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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指琴魔-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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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将那只盒子摸出来之际,她心中不禁想起,才一下仙人峰之际,因为从怀中跌出了那只小盒子,而令得栖霞派中高手,向自己追杀一事来,不由得脱口问道:“前辈,不知那盒中放的是什麽?何以凄霞派中高手,一见便对我下煞手?”
  那怪人“嘿嘿”一笑,道:“多年以前,栖霞派七大长老,一齐死在我手下,栖霞派由此衰落,他们看了那盒子,认得是我的东西,因此才对你出手的,倒令你虚惊了一场!”
  谭月华一听得那怪人如此说法,不由得呆了一呆,後退了半步,猛地想起武林中传说,为了一意气之争,在栖霞苍龙岭上,触臂会七老,将栖霞派七个长老,一齐震成重伤,後来便因之犯戒,被逐出师门,以後便不再听得他下落的一个人来,不由得大惊,道:“难道前辈便是……便是……”
  那怪人一笑,道:“你也不必乱猜了,我便是被逐出师门之後,再也未曾在武林中露过面,昔年红鹰龚隆,尚要尊我一声“师兄”,当年峨嵋俗门掌门明都老人的入室弟子,玉面神君东方白!”
  听他道出了名头,吕麟仍然一无所知,但谭月华已在意料之中,却仍不免心惊。
  因为,她曾经听父亲说过,道与他自己一辈的人物之中,目前名驰武林的,自己大都可以一敌,唯独一人,早年相会数次,一直败在他的手下。那人便是如今峨嵋俗门掌门,红鹰龚隆的师兄,明都老人的首徒,玉面神君东方白。
  那玉面神君东方白,叁岁时,便拜在明都老人的门下,到了二十岁,已然是出人头地,在武林之中,享有极高的名声!
  其人聪明已极,领悟力之强,无出其右,二十岁头上,已然得了明都老人,七分真传,明都老人与他,名为师徒,亲如父子。
  但是,那玉面神君东方白,却是心狠手辣,意气用事,只要言不合,不论对方是何等样人,立即手下绝不容情,是以屡犯峨嵋戒律。
  最後一次,在也二十二岁那年,竟因为极小的缘故,在栖霞山苍龙岭上,将栖霞七老,一齐震死,明都老人在天下群雄,交相指责之下,才召集全体同门,将他逐出峨嵋门墙。
  当时,如果玉面神君东方白,肯以认错的话,尚不至此,至多面壁数年,虽然明都老人此际又收多了七个弟子,年龄也都比他大得多,但峨嵋俗门掌门人一位,却稳是他得。
  但是玉面神君东方白,却绝不肯认错,就此离开了峨嵋派。
  从此以後,再也未曾听过也的消息,此事至今,也已近二十年了。
  明都老人在将东方白逐出门墙之後,郁郁不乐,叁年之後,便自死去,将峨嵋俗门掌门之位,传给了红鹰龚隆。
  红鹰龚隆,比东方白要大上二十岁,但入门却在东方白之後,因此他要叫东方白为“师兄”,倒并不是东方白乱说。
  东方白失踪之後,下落不明,人家只当是在明都老人死後,他总要上山来拜祭,谁知他居然未曾露面。只是明都老人死後叁日,一个大风雨之夜,新坟突然被人掘开,明都老人棺木,也不翼而飞。这件事,峨嵋派中人,深讳莫如,武林中人,知者绝少。
  从这件事上,峨嵋派中人,肯定是玉面神君东方白所为,其他人谁有那麽高的武功,因此知他还在世上,峨嵋僧俗两门弟子,武功谁都比不上地,因此也着实戒备了几年,唯恐他前来生事。
  直到多年以後,未见他现身,众人才渐渐池将他忘记,二十多年後,红鹰龚隆,也已从壮年而入老年,东方白头上,又罩着面具,是以竟认他不出,只是二十年前,龚隆武功,及不上东方白,二十年後,他武功依然是及不上东方白。
  在仙人峰上,红鹰龚隆和东方白的那一对掌,若不是龚隆见机,立即收势,只怕便要吃亏!
  当下,玉面神君东方白,道出了自己来历之後,仰天一声长啸,伸指在自己所戴的那个面具上,“拍”地一弹,那面具应声而落。
  面具一落间,东方白也已然低下了头来,吕麟和谭月华两人,一起向他望去,两人尽皆一怔,不由自主,“啊”地一声,叫了出来。
  那东方白,武功如此之高,又早在二十年前,便已然是武林中一流高手,吕麟和谭月华两人,只当他一定生得威严无匹,和一般武林中的前辈,相差不远,怎知却是大谬不然。
  只见他面如敷粉,鼻若悬胆,两道剑眉,斜飞人鬓,大耳垂轮,唇红齿白,看来竟是只有二十六七岁年纪,竟是一个英俊清朗已极的年轻人,若不是他双眼之中,另具一番威仪,当真是做梦也想不到,负有如此盛名的东方白,会是这般模样,可知他早年“玉面神君”之号,亦非悻致!
  谭月华一呆之下,又忍不住向他多看了两眼,心中更是出奇。暗称自己的哥哥,何等潇酒出众,但是和他一比,却全都比了下去!
  这样的一个美男子,当年不知道有多少女子,为他颠倒?
  谭月华一颗情窦初开的芳心,一想到此处,又情不自禁地向他望了一眼,更忍不住双颊绯红起来,心中暗骂自己道:“唉,你怎麽哩?想那些作什麽?”收拾起心猿意马,只见东方白缓缓一笑,更是丰神俊朗之极,道:“你们想不到我看来如此年轻吧?”
  谭月华点了点头。东方白道:“我早已踏入中年,但是在我被逐出门墙那一年,曾在无意中册了一枚绿心朱果,那果有驻颜之功,是以二十年来,竟然一点也未有老态!”
  吕麟怔怔地听着,突然问道:“师傅,杀我父亲的,既是红鹰龚隆,那我们为什麽还不赶到峨嵋山去,为父报仇?”
  玉面神君东方白叹了一口气,道:“红鹰龚隆,也早已死啦!”
  谭月华吃了一惊,道:“东方……”她本来想称“东方前辈”的。可是“前辈”两字,在喉间滚了一滚,却又觉得难以启齿,因为东方白看来如此年轻,翩翩风貌,和她自己,差不了多少,这一声“前辈”,实是难以启齿。
  因此,迟疑了一阵,便改口道:“东方……先生,仙人峰上,究竟发生了什麽事?”
  东方白似乎也注意到了谭月华的少女情怀,向她望了一眼。
  谭月华不知怎地,只感到自己一和他的眼光接触,芳心便怦怦乱跳,连忙低下头去。
  东方白淡淡一笑,道:“且先将麟儿的伤势,医愈了再说!”
  一面说,一面便打开了盒盖,突然银光四射,虽然是在大白天下,也几乎照得人睁不开眼睛来!谭月华究竟是家学渊源,武林中见闻,极为丰富的人,一见那银光,心中已然吃了一惊,再定睛一看,只见那盒中所放的,乃是鸽蛋大小,银辉流转的一枚珠子,在银光隐现中,那珠身上,还有一丝红影,像是活物一样,在流转不定。
  谭月华吃了一惊,才张口结舌地道:“原……来你给我的,竟……竟是武林中相传……
  前古至宝……的雪块珠麽?”
  东方白的面上,却毫无惊讶之色,只是极其普通地道:“你见识倒不错,一见面便认出来了,可见得你很听话,未曾打开来看过,以你的武功而论,一露了风声,只怕就要惹下杀身大祸了!”
  夷方白一面讲话,一面便拨开吕麟的头发,将那颗“雪魂珠”,轻轻地按在他顶门的“百汇穴”上面。
  那“百汇穴”,乃是奇经八脉的总汇,吕麟只觉得雪魂珠一按了上来,便有一股凉意,顿时直透心肺!
  那股凉意,在片刻之间,便已然直透人身奇经八脉,而且,还推动了气血的运转,吕麟连忙气凝神,运起功来。
  谭月华在一旁,用心地看着,东方白道:“脱离了武林近二十年,就是为了这一颗雪魂珠。除了恩师死後,我将他的体,运到大雪山去以外,绝未在武林中生事,费了二十年的心血,还……伤了两个人的性命,才得到了这一颗……雪魂珠!谭月华听出他在讲话之际,语意极是创痛,似乎,那颗雪魂珠,在得到的经过之中,还夹着一件极令他伤心的故事……但是谭月华却未曾向他询问当时的经过,因为她已想起了另一件事来,茫然地问道:“你费了那麽大的心血,才得到了这颗雪魂珠,为什麽在一见面间,就肯送了给我?”
  玉面神君东方白像是怔了一怔,双目缓缓地移向天上,望着轻浮而过的白云,道:“我也不知……”他只是慢慢地讲了四个字,便突然语锋一变,道:“你既然应我之请,肯去鬼宫救人,我答应给你好处,这雪魂珠便是报酬了。”
  谭月华看了他的情形,心中一动,明知他後来所讲的那番话,绝非出自诚意,他所要讲的话,此际藏在心中,未曾讲出来。
  少女的心思,何等灵敏,谭月华既想到了那一点,便道:“你肯以武林至宝,雪魂珠赠我,我当真是万万意想不到的!”
  谭月华和东方白之间,本来,不但辈份上,差着一辈,而且,一个是早已纵横武林,称雄一世的一代宗匠,一个却还是初出茅庐的少女,两人之间的距离,应该极远,谭月华和东方白讲话的口气,也不应该如此地接近,可是谭月华在一出口间,却又觉得东方白和自己之间的距雠极近?
  那种只有对同辈人物可以用的口气,竟然极其自然地冲口而出。
  直到讲出了之後,才发觉不对,可是想要改口,却又极难,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心中不知是什麽滋味,只是玩弄衣角。
  因为,她在讲那句话时,更想到了就算玉面神君东方白要感谢自己,也决不能一出手,便将万古至宝,武林奇珍雪魂珠交到自己手中。
  不要说那雪魂珠,乃是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物事,不论中什麽奇毒,受什麽内伤,只要尚有一口气在,便不难复原。而且,那颗雪魂珠,还化了他整整二十年的心血。
  二十年的心血,万古奇珍,武林至宝,他却轻轻易易地交给了自己。
  谭月华一想及此处,更是芳心怦怦乱跳,言不发,她虽然低着头,可是却也可以感受到,东方白的限光,正逗留在自己的身上。
  谭月华只是凭感觉,彷佛可以觉出,东方白的眼神,绝不威严,相反地,却是那麽地温柔,多情,令得她芳心为之缭乱。
  过了好半响,她才轻启朱唇,低声地道:“麟弟的伤好了麽?”
  东方白平静地道:“快好了!”
  谭月华这才抬起头来,眼光却又和东方白相遇!谭月华心中,“砰”地一跳,连忙偏过头去,只见吕麟瞑目运功,面色已现红润,体态安详,前後总共才一个时辰工夫,便自判若两人!
  谭月华望着吕麟稚气尚未全消的脸颊,想起这两天来,和他出死入生的遭遇,又极其缓慢地偏过头去,望了望东方白的侧面。
  一个是入世未深,英俊爽朗的少年,一个却是武林中人闻名丧胆的高手,但却偏偏又生得那样年轻,那样迷人,无端端地闯进了自己的心灵。
  谭月华心中叹了几口气,只是呆呆地站着,又过了不多一会,只见吕麟倏地睁开眼来,道:“师博,我内伤已经痊愈了!”
  顿了一顿,立即又问道:“师傅,我杀父仇人,究竟是谁?”
  玉面神君东方白,却不立即回答,一伸手,将那颗雪魂珠递向谭月华,道:“你先将之收了起来再说?”
  谭月华忙道:“这雪魂珠,乃是武林之中,人人觊觎之物,只怕我无福保存!”
  玉面神君东方白一笑,道:“我既然已给了你,有福无福,与我何关?”
  谭月华听得片刻间,他语意冷峻,又具有无上威仪,不由自主,便伸出手去,将那颗雪魂珠,接了过来。就在她接过雪魂珠之际,手和东方白那一双其白如王的手,碰了一下。
  那一碰,谭月华的心中,突然起了一阵,极其异样的感觉,甚至突然间,震了一震,那颗雪魂珠,几乎落到了地上。
  那种既震惊,又有一种说不出地,希望再受一次的感觉,谭月华从来也未曾产生过。
  当她和吕麟,紧紧地靠在一起的时候,她心中也曾起过类似如此的感觉,但是,却远没有这一次,来得那麽强烈。
  她连忙借势收珠,掩饰了自己的窘态,耳际只听得东方白道:“你身中鬼宫奇蛊之毒,趁麟儿尚要运气养神之际,快将雪魂珠在中蛊之处,滚上一百二十转,蛊毒便会被珠吸出了!”
  谭月华芳心缭乱,简直下敢抬起头来,强自克制,不去胡思乱想,才将雪魂珠在中蛊之处,依言滚动了一百二十下,只见那一点异色,已然全到了雪魂珠上,渐渐缩小,不一会,便消失无胼东方白道:“我自得雪魂珠後,还是首次使用,万年积雪之英而凝的玄阴至宝,当真是非同小可,也不枉了哉二十年心血!”
  谭月华忙道:“那你……”
  她一面说,一面想要将雪魂珠还给东方白,东方白却伸手在她手背一推,道:“不必客气了,你收下吧!”谭月华又犹如被电击中一般,心头震了一震,东方白却已然转过头去,和吕麟讲起仙人峰上,所发生的一切意想不到的变故来。
  谭同华此际的心情,固然乱到了极点,但是东方白所说的,乃是她所极度关心的事,她不得不暂且收起加春水荡漾的心灵,听东方白细叙根由……
  原来,在当日,飞虎吕腾空一接到那以四盘异宝,把也送往姑苏金鞭韩逊家中的那件怪镖之际,在同时,武林中各门各派的高手,也在同时,接到了莫测来历的青王传书。
  那青玉传书,说是吕腾空夫妇,由南昌出发,送往姑苏的,那是一样武林中人人想得,和武学昌隆,有莫大关系的物事。
  言下之意,大有那物事一经到手,便可以统领普天下武林人物,唯我独尊?
  看官!需知不论是正邪各派,在学武之士的心目之中,“天下第一”四字,最是根深蒂固,难以消除,江湖上多少险恶风波,武林中几许血腥事,皆是因为这种心理而起。
  因之,虽然那青玉传书,来历莫测,但是接到传书的各门各派高手,却也都为之怦然心动,这才有吕腾空夫妇,从南昌到姑苏的一路上,不断遇到各派高手,拦路截击一事。”
  那时候,只有吕腾空和西门一娘两人心中,才明白自己所护送的,只是一只空木盒。
  可是,在他们到了金鞭韩逊中之後,事情却又出了惊人的变化,那只木盒之中,赫然是一颗人头,而且还是失踪已久的韩逊爱子。
  一场惊天动地的恶斗,立时爆发,乃至西门一娘横死,吕腾空远走点苍峨嵋,请来了两派高手,武林中人,也齐会仙人峰上。
  当鬼圣盛灵,在仙人峰上,一宣布吕麟在他的鬼宫之中,要吕腾空到鬼宫去,与他商谈之际,众人已然知道,鬼圣盛灵,一定是要挟吕麟以自重,逼吕腾空交出那物事来。
  那物事究竟是什麽东西,谁也不知道,连吕腾空也是莫名其妙。
  但是仙人峰上众人,却人人都相信,有这样的物事,在吕腾空的手中。
  即使他们之中,有的人实际上并不想得到那物事,可是却也不愿意有旁人得了去,用以钳制整个武林,连自己也不能例外。
  当晚,有一部份人,认定吕腾空必然会顾全爱子的性命,一定会到鬼宫去与鬼圣盛灵商议,以为在仙人峰上株守,还不如到鬼宫附近去,看着在吕腾空赶到之後,是否有机可趁的好。
  因此,这一部份人,便连夜离开了仙人峰。这部份人中,有谭月华和吕麟两人,在鬼宫附近遇到的,有太极门掌门,胖仙徐留本,黑神君、金骷髅,华山烈火祖师以下全部人物等等。还有飞燕门中人物,则因为烈火凤凰之死,也带了她的体,一齐下了仙人峰。
  尚留在仙山峰上的,便是峨嵋,点苍两派高手,和武当派、竹林七仙等人物。
  那一夜,过得极是平静,在平静之中,酝酿着第二天的杀机。
  第二天一早,众人又纷纷聚了拢来。那时侯,玉面神君东方白的面目,还没有一个人,认得出来。玉面神君东方白,在得到了雪魂珠之後,本来是想,凭自己一身绝技,在武林之中,另立门派,与武林各大派相抗衡的。但是,却凑巧遇上了这件大事。
  那一晚上,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为了什麽,竟会将二十年来,费尽心血,几乎为它身亡,方自得到手中的雪魂珠,给了谭月华。
  地只觉得谭月华在仙人峰上的作为,极是投合他的心意。
  所以,他才差她到鬼宫中去,而又唯恐她在鬼宫中受什麽伤害,因此才毅然地将自己珍逾性命的雪魂珠,交了给她。
  那一天早晨,众人纷纷聚在一起之後,东方白仍像以往两日一样,冷冷地道:“一日又开始了,今日谁先动手比试?”
  他一语甫毕,峨嵋派中,一个貌相极是威严白髯飘拂的老者,已然“霍”地站了起来,正是飞虎吕腾空,只见他满面悲愤之色,手按紫金刀柄,道:“在下有一事不明,要向此间主人,六指先生请教!”
  本来仙人峰在无形之中,形成了武林中高手,非凡盛会之地,谁也未曾下过什麽请帖,主要的事,便是吕腾空要来寻六指先生的晦气。
  其馀人,只不过是风闻有其事,才一齐赶到仙人峰顶上来的。
  可是,自从众人来到峰顶之後,枝节横生,直到此际,吕腾空才有机会提出了最主要的问题来。吕腾空一说,众人的视线,便一齐向六指先生,望了过去。
  只见六指先生、铁铎上人和碧玉生叁人,正坐在一块大石上。
  在他们的附近,竹林七仙,神态不一,俱都双眼半合,坐在地上。
  六指先生的膝上,还放着一张古琴:只见他神气极是安闲,和飞虎吕腾空的鬓发怒张,激愤之状,恰成一个对比,一听得吕腾空发话,手指在琴弦上轻轻拂过,发出一阵轻微的“叮咚”之声,道:“吕镖头有话只管说。”
  吕腾空“哼”地一声,道:“在下要请问的是,吕某人和你,可有什麽冤仇?”
  六指先生抬起头来,道:“吕总镖头此言,说得好没来由!”
  吕腾空大声道:“吕某人既然与你,毫无怨仇,你为同要害了金鞭韩逊之子,将体放入我秘制的石库之中,又嫁祸於我,令我将韩公子的人头,送到韩大侠府上?”
  此际,当日在场的众人之中,西门一娘,金鞭韩逊,和火凤仙姑叁人,均已死去,知道其中经过的人,只有吕腾空和韩玉霞两人!
  韩玉霞一听得吕腾空在这时候,提起了这件事来,方信吕腾空当时在自己家中所说的,全是实话。她性烈如火,向六指先生一瞥间,眼中已然迸射怒火,银牙暗咬,恨不得将六指先生,撕作片片。
  一直在她身边的谭翼飞,连忙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道:“玉霞,且莫心急,等事情弄清楚了,再发话不迟?”
  吕腾空那两句话,却不禁令得六指先生,为之大大地一呆。
  当着天下武林群蒙,他若是不分辨明白,以後如何做人?
  因此立即一声长笑,道:“吕总镖头莫非是新丧老偶,伤心过度,因此才胡言乱语了?
  在下几时曾见什麽韩公子,又几时曾知你有什麽秘制的石库来?当真是好笑已极!”
  吕腾空抬起头来,发出声如霹雳的一阵狂笑声,道:“赖得好,赖得妙哇!你若是什麽都不知道时,我石库秘道之上,六指的手印何来?”
  六指先生冷笑道:“天下枝指之人,岂止我一个,我怎知道?”
  吕腾空大喝一声,声如暴雷,道:“然则你那日在南昌附近作甚?”
  六指先生和铁铎上人,那天,的确是在南昌功的附近,吕腾空和西门一娘,一出城门,便与他们两人在路上相遇。
  但六指先生,却是为了闻得吕腾空之子吕麟,年少有为,想收之为徒而来。
  本来,六指先生也可以善言解释,不管有没有人相信,总是照直而言。可是此际,六指先生却已然被吕腾空那种咄咄逼人的样子,弄得心头怒火顿生,“嘿嘿”两声冷笑,道:
  “吕总镖头,你只不过在南昌城中,设了一个小小的镖局,难道就横成这个样子,竟不准人在南昌城外经过了麽?”
  这一番话,已然说得不客气到了极点!而且,言下对於飞虎吕腾空,还表示了极度的蔑视!
  吕腾空本就怒火填膺,这一下子,全被引发,一声怒吼,叱道:“鼠辈既然做下了这等见不得人之事,还不前来领死?”
  六指先生一声冷笑,尚未答话,他身边的铁铎上人,也已一声怒喝,道:“吕总镖头的口气大得紧哇,那日我也在南昌城外,莫非我也有不是了?”吕腾空身形展动,早已到了那四列针椿之上,紫金刀“锵”地出鞘,神威凛凛,道:“你们这群畜牲,蛇鼠一窝,哪有一个是人?”
  吕腾空这一说,不单是骂了铁铎上人,分明是连六指先生交好的,碧玉生和竹林七仙等人,也骂进了在内!八人一齐面色一沈。
  铁铎上人本就是火爆性子,哪里远按捺得住,“呼”地一声,荡起了负在背上,重达七百八十叁斤的那只大铁铎。
  随着一荡之势,身子凌空拔起,已然站在那块平整的石地上,骂道:“老贼敢下来走几招麽?”
  当众人未曾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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