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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棋的世界-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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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石听见这个消息差点疯了:“改名?陈冲到底要干什么?他还嫌不乱么?”

“不过徐奉洙似乎很赞成这个提议。”老曹笑得差点哭出来,“现在消息已经发到棋院了,上边那帮人怎么想我就不知道了。”

“您不也是理事么?”李世石拿着手机在房间里走了两圈,“名人虫二?这他妈的是个什么名字!改个好听的也就罢了,这个虫二是什么意思?!您无论如何也要拦住这个事情形成决议,就算是改名也要等韩国人上台再说。”

“这个事情很麻烦。”老曹想的比李世石多,“上头最多用没有先例来回绝,不过那帮人似乎很喜欢开先例……”

当天下午就有消息回来:原则上可以理解陈冲名人的建议,但具体操作事宜还需谨慎讨论。

“这是要干什么?”李世石突然后悔了:当初我名人三连霸的时候为什么就没想到要改名呢!

“咱们那位理事长,铁了心了。”老曹知道这个改名实际上是要扩大名人的影响力,估计这里面江原道集团听到消息就立刻给棋院施压,要不然也不会4个小时就能“原则上理解”,“也许这次春兰杯之后,就该有个名人的就位仪式了。”老曹觉得远在大洋彼岸的李世石很可怜:当初这小子当名人的时候除了钱什么事情都没捞着,现在陈冲连就位仪式都有了……“难道他们就不怕民众反弹么?”李世石摇头,“韩国人当名人的时候没这些乱七八糟,换了个中国人上来就又改名又就位的?”

“应该不止。”老曹高深莫测的一笑,“陈冲的那个是建议,还要讨论具体事宜。所以我想,你小子很可能也逃不了改名的一大关。”

这话怎么说?李世石不知道,跑到棋院去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躲在老头病房里生闷气:“我替您去下东洋证券杯如何?”

老头的东洋证券杯已经进入世界32强了,而32强赛之前的三轮都是陈冲替他打的,之后的比赛要在春兰杯四分之一决赛之后,也就是12月29日开始,最后四轮比赛在跨年度的8天内完成。李世石被淘汰出春兰杯之后猛然间闲下来还真有些不习惯。

老头想了想:“麻烦你,替我拿个业余7段的证书回来好吧?”

李世石明白老头这辈子也没希望成为职业的注册棋手了,但这个业余7段至少也是一个很好的安慰。他也知道老头的水平完全可以至少成为一个职业七段,业7甚至有些辱没了老爷子。

聊胜于无。

“看我的吧。”李世石剥了一个桔子塞进嘴里。

陈冲坐在高尾绅路面前的时候,还没想好是先捞后洗还是先洗后捞。直到比赛开始之前的五分钟,他才拿出来一个钢蹦:如果让我捞,就是国徽!如果让我起模样,就是字样!

他在高尾绅路极为不解的目光中,把钢蹦扔起来,然后看着它落在刚打开的棋盒里。

@炫@嗯,是第三条路。陈冲看着那枚插在棋子中直立向上的钢蹦,点了点头收起来:“请多多指教。”

@书@高尾绅路没听懂他说什么,但也规规矩矩的还礼:“也请您多多指教。”

@网@猜先之后,陈冲又一次拿到了白棋,然后第二手挂角开始攻击。

“陈冲的气势很足啊。”徐奉洙看着角上从第二手就开始的激战,想着什么,“不过如果按照高尾的这个定式走下去,陈冲恐怕要吃亏。”

高尾绅路和李世石他们在面对陈冲这种攻击的时候,选择的是最简单的应对:定式。他就按照定式下,不管是星定式还是拆二定式在他的心里已经烂熟,他很相信这些千锤百炼的东西必定有它的作用。

就算让陈冲张开模样黑棋在大局上亏损,但这个角地里就再也不会发生战斗。而战斗停止之后,陈冲又能怎么办?后面的对局还长得很!高尾是这样打算的,而且在一个变化里,陈冲明显吃了个暗亏。

李世石拍了拍大腿:“对啊!角上定式那么多,我干吗非要攻出去呢!”

他忘了,当初之所以不选择定式,是因为陈冲的攻击让他根本没机会按着定式走,最后也是无可奈何的向外冲。而现在高尾用定式就能保证安全了?

陈冲不是很相信,微微的冷笑一下,在角里硬托。

“高尾不好办了。”老曹笑了起来,“陈冲这样明显是损棋,但他就是损了,高尾能怎么办?陈冲要的不是实地也不是模样,这种只是为了攻击而攻击的下法,高尾能怎么办?”

高尾的理论世界被颠覆了,他抱着头打死也想不明白陈冲这么下有什么好处:也许唯一的好处就是能把他飞出角地的两枚黑子和角里切开,然后有地方继续进攻。

大竹英雄叹了口气:“高尾一上来就料错了!”

那没办法,高尾绅路只能眼睁睁看着白棋顺着角拐个弯扔掉两个子之后切断,用力捶了捶头:坏了!

“不坏。”大竹英雄思考了很久,低声说,“只要活了,陈冲可没苏羽那本事去整形!”

可那也够瞧的了。碰上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主儿的高尾绅路看一眼外面虽然零落但总归是不好冲击的白棋大片,摇摇头咬着牙继续进程,向左上方拆开。

按照道理来讲,这种一大飞又平行拆开三子靠近的棋很难攻击,但陈冲在现在这种局面下有的是办法:他先不动向左边张开的那里,而是先借着外面的厚状和角上蜿蜒的几个子,|炫|书|网|进攻那个大飞。

“这里是弱点。”老曹点了点棋盘,“打个劫,或者委屈的一路度过,然后被白棋从右边逼住开始出逃。看高尾怎么选了。”

陈冲还是很担心打劫的,毕竟外面根本没有黑棋的孤子之类能让他当劫材,而从角上蔓延开的白棋身上多的是断点,随便哪里冲一冲他都不好办。

但高尾绅路在思考了半个多小时之后,在二路尖了一手。

“败招!”大竹英雄恨铁不成钢的一拍大腿,“这盘棋完了!”

仅仅31手就出现了能改变整个局面的败招,陈冲也是长出了一口气:下次见到日本人,也别琢磨什么捞啊洗啊的问题了,只要跟他们作战、不管什么地方的作战,就成了。

剩下的就是放心大胆的攻击了。他没打算像和张栩那盘棋那样见好就收,而是打算一攻到底,不给高尾绅路留任何翻盘的机会。

但接下来的几手棋,他算是彻底的见识到传统日本围棋柔的一面,和高尾绅路那强悍的基本功了。不管他怎么攻击怎么折腾,不管怎么引蛇出洞怎么打草惊蛇怎么敲山震虎怎么摆开阵势显得要背水一战,高尾就是不看,每手棋都有每手棋的既定目标,偶尔反击一下还要闹得陈冲小小的手忙脚乱。

至于冲断,把十五六个子的大龙一分为二,陈冲都不敢想了:高尾的形状那叫一个完整,那叫一个完美,那叫一个弹性十足。

“如果真是在对杀里面跟他干,还真没把握。”陈冲一边吃饭一边喃喃自语,“下午要注意补断了,不能让他冲出来。”

对于杀掉高尾绅路大龙的想法,现在已经破灭了。陈冲知道等高尾的大龙到了随便哪条边上,就肯定会活。

只要不让他冲出来,就万事大吉。他想好了下午的战斗方针,哼着歌回房间去睡午觉。

至于高尾绅路,他现在却是一片焦头烂额。尤其是下午回来之后,当陈冲开始有意的放缓一点攻击速度而更加注重弥补自身缺陷的时候,他就知道这盘棋完了。

上午就算他没有开劫没有去和陈冲争,他心里至少还有底,至少相信自己在对手的高压下不会崩溃。

可陈冲开始补棋了。高尾绅路的大龙在活干净之前对外面的包围圈实在是没有多大的威胁。看着自己的大龙终于在左边探出头可以三面求活,高尾却一点都笑不出来。

陈冲的主要断点,已经被弥补了。

其他的小问题已经不能改变大势了……高尾绅路苦笑了一声,叹口气低头认输:“你下得很好。”

……今天只有一章,下午要出去。后天公务员考试,这两天的更新不会及时~~还请多原谅。

第一卷 两个世界的光芒

第一百零四章 先手

陈冲对于击败日本人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满足感,也许是小时候听他爸爸讲的打日本鬼子的故事太多了,也许是他爷爷那辈儿人的故事一直在激励他,反正他总有一种满足感。不过他不会把这种感情表露出来,也不会对日本棋手有什么不敬的表现——要河蟹,不要鲈鱼。

“下一个对手是谁?”陈冲回到对局室的时候笑容满面,看看对阵表,“孔杰?”

“嗯。”老曹把所有出线的棋手都用红笔挑了勾,“不好下。”

老资格的超一流,有哪个好下的。陈冲摇摇头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开始准备比赛,顺便给金善雅打电话问一下老头的情况。

而手机的那边,金善雅似乎正在吃苹果:“还可以,每天都能吃两碗饭,精神头还算不错。”

“医院那边怎么说?”陈冲并不知道老头已经强行出院了,还在考虑一天的住院费要花多少的问题,“大夫说还能有多长时间?”

“不知道。”每天都是医生到梁静文的家里来给老头输液,金善雅从那个二把刀大夫身上也问不出什么东西,“这个病重要的在于养,谁也说不准到底能什么时候。他让我跟你说,你不拿到春兰杯冠军,就别回来见他。”

陈冲放下电话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想了一些东西,但似乎又什么都没想,过了很久才摇了摇头,走到餐厅去吃饭,自斟自饮的喝了两瓶啤酒。

赵汉乘对于他这种行为感到不解:“什么事情这么烦心,让你自己灌自己?”

“我老师病得似乎严重了。”陈冲摇摇头自己喝了一杯,“还跟我说,让我必须在春兰杯上夺冠。”

赵汉乘没受过这种教育,与这种内弟子的想法颇有隔阂:“那就尽力吧,就算不成功,他也不可能说把你怎么样吧?”

问题不在这里。陈冲突然没了继续说下去的念头,心里面很烦闷,抬头勉强向赵汉乘笑笑:“一起喝一杯?”

“好啊。”赵汉乘吃饱了没什么事情干,晚上也打算要休息一下,也叫了两瓶啤酒,“什么事情这么烦心?说出来哥哥帮你参谋参谋。”

“没什么。”陈冲闷闷的喝了口酒,想到什么似的又端起杯,“来干一杯。”

赵汉乘叹了口气:“我知道你郁闷什么。一个人生老病死,总是有天数注定,这种事情你没办法。我知道眼睁睁看着一个人……”陈冲打断了他的话:“行了,喝酒吧,这些东西没意义。”

“你也知道没意义,那你还烦什么?”赵汉乘又叹口气端起酒杯来,“也许我想得不对,也许我说的不对,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早点振作起来,现在这个样子可不是我眼里的那个陈冲九段,名人……虫二~”他说到这里差点笑出声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真的,风月无边这种东西你也想得出来!”

“就是个名字么。”陈冲倒是无所谓,“我觉得很好,有古典气息。”

赵汉乘哭笑不得:“但上边再讨论这个东西的时候,似乎分歧很大。有人建议改个至少听上去不那么扯淡的名字。比如‘舜’字开头的,纪念李舜臣么。”

“我就是虫二了。”陈冲心情恶劣,摆摆手端起酒杯,“干一杯。”

“还可以是致远,纪念崔致远么。”赵汉乘喝了杯酒,没管他脸色继续建议,“反正,找个优雅的字不难吧?”

陈冲没说话,赵汉乘继续说:“日本人用的主要是秀字,而你改名之后很可能就要成为一个传统,你也不希望以后的名人改名号都要带个虫字吧?”

“没必要是虫字。”陈冲解释,“我这个虫二合到一起就是冲字,这个解释很好吧?”

赵汉乘摇头:“那要是我得了名人也要改名呢?水又?”他看了看陈冲,“我可不会接受这种东西。”

“你可以改名叫你想听的。”陈冲耸了耸肩,“我可没打算承担传统缔造者这种任务。”

“但你现在就是了。”赵汉乘同样的耸肩,“棋院似乎打算接受你的这个建议,然后在2月28日给你弄一个就位仪式。另外,”他凑过来低声说,“据说,中国棋院打算修改一下段位赛的章程了。”

“嗯?”陈冲继续没什么兴趣,“那又如何?”

“从18岁升高到21岁,然后25岁以下可以有特选。”赵汉乘低声说,“苏副局长据说很喜欢这个方案。”

陈冲扬了一下眉毛:“苏副局长?”

“苏羽九段,那个世界名人。”赵汉乘点了点头,“在新一届的中国政府名单里,他是体育总局六个新任副局长之一,专管训练局和计划司。”

苏羽?陈冲见过苏羽,也见过他妹妹苏妙,但他打死也想不到苏羽竟然能当上副局长,一时间也愣住了:“真的假的?”

赵汉乘点点头:“方案我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但苏羽当官是真的。”

“那他以后还参加比赛么?”陈冲突然觉得有些失落:那个第一人,就这么毫不光彩的去当官了?

“不知道。”赵汉乘喝了杯酒,“不过没听说他要退隐之类。如果他要引退,肯定会震动世界。那时候我相信整个围棋界都要重新洗牌了。”

不过至少会减少比赛。陈冲有些怅然若失的喝了杯酒:名人……天底下只有一个名人,叫苏羽。陈冲知道苏羽的地位在围棋界就是神一级别,突然听到这个消息,难免有些失去对手的感觉:“我一直想挑战他。”

“很多人都有你这种想法。”赵汉乘苦笑,“不过大多是24岁以下。我们这一票人,算是完蛋了。”

和李世石一代的都完蛋了,苏羽的杀伤力笼罩整个21世纪初的整个十年,按照老曹的话说,就是一代人都毁在了苏羽手里。

但现在这个世界第一去当官了,而且似乎整个围棋界都松了口气。赵汉乘就拍着自己的胸口长吁短叹:“笼罩在天空中的那片巨大乌云,散去了。”

“对了,”陈冲对于苏羽的记忆只有一盘棋,而且还是恶梦一样的一盘棋,那盘棋通盘他都没有反击的机会,被砸得几乎找不到北。但现在的问题不是苏羽,而是孔杰,“你对孔杰了解多少?”

“不多。”赵汉乘摇了摇头,“他很厉害,大局观非常好,而且如果进入官子的话,谁也没把握赢他。”

陈冲想了一会儿:“如果是战斗呢?”

赵汉乘歪着头思考:“不知道,不过我很难把他拖进战斗里,他对于实地和模样的平衡把握得非常好。对,平衡,他的平衡性非常好,而且节奏掌握得非常好。记得别让他带着你走,在某种程度上来讲,他的平衡能力比苏羽还要命。”

平衡性?陈冲偏重于战斗,偏重于大模样或者先捞后洗,而且大多数韩国人都偏好实地。日本人对实地和模样掌握的相当平衡,但战斗力不能恭维。陈冲和日本人下棋的时候吃过这种平衡性的亏,但应对的法子就是在中央挑起战火,逼着对方作战。

但孔杰的战斗力显然比日本人强了几个等级。陈冲喜欢战斗,但还是那句话:不在预定计划内的战斗并不是他希望的。

所以,当陈冲坐在棋盘前拿到黑棋的时候,他布下了星小目飞守实地的布局。

这是要先求稳定,再图后续。陈冲没打算用那种上来就攻击的手段,打算慢慢的扎实的进行比赛。

“这是对的。”老曹点点头,“后发制人,先发者制于人。陈冲完善自己之前,最好别拿世界大赛当试验场。就凭他现在这个实力和状态,以后有的是地方让他做试验。”

陈冲却也不打算后发,他从老头那学到的就是先发制人,既然拿到了先手,就必须保持先手的优势。

这盘棋恐怕是先手的胜局。陈冲琢磨了这个问题两三天,在右下角看着那个扭成一团的变化思索:从轻处理?

“从轻处理则要损地,但现在杀成一团也没什么好处。”老曹在李世石出局后就把目光放在陈冲的身上,一直关注他的对局,“左下角是孔杰的试探,看陈冲会怎么应对。”他啧了一声,“陈冲从轻处理要损掉角上,以后张开模样也会被白棋从背后捅刀子。但如果这就战斗,外面白棋第24手,明显又限制住了战争的扩大。不好下。”

陈冲在思考同一个问题:外面的那个白子,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他从刚才就在想这个:看上去在外面又有接应又能镇压,捎带脚还能逼住黑棋模样以后还能扎针,但孔杰接下来的剜进去,却明显又有些矛盾。

那枚子挡住了白棋冲出头的路线。

很多时候,并不是外面有一片子就是模样,也不是说从里面爬到外面就是出头,这个关键在于配备和位置。如果孔杰顺着那枚子的方向往外走,那陈冲肯定就会挖断。而挖断之后因为角地的交换,白棋立刻就多了两个孤子!

一挖两断还顺便先手收官,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陈冲看着那枚子思索了一会儿,没想明白这是要干什么。

苏羽一身的西装革履还带着个小姑娘,活脱脱就是王文达的翻版,走进来之后就看见了孔杰和陈冲的那盘棋。他对孔杰的了解太深了,一眼就看穿了这手棋的意图:“孔杰想试探一下陈冲的力量到底有多大,却又不想因此影响到全局的布置。扯淡了。”苏副局长是作为慰问团来的,当然他就住在北京,从他们家开车到赛场不过20分钟。

“你总算出现了?”输了比赛但还没走的高尾绅路向他招招手,“来这边坐。这位是谁?”他指了指苏羽身后那位姑娘。

“我秘书。”苏羽拉过把椅子笑了笑,“一进来我就觉得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还是研究室好,有气氛。我坐在办公室里真他妈不适应。”扭头看一眼他那个小秘书,“小吴,随便找地方坐,我在这里一切言论不代表总局意见,也不要外传。”

同样是输了比赛没走留下看棋的睦镇硕哈了一声:“怎么?你还担心这些话流出去?”

“高处不胜寒哪!”苏羽会五六国的语言,但他秘书显然就没这么好的语言天赋了,坐在那听着都发愣,“我徒弟现在怎么样了?”

睦镇硕调出棋谱看了两眼:“形势很好。不是小好,也不是大好,而是一片大好。”

“你们他妈的能不能不扯淡?”苏羽把领带抓下来扔到桌子上,小秘书赶紧过来收好,“古力如何?”

“古力不妙。”睦镇硕摇头了,“在日本帝国主义的狼子野心之下,古力九段却执行了不抵抗政策,连连丢城失地,实在是……”苏羽拦住了他的话头:“你在中国这几年,学没学点正经东西?你就说他不妙了不就得了么?……说起来,他跟谁啊?”

睦镇硕看了他一眼:“8强里唯一的日本人,藤原枫。”

苏羽哦了一声:“那孔杰如何?”

高尾绅路和睦镇硕一起看他:“刚才你不还在说孔杰么?”

苏羽抬头看看他秘书,又看看电脑:“我忘了。”

“孔杰这手棋很矛盾。”高尾绅路说日语,睦镇硕和苏羽都听得懂,“他到底是要战斗呢?还是要角地?要角地这里必然会成主战场,陈冲随便张开模样他就要想办法跑路;如果要战斗,左移一位是绝妙点,但现在却成了给自己做下的拦路虎。”

苏羽想了一会儿,摇头:“这是试探陈冲。你看吧,孔杰绝对不会让陈冲冲出来,也不会让那里成为自己的累赘。”

陈冲这时候还在思考孔杰外面这一手到底是要干什么,目的何在。

但时间不等人,他必须加快速度,所以在满心的犹豫下,弃角换大模样。但出乎意料的是,孔杰在外面轻轻一吊,就把那个眼看被黑棋罩死的白子变成了彻底的鸡肋。陈冲想吃而吃不下,不吃这条大模样就是半残废,这让他不由得嘬牙花子。

“就算陈冲吃掉了那个子,外面白棋也能换到不少好东西。”老曹叹了口气,“孔杰也30多岁了,这种触觉却一点也没退化。”

“不过也未必是好事情。”苏羽若有所思,“孔杰这一套不可能玩第二遍,而陈冲也并不是就不能翻身了。”他点了点棋盘,“要不然孔杰也不会还要这样吊着黑模样。”

然后陈冲就发现,现在自己不好办呢:对方还压制着自己的大模样,如果这时候去上下左右的占大场,那对方再拉一把自己右下模样就算彻底残废,而且反手一捅还有死活问题;可如果光顾着在这里倒腾,显然又中了白棋的计了——陈冲如果现在拿白棋,有十几种方法能把这片黑模样封住,然后起一个二道的模样。

陈冲拍了拍额头,突然有个念头:如果去攻击那枚吊的白子的?

“攻击中央也不是不行,不过最好先多做准备。”苏羽一到恶灵退散,他一个人几乎能解说所有对局,而且还都在点子上,“黑棋并没那么厚,还影响不到这么大一块棋盘。”

但跟人家比赛圈实地,现在是来不及了。陈冲算计了半天,点了一个三三定式之后看着左上那一片白茫茫就眼晕:我这是何苦呢……中间,必须要先手夺旗!

最重要的是,他到现在先手还没丢。这个问题让外面的研究室也是很惊讶:“陈冲还拿着先手呢?”

“什么叫还拿着?”苏羽来得晚,问了一句,“他一直是先手么?”

睦镇硕点了点头:“从拿到黑棋开始,他就没丢过先手。”

苏羽眉毛一扬:“那倒有点意思了,孔杰现在一定很郁闷吧。”

孔杰快郁闷透了,这几天他设想了十几个方案来对付陈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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