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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玉青萍-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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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话后,双掌连搓,再复隔空微按,只听得“轰”的一声,干柴堆上,立即腾起了熊熊烈火!
危机一发之间,奇事忽生、干柴之上那片刻刚腾起的火苗,宛若昙花一现般地,立告自行熄灭!
祝少宽情知有变,一声冷哼方出,耳中忽然听得三声大叫!
这三声大叫,不是祝少宽要独孤策所叫的“大悲贼秃”,而是三声极为清亮,犹带童音的无量寿佛。
佛号发自身后,使得祝少宽、温冰。苏豹文三人,全都大吃一惊,回头看去。
谁知高宣“无量寿佛”佛号之人,竟是“毒手天尊”祝少宽最为心爱的侍童罗小鹤!
祝少宽讶然叱道:“罗小鹤,你好端端地,宣什‘无量佛’号?”
罗小鹤微笑朗声吟道:“一睡能教天地宽,一醉能令乾坤窄,一卜能使鬼神惊,三奇羽士声名赫!”
这四句震慑武林的歌谣,出自罗小鹤的口内,简直把祝少宽、温冰、苏豹文,以及身在石棺之中的独孤策,一齐惊得呆了!
祝少宽微摄心神,冷然问道:“罗小鹤,你到底是什么来历?”
罗小鹤自怀中取出一方潮湿面巾,在脸上一阵揩抹,擦去了易容药物,神色安详地,微笑说道:“祝少宽,你两条腿儿,业已风瘫得不能走动,难道连两只眼睛,也将失明了么?你再看看,我是不是你所说的罗小鹤?”
如今最感惊奇的,倒不是祝少宽与苏豹文,而是温冰与独孤策!
原来那易容曾充罗小鹤的,竟是独孤策的书憧兴儿!
祝少宽双眉微蹙,目中凶芒如电地,冷冷问道:“你是谁?”
兴儿应声答道:“我是独孤兴!”
祝少宽继续问道:“独孤兴与独孤策,有何关系?”
独孤兴答道:“独孤兴是‘三奇羽士’弟子,独孤策是大悲尊者传人,我们可以说是师兄弟了。”
祝少宽冷笑一声说道:“你来我‘离魂谷’中则甚?”
独孤兴目光微注石棺,含笑答道:“我师傅派我前来,参加我独孤策师兄的活烤大典。”
祝少宽沉声说道:“南门卫贼道,怎知我们要活烤独孤策?”
独孤兴大笑说道:“祝少宽,你一向以聪明白许,如今怎的如此笨法?我师傅‘一卜能使鬼神惊’,难道还算不透你们这些魑魅魑魉的所作所为么?”
祝少宽被独孤兴讽刺得脸上微觉发烧,钢牙暗咬,扬眉问道:“你难道不怕我把你也一齐活烤?”
独孤兴摇手笑道:“不怕,不怕,我是有所恃而来!我师傅不仅叫我全身而退,并要我把我独孤策师兄,也一齐救走,莫让他真被你们烤成鸭子一般。”
祝少宽“哦”了一声,哂然问道:“我倒要看你是怎样救法?”
独孤兴大笑说道;“我便把这八字秘诀,告你知晓,也无妨碍,就是‘有力使力,无力使智’!”
祝少宽的眉梢嘴角之间,浮现一种哂薄笑容问道:“你究竟打算使力?还是使智?”
独孤兴目光微扫祝少宽,苏豹文、温冰等人,摇头含笑说道:“不能使力,因为我从师未久,功力不高,慢说以一对三,就是以二对一,也不是你们这种盖世凶邪中的任何一人对手。”
祝少宽冷笑说道:“你颇有自知之明,我倒要看你是怎样使智?”
独孤兴眉飞色舞地,大笑说道:“谈到使智,我就不怕你们艺高人多的了,因为我是‘三绝- 道童!”
苏豹文听得讶然接口问道:“什么叫‘三绝道童’?”
独孤兴瞪眼说道:“我师傅是‘三奇羽士’,我难道不可以叫做‘三绝道童’?”
苏豹文笑道:“你师傅是以‘卜、酒、睡’,得号‘三奇’,我倒要问问你是为何自称‘三绝’?”
独孤兴大笑说道:“第一是‘胆量大绝’……”
温冰“哼”了一声,接口说道:“你敢独自混入‘离魂谷’,胆量确实不小!”
独孤兴继续说道:“第二是运气好绝……”
祝少宽阴森地,冷笑说道:“我看你简直是自寻死路,噩运当头!”
独孤兴不理祝少宽的讥讽之语,又复说道:“第三是‘主意多绝’!”
祝少宽摇头冷笑说道:“慢说是你,便是陈平复生,子房再世,用尽神妙谋略,也难生出‘离魂谷’,无非多送一个人来,让我们‘双烤独孤’而已!”
独孤兴自怀中取出两面铁牌,递向祝少宽说道:“在你未曾烤我以前,不妨先看看这两样东西。”
祝少宽接过一看,见是两面“九煞敕令”,但比寻常作为传讯表记的“九煞敕令”,多了一点东西,在左角之上,一面镌着一个小小“三”字,一面镌着一个小小“五”字。
看清以后,祝少宽不禁脸色大变!
因为这两面“九煞敕令”,是代表“铁掌笑仙翁”尉迟景,及“九毒徐妃”丁玉霜之物,寸步不会离身,除非死去,或是被擒,才会落到别人手内。
独孤兴静等祝少宽看清这两面“九煞敕令”以后,方双眉微扬,得意笑道:“祝少宽,我师傅只有我这么一个宝呗徒弟,要是没有几分安全把握,怎敢任凭我独闯魔巢;,身入虎穴?”
祝少宽冷然笑道:“小娃儿,你以为你仅凭这两面‘九煞敕令’,就可以安然生出‘离魂谷’么?”
独孤兴摇头晃脑地,轩眉大笑说道:“当然,当然,这两面‘九煞敕令’,就是我独孤策师兄和我的护身神符!”
祝少宽蹙眉问道:“照你这样说法,我尉迟三弟与丁五妹,业已落在你师傅的掌握之内了么?”
独孤兴道;“你稍微猜错一点,‘铁掌笑仙翁’尉迟景,及‘九毒徐妃’丁玉霜,是被我独孤策师兄的师尊大悲师伯擒住。”
独孤策听到此处,心头方自一宽,知道已有生机,不至在这被称为“极乐世界”的石棺之中,惨遭活烤活埋,归诸极乐。
温冰向独孤兴插口问道:“独孤兴,听你言中之意,是否我们若杀了你和独孤策?你师傅及大悲头陀,便将杀死我尉迟三哥和丁五姊?”
独孤兴点头答道:“你猜对了,我师傅秘我大悲师伯,已经议定,最多等到今日黄昏,倘若不见独孤策师兄与我,安然出谷,他们便将尉迟景、丁玉霜二人,从谷上摔下,面另外找徒弟了。”
祝少宽忽然轩眉狞笑说道:“他们掉两个,我们烤两个,似乎秋色平分,并不亏本!”
独孤兴笑道:“倘若你认为并不亏本,便不妨先把我和我独孤策师兄烤熟,然后等到黄昏时分,再欣赏那场‘空中飞煞,大摔活人”便了!“
祝少宽一阵厉笑狂声说道:“你以为我不敢这样做么?”
随着笑声,一扬右掌,便似不作任何顾忌地,要向独孤兴劈空击去!
苏豹文与温冰见状,同时伸手相拦,温冰并向祝少宽赔笑说道:“祝二哥,‘寰宇九煞’兄弟姊妹,威震江湖三十年,埋恨‘离魂谷’三十年,能够再出江湖,另开‘天南大会’,委实不易!
如今用尉迟三哥及丁五姊等两条性命,和独孤策、独孤兴交换,到底是否值得?还请祝二哥多加考虑!“
祝少宽暂时收掌,长叹一声说道:“卢七妹与苏八弟,我也知道你们尉迟三哥与丁五姊的身份,高于独弧策,独孤兴两个小贼!我也极为珍视‘寰宇九煞’间的兄弟姊妹情分!”
话音至此微顿‘伸手一指石棺中的独孤策,及身前不远之处,傲然卓立的独弧兴,一咬牙,又复厉声说道:“但你们再看看这两个独孤小贼,根骨有多灵秀,姿质有多聪明,又得了南门卫及大悲贼秃真传,真如在柙猛虎,失翼飞龙!倘不乘此良机除却,十年甘年之后,武林中哪里还有旁人逞雄余地?”
独孤策在石棺中听得一身冷汗,暗想:“这‘毒手天尊’祝少宽,不仅武功奇诡无伦”心计之毒,眼光之高,更是‘寰宇九煞’之内的杰出人物!“
苏豹文及温冰听完祝少宽话后,方想再度解劝,祝少宽已似下定决心,脸上一片杀气,厉声说道:“故而我已决定先杀死这两个独孤小贼,然后再想援救尉迟三弟,及丁五妹之策!”
话音方落,右掌又扬。
独孤策知道无可挽回,瞑目待死。
但独孤兴却一阵纵声狂笑,摇手叫道:“且慢!且慢!”
祝少宽停掌不发,讶然问道:“你师兄弟业已决无幸理,你还有什么话说?”
独孤兴指着祝少宽,哈哈大笑说道:“祝少宽,怪不得我师傅对我说是‘寰宇九煞’之中,只有‘毒手天尊’一人难斗,他老人家真把你看透了呢!”
祝少宽问道:“南门卫对你说些什么?”
独孤兴笑道:“大悲师伯认为这种两个走马换将之举,你们必然同意,我师傅却认为可能只有‘毒手天尊’祝少宽会独持异议?”
祝少宽扬眉得意地,“哦”了一声说道:“这样说来,‘三奇羽士’南门卫居然还是我祝少宽的知音人呢!”
独孤兴点头说道:“我师傅的确是你知音,他老人家对我大悲师伯说道:”祝少宽阴损毒辣,厉害无比,倘不给他一些便宜,可能还救不回独孤策师侄?‘“
祝少宽阴笑几声问道:“你说说看,你师傅打算给我占些什么便宜?便宜倘若不大,你们还是一条死路!”
独孤兴大笑说道;“便宜不小,你简直比开当铺还强,我师傅打算给你一个对本对利!”
祝少宽何等深沉?机智?听了这句“对本对利”之后,面色突变,目光四周一扫,向苏豹文问道:“苏八弟,你‘恶华陀’姚让姚四哥,为我病势,出外求药,还不曾回转‘离魂谷’么?”
“千面郎君”苏豹文尚未及答,独孤兴却已拇指双翘地,扬眉大笑叫道:“祝少宽,无怪你身为‘寰宇九煞’之中的领导人物,果然高明得有点怕人!你是怎样知道‘恶华陀’姚让,也落在我师傅的掌握之中了呢?”
苏豹文闻言,惊得双眉齐剔,“噫”了一声!
温冰则因脸上带有面罩,看不出神色变化。
祝少宽则仍矜持着未动声色,只是淡淡说道:“小娃儿不要得意,你师傅既要给我对本对利,应该是二与四之对比,如今仅有尉迟景、姚让、丁玉霜等人,还缺一个,又是谁呢?”
独孤兴又自怀中取出一面上镌“四”字的“九煞敕令”,抛与祝少宽观看,并哂然一笑说道:“祝少宽,我刚在赞你精明厉害,你怎么又笨拙糊涂起来了呢?”
祝少宽被独孤兴奚落得双眉一蹙,愕然问道:“你说说看,我为何又会笨拙糊涂?”
独孤兴摇头一哂,冷笑说道:“你精明起来,精明得令人可怕!但笨拙起来,却又笨拙得可笑!:我若不先擒住你心爱侍童罗小鹤,怎能假扮他的形貌衣着,混入‘离魂谷’内?故而那另外一人,还用问么?”
祝少宽耳根一热,借以解嘲地,继续问道:“你师傅是打算用尉迟景、姚让、丁玉霜、罗小鹤等四人,换回你与独孤策的两条性命?”
独孤兴点头道:“这种对本对利的买卖,你认为作得过么?”
祝少宽点了点头,缓缓说道:“作得过了。”
独孤兴笑道:“你既认为作得过,就应该赶快放我师兄弟安然出谷……”
话犹未了,祝少宽便冷笑接口说道:“独孤兴,你不要痴心妄想,我祝少宽生平作事,向来是不见棺材不流泪,不见兔子不放鹰……”
说到此处,“离魂谷”上空,突然传下几声奇异鸟啸!
独孤策听在耳中,觉得啸声颇熟,似乎是在“庐山”把兴儿抓走的那只硕大怪鸟所发。
独孤兴也面色微变,目光一转,向祝少宽大笑说道:“巧极,巧极,你刚刚说到不见兔子不放鹰,便听见老鹰叫了!”
祝少宽摇头说道:“这是不知名的怪鸟,哪里是什么老鹰啸叫?总之我在未曾看见尉迟景等四人,安然归来之前,决不会放你们师兄弟生出‘离魂谷’外!”
独孤兴笑道:“既然如此,我便先击碎石棺,让我独孤策师兄透口气儿,然后立即开始不见棺材不流泪,不见兔子不放鹰的走马换将便了!”
祝少宽冷笑问道:“你能击碎石棺?”
独孤兴笑道:“我师傅的‘太乙乾天重掌’,敢说无坚不摧,你在三十年前,应该便尝过滋味了呢!”
话完,立即面向石棺,凝神肃立,佯作运气行功,其实却在施展“蚁语传声”功力,向石棺中的独孤策说道:“主人,兴儿的骗人把戏,快拆穿了!我们若不再把握时机,赶快逃走,则非被这几个老魔头,烤成鸭子一样不可!”
“适才我假扮罗小鹤,随众抬棺之时,曾在棺上,作了手脚,再说石棺并不太厚,只要主人在我发掌之际,猛运‘大悲禅功’,往外一震,大概便可内外合力地,弄碎石棺,先获自由,再作其他打算!”
独孤策听得好不心惊,一面疑聚“大悲禅功”备用,一面暗想:“兴儿所说他的骗人把戏,快被揭穿之语,却是何意?”
独孤兴运用“蚁语传声”,秘密传话以后,立即凝足功力,双掌齐推,照准石棺击出!
独孤策也把“大悲禅功”,化成一片无形罡气,往四外猛震!一声巨响,石雨纷飞,那具石棺,果被他们内外合力震碎,独孤策也吁了一口气,自棺中面带傲然微笑地,缓缓走出!
苏豹文、祝少宽见独孤兴竟有如此功力,自然均颇蹙眉吃惊!
温冰仍因戴有面罩,难测喜怒!
独孤兴击碎石棺,救出独孤策后,便即凝聚真气,用“传音及远”功力,向“离魂谷”上空,仰头高声叫道:“师傅,你猜得不错,祝少宽阴毒无比,他决定不见棺材不流泪,不见兔子不放鹰!如今请师傅命青儿把尉迟景、姚让、丁五霜、罗小鹤等,一个一个送下,我和独孤策师兄,便可安然脱出‘离魂谷’了!”
独孤兴语音方了,“离魂谷”上,又起了先前所闻的鸟啸之声,并似正在垂天飞落。
祝少宽、苏豹文、温冰等三人,均颇为紧张地,向空注视。
独孤兴却又以第三人无法听见的“蚁语传声”,向独孤策说道:“主人,你快作准备,少时青雕放下罗小鹤后,必会从你面前,电疾掠过,你只要及时纵上雕背,我们便可安然脱险,而把这干混世魔头,气个半死的了。”
说话之间,一只青色巨雕,已自“离魂谷”上空,冉冉飞落。
因青雕来势颇缓,故使祝少宽看清它双爪中所抱之人,正是自己的心爱侍童罗小鹤。
谁知青雕降到离地七八丈时,不仅蓦然加急地,电疾飞坠,并把爪中所抱罗小鹤,向坐在轮椅中的祝少宽抛去。
祝少宽爱罗小鹤,固自己下半身不能转动,生恐有失,遂向苏豹文、温冰,蹙眉叫道:“卢七妹,苏八弟,赶快把罗小鹤接住!”
苏豹文、温冰如言纵起半空,双双伸手,接住罗小鹤,那只青雕,则闪电般地,向独孤策身边掠去!
独孤策因独孤兴早向自己打过招呼,已有准备,道袍微飘,身形一闪,人已纵上雕背。
青雕一声长鸣,冲天便起。
独孤兴提足真气,飞身抓住青雕的两只鸟爪。
这两位昔日是主仆身份,如今成了师兄弟的独孤策与独孤兴,便一个身跨雕背,一个紧握雕爪地,直往“离魂谷”上飞去。
祝少宽身不能动,所练“天魔血诀”,虽然狠毒无俦,厉害无比,但因鞭长莫及,只好双目喷火似地,狞视独孤策与独孤兴长空遁走,而告一筹莫展!
苏豹文、温冰则需抢救罗小鹤,更是慢了一步,等到他们身形落地,青雕业已高飞十丈以上!
就在此时,独孤策忽然瞥见有条青衣人影,宛如飞星闪电,自“离魂谷”上,驰落谷底!
独孤策心惊来人功力之高,失声问道:“兴弟,那下谷之人是谁?”
独孤兴答道:“寰宇九煞中的老四‘恶华陀’姚让。”
独孤策惊道:“姚让不是被南门师叔擒住了么?”
独孤兴一阵哈哈大笑,未答独孤策所问,却微凝真气,施展“传声及远”功力,向“离魂谷”下叫道:“祝少宽,我师傅与大悲师伯,均远在万里以外,尉迟景、丁玉霜、姚让等,更是一人也未被擒,我们却逍逍遥遥地,安然而去!你总该知道我这‘胆量大绝,运气好绝,主意多绝’的‘三绝道僮’独孤兴的厉害了吧?”
祝少宽气得怒啸一声,震得四山皆应!
独孤策好不惊心,暗付:“若凭自己这等功力。恐怕纵然再加两个,也不是这位‘毒手天尊’对手!”
此时,青雕业已飞出“离魂谷”口,但独孤兴却命它又复飞越了两峰座头,方缓缓落地。
独孤策飘身纵下鸟背,叹了一口长气叫道:“兴弟……”
“兴弟”二字才出,便被独孤兴截断话头,摇手笑道:“相公,适才因地处魔窟以内,兴儿才斗胆越礼,如今哪里敢当相公如此称呼?相公还是叫我兴儿便了!”
独孤策正色说道:“兴弟,慢说你已蒙南门师叔收录,与我成了真正的师兄弟,便是昔日未有这桩奇遇之前,我又何曾拿你当下人看待?
还不是彼此情如骨肉?只有年龄长幼之别而已!“
独孤兴仍自恭身逊谢,满口“相公”,独孤策再加申斥,又复意出至诚,才使他改了兄弟称谓。
独孤策选块大石坐下,含笑问道:“兴弟,你这个‘三绝道僮’的主意真多,那三面‘九煞敕令’,是从哪里来的?”
独孤兴得意地笑道:“何止三面?大哥请看,从第一面到第九面,我身边都带得有呢!”
话完,便又自身边取出六面金牌,递与独孤策观看。
独孤策恍然说道:“原来兴弟替‘寰宇九煞’,整个仿造了一份‘九煞敕令’。”
独孤兴笑道:“我师傅神卜无双,占出大哥西南有难,遂命我乘雕赶往‘野人山离魂谷’策应,临行之时,给了我一面三十年前死在我师傅掌下‘寰宇九煞’中老么‘赤风’杨萍所有的第九号‘九煞敕令’,说是或有用处。”
独孤策“哦”了一声,含笑说道:“贤弟大概是因此触动灵机,又仿造了其余八面?”
独孤兴点头笑道:“我想‘赤风’杨萍已死,这第九号‘九煞敕令’的用处,不会太大!遂倚仗青雕两翼风云,顷刻千里,先飞‘昆明’城中,寻着一位巧手匠人,以三粒明珠代价,加铸了八面金牌,带在身边备用。”
独孤策笑道:“贤弟是混进‘离魂谷’后;听得尉迟景、丁玉霜远去太湖,‘恶华陀’姚让又出外采药,才临时编造那套谎话,决定利用第三、四、五号,三面‘九煞敕令’的么?”
独孤兴扬眉笑道:“大哥认为我那套谎话,编得如何?”
独孤策赞道:“连祝少宽那等阴险刁恶凶人,都被贤弟骗得深信不疑,你这套谎话,真是极为高明,天衣无缝!”
独孤兴听得双手连摇,愧然笑道:“大哥,你说错了,祝少宽只是当局者迷而已,其实我这套谎话,有桩极大漏洞,简直等于拿我们两人的性命,开玩笑呢!”
独孤策蹙眉寻思,但却参详不透有何极大漏洞?遂向独孤兴苦笑说道:“兴弟,我委实笨得可以,你已说明内有漏洞,我怎么还懵无所觉?”
独孤兴笑道:“大哥与祝少宽,均是绝顶聪明之人,但太过聪明,却往往好作离奇玄想,反把根本不能成立的显然漏洞,轻轻放过了呢!”
独孤策被独孤兴一话点醒,恍然顿悟地,摇头叹道:“我明白了,贤弟所作谎言,确实根本不能成立!祝少宽若是当时发觉,我们真成双双自投罗网,难免被他烤成鸭子一般的了!”
独孤兴微笑说道:“所以我这自封的‘三绝道僮’外号,其实只有‘胆量绝大’,‘运气绝好’两项可以勉强成立,至于‘主意绝妙’方面,却成了绝不妙呢!”
独孤策笑道;“此次得能侥幸不死,魔窟逃生,我认为还是归功于贤弟的胆量绝大!因为你胆大从容,才谈笑自如,毫无怯色,而使祝少宽不向那根本不可能的方面着想。”
原来倘若独孤兴所言是实,尉迟景、丁玉霜、姚让等人,已被“释道双绝”擒住,则“离魂谷”内只剩祝少宽、苏豹文,及由温冰化名的卢珊三人,大悲头陀与三奇羽士,哪会不亲施绝学,扫荡魔巢?还要派遣独孤兴来作说客,举行走马换将,养痈贻患则什?
独孤兴目光遥注“离魂谷”方面,略作寻思,向独孤策发话问道:“大哥,还有一桩怪事,我想来想去,总是想不明白?”
独孤策问道:“什么怪事?”
独孤兴双目之中,闪烁出一种奇异光辉说道:“大哥可知你此次杀死‘金扇书生’江子奇,诈投‘离魂谷’之事,是怎样泄露机密的么?”
独孤策想了一想说道:“可能是尉迟景、丁玉霜在‘太湖马迹山’生疑破石,发现‘金扇书生’江子奇尸体,才向‘离魂谷’中,飞书告密!”
独孤兴含笑说道:“大哥对了前一半,猜错了后一半,尉迟景与丁玉霜,不是飞书告密,而是派那卢珊前来献计,也要以牙还牙地,把大哥活埋在石棺以内!”
独孤策失惊叫道:“是她前来告密献计?”
独孤兴笑道:“这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卢珊到了‘离魂谷’与祝少宽交谈,安排毒计之时,曾经除下面罩,她的容貌、肤色、身材,竟与大哥在‘庐山大汉阳峰’所遇的温冰姑娘,长得一般无二!”
独孤策叹道:“卢珊本来就是温冰化名,自然一般无二,但我却猜不透她何以对我如此不肯谅解?竞恨得要加以活埋!”
独孤兴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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