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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门逆子-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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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夫人,她不知道因何生气,在里面痛责丁香。”

  龙雪衣一惊,冲上走廊,举手敲门,急声道:“姐姐开门,姐姐,是雪衣来给姐姐请安,请姐姐开门。”

  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半晌,门被打开了,大夫人出现在面前,身躯依然在发抖,脸色苍白如纸,额头挂满冷汗

  龙雪衣连忙伸手扶住她:“姐姐,你怎么了?”

  第三十九章 菩萨心肠

  大夫人喘息着,连摇头的动作都显得那么虚弱、疲惫,声音沙哑地道:“我没事,妹妹,你怎么来了?”

  龙雪衣扶她到椅子上坐下,拿出绢帕,为她轻轻拭去额头的汗水,柔声道:“雪衣早上来向姐姐请安,杜鹃说姐姐还没起,老爷吩咐了她煎药。雪衣便知道姐姐玉体违和,所以想着过会儿再来看看。谁知这会儿过来,正好听到姐姐在责罚丁香……”她回头看丁香一眼,见这丫头半边脸肿着,跪在冰冷的地上,浑身哆嗦,脸上涕泪横流,却已不敢大声哭喊,只是小声啜泣着。

  龙雪衣心里突地一跳,从来没见夫人发这么大的脾气,丁香是她的贴身丫头,何止贴身,简直贴心,这次是为了什么要如此痛责她?

  “姐姐,不知道丁香做错了什么,惹姐姐这样生气?”

  大夫人不语,脸色阴沉地盯着丁香。丁香在她的逼视下低垂着头,那样子好像恨不得将自己的身体蜷缩进地缝里,从她眼前消失

  龙雪衣见桌上还放着一碗药,走过去端起来。浓烈的药味扑面而来,她一阵反胃,连忙以袖掩口,掉转头,干呕了几声,眼里已浮起一层泪光。

  “妹妹,你怎样?”大夫人慌忙站起来,一边从她手里接过药,一边嗔怪道,“知道自己怀了身孕,闻什么味都会恶心,也不晓得好好照顾自己。真不知你当初是怎么把朔儿生下来的,那时候还是一个人过日子。”

  虽是责怪的话,却从里面听出亲姐姐般的关心与怜惜,龙雪衣心里一暖,唇边漾起柔和的笑意,回眸道:“雪衣没事,劳姐姐挂心了。还是姐姐的身体要紧,责罚丫环何须姐姐亲自动手?本就身体不好,再动了气,越发雪上加霜了。先吃药吧,吃完药,雪衣听姐姐细说。”

  大夫人抬头看她一眼,灰濛濛的眼睛里露出一丝谢意,点点头,将药一口气喝下去。龙雪衣赶忙又拿了糖水喂她,大夫人顺了顺气,见龙雪衣放好碗,便拉了她的手,道:“妹妹,你怀着身孕,别累着了,坐吧,坐了我跟你讲。”

  龙雪衣道了声谢,挪了把椅子过来,在大夫人身边坐下。感觉胃里还在翻腾,她努力忍着,声音有些细弱:“姐姐,别气了,讲出来,让雪衣为你分忧。”

  大夫人苦笑,伸手拉住龙雪衣的手,满含歉意地道:“妹妹,我对不起你。丁香这小贱人,我带在身边三年多了,一直以为她身家清白,规矩守礼。没想到,她看上朔儿那孩子,竟然用龌龊手段对付自家少爷,她……她竟然趁昨晚我让他送点心给朔儿的时候,在朔儿的茶杯中下了春_药!”

  龙雪衣身子一震,不敢置信地看向丁香,用充满惊骇、怀疑的声音唤了声:“丁香?”

  丁香僵直地跪在原地,头低得不能再低,咬着唇一语不发

  “朔儿控制不住,占有了她的身子。恰好老爷过去撞见,以为朔儿不知廉耻,做下越轨之事,便打了朔儿几巴掌,还拉他来见我。我当时被气得吐了血,老爷更是怒上加怒,罚朔儿在外面跪了一夜。谁知……谁知竟是这小贱人自作孽、不可活……是我的错,平日疏于管教她们,竟让她们学会了这种下流招术,还敢用在自己主子身上,真是……真是气死我了……”大夫人越说越气,身子又止不住颤抖起来

  龙雪衣只觉得自己心里像被钢针扎过,尖锐的疼痛涌上来,一直扩散到指尖。她纤细的手指握紧椅子的扶手,握得手指发麻。朔儿,你难道不懂得为自己辩解么?你为什么总要默默承受那些加诸在你身上的不公?上一次你为了保护娘,把过错揽到自己身上;这一次你又平白无故被丫头陷害,挨了你爹的打

  你甚至都不来告诉我这些,你是怕娘担心、怕娘难过,所以才要一个人去吞尽一切委屈与疼痛么?

  你这么懂事,却叫我怎么忍心?

  神思恍惚间,她忽然听到丁香发出一声尖叫。她悚然一惊,见大夫人正抓了丁香的手,拿鸡毛掸子往她掌心抽去。啪啪啪,一连三下,打得又快又狠。丁香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想缩手又不敢,颤颤地哀求:“夫人,夫人饶了奴婢吧。奴婢知错了,夫人,夫人……”

  龙雪衣见丁香憔悴的脸上满是胆怯、惶恐、哀戚之色,头发零乱地散落在额前,身子瑟缩着,目光也在颤抖,哪里还有平日跟在夫人身边时那种神气的模样?心里暗暗生出不忍,看她也不过是朔儿那么大的年龄吧?听说卖身进府三年多了,一直伺候夫人,聪明伶俐,深得夫人喜欢。平素只跟夫人步调一致、惟命是从,倒不曾听闻她对别人仗势欺人

  她是喜欢上朔儿才这么做的,虽然行为可恨,可用心却也可怜。罢了,所有痴情女子都是傻的,一如我当初对傲哥……

  她上前拉住大夫人的手,劝慰道:“姐姐息怒,丁香年纪还小,难得做下糊涂事,念在她平日尽心尽力服侍你的份上,就饶了她吧。姐姐多多保重,若是为她累坏了身体,叫丁香如何过意得去?”

  丁香身躯一颤,蓦然抬头看着龙雪衣,眼里有亮光一闪,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眼角的余光中扫到大夫人青白交错的脸,终究把话咽了回去。

  大夫人无力地垂下手,指着丁香:“看在雪姨娘份上,我不打你,可是府中出了这等伤风败俗之事,我再也容不得你,你给我滚出唐府去,从此不要再让我看见你!”

  丁香如闻晴天霹雳,呆了好久才回过神来,颤抖着声音唤了声“夫人?”,突然拉住大夫人的衣摆,泪水疯狂地涌出眼眶,语无伦次地哀求:“不,不要,求夫人收回成命。奴婢不离开夫人,奴婢知错了,只求夫人给奴婢一个机会,让奴婢痛改前非,求求夫人了……”语声哽咽,拼命磕头,“夫人,夫人……奴婢陪夫人三年零五个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求夫人开恩……”

  大夫人仰起头,眼里隐隐泛起泪痕,却狠着心肠道:“正因为你是我的人,我才更加留不下你,否则,我对不起朔儿,对不起雪衣妹妹……”

  从大夫人眼里看到心痛而决绝的神色,龙雪衣心头微微一凛。大夫人原是这样要面子的一个人,丁香跟她这么久,到底是有感情的。可她仍然硬起心肠赶她走,她是觉得她没有管好自己的下人,伤了朔儿,而且没法向老爷交待么?

  “姐姐。”她凝眸看她,目光纯净如水,恳求道,“姐姐若是容不下丁香,可否将她赏给雪衣?等姐姐消了气,若是能够彻底原谅她,念及她的好处,雪衣再将她还给姐姐,好么?她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又是弱女子,若是被赶出府去,她要如何谋生?”

  “妹妹?”大夫人愕然地看着她,心里隐隐掠过一丝震动,果然,母子都是那么善良的人,将来恐怕会得尽人心吧?

  她呆了半晌,唇边掠过一丝苦涩的笑意,看看丁香,再看看龙雪衣,幽幽叹道:“妹妹胸襟如此宽广,倒叫我汗颜了。这丫头害了朔儿,而你还倒过来帮她。你啊……”

  龙雪衣听她将对丁香的称呼从“小贱人”改为“这丫头”,心里稍稍松口气,更加期待地看着大夫人:“姐姐,可是同意了雪衣的提议?”

  大夫人微笑,就像姐姐对待心爱的妹妹,有些无奈,又有些宠溺:“妹妹真是菩萨心肠,既然你这么说,我怎好拂了你的心意?算这丫头有福气,遇到你这么善良的主子。只是朔儿那边……委屈了这孩子,恐怕你得先跟他打好招呼。”

  龙雪衣浅浅一笑:“朔儿从小不会与人计较,请姐姐放心,此事已了,相信朔儿不会追究。”

  丁香向大夫人磕头谢恩,大夫人目光沉了沉,想要再教训几句,却迎上龙雪衣宽厚的笑容,仿佛在示意她饶了丁香。大夫人叹口气,摆手道:“起来吧,从此尽心服侍雪姨娘。若有半点差池,我绝不轻饶!”

  丁香恭声应是

  大夫人脸色稍霁。

  龙雪衣唯恐呆久了让夫人累着,于是告辞出来。她出门时,大夫人走到窗口看着,见龙雪衣带着丁香与豆蔻姗姗离去,才走了没多远,她脚步一滞,豆蔻忙上前扶住她。龙雪衣拿帕子捂住嘴,看样子已经呕了出来。豆蔻伸手接过团成一团的绢帕,轻抚着龙雪衣的后背,跟她说着什么。

  看她的口型,她好像在说:“小姐,你还好么?”

  大夫人笑了笑,喃喃自语:“小姐么?果然是纤尘不染的小姐啊,心比天高……”

  龙雪衣没有回冰清院,却叫豆蔻备了轿子,直接到西园去。

  第四十章 母子之间

  龙朔没有想到母亲会来,听到子苓在外面喊了声:“朔少爷,雪姨娘来了。”他腾地一下从床上爬起来,臀部传来的剧痛令他几乎脱口呻吟。

  唐玦连忙奔出去,迎上龙雪衣,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雪姨,大哥一早回来就睡下了,到现在还没醒呢。请到书房稍坐,我马上去把大哥叫醒。”

  “哦,朔儿还睡着么?那就别叫他了,让他好好睡吧。我到园子里转转,回头再来看他。”母亲柔美的声音传入耳朵里,龙朔蓦然觉得一阵心酸。

  面对强势的父亲,他可以平静如水,不露丝毫怯弱,可此刻母亲到来,他却觉得自己内心所有的堤防都倒塌了,所有的委屈、不平、忧伤都汹涌而至。他暗暗吸口气,将心里翻涌起来的潮水压下,匆匆穿好衣服,不顾疼痛,疾步奔出来:“娘,孩儿醒了,娘别走。”

  颀长而清瘦的身影映入龙雪衣的眼帘,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还挂着掌掴留下的青紫,走动的步伐有些艰难。龙雪衣心头一颤,是昨晚跪了一夜,所以跪得双腿僵硬了么?

  “朔儿,你受委屈了……”伸出双手,龙雪衣心疼地将儿子搂在怀里,明明是已经高过她很多的高大男孩,明明是想张开羽翼保护她的男子汉,可此时此刻,她只觉得他还是那个绕膝而行的幼小孩童。也许,刚刚从他眼底捕捉到一抹淡淡的忧伤与脆弱,令她的心突然象玻璃般绽开了裂痕。

  唐玦轻轻咳了一声,向龙朔丢过来一个促狭的笑容。龙朔脸上微红,轻轻挣脱龙雪衣的怀抱,撩衣跪下,郑重地磕头:“孩儿给娘亲请安。”

  龙雪衣赶忙拉起他:“还跪,昨晚跪了一夜,膝盖该跪青了。走,进屋去,让娘看看。”

  龙朔一怔:“娘,你都知道了?”

  “是,若不是我去给夫人请安,碰巧看到她在责罚丁香,你还要瞒娘到何时?”龙雪衣嗔怪地看着儿子,“我们母子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怎么进了唐府,你倒跟娘生分起来了?什么都不跟娘说。”

  龙朔跟着她进屋去,听到她埋怨的话,唇边却露出温顺的笑容:“孩儿只是不想让娘担心,是孩儿之过,请娘原谅。”他扶着龙雪衣坐下。唐玦已乖巧地倒了杯茶来,递给龙雪衣:“雪姨,你和大哥聊着,玦儿去书房看书。”

  龙雪衣含笑点头:“玦儿真乖,去吧。”

  唐玦暗暗吐了吐舌头,雪姨总把我当小孩,还有大哥,总以为我是长不大的,我过年都十二岁了。

  龙雪衣拉着儿子坐下,龙朔臀上有伤,却又不想让母亲知道,勉强沾着凳子的边缘,却装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道:“娘今日觉得好点么?还总想吐么?”

  “好多了,娘没事的,不必担心我。”龙雪衣微笑,“当年怀着你时,你折腾娘还要厉害,娘每天一吃东西就吐,吐得昏天黑地,你这个弟弟可比你乖多了。”

  “是么?”龙朔难得地调皮起来,走到母亲面前,半跪下去,贴着母亲的腹部听了听,笑道,“弟弟说,娘现在就袒护我了,等我出来,大哥你在娘面前就没半点地位啦!”

  龙雪衣被他逗笑了,轻轻在他头上拍了一巴掌:“傻小子,跟玦儿在一起,别的没学会,倒学会了他的促狭劲。你爹还说要你教导玦儿,我看倒过来,是他在影响你。”

  龙朔嘿嘿笑起来,忽然想到龙雪衣刚才的话,又不禁皱起双眉:“娘,你说夫人在责罚丁香,她怎样了?”

  龙雪衣看着他,认真地问道:“朔儿,你恨丁香么?”

  龙朔摇头:“她只是个可怜的小丫头,一时鬼迷心窍,做下错事,这会儿恐怕追悔莫及了。娘,你也没怪她,是不是?”

  龙雪衣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柔声叹息:“娘就知道,你不会与丁香这丫头计较的。你一直是个心胸宽广的好男儿,娘真为你骄傲。只是,受了冤枉,挨了你爹的打,心里有气么?”

  “爹对孩儿严格要求,孩儿只会感激他,怎会气他?”龙朔清冷的眸子中漾起春风般的笑意,“爹责罚孩儿,正说明他为人公正,不偏不倚,即使对一位侍女,他也尊重她的人格。这样的爹,不正是娘喜欢的么?”

  龙雪衣见儿子笑容明朗,刚才悬着的心悄悄放下了,嫣然道:“瞧你这孩子,和玦儿在一起,连嘴巴都变得会说多了。”

  龙朔装作委屈的样子:“看来什么优点都是玦儿的,孩儿什么都不如他。”

  龙雪衣失笑,轻轻将他搂进怀里:“傻孩子,你在娘心目中是最好的,谁都比不过你……”语声渐低,“娘知道,你是一只雄鹰,迟早有一天展翅高飞。所以,娘陪着你,看着你长出强健的羽翼,然后,看着你飞……可你在娘心里,永远也飞不走……”最后一句话说得犹如梦呓,龙朔没有听清,只是从母亲清秀的双眸中看到一丝惆怅。

  “娘,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他转移话题

  “哦,你说丁香啊?”龙雪衣回过神来,“夫人要把她赶出府去,可那丫头哭得凄凄惨惨的模样,让人看着不忍。于是我向夫人求情,把她留在娘身边。等什么时候夫人气消了,再把她还回去。朔儿,你——怪娘么?”

  龙朔微微愣了愣:“这样?夫人在气头上,你为丁香求情,她不恼你么?”

  “她没有,她只觉得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我,因为丁香是她的丫头。”龙雪衣叹口气,“其实,丁香是伺候她最贴心的人,相信她早晚会冷静下来,忘了这丫头犯的错,再把她要回去的。”

  龙朔想到大夫人的病,想必丁香是知道的吧?一向悉心照料她的人,却在这个时候离开她身边,对她也是种损失。

  归根到底,似乎还是与我有关。若不是丁香喜欢上了我,她也不会做下这种糊涂事……这丫头,好端端地怎么喜欢上了我?我这样的人,不是谁都避而远之么?

  心里很不是滋味,扶着母亲的手道:“娘,你真善良,其实我觉得这丫头也很可怜。所以,你能留住她,我也就安心了。”

  “嗯?”龙雪衣看儿子一眼,带着研究的表情,“朔儿,莫不是……你对这丫头……”

  “没有。”龙朔有些窘迫,“娘别瞎猜,孩儿对她什么感觉也没有。”

  “可是,你们毕竟有了肌肤相亲……”其实何止肌肤相亲,龙雪衣想说他们已经行过云雨之事,可她知道儿子面嫩,所以没有把话说出来,“那丫头,我听夫人说,倒是一门心思在你身上。朔儿,你也大了,也该娶妻生子了,若是有意,不如娶她为妾?”

  龙朔腾地站起来,断然道:“不,娘,孩儿没有喜欢她,她跟孩儿在一起,不会有什么幸福,孩儿不想耽误她

  龙雪衣何尝不知道儿子的倔脾气,见他毅然决然的模样,连忙偃旗息鼓:“娘只是征求你的意见,你不愿意便罢了。娘只是觉得那丫头也是品貌端正、模样可人的,没有让你娶她为妻,只是做个小妾,也不辱没了你。”

  “娘!”龙朔回转身来,看着自己的母亲,郑重地道,“孩儿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此生有一位红颜知己便够了。孩儿不想像爹那样,白白耽误了娘十二年的大好青春。那种无情无义之事,孩儿做不出来!”

  “朔儿!”龙雪衣微微变色,轻声喝止他,“你爹的为人,还轮不到你来评判。为人子止于孝,这道理难道你不懂么?”

  那样温柔的责备,却令龙朔觉得有千斤重。他双膝跪下,垂首道:“孩儿知错,请娘责罚。”

  龙雪衣心中纵有万般酸涩,当着儿子的面也不愿表露出来,只是伸手扶他,蔼然道:“娘知道,你心里为娘叫屈,可是……这是娘心甘情愿的……”朔儿,你在笑娘自轻自贱么?娘是不是让你觉得不值?

  没有说出的话却从眼睛里悄悄流露,还有那如丝如雾的淡淡忧伤。龙朔看懂了,心中更痛:“娘,对不起,孩儿不该说这种混帐话。”

  刚才还微笑着说:“这样的爹,不正是娘喜欢的么?”为什么一不当心又把真心话吐了出来?龙朔,你果然没有玦儿那么玲珑剔透……

  “可是,孩儿知道娘的心意,娘从未后悔过,所以,孩儿也心甘情愿认了爹。”

  “娘知道,你一直是个懂事的孩子。”是啊,懂事得让人心疼。

  龙雪衣在西园呆到中午,唐玦吩咐了厨房多做几个菜,留龙雪衣在西园用餐。可席间龙雪衣大口大口地呕吐,吐得翻江倒海一般。

  龙朔担忧到极点,正想送母亲回府,唐傲带了位大夫过来。

  那大夫是位身穿紫衣的年轻女子,她身上的紫色很特别,象鸢尾花的颜色,美丽、神秘而高贵的紫,无声地散发出诱惑。

  她的眼睛象天山上的雪水融成的湖泊,沉静而幽远,在阳光下飘浮着淡淡的寒意。她的鼻梁很高,唇很薄,下巴的线条将她美丽的面容勾勒出几分坚强

  她与龙朔目光相对的时候,两个人的眼睛里都有瞬间的眩惑闪过。女子微微一笑,就好像刹那间雪消冰融,阳光满室,而她那双让看不透的眼睛突然间变得清浅了,抹去了所有沧桑的色彩。

  沧桑?龙朔心中隐隐浮起这个念头,难道从她身上感受到沧桑?这么年轻的女子……是因为悬壶济世,看够了生老病死,所以才会染上沧桑?

  “这位是蜀中神医常流云常大夫的女弟子,名叫梅疏影。”这是唐傲介绍她的话。

  第四十一章 暗香疏影

  “雪衣夫人,朔少爷,唐大公子。”梅疏影向龙雪衣三人一一打招呼,干干净净的声音,听来像是山间流过的清泉

  龙朔与唐玦向她抱拳致意:“梅大夫好。”

  龙雪衣强忍住喉咙口那种恶心欲吐的感觉,向梅疏影微笑道:“梅姑娘小小年纪就已得了神医的衣钵,真是令人可钦可佩。”她目注梅疏影,眼里含着另一重赞许。这少女身上的气质第一眼就吸引了她,那种仿佛不容于世的清绝,却又染了沧桑的味道,融合得那么妥贴

  “雪衣夫人过誉了。”梅疏影浅浅一笑,“疏影本是成都府人氏,从师父那边学成后,又到江南、中原游历了一番,如今重返故土,打算安定下来。家师与唐大老爷有过旧交,因此疏影奉师命前来拜会。恰闻府上大夫人染恙,而雪衣夫人妊娠反应很重,便去为大夫人看过病,再来为雪衣夫人把脉。”

  龙朔听她说去看过大夫人,心中微微一动,不知对夫人的病有没有什么帮助?他看了父亲一眼,想从父亲眼里得到答案,可唐傲回复他的眼神是失望的

  龙朔心道,我真傻,爹肯定早就遍请名医为夫人看病,包括神医常流云。连常流云都看不好的病,这位梅姑娘又有什么本事看好?

  龙雪衣忍不住笑嗔道:“老爷真是,神医常大夫的高足,老爷竟请她来为雪衣保胎?真正是大材小用,委屈梅姑娘了。”

  唐傲满脸宠溺地看着她:“你和孩子对我至关重要,当然要托最可靠的人看。常大夫的医术江湖闻名,梅姑娘是常大夫的徒弟,所以我信得过她的医术。”

  梅疏影抬了抬睫毛,唇边掠过一抹饶有兴趣的笑意:“素闻唐大老爷治家严谨,威仪过人,没想到在雪衣夫人面前却是个温柔丈夫……雪衣夫人清姿绝俗,宛如雪地梅开,难怪唐大老爷如此珍爱。”

  唐傲听得十分受用,扬眉笑道:“原来梅姑娘不仅医术精湛,而且口才也这么好,看来绝不象初出茅庐的样子。”目光扫过龙朔,眼里分明在说:“好好向人家梅姑娘学学!你也跟爹闯过江湖,十七岁的大男人了,整天闭着一张嘴巴,都不懂得这些应酬之道!”

  龙朔避开他的目光,爹这种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他已经见过不止一次,这些话也不止听过一次,他除了沉默就是说“朔儿不肖”,可要他放开自己,他做不到。

  这位梅姑娘,寥寥数语又给了他不同的感受。刚才感觉她象山间幽泉,可开口之后才发现,她言谈得体、举止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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