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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留香系列-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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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得到,这是件多么神秘诡异的事,甚至还带着一种血腥的浪漫。最浪漫而传奇的一点是,如果不是名人的头,他是绝不会去割的。如果你不是名人,如果你明知你要死了,如果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有这么样一个专割人头的小鬼,就算你带着八百万两黄金,跑去找他,跪在地上求他在你要死的那一天那一时那一刻去割你的头,他也不会睬你,甚至连你的头发都不会去碰一碰。如果你不是名人,你要他来割你的头,远比你求他不要来割你的头还要困难很多。可是他如果一定要割下你的头来,他就会时时刻刻的等着。等着你死。他跟你绝对没有仇,既不想杀你,也不想要你死,可是他会等着你死。如果你万一不幸死掉了,不管你是怎么死的,不管你死在哪里,也不管你是在什么时候死的,你只要一死,他就出现了。只要他一出现,他那把割头的小刀就会在你的咽喉间,一刀割下去,绝对会割到你后头的骨头里。一刀就割断你的头颅,连刑堂里最有经验的刽子手都不会算得比他准,然后他提头就跑,一闪无踪。这种情况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谁也猜不透他辛辛苦苦的等着割一个死人的头颅是为了什么?只不过有一件事是每一个只要有一点幻想的人都可以想象得到的——在这个世界上,一定有一个非常秘密的地方,藏着许多人头,每一个都是名人的头。有些人收集名器名画名瓷名剑,有些人喜欢名人名花名厨名酒。前者重价值,后者重情趣。可是这个世界上还有另外一种人,喜欢收集的却是名人的头。幸好这种人只有一个。绝代的名花死了,只不过是个死人而已,旷世的名侠死了,也一样是个死人。死人都是一样的。死人的头也一样!既无价值,也无情趣。可是对这个人来说却是他这一生中最大的乐趣,也是他一生中的最大目标。没有人知道他已经割下多少人的头,但是每个人都知道,他要去割一个人的头时,从来都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阻止他。他出手时,就在一瞬间,人头已被他割下。只有这一次是例外。这一次他去割头之前,居然先做了另外一件事,一件任何人都想不到他会去做的事。任何人都想不到这个割头小鬼会认为这件事比割头更重要。长腿踢出,腿上的每一根肌肉都在跃动,别人看得见,她自己也看得见。她常常把这一类的事当作一种享受。面对着一面特地从波斯王宫里专船运来的穿衣镜,看着自己身上肌肉的跃动,这已经是她唯一享受。怎么又是波斯王官?为什么每个人每件事都好像和波斯王官有关系?一个这么高的女人,这么美,这么有魁力,大多数男人只要一看见她就已崩溃,连碰都不敢碰她,她除了自己给自己一点享受之外,还能要求什么?想不到这一次居然有例外的情况发生了。她从未想到会有一个比她矮一半的男人,居然会像爱死了她一样抱住她。更想不到的是,这个男人居然会是割头小鬼。割头小鬼居然没有先去割头。长腿踢出,小鬼飞起,凌空转折翻身妞曲,忽然张开双臂,一下子抱住了她的腰。这个小鬼的动作简直就好像一个几天没奶的小鬼头忽然看到了他的娘一样。——并不一定是娘,只要有奶就是。这个小鬼的动作简直就像三百年没见过女人,甚至连一只母羊都没见过。这个小鬼的动作简直就像是个花痴。长腿踢出,他忽然一下子就抱住了她的腰,在她的大腿上用力咬了一口。——这个小鬼咬得真重。奇怪的是,她的脸上连一点痛苦的表情都没有,连叫都没有叫。她只觉得一阵晕眩,恍恍惚惚的晕眩,就好像在面对着那面镜子一样。等到这一阵晕眩过后,穿红衣的割头小鬼已经连影子都看不见了。只看见夜空中仿佛有一串血花在火光上一闪而没。一个穿黑衣的人重得跌在地上,这个人当然已经没有头。这个割头小鬼提着他的头藏到哪里去了?这个问题仍然无人能够解答。毫无疑问的是,在他的收藏中无疑又多了一个武林名人的头。一个檀香木匣,一点石灰,十六种药物,一颗人头被放进去。木匣上刻着这个人的名字。在这个地方,像这样的檀香木匣,到今天为止,已经有一百三十三个。这个地方在哪里?当然也没有人知道*晕眩已过去,痛苦才来。有一头长发的这个女人,从她的绿袍中蜕出后,全身肤色如玉。白玉。只有一点没有变。她的眼睛依旧是碧绿色的。如猫眼、如翡翠。她在揉她的腿。对这个诡秘难测的割头小鬼,现在她总算有一点了解了。——这个小鬼的牙齿很好,又整齐,又细密,连一颗至牙都没有。他咬在她腿上的牙印子,就像是一圈排得密密的金刚钻。她在摸它。她的中指极长,极软,极柔,极美。她用她中指的指尖轻轻抚摸这圈齿痕时,就宛如一个少女在午夜独睡未眠时,轻轻抚摸着她秘密情人送给她的一个宝钻手镯一样。苦行僧一直在看着她,带着一种非常欣赏的表情看着她。——这种女孩子,这种表情,这么长的腿,如果有男人能够看见,谁不欣赏?只不过这个男人欣赏的眼色却是不一样的,和任何一个其他的男人都不一样。他看着她的时候,就好像一匹狼在看着它的羊,一条狐在看着它的兔,一只猫在看着它的鼠,虽然极欣赏,却又极残酷。远山外的明月升得更高了,月明,月圆,她向他走了过来。戴着一个诡秘而可怖的绿色面具,穿着一身毫无曲线的绿色袍时,她的每一个动作已经优美如花朵的开放。现在她却是完全赤裸的。她在走动时,她那双修长结实浑圆的腿在她柔细的腰肢摆动下所产生的那种“动”,如果你没有亲眼看见,那么你也许在最荒唐绮丽的梦中都梦不到。就是这想求这么一个梦,而且已经在你最信奉的神庙中求了无数次,你也梦不到。因为就连你的神也很可能没有见过这么样的一双腿。好长的一双腿,这么长,这么长。这么浑圆结实,线条这么柔美,这么有光泽,这么长。——如果你没有亲眼看见过,你永远不能想象一双腿的长度为什么能在别人心目中造成这么大诱惑冲动和震撼。尤其这双腿是在一束细腰下。她的头发也很长。现在没有风,可是她的长发却好像飞扬在风中一样。因为她嗣体的摆动,就是一种风的韵津。风的韵律是自然的。她的摆动也完全没有丝毫做作。——如果不是这么高的一个女孩子,如果她没有这么细的腰,这么长的腿,你就算杀了她,她也不会有这种自然摆动的韵律。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都是这样子的,上天对人,并不完全绝对公平的。她的眼如翠猫石,虽然是碧绿色的,却时常都会因为某种光线的变幻而变为一种无法形容的神秘之色。她的脸色如自玉,脸上的轮廓深刻而明显,就好像某一位大师刀下雕像。最重要的一点还是她的气质,一种冷得要命的气质。在刚才那一阵晕眩过后,她立刻恢复了这种气质,不但冷漠,而且冷酷,不但冷酷而且冷淡。——最要命的就是这种冷淡,一种对什么人什么事都不开心不在乎的冷淡、她戴着面具,穿着长袍,你看她,随便怎么样,她都不在乎。她完全赤裸了,你看她,她还是不在乎,随便你怎么样看,从头看到脚,从脚看到头,把她全身上下都看个没完没了,她都一样不在乎。因为她根本就没有把你当作人。除了她自己之外,谁看她都没有关系,你要看,你就看,我没感觉,也不在乎*你有感觉,你在乎,你就死了。这位苦行僧暂时当然还不会死的。这个世界上能够让他有感觉的人已经不太多了,能够让他在乎的人当然更少,就算还有一两个,也绝不是这个长腿细腰碧眼的女人。他带着一种非常欣赏的表情,用一种非常冷酷的眼神看着她走迸这间石屋。她又坐下。她又用和刚才同样优柔的姿态坐入刚才那长宽大的石椅里。唯一不同的是,刚才坐下的,是一个绿色的鬼魂,这次坐下的,却是一个没有任何男人能抗拒的女人。——她并没有忘记她的腿有多么长,也不愿让别人忘记。她坐下时,她的腿已经盘曲成一种非常奇妙的弧度,刚好能让别人看到她的腿有多么长,也刚好能让人看出她这双腿从足踝到小腿和大腿间的曲线是多么实在,多么优美。刀有弧度,腿也有,名刀、美腿、弦月,皆如是。苦行僧没有看见。有时他心中有刀,腿中却无,有时他眼中有色,心中却无。所以他这个人莅大多数时候都是看不见的,什么人什么事都看不见。就真看见,也没看见。——应该看见的事,他看见了,却没看见,这种人是智者。——连不应该看见的事他看见了也看不见,这种人就是枭雄了。因为后者更难。他忽然开始拍手。甚至在他拍手时候,也没有人能看见他的手,就算站在他对面的人,最多也只能看见他的手在动,听见他拍手的声音。他常常都会让你站在他对面看着他,他没有蒙面,也没有戴手套,可是在一种很奇怪的光线和阴影的变动间,你甚至连他身上的一寸皮肤部看不见。“你真行,”苦行僧鼓掌,“你真是一个值得我恭维的女人。”“谢谢。”“在我还没有见到过你的时候,我就已经听说过贵国有一位狼来格格。”“哦?”长腿的姑娘嫣然而笑:“难道你也知道狼来格格的意思。”“我大概知道一点,”苦行僧说,“狼来了,是一个流传在贵国附近诸国的寓言,是一个告诉人不要说谎的寓言。”他说:“可是这个寓言,多年前就已流入了中上。”“我知道。”“格格,在我们边疆一带,是一种尊称,它的意思,就是公主。”苦行僧说:“只不过狼来格格,还有另外一种完全不同的意思。”“你说它是什么意思?”“在西方某一国的言语中,狼来格格,就是长腿的意思。”苦行僧说:“狼来格格,就是说一位很会说谎的漂亮长腿公主。”长腿的公主又笑了:“你知道的事好像真的不少。”“贵国的王宫里,有一箱贵重无比的乌金丝失踪了。多年无消息。”苦秆僧说:“波斯的孔雀王朝几乎也因此而颠覆。”“这已是许久以前的事。”“可是最近旧案又得提,所以新接任的王朝大君就派了一位最能干最聪明武功最高明的贵族高手到中土来追回这批失物。”“你说的这位高手,就是狼来格格。”“是的。”“你认为狼米格格就是我?”“是的。”这位漂亮的长腿姑娘笑了。她看起来的确很像是一位公主,一个女人赤裸着坐在一个男人的面前,还能够保持如此优雅的风度,绝不是件容易事。——只有两种女人能做到这一点。——一个真正的妓女和一位真正的公主。她换了一个更优雅的姿势,面对着这个好像真的无所不知的苦行僧。~她的身上虽然仍是完全赤裸的,但却好像已经穿上了一身看不见的公主晚眼。就好像西方寓言中那个骗子为皇帝织造的新衣一样,只有真正的智者和枭雄才能看得见。———个人穿上一件新衣时,样子总是会改变的,就算他并没有穿上那件新衣,可是他的样子已经改变了,那么他的心情情绪和处理事情的态度和真的穿上了一件新衣又有什么分别。甚至连她说话的声调都改变了,变得冷淡而优雅,她问苦行憎。“你还知道什么?”“你从波斯来,带着巨万珠宝和你自己来。”苦行僧说,“你带来的那一批珍珠翡翠宝玉珊瑚玛瑙祖母绿猪儿眼金刚石虽然价值连城,可是最珍贵的当然还是你自己。”“真的吗?”“我知道在极西的西方,有一位大帝,甚至不惜用一个国家来换取你的身体。”苦行僧说:“你的大君却毫不考虑就拒绝了。”苦行憎说:“可是这一次,他却命令你,不惜牺牲你的身体,也要达到目的。”她静静的听着,直到此刻才问:“什么目的?”“他要你做到三件事。”“哪三件事?”“取回乌金丝,杀割红头小鬼,打听出楚留香生死下落的消息。”这位又美丽又会说谎又有一双长长的长腿姑娘又改变了一个姿势,虽然同样优雅高贵,但是已经可以看得出有一点不安了。“楚留香?”她问苦行僧,“你说的是哪一个楚留香?”“你说呢?”苦行僧反问:“普天之下,能有几个楚留香?”没有问题,这个问题根本就不需要口答。——有些人永远是独一无二的,因千古以来,人数虽不多,楚留香却无疑是其中之一。她又问苦行僧。“你怎么会认为我这次来和楚留香有关系?”“因为我知道波斯有一位大君,平生只有两样嗜好,一样是酒,一样是轻功,”苦行僧说:“尤其是对轻功,他简直迷得要死。”“轻功实在是件让人着迷的事。”她说:“我知道有很多人在很小的时候就被某件事迷住了,甚至在做梦的时候都会梦到自己会轻功,可以像燕子和蝴蝶一样飞越过很多山巅河川和屋脊。”“燕子和蝴蝶都飞不过山巅的。”“可是在梦里它们就可以飞越过去了。”她幽幽的说,“梦里的世界,永远是另外一个世界,这一点恐怕是你永远不会明白的。”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一个人如果已经把自己完全投入于权力和仇恨中,你怎么能期望他有梦?梦想绝不是梦。两者之间的差别通常都有一段非常值得人们深思的距离。“一个对轻功这么着迷的人,最佩服的一个应该是谁?”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有一个:“对轻功着迷的人,最佩服的人当然有天下第一的轻功。”练掌的人,并不一定会佩服天下第一名掌,练力的人,最佩服的绝不是天下第一力士。可是轻功却是不一样的。轻功是一种非常优雅而且非常有文化的力量,而且非常浪漫。甚至比“剑”更浪漫。——“剑”比较古典,比较贵族,可是“轻功”一定比较浪漫。“当今天下,谁的轻功最高?”这个问题的答案也只有一个,在这个时代,被天下武林人公认为“轻功天下第一”的人大概只有一个。这个人的轻功,几乎已经被渲染成一种神话,甚至有人说他曾经乘风飞越沙漠。这个人的名字,当然就是:“楚留香。”“在酒这方面,香帅当然也是专家。”“当然是的。”“他不但善于品酒,酒量之豪,海内外大概也没有什么人能比得上。”“那倒不见得。”长腿格格淡淡的说:“一个人的酒量有多大,用嘴说没有用的,一定要喝个明自才能见分晓。”“这是一定的!”苦行僧的声音里仿佛有了笑意:“我也早就听说过,狼来格格的酒量随时可以灌倒波斯的十来名武士。”“一个对十来个是假的。”她说:“一个对六个倒还没有败过。”“那么楚留香呢?”“没有喝过,怎么知道。”长腿格格说:“只不过如果有人说香帅能灌倒我,我也不信。”她忽然又改口:“可是我也相信他的酒量一定是很不错的。”“我也相信。”苦行僧说:“酒、轻功、女人,这三件事,如果楚留香自认第二,再也没有人敢认第一。”长腿格格虽然不承认,也不能否认,因为这是江湖中人人公认的。“所以你们现在的这位大君,这一生中最想结交的一个人,就是楚留香。”苦行僧说:“他不惜用尽一切方法,只为了要请香帅到波斯去作客几天。”“后来香帅确实去了,而且和大君结交成非常好的朋友。”“就因为他们是很好的朋友,所以才会互相关心。”苦行僧说:“所以江湖中传出楚留香的死讯后,大君才会派你来,探访香帅的生死之迷。”“确实是这样子的。”长腿格格说:“大君一直不相信香帅会死。”“非但你们的大君不信,我也不信。”“我知道。”长腿格格说:“就算在我们的国土里,都有很多人认为楚留香是永远都不会死的,就算他真的已经死掉了躺在棺村里,大家也认为棺材里死的这个人绝不是楚留香。”她还说:“大家甚至还强迫自己相信。”——楚留香就算死了,也会复活的,随时都可能复活。苦行僧承认这一点。“只不过这个世界上还是没有一个人能证明楚留香是不是真的已经死了,更没有人能证明他死后是不是真的能复活?”他说:“所以你们的大君才会要你来证实这件事。”长腿格格也承认这一点:“大君的确一直对他很关心。”“所以你才会来找我。”“为什么?”“因为你知道我也对楚留香的生死很关心,和割头小鬼之间也有种很好玩的默契。”昔行僧说:“最重要的一点是,你知道只要你是我的朋友,只要到了我的地区,,我就绝不会容许任何人伤害到你。”“我承认你说的对。”长腿格格说:“可是我刚从波斯来,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事?”“因为你有一个关系人。”“关系人?”长腿格格好像完全不懂得这三个字的意思,“关系人是什么?”“关系人的意思,就是说他已经在中土有一种非常重要的人际关系,在江湖中的地位也已经非常重要,可是在暗中,他却和另一个国家另一个社会有另外一种神秘而暖昧的关系。”长腿格格眨眨眼,好像是没有听懂的样子。——她的眼睛极清澈、极明媚,而且有一种接近翡翠般的颜色,显得特别珍奇而高贵。——可是一个女人如果有了她那样的身材和她那样的一双长腿,还有谁会注意到她的眼睛?苦行僧又解释。——他好像真的相信她不懂,所以又解释,一直等到她完全明白为止,又好像因为他根本不怕等,因为时间已经是他的。只有胜者才能拥有时间,对败者来说,时间永远是最致命的毒素。“你透过一个非常重要的关系人,知道了我这个人和你要做这三件事有多么重要的关系,”苦行僧说,“最重要的一点居然还不是我,而是我这个组织。”“组织?”“是的,组织。”“什么组织?”长腿格格问:“组织这两个字究竟是什么意思……”苦行僧盯着她看了很久,忽然从桌下某一处秘密的地方拿出了一个卷宗。一个粉红色的卷宗。这个卷宗里有三个人的资料,三个女人,同样神秘、同样美、同样和这次行动有非常密切的关系。第一个人就是——姓名郎格丝代号狼来格格女,二十五岁,波斯混血,未婚。父:郎波,来往丝路经商之波斯胡贾,入关三年后即获暴利,成巨富,据说曾在一年中搜购黄金达两千七百斤之多。(注:此批黄金,至今下落不明,亦未见其流出中上。)母:花凤来,苏州人,江南名妓,身材极高,长大自皙,精干内功,有“白布腰带”之称,一夕缠头,非千金不办。(注:自布腰带者,是说她全身柔若无骨,可以像腰带一样缠在你身上也。)——写这份资料的人,对文学的运用技巧并不十分高明,却有一种很特别的趣味,可以让男人看了作会心的微笑。可是看在这位长腿姑娘的眼里,就完全是另外一口事了。她的脸色已发青,但是她还要看下去。郎格丝三岁时即被其父携回汉斯。郎波口国后,献中土珍宝玩物七十二件,为大君寿,得以出入官廷,郎格丝十一岁时,拜在波斯大君爱妃膝下为义女。同年,中土华山剑派因门户之争而有血战,三大高手中的“青姑”愤而叛门,携女徒四人赴波斯,亦为大君爱妃所礼聘,入宫为女官。同年,郎格丝拜青姑为师,习华山剑法,因其四肢长大,反应极敏,故学剑极快。(注:郎格丝发育之早,亦非中土少女们所能想象。)长腿姑娘的脸又红了。她不怕赤裸裸的面对任何一个男人,因为她根本不在乎。可是她发觉自己的隐私被知道得这么多的时候,她却在乎了。她甚至怀疑,她在镜子前面欣赏自己时所作的那种动作,这个男人是不是也知道得非常清楚,而她连这个男人的脸都没有看到过,甚至连手都没有看到。——这个苦行僧的眼色,有时候就像是一面镜子。揭人隐私是个多么令人痛恨的事,大概是每个人都明白的。以揭人隐私为手段而求达到自己某种目的的人,是种多么令人厌恶憎恨的人,大家也应该明白。郎格丝心里虽然充满了痛苦愤恨与羞侮,但她却还是要看下去。虽然有关她的资料已到此结束,她还是要看下去。因为苦行僧告诉她:“下面这些资料,是另外两个人的,你大概不愿再看下去,因为你既不认得她们,也没有听过她们的名字。”他说:“你一定会觉得,你跟她们这两个人,根本完全没有一点关系。”事实也正是这样子的。“可是你一定要看下去,”苦行僧告诉她,“因为这两个你完全不认得的女人,其实是跟你有关系的。”他甚至还强调,“我可以保证,你永远都想不到她们和你的关系有多么密切。”所以郎格丝一定要看下去,她看到的第一个名字,就是她从未看见过的。这个人姓苏,叫苏佩蓉。苦行僧的确没有骗她,固为她的确没有想到这个叫做苏佩容的女人,竟然就是——姓名:苏佩容代号:苏苏,女,二十三岁。父:苏诚,又名苏成,又名永诚,又名无欺,又名不变,又名一信,江湖人称“吃亏就是占便宜”,苏吃亏。(注:又诚实,又守信,又肯吃亏,是不是一个好人呢?这个人,真是好极了。)——这一点其实是不必注明的,因为这位苏先生平生根本没有吃过亏,“吃亏就是占便宜”的意思,只不过是说别人只要碰见他就一定会吃亏,别人吃了亏,占便宜的就是他。在苏先生这一生中,走遍南北,认得的人也不知有多少,能够不被他占上点便宜的,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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