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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心侠侣-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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啸着向师伯击去。却见师伯持宝剑在胸前上下一晃,顿时,只见一片剑光将其前身护住,随即,只听“梆”的一声巨响,好似铁器相击一般。

  原来,师伯拿的正是湛卢剑,能将人的功力增至数倍。师伯的功力本就不在师父之下,现在自然一下高出师父数倍了。只见师父被反弹过来的内力击得连退数步,方才站稳。幸亏他这一掌未使全力,否则自己非受伤不可。只听师伯又冷笑道:“师弟,你还是不要不自量力的好,没有胜邪剑,没人能打败我的。”师父道:“未必。”说罢,突然足底用力,绕了师伯转起了圈,郦元一看,知道师父要使玄冥神掌。只见师父越转越快,便似一青筒将师伯围于当中。忽听圈中师伯言道:“师弟,你果真连成了玄冥神掌?”师父不言,突然从乾位发出一掌,正是“大方无隅”,掌力铺天盖地向师伯袭去,同时,有八股极细的气流,能制人穴道。却见师伯忙挥起湛卢剑,在自身四周舞动,在身周形成了一个光圈,将自己护住。幸亏师父不停地来回转动,反弹过来的内力不至于伤及自身。只听“梆,梆”响声不断。郦元见师父不断掌击光圈,却始终没有任何效果。不多时,玄冥神掌八路掌法已使尽。郦元见状,忙喊道:“师父且歇息一会儿,我来。”邱中天果然退出圈外,郦元跃至圈中,也围着师伯转起圈来。

  就这样,师徒两个轮换着向贾仁使出玄冥神掌,还有一点休息的时间,但贾仁却必须始终运内力舞剑护住周身。此时,贾仁只处于守势,而不敢硬攻。他知道玄冥神掌的妙处在制人穴道,两人同时进攻,则有十六处大穴同时暴露于人,万一反击不成,被人制了穴道,岂不是自找麻烦?他虽早就知道了这套掌法的妙处,但却仗着自己有宝剑,觉得没必要再练了。邱中天原也是这样的想法,只是后来唯恐师兄功力远远超过自己,同时又怕胜邪剑如果有一天真不在自己手中,又当如何?还有,自温筠第一次盗剑之后,自己始终不敢对他放宽心,所以决定闭关修练,竟然很快便练成了,没想到刚一出关,就碰上了自己最担心的事。师徒二人的掌力绵绵不断向贾仁袭去,而他则必须始终运力护住自己,如此,功力再高,亦有衰竭之时。

  场外朱氏一家和贾梅被这场精彩的打斗惊呆了,特别是朱老汉,虽看见仇人分外愤怒,亦是立于大厅之下,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场惊心动魄的打斗,红玉则禁不住问道:“大姐姐,他们还要敲多长时间的锣呀?”贾梅闻听此言,禁不住笑道:“快了,你看圈中那恶贼都快要支持不住了。”这时他们打斗已将近两个时辰了,再加上贾梅运内力冲击,被点穴道已然开了,但见郦元师徒如此打斗,自知插不上手,便站于厅前观看。

  此时场中之人已换成邱道长。贾梅连忙给郦元端了碗水,郦元接过一饮而尽。贾梅笑道:“像你们这样的打法,铁人也被你们打扁了。”郦元脸一红道:“我知道这样打斗很不公平,但师父说了,这又不是比武,况且,早一日制服他,便有不少女子免受其害。”贾梅点头道:“他手中有宝剑,你们空手而斗,其实已经扯平了。甚至他还有点占便宜,我看他手中宝剑定非寻常……”话音未落,只听一女子的声音喊道:“天哥,仁哥,快住手。”喊“天哥”时声音还小,但喊“仁哥”之时,似已到了跟前。也许邱中天打斗中没听见,但贾仁却听得一清二楚,心想:“她怎么来了?”心中一分神,剑圈马上有了空隙,只听“哎哟”了一声,随即,“扑通”便摔倒于地。

  贾梅听到了那女子的声音,觉得这声音甚是耳熟。贾仁刚一摔倒,便见一团紫色落于他身旁,随即转身伸双臂护于贾仁前面。贾梅一看,不禁又惊又喜,眼前紫衣女子正是自己的母亲姜玲。贾梅大叫一声“娘”,便跑过去扑入母亲怀中。紫衣女子一见女儿,也是惊喜万分。随即贾梅又挣脱母亲的怀抱道:“娘,你怎么护住这个人呢,他是个坏蛋。”说着,用手一指地上那人。

  只见那女子鼻翼抽搐,眼泪夺眶而出,哽咽道:“梅子,他,他是你爹呀。”贾梅闻听此言,脑中轰了一下,随即摇头道:“不,不,他怎么会是我爹呢,这个人这么丑,声音又很难听。”

  邱道长一看,这一家三口竟在这种场合下团聚了,也不禁向后退了一步。郦元见贾梅竟然是师伯的女儿,也是难以置信。他虽早已知道贾梅与师伯同姓,但从来也没将他们联系到一块儿过。在郦元心中,贾梅是那样美丽,大方,活泼,灵巧,善解人意,而师伯则是个采花大盗,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而他也从未问过贾梅爹爹的名讳,是以相处数月,竟不知道梅子竟是师伯的女儿。

  只见贾梅的母亲走至贾仁面前,弯下腰,伸手在他面部一撕,贾梅看得清清楚楚,揭下来的竟然是一张人皮面具,而面具底下的面孔,竟是那么熟悉,果真是自己的爹爹。

  贾仁见真面目已露,声音也变憨了,原来,刚才他一直是压着嗓子在说话的。贾仁道:“梅子,爹爹不好,爹爹没脸见你了。”贾梅见此情景,不禁“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掩面跑出了大门。郦元见状,马上追了出去。

  此时,朱家祖孙两个见仇人被制服,也不管是不是贾梅的爹,马上跑过去朝着贾仁拳打脚踢。朱老汉边踢边哭道:“我们好好的一个家,被你弄得支离破碎。”红玉则不住地边哭边喊:“你还我娘,你还我娘。”朱福在客厅前也是激动万分,“啪”的一声,从椅子上摔落,便向贾仁这边爬来,嘴里不住地骂道:“奸贼”,“淫贼”。

  妻子看见丈夫被人打,没去阻拦,反而觉得丈夫欠人家的太多了,让他们打一顿出出气也好。于是,她扭过头,向前走了几步,来至邱中天面前,“扑通”一声跪下道:“天哥,我对不起你。”邱中天连忙去搀,但她双膝用力,跪而不起,哽咽道:“天哥,我知道你恨我,更恨他,可我当初真,真的是被他骗了,等我知道真相,事情已无法挽回了。”邱中天的声音也有些颤抖,道:“玲妹,你别说了,我从来就没怪过你,我知道,你的心里也不好受。”

  “是的,天哥,我知道真相后,整天以泪洗面,直至有了这个女儿。天哥,求你看在往日情分和我们女儿的面子上,放他一条性命吧。我不想让女儿这么小就没了父亲。”“可你想过没有,他让多少孩子没有了母亲,丈夫没有了妻子?”邱中天也是激动万分。姜玲不再言语,只是抽泣。邱中天又去搀姜玲,她仍是哭着,并不起身。邱中天又道:“玲妹,我制服他并不是为了我们间的私人恩怨,倘只为此,胜邪剑在我手中之日我早就取他性命了,我只是想替天下百姓除一害。你看看这一家三口……”说着,指了指朱氏一家。

  这时,朱福已爬至贾仁身边,他手足筋脉尽断,无法拳打脚踢,于是,就用牙咬,只见贾仁左手已被朱福咬得鲜血淋漓,突然只听“咯噔”一声,显然是断了一个手指。奇怪的是此时贾仁一声不出,牙关紧闭,早已泪流满面。姜玲看此情景,不禁又哭道:“天哥,我看他现在一定后悔了。”邱中天一看马上就要出人命了,于是连忙制止道:“朱家兄弟,暂且住手……”话音未落,只听又是“咯噔”一声,又断了一根手指。邱中天声音变得有点严厉了:“打死了他,怎么寻人?”此语一出,三人马上停手住口,均想道:“是啊,这淫贼死不足惜,只是他一死,又往哪里寻人呀?况且失踪的又不只是自己一家之人。”于是朱老汉厉声问道:“你把我儿媳弄到哪里去了?”红玉仍是哭道:“你还我娘,还我娘。”邱中天一看贾仁,此时已奄奄一息,马上过去,左手按其胸部,将一股真气输入其体内。贾仁缓缓睁开眼睛,看了邱中天一眼道:“多谢师弟。”

  此时,贾梅又从外面哭着跑了回来,跑至邱中天面前“扑通”一声跪下道:“邱师叔,请你饶了我爹的命吧,他犯的过错我愿替他补过。”邱中天看了看贾梅,又看了看姜玲,长叹一声道:“他的错犯也犯了,别人如何能替?能否弥补,就看他自己以后的行为了。”姜玲听此话意,知道邱中天已有饶恕贾仁之意了,于是连连谢道:“多谢天哥大恩,我与女儿一定劝他向善。”贾梅亦连忙叩头道谢。

  再看贾仁,亦是泪流满面,口中呜呜,似是想哭,又放不开嗓子大声哭。姜玲母女二人来到他面前,他便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这几个人何曾见过一个大男人这样哭法。只见他哭得声泪俱下,悲惨欲绝。此时已届子夜时分,万籁俱寂,在此深夜闻此痛哭之声,更令人肝肠寸断。良久,哭声才稍息。贾梅道:“爹,别哭了,以后好好做人就是。”贾仁一触女儿目光,连忙躲开,似乎再也无脸见女儿了。姜玲也温柔地道:“仁哥,以后咱们好好过日子,再也不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了,好吗?”贾仁含泪点了点头。

  朱氏一家看此大恶人竟有心改邪归正,心中都是纳罕,均想:“他要真能从此为善,我们亦不必再与他为难了。”首先自然是因为他是恩人的父亲,再则,既然错已犯下,杀了他也难以挽回了。于是朱老汉道:“既然此人乃恩人的家人,我们也就不再难为他了,只是希望他以后真能向善。”贾仁道:“老人家放心,我今后一定痛改前非,老人家的儿媳,我并未伤害,等我稍稍歇息片刻,即领老人家去寻她回来。”朱氏一家一听,高兴得不得了。红玉更是连蹦带跳,然后又疑惑地问道:“真的?你没骗人吧?”贾仁道:“孩子,我以后再也不干坏事了,更不会撒谎了。”红玉连忙跑进屋给贾仁端了一碗水道:“好,那你喝水,要是撒谎,我以后就不给你水喝了。”众人见红玉这么天真可爱,都不禁笑了。

  邱中天见师兄果真有改邪归正的迹象,也不禁心中一乐道:“师兄能痛改前非,那咱们静虚门振兴有望了。”贾仁点头道:“师弟,以后咱们师兄弟俩戮力同心,共振静虚门。”邱中天高兴地道:“好。”说完,过去在其肋下点了几下,解开了被制的穴道。

  只见贾仁舒了舒筋骨,缓缓站起。突然,又弯下腰去捡地上的宝剑。邱中天连忙喊道:“大家赶快散开。”邱中天正在暗悔自己怎么竟这样轻信了他呢,其余众人也都惊呼。岂料,贾仁并未持剑反击,反而手挥利剑,朝自己左手削去。众人又是一声惊呼,随即只见三个手指飞了出去。贾仁面不改色,微笑道:“我贾仁今日立誓,今后倘再做昧良心之事,有如此三个手指。”接着向伏于地上的朱福道:“朱兄弟,我对不住你,你咬得不彻底,我帮你个小忙。”朱福看眼前之人,虽曾经作恶多端,但能如此诚心改过,也算是罕见了。于是向贾仁点了点头道:“人孰无过,有错能改,善莫大焉,我朱某敬你是条汉子,咱们的旧账就一笔勾销了。”贾仁躬身施礼道:“多谢,多谢!”

  贾梅见父亲左手鲜血直流,心中一痛,马上从身上撕下一条布将断指处缠住。朱老汉见事情竟到了此种地步,也是大大出于自己意料,连连邀请大家到屋里坐。

  此时大厅内红色巨烛依然熠熠生辉,加之红色地毯映衬,更显得喜气盈盈。贾仁、姜玲一看女儿与郦元身上新娘新郎衣饰尚未除尽,不禁问这是怎么回事。

  贾梅脸一红将身背了过去;郦元一紧张,更是结结巴巴。朱老汉见状,笑道:“还是小老儿来说吧。”于是,将两人如何与自己相见,如何救助自己,又是如何使“引蛇出洞”之计等一一道来。邱中天听后不禁哈哈大笑道:“女儿给爹爹使‘引蛇出洞’之计,以前还真没听说过。”再看贾梅,面颊红得像朵花儿一般,郦元也是傻傻地笑着。

  贾仁也高兴地道:“他们假成亲,以引金蛇,没想到竟将爹娘,岳父,岳母给引出来了。假成亲还缺高堂在场,现在是什么都不缺了,何不再来个真成亲?”众人一听,无不赞成。只见贾梅温情脉脉地看着郦元道:“郦大哥,你愿意吗?”郦元心里当然是一万个愿意,只是嘴上吱吱唔唔,不知如何说事好,好半天,才迸出一句话:“一切听从老人家安排吧。”

  贾仁走到郦元身旁,拍了拍他的肩头,道:“愿意就是愿意,何必吞吞吐吐呀,我女儿可不喜欢这样哟。”贾梅见爹爹对郦元如此亲热,不禁心里一热,嘴里却说道:“爹,谁说我不喜欢呀?”贾仁一听,更乐了,笑道:“女生向外,这话可一点儿也不假呀。”贾梅娇嗔道:“爹!”

  姜玲高兴地将贾仁拉到一边,道:“年轻人说话,你就别瞎掺合了。”贾仁道:“好了,算我多嘴不就行了。”

  邱中天见师兄与姜玲夫妻两个有说有笑,突然往事浮上心头,不禁心中一痛,但马上克制住了,依旧笑容满面。原来,邱中天与姜玲之间曾有过一段真挚的恋情,若非贾仁从中作梗,两人早已成为一对神仙眷侣。二十年前,贾仁与邱中天同在静虚门学艺。贾仁先入师门为师兄,但师父却更喜欢邱中天。邱中天为人老实忠厚,心机极少。这一年,师父派邱中天到泰山玄德门给其掌门送一封信,大致意思是请掌门做好准备,他闻听西戎国有一批高手要上泰山找玄德门的晦气,逼掌门人交出本门武功秘笈。静虚门与玄德门都尊老子为祖师。只不过两派相距甚远,平时走动极少。但听说西戎高手入侵,看在同一祖师爷的份上,也要提醒他提前做好准备,必要时给以一定的帮助。谁知,邱中天在途中遇见几场不平之事,拔刀相助,结果误了日期。赶到泰山之时,西戎高手已攻上泰山,正打斗不休。由于玄德门疏于防范,西戎高手又是有备而来,结果玄德门损兵折将。邱中天相助玄德门退了敌人,但玄德门门人也所剩无几。玄德门掌门人姜明亦身负重伤,生命垂危之际,将女儿姜玲唤至面前,希望邱中天能好好照顾姜玲,托付此事之后就与世长辞了。一个好端端的玄德门就此烟消云散。

  整理父亲遗物之时,姜玲发现了玄德门的几本武功秘笈。姜玲将这几本秘笈带在身上,向父亲的坟墓叩了几个头,就随邱中天到了静虚门。师父感叹玄德门惨遭灭门之灾,又看在同一祖师爷的面上,为姜玲另外修了一个独院,并说,欲入静虚门,随时欢迎,若要振兴本门,他亦愿全力相助。姜玲一心练好父亲所留秘笈上的武功,便没入静虚门,但为表示对邱中天师父的尊敬之情,见面亦喊他师伯。因此,贾仁、邱中天,便与姜玲以师兄妹相称。由于姜玲首先接触邱中天,同时邱中天曾助父亲力抗顽敌,故姜玲与邱中天日常相处的时间更多一些,武功上有什么不解之处,也一起参详。日久生情,两人整天便形影不离,一块儿练武,一块儿嬉戏,有时姜玲做了什么好吃的,还偷偷给邱中天送去。因此,原来整天与师弟一块儿练武的贾仁便被冷落在了一边。贾仁心里很不是滋味,加上姜玲秀美的容貌,高挑的身材,与优雅的举止,也深深将贾仁迷住了。贾仁这人平时城府极深,于是便千方百计离间邱姜二人的关系。一开始只是简单的诬陷邱中天偷自己的东西。事实上都是贾仁事先将自己的东西偷偷放于邱中天屋里某个地方,待得邱姜二人在一起的时候,便向邱中天发问,说自己的东西丢了,他是否见了。邱中天总是笑道:“没有。”贾仁便道:“我所有的地方都找到了,能否到你屋里找一下?”邱中天心底纯净若水,又毫无心机,见师兄如此说,便总是应允。当然每次都在邱中天房中找到,邱中天也感到惊奇。贾仁则乘机破口大骂邱中天道德败坏,屡偷东西。邱中天有苦难言,只得听贾仁辱骂,而姜玲则认为邱中天不会这样,平时与之交往只觉其忠厚老实,料想万万不会偷师兄东西,亦可能是贾仁到邱中天房中去,丢在那儿了。贾仁见此计不行,便想出一条毒计。他到山下掳来一个颇有姿色的少女,强行让她说,邱中天欲对她强行对之非礼,并交待了如何办,并以她家人的性命相威胁。少女不愿昧良心这样做,但想到全家人的性命在他手里,不得不照他说的那样去做。

  一日,邱姜两人正在一块儿练武,这位少女出现了,见了面就指着邱中天骂他狼心狗肺。邱中天大骇不已,忙问道:“你是谁?”少女又哭哭啼啼地说他没良心,做过的事说过的话才几天全忘了?邱中天更是不知所云。姜玲道:“有什么事慢慢说,不要一见面就骂人。”少女又指着姜玲骂道:“都是你这个狐狸精勾引了我的男人,还有脸来说我。”姜玲一听此言,真如五雷轰顶,好半天没说出话来。邱中天气得直发抖,伸手就要打这少女。岂料,这少女更泼了,大声骂道:“好呀,你打,你打,打死我好了,反正我肚子里已有你的种了,连你的孩子也打死,好随这个狐狸精远走高飞。”说着,便往邱中天掌下凑去。姜玲这时“哇”的一声大哭,捂面而跑。跑不多远,正好撞在从对面来的贾仁身上。贾仁假心假意,语气温柔地问道:“师妹,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姜玲向身后一指,头也不回地跑了。贾仁暗笑。

  邱中天觉得受了天大的委屈,姜玲此时却觉得他表面老实,内心则龌龊不堪,自己险些上了他的当,想起以前两人的恩情,此时内心真是痛苦难当。这时的贾仁,却百般献媚,万般体贴。

  姜玲为了摆脱内心的痛苦,匆匆便与贾仁结了婚。邱中天则痛不欲生,好在师父相信他是冤枉的,时常开导他才使他逐渐恢复了平静。师父早已料定必定是贾仁使了奸计,挑拨邱姜的关系,但又不好当着邱中天的面直接说出来。但慢慢地,邱中天从师兄那时不时嘲笑的眼神中看出了端倪,便觉得有点不对劲儿,再联系以前的失窃之事,仔细一考虑,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都是贾仁一手安排的。

  姜玲与贾仁成亲之后,料想邱中天与那位少女也会很快结婚的,但过了两年,仍未听说邱中天成亲,心里便也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这一年,临近父亲的祭日,姜玲回泰山为父亲扫墓。事情真巧,姜玲在山下碰见了当年辱骂自己及邱中天的那位少女,不过现在已经是位少妇了,怀了孕,大腹便便地,正由丈夫陪着溜达。姜玲便向前质问此事,那少妇见丈夫在身边,不便再说出那些肮脏的言语。于是就将贾仁如何逼迫她,又如何以全家人作威胁之事对姜玲一一说了。姜玲听后失声痛哭,后悔自己当年头脑不清醒,没有仔细考虑事情,可此时后悔已迟,女儿贾梅已有半岁了。

  自此,姜玲便很少与贾仁很少说话,一开口便是争吵,把整个心思都放在了女儿身上。邱中天因为心里始终忘不了姜玲,便终生未娶。师父临终前将胜邪剑留给邱中天,而湛卢剑留给了贾仁,并留给邱中天一个密条。待安葬了师父,邱中天拿出一看,大致意思是说,师兄贾仁心术不正,师父归天之后定会出来危害百姓,今将胜邪剑留给自己,他若出来作乱,当以此剑将之制服。果然,贾仁在师父去世没多久便出来抢山下貌美女子,幸亏邱中天有胜邪剑,每次都将他制服。后来,贾仁便再也不敢出来危害百姓了。两人也各各隐居,互不往来,只有在贾仁出来作乱时,邱中天才出山将其制服。

  后来,随着年龄的逐渐增长与修道之日渐长,邱中天便慢慢将这段旧情淡漠;而贾仁亦诚心愿与姜玲和好,但姜玲始终对他怒目相向。两人只有在一件事情上劲儿往一块儿使,那就是对女儿贾梅,除了偶尔在自己心情不好之时对她发发脾气之外,平时对她一个比一个好。

  贾仁在家也实在憋得慌,前一段,听说胜邪剑流入江湖,老毛病便有犯了。于是,提湛卢剑到外面拈花惹草去了。谁知,贾仁这一走,姜玲顿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平时虽是几乎天天吵架,但平心而论,贾仁对自己还是不错的,每次都是他先承认错误,并向自己讨饶,只不过姜玲早年认为贾仁是个卑鄙小人,便觉得他永远成不了君子了。于是,贾仁出走的第三天,姜玲便告诉贾梅说,她爹外出做生意去了,怕他一个人忙不过来,要去帮帮他。简单收拾一下行李便出发了。

  茫茫人海,要找一个人还真不容易,前几天,听说一个绝色丽人要成亲,姜玲便想,贾仁曾是个好色之徒,也许会到这一家抢亲,我应该去看看,一则劝丈夫,二则亦可使新人免遭凶险。邱中天也是这样找到贾仁的。正是:捉虎深山林,捕蝶百花丛。

  当贾仁发现新娘子竟是自己亲生女儿之时,怕自己被认出来,忙使偷袭,点了她的穴道。原想一走了之,但又想了解一下这个年轻人的底细,如何能使女儿情有所衷。于是,便与郦元交了手,一交手,竟发现他使的全是静虚门的武功,于是,当即认定这人必与邱中天有某种关系。果然,邱中天一会儿便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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