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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日彩云归-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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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生的什么病呀?”
  “肺炎,挺吓人的,高烧不退。”
  天佑很难过,在他的印象中,母亲总是忙忙碌碌,很少病倒,即使生了病,吃些药发发汗也就好了。他认为,这次母亲生病一定与自己有关,他自责道:“都怪我,是我连累了妈妈。”稍顷,天佑又问:“我弟弟怎么样?”
  “弟弟没事,你放心。天佑,快回家去吧,看到你平安,他们会高兴的。”
  “嗳,我回去了喔。”出了司马家,天佑急匆匆地往家走,离家越近,心跳越快,最后几步,几乎跑起来。真想家呀!到了自家门口,他推门而入:“弟弟。”他唤了声。
  大佑一愣,尔后惊喜地唤道:“哥哥!”兄弟俩手拉着手,相对而视,一时间感慨万千。
  “妈妈在哪儿?”见里屋房门紧闭,天佑想进去找。
  大佑凑到哥哥耳边,小声说:“妈妈在求佛保佑你呢。”
  天佑一阵感动:“妈妈什么时候开始信佛的?”
  “有一段时间了。”大佑回答。
  昏暗的里屋没有设置佛龛,没有香炉,更没有袅袅的香烟,但是气氛却肃穆庄重。徐忆兰面朝南,跪在蒲团上,双手合掌,嘴里喃喃诵念着。她在祈求观世音菩萨保佑她的两个儿子,保佑她的丈夫。并祈求菩萨允许她用自己的寿数换取亲人们的平安。这是她唯一的愿望。
  祈祷完毕,她虔诚地朝南磕了三个头,然后从蒲团上站起来。
  忽闻外屋有人说话,像是天佑的声音,又不敢相信,疑惑间朝外屋问了句:“谁呀?”静候回音。
  听到母亲绵软亲切的声音,天佑的心暖暖的,他抑制不住激动心情,推开了里间的门:“妈,我回来啦。”
  举目望去,徐忆兰眼前灿烂一片,高高大大的长子出现在面前。她拖着两条酸麻的腿迎向儿子:“天佑,我的儿子。”母子俩悲喜交加,拥抱在一起。
  “妈----都怪我。。。。。。”天佑难过地说不下去了。
  “孩子,我的好孩子,怎么。。。。。。怎么能怪你呢。。。。。。”忆兰的声音哽住了,好一会儿,她接着说,“。。。。。。你受了多么大的委屈,遭了多大的罪呀!妈妈伤心呀!可是又没办法救你,心里就更伤心,更难过了。”
  望着母亲孱弱的身体,显然大病初愈,天佑心里难过:“妈----你的病好了么?。。。。。。”天佑还想询问母亲的病情,但是他的声音却憋在喉咙里出不来,只是不安地望着母亲苍白的面庞。
  看到儿子难过的样子,徐忆兰强忍住泪水,佯装笑脸:“没啥,人哪有不生病的?现在已经好了,不要难过呵。”她不再谈自己,而上上下下地端详起天佑来,发现儿子额角那道紫褐色的疤痕:“啊!这是他们打的?怎么这么狠毒呀!”
  天佑笑笑:“已经好了,不疼了。妈,你放心好了,我没落下残疾。”
  听儿子这么一说,忆兰更难过了:“你哪儿还有伤?让妈看看。”说着忙不迭地掀天佑的衣襟,想查看儿子的伤情。
  天佑握住了母亲的手:“我现在不是挺好嘛,你放心吧。”
  “妈每时每刻都惦念着你呀,”说着摸出手帕拭起泪来。
  “妈,你看你,”大佑笑道,“哥哥已经回家了,大家应该高兴呀。”
  “嗳嗳,”忆兰醒悟了似的应着,“大佑说得对,天佑,我们坐下说话。”她努力做出笑脸,一手拉着一个儿子,坐到床沿。见儿子一边一个挨着她坐着,她心满意足:“天佑,”她轻轻地说,“菩萨果真显了灵,把你送回来了。”
  “妈,你拜菩萨求佛的事千万不要让旁人知道啊。”
  “嗯,”她点了下头,“旁人不知道,连司马我都瞒着他的,”说到这儿,她奇http://www。345wx。com怪地问:“你怎么知道的呀?”
  兄弟俩笑了,互相望望没言语。过去母亲并不信神佛,经过几次打击,她以这种形式为精神支柱。既然神灵能让母亲达观,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天佑,你能保住性命回家,我真开心呀!”她把天佑的手捏在自己手心里,歪过头端详儿子,晶莹的泪珠还是从眼角往下淌了下来。不知她是高兴还是伤心?
  “这几个月来,你到哪里去了呀?流浪的日子不是好过的呀!”她擦了下眼睛又说,“大喇叭里时常广播‘通缉令’那口气好凶啊!连‘格杀勿论’都用上了,我一听到这些,腿就发软,真担心‘通缉令’里喊出我儿的名字来呀!”
  “妈,我没到处流浪,只是到崇明乡下过了几个月。”
  “你是怎么逃到崇明乡下的?”
  “很突然的,事先一点都不知道。”罗天佑开始向母亲和弟弟讲述出逃经过:“那天晚上,我在写检查,不知怎么刘淑玲到关押我的地方来了,只见她焦急地对我说,‘你赶快离开这里,否则大难临头。’我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指的是有人准备残害我。当时,我并不觉得可怕,只是气愤!心想,让他们充分暴露法西斯手段好了。我说,我不走。她急得直瞪我,说,他们明天要对你下毒手。我说,我不能逃跑。她说,即便你被整死是没有人把你当英雄的,反而落得罪该万死、死有余辜的下场。我想,我老老实实地做人,勤勤恳恳地工作,反倒罪该万死,这是什么道理?!她说这是师傅的主意,让我出去躲一躲,保住了性命才能澄清问题。我想通了,觉得师傅想得周到。她说,由我师母送我到崇明她亲戚家去,并说,师母已经在厕所后墙外等我了。于是我逃了出去,冒充师傅的儿子到了乡下。”
  听完儿子的叙述,徐忆兰为儿子的不幸遭遇心中隐隐作痛,又为儿子得到好人的帮助而感庆幸:“陈师傅和师母可是好人呐!”
  “师傅一直对我关怀备至,后来我调动技术科,我们关系仍很好。”
  “那个刘淑玲姑娘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她是在我调到技术科以后才进的厂,她也是我师傅的徒弟。”
  “为什么她也要救你呢?就不怕受牵连?”
  “不知道,我和她交往不是很多,也许出于同情心吧。”
  “真是个心善的姑娘啊。”徐忆兰想起了抄家的事便对天佑说:“你逃走之后,你们厂的红卫兵坐卡车来捉你,并抄了我们家。我真是吓坏了,不知你出了啥事情,后来接到一个女人的电话,只说一句,罗老师很安全,请你放心。就把电话挂断了,当时我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后来想想这人说的是真话,她没有花言巧语套我的话,只是给我报个平安。这人是不是就是刘淑玲姑娘呀?”
  “我想就是她。这件事只有师傅、师母和她知道,不会是别人,平时她是称呼我老师的。”
  “你们是师兄妹,怎么她叫你老师?”
  “我们虽是师兄妹,但没在一起工作过,而且我确实当过她的老师,在厂夜校,她是学生。”
  “是这样的,”徐忆兰听明白了,接着又说,“人家是冒了风险救你,可要好好谢谢人家噢。”
  “那是一定的。”天佑点点头。话匣子一打开,徐忆兰想把自己受审的事跟儿子们说说,转念一想还是忍住了。那件事已经不了了之,市委的那个女人后来也没再露面。不说了,何必给儿子们增加负担呢。
  “妈,除了我们厂的人来捉我,别的没什么事吧?”
  “没啥事,我和你弟弟都平安。”说到这儿,徐忆兰又问:“你回家的时候,有没有人看到你?”
  “我只看见了司马叔叔,没看见其他人,不过并不能说人家没看见我。”
  “看见就看见,怎么样?”大佑倒底年少气盛。
  “我不是想让你哥哥能在家太太平平地躲几日么!”
  “先在家休息两天,然后我还是要到厂里去的,总不能永远这样躲下去呀!”说罢,天佑越想越生气,忍不住愤愤地抱怨:“这叫什么事?我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啦?要挨骂挨打,下跪游街,还要躲躲藏藏地过日子?!”
  “小声点,别让人家听了去。”她像是哀求,她被特殊时期吓坏了。
  “唉!”天佑重重地捶了一下床,不再说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听到叩门声。母子三人不约而同地屏住呼吸,静听门外的动静。
  门一直在轻轻地叩击,想等人家离去,似乎希望不大,忆兰忍不住对大佑说:“你去看看谁来了。”
  大佑走到外屋窗前,伸长脖子斜着眼往门口瞧,然后回到隔断门口轻声说“是个女的。”
  “老的还是少的?”忆兰问。
  “年青的。”
  “开开门问问她找谁?”
  大佑开开大门,出现在面前的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左臂上还戴了个红箍:“你找谁?”大佑客气地问。
  “这是罗天佑的家吗?”
  “你贵姓?找他有什么事么?”
  “我姓刘,是他厂里的,来看看他。”
  “让她进来吧。”天佑已经从里屋出来。
  “哦,罗老师。。。。。。”刘姑娘的目光穿过大佑的肩头,捕捉到了她要找的人,样子显得激动。当她迈过门槛走进屋子,目光始终不离开天佑。
  徐忆兰在一旁端详起刘姓姑娘。她不漂亮,但很朴实,很纯真,是个讨人喜http://www。345wx。com欢的女孩子,她一定是刘淑玲了。徐忆兰这么猜测。
  “妈,她就是刘淑玲。”天佑把刘姑娘介绍给母亲:“我妈妈,还有我弟弟。”
  “阿姨好。”刘淑玲恭敬地向徐忆兰问好,又对大佑笑笑,算是打了招呼。
  “淑玲姑娘,里屋坐。”徐忆兰笑呵呵地邀客人进里屋叙谈。
  大佑忙为客人搬椅子,泡茶水。
  “坐、坐。”徐忆兰热情让座。
  “阿姨,你也坐。”
  “好、好。”徐忆兰挨着刘淑玲坐在一张方凳上。
  天佑和大佑坐在了她们对面的床沿上。
  大家坐定后,刘淑玲问:“罗老师,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进家门不久。”
  “哟,我来的还真巧呢。”言语中透出兴奋。
  “谢谢你来看我。”
  “有啥好谢的。”说着,她的脸颊飞出两团红晕,她关切地问:“你身体好么?”
  “没多大毛病。”
  “嗯”她显出放心的样子,又说,“让你走还是对了。”
  “他们打算怎么整治我?为什么非走不可呢?”
  “一定要走的,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什么后果?”
  “咳,现在告诉你也没关系了。那天,我听说第二天要开大会批斗你,就留了心眼,注意他们采取什么方式斗你。我听到有个人说,光用皮鞭抽抽,坐坐‘飞机’没意思,得翻翻花样了。他还真想出个高招,竟然找到一个磨盘,用铁丝穿上,说拿这个当牌子挂在罗天佑脖子上。我一见这情景吓坏了。一个磨盘有四五十斤重都不止,何况用细铁丝穿上往脖子上挂,谁能经得住呵!当时我恨死他了,想不到这个人的心这么狠毒,简直不是人!我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陈师傅。他说那人什么坏事都能做得出来的,得让你躲起来,否则必死无疑。”
  听到这儿,徐忆兰惊骇万状,吓得浑身发抖。
  天佑见母亲脸色苍白,马上对刘淑玲使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
  刘淑玲本想把当时的情况详尽地告诉天佑,却忽略了一个母亲的承受能力,看到天佑的眼色,她领悟了他的意思,忙安慰徐忆兰:“阿姨,不要怕,这种事没有发生,罗老师现在不是很好么!”
  瞧瞧天佑正关切地望着自己,忆兰抚着胸口说:“吓死我了,世界上还有这般歹毒心肠的人,我们天佑并没得罪他呀!”
  “不搞特殊时期看不出来,一搞特殊时期把一些人的凶残本性也暴露了出来。”刘淑玲说。
  “是你救了我儿子的命呀!没有你的搭救,天佑活不到今天啦!让我怎么谢你呢!”徐忆兰拉住刘淑玲的手千谢万谢,不知怎样才能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罗老师出事那天我在场,当时的经过我都看在了眼里。他是冤枉的,分明有人想害他,我心里清楚的很。所以我同情他,见他有难,我当然会尽力帮他喽。”
  “淑玲姑娘,你是有良心的好人呀,亏得你帮了他呀!”
  “帮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算罗老师的运气好,幸亏让他碰上了一个人,否则我们想帮也是枉然。”
  “谁?”听说还有一人参与了此事,天佑感到了意外。
  “就是夜里看守你的那厮,人称老婆迷的傢伙。”
  “哦,原来你们利用他离不开老婆的毛病是不是?”天佑恍然大悟。
  “是的。师傅说他是个上床认老婆,下床只认鞋的傢伙。那厮最怕值夜班了,偏偏那个礼拜的夜班轮到了他。所以师傅和我商量好,利用我住在厂宿舍的方便,故意去和他搭讪,果然他中计了,直央求我帮他值夜班。我呢,还故意搭了半天架子才答应他的央求,看着他欢天喜地回家,心想,这种人还口口声声号称自己是革命派呢!”
  “他是革命派,是只能革别人的命,自己利益丝毫不能受损的那一类。”半晌不说话的大佑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可是你又是如何开脱干系的呢?”罗天佑问。
  “我有话可说,第一:是那厮求我帮他值班的,是他擅离职守,我不负主要责任;第二:罗天佑要求上厕所,我能不让他去么?;第三,男厕所我又不能跟进去,他跑了我哪里知道。我把理由一说,他们也奈何不得我,只是骂我缺乏警惕性了事。”
  说到这里,刘淑玲开心地笑起来,天佑和大佑觉得有趣也笑了。只有徐忆兰心里仍然沉甸甸的,他仍为天佑以后的处境担忧呢。等到孩子们笑罢,她对刘淑玲说:“天佑是回来了,但是你们厂里如果还有人揪住他不放怎么办?”徐忆兰这么一问,屋里的气氛重新凝重起来。
  刘淑玲想了想说:“这种可能性已经不大了,形势已经有了变化,厂里的派别斗争特激烈,矛盾重重,况且都忙于夺权。另外,那两个陷害罗老师的干将自己的处境也不妙了,他们连自己都顾不过来了,那还有心思顾上别人。这是我的分析,师傅也是这么认为的。”
  “他们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天佑问。
  “姓李的那个是狂傲的不得了,抓这个,斗那个忘乎所以,信口开河说出了毛病,也被旁人抓住了辫子,如今他自己也被关起来了,另一个姓杨的,是他老爹出了问题,他自己也变成了。。。。。。”说到这儿,刘淑玲望了眼天佑,犹豫一下接着说,“。。。。。。过去他总是欺负人,家出身不好的人,张嘴闭嘴骂人家狗崽子,现如今,他自己也变成了狗崽子,再也神气不起来了,整天灰溜溜的。”
  “那么天佑回到厂里去,不会再引出事来吧?”徐忆兰仍不安地问。
  “罗老师离厂之后,厂里面又出了许多许多的事,被攻击的人也特多,他已不是主要目标了。师傅说,让他还回我们车间劳动,许多科室干部都到车间来了,罗老师原本就是我们车间的人,他回来也是顺理成章的。许多师傅对他还是蛮好的。只有少数几个人因为嫉妒罗老师的才干而陷害他,这些人顶让我瞧不起了,再说,他们在我们车间没啥市场,翻不起风浪来了。”
  “我想明天就回厂里去。”
  “也行,反正由你决定。”
  那天,刘淑玲是在罗天佑家吃罢晚饭走的。罗天佑第二天就回到工厂,回到了学徒时呆过的车间,仍跟陈师傅干活儿。
  以后的一段日子里,他一直在那个车间劳动,从不多说一句话,只是闷头干活儿。空暇时间学习毛主席著作和马克思的资本论。他认为,多学习只能长见识而无害处。由于有许多师傅的保护,从此他没有再遭迫害。
  

下卷,十八
更新时间2011…10…23 16:45:27  字数:5441

 十八
  罗天佑携女友漫步在郊外的田野里。这天,粉红色的云团布满天空,太阳羞怯地隐入云团背后,到处是碧波荡漾的稻田、金灿灿的油菜花盛开,缕缕清香迎面而来,令人心清气爽,这是郊游的最佳时节。
  极目远眺,隐约可见撒落在绿茵中的幢幢农舍,或一面招展红旗,一支蠕动的队伍。视野中的一切堪称一幅精美绝伦的田园风光图,连同他们自己也成了画中的点缀。
  这里虽离嘈杂纷非的城市不远,却给他们一种置身迥然不同世界的感觉。久违的愉悦和感动涨满了这对恋人的心扉。他们陶醉了,全身心投入大自然的怀抱,把压在心头的烦恼一古脑儿抛向九重天外。
  “啊!多么美好!真想拥抱它!”刘淑玲张开双臂作拥抱状。
  “我要跃上云团,乘风破浪遨游天际。。。。。。”罗天佑仰望天空,不无感慨地吟诵着。
  “你真像一个大诗人哎!”刘淑玲深情地望着她的恋人称贊。
  天佑停止吟诵“哈哈”笑道:“什么大诗人,只是太喜http://www。345wx。com欢这里,觉得开心才信口胡诌。”他又说:“我们有多傻,跑到这里来大发感慨。”
  他笑得多开心!这有多好!好http://fsktxt。com久没听他这样笑了。刘淑玲庆幸自己闹着到郊外来:“那有什么关系,只要我们觉得开心就成,以后我还要你带我来玩儿,你说成不成啊?”
  “有什么不成的只要有空,我们可以经常来散心。”
  “这是你说的,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刘淑玲伸出手来,在天佑手上击了一掌。
  两人的目光同时在对方脸上逗留好几秒钟。
  刘淑玲不漂亮,各方面都很一般。过去她并没有引起过天佑的注意。现在回忆起过去她在他跟前的点点滴滴,天佑悟出这位姑娘已爱了自己很久,当时他却浑然不知。
  文化革命开始后,当天佑处在危难之时,她不顾一切地帮助他,体贴他。天佑被她的纯真、被她的善良、被她那种执着的爱所打动。在他的眼里,她越来越好看,越来越可爱,她在他心里扎下了根,他觉得她值得他爱。
  “你和我在一起会吃苦头的,遭歧视、遭排挤,很可怕的,你不怕么?”天佑突然开口。
  “不怕!”刘淑玲回答得斩钉截铁,“我喜http://www。345wx。com欢,我心甘情愿,和你在一起即便吃苦头,我也觉得幸福!”
  她的一往情深打动了他的心,只觉得心里热乎乎的,他的双眸闪动出灼热的光芒,他不自禁地把她揽入怀里。
  长时间的拥抱后,他们慢慢地脱离了对方,这是他们初恋,也是第一次拥抱,两人都有些害羞。
  刘淑玲缓缓地转过身,用背对着他,她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她的双颊已经绯红。忽然,她叫起来:“哎呀,田埂上有马兰头哎!”她像发现新大陆一般欢愉地叫道,“罗老师,你带小刀了没有?我要挑些回去。”
  此时,两人都平静下来,羞涩之态也已消失。
  “出来玩儿并没说要挑野菜呀,谁还准备小刀。”话虽这么说,他的手还是摸了摸裤兜,并从中取出一串钥匙,捏住一把折叠式水果刀说:“你看,这里有一把,不过现在不能给你。”
  “那怎么行呢!回来就找不到这块地方了。”
  “你现在挑的话,马兰头往哪儿放?中饭还没到吃的时候,书包腾不出来呀。”见刘淑玲为难的样子,他接着说:“这样吧,我们记着点这里的方位,你看,这边上有棵小柳树。”
  刘淑玲向四周看看,没有发现其他地方有柳树,她放心了,然后又在附近的田埂寻寻觅觅地勘察一番,发现许多地方都有马兰头,她露出笑容:“我们返回来时,一定要挑喔。”说罢,他们继续郊游。
  走着走着,一条小河沟横在面前:“哎呀,过不去了。”刘淑玲左顾右盼,没有发现可以跨越它的途径。
  “跟我走,那头有个桥。”天佑胸有成竹地领着女朋友去找桥。
  到了跟前,刘淑玲大为失望:“这哪里是桥呀,只是根木头嘛!”
  “凡是起到桥的作用的都可称为桥。”
  “你说的可不科学,船也能起到桥的作用,能说它是桥么?”
  天佑笑了:“你这叫抬杠,我指的是这根独木桥。”
  “你自己没说清楚,这不能怪我。”
  “怪我没说清,你胜了。”天佑认输,然后指着右前方说:“再走一里多路,有座寺庙,我小时候常去哪儿玩。喏,那边郁郁葱葱的地方就是。”他之所以准备去他童年玩耍过的地方,不仅为了重温儿时的野趣,也是为了看看那座寺庙是否经受住“破四旧”狂涛的“洗礼”,是完好无损还是支离破碎?
  “你小时候贪玩么?”她问。
  “哪个小孩不贪玩啊,难道你小时候很乖?”
  “不乖也没办法,家里弟妹多,没功夫玩儿。”刘淑玲不无遗憾地说。
  “我们以后可以常出来玩。”天佑安慰她。
  “去年,我弟弟妹妹到处串联,周游了许多地方,我真羡慕他们,我这一生一世兴许没这机会了。”
  见刘淑玲悲观的样子,天佑用洋泾浜普通话逗她:“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机会总是会有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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