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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水江湖-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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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雪鸢在卧房中陪着女儿。谢梦芙刚刚有孕一月余,并未见身形,但是脸上却满溢着幸福笑容。施雪鸢看到女儿满足的样子,内心的石头也落了地。

黑夜的巷陌,顾吟素疾速驰行,又不敢马上回到太子府。转念一想,到驿站抢了匹马,就向夏天凌那里奔去。

如斯良夜,几缕梅香,几条寒柳,众生却有着不同的心思。

夏天无转醒过来,望着桌上未尽的残酒,流出略带凄凉的落寞苦笑。失去的终究不能强留。

瑞雪初霁,一场沸沸扬扬的大雪终于收稍,露出了青天白日的朗朗乾坤。街道上也渐渐多了行人。顾吟素已在素潋别院中住下,可是西凉褚终是没有被放出来。夏焱暗暗舒了口气,疏袖却依旧暗自锁眉。

烟波渡的风月堂依旧热闹非常,几杯暖酒,红泥火炉,美人在侧,人间美景不过如此。

还未到掌灯时分,黄昏的余晖隔着帘子斜斜射进来,满屋子的光影疏离,晦暗不明,像在迷梦的幻境里。沈紫衣描了晚妆,这个时候,风月堂开始渐渐热闹起来了,在楼上就能听到楼下往来迎送的声响。

晚香玉罩了件淡紫绫缎褙子,长长的裙裾曳地,扬起修长的脖颈,婷婷袅袅地出了房门,望着楼下一池的纸醉金迷,露出了一抹飘忽的笑容。

却不防身旁传来一阵冷嘲,“姑娘果然国色,怪不得王爷每次来枫都都要来这风月堂。”

晚香玉眯了眯眼,通过昏红灯影看透了来人。“是淮南王妃吧,既然是客,还是移步屋中的好。”

施雪鸢深吸了口气,“也好。”说罢挺直了身子,露出贵妇们惯有的居高临下的矜贵笑容,缓缓地挪到了晚香玉屋中。晚香玉轻轻勾了一丝略带嘲讽的笑,随着她,轻轻掩上了房门。

房门轻掩,隔住了外面热闹的繁华盛景,一时间竟安静的有些萧索。

施雪鸢倒是开门见山,“常听下人说,雨佳到枫都的时候都会到这风月堂找一位叫晚香玉的姑娘。我常常想,这姑娘该是怎样的绝色佳人,能让他都往返流连。”

“王妃说笑了,王爷每次来,不过是和奴家闲聊叙旧。偶尔陪酒煮茶,也都是朋友间的情谊,并非王妃所想。”晚香玉不卑不亢,依旧保持着类似于职业般标准的笑容。

“哦?闲聊叙旧,不知王爷和你都闲聊些什么,又叙的是哪门子旧啊?”施雪鸢的眼中透出明目张胆的嫉恨。

晚香玉却是一笑,神情有些落寞自嘲,深深看了她半晌,“我想问王妃一句,你可真心爱他?”

“这是自然。”施雪鸢神色稍缓,却依旧气势凌人。

“那王妃为何不信他?其实王爷心中真的只有王妃一个人。王妃不要妄自菲薄,空让别人看了笑话。”晚香玉笑着转过身,菱花镜中,施雪鸢的眼中跃起一丝惘然。莫非真的误会他们了?

晚香玉继续浅浅吟笑,花镜中的影响模糊,宛如一场梦境。“王妃可听说过,十五年前沈家的惨案?”

“略有耳闻。”那个时候施雪鸢还未嫁给谢君山,但是这举国震惊的大事,她又怎会不知道。

“那夫人可知沈穆将军有个妹妹,叫沈紫衣?”晚香玉轻轻扶了扶头上的绢花,扯出半分苦笑。

“你是···”施雪鸢有些不可置信。

“是,我就是沈紫衣,沈家两个幸存者之一。”晚香玉略略侧了头,灯影打在她微垂的眼眸上,映得鸦翼般的睫毛飘忽如蝶。“王妃还是回去吧,这污浊的地方不是王妃这般高贵的人该来的。”

施雪鸢微微张了张口,却是什么都没有说,索然无味地转身离开了。

只留下沈紫衣,望着窗外烟波渡上的棹影桨声,微微发着呆。胸前的紫玉桃花微凉,一如她嘴角边未消的清冷笑意。

第五十六章 惆怅后时孤剑冷

晨光熹微,整个枫都还沉浸在半睡半醒的低迷状态。街道上静谧无人,只有残雪被风刮落的细微声响。

林绾舒裹着银鼠大氅,走在烟波渡的一处浮航上。航名梦泽,四周是岚岚雾气,浩淼的湖水已经结成了一层淡蓝色的冰,像是一幅意境杳远的清浅写意。

雪河清清水,空谷幽幽人。林绾舒的指尖轻叩栏杆,似要与这般雪色凄清融为一体。

朦朦曦光下,却是一抹刺眼的猩红打碎了这般独处的幽静深远。

浮桥的另一头走上来一个人,锦缎绣鞋轻轻踩在薄薄的清霜上,胭脂色的裙角映着霜色显得有些触目惊心。女子轻轻执着一柄楠竹骨的油纸伞,缓缓走到林绾舒身前。伞面微抬露出一双寒潭深泉一般的眼眸,流瀑一般漆黑乖顺的长发被一根细细的银簪挽在脑后。

朱唇轻启,嫣然一笑,却没有半分笑意,如水珠玉一般淡淡的嗓音缓缓吐出,“阁下,可是幻烟阁凌公子?”

林绾舒面对这样一个雪样冰雕一般的冷美人,却渐渐敛起了笑容,好像是被感染她了一样,从未有过的冷漠肃然。

“正是在下。”

“这就好,公子可让奴家好找啊。”女子眼波一转,眸光从朦胧水雾中淡淡的透过来,有一丝淡淡的玩味。

“如何说?”

“奴家想让公子,带我去见一个人。”女子轻抬娥眉眼神意味深长。

“谁?”林绾舒面不改色,心下却暗自猜测女子来意。

“孟溪山。”女子笑意清冷,直直看着林绾舒的眼像是要把她看穿。

林绾舒心下一惊,口气却是淡淡的,目不斜视地看了回去。“你怎么知道我会带你去见他。你到底是谁?”

朱砂点绛莹透的胭脂清冷,微薄的唇角微扬,一抹淡笑意味深长“公子可听说过芍药山庄,罗红药?”

林绾舒猛然瞪大了双眸“你是···”

“我是她的妹妹,罗将离。”女子嘴角一扬,露出的笑意让人有些悚然。

林绾舒微微一怔,蹙了蹙眉头。

三年了,三年前的风流孽债终于找上门来了么,孟溪山啊孟溪山,聪明一世还是栽在了女人身上。

“公子很诧异吧,我,竟然还活着。”罗将离眼角微抬,吊梢丹凤,略带着嘲讽着的笑意

林绾舒的脑仁有些微微跳脱的疼痛,抬起右手,微微抚着胀痛的脑袋。真是头疼啊,孟溪山,你惹谁不好,偏偏惹上这么一双姐妹。

“你想找他干什么?”林绾舒放下了拂额的手掌,直视着眼前的女子。

“找他么。呵,当然是把三年前的帐算清喽。”朱红的嘴角依旧保持着上扬的弧度,但是声音泠泠如彻骨的寒泉。“那时候我总是想着,让自己快活,让他难过;可是到头来,我不快活,他,也不难过。所以我想一定要让他难过一场。”

林绾舒听着女子的话,倒吸了一口凉气,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却仍眯眼淡笑道“你知道溪山是我的挚友,你这样说,我还会带你去见他么?”

“你会带我见他的,你瞧瞧这个。”女子眼角带了一丝嘲讽的笑。

林绾舒看着她手中摊开的什物,一时间眼神瞬息万变。半晌,缓过神来,狠狠盯住眼前的罗将离,像是要把她碎尸万段一样。

“你竟拿他来威胁我!你凭什么以为他会威胁到我?”语气中有着无法抑制的勃然怒气。

“我不知道公子与他之前有过什么间隙纠葛,我只知道,公子不会见死不救。”女子带着笃定的冰冷笑意。

急景流年,舞榭唱罢。许多没有结局的过往,该是到了结的时候了。

林绾舒冷哼一声,“算你狠,三日后,未时,我带他来这儿见你。”

“那就多谢公子了。”

林绾舒看着女子缓缓离开的背影,紧紧握着的掌心被指甲嵌得流出血来。

水龙吟,烟岚无尽寒云清,缱绻壮怀,不遇于今。

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再见到他。林绾舒从怀中拿出一枚晶晶亮的玉哨,轻轻吹出高低起伏的音调。不一会儿就有一抹青色身影出现在身前。

“阁主有何吩咐?”青衣男子微微抱拳,向林绾舒行了个礼。

“子佩,你拿着这个去一趟滨州交给孟溪山,让他三日后务必来见我。”

“属下遵命。”说罢被叫做子佩的青衣男子迅速地隐到街巷中去了。

只希望溪山他还没离开滨州。这下子有的忙了,林绾舒用手略略扶了扶额头,隐到轻雾迷蒙的山水中去了。

三日之后的清晨,烟波渡边依旧杳无人迹,林绾舒静静坐在梦泽航边的小亭中,遥遥望着水上迷茫的雾气,素绫披风曳地,却丝毫没有察觉。那些年,那些事,像是挥之不去的梦境,连她都分不清是否存在过。但都不过是自作自受罢了。

清冷肃静的街道上,疾行的马蹄声骤然响起,紧扣在青石板上,惹得人心不由自主地跟着紧了起来。

到了梦泽航,只听到一声负痛的马鸣,马上的人却已经掠进了亭子。

林绾舒没有回头,像是习惯了一样,继续呆呆盯着湖面。却淡淡开口,“下一次,我再也不让他们给你这么好的马了,我听着都心疼。”

“到底出什么事了?没见过你这么着急过。”孟溪山自顾自地在亭子里找个角落坐下,一只腿翘到廊椅上,另一只放到地上,抱着剑背靠廊柱,一脸无谓。

“呵,出什么事了?你倒好意思问我啊,你三年前到底惹了什么不该招惹的人,你自己都忘了么?”林绾舒站起身来,眼中又是气恼又是着急。

孟溪山一听,差点跌倒地上,“你是说···”

“罗将离来了,她还没死。”林绾舒眼中满是萧索,溪山,有些债躲不开,还是要自己还。

“你找我来···”孟溪山紧锁了眉,满眼诧异。

“对,是她让我找你过来的。就在今天,就在这里。其实是福不是祸,是祸,谁都,躲不过···”林绾舒没有理孟溪山,微微蹙了蹙眉,自顾自地离开了,那些话,其实有一半是为自己说的。

只余下孟溪山,留在冷素山水间,眼睁睁地看着那抹红影越来越近。

林绾舒漫无目的地顺着烟波渡走着,没有回头。天空中又飘起纷纷扬扬的大雪,林绾舒轻轻抬了抬手,晶莹的水珠滚动在指尖,轻灵灵地落下,瞬间,被风吹散了。

忽然感觉头上笼了一层阴影,回头一看却是疏袖执着伞,轻轻对她笑着。

“下雪了,师叔身子不好,我们回去吧。”

林绾舒看着她淡淡一笑,“很惊讶吧,其实我也不是看着的那么快活。”

“我都懂得。”其实越是看着快活的人,指不定,越是不快活。

二人渐渐走远了,只留一蓑烟雨,一朝垒雪。还有那一双猩红玄黑的人影。

走了许久,林绾舒都没有说话,好像神游太虚一般,和平时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师叔可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可是与那女子有关?”疏袖忍不住试探。

“那些啊,都是往事了。其实,和那女子是有点关系,但是,有没有多大的关系。”林绾舒微微蹙了眉,语气却是淡淡的。

“她是谁?”疏袖忍不住问道。

“她啊,她叫罗将离。”林绾舒的的话语中带着微微的叹惋。

“芍药山庄?”疏袖略略一惊,这女子莫不是当年芍药山庄的二小姐。

“你也知道芍药山庄?呵,她确是芍药山庄的人。只是现在的芍药山庄已经姓冷了,她罗家也只剩下她一个人了。”林绾舒嘴角略带嘲讽,眼中却有着薄薄的恨意。

“姓冷?”沈疏袖有些微微的不解。

“对,她嫁给了一个姓冷的人。说起来那个人和你还有些渊源。他叫,冷戎。”林绾舒轻轻吐出那个在心中曾经百转千回,而今却是形同陌路的人名——沈穆曾经的左副将,忠心耿耿的军师挚友,也是沈家复仇的核心势力。

疏袖一时怔忪,竟有些不知所措。

“你竟然不知道,十五年前他离开枫都不知去向,两年前却突然出现在芍药山庄。没想到最后他竟然娶了罗将离。”林绾舒扯出一丝凉薄笑意,微侧了头,用手轻轻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

疏袖不敢再问,一时安静的出奇,雪花簌簌打在伞上,竟成了唯一生动的音响。二人渐渐走远了,纷繁的雪影中不辨了踪迹。

第五十七章 别我已为泉下土

梦泽航旁的小亭中,却是另一番景象。

“你还来找我干什么?”孟溪山冷对着庭中伫立的红衣女子,表情漠然。

“我不知道,明明我和姐姐长得是一个模样,为什么每次你都能分辨得出来。”罗将离缓缓靠近孟溪山,十指蔻丹触目惊心,轻轻攀上了他的额头。

“你当真不知道?”孟溪山面无表情地擒住了罗将离的手。

“当真不知。”罗将离微微眯了眯眼,泛着冷光的星眸有了一丝困惑。

“因为,你永远不及她,以前是,现在也是。”孟溪山冷冷看着她,二人动作僵持着,有种针锋相对的肃杀。

“孟溪山,你从来,都没喜欢过我对不对!”罗将离死死地看着他,像是要把他看到骨子里。冷风肃然,吹乱了她的长发,竟显得有一丝凄美的味道。

“她是你的亲姐姐啊,当年若不是你···”梦孟溪山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堪回首的事情,擒着手腕的手越来越紧,像是要生生把它捏断。

罗将离面无惧色地直直盯着他,纤细的手腕上被攥出一箍红印,水雾弥撒在对峙的人周围,像是自缚的茧丝。“若不是我,又怎么样?她还是会离开你!孟溪山,你记得么,她说她要永远忘了你!”

半晌,孟溪山甩开她的手腕,显得有些颓唐。“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罗将离怒极反笑。“呵,说的轻巧,我找了你两年,你说让我走我就走?”一双秀目微挑,嘴角带着狠狠的笑意“别忘了,当年姐姐临死前可是把我托付给你了,你这样对我,他该多寒心啊。”

孟溪山听到这话,心中猛然一动,脑中浮现出了那张动人的面庞。“你找我到底要干什么?”语气也渐渐软了起来。

罗将离挑起戏谑的笑容。“没什么,就是我夫君想请你帮个忙。”

“你夫君?”孟溪山猛然一愣。

“说起来,你们也是故交。两年前,我嫁给了冷戎。”罗将离带着满意的微笑,看着孟溪山渐渐阴沉的面庞。“很惊讶吧,其实我也没想到。”

“你们想让我干什么?”孟溪山恢复了常态,眼中扫过一丝锋芒。

“没什么,想必,你听说过六幽门的幽冥君吧,我们想让你把他找出来,然后,杀了。”罗将离说得随意,有一种事不关己的悠闲自得。

“找我?这种事情,好像如何也轮不到我找。”孟溪山冷哼一声。

“这种事只有找你,你是个独行的游侠,没有背景,没有帮派,也没有人注意,所以,你最好下手了。”嘴角胭脂鲜红,盈盈的似要滴出血来。

“哦,是么,你无非是想让我死吧。”孟溪山轻蔑一笑。

“呵,被你猜对了,就当是你还债吧,欠我姐姐的,还有,欠我的。”罗将离露出了妩媚而诡异的笑容,“那这个忙,你倒是帮还是不帮啊?”

“帮!怎么不帮!”孟溪山死死盯着她,竟有种咬牙切齿的意味。

红药,我终是欠你的,这一次,就当是赎罪吧。

罗将离盯着孟溪山渐渐远离的萧索背影,脸上渐渐失了笑意。其实报复他,未必有想象的那么开心吧,为什么心中会那么疼呢?

漫天飞扬的雪花遮挡了她的视线,光影荏苒,那年的光影如幕,喟然如昨。

天水航旁的闻梅轩,临窗的桌几上摆满了空酒坛。孟溪山手中一壶皇都春,还摇晃着半壶,猛一口被灌注了下去。酒壶一扔,面上挂着一抹自嘲,满是酒气地对伙计吼道,“小二,再来一壶!”又低头莫名笑了起来。

“客官,这,我们店已经···”那伙计想提醒他他们早已打烊,还没等说完,就被孟溪山狠狠一瞪。

小二猛然噤了声,知道招来了这样的客人只有自认倒霉,只得又拿出一坛酒来。

却见一个青衣女子走进,不动声色地夺过了他手中的酒壶,伙计如释重负径自退到一边去。孟溪山在一边拍桌大叫,女子却熟视无睹般地挪了过去,坐到了他的对面。

“你看看你,真是没骨气。喝成这个样子!”林绾舒淡淡地说着,手中把玩着那壶皇都春。

孟溪山看着来人,醉眼迷离,“你还不是一样,当年被害成那个样子,如今不还是心软了!”

林绾舒听罢,脸色一白,半晌没有说话。孟溪山看着她这样,情知自己仗着醉酒一时口快,也顷刻没了声音。只是忽然伸手一挥,半桌的酒坛碎了一地。

“呵,看看这两夫妻是多么害人。”林绾舒扬起手中的酒壶径自灌了一口下去,一股热流灼得心口生疼。

“偏偏还有咱们这样贱的人,要去帮他们。”孟溪山站起身来,就要夺林绾舒手中的酒。

“是啊,咱们可真贱。”说罢,松了手,酒香洒了一地。

“你答应她什么了?”林绾舒转头看向他。

“杀幽冥君。”

“什么?”林绾舒怀疑自己出现了错觉。

“杀,幽冥君。”孟溪山一字一顿,林绾舒惊诧当场。

“她果真恨透了你。”半晌,林绾舒淡淡的说出。“没想到你真的会答应。”

“只当我欠了红药的吧。”孟溪山攥紧了拳头。

“可是,红药是红药,她是她。”林绾舒淡淡看了他一眼,无奈地摇摇头。“夜深了,咱们回去吧。”

“你走吧,别管我!”

林绾舒身形一滞,微侧了头,轻叹一声,慢慢消失在无端的夜色中。

回到太子府,施雪鸢已在屋中等她。“怎么样?”

林绾舒摇了摇头。

“平时不是你最有主意,他到底答应罗将离什么了?”施雪鸢急急问道。

“看来他真是不想活了,他答应她去杀幽冥君。”林绾舒用手扶了扶额头,不堪重负一般。

“什么!他傻了么!”施雪鸢惊得跳了起来。

“对,他傻了,我也傻了。管他什么红药醉,早知道让他死了好了!”

“你是说···”

“冷戎喝下了红药醉,若是我不带罗将离见溪山,他就会死。”林绾舒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其实罗将离那天拿了他的信物,林绾舒就知道,这一次,没那么好敷衍过去了。那两个人在一起不过是为了互相利用。这主意一定是他出的,赌的就是她的心软。他用红药醉作赌,压上了他的命,就是为了帮罗将离找到孟溪山,顺便除掉自己的心头大患。

他们无非是想让孟溪山去送死。幽冥君,呵,尘水楼屏山都找不到的人,溪山又怎么会找得到,即使找到了又怎么会是对手?

第五十八章 思君犹似掌中珠

白云苍狗,风雨满楼。三年前的芍药山庄,是漫山遍野鲜红如血的芍药,却不知多年后冷风凄雨,阴阳两隔,这漫坡的红药,又是年年知为谁生?

孟溪山醉倒在在桌上,双眼紧闭,梦境冗长而深沉···

六月,雷鸣闪电的凄凉苦夜,雨虽未如瓢泼,豆大的雨点却不急不徐地相织砸地。电闪如白练,冷冽的光映出一纸人影,呼啸的风吹起轻盈的素白裙角,远远看去像是在风中随遇而安的白叶。凝脂般的素手擒住一柄紫竹青白纸伞,闲庭信步漫无目的地踱着步。锦缎绣鞋被砸起的水花打湿,却恍若未觉。一双清冷的双眸却有些微微的茫然,风吹乱了梳得整肃乖顺的发髻,一朵初放芍药在浓墨般的发上,尤为突兀鲜红。

她抬起双眸,嗓音清寒,“你是何炫?”

“红药···”孟溪山梦中喃喃,眉间却是紧锁的深纹。

场景忽然切换到一家不知名的小小饭庄。

“实际上我并不喜欢这道菜,只是因为他喜欢,所以每次都借着这道菜来找他。想来可笑,如今,对它也了无兴味。”女子撂下了筷子,眼眸冷得想杀人。

少年藏在饭庄的角落,心头却是像滴着血。“不是这样的,红药,不是这样的。”孟溪山好像能听懂少年的心声。伸出双手,好像是要抓住些什么。

“人人都说金钱买不到爱情,可是有时候我在想,如果金钱能买到爱情,那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女子朱红的唇,带起冰冷的笑意。“孟溪山,好好待我妹妹,祝你们,白头偕老。”酒樽中明明落了泪滴,可是她偏不肯承认。

“当啷”酒壶碎裂的声响惊扰了他无边的梦境。孟溪山微微睁开了眼睛,视线有些模糊,看着眼前有一个朦胧身影,喃喃一声“红药···”右手向前伸着想拽住那抹隐约倩影,却最终坠下,又沉沉睡去。

那女子看了看他,有些微微的疑惑,头上的红药似血,一双明眸翦水微透懵懂天真。

“妹妹,他好像认识我。”女子转向一旁的红衣女子,轻声问道。

“没有啊,咱们都没见过他,一个酒鬼,不要管他,我们走吧。”罗将离牵着身旁的女子,直直出了闻梅轩。红衣触目,眼中却轻轻染上了一层水雾。

伙计目送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姑娘,微微心惊,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像的两个人呢。不过这个客官真是好福气,一个晚上,便有三个女子来找他,且都是年轻貌美的。

姐妹二人渐渐消失在烟波渡绵长的堤坝上。素衣的女子却仍是不住回头。“妹妹,我总是觉得,自己曾经见过他。”

罗将离深深望着眼前的女子,那抹蒙昧纯真灼痛了她的双眼。

她说过她会全部忘掉的,她说过罗红药已经死了,这世上再不会有人跟你争了。可是她要记起来了么?罗红药,你打算记起来了么?

“妹妹,你怎么了?”女子伸出手在罗将离的眼前晃了晃。

“没什么。”罗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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