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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玉青萍-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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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策叹道:“卢珊本来就是温冰化名,自然一般无二,但我却猜不透她何以对我如此不肯谅解?竞恨得要加以活埋!”
独孤兴笑道:“大哥不要怪她,她在献计告密之时,并不晓得灵通道长就是独孤策呢!”
独孤策点头说道:“贤弟说得对,她是等到我在棺中报名以后,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独孤兴道:“我国觉得温冰姑娘在知道被困石棺中的灵通道长,竟是大哥改扮之后,定会设法相救,故而一直等到最后关头,才高宣‘无量佛’号!”
独孤策蹙眉说道:“我也以为她会设法相救,但结果事出意外,她不但不救,反似要杀死我呢!”
独孤兴突然连连摇手,扬眉大笑说道:“大哥,你弄错了,温冰姑娘何尝未曾救你?”
独孤策不解问道:“贤弟为何这样说法?她是怎样救我呢?”
独孤兴笑道:“大哥,你记不记得在‘毒手天尊’祝少宽运用‘指物生烟’神功,点燃石棺以下的干柴之后,及我高宣‘无量佛’号之前,那堆业已起火的干柴,竞又自动熄灭?”
独孤策点头笑道:“贤弟定是先以无形真气之类神功,灭去火焰,然后才高宣‘无量佛’号!”
独孤兴摇头笑道;“我哪有如此高明功力!据我推测定是温冰姑娘,施展她所练‘玉尸真解’中的‘寒冰真气’,才能在丝毫不动声色之下,*灭柴火!”
独孤策恍然点头说道:“贤弟猜得有理……”
但语音未了,忽又皱眉说道:“照这样看来,温冰并非真心与‘寰宇九煞’结盟?”
独孤兴笑道:“自然不是真心,否则她又何必化名‘卢珊’?”
独孤策双眉微蹙地,摇头叹道:“其中疑问,委实太多,温冰既非真心与”寰宇九煞“结纳,却又为何献计告密?几乎使我在那‘极乐世界’中,惨被活烤活埋!”
独孤兴略一思索,向独孤策微笑说道:“大哥,我觉得这是温姑娘取信于‘毒尹天尊’祝少宽的一种极高策略!她起初不知你是独孤策,遂认为牺牲一名陌不相识的灵通道长,却可换得‘寰宇九煞’的绝对信任,在将来‘天南大会’,聚歼群魔之时,必有重大价值!”
独孤策被独孤兴一言提醒,恍然大悟地,点头说道,“我明白了!”
独孤兴睁着一双大眼,含笑问道:“大哥明白什么?我所猜的对是不对?”
独孤策微笑说道:“贤弟大概只猜对一半,但却使我触动灵机,把温冰的心意,全了解了!”
这回轮到独孤兴愕然起来,扬眉问道:“请教大哥,我猜对了哪一半?猜错了哪一半?”
独孤策笑道:“贤弟猜对了温冰的态度,她确非真心与‘寰宇九煞’结纳!却猜错了温冰的目的,我认为她所欲获取‘毒手天尊’祝少宽绝对信任之故,并非为了‘天南大会’聚歼群魔,而是要想伺机搏杀‘白发鬼母’萧瑛,为她母亲报仇雪恨。”
说完,遂将“寰宇九煞”意欲争取“白发鬼母”萧瑛加盟之事,向独孤兴细说一遍。
独孤兴听完,知道独孤策所料不差,不禁肃然起敬地,目闪神光说道:“这样看来,温姑娘志切母仇,用心良苦,真是一位孝女!”
独孤策苦笑说道:“温姑娘纯孝可敬,只是她所练武功,及所用手段,似乎略嫌诡异偏激一些!”
独孤兴摇头笑道:“大哥,我的看法,和你不同,人之善恶,系于一心,根本不应把武功分出什么‘正宗’及‘诡异’之别,至于手段方面,更贵于随机应变,运用灵活,譬如我们这次能从‘离魂谷’内,侥幸逃生,所用手段,便不是什么光明正大,冠冕堂皇的呢!”
独孤策一面倾听独孤兴为温冰辩解,一面却在蹙眉思索。
独孤兴见状笑道:“大哥,你又在想些什么?”
独孤策目光疑重地,缓缓答道:“我是在想温冰置身‘离魂谷’中,日与祝少宽、苏豹文那等阴刁凶恶的魔头相处,不知有无危险?”
独孤兴闻言,略为思付,含笑说道:“祝少宽确极阴损凶毒,温姑娘深入魔巢,本甚可虑,但经过我们这样一闹,她反会取得群凶信任,不要紧了!”
独孤策点头说道:“她人极机智,又有一身极好武功,纵或有甚艰危,也必可及时趋避,但当初‘庐山’铸错,她仿佛恨我太深,这桩过节,却是如何解释?如何弥补?”
独孤兴睑上浮现一片神秘笑容说道:“大哥,温姑娘对于你是恨之亦深,爱之亦深!”
独孤策耳根一热,讶然问道:“兴弟,你这是怎样说法?”
独孤兴笑道:“她若不是恨你极探,怎会在‘九华山无垢禅寺’之中,打了你重重四掌?”
独孤策想起那段经过,不禁俊脸通红!
独孤兴继续笑道:“但温姑娘若不是对大哥爱之亦深,怎会打了你四记耳光以后,不伤你的性命?何况今日倘若我再复延迟片刻,她也必将拼命出手,救你了呢!”
独孤策听了独孤兴如此分析,心中不免又喜又忧地,更觉紊乱!
独孤兴看透他的心情,含笑说道:“大哥,至于你刚才所说的如何解释,如何弥补问题,我认为根本不必解释,最好的解释,便是弥补。”
独孤策触类旁通地,轩眉问道:“贤弟是叫我不必向温冰用言语解释,只帮她杀掉‘白发鬼母’萧瑛么?”電子書網WWW。UMDTXT。COM
独孤兴摇头道:“你不能杀,要让她自己杀!大哥只要生擒‘白发鬼母’萧瑛,交与温姑娘,温姑娘定会恨消爱茁,成为我的大嫂。”
独孤策听他说得如此露背,不觉赧然!
独孤兴哈哈大笑说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自古以来便是英雄爱侠女,才子配佳人,这种人生大事,原该尽力安排,大哥如此倜傥之人,怎的反倒有些忸怩了呢?”
独孤策听不下去,暗想独孤兴跟随“三奇羽士”南门卫师叔,才有多久?怎的在言谈举止方面,便酷似南门师叔了呢?
一面寻思,一面赶紧设法移转话头,向独孤兴含笑问道:“贤弟,南门师叔与我恩师,如今何在?”
独孤兴答道:“两位老人家都在‘南海普陀’!”
独孤策闻言奇道:“我恩师与南门师叔,远去‘昔陀’,却是何故?”
独孤兴答道:“南海普陀远离浊世,绝无尘扰,两位老人家才好专心苦练神功,准备对付‘毒手天尊’祝少宽的‘天魔血诀’。”
独孤策凛然说道:“祝少宽的‘天魔血诀’,委实厉害!倘若他中风双腿,再一复原,能够随意行动,更是如虎添翼了呢!”
独孤兴点头笑道:“两位老人家便是为了祝少宽太以厉害,遂及早准备,未雨绸缪,并命我在相助大哥,脱过此难之后,立即回转南海。”
独孤策惊道:“贤弟就要走么?”独孤兴点头笑道:“两位老人家答应用‘小转轮大法’,为我脱胎换骨,易筋洗髓,才使我能够速成,在‘天南大会’之上,不致失了‘释道双绝’颜面。”
独孤策叹道:“小转轮大法,是释道两家的无上神功,贤弟能够获此殊恩,务须益自黾勉,有所大成才对!”
独孤兴恭身受教,仰天一啸,那只在空中盘旋的巨大青雕,便即飘翔下落。
独孤策想起一事,又向独孤兴含笑问道:“贤弟,我还有一件事儿,忘了问你!”
独孤兴笑道:“什么事儿?”
独孤策皱眉说道:“玉斧醉樵董百瓢是怎样死在‘离魂谷’内?”
独孤兴摇头笑道:“他没有死,大哥在‘众怖之门’以内所看到的,只是‘千面郎君’苏豹文故弄玄虚而已!”
独孤策讶然说道:“董百瓢的人头,或是假的?但那柄玉斧……”
独孤兴接口笑道:“玉斧也是假的,是由温姑娘说明式样尺寸以后,临时所制。”
独孤策蹙眉苦笑说道:“他们这样做法,却是何意?”
独孤兴微笑答道,“祝少宽要使大哥自入‘众怖之门’以后,便步步疑虑,步步惊魂,把你折磨尽兴,再复处死!”
独孤策听得连连摇头,沁出一身冷汗!
独孤兴见青雕业已降下,遂向独孤策含笑问道:“大哥若无别事,小弟要告辞了。
独孤策肃立恭身,庄容问道:“贤弟来时,我恩师与南门师叔,对我有无指示?”
独孤兴失笑说道:“若不是大哥提起,我倒几乎忘了此事,你师傅与我师傅两位老人家,对于大哥,均有数语相赠。”
第 七 章
独孤策笑道:“贤弟请讲。”
独孤兴想了一想,含笑说道:“大悲师伯要我代他老人家嘱咐大哥的只有八个字儿,就是:”但行大义,莫矜小节!“
独孤策想起“括苍山西施谷”内的荒唐旧事,不禁双颊微烧,向东南方恭身为礼,谢过师恩。
独孤兴继续笑道:“我师傅则替大哥虔占休咎,认为你一生祸福,全在‘碧玉青萍’四字之中!要我叫你留心,对于一切与这四字有关之人,均须特别注意!”
独孤策不必寻思,便已知晓这“碧玉青萍”四字,定然指的是与自己已有合体之缘的慕容碧,“玉美人”温冰,以及持有“青萍剑”的“绿衣幽灵”田翠翠。
独孤兴与见状笑道:“大哥怎的如此出神?莫非你已知道‘碧玉青萍’的其中含义了么?”
独孤策摇头苦笑答道:“其中妙谛,那有这样容易参详?贤弟请回‘南海普陀’,莫要耽误了你易筋洗髓,脱胎换骨的绝世机遇!”
独孤兴也知机缘难再,不可耽延,遂向独孤策恭身一礼,纵上雕背。
但青雕刚刚飞出数丈,却又折回,独孤兴在雕背上高声叫道:“大哥,你如今已无改装必要,似乎可以把身上这件道袍脱去,恢复本来面目了呢。”
独孤策闻言失笑,连连点头,遂与独孤兴相互挥手道别,直等青雕飞远,隐入白云,独孤策方对自己的今后行踪,深加考虑。
考虑结果,认为如今身在“云南”,自应先往“点苍”,探望身为“点苍派”掌门人的表姊“流云仙子”谢逸姿。
由“野人山”去往“点苍”,并不太远,尤其是独孤策这等身负绝顶轻功之人,更复不消多日,便即赶到。
到达“点苍”山下,首先遇见之人,居然就是“玉斧醉樵”董百瓢!
董百瓢忽见独孤策,不禁高兴得把住他双肩,一阵呵呵大笑说道:“独孤老弟,你怎的也会不辞风尘万里,作西南行?是特来探望你表姊谢仙子的么?”
独孤策点头称是,董百瓢笑道:“谢仙子不在‘点苍’,她今夜在‘饵海金梭岛’上,与人有约!”
独孤策讶道:“我表姊与谁订下约会?”
董百瓢摇头笑道:“谢仙子不愿说出此人名姓,并不许‘点苍’门下的任何弟子,参与此事!但听说对方武功奇诡,身手不弱!”
独孤策双眉微轩,含笑说道:“我表姊虽然不许‘点苍’门下,参与此事,但她却无法制止‘点苍’门户以外之人。”
董百瓢笑道:“独孤老弟,莫非想去‘洱海金梭岛’,为令表姊谢仙子掠阵?”
独孤策点头笑道:“我与老前辈均不是‘点苍’门下,二来我又久慕‘洱海’风光,老前辈肯否以一叶扁舟,数坛美酒,偕同独孤策共作波上之游,并看看我表姊约会的,是位什么神秘厉害对手?”
董百瓢纵声大笑说道:“独孤老弟若想游船饮酒,还不现成?来来来,我们如今便去舟中,畅叙离情,共谋一醉。”
独孤策一面随同董百瓢走往洱海岸边,一面含笑问道:“老前辈,我那封荐函如何?令孙是否已蒙我表姊收录?”
董百瓢称谢答道:“独孤老弟一言九鼎,小孙已蒙谢仙子收为再传弟子!”
独孤策笑道:“这样就好,晚辈便为了此事。几乎无法再能与老前辈相见?”
董百瓢骇然问道:“独孤老弟,你莫非遭遇了什么奇灭大厄?”
独孤策苦笑说道:“其中经过,精彩绝伦,一言难尽,且等到达舟中,我再说与老前辈听,作为下酒妙物便了。”
董百瓢听他这样说法,只得心中暂时纳闷地,先行准备酒菜,与独孤策登舟泛棹,共游“洱海”。
独孤策略眺四外波光,饮了两杯美酒,方把与董百瓢祖孙,自“太湖”分别以后的一切经过,详细叙述。
董百瓢听说独孤策利用“铁掌笑仙翁”尉迟景,与“九毒徐妃”丁玉霜等,活埋“金扇书生”江子奇之事,不禁抚掌赞妙,连浮大白!但听到“野人山离魂谷”中那段奇绝险绝遭遇,又不禁暗为独孤策,沁出了一身冷汗!
直到独孤策把全部经过,娓娓述完,董百瓢方长叹一声,摇头说道:“独孤老弟,这趟‘野人山离魂谷’之行,幸亏是你,倘若换了是我。不知道要被这干魔头,糟蹋成什么模样?”
独孤策笑道:“我在那‘众怖之门’、‘众疑之门’之内,见了老前辈那柄玉斧,委实极为担忧……”
董百瓢听到此处,忽然异常高兴地,发出一阵纵声狂笑。
独孤策被他笑得奇怪起来,目注董百瓢问题:“董老前辈,你如此高兴则甚?”
董百瓢呵呵笑道:“老弟对我祖孙,恩比天高地厚,但却难于相报。”
独孤策慌忙接口笑道:“老前辈如此说话,便不像江湖豪侠了。”
董百瓢笑道:“江湖豪侠之中,最高明的是不受人恩,其次则受人点滴之恩,必须涌泉以报,我祖孙却成受了老弟泉涌之恩,无法作点滴之报,故而每一念及老弟,便觉惭惶无似。”
独孤策皱眉说道:“董老前辈,你把这种念头,去掉好么?”
董百瓢摇手笑道:“独孤老弟,你施恩不望报,是你的豪侠胸襟,我祖孙深怀厚德,却是我祖孙的做人道理,谁也不能对谁勉强的呢。”
语音至此微顿,目光凝注独孤策,举杯饮了一口,含笑继续说道:“我方才高兴得发笑之故,就是忽然触动灵机,想出了一个法儿,或可略对老弟,报以点滴。”
独孤策方自苦笑一声,双眉深蹙,董百瓢却不等他开口,又复笑道:“其实这种方法,连报以点滴都淡不上,只是可对老弟天涯游侠,仗剑诛邪之举,略有助益而已!”
独孤策看出董百瓢心意极诚,无法推脱,遂索性大大方方地,点头笑道:“老前辈若是这等用意,独孤策便不敢推辞,拜领嘉贶就是。”
董百瓢笑道:“独孤老弟,你在‘太湖马迹山’,曾否看见我向‘金扇书生’江子奇,攻了三斧?”
独孤策连连点头,并一翘左手拇指,含笑赞道:“那三招斧法,沉雄精妙,威力无俦,连‘金扇书生’江子奇那等绝世凶人。都被老前辈攻得手忙脚乱,几乎无法招架呢!”
董百瓢眉现得色,微笑说道:“这三招斧法,名为‘沉香救母’、‘吴刚伐桂’、及‘五丁开山’。是我年轻时砍樵深山,遇一方外的异人所传,其中变化神奇,威力确不在小!”
说到此处,神色极为城恳地,向独孤策微笑说话:“如今我想把这三招斧法,传给独孤老弟。”
独孤策苦笑说道;“老前辈,我好像不惯用斧作为兵刃。”
董百瓢失笑说道:“独孤老弟怎的聪明一世,懵懂一时?这三招的威力,全在招术神奇,变化灵妙,又不在玉斧本身,老弟虽不惯用斧作为兵刃,难道不能以剑代斧?甚至把它化成掌法,也会不同流俗。”
独孤策因深知这三招精奇斧法,委实极具威力,董百瓢神态又出至诚。遂点头微笑说道:“老前辈既然如此雅意殷拳,独孤策却之不恭,敬请赐教就是。”
董百瓢闻言大喜,遂以箸代斧,就在舟中,把“沉香救母”、“吴刚伐桂”、“五丁开山”等三招斧法,及一切神奇变化,对独孤策仔细传授。
不论文武两途,只要已有相当根基之后,便易触类旁通,举一反三地,事半功倍。
独孤策身负上乘武学,遂占了莫大便宜,不到半个时辰,便将这三招变化无穷的斧法,记得滚瓜烂熟。
董百瓢异常佩服地,赞叹说道:“当初我学这三招斧法之时,足足花费了一个月光阴,想不到独孤老弟竟能立即领悟,看来上驷之材,与驽钝之质,真是判若云泥,绝难比拟!”
独孤策学会斧法以后,更深悉其中神妙,也自摇头叹息说道:“创拟这三招绝学之人,委实太以高明,可惜他只传老前辈三招,倘有三十招之数,便可天下无敌了。”
董百瓢笑道:“我学这三招绝学的经过,老弟要听听么?”
独孤策因知表姊“流云仙子”谢逸姿,是夜来与人约斗,如今日未衔山,时光尚早,遂一面举杯饮酒,一面点头笑道:“董老前辈请讲,独孤策愿闻究竟。”
董百瓢含笑说道:“我约在四十二三岁时,去往‘东洞庭’深山砍樵,突然听得有人呼唤,见是一位驼背道人。”
独孤策“哦”了一声说道:“驼背老人?近二三十年的武林之中,似乎未曾听说过有这样一位绝世高手?”
董百瓢笑道:“此人生平不大与武林人物往还,故而世所罕知,他自号‘四招驼道’。”
独孤策扬眉笑道:“这个外号有趣,但不知‘四招’二字,是何用意?莫非他有四只眼睛么?”
董百瓢摇头笑道:“这个‘招’字,是指‘招术’,不是指‘招子’,此人把他生平所习的各门各派武学,融会贯通,精思熟虑,研创了‘四招绝学’,故而自号‘四招驼道’。”
独孤策微笑问道;“他既创四招绝学,为何只传授老前辈三招?”
董百瓢拈须笑道:“因为我救了他的性命,故而仅仅获传三招,倘若不救他的性命,便可把四招,一齐学会。”
独孤策愕然不解问道:“这是什么道理?”
董百瓢笑道:“这‘四招驼道’中毒将死,见我走过,遂出声呼唤,要把生平心血结晶的四招绝学相传,免得随人俱没。”
独孤策点头叹道:“这是武学名家的绝大悲哀,也是他们的必然作法。”
董百瓢继续说道:“我闻言之下,当然既替自己高兴,又替那‘四招驼道’悲哀,但问起他中毒之由,却只是山行不慎,误食毒果。”
独孤策双眉微挑,含笑问道:“大概老前辈知道怎样解除这种毒果的毒力之法?”
董百瓢微笑说道:“我当时在闻言之后,立即告知那‘四招驼道’,且放宽心,我知道怎样祛解毒果剧毒,包管他会安然无事。”
独孤策笑道:“四招驼道死中得活,来了救星,定然高兴万分,对老前辈慨传绝艺。”
董百瓢连连摇手地,接口说道;“此人性格,怪僻绝伦,独孤老弟,全猜错了!”
独孤策愕然问道:“他是怎样怪法?”
董百瓢先自连饮两杯,举箸夹了一块云南宣威火腿,入口咀嚼,然后才缓缓含笑说道:“这‘四招驼道’,听说我能设法祛毒,救他一命以后,毫无惊喜之容,只是声明他生平从不轻受人恩,我若救他,必有报答。”
独孤策听至此处,插口笑道:“这两句话儿,尚在情理之中,并不算是怎样怪僻。”
董百瓢苦笑说道:“独孤老弟别急,他的怪处,就要来了,这‘四招驼道’声明我不救他,好处却多,我若救他,好处反少,要我仔细考虑考虑,再作决定。”
独孤策点头笑道:“确实有点怪味来了,但他这样说法,必有相当理由。”
董百瓢目光凝注水云,仿佛是在回忆往事,略略静默片刻,方自微笑说道:“他的确有他的理由,他说倘若我不救他,他因不愿使花费毕生心血所创的四招绝学,与人俱没,从此失传,必然对我悉心相授。”
独孤策举杯饮酒,静听董百瓢往下叙述。
董百瓢继续说道:“但我若救他一命,他却不肯把四招绝学,扫数相传,最多只传三招,务须保留一手。”
独孤策摇头笑道:“这种有所保留的传技方法,不是绝代奇客的应有胸襟。”
董百瓢笑道:“他这样作法,有他的两大理由。”
独孤策“哦”了一声,扬眉笑道:“他还有两大理由?这理由必然又怪!又妙!”
董百瓢笑道:“第一点理由是:我若救他性命,则他对我传技,只是意在报恩,他生平仅仅研创了四招绝学,愿意传我三招,所报也不为不重。”
独孤策笑道:“这第一点理由,倒还说得过去。”
董百瓢收起双桨,任凭这条小船,随风吹动地,飘荡波心,一面饮酒,一面继续往下说道:“第二点理由是嫌我年龄又大,根器又钝,不是上好的传艺之材,他既创绝学,自然希望在未死以前,能获理想传人,故而必须在四招之中,保留威力最强的一招,方能使他未来爱徒,不致比不过我。”
独孤策听得失笑说道:“这第二点现由,虽是怪论,但这位‘四招驼道’,倒也坦白得可爱,不知老前辈在考虑之后,是怎样答复?”
董百瓢笑道:“我根本未加考虑,应声答以扶危济困,理所当然,慢说他还传我三招绝学,便算一招不传,也必定尽心尽力,替他祛除所中剧毒。”
独孤策抚掌大笑地,点头赞道:“老前辈答对得好,一片侠念仁心,令人起敬!我若是那‘四招驼道’,定把四招绝学一齐传你。”
董百瓢苦笑说道:“我当时若遇老弟多好,可惜遇的是‘四招驼道’,竟在答完话后,反被他骂了一顿。”
独孤策放下手中酒杯,愕然问道:“老前辈所答话儿,正大光明,毫无语病,他为何反要骂你?”
董百瓢叹息一声,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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