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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鹤擒龙-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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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天敏直听得心如油煎,一阵激动,但他知道身在玄阴教禁地,英妹妹下落未明,自己可大意不得,连忙紧摄心神,耐心听她往下说去!
“可是不知她怎的开罪了霍护法和五台分坛的楚堂主,他们在师傅面前告了她一状,说什么背师叛教,勾结外人。师傅虽然还不十分相信,但无风不起浪,多少总有点影子,这才颁发了一道玉牒令谕,要尹师妹回坛申述。那知尹师妹这几个月来不但没有回来,而且月前襄江分堂又报告她在分堂滋事,杀伤多人,师傅一气之下,当时就要派人把他擒回总坛,按教规处置……”
岳天敏心头又是一凛,英妹妹果然是玄阴教擒回来了,但不知关在那里?
“后来还是莫姑姑,大师姐和我,一再向师傅进言,说尹师妹决不是背师叛教的人,其中也许另有隐情。”
她说到这里,突然诏气愤慨的道:“说实在,咱们的各地分堂,真有点儿良莠不齐,离谱太远,他们压根儿不懂向当地百姓传布教义,宏扬本教。现在他们呀,和划地而治的官吏,开山立柜的强盗,鼎足而立,做出暗无天日的事来。尹师妹也许看不惯那一个分堂,伸手管了件闲事,就被他们扣上什么叛教的罪名……”
岳天敏睹暗点头,心想:玄阴教总坛,看来倒并非为非作歹之处,和五台山果然大有天渊之别!
“师傅她老人家神目加电,教中大小事儿,谁能瞒得过她?因为本教建创伊始,一切还得大家协助,这才对他们略示优厚。这次莫姑姑代表师傅,到各分堂巡视,一半也就是为了整饬风气,另一方面,顺便调查尹师妹……哎哟!时间不早啦,我们舍了正经事儿,却闲磕牙起来!”
穿紫衣的说到这里,倏的站起身来,掠了掠秀发道:“五师妹,快走!”
说着,她拖了穿青衣的就走,两条纤影,莲步轻顿,立即向前奔飞而去!
岳天敏听了半天,兀自听不出英妹妹到底是否已被掳来,他心念一转,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等两人一走更不怠慢,一长身凌空波虚,直往围墙上扑去,两个起落,便飞上屋脊。
正待打量四周形势,猛地警觉身后五大丈外,别的一声轻响!
岳天敏内功精湛,耳目极为灵敏,周围十丈方圆可辨飞花落叶,这声音虽然极是轻微,但那能瞒得过他的耳朵。立时微一旋身,双掌护胸,星目电射,向发声之处望去。依稀瞥见一条淡淡黑影,在屋面上一闪,转瞬之间,就消失不见。
岳天敏心头一楞,暗想此人身手,十分快捷,武功已臻上乘,适才分明瞧到自己,怎会视若无睹,舍之而去?难道他不是玄阴教的人,和自己一样有为而来?瞧他去势,又似乎路径极熟,自己何不随着他过去瞧瞧究竟!心念动处,就一掠身跟着飞扑过去。以他的轻功造诣,意念方动,身形骤起,真是疾若流失,一晃眼就跃近黑影隐没之处。四外一瞧,那有半点人影,心想他可能隐在近处,再运足目力,向屋脊阴暗之处和附近树顶,细细打量,依然人迹杳然。
唔!那墙角边上,不是蜷伏着一团黑影?怎么?一动不动!
心中生疑,赶紧跃近身去,低头一瞧,原来竟是两个玄阴教打扮的人,这时已被人点了昏穴,蜷伏着动弹不得。心想此人果然不是玄阴教的人,好快身法,从自己由发现追踪算起,不过一瞬间之事,他居然还点倒了两个伏桩!
岳天敏略一犹疑,立即足尖微点,再次腾身而上,轻窜巧踪,越过一进屋脊,但见四面黑沉沉的,并没一丝灯光。正待再向里进飞去,忽见两条人影,快若飘风,从斜刺里窜出,落到自己面前!
这两人大约都在三十以上,手仗长剑,楞楞的望着自己,突听左边一个,剑尖一指,问道:“你是什么人?不打听打听,敢来玄阴教禁地乱闯,想是活得不耐烦了?”
站在右边一个,却只嘿了一声,回头向同伴说了句:“不必和他噜苏!”立即沉声喝道:“小子,还不跟我们见堂主去,听候发落!”
岳天敏见他们两人身法迅捷,武功也似乎不弱,当下微笑着道:“在下尚有急事……”
“嘿!小子,在我们值坛四金刚面前,那有你还口份儿?什么?还想开溜!”
刷!刷!两柄长剑,一左一右,拦腰就向岳天敏扫来,出手劲急,倒也不可小觑!
岳天敏深怕惊动了他们教中多人,打草惊蛇,自己英妹妹下落未明,今晚岂不徒劳往返,而且他们如果知道自己为英妹妹而来,说不定会把她隐藏起来,使自己更难找寻。想到这里,双足疾点,一个身子凭空拔起三丈多高,躲闪过两人合击,半空中一个回旋,飘落屋面。正想出手先把两人制住,猛听身后不远,响起轻微的踪跃之声,又有两条人影,如飞而来。
“快把这小子截住,别让他逃了!”
先前两人,齐声怒喝,但出声不响,似乎也怕惊动了人?
他们身为值坛四金刚,如果连一个无名小子都拾掇不了岂非丢脸?何况万一惊动了堂主,责怪下来,可不是玩的。后来两人果然连哼都没哼,立即翻腕出剑,就向岳天敏急刺!四个人居然分左右前后把自己团团围住,一声不响的急攻过来,剑光乱闪,招术着实狠辣,不愧四金刚这个雅号!看来玄阴教总坛当真非同小可,光看这四人,不过是值坛的小头目罢了,身手已是不凡,其他人物就可概见!
岳天敏见他们一味哑斗,正中下怀,待右边一个长剑向自己右肩斜劈之时,潜运功力。猛的挫腰旋身,掌缘向剑身一拨,立时把对方一支长剑,拨荡开去,同时左手骈指如戟,对准他“肩井”穴上,隔空轻点。一声轻哼,右边那人,立即向后倒去。
岳天敏还怕他摔下屋面惊动了人,连忙左手一招,使出“擒龙手”,把他身躯轻轻放下。
他这两手动作之快疾若闪电,其他三人连看还没看清楚,同伴已被人家制住。这一惊非同小可,三支长剑同时刺到!怪!真怪!这小子准会使邪术,长剑明明刺到他身上,却会滑不溜丢的刺不进去?剑身颤动,震得手掌发麻!
岳天敏可没理会他们,右手一招,左边那人身不由己的踉跄跌了进来。猿臂轻舒,如法泡制,又把他点了穴道,随手放下。值坛四金刚,倏忽之间制住了两个,还有两个倒并不是气馁,实在给他变魔术似的手法,惊骇得楞住了。挻着长剑,不刺不收,怔怔的呆在那里!
正当此时,陡听一声清叱,自右方屋顶上传来。飕飕!两条纤细人影,突然现身,捷如飞燕,一掠而至!
“真有吃了豹子胆子?敢到神女峰来撒野!”衣香缤纷,娇声呖呖,两个娇艳如花的少女,深紫色和淡青色紧身劲装,褢着窄窄腰身,俏生生的临风而立,越显得像天女下凡。
那不是方才在松下谈心的两人?一个是二师姐,一个是五师妹。糟!今晚敌人越来越多,看来颇难善了。这两人正是玄阴教主旡垢帅太五个女弟中间的二弟子紫玫瑰筱剑兰和小师妹宋青雯。她们刚才巡视回转,远远的听到第三进屋上,有人轻声吆喝,闻声寻来。月光底下看得十分清晰,值坛四金刚,有两个已经倒卧在屋面上,一动不动,敢情已被人家点了穴道。两双清澈乌亮的眼光,跟着向敌人一瞧,这会可把两个少女瞧得心头小鹿一阵狂跳。那面前站着的竟然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书生,剑眉星目,玉脸朱唇,青衫飘忽,腰悬长剑。
模样儿是英俊潇酒,温文尔雅,真是千万人中挑不出半个来的美少年!
“啐!”两人粉脸上,倏地飞起一阵红晕,还没开口。
值坛四金刚剩下的两个,瞧到来了救星,赶紧向后退出一步,躬身说道:“筱香主,宋香主来得正好,这小子……”
紫玫瑰筱剑兰一摆手中长剑,止住了他们话头,螓首微抬,冲着岳天敏问道:“瞧你也不像个坏人,夤夜闯上神女峰来,难道不知道这是玄阴教禁地吗?”她脸含娇嗔,但语气却颇为温和!这几句话,分明给岳天敏找台阶,只要他自承无意闯入,不也就大事化小,轻描淡写的放过就算?可是岳天敏呢,他虽然镇日价和琪妹妹、英妹妹,还有锦云妹子生活在一起。
但他秉心敦朴,那里会领悟得姑娘家心意,闻言拱手笑道:“玄阴教在江湖上盛名远播,在下焉得不知……”
“哦!那你是有意寻衅来的?”紫玫瑰脸色倏变,肚子里暗暗骂了他一声:“笨蛋!”
“在下冒昧登山,实有不得已的苦衷,尚请姑娘见谅!”
“哼!你居然敢到神女峰来撒野,胆子可真不小!二师姐,不必和他多说,我们也把他擒下来就是了。”
宋青雯鼓着双腮,跃跃欲出!
这时那两个被点倒的汉子,已被同伴解开穴道,一个翻身,跃了起来,大喝声中,值坛四金刚四支长剑,疾刺而出。却好宋青雯也同时抡剑攻到,口中还催着二师姐赶快动手!
四金刚加上了两个教主婻传弟子,犹如猛虎添翼,剑剑狠绝,着着进攻,拼命向岳天敏进招。尤其是紫玫瑰筱剑兰和宋青雯两支长剑,展开“玄阴经”上所载绝学,玄阴教主亲传的“玄阴剑法”,皓腕转处,银虹满天,凌厉剑势,幻出朵朵金星,绵绵不绝!
岳天敏因这两人是英妹妹的同门姐妹,人也正派,不好还手。那只有展开灵巧身法,在六支剑光中,一味闪来避去,心中未免暗暗焦急,这样游斗下去,玄阴教的人势必闻声赶来。他心念方动,猛听一阵吆喝,噗噗噗,转瞬之间,黑影连窜,一连飞扑而来的,怕不有一二十人?瞧他们手中各执着明晃晃的刀剑,虽然没有一拥而上,但好像生怕自己逃走似的向四面围了拢来。
岳天敏虽然并没把他们放在眼里,但人数越来越多,心头这份焦灼实在也无可形容!西北角上突然飞起一道经天长虹,挟着轻微的破空之声,向场中激射而来。
“好啦!好啦!大姑娘来啦!”场中立时有人叫了起来。
经天长虹,森森剑气,来势奇快。
岳天敏自然认识这是“玄阴剑法”的一招绝学,由“长虹吐焰”和“穿星摘月”演绎变化而来,凌空一击,势道极霸,有石破天惊之威!
当下也不敢大意,等长剑及身,右手长袖,陡然迎着拂出。太清罡气,立即暴涨!围着岳天敏急攻的紫玫瑰筱剑兰、宋青雯,和值坛四金刚,只觉身前似乎有一股柔软气体,向外一绷,手上长剑,微感震弹,人就不由自主的被推了出来。根本连看郡浽没有看清,那道滶射而来的长虹,起了轻微的啷呛之声,比来时还要快速,撞飞出去五六丈外。
剑光乍敛,飘落一个廿三四岁身穿玄色劲装,头包黑纱的美艳少女,瞧她柳眉倒竖,凤含目煞,分明愤怒已极。莲足一顿,娇躯像燕子掠波般飞了过来,颤巍巍长剑一指,娇弹喝道:“呔!何方野小子,你……”
月华高悬,清光四吐,她“你”字刚出口,身临切近,陡然缩住了口。轻“噫”一声,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珠,紧盯着岳天敏。粉脸上腾腾杀气,顿时烟消云散,换上了一片惊诧之色,“你……你是岳少侠?不知夤夜上敝教总坛,有何见教?”
紫玫瑰筱剑兰和五师妹宋青雯,一听大师姐口气和这美少年竟煞还是素识,连忙撤剑后退,站到大师姐身边。
四金刚更是慌慌张张的后退不迭。大家都眼睁睁的盯着这位青年高手,目不转瞬的等他说些什么?
岳天敏一瞧来人,却是在九华山和自己动过手的辣手观音简玉珍,玄阴教主旡垢师太座下首徒,英妹妹的大师姐。
他听英妹妹时常提起她,不但武功高强,而且还深得旡垢宠信,教中大小事儿,她也可作得一半主张,对英妹妹的爱护,真比亲妲姐还好。唔!英妹妹被掳,她自然知道详情,不如据实告知,先探探她口气也好!
心念一动,连忙对她作了个长揖,口中说道:“芳驾是简姑娘吗?在下昆仑岳天敏,冒昧登山,实有要事向姑娘请教,不知可肯据实见告?”
他这一自报姓名,可使站在一边的筱剑兰宋青雯两人,着实吃惊。心想难怪这美少年武功惊人,原来正是闻名已久的“昆仑一少”岳天敏!
辣手观音简玉珍微微一怔,福了一福,还礼道:“岳少侠不必客气,侠驾连夜赶来定有急事,还请直言见示,愚姐妹如有所知,自然据实奉告。”
岳天敏见她词色极为坦诚,便笑着道:“在下想请问姑娘,令师妹尹稚英现在可在山上?”
简玉珍惊奇的道:“你说三师妹!她离山已有数月,不是和岳少侠你……一起去贵州的吗?我师傅传下玉敕令谕,要她回山,她都没回来。”
岳天敏点头道:“不错!那是去年年底之事,在下误中枯木大师的黑眚附骨掌,蒙尹姑娘陪同去了贵州。可是最近在下和尹姑娘从五台山下来,她回转贵教,怎会不在山上?”
简玉珍听说他和尹师妹刚从五台山下来,那末莫姑姑最近递来的紧急报告,说五台分坛被人挑了,其中参与的人,还有尹师妹在内,这话果然属实!不由粉脸倏然一变,急急问道:“五台分坛传闻被人挑了,原来是岳少侠所为?”她说到这里,微微一顿,接着迟疑的道:“这样说来,三师妹当真背师叛教!”
岳天敏冷笑了声道:“尹姑娘叛教罪名,只是霍文风楚天行两人妄加之罪,此中因果说来话长,在下只想请问姑娘,令师妹此刻是否已在山上?”
辣手观音简玉珍瞧了他一眼,颔首答道:“三师妹叛教与否,是非曲直,只要她回转总坛,自可水落石出,不过她确实并未回山。”
岳天敏敞声笑道:“在下还想请问姑娘,令师妹有人告她背师叛教,贵教总坛下了玉敕令谕要她回坛申述,她没有回来。之后襄江分堂又报告她在分坛滋事,杀伤多人,令师一怒之下,当时就要派人把她擒回神女峰,依家法处置,这事可是当真?”
简玉珍点头答道:“当时师傅她老人家,因一再接获报告,说三师妹下山之后到处滋事,显有叛教行为,是以确有把她擒回处罪之意,后来还是莫姑姑和愚姐妹竭力劝说,才把她老人家劝住……”
岳天敏不待她说完,突然接口说道,“这就是了,尊师对尹姑娘既然早有擒回治罪之心,这次金花剑莫大侠和米姑娘衔命下山,自然是执行之人,在下真人面前不必说假话,尹姑娘在黎城失踪,想必已为贵教擒来,在下……”
“什么?尹师姐失了踪?”宋青雯的眼睁得大大的插口相问。
辣手观音简玉珍,紫玫瑰筱剑兰,听到尹稚英失踪,也同时着急的道:“你说三师妹在黎城失踪?到底走怎么一回事,岳少侠你能否把当时详情见告?”
岳天敏楞了一下,瞧他们确似不知内情,当下就把自己路遇散花仙子说起,后来英妹妹和她一同去见莫寒波,次日清晨,发现人已失踪及自己兼程来此,大概说了一遍。
简玉珍秀眉微蹙,沉吟了一会道:“莫姑姑和小师妹此去,乃是代表师傅巡视各地分堂,断不会把小师妹掳走,岳少侠切莫误会!”
岳天敏一心指望赶上神女峰,把英妹妹救出,而且瑛妹妹和崆峒老道五日之约,已在眼前,自己须克日赶去驰援。如今给简玉珍这么一说,心中更是紊乱,一时真伪莫辨。暗忖:设若玄阴教把人掳回,当着外人,又岂肯说出真话?心中正感为难!
简玉珍见他迟疑不语,似乎还不深信,不由秀眉低蹙问道:“岳少侠,三师妹下山以来,不知是否另有梁子?”
话刚说完,蓦听一声大笑,破空传来,笑声甫落,一条人影,已倏然在他面前落下。身法之快,连岳天敏也陡然一惊!举目看时,面前站着的却是一个身穿青布衫裤,五十开外,六十不到的矮小老头。
头上盘着一条小小辫子,手执一支二尺来长,竹根制成的旱烟管。两颧高耸,太阳穴鼓得老高,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瞪着自己,犹若两柄利剑,湛湛逼人,分明是个内功精湛的高手!
他才一现身,辣手观音简玉珍连忙率了两个师妹,躬身说道:“弟子该死,不想惊动孙老爷子法驾!”
那老头一连猛吸了几口旱烟,好像没有听到似的,只是微微一点头,便大刺刺地问道,“这小伙子是谁?”
简玉珍躬身答道:“他……他是岳天敏岳少侠。”
“嘿嘿!小伙子,你就是近日江湖上盛传的‘昆仑一少’岳天敏吧!今夜里闯上神女峰来,为了何事?是否想要露上一手?”
岳天敏瞧他这付老气横秋的架子,心想此人也许来头不小。
只是自己并没听四师兄谈起过,当下拱手说道:“在下正是岳天敏,请恕在下眼拙,不知尊驾如何称呼?”
紫玫瑰筱剑兰从大师姐现身之后,一直没有开过口。
她不知怎的对他颇有好感,闻言忙道:“这是咱们总坛副总护法,点苍派孙禄堂孙老爷子!”
孙禄堂!点苍派追风剑客!
自己曾听二师兄涵真子说过,此人一手剑法可称独步武林,平日自视甚高,在江湖上声名之隆不在枯木之下。虽然听说已被玄阴教罗致,那不过是挂个名义罢了,怎会在此现身?这种人碰上了极难应付,何况玄阴教既能把他请上来,其他高手,当然也不在少数。看来今晚能否挡得住,还着实堪虞!
心中正在迟疑,猛听孙禄堂一阵呵呵大笑,说道:“你们这一班自认为名门正派的年轻后生,稍得一技之长,便在江湖上锋芒不可一世,老夫耳闻你是太虚真人遗命收徒,独得昆仑秘辛,江湖上传说得神乎其神。又是连败苍溟上人和南海碧落三仙……嘿!碧落真君尚值一提,什么碧落三仙那算得什么?不过你小伙子总也有点名堂,来!今夜里难得碰上,老夫倒要瞧瞧你们一直自诩为领袖武林的昆仑派到底有些什么绝学,值得如此狂傲?”
岳天敏心头一愕,暗想听他口气,似乎对昆仑派深感不满?
不!他不满之处,显然就在“你们自认为名门正派”和“你们一直自诩为领袖武林”这两句话中。
原来他点苍派不在江湖四大门派之列,此老是心存不服!
不觉心中暗暗好笑,一面抱拳说道:“孙老前辈声威远着,武林推崇,在下前在九华山时,时闻二师兄提起,仰慕已久,在下末学后进,对敝派武功,也不过略窥门径,那值老前辈赐教?”
追风剑客孙禄堂听到他二师兄时常提到自己,昆仑四老的老二,那不是他们昆仑派掌门人涵真子?
昆仑掌门居然推崇自己,他老怀弥慰,不由点头笑道:“涵真子胸怀磊落,老夫多年未晤,你既是他小师弟,武功自然也差不到那里,小伙子,你尽管动手就是!”
他话才说完,一眼瞧到岳天敏腰中所悬长剑,竟然形式奇古,谅来是柄古代利器。
不由两眼精光陡射,突然问道:“小伙子,你腰中所悬,可是古代神物的龙形剑吗?可否借与老夫一瞧!”
要知剑术名家,谁不嗜剑成癖?他一见岳天敏所佩的竟然是古代名剑,怎不惊诧万状,惊喜欲狂,亟于一睹为快!无缘无故向人家借看手上兵刃,此老也未免太过自信!兵器落入人手,江湖上谲风诡波,人心叵测,又有谁肯贸然答应?
岳天敏艺高胆大,爽朗一笑,慨然从腰间解下龙形剑,双手递过,口中说道:“老前辈神目如电,在下这柄确是龙形剑,敬请过目。”
辣手观音简玉珍,和紫玫瑰筱剑兰,深悉此老脾气,站在一旁,不敢多言。但芳心却着实替“昆仑一少”耽心。这时一见岳天敏毫不迟疑,大大方方的递过剑去,不由粉颊上齐露笑容。
追风剑客孙禄堂接过长剑,先在剑匝上端详了一阵,才呛啷一声抽出剑身。但见青紫鳞纹,闪闪生光,剑尖上更是紫芒吞吐,宛若一条青色小蛇,耀人眼目。
孙禄堂目不转瞬的细细赏鉴,轻轻摩挲,竟然爱不释手,口中却连称著“好剑”!
“呛!”还剑入匣,右手一伸,把龙形剑递还给了岳天敏,点头笑道:“哈哈,老夫久闻龙形剑之名,今晚得饱眼福,果然是古代奇珍!”他说到这里,微微一顿,两道冷电般眼神,扫了简玉珍师姐妹一眼,左手扬着竹根旱烟管,对岳天敏道:“好!小伙子,你就用龙形剑进招好了,瞧瞧老夫手上这根竹烟管,比你这古代奇珍是否逊色?”
他明知对方是口斩金刺玉的古代神物,还居然敢以竹烟管当剑使用,真是狂得可以,傲得可怪!
岳天敏道:“老前辈既然坚欲赐教,在下恭敬不如遵命,不过在下这口龙形剑,方才经老前辈法眼鉴定,那是削铁如泥的古代名剑,在下怎敢用以和老前辈的竹烟管相较?”说到这里,星目徒然射出精光,回头向七八丈外一株柳树上一瞥,朗声说道:“让在下去取来代用之物,再向老前辈领教罢!”
他不等孙禄堂回答,蓦的引吭长啸,一声清吟,发自内劲,划破长空,岳天敏既不点足,又不晃肩,一条人影,飕的凌空而起,平飞出去七八丈远,在那株大柳树上一个回翔,重又飞了回来。
他清啸未落,人已落到原来立身之处,竟然分毫不差。这一手,直把追风剑客孙禄堂都看得凛然色变,瞧不出昆仑门下,竟有如此连想都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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