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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水江湖-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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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尘一边想着一边往山庄里走,这片竹林中他,为她挡下了魇的暗器,宋清音的小房子里他们曾饮茶闲谈。满目都是她的模样。他要不要提醒自己,她是属于寂和的。

一个鹤发的老者忽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刚刚太入神竟没有发觉。

“先生,好久不见。”听尘向老者揖了一揖,那老人正是陌雪的爷爷——云梦先生。

“你过来了,你师父在正厅等着你呢。”老人捋了捋胡须,慧黠的眼眨了眨,露出孩童般的光。

听尘又是一揖,拜别了老人,向苍梧山庄的正堂走去。

苍梧山庄的正堂,是由玄色的木搭建,有如漆黑的夜,纯净的黑色,没有半点星辰。让人望而生惧。

听尘登上石阶,进到正厅中,一个老人正单手支着额,微微小憩的模样。似乎是听到响动,睁开了眼,原本迷蒙的眼中顿时精光毕现。虽然身体已经老去但是有些东西仍是刻在灵魂里的,不会随着岁月湮灭。

这个老人便是郁听尘的师父,当年的断水宵练——墨夷冶。

宵练,方昼则见影不见光,方夜则见方而不见形。其触物也,骜然而过,随过随合,觉疾而不血刃焉。这把剑便是他的佩剑。

当年他因剑成名,却在如流光乍现般璀璨了一瞬便退出了江湖,不知所踪。

也很少有人会想到苍梧山庄的庄主便是他。可是如今他也不过是一个老人了,英雄白发,美人迟暮,那柄兵不血刃的宵练不知是不是也钝了。

第九十章 幽声遥泻十丝弦

听尘向着老人深深一恭,恭敬地叫了一声师父。

老人微微笑笑,不过是几年的光景,他已尽显了老态。细细的皱纹满布了他的颜,精神也大不如前,瘫坐在红木椅上像是极疲倦了。

果真,无论曾经多么纵横豪勇,最终都躲不过时间的摧折。

光影斑驳,映在墨夷冶身后的墙上,多少故事随着这日影呼啸而去,最终留下的只有这衰朽的残躯,对着那无望的岁月。

当年他授听尘剑法,宵练一出五岳变色,那抹傲人英姿让所有人望尘莫及,却没想他如今竟会衰朽如斯。

“你来啦。”老人张开口,发出嘶哑干瘪的声音,听着自己的声音,老人也有些微微的自嘲,“你师父老啦,也许过两年就再也拿不动宵练了。”

听尘想开口,但是却忍住了,默默立在一侧。

老人看了他半晌,似是已看透了他的心思,“已经准备好了么?”

听尘默默点了点头。

“当年你父亲把你送到这里来,让我授你武功,助你夺得天下,如今你坐拥尘水楼也算不辜负了他的期盼。今天我便把苍梧山庄也交付到你的手上吧。”老人勾了勾四指叫听尘近前一些。

听尘行到老人面前跪下,老人抚着他乌黑的发,从怀中掏出一个夔纹玉璧,上面是看不懂的古老文字。听尘见这玉璧一愣,有些不能置信地望向老人。

老人枯瘦的手指划过凉润的玉璧,摩挲着上面的纹路,“这块温良玉随了我尽四十年,我仍是参不出其中的奥秘,如今便把它传给你吧,或许你与它有缘能解了也未尝可知。这是苍梧山庄庄主的标志,你要善用它。”

听尘郑重地接过玉璧,老人慈爱地望着他,“那沈家的丫头还好吧。”

听尘想到疏袖面上不自觉露出一丝笑意,“她和寂和去了芍药山庄。”

“你的心思我又怎么不会明白,只是凡是不能强求,都得靠那一个缘字。”听尘面色一黯,老人看在眼里,让他起来到一旁坐了。

“当年把你送去沈家治病,你当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么。”老人的神情有些萧索,“

沈穆一早就知道你的身份,可是他是个重情义的良善之人,依旧肯收留你,救你性命。你不知道吧,你走后。夏天无便得到了消息。由此他才起了杀沈穆的心。夏天无多疑,嗜杀,容不得一丝异心。沈家一大家就这么没了。”老人的声音有些哽咽。

听尘的面埋在阴影里,看不出表情,玉石样忧悒的面上薄薄的嘴唇紧抿。久久才说出一句,“这些,我已经知道了。”

老人静静看着他,心中泛起莫名的苍凉,犹豫着该不该告诉他那件事情。这孩子的心太深了,不知知道之后又会哪般。只是自己已经到了这个年月,不知下次是否还能再见。遂下了决心。

“听尘,你随我来,我还有样东西给你看。”

听尘随着老人来到了后院,一幢粉墙小楼独立于玄色的庭院中,十分触目。

庭院中有几棵梨树,想是已经枯死了,只剩下几条暗黑的枯枝,惹人心生悲感。

老人望着萧索庭院,声音有些悲凉,“这里,原本这个时候应该开满了梨花,每当这个时候她都会采一瓮梨花,酿一壶梨花白,埋到梨树下第二年启开喝。如今只剩下这残垣断井,梨花也都败落了。”

老人似是忆起往事,一时情动眼角有些微微的酸涩。

人老多情。年轻的时候,总会有太多的东西放不下,野心,欲望,或者其他。到了现在这个年纪才发现扬名立万不过是过眼烟云,皆算不得什么。

唯有曾经情动,横亘心间的每个纹路,年深日久,想起时也会牵动着隐隐作痛。

只是当时自己却不懂。

听尘看着喃喃的老人,知道,那个“她”必定是师父心中珍而重之的人。就像是疏袖在他心中一般。

“听尘,你知道么,其实你应该叫我外公的。”老人的眼越过满眼荒凉,淡淡说出,那声音中掩不住若有若无的一丝辛酸意味。

听尘闻言一惊,望着老人的眼中充满了惊骇。外公,这个名词是如此陌生。

“我今生唯一后悔的是没能留住她,害得暖烟这么恨我,连自己的姓氏都遂了她的。”老人眼中写满了叹息。

听尘听得分明,原来自己的母亲本不是叫郁暖烟的,而是叫墨暖烟。怪不得她从不和自己说家里的事情。直到母亲死后,父亲把他送到苍梧山庄,他都不知,和自己终日相对的人竟是自己的外公。

当年的事情必然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老人带着他向那粉墙小楼走去,一边走,一边追悼着埋藏在旧日光景中的急水流年。

“你外祖母是世上最温婉贤淑的女子,她的名字叫郁冉晨。

我碰到她的时候是在青琮山上。那一年也是这般四月的光景,梨花开了满山,极炫目,像是轻绵的云层坠了地。

当初我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少年。仗着宵练的锋芒,也算小有了名气。年少气盛总是有一番凌云壮志。四方云游的时候,兜兜转转间,竟来到了青琮山。

青山被水间的一座小屋,小小的院落间独立着一树梨花。

花瓣如落雪一般静静飘落,我走近了院落,看到了院中立着一个素衣的女子。花瓣落到了她的肩上,裙上,竟恍若无物。日光洒上她的侧影,那般夺目,让我睁不开双目。

她静静地调弄着园中的鲜花,好像这世上只有她和那满园的花木。她的侧面因为常年饮药有些微微的晄白,但是遮不住眉宇间的贞静温柔。

想是听到山路上衣服蹭到花树的声音,惊醒般地回头,错愕了半晌,对着我展颜一笑。她的笑容恬淡明媚足以感染世界上所有的人。

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我们将会纠缠一生······”

墨夷冶淡淡的陈述着,词藻之间柔情万种,眼中放出了夺目的辉光。

一个人再疲惫,再衰老,当想起自己曾经的恋人的时候,他的脸依旧会光亮的有如神迹。

第九十一章 欲买桂花同载酒

老人带着听尘进入了小楼。想是常年有专人扫洒,虽然楼门深锁但里面竟纤尘不染。

厅中竖着一女子的工笔描样,素白的裙,漆黑的发如瀑,眉眼间是扫不尽的温柔。画中女子的眉眼像极了听尘的母亲,画卷的右下角写了一行小字。

吾妻冉晨,夫夷冶,承平兆光十六年亲绘。

这幅画还是兆光年间的事情了,如今已经启光十六年这其间隔了近四十年的光景。这画卷却依旧清晰如昨。

老人望着画卷,眼中饱含了深情,“听尘,那就是你的外祖母。”

当年墨夷冶和郁冉晨也是一对神仙眷侣,他们婚后就找到了无泪谷这片世外桃源,盖了这么一幢小楼居住,翌年便有了女儿暖烟。

原本是远离尘世,生活的也算恬淡幸福。可是当年墨夷冶年少气盛,如何能忍受得了如此枯寂的生活。

在女儿满周岁的时候,便继续踏上了云游的道路,那一年他剑法小成,本就小有名气。磨练两年之后已成了人人崇敬的有为少侠。

墨夷冶春风得意,郁冉晨却终日在小楼中枯坐等候。

锦瑟无端,看华年流逝,良人却依旧未归。

恨是盲目的,爱亦然。当年她义无反顾地随他而去,没想到却是飞蛾扑烈火,弄得自己满身皆伤。

到如今对他竟不知是爱是恨了。

郁冉晨的身体本就虚弱,郁结于心,便每况日下,油尽灯枯之时只有女儿暖烟在身边。那一年郁暖烟十岁,却从未见过自己的父亲。

郁冉晨派人给墨夷冶传了封信,只盼自己能在最后的时候再能看一眼他的模样。十年了他的摸样已经模糊,她所有的东西,便只有他为她画的那幅画像。

墨夷冶接到了来信竟然有一阵的恍惚。十年了,他心中未曾放下过那抹梨花下的笑颜,本以为等自己扬名立万便把她接出谷给她富足的生活,没想到,她竟已然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等墨夷冶赶回无泪谷的时候,郁冉晨已经永远都见不到他了,其间,只差了三天。

人与人之间出了爱还能很多有别的,但是若是没有了爱,就不会有其他的一切。

郁暖烟站在自己母亲的坟头,呆呆看着这个哭泣的男子,她忽然觉得好冷。母亲等了他十年,而他以为几滴眼泪就能抵消这十载的岁月么。

她用了一整天的时间将母亲埋葬。她深深记得飞扬的梨花一簌一簌落到了母亲的身上,面上,她知道母亲再也不会醒来。

那男子向她伸出手,唤她的名字。父亲这个名词对她来说太陌生,太陌生。她打开了他的手,只对他说了一句话,“我母亲说她永远都不想再见你了。”

是了,今生将不再见你,只为再见到的已不是你,心中的你将永不会再现,再现的只是沧桑的日月和流年。

郁冉晨用十年的光阴,明白了这个道理,所以走的也恬然。从此,无爱亦无憎。

那是她对他说的唯一一句话,他知道,她恨他。第二天女儿便没了踪影。

他辗转相寻却依旧找不到女儿的踪迹。于是回到了这无泪谷的旧地,希望有一天女儿能够回家。

直到多年之后,夏天离带着听尘来寻他,他才知道女儿也已经去世了。她的体质像她的母亲,生下听尘的时候再无以为继,因疾而终。

她是那么的恨他,连一面都不肯再见。

夏天离和他说明了来意,把听尘交给他就匆匆离开了,一个月之后便传来他身死人手的消息。

他想起了夏天离最后的嘱托,“这孩子以后便随他的母亲姓郁,千万不要让夏家的其他人找到他。”

墨夷冶遵着夏天离的遗愿,用他留下的财产,悄然建起了这苍梧山庄。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少年的时候错过了太多的东西,这辈子的注定孤独,都是为了对旧日的偿还。

老人的眼角隐隐有泪,听尘望着那画像中的身影久久不语。

再繁丽的容颜终是作了古,伊人已逝做什么都是枉然。

老人的肩膀忽然感到一沉,听尘的手轻轻抚在上面,“外祖父,当心身子。”

老人的眼中充满着惊喜,“听尘,你叫我什么!”

“外祖父。”听尘努力吐出这几个字,他从未说过如此亲昵的称呼,一时竟有些不适应。

“好孩子。”墨夷冶老泪纵横,拥着外孙,不能自己。

谷口的梨花纷纷扬扬好似一场大雪,听尘站在落英中,微凉的花瓣砸在身上,花开花落几春风,他的日子也已经不多了,是时候了。

芍药山庄中,疏袖望着一江春水,想起了尘水楼,想起了听尘。几月未见,也不知他的身子怎样了。

前日接来夏焱的传书,想是会盟之日不远了,也不知听尘有何打算。

寂和站在树下,远远看着失神的疏袖,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苦笑。

有些事情他都看出来了,但是那丫头却依旧被自己蒙在鼓中。

而不远的林中,溟然独自挂在树上喝着闷酒,来芍药山庄一月余,自己就像是摆设一般无所事事,那毒间接毒发了一次,好在有疏袖即使施针止住。

隔着重重树影,望着江边独立的人儿,眼神有了一瞬的落寞。

他们都是一样被命运所玩弄的人。

忽听林中有异样的响动,溟然眼中精光凌烈,望着树林的另一边,那里闪过一抹红绡衣角。

溟然猛追过去,剑光锁住了来人的去路,“魇,好久不见。”

那人见无法逃脱,换了一副浅笑的模样,缓缓转过头,珠圆玉润般的面庞。“幽冥君大人,你我真是有缘。哦,你看看,我说错了,现在你已经不是大人了。”

溟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上次让你逃了,这一次,无论如何不能放过你了。”

楚锦目光泠然,“哼,你背叛了主上,自有人来替我取你性命的。”

“是么,那你也看不到了,因为那个时候你早已经是个死人。”溟然剑芒一动,楚锦却也及时拔出了棠溪。

二人身影分合,楚锦的武功本就不及溟然,眼看着长剑就要灌胸而过,忽然斜拉里跑出一个人影,长剑透背穿过,喷了楚锦一身的血。

待看清了来人的面貌,楚锦骇在当场,声音颤抖,“少,少伯。”

倒在地上的人扯出一丝笑,正是当日被逐出尘水楼的燕闲阁主何少伯。“楚锦,我知道,你并不爱我,可是,可是我心甘情愿。”

楚锦捧住了他的面庞,手心冰冷,声音竟带了呜咽“你怎么这么傻。”隐觉面上有一丝冰凉,自己竟流了泪么,不她怎么会流泪!

何少伯对着她笑了笑,合上了眼。

楚锦一时竟有万念俱灰之感,她从未遇到过这样一个男人,可如今,再不会有这样一个男人。

“你动手吧。”楚锦背对着溟然。

剑起剑落,她忽然明白了安如寄当日的选择。

梨花纷扬,落满了地上的一双人影,从此乱世与他们无关。

第九十二章 谢娘别后谁能惜

承平十六年的暮春,承平太子妃谢梦芙诞下一子,彼时举国欢庆,成为乱世将至前仅剩的狂欢。

山色空濛,画舫穿水而行,天空中微微漾起濛濛细雨,画舫上的纱帐沾了雨丝,柔柔地垂下,天地间烟波万重,只有琴箫依旧。

纤纤素手拂过十三弦,夕阳孤照,谢梦芙轻轻靠在坚实而有些瘦削的肩膀上不愿醒来,心中从未有过的平和。两年来他们第一次如此接近,接近到以为彼此从此就不会分离。只是,不过是“以为”而已。

刚出生的小皇子在乳母的怀中睡得黑甜,不知做了什么绮丽美梦。此时时光静好,让人误以为一直可以这样一世安稳下去。

谢梦芙望着安睡的稚子,脸上洋溢的满是幸福,“夏焱,答应我,你要记得我。”微微一笑美得有些不真实。

这句话来得突然,夏焱没有参透她笑意背后隐藏的深意,只是暖暖笑着点了点头。

谢梦芙继续斜靠上他的肩膀,没了言语。

夏焱轻轻把笛子横到嘴边轻轻吹起,笛声缠绵深重,如同情人低语。

朗日清风,仿若这世上再无罹难哀愁,谢梦芙轻轻闭上了眼,她的心中有一个足以惊动天地的决定。

夏焱,今生,若我不能再陪你了。你要好好记得我,哪怕是一个模糊的影子也是好的。

谢梦芙刚刚生产,夏天无恩准谢君山和施雪鸢一同赴京师来照看女儿。

谢君山这几年一直是夏天无看重的心腹之臣,本应是感恩戴德,可谢梦芙却总感到隐隐的不安。

那时的沈家都可以被一朝灭门,何况是父亲。承平帝生性多疑,功劳越是高便越是危险。奈何父亲却未看得分明。

夜色深沉,谢梦芙独自披了衣裳来到了谢君山二人的房间。

二人正要就寝,见到梦芙前来有些惊讶。

施雪鸢先开了口,“梦芙,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情么?”

却见梦芙跪倒在地,二人俱是一惊,只听她缓缓开口“梦芙求父亲辞去官职。”

“什么!”二人俱是一惊,女儿怎么忽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施雪鸢把谢梦芙扶起,“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慢慢说。”

“女儿只是想到了当年的沈家,如今陛下对父亲越发器重,女儿觉得隐隐有些不安。”谢梦芙没有向二人透露夏焱的计划,她多怕看到自己的丈夫和父亲兵戎相见。

谢君山一听,忽然大笑起来,“乖女儿多虑了,现今正是陛下用人之际,他断不会对父亲如何的。”

果然,父亲不会听她的劝。

“父亲未免太天真,沈穆将军当年随着陛下出生入死,帮着陛下夺得皇位,依然落得个被灭门屠家的下场,父亲认为自己比得过沈将军?”

谢君山听到这话,有了微微的怒意,“女孩子家懂什么!你莫要说了,我是不会答应的。”

谢梦芙面容苦楚,只得悻悻告退。如今只能靠她自己了。

回到房间,未满月的小皇子正在熟睡。粉嫩的小脸,轻嘟的小嘴,嘴角还挂着一缕涎水。谢梦芙走过去,笑着为他拭了拭嘴角,手指划过他嫩嫩的小脸,露出幸福的笑容。

“祯儿,以后若是母亲不在身边了,你一定要学会坚强。”她唤着孩子的小名,喃喃自语。熟睡中的婴儿翻个身,继续睡得黑甜。

新皇孙满月之宴,夏焱领着梦芙,抱着祯儿一同进宫赴宴。

这一天夏天无很高兴,似乎这么多年他都没有这么高兴过。他抱着祯儿,笑的很开怀。

“手怎么这么凉?”夏焱握着谢梦芙的手,细心问道。

看着祯儿发呆的梦芙被陡然一问,打了个激灵,忙掩饰了慌乱,“没事”

梦芙记得夏焱曾和他说过,夏家有祖训,严禁食蚕豆。因为很多祖先都是因为误食蚕豆致死。(1)今天她便亲自做了“五香糕”带进宫来,里面的蚕豆细细磨成了粉,又用其他的豆粉作料掩住气味。想是不至于被发现。

夏天无拿起了桌案上的五香糕,细细端详了半晌,“这糕点做的倒是精致。是谁做的?”

旁边的侍者赶忙答道,“这是太子妃殿下亲自做的,说是要为陛下尽一份孝心。”

夏天无目光如炬,看了谢梦芙一眼,梦芙只觉得被击中了一般,身体不住的有些微微颤抖。

夏天无收回目光,轻轻咬了一口,淡淡说着,味道不错,便再未动过。梦芙面上有些微微的失望。

夜渐渐沉了,夏天无将他们夫妻二人留宿在宫中。却独留了谢梦芙,梦芙似乎早已料到,面色平静,反而示意夏焱不要担心。

紫金宫,琉璃盏放出柔柔的光,灯影幢幢,偌大的宫殿中却只有两个人。

“你似乎已经料到了我要把你留下来。”

谢梦芙没有出声,垂首默立。

“这五香糕是你做的?”夏天无捻起一块糕来,转首看向谢梦芙。

“正是儿臣。”梦芙淡淡答了。

“加了不少的蚕豆。”

梦芙心口一紧,面上依旧波澜不惊。“是。”

“是焱儿和你说的?”夏天无面上看不出表情。

“父王说什么儿臣不知。”谢梦芙依旧不卑不亢。

“呵呵,很好。你父母身体还好吧。”夏天无眼中一片冰凉。

谢梦芙忽然跪倒在地,眼中却是一片平静淡然。“请陛下饶过梦芙父母性命,所有的事情,梦芙会给陛下一个满意的答复。”

夏天无点点头,“下去吧。”

谢梦芙走出空旷冷寂的大殿,此时月色正好,照在白玉阶上莹莹发出银光。

她抬起头,望着这一片银辉,这是她这一生最后的月色。

第二日,谢梦芙在自己的卧房中安眠永远也不会醒来,她独自服下了醉梦返,传说中可以在最美好的记忆中死去。

不久,淮南王谢君山被连降三级,左迁至少梁,原因不明。

惆怅梦余山月斜,孤灯照壁背窗纱,楼高阁谢娘家。暗想玉容何所似?枝春雪冻梅花,满身香雾簇朝霞。

父亲,母亲,夏焱,这是我最后能帮你们做的事情了。

注释(1):在上课的时候老师讲到了蚕豆病,茗兰便默记下来,用到了这里。蚕豆病是一种遗传病,食用新鲜蚕豆后突然发生的急性血管内溶血。这种病多见于儿童,男性患者约占90%以上。大多食蚕豆后1至2天发病。严重时有尿团、休克、心功能和肾功能衰竭,重度缺氧时还可见双眼固定性偏斜。

第九十三章 香魂夜逐剑光飞

谢梦芙逝世后,夏焱每日都到风月堂买醉。沈紫衣正与步光僵持着,尚且自顾不暇,更枉论安慰夏焱。夏天凌失去碧珠后也是消沉度日。枫都这边人景真是萧寂不堪。

谁念西风独自凉,当时只道是寻常。不知何时梦芙在心中竟占了如此深重的地位。人们往往不自知,夏天凌是,夏焱也是。

胭脂轩中夏焱面前垒起酒坛高耸,胭脂在一旁冷淡看着,任他狂醉。这尘世中大家都是伤心人,倾觞也慰不得寂寥。

夏焱终于喝倒在桌案上,胭脂上前收拾了杯盏残酒。自顾自地说,“以前我也像你这般潦倒过,可是后来发现这样做只能让仇者快亲者痛。我希望你也懂得。”

夏焱朦胧中却听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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