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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围-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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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招异军突起,又出二人意料。汪泽民急忙开动脑筋推想伍员用意何在,归云鹏却误以为伍员怀疑他剑上有鬼,将长剑狠狠地抛过来,转身气乎乎地去取师侄费书俭的佩剑。


伍子胥长剑入手扣指一弹,响起铮地一声龙吟,对剑质甚是满意。待归云鹏回转他再不多言,大喝一声:“看剑!”,直取汪泽民。


汪泽民早已凝神戒备,他手持一锤护身,另两个铜锤一上一下,使一式“天地交泰”,攻敌之所必救。而那归云鹏纵身而起,一式“灿灿银河”,攻势果然凌厉至极。[奇书网·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


蓦然间伍子胥厉叱一声矛头骤转,剑式有如奔雷掣电,与归云鹏以攻对攻。这一招气势豪雄威力绝大,归云鹏硬碰之下登时吃了点暗亏。他暗骂自己怎地如此大意?当下剑式一收守得极稳,拿出十二分的耐心等待机会,不求有功先求无过。


伍子胥全力杀了归云鹏一个下马威,回头应付汪泽民可就分外吃力,剑、锤相交登时泄了底,震得他两膀酸麻长剑险些脱手。


汪泽民大喜,先前他亲见伍员受伤之重,若是短短时间之内就能痊愈,杀了他也不信。此际甫一交手,果然证实了他的推断——对方是在唱空城计,于是他一提气,攻势有如狂风暴雨,招招逼伍员硬拚内力。


可是这局面早在伍员意料之中:汪、归二人功力虽高,到底不是惯于联手之人,合力不及破山锥远甚。况他二人各怀鬼胎面合心不合,更中自己分敌之计,迟早必生嫌隙。当下不慌不忙,脚底倒踩“知北游”步法,手中使出一路“斥?之至”,极尽闪展腾挪,恢恢乎以无厚入有间,尚是游刃有余,唬得那归云鹏不敢造次。


三人如走马灯般过了百十几招,那伍员竟是毫发无损反而力气渐生,偶尔与汪泽民兵刃相交也不再心局气促。只是这场面沉闷得很,就连兵刃的撞击也是老半天才传出那么一两声,与上一场拼斗的火爆场面大不相同。


汪泽民久攻不下额头见汗,对手好象水中的泥鳅,让他空自费力却连边儿都捞不到。他狠狠横了归云鹏一眼,敢情那老儿被伍员蒙住,说什么也不敢放手进攻。可归云鹏兀自毫无察觉,小心翼翼地稳守战圈,任由他一手操办攻势,气得他在肚子里闷哼了一声。


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只见他猛然将锤链一收,紧接着将手里那柄铜锤全力挥出正砸在那收回来的铜锤之上,那锤登时转了方向,向躺在地上的沈尹戍直飞过去。他还生怕伍员没有察觉,失声惊呼道:“哎呀,不好!”


伍子胥身形如电,霎时间抢到沈尹戍的身前,长剑斜挑将那枚铜锤荡了开去。他本是依靠灵巧的身法避开敌人的硬碰为自己赢得疗伤的时间,可现在等于给人家送上门来,心知不妙立即反身挥剑出掌,果然正迎上汪泽民迅猛的攻势。他长剑连挥拨开两枚铜锤,避无可避,掌力跟汪泽民接实。只听蓬地一声闷响,两人手掌粘在一起,紧接着噗噗几声,链锤失去控制砸在草地上,竟是变成了以内力相拚!

归云鹏见此情景知道机不可失,身形有如离弦的箭瞬间扑到,一式“后羿射日”,长剑直奔伍员的哽嗓咽喉。这一刻他有说不出的畅快,一味地加力只盼着能在伍员颈上穿个透明的窟窿,就如他刺杀师侄费书俭一般。


伍子胥正全力抵御汪泽民那源源不断涌来的掌力,哪有余力闪避这迅快刺来的一剑?当下他一催内劲勉强挤出几分缩头侧脸,同时右手长剑提起,剑尖正对着归云鹏疾冲过来的胸膛。


第十二章

归云鹏疾冲而过,却并未将伍员的身子挑起,反而正如他师侄费书俭一般,胸口多出了一把直至没柄的长剑。他止不住势子又冲了十几步,低头看了看剑柄上熟悉的名字,砰然栽倒。


就在他如疾风般掠过的瞬间,伍子胥觉得右颊一凉,热乎乎的鲜血流入颈中,右臂一声脆响耷拉下来,那腕骨竟吃归云鹏前奔的巨力带折了。这时汪泽民的掌力排山倒海一般压了过来,他知道再退一步就要踩到沈尹戍身上,沉肩坐马死力抗住。蓦地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身子渐渐向后倾倒,弯成了弓形,眨眼之间已感不支。


汪泽民见状大喜,连连催动掌力。他好不容易驱赶这条游鱼入网,此时决意趁伍员重伤熬他个油尽灯枯,要是再放他过去,天知道他又有什么诡计?可这比拚内力自是力强者胜,毫无花巧可使。他抬头看了归云鹏一眼,恨恨地骂道:“蠢东西!老夫为你争得这大好局面,你竟还是把握不住,该死!”


沈尹戍看着伍员那渐倾的身躯,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恨不得伸出手去托住他。一伸手才发现,自己的穴道竟不知不觉地解了。他明白这是伍员怕他伤重禁受不起,点穴时的指力甚轻,当即握住伍员的脚踝,将自己的内力送了过去。


若非他及时相助,伍子胥这一口气说什么也喘不过来,此际得此助力身子登时扳正了两分。他深知机会难得,拼尽全力反扑,于瞬间尽复失地,恢复了最先相持的形势。


汪泽民怎知他背后的玄虚?还以为自己一疏神才叫伍员捡了便宜,于是全神催动内力。(奇书网|Www。Qisuu。Com)

没过多久,伍子胥就感到沈尹戍的内力渐弱即将消耗殆尽,而他自己也已接近油尽灯枯。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傻到以重伤之躯跟敌人硬拚内力,尤为可虑的是:自己力竭之时,对方掌力长驱直入之下,沈尹戍定难幸免!接战以来,他尚是头一次感到力竭智穷。


要说办法并不是没有,可那是他压箱底的东西,不到万不得已决不会用,现在用了,后面那19个人可怎么办?可要是不用,眼下这一关就过不去。


就这么迟疑片刻,他已经感到口焦舌燥,有内火焚心的征象。他将心一横:管他什么以后,先将眼前这道坎迈过去再说。只见他喷出一口鲜血,内力陡然增强了一倍,将汪泽民的凶焰压了下去。


汪泽民大骇:这门绝学他曾听师父提过,武林中失传已久,不想却在面前这个年轻人身上重现。他不敢大意连忙转攻为守,尚幸他见机得早,对方的内力随即攻了过来,凶猛之极。他凭着几十年精修的内功全力防御,只觉得惊涛拍岸浊浪排空,而自身仿佛一叶小舟,谷底浪尖飘摇不定,急得他暗自祷告:“老天保佑,但愿师父所说这门心法的缺点是真的。”


果不其然,没过盏茶功夫,对方的内力强攻不下,渐有消退之势。“总算熬过去了。”他长出一口大气,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眼看着即将风平浪静,他忍不住出言挖苦:“伍员你这是何苦?这门绝学霸道已极最伤元气,别说你此际已然重伤,就算你内力充沛之时也不该轻易施展。不必担心,只要你放弃抵抗随我回郢,此事决不会连累尹戍。”


伍子胥嘿然一笑,哑声说道:“士各有志,令君何须多言?那沈尹戍本就与我伍员毫无关系,令君如若空口诬陷,怕是难塞悠悠众口。”哪知他刚一开口,汪泽民连催三次内力逼他住口。伍子胥勃然大怒,偏要开口将话说完,他也明知不该如此,可偏偏心中暴躁不安、怒不可遏。这正是适才他借胸中那股怨气压镇内伤的恶果,此刻真元消耗殆尽,那股怨气蠢蠢欲动,使他二十年养气功夫尽付流水,头脑极不冷静。


他本是极力苦撑局面,已然用尽了全力。若不是他强运外门秘功,此刻早就呕血身亡了。这门功夫虽然可以在瞬间使功力加倍,但却不能持久,兼且涸泽而渔极伤元气,与他本门心法冲突极大,是以他虽然通晓却从未用过。


汪泽民连催三次劲力,伍子胥的马步就下沉了三次,虽然每次只沉下半寸,但长此下去又要恢复刚才的形势——不是跌坐地上就是退一步踩到沈尹戍身上,这一回再不用指望后面有人援手了。


伍子胥却并不着急,因为他胸中那熊熊怒火已经将他一贯冷静的头脑烤焦了,理智点滴不剩。他连运两次秘功,将吐出的鲜血无声无息地吞到肚子里,内力先敛,待汪泽民再催力进攻之时将满腔怒火一股脑儿送了出去。


汪泽民原以为胜利在望,怎料乐极生悲。只觉得伍员的内力有如溃堤的洪水般摧枯拉朽,突破了自己的重重防线,顷刻间已涌到胸前。他骇然变色拼全力守住心脉,无奈力不从心,只觉得心脉寸断,紧接着喀喀几声胸肋尽折,身子被一股巨力推得离地飞起,人在空中还没落地就断了气。


随着砰地一声尸身落地,伍子胥怒火渲泄之后恢复了清醒。他回头看了看沈尹戍,一摊手,面上泛起一丝苦笑,沈尹戍朝他摆了摆手示以理解和安慰。


聪明人在一起果然很省事:那伍员是在后悔没有抓住最后的机会,留汪泽民一命挟为人质、护自己和沈尹戍脱险,可是他居然用不着说出来那沈尹戍就可以理解。两个人今夜尚是初见就可以如此默契,心中都泛起一股暖意。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可能每个人都曾发出这样的感慨:人海茫茫,知己难觅。可是,如果没有一颗真诚的心,只怕那知己就在身边,擦肩而过也无缘相识。


伍子胥感觉到内力正在迅速消退,身体极为虚弱无力,须得立刻休息一下才行。可是形势所迫,还有一拨生力军在旁窥视。他虽然性格坚毅且专门修习过坚心忍性,可也实在是吃不消了。不过他铁骨铮铮,生就不屈的意志,哪怕是山穷水尽也会坦然无惧地面对,纵然身临无边的黑暗也会乐观地看到后面的曙光,更何况此刻他肩上还担着那份生死不渝的友谊。


周围没有一点儿动静,可是他已经敏锐地感觉到那一圈火把后面的重重杀气,而且是四面八方分布十分均匀,以他为中心汇聚,压得他呼吸艰难。可事实上那些人还远在十丈开外,攻击根本不可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到达他的身体构成威胁。他略一寻思就想到了答案——强弓硬弩,并立即排除了后者:弩箭虽然射程较远却不能连发,对像他这样身负武功之人威力要小得多。


这一发现顿时使他皱起了眉头,被专攻射箭的高手当活靶子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距离又这么短,等于被人用长剑抵住咽喉一样,往往连做反应的时间都没有;而且看那排布得错落有致的火把,这箭阵定然包含着术数生克的学问,一条退路都不会留。


以他今夜的情形,能不能自保都很难说,更别提还有个重伤的沈尹戍。不过该来的总归要来,该面对的迟早得面对,再多顾虑再多恐惧都没有用。


伍子胥行了一步险棋,昂首走到阵势正中,尽量离沈尹戍远些,直觉告诉他这么做沈尹戍反而会更安全些。他知道那些经过严格训练的眼睛一定紧盯着自己,任何动作都不会放过。“观鱼”心法之下,果然察觉到那些弓弦上的利箭随着他的脚步迅快调整了角度。


众多利箭包围之中,手无寸铁竟还能镇定自若,任谁看了也不能不佩服此人的胆色。


伍子胥调了调内息,蓦地大喝一声:“还不现身?”


四周的杀气骤然加重,随即无声无息地消失。只听见一声朗笑,自黑暗中快步走出一人,边走边道:“贤弟别来无恙?真是想杀愚兄了!自别贤弟,倏忽数载。追忆昔年相聚,我兄弟竟夜抵足长谈,包胥多蒙教诲,至今不忘。今夜欣见故人神勇,谈笑间尽斩强敌,不胜叹羡,深慰渴怀。”


伍子胥闻言虎目含泪,抢上前去深施一礼。原来此人并非旁人,正是他结义的长兄申包胥。


第十三章

四周的杀气骤然加重,随即无声无息地消失。只听见一声朗笑,自黑暗中快步走出一人,边走边道:“贤弟别来无恙?真是想杀愚兄了!自别贤弟,倏忽数载。追忆昔年相聚,我兄弟竟夜抵足长谈,包胥多蒙教诲,至今不忘。今夜欣见故人神勇,谈笑间尽斩强敌,不胜叹羡,深慰渴怀。”


伍子胥闻言虎目含泪,抢上前去深施一礼。原来此人并非旁人,正是他结义的长兄申包胥。那申包胥见此情形急忙紧赶两步伸手相搀。


伍子胥连番苦战之下体力透支得厉害,只因未脱险境才强自振作精神,此刻乍见义兄心神激荡,再也坚持不住,一口气提不上来,眼前一黑金星乱闪,身躯摇摇欲坠。可就在他神智模糊之际,只觉得一股极浑厚的纯阳内力自双臂脉络透入体内,一瞬间走遍全身各处大小穴脉,使他暖洋洋如沐春风,浑身有说不出的舒服。此时他体内借那门秘功所激发的内力已经消退殆尽,申包胥此举无异雪中送炭,令他逃过了内火焚心的大劫。两个人僵立不动有如两尊石像,转眼间头顶笼罩了一层氤氲白汽。


沈尹戍仰卧在草地上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委实出乎意料。同行二十几日,竟全然不知申包胥与伍员还有这一层关系。他实在不愿相信以伍员的机敏竟会想不到这当中的蹊跷。他又看了看伍员的脸,神色间分明还带着知交重逢的喜悦,不由得大生怜悯之意。


金甲雕戈,记当日、辕门初立。磨盾鼻、一挥千纸,龙蛇犹湿。铁马晓嘶营壁冷,楼船夜渡风涛急。有谁怜、猿臂故将军,无功级。(1)


沈尹戍的目光又落向了伍员的双鬓,落上了那鬓边的苍苍白发。一连串亲人的惨死已经使这条铁骨铮铮的汉子濒临崩溃的边缘,等到这义兄出现,他的精神像是突然垮掉了,肢体和头脑完全停止了运转,就像一个行将溺死之人,把这有着太多疑问的友谊当作了手中可以信赖的稻草。


这一刻沈尹戍深深感受到伍员内心的软弱,他心急如焚复又悲愤填膺,忍不住想要大喊:“伍子胥!还不醒醒?你那义兄如果真当你是兄弟,又怎会眼看你浴血苦战而袖手旁观?这天大的破绽你会看不出?还是你已经软弱得甘愿用自欺来麻醉自己???”可是他深心之中却仍有一丝幻想,只盼着这些都是自己多疑,只盼着老天能发些慈悲,别再给伍员以致命的一击。


申包胥头上的白汽渐敛,旋即收回双掌。他长吁口气睁开双眼,仔细打量面前这久别重逢的义弟。只见伍员仍在全神运功,头顶白汽腾腾,脸色略见好转,右颊之上一条伤口由下颌直贯耳际,皮肉外翻露出白惨惨的颌骨,状极恐怖,且距离颈下血管只有半分,令人一见之下心惊肉跳,可以想见当时间不容发,真是死里逃生。


他面上神色复杂,一闪而没,眼前浮现出楚平王那张气急败坏的脸,耳边回想起那野兽一般的咆哮:“此次不论死活,一定要将那伍员带回来见我,如果失败,你们就提头回来复命吧!”他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心中一阵厌恶。转念间又想起昔年兄弟俩指点江山,畅论天下大势的情形,嘴角不禁泛起了微笑。要说平生所见就属这位义弟能令他折服,当真是文能安邦武能定国,他一向引以为傲。


想到这里,他伸手入怀摸出一个玉瓶,在伍员耳边柔声说道:“子胥莫动,愚兄这秘制伤药功能化血生肌,极为灵验,绝不会留下半分疤痕。”说完他拔出瓶塞,一手轻轻捏拢外翻的创口,另一手不断扣动玉瓶,将药粉均匀地洒在创口中。这伤药果然灵效如神,随着他药粉到处伤口迅速合拢,里面的凝血也被溶化,自创口中流了出来。等到他去处理伍员右肩和后背的伤口时,后者的脸上已经基本恢复旧观,,只留下一条五寸来长的淡淡红线,略微还有些肿胀。


堪堪将伍员的伤口处理完毕,申包胥转过身,向火把处伸臂一指。随即听见咔咔两声,一条大汉奔了过来,将一个百宝囊和两段竹枝交到他手上,身手极是矫健。申包胥微一点头,那汉子刷地向他行了个礼,又转身向正闭目运功的伍员敬了个军礼,目光中满是仰慕和钦敬。申包胥心有所感,皱起眉头清咳一声,那汉子连忙转身返回到火把后面。


伍子胥功行圆满,一低头就看见正为自己接续腕骨的义兄,心中一阵激动,叫道:“大哥!”申包胥抬头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道:“子胥现下感觉如何?”伍员面有愧色道:“幸赖大哥襄助,伤势已无大碍,现已恢复三成功力,无需抬我走了。”


申包胥面现赞许之色,由衷道:“子胥今夜一战势将震惊江湖,只怕今后再无人敢挑你单打独斗了。不知今后如何打算?”


伍子胥闻言一阵沉默,眼中又燃起熊熊怒火,切齿道:“那老贼欠下我满门血债,此仇不共戴天!吾将奔往他国,借兵伐楚,生嚼平王之肉,车裂费无极之尸,方泄心头之恨!”


申包胥一听面有难色,委婉相劝道:“平王虽无道,然其毕竟为君,贤弟累世食其禄,君臣之分早定,奈何以臣而仇君?”


伍子胥怒火中烧,忍不住驳道:“当年夏桀商纣何尝不是见诛于臣?平王父纳子媳,离弃嫡嗣,偏信谗佞,屠戮忠良,似此无道昏君,比之桀纣如何?我伍家累世有大功于楚,岂尸位素食之辈?虽食君禄又何所亏欠于君?吾请兵入郢,乃为楚国扫荡污秽耳!若不能灭楚,伍员誓不立于天地之间!”


申包胥怫然不快,却不愿因此伤了兄弟和气,陪笑道:“贤弟息怒!你我兄弟同殿称臣,生为楚人,死为楚鬼,焉有请外兵反灭母邦之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令尊令兄从容赴难,舍生全节,子胥兴兵灭楚,必大违尊先翁本意,还望贤弟三思。”


伍子胥冷笑着反诘道:“国法?法不加尊,吞舟是漏!如此国法,与伍员何干?吾闻‘虎毒不食子’,那昏王近谗好色,谋害亲子,连亲生骨肉尚不放过,如百姓何?况其行事猥琐,骗吾兄入郢而害之,王先失信于臣,臣尚死节乎?周天子仍在,楚爵何以称尊?”


这番话说得申包胥哑口无言,一点脾气都没有。他自家也觉得平王此举过分,非常同情伍员的遭遇。可是为人臣者须谨守本分,只能腹诽不能明言。于是他换个角度再次好言相劝:“贤弟素怀民间疾苦,怎不知干戈一起,生灵涂炭?贤弟举兵,徒泄一己私愤,又置楚国百姓于何地?”


这话甚是厉害,打动了伍员恻隐之心,登时将满腔怒火压了下去。他沉吟半晌才开口道:“兵戈凶险,百姓罹难!伍员异日若能兴兵复仇,定会谨记大哥此言,少造杀孽。平心而论,想大哥也知平王骄奢淫逸,横征暴敛,伍员兴兵,未尝不能解我楚民于倒悬。纵观世上百年,各国大小征战不断,又有那一战不是为的一己私欲?可怜天下苍生饱受战乱之苦,惶惶然不可终日。”他黯然许久,才沉痛地说道:“伍员平生夙愿,欲凭胸中所学挥师横扫各国,聚九鼎而归一统,使天下黎庶再不受征战之苦。”


申包胥骤然听闻伍员的宏图大志,登时吃了一惊。虽说各国不乏才智之士,却都为本国国力所限,从未有人发此奇想,他自己更是没有做过这等胸怀天下的大梦。他掩饰不住心头的沉重,仰天长叹了一声,暗道:“可惜如此雄才大略的人物,终不能为楚国所用。”,心中对这位义弟更为敬重,忍不住折节拜道:“贤弟悲天悯人,愚兄言语多有冒犯,还望海涵。如蒙不弃,包胥愿挂印而去,追随骥尾,助贤弟得遂平生之志。只求贤弟能念我身为楚臣谋事而不忠,待天下大定再兴伐楚之师,包胥肝脑涂地,死而不悔!”


伍子胥心中一阵温暖,感激之色溢于言表。他一侧头,伸指勾起鬓边的一束白发向申包胥示意,同时满含歉意说道:“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大哥无需如此,如今伍员家国不再,只身出逃,不会再存此妄想,残生当以复仇为念,须臾不敢或忘!只盼那昏王别死得太早,伍员一旦兵权在手,定会挥师入郢!”


他看了看手中如雪白发,忽然间悲从中来,只觉得前途渺渺,道路多桀,以自己孑然一身力抗强楚举国之兵,这念头似乎有些疯狂。一瞬间他又想起了父兄的音容,还有诀别时月娘眼中那无尽的柔情,那深深的依恋,他又是伤心又是骄傲,忖道:“此仇不报,伍员你枉自为人!纵令身被千秋骂名,也要教那老贼知道匹夫不可轻辱!”这念头激发了他胸中的英雄气概,将心一横,他仰天狂笑了几声,斩钉截铁道:“人生不得行胸怀,虽寿百年,犹为夭也!今次伍员以一狂妄匹夫,向楚国宣战!泱泱大楚万乘之国,料也难阻我复仇之路。伍员定以满腔热血为后世为人君者立一警示:“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即令贵为万乘,虽死难逃!”


申包胥看着他这副傲然睥睨的神情,心中百感交集,又爱又怕。他当然不相信以伍员一人之力能搅起什么滔天巨浪使楚国覆灭,顾念手足之情只想放他一马;可是他身领楚王严令,并蒙其信任带出他苦心设计、楚王倚为镇宫秘技的幻灭神箭箭阵,却是志在必得,万万不容有失。可以说现时这兄弟的生死全在他掌握之中,一时间举棋不定。


默然半晌,他知道话已至此再没有回转的余地,却仍然拿不定主意,于是转身自百宝囊中掏出一粒蜡丸,示意伍员张口。伍子胥果然毫不迟疑地张开了嘴,看着义兄捏开腊衣,将一颗红色的药丸弹入他口中,咕噜一声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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