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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指琴魔-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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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门一娘想了一想,突然『啊』地一声,道:「我明白了!」
  吕腾空道:「你明白了什麽?」
  西门一娘:「我们竟是被人利用来,作为众失之的!必定是有一件什麽极重要的物事,要送到金鞭震乾坤韩逊的手中,但是又怕人半途截劫,所以才假托那物事,已然交给了我们护送,但实质上,那人却又另派专人,偷偷上路。武林中人,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我们身上,那物事便可以安然到达了!」
  吕腾空想了一想,也觉得这事情大有可能,不禁怒道:「若是如此,那将空盒托付我们的人,也实在太可恶了!」
  西门一娘冷笑道:「得人钱财,与人消灾,有什麽可恶?」
  吕腾空知道老妻又对自己贪财一事,表示不满,红了红脸,道:「事情真相如何,不多久便可知道,究竟是否如此,还难料定哩!」
  西门一娘冷笑不语,这几天来,他们两人,从极是平静的日子中,突然一下子变成了如此颠簸多事,最令他们伤心的,便是吕麟已被人所害,因此两人的心中,俱都闷郁之至。只不过因为多年夫妻,感情一向极好,所以才相互容忍,未曾吵闹过起来。
  当下西门一娘,『哼』的一声,不再言语,两人一直向前走去。
  一路上,两人心神极是恍惚,不是想起吕麟惨死,便是想起那只如此神秘不可思议的怪木盒,又要提防再有高手来攻。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然渐渐地黑了下来,吕腾空猛地一怔,道:「夫人,何以我们走了这许时,尚未出得了西天目?」
  西门一娘抬头四面一看,只见周围高峰插云,暮色缭绕,身在深山之中,敢情已然走过了路途。吕腾空道:「夫人,这西天目中,乱石如林,最是难寻路途,天色已然黑了下来,乱走也是无用,不如明天早上,再寻路出山便了!」
  西门一娘恨恨地道:「如此,又给六指贼多活了一天!」原来她心中,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冲上武夷仙人峰,寻六指先生报仇,只求早到一天好一天,所以才如此说法。吕腾空苦笑道:「反正我们只要请到点苍,峨嵋,两派高手,不愁深仇不报,也不争在这一天!」
  正在说话间,忽然看到前面深山坳处,竟然有灯光一闪,两人心中,不禁皆是一怔。
  因为此际,实在是身在荒山之中,暮色初降,饿狼怪嗥之声,已然是此起彼伏,绝难想像,在这种地方,居然还会有人居住!
  两人对望了一眼,吕腾空道:「夫人,此处既然有人,我们何不前去,借宿一宵?」
  西门一娘道:「你怎麽哪,一路上遇到的麻烦,还不够多,仍要自己送上门去麽?」
  吕腾空长笑一声,道:「夫人,你敢是被那些人吓怕了?我们自离南昌以来,已然遇到了多少高手?可有损伤毫发?」
  西门一娘也是,一笑,道:「你说得对!」两人一齐循着那点灯光走去。走出不多远,已然看到那灯光共有四围,再走近些,只见山坳深处,靠近峭壁,起着一列房屋,总共约有七八间,全是以极大的大石瞅成,黑漆漆的大门,紧紧地关着。
  而那四团灯光,则是大门上的四个灯笼,那四个灯笼,大得出奇,色作金黄,形状却十分古怪,乍一看,看不出是什麽形状来,可是一阵风过处,将那四盏灯笼,吹得转了一转,两人才看清,那四义灯笼,竟是扎成人的骷髅形状!
  两人心中一凛,西门一娘低声道:「想不到我们误打误撞,竟然不觉地来到了金骷髅的住所!」
  吕腾空苦笑道:「当真是巧得可以,这四盏灯笼,刚燃着不久,难道是金骷髅已然回来了?」西门一娘想了一想,道:「我看未必,若是他已然回来,难道我们会撞不到他?」
  吕腾空道:「夫人,你可记得刚才金骷髅说,那木盒和他,大有关系。当时我们未曾想到是遭人戏弄,是以不肯和他说出木盒实是空的,如今想来,那戏弄我们的人,实是可恶之极,我们何不也让他吃上些苦头?不论金骷髅在与不在,都去打门求宿?」
  西门一娘笑道:「不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说着,两人便一齐向大门走去,刚一来到门口,尚末拉起环来打门,便听得门内一个极是娇脆的女子声音道:「来者是谁?」
  吕腾空和西门一娘两人,心中又是一凛,心想自己虽无末曾特别放轻脚步,但是才一来到门口,屋中便已觉察,也是不易,可见她耳力之灵。西门一娘向吕腾空使了一个眼色,道:「过路人求宿一宵。」
  门内那女子好半晌,才道:「你们来到此处,也一定是武林中人,何不露宿在外,或是连夜赶路?又何必来此处借宿,徒惹麻烦?」
  两人听出那女子声音,如此娇脆,年纪也一定不会太大,可是听她的语气,像是极为幽怨,心想金骷髅在武林之中,一向是独来独往,从来也未曾听说他有什麽同伴。难道这里不是金骷髅的住所?
  可是如果这里不是金骷髅的住所,什麽人又会在门口挂上骷髅形的灯笼?
  西门一娘想了一刻,应声道:「你可是因为主人不在,是以不便留客麽?」
  那女子的声音,像是十分惊讶,道:「咦,你怎麽知道主人不在?」
  说着,只听得里面,传出了阵金属拖地之声,『铮铮』不绝。
  不一会,那声音已然到了门旁,停了下来,又是『格』地一声,大门打了开来,西门一娘连忙一伸手,将门推开,定睛一看,不由呆了一呆。
  原来前来开门的,乃是一个少女,那少女一头秀发,软缎也似,披在肩上,眉如春山,鼻若琼玉,双眼顾盼神飞,美丽之极。
  但是,她身上的衣衫,却甚是破烂,手臂裸露在外,肌肤如雪,不过却红痕  ,像是被什麽鞭子,所抽出来的一样。
  这一切,都还不算得奇怪,最可怪的,那少女双腕间,皆被一个极厚的铁箍箍住,那铁箍上,连着一条粗如手臂的铁 ,长达叁四丈,一直连在屋内的一根柱子上面,将那少女锁住。
  西门一娘呆了半晌,想不透那少女是什麽来历。那少女见了两人,面上忽露喜色,探头向门外张望了一下,低声道:「两位可是从南昌来的吕总镖头,和吕夫人麽?快请进来!」
  两人见那少女,被铁 栓住在柱子之上,分明行动不能超过叁丈以外,最远也不过来到门外,将灯笼点着而已,但是却居然能知道自己的来历,心中深以为怪,犹豫了一阵,只听那少女又道:「两位请放心,我绝无恶意!」
  西门一娘伸手在她头上,抚摸了一下,笑道:「你有恶意,我们也不怕,你如何知道我们的名字,是金骷髅讲给你听的麽?」
  那少女一听得『金骷髅』叁字,面上顿形惊恐之色,道:「他……在哪里?」
  西门一娘见那少女,生得如此美丽,样子又极婉顺,又见她被人锁在屋中,想必日日定受极大的折磨,心中不禁大生怜爱之念,道:「他和徐留本在溪边恶斗,只怕一时难以来此,就算他来了,又怕什麽?」
  那少女面色略为镇静了些,将两人让进了门,又将门关上。行动之际,腕间的铁 ,便不断发出『铮铮』的声音。
  两人来到屋中一看,只见屋中陈设,也极是简单,桌椅全是石制,阻陋不堪那条拴住铁的柱子,却是生铁铸成的!
  吕腾空和西门一娘,坐了下来,那少女道:「两位,我有一事相求,不知可能答允。」
  西门一娘道:「有什麽事,但说无妨。」那少女又侧身细听了一会,道:「我被金骷髅捉在此处,我爹并不知道,若是两位能告诉我爹,来这里救我,便永生不忘此处!」
  吕腾空道:「你爹是谁?」那少女叹了一口气,道:「两位反正是要到姑苏去,到了那里,若能往『剑池』一行,自然可以碰到他老人家了。」
  吕腾空失笑道:「虎丘剑池,乃是姑苏城外的名胜,游人如鲫,我们怎知你爹,是同等样人?」那少女道:「两位稍待!」
  一说完,便拖着铁链,向旁走了开去,穿过了一扇门,去到邻室,两人只见铁 被拉得笔直,心中暗忖,那两条叁丈来长的铁 ,其重何下五六百斤?那少女竟能带了往来行走,可知她内功亦甚有造谐,正在想着,那少女已然走了出来,手上多了一包物事,来到两人近前,道:「两位一到剑池,只要将这个包裹,解了开来,我爹爹一定会前来问你们。」
  西门一娘将那个包裹,接了过来,觉得甚是沈重,顺口问道:「你爹总是在剑池附近的麽?」那少女道:「不错。」
  西门一娘道:「这包裹中放的,究竟是什麽东西?」一面说,一面便伸指去解。
  那少女忙道:「吕夫人,你们在未到剑池之前,千万不可以解那包裹!」
  西门一娘一听,心中便大是不乐,回头问吕腾空道:「好哇,接了一件怪镖,是不准半途开启的,倒还罢了,如今竟有人要我们去向人求救,交给我们的东西,居然也不能看上一眼!」
  吕腾空心中,也不是不以那少女的说话为然,可是向那少女一看,只见那少女满面俱是惶急之状,伸出手来,想要从西门一娘手中,取回那只包裹,但是又像是不敢动手取回,伸缩不定,那模样极是得人怜惜。
  吕腾空看了,不由得笑道:「夫人,她年纪还小,行事难免有悖情理,和她计较作甚?
  将那包裹,还给了她吧!」
  那少女面色,更形着急,眼中泪花乱转:「两位难道不肯帮忙麽?」
  吕腾空笑道:「你要我们去通知令尊,无非是令尊前来救你,是也不是?」
  那少女含着眼泪,点了点头。
  吕腾空道:「这就是了,我们如今,将你救出此处,还不是一样?」
  那少女露出了不相信的神色,道:「两位能代我带信给我爹,我已然感激不尽,如果要救我,我却不敢令两位耽此奇险!」
  吕腾空:「将你救出,至多是得罪了金骷髅,又怕得何来?」
  那少女欲语又止,西门一娘接口道:「要我们救你,实是不难,但你究竟是什麽人,令尊又是什麽人,却必须要据实说来!」
  那少女道:「我爹叫谭升,我谭月华。」
  西门一娘一想,武林知名人物之中,并无谭升其人,谭月华叁字,更是闻所未闻,但是看那少女的样子,却又不像是说谎,便又问道:「令尊自然也是武林中人了,不如是何门何派?」
  译月华道:「吕夫人请见谅,我爹是哪一门哪一派,竟连我也不知道!」
  西门一娘心中暗忖,怎麽这几天来,什麽样怪事,全叫自己给遇上了,焉有女儿不知自己父亲,是何门何派之理?
  正想再要追问,吕腾空突然一声长啸,突然伸出手指,向谭月华的脑际点出。谭月华睁大了眼睛,望着吕腾空,竟然一动也不动。
  吕腾空那一点,本来是想要试出谭月华的武功身法,究竟是同来历。
  可是谭月华既然一动也不动,他却是无从辨认,连忙一缩手,心中暗赞谭月华的镇静功夫,确已到了泰山崩於前面色不变的程度。
  心知眼前这个少女,一定是心计极工的人,心想不论她是正派中人,远是邪派中人,反正金骷髅不是什麽好人,她在此处,臂上血痕  ,定是金骷髅所打伤,既被自己遇上,岂可不救?
  随即一笑,道:「谭姑娘,你放心,我们既说救你,自然肯耽这个干系!」
  谭月华道:「如此则感恩不尽了!」吕腾空抓住了谭月华的手臂,提起来一看,心中不禁大是躇踌,原来那宽约尺许的铁箍,将谭月华的小臂,紧紧地箍住,而铁箍厚约半寸,除削金断玉的宝刀宝剑,否则,万难将之除去。
  而且,即使有了宝刀窦刃,也一定要极小心才行,若是不小心,同难一刀削下,连她的手,一齐断去?看了一会,沉吟不语。
  西门一娘道:「那铁箍难除,我们不会将铁 弄断麽?」
  一言提醒了吕腾空,提起了那条,粗逾人臂的铁 ,看了一看,便向西门一娘道:「夫人,取麟儿的缅刀来!」西门一娘知道他特为吕麟所打的那柄缅刀,锋利之极,若是加上绝顶内力,要斩断这样的铁 ,并不是什麽难事。
  答应一声,一掀衣襟,便『飕』地一声,掣了那柄缅刀在手。
  那柄缅刀,才山出手,谭月华突然『啊』地一声,失声道:「这柄刀……」
  可是却只讲了叁个字,便已然住口不言,西门一娘听出她语声有异,忙问道:「这柄刀怎麽样?」谭月华顿了一顿,道:「这柄刀能将铁 斩断麽?」西门一娘已然听得出,谭月华原来要说,绝不是这旬话。这柄缅刀,会在远离南昌,数百里外的地方发现,本来已然是一个猜不透的谜。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柄缅刀,一定和害吕麟的人,有着极大的关系!
  因此西门一娘哪里肯轻易放过,又追回道:「小女娃,你想要我们救你,却要对我们说实话!」谭月华俏脸飞红,低下头去。
  这时候,吕腾空也已然看出事情有异,忙道:「谭姑娘,不瞒你说,这柄刀,本来是我儿所有,但是……」西门一娘不等吕腾空说完,便瞪了他一眠,吕腾空知道她不愿将自己门惨变一事,道与外人知晓,便叹了一口气道:「总之,你以前绝不可能见过这柄缅刀,若是你曾经见过,无论加何,请将当时的情形,讲给我们听,越是详细越好!」
  谭月华等吕腾空讲完,道:「我在叁天之前,确是曾见过这柄缅刀一次。」
  西门一娘心中狂震道:「当时,那柄缅刀,是在谁的手中?」
  谭月华道:「那我却没有看清楚,叁天前,金骷髅正以皮鞭抽裁,要逼我讲出一件事情来,这半年来,他将我锁在此处,日日折磨我,就是要我讲出这件秘密,但是我却始终不肯……」
  西门一娘不耐烦道:「你快讲那柄缅刀,别尽讲你自己!」
  谭月华答应一声,道:「当时,已然是傍晚时分,忽然外面传来一阵辚辚车声,不一会,车声竟停在门口,一个人在门外叫道:「蒋兄可在麽?」金骷髅一听得那声音,便将我拖到隔室,将门关上,我接着,便听得开门声,有人走进来的声音。那门虽然关上,但是因为铁 从门孔中穿出,仍有空隙,我向外面看去,只见昏暗之中,金骷髅正和一人说话。我这才知道原来武林中人,皆不知姓名的金骷髅,原来姓蒋?」
  吕腾空道:「然则那人是谁?」
  译月华道:「我未曾看到也的正面,只见他的背影,两人低声交谈,我也听不清他们,讲的什麽。正在这时侯,忽然又传来了一阵琴声……」
  谭月华讲到此处,吕腾空和西门一娘,几乎一齐跳了起来,『道』:「琴声!」
  谭月华睁大了澄如秋水的眼睛,像是不知道两人何以听到了『琴声』两字,便显得如此惊奇,点了点头,续道:「是琴声,那声音来得极为悠扬,金骷髅和那人,一齐站了起来,这时,我才见到那人的侧面,衣服极为华丽,却像是管家打扮。」
  吕腾空心中又是一凛,暗忖莫非那人,竟是齐福?谭月华续道:「琴声进了屋中,我想看清那奏琴的是谁,却看不清楚,只见刀光一闪,就是这柄缅刀。」
  西门一娘急问道:「握刀的是谁?」
  谭月华想了想,道:「我想就是那奏琴的人,因为那只手,有六只手指!」
  西门一娘一声怒吼,道:「好贼子!」
  谭月华道:「我曾听得人说,福建武夷,六指先生,最好奏琴,大约就是他了!」
  西门一娘咬牙切齿,道:「当然是他,除了他还会是谁?」
  谭月华道:「那刀光一闪之後,叁人又讲了些什麽,我也未曾听清楚,金骷髅便送客出去,不一会,车声又起,金骷髅也将我放了出来,问我刚才可曾偷看,我自然说未曾,他才将我放过。」
  西门一娘道:「多谢你告诉我们这件事!」手握缅刀,『刷』地一刀,便向铁 上面砍落,只听得『铮』地一声,火花四溅,已然将那麽粗的铁 斩断!但是她那一刀,虽然是斩向铁 ,心中却并不是为了将谭月华救出,而是将铁 当作了自己的杀子之敌,所以铁 并不是齐腕斩断,而是尚有叁尺来长一截,拖在腕上!
  谭月华一见 已斩断一条,欢啸一声,顺手向外一挥,那条连在她手上的铁 ,『呼』
  地一声,也向外击出,『叭』地一声巨响,将一张石凳,击得粉碎!笑道:「好哇,这铁倒成了大好的兵刃了,吕夫人,左腕这条,也为我留下叁尺!」
  吕腾空知道,那柄缅刀,并不能削金断玉,其所以能一刀将铁 斩断,一多半是依靠用刀人的本身真力,而这样的硬拚真力,内力消耗极大,吕腾空不欲西门一娘内力消耗太多,道:「夫人,将刀给我!」
  西门一娘将刀递了过去,吕腾空接在手中,真气运转内力聚於掌心,由刀柄直透刀身,手起刀落,又是一串火星,非但将铁 斩断,而且刀上还深深地嵌入石桌之中,用力一提,才提了起来。
  谭月华又是一声欢啸,将两腕上的铁 ,盘了几盘,绕在臂上,向两人盈盈下拜道:
  「多谢两位相救,我无论如何,决不说出是两位放我出此石屋的,两位尽可放心!」
  吕腾空笑道:「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讲也不怕?」谭月华嘴唇掀动,又像是想讲什麽话,但是却未曾讲出来,道:「两位难道还要在此间过夜?」
  吕腾空道:「不错。」谭月华道:「两位功力如此深厚,故然不怕金骷髅,但是两位可知,金骷髅的师傅是谁?」
  吕腾空和西门一娘,一齐为之一呆,道:「不知道啊!」谭月华道:「我初来时,金骷髅尚未将我以铁 拴起,只是关我在屋中,我可以到处走动,曾经发现他师承的秘密,两位且跟我来看!」
  吕腾空正想站起身来,忽然看到西门一娘,面色有异,一怔之下,西门一娘已然道:
  「有人来了!」谭月华跟着俏脸失色,『啊呀』一声低呼,一把抓起那个包裹,便向邻室窜了进去,吕腾空接着,也听到了脚步声,那人来势快疾之极,两人对望一眼,立即站了起来。
  可是尚不等两人躲起,『砰』地一声,大门已然被来人撞了开来,一人跌跌撞撞,走了进来,青袍及地,襟间金光闪闪,不是别人,正是金骷髅!
  只见他面色惨白,一进屋子,也不理会吕腾空夫妇,就站在一边,便重重地坐在凳上,才抬起头来,先向断 望了一眠,面色更是白得怕人,道:「你……们将……她放走了?」
  吕腾空看他的情形,像是受了重伤,心中对他忌惮,便减少了好些,道:「不错?」
  金骷髅突然『哇』地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来,手指颤抖,道:「你……你们怎麽……
  行事如此卤莽?」吕腾空听出他话中有因,忙道:「那少女究竟是谁?」金骷髅一声长叹,道:「她姓谭……」只讲了叁值字,便挥了挥手,道:「人也走了,还提她作甚,你们自顾自去吧!」
  西门一娘道:「不行,我们还有话要问你,这柄缅刀,你可曾见过?」
  金骷髅面现惊讶之色,道:「咦,这刀怎麽会到了你们手中?」
  西门一娘冷笑一声,道:「你见这柄刀时,是在谁手上?」
  金骷髅挣扎着站了起来,道:「六指……六指……六指……」只讲了四个字,便身形一侧,『咕咚』一声,竟然跌倒在地上。
  吕腾空急忙俯身去看他时,只见他已然昏了过去,而且脉息微弱伤得极重,一时之间,也难以救转,回头看时,只见西门一娘面色铁青,呆在当地,忙道:「夫人,敌人是谁,既已大明,我们快将木盒送到,便可以依计行事了!」
  西门一娘一声长啸,收起了缅刀,连夜和吕腾空急赶而去,看官,世事常常系着一个『巧』字,如果吕腾空夫妇,未曾将少女谭月华放走,金骷髅重伤之後,不是再心中一急,也不会昏倒在地。
  而他如果不昏倒的话,则一定可以将那柄缅刀,是在谁的手中,完完整整地讲了出来,而不致於只说出了『六指』两字。而今得吕腾空夫妇,以为进入石库,放置无头童 的,一定是武夷六指先生,而致以後生出无数事来,引起了一场武林浩劫!
  这是後话,暂且表过不提,却说吕腾空和西门一娘两人,连夜趁着月色,向前赶路,天将破晓时分,居然被也们驰出了西天目群峰,眼看前面道路,已趋平坦,更是加快脚步,向前驰去。
  不一会,已然驰出了十馀里,天色已大明,正来到一个林子附近,突然听得林中一声惨呼,紧接着,从林中跌出一条大汉来。
  那大汉落地,便已死去,西门一娘趋前一看,『啊』地一声,道:「这是华山天春堂堂主寿大鹏!」一抬头,只见林中,人影瓢忽,兵刃交碰,有几个人,正在恶斗,他们两人,本不欲多事,而且这类武林中人物的争斗,也是极为普通的事,但是两人仔细一看,却见是四个人围住了一个人,而那个被围住的人,手中的兵刃,奇怪到了极点,随手挥动,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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