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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门逆子-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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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真的好疼啊,从小到大一直被捧在掌心,几曾受过这样的苦?萧然只觉得自己臀上的肌肉在颤抖,剧烈的疼痛令他两条小腿抖得站不住。眼泪终于大颗大颗地落下来,却终不敢放声大哭,只是小声抽咽着

  萧潼打了十几下,感觉掌心发麻、发烫,看到眼泪从弟弟雪白的脸上滚滚而下,小小的嘴唇紧咬着,鼻翼翕动,压抑着哭声,肩膀不停颤抖。他一下子心疼起来,恨不得把他搂进怀里亲几口,好好安慰他。可是想到自己刚才为了他,连心都绞到一起去了,那种焦灼、恐慌的感觉就像火焰般灼烧着自己,而这小家伙却没心没肺地抱着一只兔子在呼呼大睡,他又气不打一处来。

  停了手,盯着弟弟含泪的眼睛,努力让自己板着脸,喝问道:“知错了没有?下次还敢这样放肆么?”

  萧然赶紧擦掉眼泪,点头如捣蒜:“然儿记住了,以后一定听大哥二哥的话,再不敢了……”

  “好,最后五下,记得疼痛,记住这次教训。”

  “啊?”萧然刚刚止住的眼泪哗地一下又流了出来,下意识地想伸手去摸自己的屁股,可手指动了动又缩了回去。屁股上的肉肯定已经肿了一圈了,不用摸都能感觉到火辣辣的胀痛。还以为惩罚结束了,谁知道大哥还要打……

  他抬起泪汪汪的眼睛看着萧潼,带着鼻音,可怜兮兮地道:“大哥……你手疼不疼?”

  萧潼一滞,这小家伙,一点点大的人,已经懂得这样拐弯抹角地求饶了。强迫自己狠下心来,肃容道:“大哥没有照顾好你,大哥失职,大哥自己去向父皇母后请罪。现在大哥打你,是为了让你记住这件事,学会保护自己。”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几乎只有萧然能够听到,“大哥很希望保护你一辈子,可你会长大,而我也会有疏忽的时候……所以,你要学会自己强大,自己保护自己,懂么?”

  萧然染着雾气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就像被雨打湿的蝶翼,那么小的人儿,却仿佛深深懂得大哥的意思。他抬眸,漆黑的眼睛里盛着一汪湖泊,轻轻荡漾,小声却坚定地道:“然儿明白了,请大哥继续责罚。”

  萧潼露出欣慰的笑容:“好,你明白就好。”再次挥掌

  “大皇子。”龙朔轻轻唤了一声,阻住萧潼的动作

  看着眼前的萧然,他的脑子里满是唐玦的影子。一样乖巧、一样懂事,偶尔调皮,又那样可爱的孩子啊!看着他通红的小屁股,他怎么忍心见他雪上加霜

  他微微躬身,向萧潼恳求道:“小皇子还小,贪玩是孩子的天性。不怪小皇子,也不怪二皇子,怪这两名侍卫没有保护好他们。是我们龙翼训练得不好,是臣失职。大皇子,要罚就罚臣吧。”

  听他说出这句话,那两名侍卫已站不住跪了下去,齐齐叩首道:“三护法,是属下疏忽,请三护法责罚,求大皇子宽恕小皇子,治属下之罪。”

  龙朔看着他们,目光一敛,面容显得有些冷峻,眸子中隐隐含着威慑力,语声却平静低缓:“两位皇子尚且年幼,你们不懂留下一人守着小皇子么?为何要一起去捡树枝?”

  两名侍卫垂首无语

  “是我让他们去的。”萧翔的声音突然响起,他一步步走过来,慵懒的、漫不经心的样子,眼角的余光却扫视着萧潼,带着一丝挑衅,“龙翼培训侍卫的第一守则不就是遵从主人的命令,绝不违逆么?很可惜,然儿还小,他还不懂得下命令。龙护法,你说这事能怪他们么?要不,你下令责罚我?或者,大哥,你来掌刑?”

  萧潼气得眼前发黑。他不得不感叹,自己的弟弟个个聪明,可是然儿的聪明用在正道上,让他越发招人喜爱;而翔儿……他心里发苦,忍着气道:“翔儿,大哥刚才不该打你,你也还是孩子,我本不该把你俩带出来,更不该把你俩留在这儿。”

  龙朔无言地看着萧潼,从那双深邃明亮的眼睛里,他看到一丝不易察觉的艰涩。十岁的小小少年,已经懂得用这样波澜不惊的外表遮住内心,他心里是痛的吧?被自己的兄弟用这种敌视的态度对待……他本来是想带他们一起出来尽情游玩,他那样兴奋地与自己一起去打猎,想亲自为他的弟弟烤出野味,让他们享受大自然的美妙、惬意。

  可是事发突然,他情急之下打了萧翔一巴掌,现在又倒过来向他道歉。而他自己内心却是那样强烈地谴责着自己的失职,这样有担当,隐隐已有一国之君的气魄

  就在这时,一阵急风骤雨般的马蹄声从东面传来,眨眼间,萧衍、晏舒、龙清啸与五名侍卫已策马赶到。几人齐齐下马,每人手中拎着一些猎物

  萧衍宽袍广袖,大步而来,满面春风。可是他很快发现眼前的场面诡异,萧然正急匆匆穿裤子,腰带正系到一半。脸上泪痕已干,却看得出斑驳的痕迹。头发上还沾着草叶,身上的衣衫染着污渍。

  两名侍卫已从地上站起来,却垂着头,身躯僵硬。而萧翔半边脸颊有些红肿,紧抿着嘴唇,好像在怄气的样子

  “潼儿?”萧衍愕然,“发生了什么事?”

  萧潼还未来得及回答,萧翔已跳出来道:“然儿刚才一个人出去玩,走丢了近两个时辰,大哥急坏了,好不容易找到然儿,父皇来前,他正责罚然儿呢。”

  萧潼与龙朔几乎同时跪了下去。

  “父皇,儿臣该死,没有照顾好翔儿与然儿。”

  “皇上,此事不怪大皇子,是臣失职,没有保护好小皇子。”

  萧衍脸色一变,越过他们,直接走到萧然身边,把他抱起来,伸手去解他的裤子。萧然连忙伸手捂住,乖巧地笑道:“父皇,是儿臣贪玩,没有听二哥的话,自己去追一只小兔子,后来又在林中睡着了。害大哥二哥担心,大哥才轻轻打了然儿几巴掌,小小教训了然儿一下。不疼的,真的不疼,父皇就别看了吧。”

  萧衍眉心一拧,脸上瞬间涌起的威严将萧然吓得手一缩。萧衍扒下他的裤子,看到他臀上红得发紫的肿痕,在雪白的皮肤上看来更加触目惊心

  他的目光扫回去,盯在萧潼背上,深沉的眸子掠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第七十三章 宅心仁厚

  “起来吧,回行馆后来见朕。”

  听到父亲的声音,萧潼低声应是,站起来看了父亲一眼。那双沉渊般深邃的眸子看不出底色,英挺的剑眉甚至看不出半点皱褶,薄唇边依然带着一丝优雅、尊贵的笑容,摆手示意龙朔:“龙小卿家,你也起来吧。”

  语调一扬,声音又变得轻快起来,向晏舒笑道:“晏卿,来,我们俩‘老夫聊发少年狂’,与孩子们痛痛快快玩一场。”

  龙清啸与晏舒都看着萧衍,前者目光中带着由衷的敬意;而后者则勾起唇,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仿佛在说:“皇上果然修炼得喜怒不形于色,好一副完美的帝王仪态。”萧衍领悟,向他递去一道警告的目光,却分明没有威慑力

  架起篝火,烤起野味,很快空气中就飘起勾人的香味

  萧衍把萧然抱在怀里,见小家伙垂着眼帘,咬着唇角,漆黑的睫毛上似乎仍然染着水气,那样子仿佛在独自哀愁。他以为他是因为臀上疼得厉害,有意托着他的腿,让他的臀部稍稍悬空,轻轻问道:“然儿,疼么?”

  萧然如梦方醒,连忙应道:“没有,没有,儿臣一点也不疼。”

  “不疼你为何哭丧着脸?”萧衍轻轻拧他的脸,想把小家伙逗笑。谁知萧然皱着眉,脸上毫无喜色,低声嗫嚅道:“儿臣只是看着这些小东西……血淋淋的,好可怜……他们本来自由自在地生活在山林里,又没碍着谁,更没伤着谁,可是我们却要它们的命……”

  萧衍怔住,张口结舌,一时竟找不出理由去反驳他,呆了半晌,才缓缓道:“傻孩子,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世界本来就是为强者准备的。你软弱、你无能,就注定要灭亡,要被强者吞噬。”

  萧然看着火堆前一只浑身浴血的大雁,见它无力地垂着头,偶尔发出两声低低的哀鸣,他拉拉萧衍的袖子,软着声求道:“父皇,你们已经猎了一只野猪,那么大,够我们所有人吃了。这只大雁,求父皇让儿臣把它的伤养好,放了它吧。”

  萧衍微微皱眉,正在为儿子的善良不知所措,晏舒在旁边笑道:“小皇子,你若想为这只大雁求情,不如做一首诗,感动你父皇,他肯定会答应你的。”

  萧然看看萧衍,带着询问的意思,萧衍点头。

  萧然低头想了想,重又抬起头来,眼里饱含着希冀,一字字念道:“折翼南来雁,孤鸣实堪怜。家书云中落,幽思倩谁传?”

  所有人都听得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个小小的孩子。鸿雁传书,寄托着亲人的思念。可是它却被射落云端,那封携带的书信呢?当它坠地时,是否它也从云中飘落,不知遗落在何方?而家乡的人却还在苦苦等待着,等待着远方的人儿已经收到书信,等待着那人归来……

  龙朔心头一紧,感觉眼睛有些发酸。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三岁的孩子有如此的才情,还有如此悲天悯人的情怀。那颗小小的心,是怎样的善感啊!

  突然想起远在蓉城的亲人,他们,甚至连信都送不到自己身边。只有自己偶尔派人传书,回来时总是带着厚厚的一沓信。是玦儿写的,一封又一封,写不尽的思念。有时候简单,有时候絮叨,透过字里行间,他似乎能触摸到他越来越俊朗的面容,看到他越来越出挑的身材。

  玦儿,是不是,大哥太狠心?抛开你,抛开过去,抛开唐家的一切,以为真的可以超脱了么?可是,我没有把握。如果那样,我的心应该感觉不到疼痛了,是不是?可那些自以为是的念头,就像一层薄薄的尘土,蒙在岁月镌刻的岩石上,风一吹就散了

  晏舒看向萧衍,面容变得有些凝重。这孩子,莫不是天仙化人?慧极必伤、情深不寿,这小小的孩子已经初露端倪了。情慧兼有,于他,将会是福还是祸?

  萧衍不觉抱紧了萧然,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好,然儿,你做得好。朕便允了你,将这雁子带回去,给它养好伤,放了它。”

  “多谢父皇,多谢父皇。”萧然欣喜得忘了身上的疼痛,小脸绽开一朵花。

  侍卫们拿出美酒,众人吃着野味,品着美酒,悠然地享受着这轻松、快乐的时光。龙朔发现,晏舒的目光时不时转移到他身上,细细地打量他,带着欣赏,还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龙朔只觉得如坐针毡,他强装镇定,避免目光与晏舒相撞。心中充满不解,这样一位高高在上的人,为什么会不顾身份悬殊,让他的女儿与自己联姻?

  是因为皇上的关系么?难道,皇上面上与他交情莫逆,却仍然像历史上大多数国君那样,心底悄悄提防着手握重兵的臣子?龙翼是为皇家保驾护航的组织,为皇家铲除一切奸佞、逆贼,扫除潜在的隐患。难道皇上有意让自己娶晏倚楼,就是在晏舒身边按个钉子?

  他这样想着,又觉得自己的思想变得复杂了。是否,朝廷果然是一个深潭,自己已经泥足深陷?他暗暗摇头,若非因为师父,若非因为皇上的器重,他怎么也不可能与朝廷挂钩。

  可是,他清晰地感受到皇上的知遇之恩,当皇帝放下架子,对他和盘托出他的心事时,他不得不说,他被他深深感动了。有时候他甚至觉得,在皇上面前,就像在师父面前一样,他心里已将他们当成自己的长辈与亲人了。

  回到行馆后,龙朔却意外地接到命令,说皇后要见他

  皇后一脸和煦的笑容,不待他跪拜,马上摆手免了他的礼:“龙小卿家,你来了?”

  龙朔一眼看到晏倚楼正在皇后身边,他的脊背不觉有些僵硬,努力克制着那种手足无措的紧张感,恭敬地道:“娘娘召臣前来,不知有何吩咐?”

  皇后拉过晏倚楼,亲切地道:“郡主新来,不认得路,可她陪了本宫一日,颇为无聊,想出去散散心。龙小卿家,你陪郡主出去走走吧。”

  龙朔脸上顿时烧起来,尴尬地垂下头:“娘娘,臣是男子……”

  皇后嫣然一笑,打断他的话:“正因为你是男子,而且武功高强,本宫才要你保护郡主,否则,本宫早就命宫女们陪郡主去了。”

  “可是……”龙朔想说宫中还有那么多侍卫,可皇后根本不容他推辞,“怎么,还要本宫请皇上下旨,小卿家才肯从命么?”

  温柔的语调,却让龙朔语塞。他硬着头皮,看了晏倚楼一眼,却见那人唇边带笑,而且笑得有些促狭,仿佛在嘲笑堂堂男子汉的扭捏,目光清亮得似乎能照彻他的心

  而且,他从她眼里看到一抹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他的心怦然而动。为什么,明明是陌生人,却有着奇怪的熟识感?

  昨晚吹箫时的淡淡忧伤,与此刻的笑靥如花,哪一个,是真的晏倚楼?

  龙朔无奈地躬身应道:“是,臣谨遵娘娘懿旨。”

  空气中萦绕着淡淡的檀香味,日头已经偏西,阳光从窗外射进来,照在萧潼墨玉色的身上。

  “儿臣叩见父皇。”他跪叩下去,以额触地

  “起来吧。”萧衍的声音里有一丝隐隐的烦躁,眉心皱成沟壑,似乎有什么事困扰着他,令他心神不宁,却又拿不定主意。他在原地来回走动了两圈,见儿子垂手站在面前,低眉敛目,恭敬而沉稳的样子,他眼前浮现出萧然臀上红红紫紫的掌痕。目光锁在萧潼身上,带着研判的、审视的表情,好像想要重新认识自己的儿子。

  萧潼只是恭敬地垂眸,一动不动,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那种淡定从容的样子,令萧衍心里好像横了一块石头。他忽然觉得,眼前的儿子与自己好像,那种天然自成的霸气,小小年纪就从他身上流露出来。

  “萧衍,你觊觎帝位、残害手足,你不得好死!”

  “父皇不公,苍天不公,萧衍,你小人得志,我死了也会在九泉下看着你的!我咒你坐不稳龙位,咒你世世代代兄弟阋墙、骨肉相残、血染皇宫!”

  耳边响起谁的咆哮,野兽般的嘶吼,赤红的眼睛,怒张的手指直指他的鼻梁,血,慢慢流出来,人,慢慢倒下去

  声音,仿佛历历在耳,记忆,竟是如此深刻,挥之不去……

  他的身子晃了晃,被萧潼轻轻扶住:“父皇?”疑惑的眼神,清澈得不染纤尘,明明白白的担忧与关心。

  潼儿,你那样强势,而然儿那样善良,当年的诅咒真的会上演么?

  他强压着心头狂涌的思绪,深深吸口气,凝肃了表情,对萧潼道:“朕要你写一篇狩猎记,写出你自己的感受与观点,明日一早交给朕。写得不好,朕会罚你。”

  萧潼躬身应是。。

  第七十四章 扑朔迷离

  龙朔与晏倚楼离开行馆,沿着一条潺湲的小溪,缓缓向西走。沿途芳草萋萋,各种不知名的野花星星点点地散落在视野里。夕阳迈着姗姗的步伐,不紧不慢地向西山坠落。近晚的风干净舒爽,迎面吹来,令人心旷神怡

  龙朔跟在晏倚楼身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前面的晏倚楼依然是一身粉红色的衣裳,淡扫蛾眉,如云的秀发一半用金钗挽起,一半自然垂落到腰间。行走时衣袂翩翩,举止洒脱,不像一位久居深闺的千金小姐,倒似天然有一股纯任灵性,不假雕饰

  “龙护法。”晏倚楼放慢脚步,有意与龙朔保持平行,回头看他一眼,浅笑盈盈,“劳驾龙护法陪我同行,龙护法可是老大不乐意?”

  “在下怎敢?”龙朔一脸平静,语调平缓地道,“郡主是皇上的贵客,保护郡主,也是在下职责所在。”

  晏倚楼凝眸,眼波中似有流光闪动。龙朔被她看得十分不安,心里又有了那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这个人不是初识。她看他的目光中始终带着深意,好像试图要读懂他,或者,她对他是了解的,想要进一步研究他。

  真是个奇怪的女子。她对他,究竟存着什么心思?可是无论如何,只要她不主动提起指婚的事,他就只当懵懂无知。

  他极目远眺,思绪不知飘向了何方。天尽头,仿佛有一抹紫色的身影,雾一般飘散。那位在母亲坟前反反复复写着“朔”字的女子,那双漆黑如夜的眸子中,曾经藏着怎样的幽恨,却在他面前展露无害的笑颜?而在血淋淋的惨剧发生后,她却又徘徊于母亲坟前,默默凭吊。是忏悔么?太晚了,这世上,有些裂痕无法弥补,有些伤害,一旦铸成,那伤口便永远无法愈合

  梅疏影,我该怎样原谅你?给我一个理由。

  两年前,她莫名其妙地失踪了。后来,他的人为他送信到唐家时,也去梅济医庐看过,可是,那医庐仍然紧闭着,门上的铁锁已经生锈。

  梅疏影,你去了何方?是要斩断过去的一切么?若是可以,真的想从此放下仇恨,与你相忘于江湖。既然不能面对,便永远不要相见。我们,就当从来没有相识过……

  “有些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有些人,一旦错过就无法回头。”师父的话又在耳边响起,

  “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身边传来晏倚楼轻柔的声音,龙朔无语,晏倚楼却已自顾接着说下去,“龙护法看来有很多故事,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是个不同寻常的人呢。”

  “哦?郡主见过在下?”龙朔不觉心头一动。

  “是去年年前那次宫宴,我随爹爹一起来的,陪娘娘经过御花园时,正好看到龙护法与令师随皇上进园赴宴。当时有花枝掩映,你们没有看到我们,可我却将龙护法看得清清楚楚。那时候,我只觉得龙护法年纪轻轻,却看起来有种与世隔绝的淡漠,好像……好像雪山之巅的一汪湖泊,孤独、冰冷、深邃,却又那么干净、澄澈……”

  龙朔微微一震,有些动容。这姑娘,莫非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对自己上心了?心里有种莫名的感动,就好像面对萧潼时,感受到他那种毫无界限的真诚与理解

  “郡主……”他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喃喃的低语,可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晏倚楼见他那双清冷而平静的眸子中瞬间掠过波动,她的羽睫轻轻颤动了一下,默注着他,就像面对一位自己的朋友:“龙护法,你有过伤心的往事,对不对?”

  龙朔有一种被人揭开伤疤的感觉,疼痛加上怒意,令他神情一凛,声音不觉沉下去:“郡主,这是在下的私事,请恕在下不便相告。”

  晏倚楼呆了呆,眼里闪过一丝挫败之意,垂下头,眉尖微蹙:“抱歉……”

  龙朔见此情景,又觉得自己态度不好,有些歉疚,低声道:“是在下失态了,请郡主见谅。”

  “我知道,我不该窥探别人隐私。只是……”晏倚楼抬头看着他,目光澄澈如水,“请相信我绝无恶意,只是,皇上他……”

  “郡主!”龙朔几乎是下意识地打断她,微微撇开头,有些尴尬,“皇上厚爱,龙朔感激不尽。只是在下身份卑微,郡主乃是金枝玉叶,在下高攀不上……”

  晏倚楼一怔,侧头打量着龙朔,唇边露出有趣的笑意:“龙护法视功名富贵如粪土,岂会在乎门第二字?”

  龙朔又被震动,几乎不敢去看她那双洞察人心的眼睛,讷讷地道:“郡主,在下有难言之隐……”

  “莫非龙护法已有心上人?”晏倚楼一眼不眨地看着他,目光中带着探询之意,又有些许诱惑,“若是龙护法已有心上人,何不对皇上言明?相信皇上不会强人所难。”

  “我……”龙朔只觉得呼吸一滞,左胸涌起一阵剧痛,心上人么?她……?

  默然半晌,他抬起头,直视着晏倚楼,深吸一口气,一字字道,“是,在下已有心上人……她,于三年前……已经亡故了。”

  晏倚楼呆住,怔怔地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分不清是喜是忧,目光复杂。好久,她喃喃道:“原来如此……”声音有些虚弱,“那么,龙护法打算一辈子不再成亲么?”

  “……是。”

  晏倚楼幽幽吐出一口气,唇边恍惚掠过一丝笑意:“只怕,这个理由不够充分,皇上不会收回成命的。”说完,她猛地转身往回走。走出两步,又停下,没有回头:“龙护法,我还有一位姐姐,她叫晏凭栏。皇上要为你指婚的人……是她……”

  说完大步离去,只留下龙朔呆立在那儿,石化成像。不知道是不是他听错了,晏倚楼说最后几句话时,声音好像有些哽咽。

  那一晚,龙朔又听到一阵神秘的歌声,唱的是柳永那首《蝶恋花》:“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栏意。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歌声悠远、凄咽,充满深情,缥缈如晨雾,不知从何处飘来。

  龙朔辗转难寐,他感觉,自从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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