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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水江湖-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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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眼叶隙,年年看春光流逝,只是最后谁还会记得谁呢···

(此文原名《柳上春风眼,曾记少年老》,为旧时稿件,今放于此处,填补春水楼那一段故事······)

第八十三章 梦回云散见无涯

龙良夜从回忆中醒来,望着对面的冷戎眼神竟有些灰败,声音也有些喑哑。“你此番过来究竟是为何事?”

冷戎从容一笑,“听闻庄上有一味药名为七叶一枝花,不知可否赠给在下一株?”

“原来,你竟是为了这事。”此时众弟子已经散去,偌大的庭院中只有他们三人,春风席卷一地残红,惹得人一阵萧索凄寒。

“正是为了此事。”冷戎平静地看着他,好像是在看一只被剥去尖牙利爪的猛虎。

“呵,难不成又是为救屏山那丫头?”龙良夜眼中失去了神采,低哑了声线。

“是。”冷戎声音淡而坚定。

“那丫头真是神通广大,屏山,淮南王都有人来讨都被我打了回去。看来这一次,却是我败了。”

人世间最强大的是人心,最脆弱的却也是人心。

冷戎和孟溪山抱着锦盒出了赤炎山庄。

龙良夜最后问的是“我可否见他一面?”

冷戎却是微微叹了一声“相见不如不见。”

龙良夜没了声响,是了,与其相见痛苦倒不如永远都被欺骗。

冷戎和孟溪山又骑上了马,这一次他们要去的地方是屏山。

屏山上的雪,依旧是万古不变的冷然素寂,旷然广袤的长风吹过,纷纷扬扬,如丝如雾。

林绾舒立于崖边,看着风起雪落。淡金色的日光打在睫毛上,染起一片温柔的金色。她的身侧立着一个高大清素的身影。

林绾舒看着雪,淡淡开口,“万毒窟传来消息,路师姐有了身孕。”

身侧的男子身形明显一颤,随后仍是淡淡的声音,“是么,真是恭喜她了。”

“岳师兄,有时候我不知道你是真不懂,还是故作不知。”林绾舒转过头,意味深长地看着身旁的岳涣冰。

山风吹破了尾音,岳涣冰看着寒江素裹,微微有些失神,扯了扯嘴角,却什么都没有说出。

林绾舒继续回过头,看着被风静静吹起的雪花。“其实你是什么都知道的吧。那岳师兄,你可曾后悔过。”

半晌,略带低哑的声音被山风吹得有些萧索。“有些人,有些事情,这辈子都是注定要错过的,不是么?”

“是啊,我们总把这种事情归罪于命运。但是师兄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她一直在等你一句话,可是你一直不说,一年,两年,???十年你都不去说,慢慢的心就寒了,就不去等你了。”林绾舒眼中有些同情的意味。

有时候两个人的错过只差在一句话语,一念之间。他们不像她,他们是曾经相爱,最终再无生还的可能。而她却是从未开口,二人心知肚明,却因他心中非她而无疾而终。

“其实我很害怕,绾舒算起来我虚长你二十岁,有些事情倒未必有你看得通透。”岳涣冰一声长叹。

“师兄在怕什么?”林绾舒轻挑眉梢,有些疑惑。

“有时候,我在害怕,她爱的只是那个当初的少年,不是现在的岳涣冰,更不会是将来的。若是我真的将她留住,他日她发现了这真相免不得又会伤心失望。”

林绾舒听此有些哑然,没想到他心中竟是这种想法。

“可是你若是不说,又怎么知道最终到底是怎样的结局。”

“有时候我都恨自己的懦弱。”林绾舒眼角瞟到了岳涣冰的袖口,那里隐隐可以看到握得略显青白的关节。

“这个给你。”过了良久,岳涣冰从袖口中标拿出一个小小锦盒递给了林绾舒。

林绾舒有些诧异的接过,打开来,里面有一枚墨色的药丸。“这是??????”

“你的解药。”岳涣冰表情淡淡的,声音中没有一丝起伏。

“竟然被找齐了。”林绾舒看到解药却没有了预料之中的兴奋,反而有些怅然。

“快快服了吧。”

林绾舒微微点头,把解药放在口中含化,一股清凉之意从丹田升起。岳涣冰在她背后拍了一掌,林绾舒吐出一滩血污。

“谢谢岳师兄。”林绾舒用帕子擦了擦嘴角,这毒血一出,体内热毒一尽便觉得耐不住这严寒了,紧紧裹了一下披风。

“你孟兄弟来找你了,现在在客房。”岳涣冰看她的眼神意味深长。

原来这家伙真的去赤炎山庄了。林绾舒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丝微笑。

这世上有一种东西叫做兄弟情义,或许没人相信男女之间也会有这种感情,但是它确实是真实存在的。就像他们三个人,是手足,是至亲。

岳涣冰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唤住了她,林绾舒有些诧异的回头。岳涣冰面带犹豫,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挥了挥手让她离去了。

他没有告诉她的是,冷戎也在屏山。

林绾舒踩着几近没足的雪路,后面留了一串深陷的足印。笑着推开了客房的门,边走边喊,“孟溪山,你可真够意思!”话未说完,却如鲠在喉般,接下来的话也被生生卡住。

淡金色的斜阳下,她看到的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因为隔了太长久的时间,竟有些恍惚。

他转过身,依旧是月白色的衣袍,脸上是终年不化的冰冷,好像屏山上的雪。他说“绾舒,好久不见。”

林绾舒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顺着他说,“是啊,好久不见了。”心中却有一股莫名的酸涩。

以前总是想着今生就再也不见了吧。她喜欢他,他不喜欢她,虽未捅破却心知肚明。本想这段感情会渐渐湮灭在那十丈软红之中,却没想今日却骤然重逢,林绾舒竟不知应悲应喜。

二人一时无话,气氛显得有些尴尬。林绾舒绞着衣角,心中暗暗咒骂,孟溪山怎么还不回来。

“听说你和芍药山庄的罗将离成亲了,恭喜啊。”林绾舒实在忍受不了这尴尬的场面,想出了一个话题,声音却有些发涩。

“谢谢。”看不出面上有什么表情,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冷肃。

一时间又无了后话。林绾舒很想问问当年他对施雪鸢可是真心,当年她选择默默退出,却看着他们二人分道扬镳。心中虽有些不甘,但更多的却是不值与惋惜。

他是那样冰冷的人,和他在一起的人都会受伤。

其实她早就明白那个道理,她喜欢的是当时的那个他,她陷入的是一个幻相;是命运和她开的一个玩笑。现在她跳出了命运的圈套,仔细回想起来倒觉得有些好笑,不过是因为年少的时候都容易被乱花迷了双眼,如今想起她其实一点都不了解他。

但是如论如何面对他的时候都有些不自在,为何,她却说不出。

第八十四 章 犹自风前飘柳絮

日影渐斜,林绾舒望着日光独自出着神。冷戎翻看着书架上陈旧的古卷。

林绾舒忽然做了个决定,若是此时不问,恐怕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你知道溪山和罗氏姐妹的事情吧。”忽然林绾舒开了口。

冷戎一时没有料到,有些错愕,一瞬又恢复了正常;淡淡点了点头。

林绾舒眼中有些失望,果然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凉薄无情,却还是不甘心。“你对罗将离可有一丝情意?”

冷戎不妨她说出此话,听出弦外音,勾出一抹苦笑,“在你们眼中我就是这种人么?”

林绾舒一时词穷,不知如何接续,“不,只是???”

“我现在心中唯有将离。”冷戎淡淡打断她的话,他这种人说情话都说的让人心寒。

林绾舒哑然,“那当初???”

“当初亦是刻骨铭心。”冷戎看着她,眼中无波无澜。

林绾舒不明白,一个人的心中到底能容下多少人。曾经的她辗转反侧,忧思难忘,最后看开不过是烟花一场。只是后来她的心中竟轻易再容不下其他人,她的心被伤一次就再也不会打开了。

连林绾舒自己都会讶异,自己竟拥有这样一个灵魂。一个人的孤独,才是最安全的姿态,不打开心,便不会伤了心。

有一个人,你明明忘记了他的音容笑貌,忘记了他执剑时如冰雕的笑颜,亦忘记了那段是何夕的青葱光景。但是就是有这样一个影子,如抹不走的阴霾扣在心头。

她像是被下了一个咒,她总是在想,也许这一生没有情缘,有的只是情劫。

又也许她一直在等待一个良人把她的心敲开,但是,是否真的会有这么一个炫?他是谁?她不知道。

“曾经刻骨铭心,真像是一个笑话!”林绾舒也有点惊讶自己竟会说出如此尖酸的话。

冷戎半晌说不出话来,“你若是这么想,我也不想多说。”

气氛又转了凉,林绾舒转头看着渐斜的日影,直到孟溪山推门闯入。林绾舒听到熟悉的破门声,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见到孟溪山,林绾舒像是活过来了一般,完全没有了刚刚的拘谨。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这可是屏山的公物!撞坏了是要赔的!”

孟溪山却一脸不屑,挑了一边眉毛,绷紧脸,“药你吃了么!”

林绾舒才想到此行的目的,忙向孟溪山道谢,一副谄媚的模样。惹得孟溪山嘴角忍不住抽动,原本紧绷的脸也瞬间变了形。

“你别谢我,要谢就谢谢冷戎,是他给你要到的药。”孟溪山眼神瞟向冷戎,淡淡地说。

林绾舒的心又像是陷了一节,“是么,那真是谢谢你了。”疏远而客气。冷戎也只是点了点头。孟溪山在旁边看的分明,却把头转开,没有开口。

“你们在这要呆多久?”林绾舒转向孟溪山忽地问道。

“明早就起程,冷戎要回芍药山庄。”

“哦,那个日子就要到来了吧。”林绾舒的眉梢上忽然挂了一抹担忧,乱世将至,这江湖,这朝堂,又该是怎样一番罹难景象。

两人沉默着点了点头。气氛又陷入了僵着。

晚上的时候林绾舒来到岳涣冰的房间。岳涣冰似乎早料到她要过来,坐在案前,翻着书卷,灯火一名一灭,是骨子里透出的淡定从容。

看着林绾舒略略抬了头,“你可想好了?”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

“这乱世要来了,我又岂能错过?”林绾舒的眼中燃起一股傲然之气。

“我早知道,解了你的毒这世上便没有什么能拦得住你。”

“那,多谢掌门师兄成全。”

第二日,两骑快马出了屏山。在他们走后不久,幻烟阁的门被上了重锁,一骑雪色骏马也御出了屏山。

犹自风前飘柳絮,随春且看归何处。

山河如风中落絮,该是英雄出现的时候了。

枫都的夜,最容易让人沉醉迷离。

枫都风月堂里,最安静的是重叠幔帐的照花橱。

陌雪睡得安稳,晚香玉放下睡帐,枕在她的身边。摸着她青瓷般光洁的面庞。

这几日下来,白日里都是她和步光带着陌雪四处游玩,虽然心中早如死灰,但在表面上依旧是其乐融融的模样。

想着白日里的诸般景象竟像是从不敢奢望的梦境,他依旧是温柔而宠溺的笑,如少年时一般无两。但看在她的眼中又是那么刺目,提醒着她心中那被凌迟出的一道道深浅纵横的伤。

他是她这辈子最爱的男人,也是最恨的男人。

晚香玉披了外衫,赤足踩上冰凉的砖,钻心刺骨的凉。走到了门前站住,门外是风情万种,烟视媚行的风月情场。

她推开房门,滚滚红尘铺面而来,又合上门,把陌雪隔离在唯一一片净土。

她要去找步光。

他房间的灯还在亮着,这时她又变作了沈紫衣,更深露重,夜会情郎,不,那个,只是故人罢了。

她推开了门,步光猛地抬头,眼中是野兽般的光,那是一个杀手的本能。见到是她,面目缓和下来,眼中竟隐含一丝惊喜。

其实他一早就想去找她了,只是怕惹她生气。“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你什么时候走?”沈紫衣面无表情地问,生生把柔情打断。

步光一愣竟不知如何作答,原来她来,只是为了让他离开。

“你最好快点走,风月堂留不得你这种白吃白睡的男人。”沈紫衣的话毫不留情。

“是啊,陌雪也不应该在这地方住下去了。明日我就带她离开。”步光被勾起了怒气,眼中暗涌,嘴中也变得凉薄。

“哼,带走陌雪?这地方虽脏,墨羽盟也干净不到哪里去。”沈紫衣反唇相讥,嘴上头快,可是心却没来由地疼。

步光一时找不出什么语言反驳,只见他眉目紧绷,嘴角咬合处,肌肉绷得青白。

“你为什么要找到她!为什么要带她来见我!”沈紫衣拼命撕扯着步光的衣襟。

步光一把攥住了她的双手,狠狠看到她的眼中。“真不知道,世上怎会有你这么狠心的母亲,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可以丢下。”

沈紫衣也不甘示弱地迎上他的目光,“那是因为她同样有一个残忍的父亲。”她听到心中有什么东西在支离破碎,灰飞烟灭。

这世上有那么多人相爱,也有那么多人恨由爱生。

第八十五章 芳心寂寞倚寒枝

依旧是枫都,隔了几条街巷,几闾民居,便是承平太子的府邸。

此时谢梦芙正坐在院中乘凉,锦绣软靠放在杏花下,淡绯色的落英翩然,身后是执着茶盏瓜果的侍女。梦芙的身孕已有了四五个月的光景,腰身显得有些臃肿。满庭芳馨下显得温柔慈爱。

杨柳之风带来煦然暖意,淡金色的日光洒在脸上,温然如画。夏焱这两日越发忙碌,留下独自待产的她,春日里显得越发寂寥。

他们做的事情她并非不知,虽然刻意瞒了她。她也无从埋怨,谁让,自己的父亲是他们的政敌。

谢梦芙微眯了双眼在庭中小憩,间或有调皮的花瓣落在衣上。过了不知多久,只觉身上一沉,轻睁双目,看清眼前人,眼中立起温柔笑意。

光影自夏焱身后袭来,像是在他周身晕了一圈璀璨光环。侍女们都被遣走,院中只剩下这一双人。

“怎么就这么睡着了,小心着凉。”眉眼间都是那么的温柔,幽黑的双瞳璀璨如钻,谢梦芙微怔,原来对她,他也可以这样的温柔。

可是为什么这样温柔的眼眸深处,她都看不到她的影子。这温柔的假象太旖旎,美好到她都不愿意相信,她始终做不了他心里的人。

只是这又如何。她只要陪在他身边就足够了不是么,而且现在她有了他的子。

“不小心就睡过去了。”谢梦芙的脸有些微微红,像是被逮到偷吃的孩童。

“回屋子里睡吧。”夏焱拿起外衣披到了谢梦芙的身上,两人挽着手向着屋子走去。日光洒在两人的背影上,好一副唯美画卷。

他们像是所有和睦相爱的夫妻一般,像的有些刻意。

可是谁知道他们的心都是到达不了彼此。

“你今天怎么这么有空?公事都忙完了?”梦芙靠在夏焱的肩膀,懒懒问道。

夏焱勾了一下她的鼻头“偶尔也要偷偷闲不是!”

梦芙笑笑,搂着他的颈,没有说话。

“晚上让厨房给你炖姜丝鲤鱼汤如何,还是玉竹炖龙骨?”夏焱环着她,小心翼翼的好像她是他的女儿。

“听你的。”谢梦芙埋到他的颈项中。

这时光真好,多想这一时安稳,就是一世安稳。

而这世间偏偏有美景如斯,也有罹难浩劫。

紫金宫枫都的紫金宫,承平的紫金宫。不知它是不是真的由紫金为墙白玉为阶。知道的是它在枫都的最高处,从这个地方可以看到高处不胜寒的广袤寂寥。

在离紫金宫只隔了几个宫殿的双雪殿中,也有着这样一个孕育着生命的妃子,只是陪伴她的只有糜烂衰朽的残枝,还有一个守在她身后的不多话的婢女。

胜景荒芜,荒芜胜景。曾经这里也是芳香馥重,满庭芳华。

颜月溪托着略显臃肿笨重的身子,坐在朱红廊下。栏杆上的红漆已经略显斑驳,翘起一根木刺,刺到了纤细指尖,一阵准心刺骨的疼。

颜月溪皱着眉头,挑开刺。这院子到处都散发着一股衰朽的气息。这回廊已经叫人修了好多次了,可是拖了这么久依旧未见人来。

呵,不过是一个失了宠的妃子,谁会放在心上。那些受不得苦的宫女太监们也全都遣走了,只留下茜儿,清净,放心。

毕竟她孕育着一个被禁止的秘密。

五个多月的婴儿,已经成形,长出了皮肤毛发,如果细细听,可以听到有律动的心跳声。它是那么鲜活而真实的存在。

它与她这一生休戚相关,她不能失去它,它将是她未来的全部。

寂寞空庭春欲晚,但是她不知道欲晚的不只是春,还有她的心,在这晚春的光景里即将迎来一场彻底的幻灭。

她忘记的是,在夏天无的眼中,任何秘密都不存在。

他早知道了,只是一直无暇理她,放任她做着自己的美梦。直到有一天,他得出空来,就会立即令她万劫不复。

空气中有了淡淡的凉意,双雪殿中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呼号,划破了凉凉的晴空。

他是亲自来的,眼见着她的狼狈。惨白的颜,蜷缩在墙角,拼命护住腹部。那个叫做茜儿的宫女护在她的身前。见到他像是见到了厉鬼。

让他觉得可笑,这个女人曾经千方百计地想得到自己的宠爱。可是如今却如着魔一样地恐惧。他真的这么可怕么。

“这碗药不苦,我特意让他们调的好喝一些,我知道,你不喜欢苦的东西。”夏天无淡淡吐出这些话,仿佛是亲昵情话,却又说得这么让人毛骨悚然。

“不!不!”颜月溪拼命挣扎。乌黑的药汁溅了她满身满脸,两个侍卫扳住她,被她的指甲抓出一道道血痕。

又有两个侍卫过来,这一次她被生生掰开了口,乌黑的药汁被强灌了下去。

里面有马钱子的苦涩滋味,牵机之毒,动如牵机。

夏天无在一旁淡淡看着,他杀死了未出世的亲子,却还可以在一旁冷冷观望。

“你好狠,连你亲生的孩子都不放过。”颜月溪捂着小腹,身体不断抽搐,躺在地上,冷汗淋漓。眼中满是幽恨怨毒直直摄在夏天无的身上。

“只有吟素的孩子才是我的孩子,你的算什么。”夏天无淡淡一瞥地上的女人,满眼不屑,在他的眼中,他人的性命皆轻如草芥,不值一提。

“呵,是啊,我算什么!我算什么!你果真是这世上最狠毒的人!夏天无你一定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女子狠声吼出最后的咒怨,她直呼者他的名讳咒骂,这世上没有人敢这样,除非是,死人。

裙下的鲜血流了满地,素色的裙子被染成了猩红,被泡的微微发胀。一个人的身体中怎么能流出这么多的血。颜月溪紧攥着的拳松开,怨毒的眼神黯淡下来。被侍卫架在一旁的茜儿失声痛哭,却被一束冷光割断。

这屋中便再没了别的声响。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屋中瞬间静了下来,死一般的静,让人倒抽一口凉气。

这世上死在他手上的人还少么。夏天无缓步走出了这荒芜庭院。身后的侍卫把一切都处理干净。院门深锁,这一切的一切终会湮没在时间的洪流,不再被人记得。

芳心寂寞倚寒枝,旧曲闻来似敛眉。哀怨徘徊愁不语,恰如夜听楚歌时。

第八十六章 旧曲闻来似敛眉

岁中有历气,兼夹鬼毒相注,名曰温病。人感了这乖戾之气染病,便成了瘟疫。

时承平十六年暮春,瘟疫横行,连枫都京畿之地都无法幸免。

“啪”上好的青瓷碗落地,激起一声刺耳裂响。浅褐色的药汁洒了一地,药气氤氲,重重帷帘中一双瘦如枯骨的惨白手掌伸出,正是它打碎了这杯碗。

“碧珠。”顾吟素冲着帷帐里面的人轻轻唤道。

“你走,我不要你可怜。”女子沙哑的声音如同鬼妪,扣在人的心上,别样的难受。

顾吟素收拾着杯碗残片,静静道,“你这是气我,等等,我便把阿凌叫来。”

“不!”帘内女子猛地呼喊,把杯子盖到了头上。“我不要见他,我会传染他的!我不要见他!我这样丑!这样丑啊!”

“碧珠!”顾吟素忍不住掀开了帘幛,被疫病折磨的女子瞬间暴露在天光之下。青白枯瘦的面上,眼窝深深凹陷,隐隐的乌青色,让人生寒。

她便是一直陪在夏天凌身边的婢女,歌姬,他最得力的幕僚——她唤作碧珠。

一见到天光,碧珠忙用被子把自己蒙的紧紧的,“你不要过来!你走!顾吟素,我不想看到你!”

不尽的哀伤慢慢攀上顾吟素的眼,她曾经那么年轻,那么依恋她,她唤她顾姐姐。可是如今······

顾吟素轻轻一叹,又轻轻放下了垂帘,低低说“你可以怨我恨我,可是你不能拿自己撒气,阿凌他,还需要你。”

明显地感到帘内一怔,顾吟素轻轻摇了摇头,不再多停留。她那么怨她,那么恨她又怎么会听她的话。

房门推开,外面是天光云影,草长莺飞。复又把门重重合上隔开了晴好春日,斩断了千缕春光。一时间房中又恢复了死一般的静寂。

房中又只剩下碧珠一人,躺在被隔绝的床帐中,室内都氤氲着烧艾草的团团青烟。艾灸与药气就像是一个咒,慢慢缠绕上她的颈,让她窒息。就像是多年前如梦魇一般的樊笼,其实她从未逃脱过。只是如今进的这笼是她心甘情愿。

碧珠慢慢剥落平如茧的被。刚刚顾吟素说了什么,他还需要她。哦是么?他真的会需要她么?

十六岁的金怀阁,她想,如果没有他那淡淡的一瞥,她也不会赔尽了一生的爱恋。

枫都的金怀阁,曾经名噪一时的金怀阁,它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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