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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日彩云归-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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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近乎奔跑似地赶过去,不顾一切地拨开人群:“天佑----我。。。。。。”她的哭声嘎然中止,躺在泥水里的不是她的天佑,而是一条被人捕获的大鱼。
  忆兰仍忍不住地抽噎,她想象得出人们向她投来什么样的目光。但是她顾不了许多,慌忙从人群里退出来,她还要找她的天佑。她一面继续沿着河浜朝北面走,一面呼喊着她的儿子:“天佑----天佑----”。。。。。。
  忽地,她看到河沿上站着个人,也是个高挑个子,头上戴了顶斗笠。那斗笠好眼熟呀,和自家的一样。忆兰的心一阵狂跳。她一边仔细打量着那人,一边迅速地接近他。
  是他!是天佑!忆兰认了出来,那人正是她的天佑!只见他身体前倾,似乎在下决心,看那架式随时有往河里跳的可能。她一阵痉挛,脑子嗡嗡作响。她真怕呀!生怕来不及救她的儿子。
  “天佑----”随着一声凄厉的叫喊,她不顾一切地奔过去,伞从手里脱落,轱辘辘在泥水里滚动。
  “天佑啊!----”她奔上前去,小心而用力地抱住了那人的后腰,急生生地说道:“天佑呀,你可要想开些呀!你要有个三长两短,可让妈妈怎么活呀!”
  “做啥?你想做啥?”那人被突如其来的“袭击”吓了一跳,一边挣脱,一边恐惧万状地叫喊。
  忆兰听出声调不对,是苏北口音,原来是个成年人,不是她的天佑。
  “对不起,对不起。”徐忆兰哭叽叽地向人家道歉。
  “精神病呵!”那人心有余悸地掷出一句,然后掉头走开。
  找不到儿子,徐忆兰更焦急,更伤心了。天佑会到哪儿去呢?会不会?。。。。。。她伸长脖子向河面张望,只见混浊的河水翻滚着、涌泄着,层层的波浪裹挾着残枝败草湍湍而流。她不敢再看使她心惊肉跳的河水,倏地转身。伞已被风刮出老远,她去追赶在泥水里打着滚的雨伞,终于把它抓在手里。她直起身,向北张望,希望儿子能出现在视野里。
  天色越来越暗,雨还在不停地下,风还在不住地刮。忽然,视野里出现一个影影绰绰的人影。这回,她不再贸然行事了,而是盯住渐渐走近的人仔细辨认。她终于看清了,来人正是她的天佑。只见他无遮无挡地暴露在风雨中,他垂着头,双手插在裤袋里,怅然若失地在风雨中踽踽而行。他全身湿透,然而他竟然毫不理会,麻木了一般。
  见天佑心如死灰的神态,忆兰一阵心酸。可怜的孩子呀!她直奔儿子而来。
  突然被人挡住去路,天佑为之一怔,他打了个趔趄,马上站稳。抬眼向对方望去,一双漠然无神的眸子瞬时张大,他吃惊地望着站在面前的母亲。
  “天佑、天佑,你没事吧?”忆兰一手为儿子撑伞,一手抓住儿子手臂,“天佑,我们回家,我们回家,啊!”
  望着母亲那双包容万千的眼睛,天佑的心一阵发热,他张开双臂抱住母亲:“妈妈、妈妈,你看你都淋湿了。”他为母亲拭去脸上的雨水,那里面何止是雨水喲!还有母亲辛酸的泪水呀!
  “天佑,妈妈是不放心你呀!妈妈好担心喔!”忆兰抚摸着儿子的脸仔细看。
  “妈----”天佑说不下去了,母子俩人抱在了一起。
  “妈妈,我不是有意让你替我担心,我只觉得心里难过,闷的发慌啊!”
  “好孩子,妈妈知道你心里难过,妈妈知道的----知道的。”忆兰为儿子抹去脸上的雨水,“天佑是懂事的孩子,天佑知道心疼妈妈的是么?”见儿子点头,她又说,“天佑,时间长了慢慢会淡的,要想开点呀!”
  “嗯。。。。。。”天佑哽噎地说不出话来。
  “我们快回家吧,小弟还在家等我们呢。”
  母子俩拥在一起,合打着一把伞,顶着风雨回到了家。
  

下卷,七
更新时间2011…10…16 11:22:44  字数:9199

 七
  由于昨天受了风寒,徐忆兰觉得不大舒服,便去厂医院想拿些药吃。
  “小徐。”司马祺威正从侧面的马路走过来。
  “是司马厂长呀。”徐忆兰见是司马,对他客气地招呼。
  “你脸色可不好啊。”司马祺威见徐忆兰略呈病态的模样关心地问。
  不知怎的,见到了司马祺威,她的眼泪忍不住地溢出了眼眶。
  “出了什么事啦?”司马祺威满目狐疑地望着忆兰问。
  “司马厂长,天佑他----没考上大学。”
  “哦?”他先是一愣,尔后眉头蹙了起来。
  “接到北京大学寄来的不录取通知单,我们都不相信,以为哪个环节出了错。经木匠嫂提醒,我们就去找天佑的级任老师,想请他出面帮我们弄清原委。没想到,天佑的情况老师已经知道了。他承认天佑的成绩很出色。。。。。。”说到这儿,忆兰难过的说不下去了。
  不用她继续说,司马祺威已经明白了其中原委,他同情地望着徐忆兰没有说话。
  徐忆兰喘口气又说:“平常这个老师很器重天佑的,可这一次,他不但不安慰两句,反而冷嘲热讽说些刺激天佑的话。。。。。。天佑难过的不得了,”忆兰苦凄凄地望着司马又说:“我真担心呀!我真担心这个孩子受不住呀!”
  司马祺威一直默默地倾听,最后,他开口道:“像天佑级任老师那样的人哪儿都有,对这些人以后要多当心。”他又说,“要多开导天佑,多关心他,以后步入了社会,还会有意料不到的事情来困扰他,不坚强怎么行?”然后又说,“我会抽空去看他,不过,你事先不要告诉他,别让他觉得我是开导他而去就不太好了。”说罢,他看了下手表。
  对于天佑的升学问题,司马祺威自然也是爱莫能助,但是有一条他是能尽力的。那就是从正面疏导天佑,使他振作起来。
  听司马说要去看望儿子,忆兰非http://fsktxt。com常感激,她觉得只有他才能帮助天佑走出痛苦泥潭;只有他才有能力帮天佑重新扯起生活风帆。因为他具有坚强豁达的性格;正直不阿的为人,以及他那雄辩的口才、敏捷的思路。天佑信赖他,一定会听他的话。想到这儿,忆兰似乎找到了一帖治愈儿子心病的灵丹妙药,她顿时豁然开朗了许多。
  见司马厂长还有事情。忆兰不好意思多耽搁,忙说:“谢谢你关心天佑,”然后又叮嘱一句,“你一定要来呵!”
  “我会尽快去的,”他对忆兰笑笑,“把眼泪擦干,不要在孩子面前哭哭啼啼的。我还有事,我得走了。”说罢,他大步地走了。
  其实,司马祺威目前的处境很糟糕,在这场轰轰烈烈的大鸣大放中,他也被卷了进去,已经有人公开称他为:皮革厂资产阶级的代言人,说他公然支持右派分子向党进攻。而事实上,司马祺威曾经以自己的亲身经验作过比喻:如果我不向有专业知识的人学习,作为外行怎么能领导内行呢?有人抓住了他这句话,一味地上纲上线,这句极普通的话成了他的罪状。
  这些情况,徐忆兰并不清楚,因为反右斗争只在干部、职员中进行,没有涉及工人。
  当天晚上,司马祺威接受完批判便径直来到徐忆兰的家。
  大佑已经睡了,天佑仍在翻弄着一本书,一副神思不属的模样,徐忆兰仍在做针线,一根针拿在手里沉重异常。
  见天佑心不在焉的样子,忆兰感到心痛,而又束手无策,心中的悲苦难以言清。当她听到有人敲门,盼着来人是司马祺威,一开门,果然是他,她感到内心淌过一股暖流:“哎哟,是司马厂长呀!快请进来。”
  天佑见司马祺威来了,忙起身招呼:“司马叔叔。”他虽感意外,但是他还是很高兴。
  “看什么书呢?”司马祺威有意和天佑交谈,他走到桌旁,翻了翻放在桌上的一本书。
  “高等数学。”
  “这是大学的课程,你现在就开始学啦?”
  “还没学完呢。”天佑闷闷不乐地回答。
  “大佑睡啦?”司马祺威转向徐忆兰。
  “小孩子不担心思,一躺下就睡着了。”
  “不担心思最好。”司马祺威对忆兰笑笑。
  “司马叔叔,你坐呀。”天佑说。
  “一会儿我就走,”司马说着,在桌旁坐下,“天佑你也坐,”等到天佑坐下后他又说:“天佑,我是来找你帮忙的。”
  “找我?”
  “对呀,是找你。记得你是学英语的对不对?”
  “嗯。”天佑点头。
  “那就要请你帮忙了。”司马说着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外文资料递给天佑,“这是我们厂进口的一台设备,等着要安装,懂英文的工程师最近不在厂里,所以想到了你。”
  天佑犹豫一下:“我从来没有正式翻译过,我心里没底。”
  “试试吧,”司马用鼓励的目光注视着天佑,“你很聪明,又很勤奋,我想你能把它翻译好的,”司马祺威又换了个角度说,“即便翻译的不太好也没关系,你可以通过这次翻译测试自己的外文水准,也可以提高自己的能力,这样不是很好么!”
  司马祺威故意绕开有关高考的话题,他的真实意图并非在这份外文资料上,而是借此激励天佑,使他勇于接受挑战,尽早面对现实。
  面对司马祺威信任的目光,天佑有了信心:“好吧,我试试看。”
  “好,天佑,面对难题就应该有勇气!”司马站了起来,拍了一下天佑的肩膀,“可要注意劳逸结合噢!”他又对忆兰说,“你们早些休息吧,我回去了。”
  目前,他虽遭到了批判,但是组织上还没有撤销他的职务,厂里的一切事务仍需要他来管理。因此,他所承担的压力,所受的辛苦就可想而知了。
  天佑一直敬重司马祺威,现在有机会替他效力,他怎能不全力以赴呢!他连夜开始翻译,遇到不甚明白的地方就借助英汉大词典。他把译好的中文规规整整地誊在稿纸上。
  夜已经很深,四周万籁俱寂,只有天佑的笔尖在稿纸上“沙沙沙”地响,看来,他兴致正浓。
  见儿子全身心地投入在翻译之中,失学的痛苦已左右不了他时,忆兰好一阵地感动,她感谢司马祺威对他们母子的帮助,更佩服他的用心巧妙:“哦!这个人真有办法哟!”
  星期天上午,天佑翻译完毕,他满心欢喜地捧着一摞稿纸让母亲看。
  忆兰虽不懂英文,但仍喜http://www。345wx。com欢看儿子的手稿:“好!好!写得好!”她一个劲儿地夸奖天佑。
  “妈妈,我去给司马叔叔送去吧。”
  “嗳。早去早回喔。”
  天佑来到司马祺威家,把翻译好的资料交给他。交谈中,他把自己丧失念书权力的遭遇告诉了司马。当他讲到自己远大抱负不可能实现时,情绪一落千丈。言谈中无不流露落魄之态,他显得很脆弱,如同一条被折断了桅帆的船,在大海中迷失了航向。
  对于天佑遭遇的歧视,以及不公平的对待,对于天佑沮丧痛苦,悲观失望的情绪,司马祺威只能正面开导他,让他尽可能地放宽心,让他觉得自己的脚下仍有路,这是司马所希望的。
  由于司马祺威对天佑很喜爱,加之他自己也品尝到了政治运动给他的伤害,所以对天佑的痛苦心情,完全能够理解。
  目前,他本人已是高处不胜寒,整个身心被“大鸣大放”搞得焦头烂额、疲惫不堪,但是他还是认真倾听天佑的叙述。
  为了眼前这个纯洁要强的孩子,他将以自己的人生经验引导天佑从困境中走出来。为了眼前这个一脸懊丧、一脸彷徨的孩子,他必须引导他学会自我调节,自我超越。这些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就相当困难了,何况天佑还是个孩子。但是,他还是把道理讲给天佑听,为了让他不至于继续萎靡下去、沉沦下去!同时,他也为自己开导,使自己不至于萎靡、不至于沉沦!纵然他自己也有一肚子的冤屈、一肚不平,但他自知必须忍耐,必须化掉那些难以消化的内容。
  他给天佑讲人生、讲人生的意义;讲“人”作为社会的一份子,应该服务于社会,服务于民众;讲人生之路的曲折艰难、平淡苦涩;讲如何在曲折中奋进,在平淡中丰富自己。作为芸芸众生的个体是平凡的,但平凡并非庸庸碌碌。他还给天佑讲“行行出状元”的事例。讲有识之士无不是意志坚强者!他希望天佑能够面对现实,选择一项职业,重新培养兴趣,并希望他干一行爱一行。
  天佑牢记司马祺威的每一句话,他的心情变得开朗了许多,从他那平淡而充满哲理的谈话中获益匪浅。尤其当司马祺威向他提出去读夜大学时,他真是喜出望外,有一种茅塞顿开之感。
  从司马祺威家里出来,他觉得脚下有了路,脚步也变得轻快了。
  当他路过一个运输货站时,他被那里热火朝天的劳动场面吸引住了。搬运工人们背负重物,“哼哟,嘿哟”地喊着劳动号子,一溜小跑地往返于货场与货车之间,那种气势甚为激昂壮烈。
  天佑伫足观看,有一种想参与进去的冲动,他发现在搬运工人队伍中,有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半大孩子。他很钦佩那孩子的独立性。人家已经自食其力了,天佑这么想。同时,他想到了自己,觉得自己也应该自食其力,而且还应该走勤工俭学的路。
  他知道要找一个正式工作很不容易,只能慢慢寻找。只有在搬运工这个行业里临时工居多,干一天赚一天的钱,这样反倒显得灵活。
  他打算暂时瞒住母亲,先干一段临时工再说。他想在热火朝天的劳动中,既可忘掉痛苦,又可为今后读夜大学做经济上的准备,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一天早晨,他学着搬运工人的样子,带了身破衣服,一块布单子来到货场,开始了他生平第一次的搬运工生涯。这是他步入社会的第一课,他很激动,又很紧张。
  他学着人家的样子把布单披在头顶上,有一种新兵初上战场的恐惧之感。当一袋一百公斤重的麻袋压在他的后背时,那麻袋仿佛一下子变做了一座山,毫不留情地把他往地里挤,此时的天佑才真正体味到当搬运工人的滋味。切身的体验,与他所见到的,所想象的,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概念。前者是实实在在,后者却是虚无缥缈。
  天佑听到自己的骨骼在“嘎巴嘎巴”地响,像是要分崩离析似的。他的双腿不住打颤,但他咬紧牙关坚持着,屏足气力向上顶,晃晃悠悠,晃晃悠悠,他终于迈开了沉重的第一步。一步、二步、三步、四步,他终于顶住了那一百公斤的麻袋,走到了货场。
  当背上的重物被码垛的工人搬下时,他的身体竟然反弹了一下,轻松的像自身的重量都消失了一般。他用布单抹去满脸的汗水,继而又奔向那辆货车。
  第一天的劳动总算结束了,他挺了过来,虽说浑身像散了架似的疼痛,心里却是异常喜悦,因为他看到了自己的力量。
  天佑换好了衣裳,拖着一身的疲惫往家走。当他走到一个岔路口时,突然从右侧的一条街巷里冲出一辆人力平板拖车,车上装了十几根颤颤悠悠的扁钢。天佑只顾走自己的路,那里料到灾祸已向他逼近。
  由于拉车人拐弯时速度过猛,说时迟那时快,一根扁钢的尾端从天佑的大腿根部扫了过来。遭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击,天佑疼痛的顿时蹲在了地上。汗水、泪水一起淌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到疼痛有些缓解,低头看看裤裆,没有发现血迹,他的心稍稍安稳了些。
  当他抬起头时,那辆平板拖车已经走出老远老远。他试着直起身来,咬紧牙关,艰难地挪动着脚步,终于挪到了家。
  他不敢把自己受伤的情况告诉妈妈,他怕母亲伤心,只是想,明天会好的。但是情况的发展出乎他所料。而是从当天半夜起,开始一阵紧似一阵地疼。阴囊部位肿胀起来。每一阵疼痛袭来时,天佑都要忍不住唏嘘呻吟。
  徐忆兰睡到半夜,被天佑长一声短一声的呻吟惊醒:“天佑,你怎么啦?”她翻身下了床,摸黑走到外屋。
  “我。。。。。。我痛。。。。。。”天佑嗫嚅地说。
  “是肚子痛么?”忆兰焦急地询问,并把外屋的灯打开。她走到天佑床前,撩开蚊帐,俯身探向儿子。
  只见天佑蜷缩着身子,大汗淋漓地侧卧在床。他那双痛苦的眸子布满血丝,两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见儿子这般模样,徐忆兰慌了手脚:“哪里痛?哪里痛呀,快告诉妈妈?”她伸手去试儿子额头,“呀!这么烫呀!”她快哭出来了。
  “妈妈,我。。。。。。我受伤了。。。。。。哎哟。。。。。。”天佑断断续续地说。
  “伤在哪儿?怎么会受的伤?”
  天佑捂着下身,无力地对母亲说:“昨晚。。。。。。一根扁钢打在了我的身上。”
  “你到哪儿去啦?怎么会有铁东西伤了你?”
  “我。。。。。。我。。。。。。我去货运站干了一天的活儿,回来的路上。。。。。。”
  “哎呀!你怎么能瞒着妈妈去下这份苦力呢!你的骨骼还嫩呢!”她难过地抱怨儿子,“让妈看看伤在哪里啦?”忆兰小心翼翼扒开儿子的短裤,只见天佑的阴囊处已红肿得像个小皮球。见伤得这般严重,她感到一阵的心酸:“怎么会弄成这样啊!哎呀,我的儿子呀!”
  无疑这又是一场劫难!
  一阵忙乱过后,忆兰陪儿子来到医院。经医生诊断,天佑的右侧睾丸已经破碎,另一只也已感染。
  医生建议:必须马上住院,摘除睾丸。
  听到这样的结果,忆兰一时呆住了,做梦也不会料到天佑会遭如此厄运。一个男孩子失去睾丸将意味着什么?当她反应过来,联想到不堪设想的后果时,她的头像挨了重重一棒,心脏仿佛被利刃戳中,她失声痛苦,苦苦哀求医生:“不能啊!不能摘除呀!求求医生,想想办法救救孩子吧!”
  医生们经过研究,定出了治疗方案:摘除右侧的,尽一切努力保住左侧的。
  也许天佑正值青春勃发之年,生命力旺盛,手术后两周,他的身体康复的很好,左侧的睾丸保住了。医生说,天佑的身体发育不会受到影响。能有这种结局,忆兰已觉万幸了。
  天佑出院后继续在家疗养。经过了一次次的磨难,他成熟了许多,心境也开阔了许多,他不再怨天尤人,不再沉湎于痛苦之中,他已能面对现实,去适应环境。
  有一天,他从街道办事处找工作回来,心情异常的好,见到母亲便说:“妈,上海自力铁工厂招收学徒,我已经报了名。”
  “能去铁工厂也挺好,只是你还需要再休养一段时间。”
  “我的身体已经好了,只要工厂一通知要我,我马上就可以去上班了,只是。。。。。。”
  “能进工厂是最好不过的事,去不了也别急躁,我们慢慢再找,你岁数还小,晚两年工作也不要紧。”
  “我知道,你不要替我担心,工厂不收我的话,我可以在家自学,要学的东西多着呐!”
  “对呀,学好了本事不信没地方用你。况且这家工厂不一定不收你呀!”
  母子俩都被一种不安的成分困扰着,但是他们仍抱着希望,仍然相互安慰着。
  几天后,天佑幸运地被自力机器厂招为学徒工。厂方根据新招学徒工的考试成绩把天佑分配到维修车间当了名钳工。
  天佑第一天下班回家就把工作服穿了回来,并绘声绘色地向母亲介绍他的工厂:“我们厂挺好的哎,厂里自己有食堂,还有澡堂呢!我们工厂虽然是小型工厂,可是我们厂出的钻床还很有名气呢。”言谈中,他已经爱上了他们工厂了。看得出,他把自己的命运和他的工厂结合在了一起,他已调整了生活航向,决心在新天地里干一番事业。
  见儿子喜不自胜的样子,徐忆兰感到释然,她一面喜滋滋地听儿子介绍他们工厂,一面频频点头。
  “妈妈,你知道么,我师傅是八级钳工哎,八级钳工的本事可大哩!技术上的难关都难不倒他哎!”
  “是么,你师傅有这么大的本事呀?”
  “真的,我们厂只有我师傅一个八级钳工哎,妈妈,我真有运气碰到这么好的师傅,我师傅说,钳工是万能工种,技术最全面。师傅让我努力学习、要求进步,爱工厂,爱工作。”
  “对呀!他说得对,有这么好的师傅带你,算你好福气喽!”
  天佑高兴得合不拢嘴:“妈妈,今天师傅给了我一把鎯头、一把锯弓、一把锉刀、一把铁錾、一把刮刀,师傅说,基本功要从这五把工具练起。对了,我师傅还说,他从几十个学徒工里挑上了我,叫我不要辜负他。”
  “那你怎么说?”
  “我说:那是一定的,我决不会让师傅失望的。”
  “说得好!天佑,你真不能辜负师傅喔。”
  “不会辜负的。”
  大佑见哥哥和母亲那么开心地交谈,生怕冷落了自己,他便手舞足蹈地嚷起来:“我长大了也要当钳工!我长大了也要到哥哥的工厂去!”
  “大佑长大了也当钳工,也到哥哥的工厂去。”忆兰搂过小儿子开心地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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