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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脉天狼-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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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铭一挺身站了起来,像看鬼魅般瞅着萧逆天,已不敢再接近他。
良久,马铭才一步步挪近,凑到萧逆天耳边道:“萧少侠,我带你去找落雁。”马铭又推了推他,见他没反应,便弯下身扛起他向外走去。
胖老板只有眼睁睁的看着,他虽然很喜欢萧逆天,却不会不自量力去和马铭斗。
人到了他这个年纪自然就会生出许多顾虑,不会再像少年般不管不顾。他不得不顾虑家中老小和已身怀六甲的妻子。他不求在江湖上叱咤风云,不求名利,只求一份安定,让白发老母可以颐养天年,让子女好好长大,让妻子有个家,仅此而已。仅这份安定也要让他苦心维持,甚至有时会出卖尊严。作为一个男人,他没有盖世武功来保护家人,只好忍辱求全。
萧逆天在迷糊中听到铁链撞击的声音,然后感到手腕一阵疼痛,他勉强将眼睛睁开,发觉自己倚墙而立,但双手被铁链斜吊住,周围是栅栏,也就是说,他被困在一间牢房中。牢房内火把明亮,在这里早已分不清黑夜白天。
萧逆天摇摇快变成三个大的脑袋,努力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大脑一片空白。
“我怎麽会到这里?这里是哪?”萧逆天打量着周围的摆设,努力解答心中的疑惑。
“萧少侠,感觉如何?”马铭迈着步子,不可一世的样子让人见了作呕。
萧逆天笑了笑道:“感觉棒极了。”他此时才明白,自己落入至圣宫了。
马铭走上前,笑道:“这里是地牢,外面已是中午了,阳光普照,暖得很。”
萧逆天道:“既然外面那么好,你留在这里做什么?舍不得我?”
马铭满脸涨红道:“你……你给我等着。”说完怒气冲冲的走了。
连绝义正躺在那张大的像床的椅子上闭目养神,马铭从大厅外面满脸喜气的跑进来,施礼道:“拜见宫主。”
连绝义动也没动,半晌才问到:“什么事?”
“禀宫主,萧逆天已在地牢,”马铭掩饰不住满脸兴奋,接着道,“刚刚传来消息,关外的‘至圣宫’已经建成,宫主可以随时移尊驾过去。”
连绝义猛的坐起来,大笑道:“不出一年半载关外武林也在我的掌控之下了。”
马铭忙跪倒拜道:“恭贺宫主,愿宫主早日达成心愿,一统武林!”
连绝义提高声音道:“马铭,准备一切事务,尽快起程!”
马铭大声道:“遵命。”说完快速退了出去。
连绝义独自笑了半天,道:“中原武林实际已在我手,待到控制了关外,我就带整个武林去找我儿,让他在阴间统治武林。”
说完又狂笑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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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寒潭玉箫
冷,也只是别人冷。
他,不会冷。他也不热,不会乐也不会悲,不会哭也不会笑,似乎什么也不会。也许只会喝酒,可酒又是什么滋味?他不知道。
天高得有些让人心惊胆颤,看一眼就会觉得所有的安全感都被击碎;天也很蓝,是湛蓝,蓝到刺痛人的眼睛。
那是一双失去光泽的眼睛。
风很冷,似乎要冰冻这个小小的山村。
站在屋顶向四周望去,四周山峦绵绵无尽,让人感到此生作了这渺小的人是种天大的错误。
可他感觉不到,他的心是空的,是他亲手掏空的,若不将一切掏出来踩碎,他会更难受。空了的心只有用酒来填满。
酒总比过去的记忆要好的多,酒不会问他他是谁,也不会问他杀过多少人,不会问他爱过什么人,不会问他受过多少伤,更不会问他连武功都输给“情敌”的滋味。
萧逆飞半卧在一座房子的屋顶上,一只手提住酒坛,另一只手还是紧紧握住他的玉箫。他的头发长了许多,嘴边已长出暗暗的胡须,再加上那双失神的眼睛,样子看上去让石头人也会心碎。
房子并不是什么豪宅大院,只不过是几间山间陋室,房顶铺着厚厚的茅草,风吹起时,偶尔会吹起几根。院子都是用木棍围成的。
从他失神的眼中看得出,他对一切不再关心,他所有的信心已化为灰烬,就在萧十一郎轻易击败他的那一刻。他又怎知那个人不是萧逆天?他又怎知萧十一郎胜得如此容易是因为他们同样懂萧家功夫?
他只知道他败了,他只知道就连这条命也是萧逆天救的,他本来不恨萧逆天,他难过痛苦是因想不透这世间的作弄,可当他想到自己欠他一条人命时,便恨他入骨。
也许是恨他不让自己死去,恨他激起自己心底的一份温情,恨他让自己不由自主的感动,恨他让自己感到亲切。这些萧逆飞都未觉察,他从未想过为何恨萧逆天,是他不敢想,他怕找到答案后无法向自己交代。
“小木哥哥,下来玩。”一个胖胖高高的楞小子在院子里喊道。他大大的脑袋上束着条冲天辫,浓眉大眼,皮肤黝黑的发亮,身上随便穿了件与土地的颜色差不到哪去的麻布衣服,左耳上还戴着个大大的圆环,样子不过二十岁。
他一边走向屋旁的梯子,一边嘀咕道:“这个小木,真是木头。”说着顺着梯子爬到屋顶,晃晃悠悠向萧逆飞走去,蹲到他面前,傻傻一笑道:“小木哥哥,从你来我家已经十多天了,你怎麽老坐在上面喝酒?”说着要拿萧逆飞的酒坛。
萧逆飞一把抢回来,又喝了几口,没有理他,甚至没看到眼前这个人,他什么都看不到。
那个楞小子吧唧吧唧嘴,眨眨大眼睛道:“怪不得都叫你小木,原来你真的像木头。”又歪着头道:“若早知道就将你卖到柴店了。”又停了一会儿,突然道:“我叫七楞子,你知道不知道?”萧逆飞还是没半点反应。
七楞子猛地站起来,拍着自己的大脑壳道:“原来真的比木头还笨,都告诉他很多遍了,怎麽还是没记住?”说着又从梯子上回到地面,整理墙边的木柴。
太阳逐渐黯淡,山的轮廓渐近模糊,整个山村在晚风中畏缩,如被主人打怕的奴隶。隐隐的星光开始独占天幕舞台。
其实,房子不止外面简单得有些寒酸,里面也是,正房中几只破旧的椅子几乎要承受不住空气的压力而塌下去,一张桌子摆在正中央,既可以吃饭又可以做摆设家具。其他的真的很难找出再有别的家具,就算有,这间小小的正房也未必盛得下。
此时,桌上灯光如豆,摆着简单的几样菜,也不过是夏天晒干留到现在的野菜作成的,馒头也不是很白,稀饭到是稀的很。桌旁四个人在低头吃饭。一个颤巍巍的老头,脸上的皱痕大概流得开几条江,口中的残牙却很难咬断一粒米饭,与黄土一般的颜色的脸在微弱的光下透着碳黑,手中的碗微微颤着,风若想将他瘦弱的身躯吹起也许要费点吹灰之力了。
在老头的旁边坐着的是可以将两个他装入腹中的七楞子,他的另一边是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头上简单编了两条麻花辫搭在面前,头顶随便系了个粉色蝴蝶结,有十五六岁的样子,闪着一双似在说话的眼睛,简单的衣着让她显得惹人怜爱。
而另一个人,是个美人,不同于那小姑娘的一种美,是一种飘逸的美,一种透着亲切的美。
是慕容飞仙。不管是在气势恢弘的慕容剑派还是在这偏远的贫困山村,她随和的美都不会损减半分。
“蝶儿,小木怎不来吃饭?”老头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被唤做蝶儿的小姑娘忙咽下口中的食物道:“他不下来,我留了饭给他。”
慕容飞仙幽雅一笑:“海伯,您不用管他,老让您操心,我和他都……”
老头摆手止住她的话道:“闺女啊,这孩子若再不振作恐怕……”说完又叹了口气。
慕容飞仙的脸上掠过一丝忧愁,又随即勉强一笑道:“他会好起来的。”
七楞子把手中的碗一放,认真的说:“他不会好了,他比我还笨呢。”
蝶儿忙冲他挤了挤眼睛,责怪道:“哥,别乱讲话。”
七楞子满脸委屈道:“真的嘛,我都数不过来告诉他多少遍我的名字了,他还记不住。”蝶儿为难的看了一眼慕容飞仙。
慕容飞仙只是表示无所谓的轻轻一笑。
天在一天天变冷,心也在一天天麻木。萧逆飞又躺在房顶上,眼睛似在看着天空又似什么也没看到,正午的阳光已没有夏日那么刺眼,偶尔几层白云浮过就像调皮的孩子在调逗一下蓝天。
萧逆飞抓起身旁的酒坛就往嘴里倒,可他什么也没倒出来,他看着酒坛没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地可怕,就这样看着,或许他还是什么也没看到。
不管外界有多吵,他已听不到。
他的确已听不到,现在院子里十几个人在大吵大闹,他竟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就似他不与他们在同个世界。
院中立着十几个青衣大汉,个个凶神恶煞,手中提着铁棍,为首的是个细如竹竿的高个子,墨绿色的披风又肥又长,大概装三四个他没什么问题,远看上去就像根柱子上系着条床单。他手中握着把鬼头大刀,正用刀尖抵着七楞子的喉咙。
“小子,欠爷的七百两银子什么时候还?”高个子的声音却不像他的人那么细,简直像闷雷般低沉。一双小如米粒的眼睛不时眨着。
七楞子浑身颤抖道:“大爷,小的什么时候欠您银子了?”
高个子一瞪小的可怜的眼睛,喝道:“你说什么?”随即将刀又逼近他的咽喉,另一只手向旁的大汉一伸,大汉立即递到他手中一张纸,高个子双指夹着纸在七楞子面前晃了晃,撇了撇可以一口吞下一个馒头的大嘴说:“认识吗?”
七楞子咽了口唾液,又舔了舔嘴唇道:“这是镇子上何老板要我每天送三十斤柴的合同。”他傻兮兮的一笑,想后退一步离刀尖远一点,可那把刀立即又跟上了他。
高个子怒道:“放屁!这明明是你嫖妓欠下的七百两的借据,老何够哥们才送给爷们儿零花,谁想碰到你这么个不还钱的主。”
七楞子立即满脸涨红,叫到:“胡说,明明是何。。。。。。”
青衣大汉中有一人冷笑道:“笨小子,识不识字?”青衣大汉全笑起来。
高个子笑了笑,向地吐了口痰,道:“不还债也行,兄弟们可要每天还探望探望你了,放心,决不会白来,每天会带给你一百铁棍的礼物。”他话音刚落,青衣大汉都已将手中的铁棍举起。七楞子吓的双腿一软坐在了地上,大汉又一阵狂笑。
高个子退到一边一摆手道:“打!”说完抱着胳膊准备看一场好戏。
“住手!”一个娇弱而又略带威严的声音从篱笆外传来。慕容飞仙和蝶儿放下手中的水桶跑进院子。所有的人都回头盯着慕容飞仙惊得说不出话。
在这种穷乡僻壤能见到这种美人那简直让人打破脑袋也不相信,她的气质、神态、装束都让人觉得她是突然降临的公主,一个平易近人的公主。
高个子捏着下巴斜着眼道:“怎么,这么个美人自动送上门?”
慕容飞仙脸色发白,咬了咬也发白的嘴唇,道:“欠债还钱,何必打人?”
高个子笑眯眯道:“没钱还是不是用你抵债?”
慕容飞仙气的说不出话来。
七楞子突然站起来结结巴巴道:“大。。。大爷,要打。。。。打。。。打我,别。。。别。。。”
高个子撇了他一眼,冷笑道:“呵,英雄救美?我看你是狗熊!”说完一挥手大声说:“兄弟们,成全他的英雄吧,打!”
青衣大汉齐声道:“是!”
萧逆飞还是什么也没听到,他还在看着那只空了的酒坛,突然手一垂,酒坛顺着房顶滚了下去,然后下面就传上“哎吆”一声,高个子在院中正抱着脑袋咆哮不已。
“是谁?出来!”高个子摸了一把头上的血,双脚一蹬地飞上了屋顶,青衣大汉中也有五六个跟了上去。他们的轻功都是较下乘的,不过上房顶还成不了什么问题。
萧逆飞还是动也不动,似乎根本没看到几个气势汹汹的人向他走来。
七楞子在原地打转,着急道:“糟了,他们要打小木哥哥了,怎么办,怎么办?”
慕容飞仙笑了笑,安慰道:“你放心,当今武林中能打得过他的人也不多,何况这里的强盗?”
七楞子眨着大眼睛怀疑地看着她,她又肯定的点点头,他实在无法将颓废的萧逆飞与向往中的武林高手联系在一起。
高个子走到萧逆飞身旁,低下头去吼道:“是你用酒坛打了大爷的头?”
萧逆飞仍是直直地看着天,高个子立即火冒三丈,一脚踢向萧逆飞肋下,可萧逆飞似乎没有感觉到。高个子哇哇叫着弯腰将萧逆飞提起来,一甩手将他甩下屋顶。
还在院中的青衣大汉将萧逆飞接住,却将他围在中央。
萧逆飞又盯着地面发呆,只是手中的玉箫从未离手,它已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
高个子跳到他面前道:“小子,你找死!”说完一拳抡过,打到萧逆飞的脸上。萧逆飞的口中鼻中立即流出鲜血,但他已不在乎,似乎流血的是别人。
慕容飞仙呼叫一声道:”无萧,为何不用武功?“
高个子听了轻蔑地看了看萧逆飞,冷笑道:“这个酒鬼会武功?”
萧逆飞的眼角肌肉似乎抽动了一下,喃喃到:“我不会武功,什么都不会,不会武功,不会。”
高个子大笑道:“我就知道,你这种酒鬼怎么会武功?”又忽然沉下脸吼道:“那么你打我的头,这笔帐怎么算?”高个子说着将头凑到萧逆飞面前。
萧逆飞仍木然道:“你们想怎么样都行,最好折磨死我。”
高个子咬咬牙道:“好,先打你八十铁棍,你看怎么样?”
萧逆飞仍木然道:“随你们便,反正我不会武功,打不过任何人,打不过。。。。”
高个子的嘴角浮上一丝阴笑,下令道:“打,往死里打!”
接下来,四五根铁棍在萧逆飞身上肆意狂打,萧逆飞的眼神那样冷漠,似乎正在挨打的是个陌生人。
慕容飞仙哭喊着道:“无萧,求你了,你还手吧!”她本来是不会大喊大叫的淑女,可此刻她已克制不住,叫道:“无萧,别再折磨自己了,还手吧!”
萧逆飞站在原地,动也不动,任铁棍接触着他的身体,鲜血顺着手指滴落,有的流到玉箫上,碧绿与鲜红的映衬刺痛着慕容飞仙的心。
她跑到高个子面前怒视着他道:“叫你的手下住手!”她尽最大能力控制夺眶欲出的泪。
高个子一眯色色的小眼睛淫笑道:“兄弟若要住手,恐怕要来招呼你了。”说完伸手欲碰慕容飞仙的脸,她忙向后退了几步。高个子哈哈大笑道:“放心,对你他们不会这样粗鲁。”
“咔”一声传来,慕容飞仙惊得瞪大眼睛忙转头去看萧逆飞,然后稍稍松了口气,至少那不是萧逆飞骨头断裂的声音,而是一根铁棍断裂的声音,萧逆飞要折断根铁棍自然不是件难事,可一心求死的他又怎么反抗?这只不过是因为那根铁棍打到玉箫上被震断了。
高个子惊呆地看着玉箫,又看看屹立不倒的萧逆飞,他的胸前、背上、腿上不知挨了多少铁棍,却像没一点感觉一样。
高个子大叫道“住手!”打人的青衣大汉又退回到队伍当中。
萧逆飞一捂胸口,喷出一口鲜血,单膝跪了下去,不停的咳嗽,慕容飞仙刚要跑过去就被几个青衣大汉拦住,她只能近乎绝望的低唤着萧逆飞的名字。
高个子摁了摁萧逆飞的头,扬扬头傲慢道:“小子,感觉如何?”
萧逆飞咬咬牙道:“舒服。”又似沉醉道:“真的,怎么会这么舒服?”他觉得心中豁然舒畅许多,无论什么在他心中的分量都轻了些许,身世不再那么重要,血腥是那么遥远了,盲目的爱情、轻率的婚约都变淡了,他抬头看了看远处的群山,头上的蓝天,眼中竟似有了些许感情,不再空洞的可怕。
高个子见萧逆飞仍能活着,并且说话中气十足,知道他是身负上乘武功,又看了看那只寒气逼人的玉箫,不禁向后退了一步。
“肯定是有什么伤心往事让他如此消沉,可他死也不肯放手中的玉箫,必定还没有完全颓废,不能刺激他用出武功了。”高个子想着向部下挥手道:“走!”
十几个青衣大汉跟高个子出了门,有的还不时回头瞅慕容飞仙一眼。
慕容飞仙扑到萧逆飞身边,蹲下身去要扶他起来,他推开她的手,撑住玉箫站了起来,淡淡道:“我想我该走了。”说完转身向院门走去。他走的不快,血还顺着手指滴下,他都不看一下便体的鳞伤,他甚至觉得身上的痛会让他舒服些,肉体上的痛的确可以减轻心灵上的痛。
慕容飞仙忧虑的看着他的背影,擦了擦眼,对七楞子和蝶儿道:“就此别过,后会有期。”说完恋恋不舍的看了看这座充满了人情味的院子,又道:“海伯回来时,告诉他老人家我们走了,打扰多日实在不好意思,多多保重了。”
七楞子哭丧着脸嘟囔道:“都怪我笨,被人骗,害小木哥哥要走。”
慕容飞仙忙安慰道:“不关你的事,是他不想有江湖中人纠缠他。”说着不由自主的看了萧逆飞一眼,眼中充满担心、关心、心疼等复杂的说不清的东西。
萧逆飞走的并不快,他本就没有目的地,走的快与慢都是一样的。
山尖慢慢地吞噬着夕阳,还留下片片殷红,似乎是残留在嘴边的夕阳血。
萧逆飞低头向残阳一步步走去,他凌乱的头发被冷风当作了玩具,夕阳中的背影凄凉了初现寒星。慕容飞仙低头跟在他身后,她不忍心抬头看他让人心碎的样子,只好低头看这眼下的路,他的血不时滴在路上,似在为她引路又似滴在她心里。
最后,天黑了,看不到路,看不到血,淡淡的星光照在玉箫上反出一道明光,慕容飞仙所有的生命只剩下这一束反射的光,此刻,她忘记了所有,只让双脚迈向它,似乎生命有这个动作就已足够。
可后来,连星星都躲进了云层,玉箫在瞬间匿藏入黑暗中,她此时的世界失去了唯一的重心,她感到了空前的恐惧,她感觉萧逆飞已离她越来越远,感到黑夜如冰冷的潮水将她包围,她的脚步慢了下来,心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她害怕,当然不是怕黑,她是怕再一个黎明到来时眼前已没有了萧逆飞的身影。
慕容飞仙握了握冰冷的手,突然间触到了另一种冰冷,冷到几乎让心跳停止,也许心跳是因为幸福和感动而停止。她握到了冰冷的玉箫,握到了生命的全部,至少她知道萧逆飞就在她身边,正同她握着同一只箫,此时所有的苦难都变的那么微不足道。
走过那么多的路,这是萧逆飞第一次照顾她,虽然只不过让她牵着玉箫一起走,可对她已经足够,至少他不再将她视作陌生人,其实,他又何时视她为陌生人过?
慕容飞仙似乎感觉得到萧逆飞传到玉箫上的体温,她几乎痴醉。忽然觉得玉箫一沉,之后便听到他的咳嗽声,她一把抓住了萧逆飞的手,自己也没想到如此漆黑的夜里竟能一把握住他的手,她只是本能的想去扶他。
手冰冷,血更冷,萧逆飞沉重的呼吸在寂静的黑暗中清晰的出奇。
雨,冰冷的雨偏偏在这个时候任性妄为,萧逆飞终于支持不住,他单膝点地,用手撑住地面,握住慕容飞仙的手不停的颤抖。身上的伤口遇到雨水撕心裂肺的痛,他紧紧咬住了牙,打湿的头发紧紧贴在脸上,已无力去拨开。
慕容飞仙不顾一切的将他抱在怀里,就算让他感到一点点的温暖也好。
她还顾四周。
黑,除了黑就是漆黑。
这场雨反而让她的心安定了许多,至少她还感到自己还在这个世界上。萧逆飞在她的怀中也安定了许多,他迷糊中感到一股蹋实的温暖流遍全身。
“向右后方走,有个凉亭。”萧逆飞微弱的声音在慕容飞仙耳边响起。
慕容飞仙立即精神一震,完全消沉的人是不会在乎一切的,包括冷雨。她的泪涌出眼眶,是开心的泪,欣慰的泪,毕竟他已对生存有了一丝兴趣。
凉亭并不难找,就在路旁。慕容飞仙紧抱住萧逆飞,他竟安静的睡着了。
雨停在哪一刻谁也不知道,等她再张开眼时东方已渐白,她终于看清了这个地方,一个破旧的凉亭立在路边,路通向远山深处,周围一片旷野,望不到来的地方也看不清路的尽头。她就坐在地上,萧逆飞还在她怀中睡的香甜,就连睡时也不肯放开冰冷的玉箫。他的神情如婴儿一般恬静,或许他的梦中有母亲的轻抚。
慕容飞仙痴痴的看着他,想不出他冷冷的外表下隐藏了多少痛,她禁不住伸手去抚摸他已消瘦苍白的脸。刚触到他的面颊,她轻呼一声缩回了手。
萧逆飞已不再是寒冷如冰,而是烈火一般的热,他的脸色苍白如纸,牙齿不停的打颤。慕容飞仙轻轻推了推他叫道:“无箫,你醒醒。”
萧逆飞却没有半点反应,慕容飞仙将他握住玉箫的手放到他身上,想用玉箫冰冷他的身体,可根本没有用,她近乎绝望了。
四野无人,在这种杳无人烟的旷野有什么能救萧逆飞?她将脸贴在他发烫的脸上无助的哭泣。
晨光照在他们身上竟也有了种死亡的气息。
远处一辆马车向西飞奔而来,将路上的泥水溅起老高。车上、马上、人身上到处是泥。车不是好车,车厢也破旧了;马也不是好马,日行也不过二百里。
可慕容飞仙就像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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