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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楚争雄记-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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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概王道:「大王,我看伍将军今日可能不能如期赴会了。」跟着一阵长笑。
    子山和斗辛两人噤口不言,他们对於伍、孙两人能否准时前来,亦是全无信心。
    阖闾道:「夫卿稍安勿躁,此事即有分晓。」他语气也流露出对伍、孙两人缺乏信心。
    夫概王和白喜更为意气风发。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各人静默无声,辰时转瞬即至。夫、白两人更为得意。
    便在这时,伍、孙两人抵达的消息,经人报了进来。
    吴王阖闾容颜大悦,子山和斗辛也是欢喜之至。夫、白两人则哑言无语,颜面无光。
    伍子胥引着一个英气勃勃的魁梧大汉,昂然进入会议厅内。
    阖闾细察这孙武英华内敛,双目精灵有神,气定神闲,绝无得意後那种趾高气扬之态,对冲破夫、白等拦截,只像是做了件微不足道之事,不值一哂。
    伍、孙两人叩见之後,吴王阖闾心下欢喜,连忙赐坐。
    阖闾不提夫、白两人借故阻难之事,以免加深两个阵营的对抗,微笑道:「久仰孙先生大名,昨日得阅先生大作十叁篇,心悦诚服,敢问先生可有必胜之兵法?」桓度冒充的孙武微笑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子山问道:「何谓知己知彼?」桓度说:「决定战争胜败的基木因素,就是要把敌对双方的优劣条件,加以估计比较,来探索战争胜败的形势。这要由政道、天时、地利、将帅和法制五项入手。
    凡属这五方面的情况,将帅都必须知道,了解这些情况,才可掌握致胜之道。例如究竟是那一方的政治武功、将帅指挥高明,得天时地利,法令贯彻,武器精良,兵卒训练有素,赏罚公正。根据凡此种种,就可判断谁胜谁败。」这一番话说得厅内众人纷纷点头,连夫、白两人脸上也现出尊敬神色。
    斗辛问道:「什麽是成功的政冶?」他助阖闾掌管朝政,最关心的当然是政冶上的问题。
    桓度从容答道:「就是要使民众的愿望和君主的愿望达成一致,可以叫他们为君主死,为君主生,而绝不违抗。如此上下一心,何事不成。」
    阖闾恍然道:「与君一席话,茅塞顿开。」
    夫概王於这时插口道:「孙先生若统率我军,攻掠楚国,有何战胜之道?」这是从实际的情况作考较。
    桓度答道:「这又回复到知己知彼的问题。例如楚军以水师和车战威震当世,若我军与楚人在水上交锋,又或以车战对垒,必败无疑。故必须训练步兵,加以楚国多沼泽山地,步兵转动进退,均较灵活,以己之长,攻彼之短,胜券即可在握。」
    阖闾击节而起道:「孙先生一语中的,请让我敬你一杯,自此刻起,本王封尔为左将军,与伍将军共同主理兵员训练,同图霸业,将来有成,本王重重有赏。」言罢仰天长笑起来。
    桓度在吴国的地位,就此给奠定了下来。
    他终於到了一个全新的发展阶段,回楚复仇的愿望,露出了一线曙光,前途虽然仍是艰阻重重,但这正是命途中的挑战。
    《荆楚争雄记》上册终历史大事年表。
    西元前525年:吴公子率水军攻楚。
    西元前522年:楚平王相信费无极谮言,欲杀太子建。太子建逃往宋,伍奢及长子伍尚被杀,伍子胥逃往吴。
    西元前519年:吴王僚攻州来,楚令尹子瑕率诸候之师救之。战於鸡父,吴师胜。
    西元前518年:楚平王率水军攻吴而还,吴师追逐楚师,破楚边邑。
    西元前516年:楚平王卒,孑珍立,是为昭王。
    西元前515年:吴帅攻楚,楚分兵两路堵截吴帅,吴帅进退两难。四月,吴公子光使专诸刺杀王僚,公子光立,即吴王阖闾。
    西元前514年:吴王阖闾任用楚臣—伍子胥。
    西元前512年:伍子胥荐孙武,为吴王阖闾治兵。
    西元前511年:吴用伍子胥之谋,分吴师为叁部,轮流扰楚。楚师疲於奔命。
    西元前510年:吴王阖闾率师攻越,越君允常迎战,吴、越开始交兵。
    西元前508年:秋,楚囊瓦攻吴,吴师败楚於豫章,吴乘胜攻克楚之巢邑。
    西元前506年:吴王阖闾率帅,与楚帅战於柏举,吴大胜,侵入楚都郢。
    西元前505年:秦应楚大夫申包胥之请,以兵援楚。击败吴帅,收回郢都。
    西元前504年:吴败楚,楚迁都於。
    西元前496年:吴王阖闾攻越,败归,阖闾因伤而死,子夫差即位。
……(本卷结束) ……
下册
第01章 重会故人
    公元前五一一年,周敬王九年。
    吴王阖闾采取伍子胥和却桓度的提议,以「彼出则归,彼归则出」的战略,分师扰楚,使楚军疲於奔命。
    公元前五一0年,周敬王十年。
    吴军攻楚之「夷」、「潜」、「六」叁城,楚军往救,吴军还。吴军又再攻「弦」,楚军往救,吴军又退。
    公元前五0九年,周敬王十一年。
    吴军攻越,大败越师,使越人不得与楚联手,吴国至此再无後顾之忧,伍子胥和却桓度两人更是密锣紧鼓,计画大举攻楚,两国形势危急,大战一触即发。
    这天却桓度在训练吴军的大校场上阅兵,吴兵车容整齐,进退井然有序,却桓度心内满意,想起自己由一个对兵法一无所知的人,摇身一变成为天下闻名的兵法大家,直为春梦一场。
    却桓度吩咐手下继续练兵後,想返回将军府休息,刚走到校场的门口,一群人迎面而来,当中一人是夫概王,他身旁有位非常美丽的少女,一身武装,妩媚中带有英气,一对明眸闪露着野性,大胆又充满了挑战。却桓度每次见夫概王,几乎部是在与吴王议事的场合下,像这样私下相见,还是破题儿第一次。
    却桓度急忙避在一旁,躬身施礼,这夫概王为当朝贵胃,势力根深蒂固,即使阖闾经易也不愿惹他。
    夫概王眼中寒芒电闪,扫视了却桓度几眼,却桓度感到皮肤如被电火炙过,暗惊此人果然不愧号称吴越第一高手,功力惊人。
    夫概王阴沈地道:「孙将军兵法,天下皆知,未知剑法是否亦同样可观。」
    他身旁众亲将一齐轻笑,显出极大嘲弄。
    却桓度何等修养,毫不动气,答道:「小将自幼即好习将兵之术,专讲千军相对之道,两人争锋,却是疏忽得很。」这几句话守中常攻,暗示不屑私人争斗,只重视千军万马的攻守争雄。
    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出自那美丽的少女口中道:「孙将军此言差矣,若我现在提剑欲杀将军,未知你有何自保之道?」这几句话充满了挑战味道,完全不把却桓度放在眼内,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却桓度身旁的几名亲兵面现愤慨,连忙围在他身前,显然真怕这小姐出手冒犯。
    夫概王喝道:「舒雅不得无礼。孙将军请见谅,小女舒雅一向管教不严,故有此胡言乱语。」他表面上虽似责怪女儿,语气间却无半点怪罪之意。却桓度知道自己影响力日渐庞大,招来此人嫉忌,今日此来,正是试采自己的实学和反应。
    却桓度道:「夫概王若无他事,小将便返家歇息,还请恕罪。」告了一个罪,率亲兵离去。
    那少女的语声远远飘来道:「下次再见之时,小女子定要请教高明。」又是一阵银铃般清脆的笑声。
    却桓度回到府上,吴王有信使到访,原来晋国专使到来,要他出席今晚招待的国宴,却桓度略事梳洗,又匆匆往吴宫而去。
    他的座驾马车在途中遇到伍子胥的马车,伍子胥请他过来坐上马车,一同赴会。
    伍子胥道:「大王前日阅兵後,甚为满意。」
    却桓度忙道:「这主要是伍将军一向训练有素,小将追随摩下而已!」
    伍子胥对它的谦让颇为欣赏。话题一转,忽然问起今早校场的事情道:「听说适才夫概王与他女儿舒雅向你出言挑,你打算如何应付?」顿了一顿,见却桓度沈吟不语,如他为难之处,又道:「我也知道这事极难应付,除非由大王出面干预,这舒雅一向任性而行,尽管夫概王也无奈她何。她年华双十,但眼高於顶,贪她家世美貌来求亲的,都给她用剑赶走。这次她若要缠上你,的确令人头痛。」
    却桓度道:「此女武技如何?」伍子胥苦笑道:「这才是真正令人头痛的地方,舒雅虽是女儿身,却是天资卓绝,尽得乃父真传,欠缺的只是经验火候。而且她手中宝剑献自越王,由大王赐赠,剑名『越女』,锋利之极,使她更是如虎添翼。」
    却桓度道:「伍将军请放心,我自有应付之法。」他暗忖尽管以夫概王的绝世武技,也末必能胜我却桓度,区区利器死物,同足道哉!
    伍子胥却以为却桓度为了安慰他而作出此言,提醒他道:「孙将军万勿以女子而轻忽视之,我看你精神气度,应是使剑好手,可是夫概王乃当今吴国第一高手,家传之学,绝对不能大意。」
    却桓度不想再谈这个问题,问道:「不知今日晋国派来的专使是何人?」伍子胥说:「这人名叫巫臣,他原为楚国申地的大公,後来为了一名美姬,叛离楚国,现在颇得晋室信任。孙将军,有何不妥?」原来他见到却桓度脸色一变,这人一向泰山崩於前而色不变,这刻一闻巫臣之名,居然有如此反应,他那能不奇怪。
    却桓度道:「我只是想起另一件事。」车子倏地停在吴宫正门前。却桓度暗叫侥幸,否则也不知如何砌词搪塞。
    两人下车进宫,晚宴摆在吴宫的翔空殿内,吴王的座席高踞殿左,客席设於殿右,两边各有席位,出席的当然是吴国当朝的公卿大臣。殿心腾出大片空地,以供舞技杂耍等娱宾节目的进行。
    两人早来了一点,只有大臣斗辛在殿内,跟着夫概王、白喜、子山和其他公卿陆续到来。
    又待了一会,吴王陪着一高瘦威严的男子,步入殿内,殿里的乐工,连忙奏起丝竹管弦之乐,礼节周到。这等仪式,在鲁国是家常便饭,在这被视为蛮夷末开化的吴国来说,则是极事铺张,足见吴王阖闾对这次晋国来使的重视。
    吴王一一为众人引见,到却桓度时,巫臣骤见却桓度,脸上难以掩饰地露出一丝惊忡。但巫臣不愧经验老到,转瞬脸容即恢复如常,装作和却桓度首次相遇,说了一番客气话。众人都没有留心,只有伍千胥没有放过两人的神情,似乎动了疑心。他何等样人,先是却桓度闻巫臣名而色变,跟着巫臣见却桓度时,又有异容,那能不动疑念?
    各人分宾主坐定,照例又是说番客气话,举杯祝贺,跟着阖闾进入正题道:「此次巫专使带来令吾国鼓舞的消息,晋国有意与我建立联盟,夹击大敌楚国,这对於阻遏楚国横行肆虐,功德无限。」众人立即响起一片道贺声音。
    却桓度暗忖这必是巫臣游说之力,不要说晋国出兵相助,只要晋国能控制北方诸国,不插手於吴、楚之争,已是天大的喜讯。
    巫臣一阵长笑道:「我国国君英明有为,以天下和平共存为己任,楚国一贯欺凌弱小,令尹囊瓦残暴好战,我国岂能不关心。」
    阖闾道:「此次除了与晋国结成盟友外,巫专使特地从晋国带来了战车兵员,使我等能对中原上乘车战陆战之术,一开眼界。」
    巫臣哈哈一笑道:「这真愧不敢当,只是希望在这交流下,两相参详,以增对付楚人的胜算。」巫臣原为楚人,这时的国家观念,并不强烈,反之家族的观念,血浓於水,远较国家为重,所以巫臣矢志灭楚,在当时是毫不稀奇。
    巫臣跟着又道:「这次我受国君之命,在战车之外,特地从我国精选歌舞妓十人,来此献艺,请各位欣赏。」说完一拍手掌,殿後一片丝竹钟声,十名身材曼妙,声色俱全的美人,走进殿内载歌载舞,果然是千中挑一的美女。
    却桓度估计这些美女气质高贵,想来都是中道破败的大官贵族的後人,被收作女奴,看来这次晋国,非常重视这次联盟。
    歌舞完毕,美女轻快退出殿外,殿内的男子都泛起色授魂与的表情。美色的力量的确庞大,连阖闾也不例外。
    巫臣道:「这批美女,精擅歌舞之道,对於私房恃奉,尤有专长,是此次我出使贵国的一份礼物,请大王笑纳。」
    阖闾仰天一阵长笑,显然对这份厚礼欢畅非常,尤其听到这批美女精於床第之道,更是心花怒放,男人一谈到这类问题,距离立即缩短不小。
    阖闾道谢过後,略一迟疑,将其中八人,分赠群臣,却桓度也分得一个。
    却桓度心念电转,暗想这阖闾若能将十名美女一齐赠予手下,这等胸襟,足当天下霸主无疑。可是此刻既迟疑不舍,而阖闾自己又多占一名美女,异日遇上利欲引诱,难保便要坏事。这时他已给阖闾下了一个评价。
    他望向伍子胥,虽获赠美女,却是毫无欢容,却桓度知他全心全意,放在报复楚国杀父杀兄之恨,其他一切,全不在乎。心中一动,想到这种完全被仇恨占据的情绪,也可以像色欲般使人疏忽其他。
    晚宴继续举行不表。
    宴会在子时初结束。
    却桓度回到私邸,是丑时中。
    刚步进大厅,手下亲信来报有远客在偏厅等候。
    却桓度心中一动,连忙步入偏厅。
    一健硕的男子卓立厅中,一面风霜,脸上有一道由眼下斜落至唇角的刀疤,见到却桓度,眼中露出激动的神色,泪花隐现。
    却桓度挥退左右手下。
    那人噗的一声,跪了下来。
    却桓度慌忙扶起道:「现在时势不同,本长你不须如此。」原来竟是最初护送却桓度逃出却氏山城,後因躲避敌人追杀而分手的卓本长。
    卓木长是应召而来的,但两人这次相见,恍如隔世。
    卓本长道:「主公!」他仍然在非常激动的情绪里,反而不知从何说起。
    却桓度非常了解他的感受,想起不知不觉,两人分开了差不多五年有多。为了缓和卓木长的情绪,却桓度淡淡问道:「现下各人境况如何?」那时随他们一齐逃出求生的,几近百人,他们现在情况如何,自然是这身为他们主公的却桓度最关心的问题。
    卓本长脸容一整,情绪渐渐平复,他也是精明冷静的人,只是刚才乍见却桓度,又一直以为他已死去,才如此激动。
    卓木长道:「当日我们分散逃走,遵照主公的吩咐,在各地隐姓埋名,从事各种行业的发展,不少人已变成行业里的出色人物。想不到我却氏不单兵法行,从商也行。」说到这里,微微一笑。
    卓本长续道:「我逃在铜绿山,在那里从事亦金的开采,亦卓有成就。」
    却桓度微微笑道:「一向都知你算盘厉害,若说你从商不赚钱,我第一个人不相信。」
    卓木长道:「我待形势安定下来,便利用却氏独有的手法,联络各人,因为怕被中行识破,所以全部使用新的联系方法,终於找上五十二人。主公!有一件事我一定要让你知道,就是这五十二人里,没有一个人不在这五年中刻苦练剑,等待你回来带我们复仇。」
    却桓度心下感动,暗忖这批人均是却氏精锐,且正值盛年,如果能痛下苦功,这批子弟兵的力量,真是庞人惊人。这便是自己的班底。
    卓木长的语声继续传入耳内道:「大家都是有心人,所以这五十二人之中,有部分人更控制了一些地方的帮会和势力。况且我却氏数百年基业,势力深入楚国各地,我又由各地密召集和我们有亲密关系的壮丁,在铜绿山集中训练,现在可动用的人手,足有五百之众。」
    却桓度击节赞赏道:「本长,你这样一来,省却我很多无谓工夫。现在吴、楚大战一触即发,我一定要有可以信任的人手,在大战前完成两个任务。」说到这里顿了一顿,陷入了沈思里。
    卓本长打量这位自幼一同长大的主公,俊伟的面庞,威四射,深具大将主帅的气度,心下欣慰。
    却桓度抬头望向草本长,眼中寒芒闪动,道:「有两个人,我一定要在吴、楚决战前先行宰掉。」
    卓木长眼中闪过仇恨的光芒道:「其中一个必是中行,这叛徒我一直在密访寻他的行踪,据最新的消息:这贼子应在长城附近的泌阳,第二个人还请主公赐知。」
    却桓度道:「第二个人就是襄老。」
    卓本长全身一震,襄老名动楚域,杀人无数,虽被千千万万人恨之刺骨,仇家遍地,却仍然屹立不倒,这人的可怕,可想而知。
    却桓度道:「这两人我必须尽速解决,你派出手下各人,把他们的行踪,钜细无遗地告诉我知,让我潜入楚境,手刃此两人。」
    他说话充满自信和威严,草本长虽想出言劝阻,话到口边,始终说不出来。
    却桓度如何不知潜入楚境的凶险,但如果将来对垒沙场,被这两人识破自己的身世。那时後果就不堪设想了。所以这次特别密遣亲信潜入楚地,通过一年来种种联络手法,才找上卓本长。
    两人一番相让,密定来日计策,直到天亮,卓本长才匆匆离去。
    却桓度待卓本长走後,精神兴奋,睡意全无,信步踏出宅门,沿着外面的大路,随意走着。
    晨光熹微,道上行人稀少。
    就在这时,背後响起一裤蹄声。
    却桓度心中一动,知道麻烦来了。
    原来蹄声响起时,是在身後二十文处,来人应是在该处策骑等待,见却桓度出来,才飞骑追至。
    其次这追骑一路加速,却桓度估计,当追骑来至身後时,刚好是这匹马最高峰的速度。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在如雷的奔马声中,隐隐传来金属在空中颤动的声音,却桓度高度灵敏的听觉告诉他,骑者手中持着的,应该是长戈或长戟那一类攻坚的硬兵器,而且一定是高举马前,斜指半空,才会发出这样奇怪的异飨。
    却桓度步速不增不减,依然悠闲地向前缓步前行。
    追骑迅速接近。
    十丈、九丈、八丈……却桓度看见迎面来的行人,眼中现出恐惧的光芒,纷纷躲到一旁。
    背後金属颤动的异响,忽地消去。转变为破空的响声。这等转变极为含蓄微妙,只有像却桓度这种受到家传「守心」之术训练的高手,才可以感应得到。
    却桓度微微一笑,这响声的转变,表示敌人的矛尖,从斜指变成平指,直向他却桓度的背脊刺来。
    六丈、五丈、叁丈……却桓度心中一尘不染,整副精神集中在背後的追骑上,他虽然从没有反首回顾,但背後每一下马蹄声、矛尖每一下颤动声,都是了然在胸,钜细无漏。
    二丈、一丈……急骑带起的劲风,吹得却桓度全身衣衫扬起。
    後面横空一声怒喝,金属破风之声大作,敌人手中利器,迅若急雷地直往自已背後刺来。
    却桓度感到敌人利器的劲风破体而至,无论在手劲、角度、位置的拿捏,都当得上好手之列。
    却桓度一言不发,身形一闪,长戈已给他夹在肋下,掠向一旁。
    健马擦身飞过,那骑士也是了得,危急间松开持戈的双手,打了一个仰,又坐直身形,没有给却桓度拖落马下,但已是狼狈不堪。
    那人直掠出去,边走边嚷道:「我是代舒雅小姐教训你的。」语声随着远去,人骑只剩下一点影子。
    却桓度啼笑皆非,这等初生之犊,自己若非不想招惹事端,即使来上十个,也早命丧黄泉,还要这样大言不惭。
    取下左肋夹着的长戈一看,上面铸了个宁字,心中迅速想起白喜手下大将宁重谋,不知这年轻小伙子和他有何关系。
    这时手下几个亲随气急败坏地赶了上来,连连请罪。
    其中一个亲随道:「这是宁重谋的叁公子宁声,是夫概王女儿舒雅的追求者之一。」
    却桓度恍然大悟,心想这舒雅纠缠不清,令人头痛。兼且夫概王在吴国另成一股势力,只要吴王阖闾稍有失着,便会取而代之,自己夹处其中,情形危险复杂。
第02章 名剑越女
    当日下午,春阳高挂。
    在吴国都城的大校场上,集中了吴国的文武重臣,自阖闾而下,全部到齐。
    校场边搭了一个高台,阖闾、夫概王、白喜、伍子胥、却桓度冒充的孙武等,一齐伴着晋国来的专使巫臣和其他一众武将文臣百馀人,在高台上排列坐好,观览校场下正要进行的晋国车战示范。
    校场四边围满了吴兵,虽然有上万兵员,却是鸦雀无声,显示出精良的训练一阵马蹄声和车轮声,从校场东面的入口响起,一队战车冲出,井然有序,转眼在大校场空地的东面打横一字排开,共有七乘。
    这些战车每乘都以四匹披甲的战马拉动,独辕,两轮,方形车舆,长谷,宽约十尺。
    每乘车上有叁人,主要的战士站在左面、全身甲胃,以皮革为主,再缀以青铜护器,千执长达丈八的钩戟,地位较次的战士居右,两个战士中间的是御手,负责驾御战车。
    战车上除了甲盾外,还有中间横悬的战鼓,随风飘扬的战旗则斜挂在车尾,有轴的顶端安有尖刺,大大增强了杀敌的能力。
    七乘战车在校场上列出阵形,好不威风。
    吴国一向多湖和沼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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