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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棋的世界-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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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盘……是个小姑娘么?”陈冲抬头看看第三盘棋,却意外地发现坐在日本人对面的,是个姑娘。从背影上看是窈窕动人长发披肩,很给人美的享受……他不想看正面:上大学时候对这种后面看想犯罪正面看想流泪的主儿见多了,有心理障碍。
不过这也能说明陈冲进来会场的时候是多么的心不在焉!
没人动,陈冲只好把面前第一盘棋的变化收拾一下,摆上了第三盘的局面:“这里,这位……王语诗么?名字很金庸……她的黑棋不错,到现在为止没看到什么大问题。”实际上他的布局之类基本功远不如这些从小打基础的棋手,就是有问题他也未必看得出来,“不过在白棋拼死搏命强行入中腹的时候,总让人觉得有些手软……没人听么?”他说的口干舌燥,抬起头却发现金载垣在内所有人还是把注意力放在第二盘上,干脆先坐下休息。
“好了,先来看看第三盘吧。”俞斌拍了拍站在自己身边皱眉苦思的钱语衡,挤进那个包围圈去,“陈冲,给我们摆一下第三盘好吧?”
“黑棋很好。”陈冲喝了口茶水,继续在棋盘上指点,“出于弱势方的心理,这个时候白棋肯定是要大围中腹,不然目数不够。”他站起来看看周围人已经把目光放了过来,慢慢说,“首先白棋这里的飞是好手段,但却不是急所。右边黑棋大模样已经笼罩了这少半个棋盘,现在就飞是明显的心急。应该在这里先打一下,不管怎么样也不能让黑这枚五路上的棋子发挥效率。”他看看大屏幕上第三盘棋王语诗还在长考,咧咧嘴,“其实这个飞的应对很简单,先托一下然后让他打,后面不管左拐还是右拐都是要逃一块。”他顺着白子的两个方向数了一下,继续说,“如果是向左拐,那么黑棋求活的手段很简单,”安成俊撇撇嘴,想说话却被老曹严厉的眼神制止住,“白棋不能不先在右边补一下阻断,但黑可以飞一下先找一个眼位,跟着白棋必定要爬免得被黑棋冲出来更麻烦……不好意思。”陈冲愣了愣,脸上红了一下,“我看错了,黑棋做不活。”他看看周围没人说什么,轻舒一口气有些自言自语,“白爬,黑卡断顺手打,白粘……这里!”
陈冲突然轻声叫了起来,指着中央空空荡荡的一个交叉点:“这里是要点!”
说胡话呢?要不是看在他刚才表现得不错,老曹这就要给他一嘴巴:“把话说清楚。”
陈冲看了一会儿,掏出一把黑白子放在手边飞快地在棋盘上摆下一个繁复的变化:下边白粘上,黑棋尖割断两块联系,白棋选择让老曹都认为唯一一手的立下贴紧气,但黑在外面先动手拍在白孤棋头上,逼着白大块外逃。
这有什么用?金载垣并不在意:只要白棋腾出手来,恐怕黑下边就是全死,死了之后人家大龙发威谁挡得住?
陈冲再一次沉吟5分钟之后,抬头看看大屏幕上黑棋终于进了下边,点了点头:白棋长出头,黑顶鼻之后一转身从右边碰过来紧白大龙气又攻击着右下!白棋无奈只能先在下边扳一手就地做活免得被人家一杀二后黑继续不管下边那四个子,再顶一下白气。
金载垣突然发现有些不对了:下边7气,外边白棋到现在只有6气!
黑棋在外面一飞之后挡住白棋向左上靠拢的方向,等白棋断吃时却凶狠的反打过去逼着白不得不吃左中黑子,接着一虎之后扑进白关出的眼位中。
钱语衡的眼睛死死盯在刚才陈冲指的那个地方,右手不断的揪着下巴上毛茸茸的短须:难道说……
黑棋就像是缠在大树上的老藤极尽缠绕攻击之能,虽然眼看着白棋就要围死黑扑入的六子,却还是死死贴在白大龙身上不松口,把白棋向着右边黑大模样的方向上赶。
安成俊昂起头笑了笑:连着那一片送死么?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收场!
金载垣却在这个时候看出了有些不对的地方:二十几手过去了,为什么白大龙还是六气!
不过这不算什么,等杀掉那六个黑子之后,白棋连眼位都有,还在乎气么?金载垣笑了笑,继续看着陈冲往下摆。
这个时候,陈冲自己却也有些犹豫:这个手段,能成功么?他似乎比台上的两位还累,用力拉开衬衣口散放着身体里的热气,慢慢的思考着慢慢摆上去。
“倒踢紫金冠,有点意思。”古力看着小棋手背出来的棋谱,突然笑了起来并把谱子递给孔杰,“这个谱子收好了,回头给老王看看去。”
所谓倒踢紫金冠,是扑杀中的一种叫法。在围棋中有不少扑杀之法,如倒脱靴等都是很常用的杀棋方法。但在大小的比赛中往往极难见到这种手段出现,几乎在流传下来的棋谱中就没有看到过,如果出现往往也就是仅在变化图中而已。原因无它:这个东西是定形,作为职业棋手来讲十几手之前就是完全看得到的,并会极力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如果不能避免发生,也就早早认输了事不会把变化走尽。而真正在棋盘上出现过的名词,也只有林海峰与小松英树那无可奈何的半目长生和03年三国擂台赛上李昌镐对苏羽的镇神头。
有个例子,就是在苏李十番棋中的第八局中,当李昌镐看到苏羽一子解双征的手段之后,在整整17个变化之前就停钟认输。
高手们,是下不出妙手的。
陈冲所摆的倒踢紫金冠,也是在完全理想的情况下黑棋引领着白棋走而已。(作者注:实际上倒踢紫金冠是象棋中的一个沉底背杀的手段,借用过来而已)
古力让王七段看得并不是这个妙手,而是缠绕攻击中那一步一步完全精准的手段:一直到死,白棋大块最多也仅有六气,永远都腾不出手去杀下边的黑大块。而在扑杀之后,只要白棋提子黑棋立刻再扑进去就有一个点断紧气的手段,到时候只要白敢收下边气,则除了贴边的4个子还能生活之外,其他探入中腹的白子将全部被断杀。
“咱们捡到宝贝了。”老曹在陈冲摆到第21手的时候,就跑出去打电话了,捂着嘴巴向刘昌赫嘻嘻的笑,“回头我一定要去谢谢王院长,未来五年咱们不用担心了……”
俞斌的脸色阴沉的可怕,没有和呆立在那里抬头看天花板喃喃自语的山田规三生再说什么,便悄悄从人群中退了出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会场,似乎台上的胜负已经与他无关:老王……
“别说我们当初没推荐。”朱钧坐在一个高个子男子面前看着电脑屏幕上陈冲的五十二手变化图,面无表情,“在位天元推荐过,我和那小子下过棋之后也和老王说过。但他老人家坚决不同意再开特考。”他看看那个高个男子,“师父,您看,怎么办?”
好办!老曹现在心情好得很,晚上例会之后也没让陈冲念那个三千字的检查,随便吩咐一句十一点回来之后,便扎进了房间再也不出门。
这让陈冲有一种蓄满全力一拳落空的难受。
他可是费了不少劲又给宿舍打电话问那几位文科的同学才把这一整篇文章做得花团锦绣,但事到临头酝酿了半天那种将哭未哭的感情却又不念了,坐在那半天才算是回过味来。
“晚上,聚餐去吧?”金载垣这时候倒和他说,“然后去ktv坐一坐,如何?”
唱唱歌可以,但陈冲没钱。不光没钱,还欠了一屁股外债呢!再说口袋里中国棋院发的餐卡上还有不少钱,不吃光了对得起中国围棋么?金载垣知道陈冲的经济问题,倒是不强求:“吃饭的事情无所谓,但我们晚上在出门右转那个钱柜等你,这个你可不要再拒绝了,一定要来啊!”
这是人家给自己搭台阶帮忙和同志们拉关系,陈冲再穷这种钱也必须要花:“好的好的,晚上八点,不见不散!”
不过回头想想,自己吃什么呢?
这里的所有伙食中国棋院全包了,要是定量少还算罢了,但每天50块钱的伙食标准,吃什么不成?看看棋院发的餐卡上还有200多,吃了两天土豆辣白菜的陈冲下定决心要胡吃海塞一番,坐在酒店餐厅里招手:“服务员,给我上二斤碎碎的卤牛肉烫一壶老酒,下酒的小菜随便选好的来两三样!”
卤牛肉?三星级酒店想要卤牛肉还真没有!但既然客人点了,就要上。服务员赶紧出去花12块钱买了两斤卤肉回来细细的切好,按着一盘80的价钱送到陈冲桌子上。
不过说实话,陈冲还真的不适合喝酒。再加上烫好的绍兴黄岂是一般人能喝的?一口闷下去呛得鼻涕眼泪一齐流,拿着餐巾纸捂着脸弯下腰差点把肝咳出来。
“你是陈冲么?”一个很好听的声音,但陈冲咳得正厉害,没听见。
过了良久好容易一口茶水把这股劲压下去,陈冲擦擦脸上的眼泪鼻涕抬起头,却看到一个瓜子脸柳叶眉杏核眼樱桃小口一点点的姑娘,正站在他的面前。
!
陈冲赶紧再一次低下头把脸上彻底擦抹干净之后,抬起头微笑:“我是陈冲,请问,您有什么事情么?”
姑娘点点头,也不见外坐在他的对面伸出纤纤的玉手:“你好,我叫王语诗。”
陈冲握着姑娘的手,脑子里面却总觉得在哪听过这个名字,但归根到底还是想不起来,满脸疑惑:“您找我,有什么事情?”
王语诗点点头从小挎包里拿出来一张棋谱递到他面前:“这是今天您点评我对局的谱。我在比赛之后看到的,觉得您的实力实在很高,因此冒昧的不请自来,还望不吝赐教。”
陈冲一愣:“赐教?”他指指自己鼻子,“我?”
王语诗点点头:“没错。”
陈冲看看周围:“现在?”
王语诗还是点点头,一双大眼睛看在他脸上:“就是现在。”
得,这是心里不忿我乱点评,来踢场子来了……你打算下棋,可我还要去唱歌拉关系了……陈冲苦笑:“可我今天晚上有事情,不如明天如何?”
“作为一名棋士,不知道陈初段有什么要事呢?”王语诗笑语盈盈,“明日您就要回韩国去,恐怕错过这个机会,就再没有机会讨教了。”
认准了今天晚上了?但刚才那个“棋士”把陈冲挤兑住了,让他又没法说我要去和韩国人拉关系所以不和你下棋……转转眼珠一笑:“不知道姑娘可曾用饭?现在有酒有肉……在下唐突了,姑娘这般仙子一样的人,怎么会用酒肉者等俗物。”他向服务员招手,“给这位姑娘上一盘松仁玉米!”
王语诗凝脂般的脸颊微微抽动一下,笑一笑:“没关系,我对这些无所谓……”
陈冲一摆手:“不可!女儿家水做的骨肉,怎么能大酒大肉呢?”扭头冲服务员招手,“再来一杯清茶!”
不能不说,王语诗的脾气非常非常好,面对着一盘松仁玉米一杯清茶,还真能保持笑模样:“我听说陈棋士是在国内定段不成,才去的韩国。真是有勇气,有魄力!”
这是骂我的呢吧?陈冲嘴里一口绍兴黄差点吐出来:“过奖过奖,姑娘才是女中豪杰,漏夜时分来到鄙处欲于在下房间中手谈,这才是真性情!”
王语诗眼角一动:“纹枰论道,本就是风雅之事,况陈初段正人君子,定会如小女子所愿。难道说,这么一个小小要求,陈大棋士也不愿允可么?”
啧!陈冲差点把嘴里的后槽牙嘬下来:“哪里哪里,在下才疏学浅,实在是不可与您平手论棋,如有愿,曹薰铉老师还在楼上,不如请他下来与您一战如何?”
王语诗面色一冷:“都说陈初段水平之高,天下罕有。但今日约战却推三阻四,难道说,您瞧不起中国棋手才去的韩国么?难道你瞧不起中国围棋么?”
这话说得!陈冲抱拳拱手:“岂敢,只是在下明日还要去韩国准备参加霸王战预选,不敢耽搁。”顿一顿,慨然长叹,“您这一批新初段中,钱语衡兄的实力是极高的,十分令我心折。”
这里说一句,如果是我坐在陈冲的对面听他这么胡拉乱扯,这时候肯定就掀桌子了。但王语诗的脾气比我好,只是腾地站起来冷冷看着陈冲:“这么说,陈初段定是不肯赐教了?”
平白无故的得罪人,陈冲是打死不愿做的。但又答应了金载垣的一番好意,不能不硬着头皮说:“不是不愿,实在是今晚有事情不能和您对弈。这样,下次等我到中国或者您去汉城,我就找您,陪您下十盘行么?”
王语诗冷笑了一下,慢慢说:“那可不敢,别耽误了您的事情才好。先告辞了。”说完扭头走出餐厅。
这闹得……陈冲琢磨琢磨,满不是滋味,叹息一声喝一口黄酒唱一句西皮流水:“我看那,日出山花红似火……”
………………
有些犹豫,总觉得这一章会挨骂。
另外,睁不开眼了……
第十六章 初选
第二天,没有比赛的陈冲起得很晚。梳妆打扮一番之后,施施然走出酒店和同样起晚哈欠连天的金载垣搭一辆车奔到中国棋院。
今天是三国新初段联赛的最后一天,比赛全部结束之后要颁发各种奖项,陈冲虽然知道自己无望但冲着人家面子也总要到场庆贺。不过到的时间倒是无所谓早晚,等他和金载垣走进转播大厅的时候,比赛已经开始了。
“你们到的是真早啊。”老曹没多说什么,看他们两眼指指自己身边,“坐下看。”
等陈冲坐好正东张西望的时候,老曹凑了过来:“听说昨天晚上,那个叫王语诗的来找你下棋,被你拒绝了?”
这消息传得还挺快。陈冲点了点头,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昨天晚上不是大家一起出去玩么?我不敢拂了大家面子。”
这倒也是。老曹昨天白天时候就开始琢磨怎么让陈冲这个外来人能够融到韩国棋手当中,现在知道昨晚上他们玩了一宿,倒也高兴。
韩国人都很高兴,因为台上的形势已经发展到了接近全面获胜的态势,三个日本小孩其中一个已经认输,另两个也只是在劣势下苦苦支撑。按照老曹的说法,这叫憋三家。
陈冲看了一眼得意之极摇头晃脑的老曹,悄没声的站起来四处闲逛,这张桌子上看看摆的对局,那张桌子上听听讨论的变化。
然后大厅里就上演了中国传统戏文冤家路窄。“哟!这不是韩国高手陈冲初段么?”王语诗一扭头正好看见一脸悠然的陈冲,嘴角一翘变出了一个小酒窝,“怎么有兴致来看我们这些低手?”
陈冲是冲着桌子对面的钱语衡去的,并没看见王语诗他们四个女初段也在这里,站在那里愣了一下没敢说话,继续往前走。
王语诗倒也没打算怎么样,只是扭头看着边上那位满脸青春豆的小姑娘:“你听说了么?有个大棋士,人家上门挑战却不应战,扭头却去唱歌喝酒。”冷笑一声,“要不然,人家水平高呢?”
钱语衡看看坐在身边一脸郁闷的陈冲,似笑非笑:“有些人,得罪不起。说起来今天晚上你就要走了,要不然临走之前下一盘以壮行威?”
陈冲摇了摇头,昨天晚上喝了不少,现在脑袋还有些发晕:“下次吧,本来这两天就够得罪人了,要是真跟你再下一盘指不定那边,”他看一眼对面斜挑眉毛的王语诗苦笑,“又要说出什么来。”
大组赛韩国队两战全胜,小组赛也是两胜,得了今年三国新初段赛的冠军。老曹拿着奖杯看着手上5000块钱的支票也是得意洋洋,一路上看见谁都是和颜悦色。陈冲有些不大明白,问问金载垣,却告诉他:“老曹带队四年了,今年这才是第一次赢!”
陈冲看看金载垣怀里那个最佳棋手奖,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说起来,这几天认识的人不少。陈冲盘算盘算,开始想着新年之后LG杯的第一轮预选。
LG杯是LG集团独家赞助的世界大赛,全称是LG杯世界围棋锦标赛,奖金不高,两亿五千万韩元,换成人民币算,就是160万人民币。
这个,可不少。陈冲现在穷得要死,坐在那间10平米的小屋里看着电脑拢手算计:只要拿一个LG杯,别说还账,就是后半辈子都有吃的了。
第一轮的对手是谁?陈冲看看名字:玉得真七段。
这是个厉害的主。五六年前参加三国擂台赛的时候,就曾经把陈耀华和山下敬吾掀翻马下,一时间震惊世界。这几年虽然没得到大头衔,但也是世界大赛的常客,几次进了六大杯的八强圈,就是正面对上几大冠军也是有一拼之力。
不好弄了。
陈冲没钱买机票也回不了家,只能坐在小屋里对着电脑打谱,过了个冷冷清清的新年。
“这是新年之后的第一场比赛,希望大家能努力。”梁宰豪九段端坐在帅位上看一眼大厅里的32盘棋,微微一笑宣布比赛开始。
玉得真。拿到黑棋的陈冲没着急落子,先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七段。
一般情况下,预选赛都有这么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高段对低段,前辈对后辈。不管什么时候什么时候的比赛都是这样,避免高手们过早相遇。
不过这也给了低段们一个上好的练兵机会,如果偶不留神,还能混匹黑马之类的外号。陈冲打的就是这个主意,过新年时候除了苏妙和芮乃伟家哪也没去,就坐在电脑前面下载棋谱摆对局。
玉得真哪!陈冲定了定神,抬手把棋子端端正正拍在右上星。
“李昌镐?”梁宰豪巡场一圈之后,抬起头却看到石佛正站在门口东张西望的不知道在干什么。忙走过去打招呼,“来了?”
李昌镐不爱说话,只是点点头,继续在场里张望着什么。
梁宰豪有些摸不到头脑:“找谁呢?”
“看到陈冲了么?”陈冲是背对大门,李昌镐找了一圈没找到,回过头来轻声问。
梁宰豪愣了一下,指指角落里的一盘棋:“那边……”
“老梁?”等梁宰豪目送李昌镐走到陈冲身边还没回过神的时候,一个声音又在叫他,“陈冲那小子在哪?”
梁宰豪转头看看面前满脸红光的曹薰铉,指了指李昌镐:“你徒弟看的那盘,就是。”
眼看着老曹又走过去,梁宰豪有些琢磨不透:那个叫陈冲的,很厉害么?曹家师徒俩这是什么意思?但没等他琢磨过来,又有人拍他肩膀:“梁老师,陈冲在哪里?”
江家夫妇俩……见鬼了。梁宰豪跟着江铸久走到了陈冲那盘棋边上,打算看看这个小子到底有什么厉害,能让两个世界第一人(包括女子)对他这么感兴趣。
但看一看,却觉得也没怎么好。
黑棋在左下角选择定式的时候犯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错误,让白子探进去抄了一把黑角实空,等拉出来逼着黑大块做活的时候,又立起来一道模样。
“够苦的。”梁宰豪下了一个评语,看看李昌镐他们都抱着膀子纹丝不动,转身去看其他的对局。
陈冲这时候却抬起左手,在头上挠了两下:右边,右边……
也许右边是个好地方。玉得真的目光同样看在了那边,但他却并不着急,毕竟为了左下的稳定,好歹还是要补一手的。况且虽然他知道陈冲计算力惊人,却不认为他能够在右边那个迷你中国流上能闹出来什么花样。
所以,还是先补。玉得真侧着身体思考一会儿,先在左下点方整形把先手交给陈冲。
那就动一动吧?陈冲也犹豫不知道是先在左边借着大块拆一下收拢实地还是要去右边,一时间也沉下脸慢慢思考。
金载垣起身打水的时候,看到了李昌镐和老曹他们的背影,愣在那半天没动,眼看着九段们围在陈冲那里,慢慢坐回到自己位子上心中却不知道是个什么感觉。
陈冲最终,还是选择先在右边动手跳入中腹。
“左边他不好动。”江铸久和芮乃伟低声的讨论对局,“拆过去之后就要把先手送出去,他算得倒是清楚,等转换之后再回来拿也不晚。”
玉得真点了点头,点进右边黑拆二搜根,逼着陈冲外逃。
但陈冲没逃,也不像是要就地做活的样子,而是托进了右下角白棋的自留地。这让玉得真明显有些意外,袖着手坐在那开始了第一次长考。
这是个骗招。李昌镐看得很清楚,相信玉得真也看得很清楚。但骗招也有骗招的好处,比如当对手知道自己计算力惊人的时候,也比如自己比对方低了六个段位的时候。
玉得真第一眼的感觉,就认定这是个骗局,只要自己贴过去人家借着这个味道一转身就能吃掉那个白子,而自己却相当于停了半手棋。但真的向下算一算,这个子又有些让人觉得别扭。
他是个本格派,棋风一向稳健,面对这种局面宁可多算一下也不能让对手抓了空子。因此偶尔的长考也有必要。他瞟了一眼只用了16分钟的计时钟,沉下心计算着右下的变化。
李昌镐有些看不懂。实际上不光他,江家夫妻俩和老曹对于陈冲的这个手段也感到有些莫名其妙:有意义么?就算玉得真不理让他拿到角上十几目,但把模样撞厚了对于中央逃大龙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这小子想什么呢?
李昌镐想不出来,但去了中国的老曹心中,却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
玉得真沉吟了一会儿,决定舍掉角上的小目数,从右边二路上跳了出来。
陈冲不客气,一立一拐把角上十几目拿到手之后,回身出来面对下边的白茫茫却还是不急着跑大龙,在右上扳了一手做活连带收便宜官子。
这是在做眼位么?我让你做又如何?玉得真有些愣愣的看着那个黑子,歪着头看了良久才应了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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