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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囚妾-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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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到云中杰笔直的站立在月华殿前,并不上前见礼,那身着紫金蟒袍之人青面獠牙、怒目圆睁的狰狞面具下,一双幽潭深眸微眯,寒光乍起处,修长霸气的身形周遭,突然涌起一股骇人的肃杀之气,空气在那一瞬间仿佛凝结成冰。
“咳,咳,云三将军,这位就是先皇的第二子,被先皇册封为北陵亲王的王爷宇文昊,云三将军速速上前见礼吧!”
一旁引路的黄门内侍总管喜公公见云中杰一脸突兀的站在路中央,以为他不知这人的身份,慌忙上前打圆场道。
“哦,原来是北陵王爷驾到,小可云中杰,乃皇上御前二品带刀侍卫,参见北陵王爷!”
云中杰也被那人恐怖面具下幽潭深眸中一刻间所涌出的滔天杀气所慑,不敢造次,也忙上前拱手见礼。
云中杰只觉那人一双黑亮的深眸从上到下的打量了他一番,深邃如苍穹般的眼眸突兀的眯起,鼻中冷冷哼出一句:“云天罡的第三子,云中杰?”
“你……,你……竟然敢对!”
云中杰还从未听到过有人敢当面直呼他父亲大人的名讳,一时之间怒气上涌,便想高声斥责,却猛然忆起这人的身份,一句话立时半吞半吐的强咽进去,倒弄得俊脸通红。
“呵…呵…,云天罡果真是一代佞臣,难道本孤王竟然连他的名字都叫不得么?”
紫衣人低沉的声音颇带磁性,音线低醇好听,可话语却冰寒刺骨,语毕,幽潭般的深邃眼眸中又蓦地射出两道如冰箭般的利芒,冷冷的盯在云中杰的身上。
云中杰听他辱及父亲为一代佞臣,心中气苦,咬牙不答,也怒目回瞪,俩人对视着,氛围仿若寒冬初至,就连花团锦簇的月华殿四周,也蓦然萧瑟冰冻起来。
“嘻嘻…,呵呵…,”轻风突起,风中飘过一阵如银玲般清脆欢快的笑声,如春风刮过般迅速的消融了周遭冰冻的寒气。
接着清脆明快的少女声音响起:“嗬…,嗬…,小莲…,你快过来看啦,这边的花,好美啊!”
“郡…,郡…主,你别跑啊,太后叮嘱过,那边去不得的,哎呀!好疼啊!郡…主,好疼……”
沙哑粗嘎的肥胖丫头小莲惶急的、连声呼唤着从玉鸾宫中追了出来,却根本就追不上那俏皮灵动的身影,反倒因追得过急,摔了个嘴啃泥,又连声哀叫着呼痛。
“呵呵,小莲,你大风大雨都经历过了,这点点疼又算得了什么!”
“你快过来看啊,哇,好美的一片花的海洋!”少女欢快的声音如天籁般悦耳动听。
随着清脆的声音,月华殿正中各种鲜花围满的高台上蓦然出现一袭娇艳的粉衣少女身影,只见她在花中轻展纱袖,皓腕轻扬,粉衣飘飞,如仙子般翩翩起舞,轻纱飞扬处,轻盈灵动,窈窕身影翩飞若蝶,舞姿摇曳生辉。
回旋,转身,凝眸处,波光流转,水光潋滟,微风轻送中,风中飘来的不知是淡淡的花香,还是少女身上的幽然清香。
“淡粉凝烟出浣纱,娴枝玉蕾报春霞,疏离泻影香绡骨,醉袖迎风写岁华”①
随着轻轻的拍掌声,云中杰一怔,只听那面戴骇人青铜獠牙面具的北陵王宇文昊,面具下的幽潭星眸中闪过星光点点,狰狞的血盆巨口中却用低醇磁性的声调吟哦出清新动人的诗句。
云中杰不由含笑说道:“那是舍妹海棠!”
“咦,是谁在那边吟诗?”粉衣佳人停住了在台上飞舞旋转的身姿,转身凝眸想向这边张望
“郡主,郡主,你快下来啊!太后吩咐过小莲要看好你的!不能让你到处乱跑!”
小莲气喘吁吁的爬上了花台,生拉硬拽的要把这磨人的郡主给拖下去。
“小莲,等等,你让我看看那边到底是谁在那边吟诗?”云海棠心不甘、情不愿的想要挣脱小莲的拉拽。
小莲转头张望了一下,远处那位身穿紫金蟒袍,脸上戴着一副恐怖狰狞青铜面具的紫衣男人在一行人中如鹤立鸡群般显得出类拔萃,那一身高贵凛然的王者之气,令得小莲心中一颤,打了个突。
忙用她肥胖壮硕的身子遮住了欲再探头张望的云海棠的秀脸,口中哄道:“郡主,太后娘娘说了,若郡主再不老实,就让小莲把郡主给捆绑起来,关进锦绣宫中,到得晚间才能放出来!”
“小莲,我适才已被姑母关在玉鸾宫中调教两个时辰了,这才刚刚出来透一下气,就又要被抓回去,这还让人怎么活啊!”
云海棠不满的嘟着小嘴,语气幽怨。
“郡主,快走吧,太后吩咐过让你只能在锦绣宫中玩耍片刻,你却擅作主张的跑出宫来,还来到这月华殿中的赏花台,让太后知道了,必又得重罚小莲了!”
小莲苦着脸,都快哭出声来了。
见她这样,云海棠心中不忍,忙哄道:“好吧,好吧,小莲,咱们回去!”
“郡主,走吧!”小莲刻意把云海棠推到前边,肥胖壮实健硕的身子仍旧遮拦住身后那恐怖骇人的青铜面具下,那一抹幽深玩味的冰冷眸光。
“哦,王爷,咱们也快走吧,圣上还在凌宵殿内等着召见王爷了!”喜公公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催促道。
“嗯!”宇文昊一声冷哼后,云中杰只觉全身一阵战栗,那人冰芒般的眼光,使人如堕冰窟,而在一瞬间,他的眼光却越过自己,飘往了远处。
而在他们一行人走后,云中杰也回头往后一望,对面金碧辉煌的昭阳宫的琉璃金瓦在夕阳映照下,发射出万道金光,而在昭阳宫最高处的城楼凌云阁之上,隐约可见一个身穿锦绣凤冠朝服的高贵曼妙的身影,正痴痴的站在城楼之上,凝望着那抹渐渐远去的冷漠高贵的紫金色身影。
“启亶皇后娘娘,太后请您速到锦绣宫去!”
一位身着女官服侍的中年妇人悄然来到她的身后,轻声禀报道。
“徐嬷嬷,他…回来了…,我见到…他…了”
身着凤冠华服的高贵少妇转过身来,只见她黛眉弯弯,凤眼丹唇,琼鼻挺直,肌肤如玉,眉梢眼角的风情与云海棠有三分相似,细看之下,与云天瑶更是有五分相似,原来她就是当今天子嘉禧帝宇文博的皇后,也就是云海棠的亲生姐姐云紫薇。
此时,她眼中含着激动的热泪,对着身后的中年妇人喃喃念道:“十年了…,已经过去十年…了,他现在终于…肯…回来…了…”
泪眼迷离中,云紫薇仿佛又看见当年那个温润如玉的清雅少年,在花瓣飘落的紫薇花树下,含着一丝高贵端雅、恬静淡泊的温柔笑意,静静的注视着她。
“皇后娘娘,现在的他…,早就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温润如玉的清雅少年了,而娘娘,你的身份也再不能…和他有任何…的牵扯,所以,娘娘,你就忘了…他吧!”
被称为徐嬷嬷的中年妇人也眼含泪花,理智的提醒着这位金裕国当朝的皇后娘娘。
“紫薇知道,徐嬷嬷!”
云紫薇脸上显出哀恸欲绝的神情,忽的转身拥住了徐嬷嬷瘦弱的身体,呜咽着道:“能让紫薇在远处远远的看他一眼,知道他安然无恙,紫薇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而徐嬷嬷慈祥的脸上闪过一丝悲悯之色,轻轻抚拍她的肩膀,等她激动的情绪略微平稳下来,才柔声说道:“娘娘,太后娘娘请您去锦绣宫了,还有海棠郡主也在!”
“我知道了,徐嬷嬷,咱们走吧!”云紫薇擦拭干净眼角残留的泪花,扶着徐嬷嬷的手,俩人相携走下了昭阳宫的凌云阁。
①接自于网络《海棠花》
海棠囚妾第一卷 风华篇 第十二章 仇恨
“我知道了,徐嬷嬷,咱们走吧!”云紫薇擦拭干净眼角残留的泪花,扶着徐嬷嬷的手,俩人相携走下了昭阳宫的凌云阁。
而宇文昊一路跟着领路的黄门内监喜公公,穿过了空旷的月华殿后,又再经过几处殿宇,便进入到当今皇上处理政务所在的凌宵宫,看着凌宵宫中宽大的凌宵殿内的那四根熟悉的雕龙玉柱,昔日三个顽皮小童赖在父皇的宫中捉迷藏的身影又一一浮现在他的脑中。
“昊…,我抓到你了~~~真笨啊,呵呵”
“博…,我看到你了,快出来!”
“紫薇,你快来捉我们啊…!紫薇…”
“呜…,呜…,昊…,博…,你们俩躲到哪里去了?”清脆娇嫩的悲泣声中,传来俩个男童戏谑的哄笑声。
“云紫薇,胆小鬼,爱哭鬼,羞…,羞…,羞…不知羞…”
“哇,你们欺负人,哇…哇…哇…”小女孩清越的哭声越发激昂。
宇文昊轻轻抚摸着第二根雕龙玉柱上的一颗龙眼夜明珠,这颗龙眼夜明珠上有一道细小的黑色缝隙,让它明珠有暇,失去了些许圆润的光泽,而这道细小的黑缝,乃是他的杰作。
这是当年他和宇文博打赌,他说他能把这颗龙眼给挖出来,可宇文博却嗤之以鼻,结果他就用小刀挖啊挖,结果龙眼没挖下来,倒是在这颗龙眼上给挖了一条缝隙出来,最后被值勤的内监给发现,禀报了父皇,结果害得他被罚跪在凌宵宫外一个晚上,而宇文博和云紫薇俩人却悄悄的给他送来软垫和食物,俩人在深夜还悄悄来和他一起罚跪。
“王爷,皇上还在宫内恭候您了!”
喜公公见他又站立着,伸手抚着玉柱,半晌不动,戴着恐怖青铜面具下的脸看不出任何表情,可是却可以感受得到他心中的悸动,因此,小心翼翼的提醒他道。
宇文昊摇了摇头,扔下了童年时那些美丽温馨的画面,跨步又进入了里间的仪华殿后,宇文昊的心中一惊,却只见仪华殿中景色依旧,一张宽大的赤金雕龙檀香木所制的巨大御案上,案卷堆积如山,御案后是一张舒适的赤金九龙璀璨宝座。
而此时御案上平铺着一张黄绫圣旨,宇文昊微眯了眼,瞟眼过去,圣旨上的小字看不真切,可是那落款上那抹刺眼的朱红玺印,让宇文昊面具下的脸部肌肉不由自主的抖动了起来。
朱玺上赤红色的几个大字,“金裕皇帝之玺”刺得他的眸子灼热刺痛,宇文昊定定的望着,那朱红的几个字,仿如一条条燃烧着烈焰的火蛇,朝他扑面席卷而来,浑身仿如身处地狱烈焰中被焚烧的感觉,灼得他遍体生疼。
一卷黄绫飘下,林芳儿木然的伸手接住。
“罪妃林氏,本出自掖庭宫贱奴,得蒙君王天恩宠幸,受封为妃,却不思君恩,不守妇德,秽乱宫闱,纯属罪大恶极耳,朕特赐鸠酒一杯,限今日午时三刻前自尽,钦此!金裕皇帝之玺!”
“不守妇德,秽乱宫闱”,林芳儿苍白憔悴的脸上写满伤痛难耐的绝望,只木然的念着那两句。
“母妃,没有,母妃是世上最最善良仁慈的母亲,母妃又怎会做出不守妇德、秽乱宫闱之事?母妃,你去父皇面前申冤吧,母妃,你为何总不说话?”
时年十三岁的他,已经初懂人事,明白这样的罪状究竟代表着什么,可他一再的哀求,母妃却恍如行尸走肉般绝望木然。
仪华殿中,宇文昊耳旁又传来他自己撕心裂肺的哀求声:“父皇,救救母妃吧,父皇…,求求你救救我的母妃吧”
“拉下去!”冷若冰霜的回答,击破了他最后的一丝幻想。
“二皇子宇文昊,身染瘟疫恶疾,为免祸及宫闱,擢令其即日出宫避疫,钦此,金裕皇帝之玺!”
又是一卷黄绫圣旨,少年宇文昊倔强的挺胸抬头,漠然伸手接过,瞟眼之间,又是朱红的赤字“金裕皇帝之玺!”
全身仿佛又处在地狱烈焰之中炙烤着,少年宇文昊瘢烂恐怖的脸上却是一副傲骨凛然,桀骜不驯的神情,心中明明痛苦万分,却咬紧牙关,坚毅隐忍着。
可那双眸中熊熊燃烧的仇恨烈焰,却令得前来宣旨的洪公公突的打了一个寒噤,忙低声劝慰他道:“二皇子,你得的这种瘟疫,据说邪佞霸道,传染性极强,皇上也是迫不得已,才让二皇子出宫治病,二皇子就跟着张御医,安心的出宫去吧,老奴会惦记着时常在皇上的面前提起二皇子的!”
“终有一天,我…宇…文…昊…,会…变…强,我…会…回…来…的!”
宇文昊仿佛听到自己低沉嘶哑的声音在心中不断的呼喝。
“昊……,果真是你,你真的…回来了?”身后传来一声激动人心的温和亲切声音,打断了宇文昊伤痛沉重的记忆。
蓦然转头间,一袭明黄锦绣龙袍的衣角映入了眼帘,衣角上张牙舞爪的金黄色龙鳞爪,突兀的刺痛了眼角,宇文昊稍稍眯眼,转头,眼前是一张霸气凛然,但俊朗深刻、散发着一种温和亲切气质的男人的脸,正是金裕皇朝当朝皇帝嘉禧帝宇文博。
此刻,他眼含热泪,平日里沉静如水般的深沉气质不知所踪,只眼中闪着光芒,仿佛看到了失散了十年的至爱亲人,激动得唇角颤抖,踏上一步,便握住了宇文昊冰凉的双手,哑声说道:“昊…,真的是…你,你…回来了,朕等你回来,都已经等了…十年了!”
“微臣宇文昊拜见皇上!”
乍然相见,宇文昊冷漠的心中也蓦地闪过一丝儿时温情,却是礼数周到的屈膝行礼。
“昊…,你为何对朕这样生疏?”嘉禧帝宇文博的眼中流出了热泪,用双手扶起了宇文昊,抬眼望去,那恐怖骇人的青铜面具下,一双幽亮深邃的双眸中也隐隐有波光闪现。
“昊,你…的…脸…,还…未…复…原…么?”嘉禧帝小心翼翼的想用手去轻触那冰冷骇人的青铜面具。
却被旁边蓦然伸出的一只焦黄的枯手一把阻止,嘉禧帝抬眼一看,眼前是一张凶神恶煞般的马脸,只听他用一种低沉冷酷的语调斥道:“谁敢妄动主公的面具者…!”
“死……!”最后一句拖长声调,寒风刺骨。
“魈奴,不得无礼,此乃当今圣上,是本孤王的兄长!”在宇文昊低声斥责声中,魈奴迅速的缩回了手。
“对不起,皇上,微臣的这俩位侍卫乃是山野蛮夫,不懂礼数,但他们对微臣忠心耿耿,请皇上见谅!”
宇文昊见嘉禧帝宇文博温和莹润的眼中在一瞬间显现出一股阴狠森沉的杀气,只一闪而过后,宇文博立时又恢复了平静自然的眼神,只听他有些尴尬的说道:“昊,便只有你的这俩位侍卫,敢在的朕的面前说死字,换了别人,早就被朕给踢出去,让人千刀万剐了,可朕看在你的面子上,可以宽恕他们这一次!”
“微臣谢皇上厚待之恩!”宇文昊忙又屈身致歉,而他身后的魈奴和魃奴俩人本来鼻孔朝天,不置可否,但在宇文昊的冷冷一瞥之下,这俩人也不敢造次,忙跟在宇文昊身后跪谢皇恩。
嘉禧帝宇文博冷眼看着他的俩个手下对他心悦诚服的模样,心中微有些不快,但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微怔一下之后,嘉禧帝又恢复了初见之时的温和亲切的模样。
扶起宇文昊后,又亲切的握住了他的手,激动的说道:“昊…,朕是你的兄长,是你从小玩到大的…博…啊,你怎么对朕如此的生疏了?”
“皇上,咱们如今君臣有别,礼不可废!”宇文昊青铜面具下的幽潭深眸中也闪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依旧礼数周到的答道。
见他仍旧用冷漠生疏的语气说话,嘉禧帝宇文博俊朗亲切的脸上显过一丝落寞,却是语调苍凉的说道:“可在朕的心中,你永远都是那个与朕手足情深的…昊…,会和朕一起争抢美食,敢与朕不分尊卑、嬉笑打闹玩耍的…昊、是朕独一无二的兄弟…昊…啊!”
“皇上,往事已经随风飘逝,但在微臣的心中也始终记得少年时的青涩岁月,只是,人终究会长大,长大后,很多东西也不再会是一样的了!”
宇文昊也语带沧桑的答道,心中却在嘲讽冷笑,‘你一口一个朕的,又哪里希望我能叫你做博了?’
“昊…,朕知道,你吃过许多的苦,也捱过许多朕根本想像不到的痛,所以,你的性情才会变得如此淡漠古怪,可是,朕能体谅你现在的心情,因此,朕不会怪你,从今以后,朕会补偿于你,朕会赏赐你天下间最好的一切,只要你想要的,朕都会满足你,包括…我金裕皇朝最美好的……女人!”
嘉禧帝宇文博握着宇文昊的双手,情绪的激昂的说道。
“赏赐天下最好的一切,包括金裕皇朝最美好的女人”
宇文昊狰狞青铜面具下的嘴角噙着一丝漠然的冷笑,眼中却是浮现出当年那个在落英缤纷下飞舞的紫色窈窕身影,以及,今日在赏花台上看到的那抹娇艳的粉红色身影。
海棠囚妾第一卷 风华篇 第十三章 权臣
“以妹代姐”脑中忽闪出这样的想法,宇文昊轻轻摇了摇头,难道姐妹真能够替代么?
嘉禧帝没注意到他脸上的嘲讽之色,兴致盎然的拉过宇文昊的手来到御案之前,伸手拿过御案上铺着的那张黄绫圣旨,把它交到宇文昊的手中,情真意切的说道:“这是早几年父皇在世时,就为你准备好的王府,可是,你一直未回过京城,这座王府就只能一直空闲着,而今,朕已经为你重新修葺一新,现在朕就把他赏赐给你!”
“微臣谢谢陛下!”宇文昊仍是保持着疏淡有礼的口气。
宇文博望了他的幽潭深眸一眼,叹了口气后,又说道:“昊…,你就原谅了…父皇…吧!”
见宇文昊眼中稍有一丝动容,宇文博接着说道:“其实在这几年中,父皇他一直都在思念着你,他对当年驱你出宫避疫之事,一直耿耿于怀,心中愧疚,而这些年来,因为你一直不愿回京,他便时时的派人打探你在前线的消息,只要你立下了军功,他便喜出望外的喝酒庆祝,他封你为亲王,也把金裕国所有的军权,全都交付给你,其意也是想弥补你,让你原谅当年他对你母子俩的无情…”
“皇上,你别再说了!”蓦然间被冷若冰霜的语调打断,宇文博抬眼,正对上宇文昊深邃如苍穹般的眼眸中似有两团烈焰在燃烧,忙打住了口。
俩人对视了一下,宇文博马上又恢复了温和莹润的眼神,连声道歉道:“昊…,对不起,朕不该提起你以前的那些伤心事!”
宇文昊也醒悟到自己又轻易流露出了深埋在心中的那股子深切的恨意,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一回到这里,当年那种如身处地狱烈焰中焚烧的痛苦,还会这么清晰的的出现在自己的身上,然而这一切,究竟又是拜谁所赐?
嘉禧帝见他半晌不答,只凝眸注视着手上的那卷黄绫圣旨,又安慰笑道:“昊,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今晚朕为你准备了盛大的晚宴,还会给你一个意外的惊喜!”
“意外的惊喜?”宇文昊戴着狰狞青铜面具的脸上,薄唇勾起一丝嘲弄笑意。
宇文博略有些尴尬,“嘿嘿”笑了两声后,才说道:“你大概已经听说过了,那就不能算意外的惊喜了!”
酉时过后,夜幕才刚刚降临,鲜花环绕的月华殿中却已是华灯初上,一排排精致的宫制纱灯在鲜花丛中灿烂点燃,映照得金色的菊花,淡红的海棠,鲜艳夺目的牡丹花流光溢彩,美不胜收。
众多的文武百官在一排排美丽宫装少女的引路下,坐到了月华殿中白玉石阶下两边长长的流水席上,众位官员一边饮着美酒,品着佳肴,一边看着月华殿中央用层层鲜花铺搭而成的高台上红纱围绕,在十五圆月的映照之下,舞台上方轻烟薄雾升起,花香袭人,显得神秘而妖娆。
而在月华殿一层层白玉石阶上高高的主位,正中是一张宽大的描金雕龙御桌,龙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以及珍异鲜果,而在龙桌的左右两侧,也摆设了两张宽大的描金桌椅,显然是给贵客佳宾所备。
戊时刚到,只听天上噼哩叭啦的几声脆响,灿烂的烟花如花雨般盛开在璀璨的夜空,而就在花雨纷飞的绚丽美景之下,只见俩排羽衣鲜明的御林军将士在前边开路,其后俩排窈窕美丽的宫装少女手提着一盏盏精致红纱笼罩的宫灯,缓缓从昭阳宫的方向摇曳而来。
而在另一个方向,也有一队御林军侍卫开路,两排手执拂尘的黄门内侍相引,众侍卫在月华殿下一致排开之后,就只见当朝两大权臣,左相云天罡和右相郑立业俩人,均身着绛红色麒麟纹官袍,头戴长翅官帽,腰系紫金绶带,脚踏黑色厚底官靴。
这当朝两大权臣一路谈笑而来,相谈甚欢,全不似平日里在朝堂上那样的针锋相对,倒似是相交多年的好友。
“呵呵,云相,听说你家的小闺女海棠郡主,今晚就要被圣上赐婚给北陵王了,云相,这下你可又多了一个军权在握、功勋盖世的准女婿了,云相的女儿都这么有出息,可真是羡煞了老夫啊!”
右相郑立业手抚胸前的长须,语带酸意的说道。
“呵呵,哪里?哪里?”
云天罡也笑着回应道:“比起郑贵妃深得皇上的宠爱,身怀龙种来说,还是郑相的女儿更有出息啊!”
“呵呵,云氏一族如今已是两后一妃,算是达到了春秋鼎盛之时了,只是,云相,你老可听说过这一句,月盈则亏,水满则溢啊,云相难道就不怕这风头太劲过后,就是这月满盈亏的后果啊!”郑立业酸味十足的讥讽道。
“呵呵,云氏一族的这些族内之事,就不劳郑相挂牵了,我云氏一族历来人才辈出,便是老夫这一房鼎盛过后落败,也自有别房会重新崛起,郑老还是多关心一下,郑贵妃能否平安的产下皇子之事吧!”
云天罡自也毫不相让,俩人和谐了一会之后,又开始针锋相对的相互嘲讽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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