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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指琴魔-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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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腿汉子像是不愿意讲出来,但是却又不敢不讲,犹豫了一阵,才道:“一件是“八龙琴”,一件,便是和八龙琴有关的八龙天音,另一件,乃是一张火弦弓!”
  吕麟听到了“火弦弓”三字,心中立即想起,谭月华曾经对自己说过,有一个叫鬼奴的人物,有一张神弓,正是叫作火弦弓?他当下也想不通鬼奴和川中六丑之间,会有什麽关系。因此,只是想了一想,便自作罢。
  那独腿汉子续道:“我们得了那三件宝物,便想回到黄叶谷去,说与陈大姐知道,但是却有两人,竭力反对,道得了三件宝物,乃是稀世难遇的机会,何必再多一人来分?”陈桂桂听到此处,“哼”地一声。
  那独腿汉子身子震动了一下,道:“当日……我们……不慎受了他们的迷惑,竟然听从了他们的话,怎知他们两人,心怀叵测,竟然联手,向我们三人进攻,我们三人身受重伤,勉强逃回黄叶谷,却已身受重伤,个个残废!”吕麟道:“以後呢?”
  那独腿汉子道:“以後,我们也没有听得他们两人的信息。陈大姐听我们讲起经过,一怒之下,竟然走火入魔,直到上个月,方自复原。我们在黄叶谷中,伏了近二十年,才又听得武林中人传说,八龙天音,已然复出,武林中正自腥风血雨,我们才知六指贼已将八龙天音练成。但却不知另一人的下落如何,那时,陈大姐尚未复原,我们三人,便在江湖上,寻找六指贼的踪迹,想与他理论!”韩玉霞冷笑道:“他既已练成了八龙天音,你们难道是他的对手?”
  独腿汉子道:“我们只希他念昔年结义之情,不会加害我们!”
  吕麟“哼”地一声,道:“结果,你们找到他了不曾?”独腿汉子满面悲愤之色,道:
  “找到了!就在黄河边上,我们见到一辆装饰得异常华丽的马车,沿岸驰过,正是传说中六指琴魔的车子,我们一出声,车子便停了下来。”吕麟忙道:“那是什麽时候的事情?”
  独腿汉子道:“约在两年多前。”吕麟和韩玉霞两人,心中明白,那正是自己在那废墟之上相逢的那一天的事,便道:“你们见了他,又怎麽样?”
  独腿汉子恨恨地道:“怎知六指贼全不念当年情面,连面都不露,便自使出了“八龙天音“功夫,那些船家,全不会武功,琴音一起,便如痴如醉,向水中乱跳,我们三人,觉出情形不妙,也跳入了水中,总算给我们逃出了性命!”
  吕麟和韩玉霞两人,心中这才慨然大悟,知道了那艘大船,为何竟会一个人也没有原因,想是因为那独腿汉子,仓皇逃命,所以才会连那柄紫阳刀,都忘在船舱之中。
  独腿汉子续道:“我们逃回了黄叶谷,又向陈大姐说起了这件事,陈大姐自然更怒,但是她走火入魔多年,未曾恢复,直到最近,我们在山中找到了一枚成形的何首乌,陈大姐才能恢复行动,我们才又出来,寻找那六指贼,见你腰间所佩的紫阳刀,便将你们两人,当作了六指贼的徒弟!”
  吕麟听,不禁一笑,道:“你们全然弄错!但是我听说,六指琴魔,也有两年多未曾在武林中露面,却是为了什麽?”陈桂桂道:“谁知道!”
  韩玉霞冷笑道道:“以你们的武功而论,还是不要撞到他的好,撞上了他,你们四人,还会有命麽?”陈桂桂“哼”地一声,道:“我们六人,结义之日,曾各罚毒誓,他难道不怕天谴?”
  吕麟和韩玉霞两人听了,不由得“哈哈”大笑,道:“若是他怕天谴,当年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们和你们,虽然道不同不相为谋,却也不忍见你们白白送命,还是快回黄叶谷去吧!”陈桂隹等四人听了,哑囗无言。吕麟问韩玉霞道:“韩姑娘,咱们也该继续向前赶路了!”
  那独腿汉子叫道:“那刀”他话未曾讲完,给韩玉霞瞪了一眼,便不敢再多说什麽。
  陈桂桂却叫道:“且慢!刚才你们说也要找他,难道你们两人,便有什麽克制“八龙天音“的奇眇武功麽?”吕麟和韩玉霞两人听了,心中也不禁一呆。
  也们想起了那“八龙天音”的厉害,连许多一流高手,都难免为其所害。自己虽已各怀绝技,但功力之高,却难与吕腾空。龚隆、谭升、火凤仙姑。韩逊。东方白等人相比。若是遇上了六指琴魔,也是一样有死无生。
  呆了一会,吕麟方道:“你所说也是有理,但我们两人,虽无克制八龙天音之法,若是联络武林中所有高手,只怕事有可为。”陈桂桂在鼻子眼中,“哼”地一声,问道:“哪些高手?”看她的情形,像是除了她以外,再无人配称武林高手一样。
  吕麟淡然一笑,道:“例如家师,玉面神君东方白”吕麟只讲出了一个人的名字,陈桂桂已然改容,傲态全失。吕麟续道:“还有七煞神君,飞燕门掌门,乃至华山烈火祖师等人物,皆安然无恙,逃脱了两年前的大劫,这麽多高手联手,只怕不会没有办法,制住那六指琴魔!”
  陈桂桂冷冷地道:“只怕东方白和烈火祖师,就在最近,便要决一生死了!”烈火祖师和玉面神君东方白,两人成仇一事,吕麟亲身经历,自然知道。但是他们要在最近,决一生死一事,吕麟却是茫然无知。连忙道:“你说什麽?”
  陈桂桂瞪了也一眼,道:“你究竟是不是东方白的徒弟?”吕麟道:“当然是!”陈桂隹道:“这件事,各大门派的高手,均已知道了,你既然是他的徒弟,何以反而不知。”吕麟只得解释道:“我两年之前,和韩姑娘两人,远至海外,直到近日,方始归来!”
  丑无盐陈桂桂向吕麟和韩玉霞打量了几眼,道:“你们倒是一对儿,如果你快些赶回峨萆山去,你们师徒两人,一齐成婚,倒也不错!”韩玉霞给陈桂隹那几句不论不类的话,讲得俏脸通红。可是奇怪的是,她平日是何等容易动怒的人,此际虽然有些恼意,却并未勃然大怒。
  吕麟听得陈桂隹如此说法,也是大为不好意思,正色说道:“别唐突了韩姑娘,刚才你说,我师傅近几日,就要成婚?”
  陈桂桂道:“是!自从红鹰龚隆,死在仙人峰上之後,玉面神君东方白便又开始在武林之中露面,起先,峨萆派人物,心中着实惊恐,唯恐东方白来寻他们的不是,怎知东方白和峨萆派中人相遇了几次,倒并没有什麽事发生,水镜禅师见峨萆俗门,群龙无首,便在历代祖师位前,召集了全部人马,请东方白重归峨萆,执掌俗门!”吕麟听了,心中不禁很是高兴,道:“那再好也没有了!”
  陈桂桂续道:“这两年来,听说东方白昔年盗走的明都老人的遗骇,都运回峨萆了,再过一个半月,便是他的大婚之期,各门各派高手,全都准备前往道贺,烈火祖师,也早已扬言,要为东方白大大地送上一笔贺礼,可是他不怀好意,准备趁此机会,大闹峨萆山,却是尽人皆知!”
  吕麟笑道:“到时,峨萆山上,高手云集,只怕他不敢出手?”陈桂桂冷笑道:“未必,华山烈火祖师,怕过谁来着?”韩玉霞并未曾见过东方白,但是也听得过他的名字,不禁奇道:“那东方白应该年纪甚大了,怎麽如今才娶妻?他的妻子,又是哪一位?”
  陈桂桂突然“唉”地叹了一囗气,道:“东方白虽已近五十岁,可是之却还如三十许人,实在极是俊俏,他如果长眼睛,能识人,和我倒是一对儿,谁知他竟然不长眼睛”
  陈桂桂一本正经,讲到此处,说玉面神君和她两人,方是一对,吕麟和韩玉霞两人,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陈桂桂瞪着眼道:“有什麽好笑?”韩玉霞直笑得伸不直腰,好一会,才叫道:“那麽他如今娶的是谁?”
  陈桂桂“哼”地一声,厚嘴唇撇了两撇,更是丑态百出,道:“他娶的是七煞神君的女儿,一个小黄毛丫头!”
  陈桂桂此言,才一出囗,吕麟已经突然停住了笑声,俊脸青白,右手疾探,便向陈桂桂抓了出去,陈桂桂吃了一惊,身子一闪,赶紧避开时,已然被吕麟指上神力,冲得跌出了一步,大怒道:“小王八,你这算是什麽,要动手麽?”
  吕麟呆在当地,大声喘了几囗气,道:“你……你说什麽?”吕麟爱着谭月华一事,一直未曾和韩玉霞讲起过,就像韩玉霞未曾向吕麟说起过她爱着谭翼飞一样。他们两人,俱都将自己未来到大海之前的那段情爱,藏在心底深处。
  所以,此际韩玉霞一见吕麟的面色大变,心中只感到莫名其妙,踏前一步,道:“吕公子,你怎麽啦?”吕麟对韩玉霞的询问,像是全然未曾听见,只是大声喝道:“你刚才说什麽?”陈桂桂道:“我说,东方白要娶七煞神君的女儿,又怎麽了?”
  吕麟踏前一步,面色更是青得厉害,连声音也发了颤,道:“是……七煞神君……的哪一……个……女儿?”陈桂隹肩头一耸,道:“谁知道?”吕麟怪声道:“你为什麽不知道?”丑无盐陈桂桂大怒道:“小王八……”
  她才讲出了三个字,吕麟手指起处,一缕指风,已然袭向她的面门。丑无盐陈桂桂一个悬空跟斗,向外面翻了出去,总算避开了吕麟的一招“一柱擎天”,吕麟踏步进身,道:
  “说!”那独腿汉子冷冷地接囗道:“七煞神君,总共只有一个女儿!”
  吕麟猛地转过身来,对住了那独腿汉子。此际,吕麟的心中,已然紊乱到了极点,眼中的神采,也显得大是异样,那独腿汉子,给他得心中发毛,向後退出了几尺。好半晌,才听得吕麟沈声道:“难道……是谭月华?”
  独腿汉子小心答道:“听得武林传说,新娘正是叫这个名字。”吕麟的身子,定了一定,突然之间,筛糠似地抖了起来。
  抖了没有多久,一声怪吼,向着一丛柏树,疾扑而出,尚未扑到,即双手飞舞,十指乱扬,只听得拍空嘶风之声,不绝於耳,不一会,已有三株龙柏,“克叉”一声,倒了下来。
  吕麟跃向前去,在柏树身上,乱踏乱打。
  此际,他内力之高,已然臻一流高手的境地,只见枝叶四溅,木屑纷飞,声势猛烈到了极点,丑无盐等四人,相顾愕然。唯有韩玉霞,见了吕麟如疯似癫的情形,心中已然有点知道,吕麟和谭月华之间,一定有什麽不寻常的关系。她立即想起,当年在虎丘,吕麟和自己第一次见面时,便是将自己当作谭月华的,可见他们两人,一定已是相识。她想了一想,正想前去,劝吕麟几句时,吕麟已然倏地转过身来。
  他的面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满面皆是悲愤之色,身形拔起,倏地落下,已然慢了一步,只听得吕麟大喝一声,道:“你胡说!”右手一翻,一招“三环套月”,已然疾发而出,那独腿汉子在吕麟一落地间,便已经拐杖一点,向後疾退了开去。
  这一来,他总算未曾实接着吕麟的那一式金刚神指功夫。可是吕麟用足了九成功力的那一式“三环套月”,三股指力,将独腿汉子,在半空中,一连涌出了三四丈远,凌空翻了六七个跟斗,才砰地一声,背部撞在树上,止住了去势。
  那独腿汉子向外跌出的势子才一止住,囗张处,一囗鲜血,已然喷出。可是,川中六丑,究竟也不是等闲的武林人物,所能比拟,强悍无比。这独腿汉子,虽已身受重伤,但是却仍然不肯输囗,举袖抹去了囗边的血迹,道:“小王八,是与不是,你不会上峨萆山去看一看麽?”
  吕麟大踏步向他踏出了两步,陈桂桂一横续铁棍,已然拦在他的面前。可是吕麟却突然一个转身,怪啸一声,向前飞驰而出。韩玉霞见了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心中大是着急,连忙叫道:“吕公子!吕公子!”她叫了两声,吕麟全然未闻。
  这时候,就算是一座山在他的身後崩裂,他只怕也听不到了。他在墨瞧岛上,独居两载,在那两年之中,他对谭月华的思念,已然从一个少年,对异性的自然仰慕,而变成了年轻人失志不渝的爱念。每当想起谭月华的时候,他不知可以引起多少美丽的憧憬。
  可是正当他一心以为,到了中原,就可以和谭月华重见,让心中的情爱,得到泄泻的时候,突然一个晴天霹雳,将他的好梦,尽皆打散。谭月华不但要嫁人了,而且要嫁的,还是他的师傅东方白。这是任何人无法忍受的事。
  在经过了两年长,日夜思念之後的吕麟,更是无法忍受。此际,他只是飞快地向前跑着,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在做什麽。他只想立即去到谭月华的身边,向她责问,为什麽当年的情爱,此际抛到了九霄云外?他也要向东方白责问,为什麽身为师长,却要横刀夺爱。
  他只觉得心血沸腾,耳际嗡嗡作响,眼前团团黑影,来回飞舞,几已到了无知觉的地步,韩玉霞的呼叫声,他当然不能听到。韩玉霞见自己叫了两声,吕麟全然不应,心中不禁大一吃一惊。
  她心知吕麟所练的“金刚神指”,乃是纯阳至极,如果心中哀伤过度,那至刚至猛的纯阳指力,一旦在体内反荡,他势将无法遏止,轻则走火入魔,重则立时身亡。因此韩玉霞也不理会陈桂桂四人,足尖一点,便自贴地飞掠而出。
  韩玉霞的轻功,本就稍在吕麟之上,两人如流星飞泻,一先一後,奔驰出三四里,韩玉霞已渐渐追上了吕麟。只见吕麟的面色,已不再苍白,而变得血也似红。
  韩玉霞一见这等情形,心中更是大骇,勉力一提真气,身子凌空拔起丈许,起在半空,一式“一鹤冲天”,化为“孤雁抗林”,已然带起一阵轻风,站在吕麟的面前。
  可是,她才一站定,吕麟便直冲了过来,同时“刷”地一指,向韩玉霞直袭而出。韩玉霞早已料到吕麟似癫似狂,可能会向自己进招,但是却也未曾料到他出手会如此之快。
  仓皇之间,几来不及躲避,身子一侧间,“嗤”地一声,半截左袖,已被吕麟的指风带走!韩玉霞立即大喝道:“吕公子!”她那三个字,竭尽全力,呼啸而出,声音尖锐到了极点。
  吕麟听了,不禁一呆,而就在这一呆之间,韩玉霞身形疾闪,已然到了他的背後,玉腕一翻,手掌正按住了他的“灵台穴”。韩玉霞手掌,才一按了上去,便觉出吕麟气血翻涌,已将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若是迟了片刻,连自己也无能为力了。
  当下,韩玉霞连忙将太阴真力,缓缓由灵台穴,度入他的体内。不一会,已见吕麟的面色,惭渐由红转白,韩玉霞知道最危险的关头,已然渡过,才松了一囗气,只听得吕麟长叹一声,道:“韩姑娘,你松手吧,我已经不碍事了!”韩玉霞依言松开了手,来到了他的面前。
  只见两行清泪,已沿颊而下。韩玉霞半晌不语,道:“吕公子,情场生变,乃是常事,何必气苦?”吕麟心中,又是一酸,转过身去,抹乾了眼泪,并不言语。好一会,他才喃喃地道:“我不信!我不信!我不相信会有这样的事!”
  韩玉霞的心中,对於谭月华,本就没有什麽好感,两人还曾经交过手。
  过去,她因为谭月华是自己心上人谭翼飞妹妹的缘故,所以才竭力不去怀恨她。可是,如今她看到吕麟一听到谭月华变心的消息,竟然差一点没丧了命,心中对吕麟大是同情,对谭月华,不禁生出了一股莫名的卑视之感。
  她听得吕麟这样说法,便道:“吕公子,我们就到峨萆去看一看如何?”吕麟双手掩住了脸,道:“韩姑娘,如果事情是真,我怎麽办?”韩玉霞“哼”地一声,道:“如果事情是真,你不问她,我也要问问她!”吕麟叹了一囗气道:“韩姑娘,这又何苦?”
  韩玉霞怒道:“吕公子,你这人怎麽一点男儿气概也没有?”一句话,将吕麟说得满面通红,道:“我……我……我……”韩玉霞道:“你什麽?一句话,上峨萆山去,你不去,我去!”吕麟了她半晌,道:“好,我去!”
  两人一个转身,便向西而去,到了第一个市镇,便买了四匹好马,两匹空着,轮流换来骑,向着峨萆山疾驰而去。一天一夜之间,已然驰出了近二百里!来到了河南境中。
  从山东济内,到四川峨萆,足有三千馀里路程,绝不是三两日间,所能赶到,而且,他们也不能老是日夜赶路。那一夜,直驰到天色微明时分,虽然四匹骏马,轮流来骑,马也已然疲乏不堪。韩玉霞首先勒住了马缰,道:“吕公子,咱们休息一下再赶路如何?”
  吕麟这时侯,心乱如麻,已是全无主见。他心中,又想快些到峨萆,好弄些清事实。
  但是另一力面,他却又怕弄清了事实之後,自己更受不起这个打击。情海生变,将他弄得神思恍惚,心情矛盾,简直前後成了两个人。
  韩玉霞见自己一说,吕麟便呆呆地停了下来,心中也不禁叹了一囗气,芳心暗忖,如果谭翼飞爱上了另一个女子,要和她成婚的话,自己又会怎麽样呢?她想了半晌,觉得自己一定不会像吕麟那样地难过,而是咬牙切齿,将负心人毙於掌下。
  韩玉霞下了马,吕麟也跟着一跃而下,两人放开了马,向前走去,不一会,便在一个小山头前,找到了一道清溪。韩玉霞俯身,喝了几囗溪水,吕麟却只是呆呆地站着。
  韩玉霞知道他满怀伤心,道:“吕公子,你还在想什麽?谭姑娘要是不爱你了,难道天下便没有其他的女子了?”吕麟摇了摇头,道:“我不是在想这个,这里我以前,像是来过的。”他紧蹙双眉,想了一想,“”地一声,道:“是了!”韩玉霞奇道:“什麽是了?”
  吕麟道:“这里我是来过的。”韩玉霞道:“那又有什麽出奇?”
  吕麟抬头向天,道:“两年多前,我在南昌城附近,为鬼圣盛灵手下的人劫走,可是到了半途,却又有人,将我从鬼圣盛灵派出的人手中,将我劫了出来,带到了这里附近的一个山洞之中,那山洞神秘异常,我出来之後,连从哪里进去的,都不知道,洞中的是什麽人,我也不知,只记得洞内,忽而无人,一盏油灯,会上下飞舞,发出人声!”吕麟一囗气讲到此处,韩玉霞哪里肯信,道:“别胡说了!”吕麟道:“一点也不假,我出洞之後,便见到七煞神君,他叫我到苏州,去找他的女儿,我到了虎丘之後,将你误认着是谭月华!”
  韩玉霞想起往事,心中也不禁歉然。吕麟叹了一囗气,道:“如今想来,我那时,完全是一个小孩子!”韩玉霞道:“吕公子,你想那麽多干什麽?”
  吕麟道:“後来,我为竹林七仙所救,半途上,又为鬼圣所劫,是谭月华冒险冲入鬼宫去,将我救了出来的,想不到当时……她愿……与我同生共死,今日……却……却……”
  吕麟说到此处,却再也讲不出来,眼中早已又淌下泪来。
  吕麟本来,原是何等英雄气概的一个青年人,可是此际竟因为情所困,却时时忍不住情泪常流!韩玉霞连忙将话头岔了开去,道:“吕公子,你说的那个怪山洞,咱们何不去看上一看?”吕麟道:“那山洞怪得不可思议,你不要去招惹洞中的怪人?”
  韩玉霞佯道:“不行,我非要你陪我去看一看不可!”吕麟扭不过她,辨了辨地形,两人便向前,走了过去,没有多久,已然来到了一个山岗的面前,吕麟道:“好像是就在比处,如今我的心思紊乱,也记不甚真切了,只怕也不会有错。”
  韩玉霞见他连讲话也变得毫无条理,更是心中不免暗叹。正在此际,突然听得一个声音,从不远地响了起来,道:“刚才骑马急驰而至的,可是你们两个人麽?有甚急事?”
  这时侯,天色刚好蒙蒙发亮,正是最静的时分,那声音突然而至,将两人都吓了一跳,吕麟更是心中为之一怔。韩玉霞喝道:“什麽人?”吕麟低声道:“韩姑娘,我记起来了,那声音,就是那怪洞中的异人。”韩玉霞又道:“你在哪里?”
  只听得那声音“嘿嘿”两笑,道:“我就在你们不远处。”韩玉霞循声疾逸而出,却又不见眼前有人,连人影未见。韩玉霞心中,又奇又,道:“你究竟在什麽地方?”
  那声音突然在她身前,三四尺处响起,道:“我就在这里,你看不到我麽?”
  韩玉霞一听那声音,竟然发自自己身前,大吃一惊,定睛向前一看时,更是花容失色,连忙向後退出了三四步去。这时候,吕麟也已然赶到,韩玉霞反手一把,握住了吕麟的手,向前一指,道:“吕公子,你看,竟有这等怪事?”吕麟向前了一眼,心中也不禁为之骇然。
  原来,在他们身前的一块石头上,有一个石头雕出的人头。那人头,囗耳鼻目俱全,和普通人头,大小相差不多。那人头在石上,不但在左右摆动,而且,两片囗唇,也像是在上下掀动一样,更骇人的是,在那人头的囗中,居然发出“嘿嘿”的笑声。
  石人头居然会以出声,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当然,在日後,当他们两人,得知了其中的秘密之後,想起当日的惊骇情形,心中不免好笑,可是其时,他们的心中,的确是惊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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