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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魄忠魂困蛟龙-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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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一炮道:

“说远也不远,总比你在开封活不下去的好多了。”

小癞子无奈地道:

“如今我也只有跟定爷了。”

雷一炮哈哈一笑,道:

“于公于私,我雷一炮均须拉你一把,快告诉我,哪个地方好出城?”

小癞子道:

“四关城门已锁,要出城那得登上北面城墙去。”

雷一炮道:

“开封城墙五丈高,我不怕,但你怎么跳法?”

小癞子这时也想开了,闻言轻松地道:

“开封的城,只有北面城墙可以跳,老黄河的沙都快漫到城墙上了,人只须站在城墙垛上往下跳,两丈高下面全是沙,爷,我们快走吧!”

雷一炮一听大喜,不即与小癞子扑奔北城下,小癞子最是清楚什么地方可以爬上城墙,没有多久,他已领着雷一炮登上城墙。

城墙上二人回头看,只见铁塔附近灯球火把像条火龙般游动不已,没多久,这些火龙已分成数节向四下分开,光景是魏老虎的援军到了。

雷一炮冷笑一声,道:

“魏老虎,不死你也得蜕层皮!”

小癞子道:

“爷,开封城谁不怕魏老虎,不料还是被爷插了他一刀,可够他受的了。”

雷一炮伸头望向城外面,城墙外灰蒙蒙的阵风撩起灰沙沙沙响不已。

小癞子已攀在城垛子上面,道:

“爷,小子我先往下跳,你随后再跳。”

雷一炮道:

“看来全是黄沙丘,下去以后怎么走?”

小癞子道;

“下得沙丘往东走,没多远就有条小路可通往柳树村,而且还是一条近路呢!”

雷一炮道:

“好,我们一起跳吧,只要能找到路,我们往东先走上一整夜,魏老虎再也想不到我们的人已在百里外了。”

有着腾云驾雾的感觉,雷一炮与小癞子二人跳到北城外的沙丘上,沙丘如棉一般的软。

就在小癞子的引领下,雷一炮很快地看到东面不远处一条小道,有两排老柳树分栽在道两旁,那像小山坡似的沙丘,竟没有淹没这条小道,不能不令人称奇。

天上的弯月已西,月色更淡。

天上的繁星更密,密又亮。

于是,嘶叫的野虫也停止叫声。

如果有声音,那也只是雷一炮一个人的脚步声,因为小癞子人过半夜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于是,雷一炮把小癞子背在背上,枯瘦如柴的小癞子不重,对雷一炮而言,那是轻而易举如同背了个小包袱。

一路往东行,雷一炮走的可真快,天亮的时候,他真的已在开封以东百里外了。

小癞子醒来了,是被东升的太阳把眼刺醒的,揉揉眼睛,小癞子发觉自己在雷一炮的背上爬着,不由得低声道:

“爷,我们这是在哪儿?”

雷一炮见小癞子醒来,反手把小癞子放下来,道:

“好小子你总算醒了,前面找地方吃饭去。”

小癞子望望四周,道:

“开封城墙已经看不到了呢!”

雷一炮道:

“你在想开封?”

小癞子有些黯然地道:

“人不亲土亲,小癞子从小在开封城长大,一旦离开,心里是有些难过呢!”

雷一炮哈哈一笑,道:

“人谁不怀念故土,我今带你到南方去,只要你肯上进,不难混出点名堂,到时候你人也长大了,愿意重回开封,自然不会再有人找你麻烦了。”

小癞子道:

“爷说得对,小子也常听人说,人不生无用之人,地不长无根之草,我总不能死守在开封城卖一辈子糖葫芦吧。”

呵呵一笑,雷一炮拍拍小癞子,道:

“听你这么一说,我就看你将来必有出息。”

小癞子仰头望着雷一炮,道:

“全靠爷提拔小癞子了。”

雷一炮道:

“走吧,且找个偏僻地方吃些东西,我还得好生睡个觉呢。”

小癞子点头道:

“我忘了,爷走了一夜未睡觉呢。”

江都,在运河岸。

镇江在江都以南的长江南岸。

有不少运盐帆船在江都靠岸,焦山飞龙寨的第十二船队就驻守在这里,而十二船队属于第二分舵。

顶着大草帽,蒙着一层薄面巾,雷一炮神秘地走进江都城,小癞子跟在他的后面,看上去就像父子二人,没有引起人们的疑惑。

江都城临运河的那条街上,有个盛记客栈,住的大多是盐商贩子。

雷一炮拉着小癞子走进盛记客栈时候,径自要了一个房间,连酒菜全叫小二送进房里。

一块碎银子塞在小二手上,雷一炮吩咐小二:

“找你们盛掌柜来一下。”

小二望望雷一炮,隔着面巾看不清,只得问道:

“客爷你贵姓大名?”

雷一炮道:

“我是你们掌柜老朋友,快叫他来吧。”

小二点头,道:

“好吧,你二位请先喝着,我这就去请。”

望着小二走出门,雷一炮对小癞子道:

“小癞子,你吃吧,等会儿这家客店掌柜一到,你的嘴巴也要甜一点,给掌柜一个好印象。”

小癞子点点头,道:

“掌柜是爷的朋友,小癞子自当尊重。”

不旋踵间,有个精悍老者,反手撩起长衫后摆匆匆地走进门来。

老者当门一站,望着侧面坐的雷一炮与小癞子一眼,不由得一怔。

雷一炮早低声道:

“盛掌柜别来无恙!”

紧走两步到桌前,盛掌柜惊异地望着雷一炮:

“兄台是……”

仰起面,雷一炮缓缓抽下面上纱巾,露出个穷途末路而又苦涩涩的笑意:

“盛掌柜——”

盛掌柜道:

“副总管,稀客,稀客呀!”

一边拉过一张椅子坐下来,急又道:

“前些时远从焦山那面传来消息,说你雷副总管疯了,没多久又投江自尽了,我正在为副总管叫屈呢,不想今日在我店中得见,真叫人惊喜!”

一声苦笑,雷一炮道:

“这几年我守在焦山,侍候着老主母与小姐,你是知道的,自从老主人海上遇风失踪以后,焦山飞龙寨就由姓于的当家主事,我那个副总管之职,也因总管佟大年一去不还而失势,我就守在主母身边,姓于的招来一批亲信,可把我们守得紧。”

盛掌柜点头道:

“飞龙寨在焦山,焦山又在江心中,我们外人只见飞龙寨的船队动,哪会知道飞龙寨的内幕。”

雷一炮叹口气,道:

“我雷一炮一人守着主母与小姐,当真是孤掌难鸣。”雷一炮当然不能说出飞龙令中的秘籍“八步一刀”的事,那是飞龙寨的家务事,这时说给盛掌柜听,只有坏处而没有一点好处。

盛掌柜低声又问:

“雷爷,你已计出焦山,眼下准备前往何处?”

雷一炮道:

“附近飞龙寨的眼线很多,我的行踪,盛掌柜还请多多予以担待。”

盛掌柜忙点头抱拳,道:

“那是当然。”

雷一炮这才对小癞子道:

“小癞子,快上前见过盛掌柜。”

小癞子丢下手中筷子,站起来就冲着盛掌柜趴地下叩了个头,道:

“盛爷,小癞子给你叩头。”

盛掌柜不及拉住,忙站起来,道:

“不敢,不敢,小哥快起来。”

雷一炮在焦山飞龙寨失势,盛掌柜当然早闻,在过去,如果雷一炮领着小癞子来,再借个胆子他也不敢受小癞子趴地叩头,现在……

这就叫“人在人情在,权势压死人”。

现在盛掌柜还是亲切地拉住小癞子的手,笑问道:

“孩子,你多大了?”

小癞子道:

“十三岁。”

盛掌柜望望小癞子头顶上尽是白痂癞痢,心中有些想呕,但望望小癞子的五官端正,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他不提坏的提好的,道:

“这孩子长得一副好模样,应是个富贵命呢!”

雷一炮道:

“这孩子命苦,但对我飞龙寨有恩,盛掌柜,他可是个重然诺,讲义气的孩子。”

盛掌柜拍着小癞子肩头,道:

“小哥,你坐着吃。”

边问雷一炮道:

“今后雷爷有何打算?”

淡然一笑,雷一炮道:

“我把这孩子暂时寄在你这里,行吗?”

盛掌柜忙点头道:

“行,行,就叫他在我这儿住着。”

雷一炮道:

“有些小事,何妨叫他去做。”

盛掌柜望望小癞子头项上的白痂,心想,我这是开的客栈,客人来吃饭喝酒,要是看了这小子头上在流水,能喝一斤酒,只怕四两就够了。

心念间,他呵呵一笑,道:

“雷爷,你这就见外了,一个小孩子,他能吃我多少的,反正他在我这儿住着,吃饱没事干,江都地方又好玩,叫他四处去玩耍也是好的。”

雷一炮忙摇手,道:

“不不,要他守在店后面吧!”

盛掌柜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道:

“我听雷爷吩咐就是。”

雷一炮这才猛喝一口酒,道:

“另外,你替我弄条小舢舨。”

盛掌柜一惊,道:

“雷爷要上哪儿?”

雷一炮沉声道:

“焦山。”

盛掌柜忙问:

“雷爷好不容易逃离焦山,怎的这时候又要回?”

雷一炮道: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拼着性命,我也得见见老主母一面,太多的事情要向她老禀报。”

盛掌柜道:

“雷爷的事我理会得,不知雷爷何时用船?”

雷一炮道:

“赶了几天的路,虽说有些累,但办事要紧,盛掌柜,越快越好。”

盛掌柜点头,道:

“好,我这就立刻去办。”

望着盛掌柜的背影,雷一炮对小癞子道:

“我回焦山一趟,你在江都不能乱跑,这儿可不是开封城,走失了我就没法子找到你了。”

小癞子忙笑应道:

“爷只管去,小子就在客栈后院不出去,就等你老回来了。”

雷一炮望望小癞子,道:

“上天好开玩笑,造化又作弄人,小癞子,你若是……

是少寨主那就好了,至少我雷一炮也不会再冒险回那焦山飞龙寨了。”

小癞子一笑,未回答。

因为,他根本不懂得雷一炮在说什么。

于是,他瞪着一双大眼直直地瞧。

瞧得雷一炮又是一声长叹。

于是,雷一炮面上的卷肉刀疤更见暗淡了。

     柳残阳 》》 《血魄忠魂困蛟龙》

第八章 小癞子一步登天

月儿就像被天狗啃掉一口似的,残缺不全的挂在西天上,暗淡无光得连吊在它附近的那颗星星都比它亮得多。

月圆月缺,时亮时暗,但人事沧桑则令小船上的雷一炮难以理解。

小船上只有一人,雷一炮一个人。

小船就在过午不久离开了江都运河码头。

雷一炮巧装打捞的自己坐在船尾轻摇着木橹,缓缓的,缓缓的向长江摇,沿运河,他发现不少飞龙寨的船从他小船边急速驰过。

如果在当年,依寨主在的时候,雷一炮只要露个面,这些船上的人又有谁不高声呼叫:

“副总管好!”

现在,飞龙寨改朝换代了,一朝天子一朝臣,雷一炮知道,如今的飞龙寨副总管叫成刚,那个橘面鱼目成刚。

举头望月月不明,低头江面则烟波浩渺,雷一炮望望天色,大概是二更天了吧。

江面上已不见巨樯帆影,有灯亮,那也只是沿着附近泊船的江边才有。

江水悠悠,但小船却难以随,在这儿可不比在运河顺水流,雷一炮对于这段水域太清楚了,二十岁投入依水寒帐下就在这江面上打滚,快二十年的岁月,又怎会不熟悉这附近的水程?

就在船尾,雷一炮那有力的双臂,奋然不懈的使力在那根橹上,把个小船摇地直点头,木橹发出吱呀声,小船已似箭一般向焦山驰去。

焦山就在江心中,而飞龙寨就在焦山。

传说焦山水底有石阈横亘,似游龙腾跃般,每于水落之时,近岸可见,形成中流砥柱之势,江水至此又形成不少漩涡,小船在此最易遇险。

现在,雷一炮以其水面上纯熟技巧,驾独舟而来,他穿过扑舟巨浪,越过险滩暗礁,以一种冒险犯难而又忘我的精神,绕过飞龙寨的附近,缓缓地靠在一处绝崖下面。

雷一炮的全身已为浪花溅湿,连蒙在面上的灰巾也已湿贴在脸上,而脸上的刀疤却在抖动不已!

岸上有些静,静得十分令人意外。

当然,这种现象对雷一炮的行动更见方便,他知道在他的右面就是天王寺,那儿的大雄宝殿与藏经楼他常去,寺里的和尚哪个不认识他雷一炮的?

左面山崖转弯处,则是连绵三进房舍的飞龙寨,现在他已登岸,却绝不能碰上飞龙寨的人,因为飞龙寨的人全都知道他雷一炮疯了,甚至已投江而死。

快四更天了,雷一炮已摸近依夫人住的那间小瓦屋,有条小山道旁,住了几名飞龙寨部下,明里是对江面上的飞龙寨帆船信号联络,不使在雾天驶近险滩,但雷一炮十分明白,这几个人也负有监视依夫人母女的责任。

雷一炮躲过这个监视哨,匆匆到了小瓦屋前窗下,伸手在窗上轻弹:

“夫人!夫人!”

小屋内.依夫人在问:

“谁?”

雷一炮忙低声应道:

“是我,雷一炮回来了,切莫点灯啊!”

屋内的依夫人悉卒着在披衣,瓦屋的门启开一半,雷一炮已闪身进得屋子里。

这时依霜霜也起来了,见雷一炮全身湿透,忙着要去取他爹的衣衫,却被雷一炮拦住:

“我不能停下来,说完还得摸黑上船呢。”

依夫人遂低声问道:

“副总管,你连夜回来,必有大事,快说吧!”

雷一炮自怀中取出个布包,交在依夫人手中,道:

“这就是当年被佟大年带走的‘八步一刀’,上天有眼,我人一到开封城就找到了。”

依夫人颤抖着双手接过来,双目已见泪水滚下。

雷一炮道:

“东西已经取回,夫人应及早定夺。”

以袖拭泪,依夫人缓缓打开布包,只见那张薄如蝉翼的羊皮与金色小刀,灰暗的小屋内,仍然可见金光闪闪,刃芒点点。

只听得依夫人叹道:

“不错,这正是霜霜他爹用的东西,她爹能雄踞江南水路二十年,威信全由此刀所立。”

雷一炮道:

“属下的意思,若没有寨主指点,这‘八步一刀’小姐是否也能修炼,他日不难重振基业。”

依夫人思忖中,问道:

“且说说看,你是如何恁般顺利的取到手的。”

雷一炮当即把在开封所遇,以及小癞子守信重义的事迹详细说了一遍……

依夫人赞不绝口地道:

“难得,难得,这个孩子我一听就喜欢,他人呢?”

雷一炮道:

“属下把他安置在江都一家客栈里。”

双手托着小刀,依夫人缓缓道:

“如今我也想通了,霜霜是个女孩子,是不能在江面上统领飞龙寨的八舵三十二船队,要知能领袖这帮人,必需是水下功夫高人一等之士,女孩子怎能水下水面厮杀?”

雷一炮道:

“夫人的意思……”

依夫人一声苦笑,道:

“于长泰的话不能说没有道理,飞龙寨主之位,是应该传男不传女。”

雷一炮大惊失色,道:

“夫人你——”

依夫人又是一声无奈的冷笑,道:

“你听我说,一炮,这也许就是造化在作弄人,依家的人丁却又恁般单薄,只有霜霜一个女儿!”

雷一炮忙道:

“自古女子中也出了不少豪杰之辈,小姐年已十五,正是练武之时,只要夜间勤练,不日定有成就的。”

依夫人摇头,道:

“于长泰不是傻子,一旦被他发现,我母女只怕连命也难保得住了,再说这‘八步一刀’必得霜霜她爹的指点才行呢!”

依夫人望望一旁的女儿霜霜,摇头直叹气。

雷一炮却难为得直搓双手。

灰暗的屋子里,顿然笼罩一层愁云惨雾。

就在一阵沉寂中,突见依夫人双目一亮,她问雷一炮:

“听你说那孩子是个孤儿?”

雷一炮点头,道:

“听他说,父母在他小的时候,被一场大水冲走,所以他连自己姓甚名谁也不知道。”

依夫人面露微笑,道:

“我想收那孩子为义子,一炮啊,你看可好?”

雷一炮心中已明白夫人之意。

当然,在雷一炮想来,飞龙令秘籍能不落在于长泰手中,那是再好不过。

现在依寨主收了义子,自然就能习那飞龙令中秘籍中刀法,他日重振依家声威,就有指望了。

心念间,雷一炮忙问道:

“夫人的意思是要把这‘八步一刀’绝技,传给那个小癞子了!”

依夫人重又包起布包,且又交在雷一炮手中,道:

“告诉那孩子,说我已收他为义子,从此他姓依,有一日他真的有所成就,我母女也有出头日了。”

雷一炮接过布包,忙往怀中一塞,又问:

“夫人可得给那孩子起个名字吧!”

依夫人想了一阵子,道:

“就叫他依承天吧。”

夫人边又解释道:

“承天所赐,应该大有成就才是。”

“依承天,依承天,真是好名字。”雷一炮尽在叨哝着“依承天”三字。

早又见依夫人起身入内,不旋踵间走出来,她手上又多了一块白玉佩,道:

“一炮,你把这块龙形玉佩替我送给承天,本来水寒在的时候曾重金刻了两块,一块是凤,现在就带在霜霜身上,如今就把这块龙玉佩给了他吧!”

雷一炮忙又接过来揣入怀中,道:

“夫人,天色不早,我该走了。”

依夫人摆摆手,道:

“你走吧,带那孩子去个人们找不到的地方,好生加以调教啊,唉!只怕没有他爹指点,功夫进境要慢多了。”

雷一炮趴在地上叩了个头,道:

“夫人知道,我雷一炮家在三门湾附近,外海的孤岛我最熟,雷一炮已有多年未回去了,连个消息也没有,我决定带少爷暗中返回外海,只等少爷艺业有成,立刻重回焦山,号召旧属,重振飞龙寨昔日雄风。”

依夫人点头,道:

“一炮,重任就落在你双肩上了。”

雷一炮这才刚走到门口,突然回身又问:

“夫人,可知飞龙寨今日怎的这么沉寂,寨中似乎少了许多人似的——”

依夫人微笑,道:

“昨日听奶妈说,于长泰正领着他的人赶往狼山去了,听他说是要找什么十三蚊龙去的,至于为什么,她也不太清楚。”

雷一炮自然也不太清楚,狼山住了海门十三蛟龙,为首的“闹海蛟”欧阳正,当年与依水寒的交情不错,如今于长泰接管飞龙寨,却率领人马赶去狼山,不知为的什么。

雷一炮走了,他又抄小道来到碎浪拍岸的江边,他的小船仍在,附近未见有任何动静。

于是,他跃身小船上,急急的划离江岸,直向云水苍茫的江中摇去。

渐渐的,东方在泛白,斗转参横,江面微风轻抚,雷一炮终于吁了一口大气。

新的任务令他兴奋,新的任务也令他担忧,自己是否能把小癞子调教成大器,实在没有一丝把握,因为“八步一刀”绝学,自己也是一窍不通,充其量也只能先把自己一身武艺倾囊相授罢了。

雷一炮的小船靠上江都运河岸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他掩掩藏藏的走入盛记客栈,进入客房中,却发现盛掌柜正在看小癞子吃饭呢。

吃饭其实是在吃一碗面。

盛掌柜见雷一炮突然回来,还不好意思的道:

“雷爷,我曾命人给他炒了两样菜,装来两碗白米饭,他说他吃不惯大米要吃面,所以——”

雷一炮面色—沉,道:

“把面拿走,改吃米饭。”

小癞子一惊,忙放下手中面碗,道:

“爷,我吃饱了。”

不料雷一炮仍叫掌柜的送来一碗米饭,道:

“把这碗米饭吃光。”

小癞子到了南方,他实在对于大米难以下咽,宁愿啃一个刮肠胃的窝窝头。

现在,雷一炮声色俱厉的要他吃完一碗米饭,而且连菜也没有,实在令他不解,他觉得雷一炮离开才一天,就对他全变了样的一副令他害怕表情。

雷一炮这种转变,就连一旁的盛掌柜也丈二金刚摸不着头了。

雷一炮不再看小癞子一口口的扒饭,他低声对盛掌柜道:

“一共多少银子,算清楚了我二人得立刻上路呢!”

盛掌柜忙摇手,道:

“雷爷,你这是说哪里话,敢情我盛一方是认钱不认人的死要银子不论交情了?说句心里话,我正打算给雷爷包点程仪呢!”

雷一炮一笑收回银子,道:

“程仪就免了,老实一句,我若信不过你,也不会直奔你这盛家客栈来了。”

盛掌柜抚髯,道:

“雷爷准备带这小哥往哪里去?”

雷一炮立刻答道:

“北方去,这小子吃不惯南方大米,所以我领他回北方去住。”

江湖上就是这么一回事,逢人但说三分真,七分留着骗骗人,雷一炮明明要往南,他却说是往北,连盛掌柜他也照样不说大实话,无他,如今的小癞子可是一登龙门身价何止百倍,怎可随便告知人的?

就在当天,雷一炮领着小癞子走陆路离开了江都城,小癞子在盛家客栈有吃有睡,这时候他的精神可大,雷一炮走一步,他急快的两步就跟上去。

在雷一炮的心中,他要带着小癞子过宜兴,绕过太湖直下余杭,再由天台去二门就近了。

雷一炮领着小癞子当天才走不到一个多时辰,江面上已经传来了消息,南通与海门的江面上出了事,听说还有不少人在江面上几乎来一场拼杀呢。

只可惜雷一炮未曾听到,否则他必然会大为高兴,虽然未听说飞龙寨的人究竟如何,但这件事情的发生,都会使得雷一炮,甚至小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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