想了想,突然道:“也许唯一的好处,就是当我们无路可逃,无处可躲的时候,这里还可以让我们歇歇脚,挡一挡外面的风雨。”外面的确是在下雨。

但八腿猫却看不出,他们是否已被人追得无路可逃,无处可躲。

郎如铁道:“你虽然不是天房楼的老板,但到底都是出钱出力的人,有人要在天房楼里欺负你和你的朋友,最少要先过得了包可靠一关。”

八腿猫忍不住道:“包可靠的武功是不是也很可靠?”

郎如铁摇摇头,道:“这也并不一定,那得要看看对付你的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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