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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枫-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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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鬼爪般的手颤抖着在血枫裸露的臂弯附近回婆娑。
那里有三颗豌豆大小的朱砂胎记。
“大夫,冒昧再问您一个问题。您的左腿根部,是否长有一粒红色的肉瘤?”
“……是……是的。”血枫大为吃惊,因为这个女人说对了。
女人的手颓然自空中跌下,她蠕动着似想站起,但无奈力不从心。
“真的……真的是你……我的儿……为娘想你想得好苦啊……”女人发出一阵嘶哑的呜咽。
女人细若蚊吟的哭喊却似一记晴天霹雳正中血枫的天灵盖!
不!不可能!
这怎么可能?!
他怎么会是堂堂东域城城主的儿子?!
“……你刚出生没多久……就就被歹人掳走……孩子……快让为娘看看……二十二年了啊……为娘这点命能撑到现在,就是为了能再见你一面啊……”
女人挣扎着一把拽掉遮脸的网纱,拼命向上伸出竹竿一样的双臂渴求着血枫的脸庞。
血枫看到的是一张恐怖的面容。她的颧骨高高耸起,两颊凹陷出巨大的阴影。稀疏的灰白头发只在脑后编成一指粗的麻花辫子。由于极度消瘦,因此显得她的双眼出奇的大。而这双眼睛此刻泪水横溢,她的嘴不停地翕张,苍白的嘴唇抖得厉害,因为激动,她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血枫看着眼前这个可怕的女人,感觉自己突然崩溃了。
这么多年的委屈,这么多年的孤独寂寞,这么多年的思念,这么多对母亲的幻想,这么多对相认瞬间的憧憬……哪承想,重逢的时候,尽然子欲养而亲将逝!
千愁万绪,澎湃心潮,化作一声惊天动地的哭喊冲出了血枫的胸膛:“娘!”
第十章 亲情无价
“娘!娘!”血枫一把撕去假须,重重跪倒在地,跪走着扑到床前,紧紧抱住母亲那轻若鸿毛干瘪的身躯号啕大哭起来。
“孩子,你爹名叫慕容战天,是东域城城主,为娘名叫洛婉婷,你的官名唤作慕容血枫,乳名枫儿……你还有个妹妹,可是……也也失散了……”
“娘,你放心,我一定把她找回来!我们一家一定会团聚的!”血枫哽咽着抱紧了苦命的母亲。
“你爹最近也生病了,唉,老了……我让管家超叔去安排一下。”
洛婉婷拉动床头的丝绳,一阵悦耳的叮当声后,两个丫鬟立即来到床前。
管家很快就到了,洛婉婷简要地说了一下事情经过,管家便退出门去。
到掌灯时分,整个东域城都在谈论一件事情——东域城少主回家了。
“枫儿,跟为娘说说,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血枫担心母亲过于激动对病情不利,便简要地说了些自己成长过程中的趣事。
洛婉婷显然非常高兴,答应了血枫将雪凌菲接入慕容府的请求。
慕容战天吩咐将晚饭摆到洛婉婷的房中。尽管因为还没有过门,雪凌菲不能与血枫以及洛婉婷、慕容战天同桌共餐,但血枫对父母不计较雪凌菲的出身,能够宽容地接纳她已经欣喜万分。
入夜,慕容战天在两名家丁的搀扶下抱病来到洛婉婷所住的花厅。他是一个瘦削挺拔潇洒干练的男人,看上去至多四十余岁,完全不像年过半百的老人。虽在病中,他的双眼睛依然锐利有神。
一家三口时隔二十二年之后方得团聚,实在有说不完的话。
接下来的日子,在温馨与恬静中过得飞快。
父亲在血枫通过管家超叔禀报了狂刀的请求后,修书一封,遣人送往南苑城,告知狂刀自己的身体状况,婉言谢绝了为武林门众讨伐战神殿作见证的邀请。
血枫每日清晨起来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到慕容府的大花园中为雪凌菲采一大束鲜花,细心为她插在瓶中并轻吻一下尚在熟睡中的雪凌菲。
然后,血枫就来到花厅,亲手为母亲和雪凌菲精心制作一笼药膳包子和一笼养颜包子,并为母亲煎好汤药,待母亲用过早餐后呈上。
在花厅锦簇的合欢花下,血枫与母亲总有说不完的话,看着母亲被自己的话语逗得轻笑起来,血枫的心中总会洋溢起无比的温暖。那是家的温暖,亲情的温暖。
能有什么会比亲情更温暖的呢?
爱情是最甘醇的美酒,而亲情是最质朴的清水。
一个人,也许可以不为美酒所动,因为没有美酒,人仍能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但一个人,绝离不开清水,因为没有清水,人是不可能存活的。
雪凌菲在进入慕容府的当晚就显得有些欲言又止,血枫问她怎么了,雪凌菲幽幽叹道:“枫哥,我们说好了要去山中隐居的……”
“菲儿,父母在,不远行,我亏欠了父母二十二年的孝道啊!我答应过你的事情决不会不做数的,你相信我,好么?”
雪凌菲是个懂事的女人,她认真地点点头。当血枫转过身去时,他没有看见她眼中滑落的泪珠。
但血枫还是察觉到雪凌菲身上发生了一些变化。
有一次掌灯时分,血枫想去看看雪凌菲。刚走到门外,忽听里面有人对话。
“你忘了你是谁了吧?”
“我没有。”
“你忘了妈妈要你做什么了吧?”
“我没有。”
“那你安心在这里当起少奶奶来了?”
“我没有!”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我舍不得他……”
“有我呢,你怕什么?”
“他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
“我……我……”
“你先回去吧,到时候让他去找你不就行了?”
“可是……”
“可是妈妈很生气,你知道后果会很严重。”
血枫觉得奇怪,推门而入,却只见雪凌菲独坐在桌前,对着红烛正在垂泪。再别无他人。
这是个不大的房间,只有一间,房内也没有什么陈设,不可能藏得下人。
“菲儿,刚才你在跟谁说话呢?”
“我……我觉得闷……自己跟自己说话解闷……”
雪凌菲的眼睛已经哭得红肿,看得血枫心中无比怜惜。近日来,他确实陪她太少了。
“菲儿,都是我不好……”血枫将雪凌菲扶起拥在怀中,柔声抚慰。
“枫哥,我……我永远都忘不了你!你……你一定要记住我一辈子!”雪凌菲的双臂以大过平常几倍的力道将血枫紧紧抱住。
“傻菲儿,我怎么可能忘了你呢?别胡思乱想了,日后我一定多陪陪你。”
轻风徐来,烛火摇曳了几下,倏地熄灭了。
窗外有明月高悬,修竹曼妙,清辉疏影下的雪凌菲若出水芙蓉般羞涩纯洁,婉转流离的眼波令血枫的心海荡起层层涟漪……
明月虽无言,但看着一对恋人如此深情相吻,它是否也会觉得妒嫉?
此后的雪凌菲,不再那么矜持忧郁,整日呆在房间里自言自语,而是开朗活泼了许多,她开始对慕容府感到好奇,经常出去探奇,她的皮肤因为经常在户外走动而晒得黑了一些,她的身体似乎也因为经常在户外走动而变得强壮起来。两人相拥时,血枫甚至有种自己不如她有力的错觉。但只要雪凌菲能够高兴起来,血枫觉得,这样也很好。
有一次,雪凌菲悄悄溜进花厅偷看到了洛婉婷后,对血枫说:“天那!这女人是人是鬼?”
血枫顿时生气了,她明知洛婉婷是血枫的母亲,自己未来的婆婆,即使抛去这些关系不谈,这样议论一个身染重疾,每日都在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中承受煎熬的病人,也是血枫无法接受的。血枫感觉自己的心受到了伤害。
这是两人认识以来第一次发生争吵。尽管事后雪凌菲向血枫道了歉,但血枫总觉得心结难解。血枫对雪凌菲明显地冷淡了。
第十一章 慕容战天
几天后,一个暮春黄昏,洛婉婷去世了。
庭树不知伊人已逝,合欢花在花厅温室中怒放依旧,只是日日眷顾它们的神情、目光已不再有。
慕容府沉浸在一片悲恸之中,除了依旧卧床的苏舒阳,所有人都集中在花厅和正堂料理后事和布置灵堂。
按惯例习俗,血枫要为父亲送上素服。
血枫努力控制着极度悲哀的心情,手捧素服,一步步走向慕容战天的卧室休心斋。
休心斋外一片寂静。几株梧桐枯立在苍茫的暮色中,令血枫心中更觉萧瑟。
“爹……”血枫在门外请呼。但屋内毫无动静。
血枫的心不禁揪了起来,父亲如今身体虚弱,结发三十年的母亲去世,父亲莫不是经不起这打击……一想到这里,血枫急忙破门而入。
还未待血枫喊出声音,一只冰冷而有力的手就掐住了血枫的脖子!
素服掉在了地上,血枫拼命挣扎,他已被紧贴着墙掐得双脚悬空。
厚厚的丝绒窗帘在挣扎中被血枫拽落下来。
尽管已是暮色苍茫,但血枫看得真真切切!
掐着自己脖子的,正是慕容战天!
只是,此刻的慕容战天与平日里的慕容战天已完全不同!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袍!
一件与在金刀门地下大厅里出现的黑衣人完全一样的黑色长袍!
他的身后,地上,是一个脖子上仍残留血迹的婴孩。婴孩的身边是那个面具。
血枫的眼中似要喷出火来。
他看到了慕容战天的脸,那张脸上,嘴角边是龇出唇外丑陋阴森的带血的獠牙!那张脸上原本锐利有神的眼睛,双眸已变作灰白,恶毒而疯狂地直勾勾地盯着血枫脖颈上被掐得在皮肤上条条凸起的血管!
血枫拼尽全力收起双腿重重踹在慕容战天的胸前。
“啊!”慕容战天发出一声嘶哑的惨叫,松开手跌倒在地。
血枫趁机夺路而逃,慕容战天一跃而起追了上来。
血枫在狂奔中突然想起狂刀的话来,急忙折向自己的房间。他需要他的刀!
慕容战天一个轻灵的纵跃便挡在门前。
慕容战天步步逼近,死神样的黑袍在夜风中无声地飘扬,一如恶魔的双翼。
血枫步步后退,突然,他踩到了一个花盆,一个趔趄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慕容战天立即扑了上来。
血枫就势一滚,慕容战天扑了个空。
血枫手脚并用不顾一切地扑进房门,立即将门反锁。
就在他刚刚将刀抓在手中,“咔嚓”一声格窗碎裂,慕容战天如鬼魅般滑进了房间,跳上桌子用脚踩住了血枫握刀的手。
一阵钻心的疼痛令血枫痛不欲生。
他咬牙反身用左手将“开天”一把抽出,顺势向慕容战天的小腿砍去。
“开天”毕竟是天下第二名刀,就连不惧怕的金器的慕容战天也不禁收回了脚。他凌空一个翻身,在空中伸出手来再次将血枫仰面掐倒在桌上。
血枫的身体反弓,毫无还手之力,被掐得几乎失去意识。
慕容战天的嘴慢慢凑近已不再挣扎的血枫的脖子。
那里,是他渴望的鲜血!
突然,血枫扔掉左手的“开天”,奋力抬起双腿死死攀住慕容战天的大腿将他紧紧贴在自己身上,双臂合围将“开天”乌黑的刀鞘狠狠刺入了慕容战天的后背!
慕容战天顿时发出一阵野兽般的嚎叫。
血枫并没有松开双腿,他拼命地将刀鞘刺得深一些,更深一些!直到他感觉到刀鞘已顶在自己胸口,才收回腿一脚踢开慕容战天。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血枫颓然坐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夜色,已经降临,黑压压地包围了血枫。
血枫从未如此憎恨过夜!
他摸索着将蜡烛点亮。
温暖明亮的烛光中,血枫看到被“开天”的刀鞘洞穿的慕容战天正在恢复原形,獠牙慢慢地消失了,双眼也由灰白变为黑色,只是他的容貌正在迅速衰老,转眼已是皱纹满面,白发苍苍。
“二十多年前,东域城的军队需要锻造一批兵刃。我去邀请锻造兵刃的世家——南苑鬼器和他的女儿鬼手前来。在弑神窟逗留期间,我发现了一些失传已久的上古摄魂术心法残片……咳咳……”慕容战天艰难地继续说道,“我向来对上古神秘学颇感兴趣,于是偷偷收集起来带回东域潜心钻研。”
“越是深入其中,我越是感到此术力量的强大。世间最难得、最不易揣测的,不就是人心么?设若我能够操纵人心,这世间还能有谁可以与我为敌?我不满足只龟缩在东域这个到处是山的小地方当土皇帝!我渴望君临天下!我渴望一统整个江湖,成就像轩辕黄帝那样的伟业!”
“经过十余年的苦心研究修习,我已经能初步运用此术来左右身边的人按照我的意志做一些简单的事情。但是我也发现越来越难以进行下去。因为后面的心法越来越晦涩难懂,我只能试探着去修习。”慕容战天皱缩得更加厉害的脸上露出无比痛苦的表情。
“然而,不幸终于发生了!十年前,当我发现自己已经走火入魔时,已经迟了!我唤醒了上古邪魔!它附身于我,每到夜晚便控制我的行动!我反抗不了!每到夜晚我就成了魔鬼!”
慕容战天已经开始灰败的脸上老泪纵横,“我的贪欲毁了我!毁了你母亲!也毁了我自己!我对不起你们!我是自作自受!我不能乞求你们能原谅我……因为……因为……我早已不再是人……我只是半人半魔的怪物!”
慕容战天泣不成声。
血枫的心疼得令他缩作一团。
“枫儿,我……我要走了,不知道在那边,你母亲是否会愿意见我……你带来的那个女孩子……来历不明……你……你……要小心……她身上,戾……戾气很重……”
慕容战天的骨骼“哗”地散落,化为了一地灰烬。“开天”的刀鞘也同时跌落地上,扬起了一阵灰雾。灰雾妖娆地在空中袅娜一番后随即缓缓飘落回地上。
“开天”的刀鞘蒙上了一层灰色的尘埃,或者说蒙上了苏舒阳的骨灰。它失去了锃亮乌黑的光泽。
“爹!”血枫大喊一声,便昏了过去。
血枫模模糊糊地听到有人喊他,然而他的眼睑似有千斤重担压迫,想睁却睁不开。
过了很久,这种沉重的感觉才渐渐消退。血枫缓缓睁开双眼,眼前是一个老人威仪堂堂刚毅的面孔。血枫想了很长时间方才想起,狂刀!
“少主,您终于醒了!这里有一封信是雪姑娘留给您的。我退下了,您有事请尽管吩咐。”管家超叔知趣而得体地退出了屋外。
“小枫,哦,不,慕容少主。”狂刀微笑着慈祥地看着血枫。
“狂老前辈……”血枫突然想起了母亲和父亲。声音顿时哽咽起来。
幸福往往就像海边的流沙,当你伸出双手,满把紧握,以为已经牢牢把握住它的时候,它却眼睁睁地从你的指缝中溜走。当你摊开双手,就会发现,手中,与你来的时候一样,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只是,倘若凡是幸福,终究都要失去,那为何还要让人曾经拥有?为何还要让人尝透了陶醉其中的滋味再生生夺走?倘若从未拥有、从未品尝这令人永志难忘的滋味,人生,将少去多少哀愁烦忧?
造物既然终究弄人,何必造物?何必造人?
狂刀将一只手轻轻搭在血枫肩上,“孩子,节哀顺变。东域城今后还要依靠你来治理。要为你的父母争口气!”
血枫心中百感交集,无以言表。
“我们已经商量好了,七日之后一百零八个门派的掌门人同上战神殿找陆千秋,要他毁了魔刀!你就安心恢复,雪长空的事情,我会代你质问陆千秋的。”
血枫感激地点点头,目送白衣胜雪的狂刀走出门外。
他拆开雪凌菲留下的信,只有寥寥数语,大意告知他需要离开一段时间,后会有期。
血枫无力地闭上眼睛,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和虚弱。
他发现,与初见雪凌菲的时候一样,尽管近段日子自己刻意冷落她,但,她真的离开他的时候,他的心好像也被她带走了,留下给他的,只是一具无心的躯壳。
从前,当他还是默默无闻,家徒四壁的血枫的时候,尽管也很孤独,但他很充实,心里很平静,可以独自坚强地面对生活。现在,他贵为东域城少主,钱粮锦帛应有尽有,为何心中反而空空如也?反而感觉生活于他来说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第十二章 战神殿
陆千秋踱上最后一级台阶。
他现在站在了建于东域山之巅,九层玲珑的战神殿顶。
时已初夏,但高峰之上,依然寒风呼啸,冰雪遍布。山坡谷底,已出现富有层次感的绿意,间或衬着三两枝桃花或者杜鹃。
陆千秋迎风而立,任由寒风凛冽地将他那华贵的、暗红色的战神圣袍拉扯得衣裾飞扬。他的手中牢牢握着即使入眠都会抱在怀中、散发七彩瑞光的弑魔之剑。
战神圣袍,弑魔之剑。不可撼动的权力与实力的象征。多少江湖中人终其一生为之奋斗的神器。
陆千秋刚过而立之年,但他已经拥有这些许多年了。
他的容貌能够征服这世间所有的女人。他的武功也属当今武林中的顶级高手。他一手创立并壮大了目前江湖上最强的帮派——战神殿。但是,为何当他此刻登极东域山之巅,俯瞰众生,年轻英俊的脸上却并无笑意?
风吹动陆千秋满头奇异的青白色长发,他浅蓝色的眼睛深沉如海。
风由西来,他正凝目西方。
那是故乡的方向,家的方向。
没有人知道陆千秋的家乡在遥远的西方。
也没有人知道,一个离家万里、拥有着令人恐惧的力量、掌控着一个江湖豪门的武林高手是否偶尔也会想家?
陆家是极西之地一个显赫的家族。因为他们的家族世代承袭着一个显赫的职位——大剑士。
陆千秋的父母对他的期望一直很高。不仅因为他是父亲六十岁上才降生的陆家最小的儿子,不仅因为他天资聪颖,十五岁就已经初悟顶级剑术绝技“鬼哭神嚎”。更重要的,他是祖父指定的、继他父亲之后大剑士一职的继承人。
然而,陆千秋对食不厌精的荣华富贵感到厌烦,对身边众人奉若掌上明珠的百般溺爱感到乏味,对按部就班地接受家族世袭大剑士的尊荣身份,仰仗父兄先辈功名的荫蔽在太平盛世中接受万民朝谒、顶礼膜拜毫无兴趣。
他向往通过自己的努力扬名立万,他向往惊涛骇浪的江湖,他向往沸腾的生活。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可以不择手段。
他是一个极端的权力叛逆者,也是一个狂热的权力追求者。
在陆千秋二十岁初为大剑使,为最终成为一名大剑士进行最后的准备时,他偷了大剑士,也就是他父亲的战神圣袍和弑魔之剑,远遁万里来到了陌生的中原重城——东域城。
凭借过人的天分和常年不懈刻苦的努力,陆千秋很快就在纷乱的江湖中崭露头角,并建立了自己的帮派——战神殿。
几年来,战神殿已经从一个刚刚崛起的小门派,发展到网罗了众多高手,声名鹊起,甚至令任何名门正派都不敢小觑的武林豪门。
但陆千秋的野心并不仅止于此。这与他心目中的成功差距还是太大。他认为,现在所取得的成功,还不足以般配他高贵的出身,还不足以令家人真正为他感到无上的骄傲和荣光。
他渴望通过自己的力量真正端坐于武林至尊的位置,他渴望一切武林豪杰都折服在他弑魔之剑炫丽夺目的光彩之中,他要成为江湖这个地下王国的王者,他要一统江湖。
为了用最短的时间实现这个目标,陆千秋步步计算,小心谨慎。几年来都苦于没有事端可以利用的他,在不经意间看到了一个机会。他觉得多年来的积累已经到了爆发的时刻,他决定押上手中所有的筹码,棋出险着,破釜沉舟。
江湖,在陆千秋眼中,不过是一个纵横各十八条细线的棋盘。盘上输赢,不过是布局、中盘、收官、数目的游戏结果。他自信很清楚自己手中的棋子,他也自信自己能够精确地落子,不断围剿对手,不断扩大战果。
目前,一切似乎都按照计划进展得非常顺利。陆千秋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但仅仅是一闪,之后,他的脸色更为凝重。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成败将在不久即将爆发的一场大战中一锤定音。那将是收官的最后一手。所以,接下来的每步棋该怎么下,对他来说都非常重要。
“掌门,他们都到了。”前来通报的是变形魔君。
“嗯,好。”陆千秋转过身来,稳步走向台阶。
变形魔君望着陆千秋稳健远去的背影,眼中神情极为复杂。没有人能够读懂。当然,也没有人知道,陆千秋将将要做些什么。
战神殿的正厅中,此时已是热闹非凡。
武林一百零八个门派的头面人物云集于此。形态非常的奇兵异器琳琅满目,各色各样的铠甲盔袍流光溢彩。除了兵刃、穿戴奇特,人也不乏奇特之处,男女老少,高矮胖瘦,红白黄黑,美丑庸怪,真可谓人间万象尽聚于斯。
各路江湖精英,武林豪杰,绿林好汉,寒暄问候,相互结识,人声鼎沸。所有人口中谈论最多的,莫过于妖刀。它到底是一件怎样的奇兵异器?所有人都感到无比的好奇。
陆千秋步入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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