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撵(子峭)-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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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这做什么?”她两个大眼睛瞪着我。
“跟我说吧,我想知道。”
“他每个月给我六千,大半都是买药的。房租不算。”她说这句话时表情变了,一点也没有刚才跟我逗乐的情态了。
“亲爱的,”我扶着她肩膀说,“离开他吧,跟我在一起,好吗?我会努力挣钱给你看病……”
“你怎么挣钱呀?”她似笑非笑看着我。
“我可以写些混账文章。必要的话,我会去求职找份工作。”
“你都还没毕业呢,”她说,突然间,她好像马上就要哭了:“我活不了多久了……”
“你怎么知道?”我搂着她,天哪,我真可怜她啊!“你为什么这么悲观?HIV先要转化成艾滋病,然后才——”
“你不见我这种生活方式吗?”她说,“又是喝酒,又是吃辣,这些都对病情不利。可是我宁愿少活一些时间,也不愿不喝酒,不吃辣。”
“亲爱的,我也是!”这一点我们还真是同道中人,“我觉得你喝酒吃辣椒,只要不是太过分,也不会太糟糕吧?”她没回答。静了一会儿,有个问题又在我脑海中回旋,尽管我不想问但还是忍不住问她:“告诉我,你预感你大概还能活多久?”
“不知道,这不是我说了算的。”她沉默了一阵,见我一直在看她,就说:“我预感可能就一年左右,最多两年。有时候,我总觉得好像马上就要死了,连一个小时都活不下去了……”她说着猛然把头埋在我胸前,“遇到你,我突然觉得时间不重要了,就算只能再活一个月,就算下一秒钟就死,我也无怨无悔……!”
天哪,我控制不住,又和她吻起来。我两个都泪流满面。我太爱她了,真的,这爱还渗透着深切的哀怜,就像彩云背后掩藏着乌云一样。
“亲爱的,”我说,突然心潮澎湃,“我愿意跟你一起死!”
“真的?你说真的?”她惊诧莫名,可是一秒钟后就没有了,好像又想到了什么要命的东西。“不行!”她说,“你好好的为什么要跟我一起死?生死存亡是每个人的命运,你有你的命运,我有我的命运。何况,你还有你家人呢,你怎么能为了我就不顾家人了呢?”她这样说,可是我在她眼里看到的完全是另一回事。
“我是说真的!”我说,不再多说什么,我心情太复杂了,一说到家人,我就他妈心情复杂得要命。
这之后,我们彼此沉默了。我们各自喝了两杯酒。我点烟的时候,她起身去把那本托尔斯泰中篇小说集拿了来,仰在床头上看。我抽了两支烟,去卫生间漱漱口,回来依旧躺下。她在看那篇《伊凡•;伊里奇之死》。我把头缩下去,去吮吸她乳房,吮吸着吮吸着,一不留神就沉入了睡眠的万丈深渊……
13。…第十章
31
我醒来的时候天大亮了。梦儿不知什么时候醒来了,正仰在床头上愣神,手里捧着那本托尔斯泰中篇小说集,应该看完了。
“太恐怖哦!”她见我醒来,叫道。
“看完了?”
“刚看完。”她说,“我觉得死亡本身并不恐怖,恐怖的是在孤独中死去,就像伊凡•;伊里奇一样,没有一个人理解他,连家人都不理解他,没人知道他内心的痛苦……”她突然撂下书,扑到我怀里,紧紧抱着我。
“怎么又哭了呢?”我看见她在流泪。
她没说话,过了半天,才问:
“你爹死的时候也很痛苦吗?”
父亲死时的惨状,最后那个意犹未尽的表情,一瞬间又闪现在我眼前。我跟梦儿说起父亲临死的情形,她静静听着,不知不觉蹙了眉头,你在听到悲惨的事情时也会这样。可是我此时却并不觉得十分痛苦,甚至反而有一种叙述的快感,真的,每当向人讲起父亲的死我就有这种快感。我真正的痛苦,是没有语言,没有倾吐对象,纯粹在静默中思念父亲的时候。
“面对死亡,要说不痛苦是不可能的,”我说,“不过我爹还好,至少比伊凡•;伊里奇好,不那么孤独,因为我们时刻都守在他身边,恨不得替他去死。可是,我们终究不能替他去死啊,他怎么都是孤独的。死亡是任何人都不能替代的,无论如何它都是你自己的,别人可以替你做任何事情,就是不能替你去死。”我说的时候,梦儿把我抱得越来越紧了。
“但是可以有人陪着死……”她幽幽说,“有人陪着,会好很多。”
“人多来承担一份痛苦,痛苦会减小一些,但终究不能改变痛苦本身的性质。”
“不说这些了!”她突然坐起来,把那本书合上,放到床头柜上,又忍不住说:“死的那一刹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呢?难道真像托尔斯泰写的那样,有一种光明的东西在闪耀?”
“谁知道呢!要回答这个问题,只有一个途径。”
“什么途径?”
“只有去问死人才知道,因为只有死人才有发言权。一个大活人大谈特谈死是怎么回事,你不觉得可笑吗?”
“也是也是,”她哈哈笑了起来。
“我们每个人都有机会经验死亡,但没有机会反思死亡,因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想反思已经不可能了。对于活人,死亡永远是一个谜。”
“你相信来世吗?”过了一忽儿,她问。
“无所谓信,也无所谓不信。”
“我觉得也是这样,信也不是,不信也不是!”
接着我们不再说话了,彼此对望着。突然,她睁大眼睛瞪了我一眼,像火焰闪烁了一下。是的,她需要我,就在此时。我即刻就领会了这个瞪眼的意味。
我把她侧翻在床上,掀开她身上裹着的毯子,就去把玩她的乳房。天哪,我真的无法抗拒女人乳房的召唤。几乎是一瞬间,我们不约而同,突然激情亢奋,如同火山猛然爆发。一阵火热的亲吻后,我匆匆忙忙给我那位战士披上铠甲(安全套),又一次勇往直前。这次真他妈疯狂啊。她叫得很带劲,似乎想通过欲望的极限体验来摆脱死亡的阴影。我们感觉就像坐在宇宙飞船上遨游宇宙,我们自己的身体就是宇宙飞船,我们自己提供动力,自己驱使自己,极速前进。
她两手摊在床上,左手刚好碰到那个熊猫的鼻子,就死劲揪着,越揪越紧,揪得那熊猫脸都变形了。这熊猫平时都是被她搂着睡,这时候却被冷落一旁,还被揪得鼻歪脸肿,我敢赌一千块,它看到我们这样疯狂,肯定嫉妒得一塌糊涂呢。
“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梦儿不顾一切叫起来,这时我们达到了第一宇宙速度。
“我们一起死!”我他妈真是疯狂到了极点。
“一起死……”
高潮那一霎,我积蓄了整个宇宙的力量,大叫一声:
“查拉斯特拉如是说——”
随着这一声高叫,我们就像两只捆绑式火箭,直冲霄汉。紧接着,我看到欲望的碎片纷纷撒落,铺满了整个太平洋。
32
这趟旅行我们大约跑了八亿光年,银河系被我们跑了个遍。随后,梦儿拿了那个大熊猫,把那个小熊猫给我,各自把熊猫当枕头垫着。我们欲望满足了,满足到了空虚的程度。这空虚中还有一点残余的兴奋,也有那么一点新起的无聊。
在这种情绪下,我忍不住想抽一支烟。抽烟可以排遣无聊,就像喝酒何以驱除恐惧一样。梦儿又要我吐烟雾给她看,我当然求之不得。如果她只是个普通女人,一点也不美,我真怕我无聊到极点,还好,她的美把那种无聊减淡了,如同朝阳驱散了晨雾。美就有这样一种力量,在原本无趣的生活中生出一种磁力,使你欲罢不能。在这种状态中,我们谈起了混账理想,你真该听听。
“你想过吗,你以后想做什么?”梦儿问我。
“我?”不能说我没想过这问题,只是每次的想都很朦胧模糊,像锅里煲的粥一样,胡搅蛮缠没有一个确切形状。“我也不知道我该做什么。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适合做个自由职业者,或者要么留在大学教书,做个教授或许适合你?”
“天哪!教授?饶了我吧!”
“怎么了?留在高校不好?”
“我只想做创造性的工作,教授在我看来只是一个复制性的工作,要说创造性,实在太他妈缺乏了!”我愤愤然说,想起给我上过课的那些混账教授们。“这样说吧:虽然我不喜欢对人进行分类,但还是忍不住分成了五类,从上到下依次是:天才,地才,人才,庸才,奴才。在我看来,教授充其量只配得上人才,天才一个也没有,至少在我接触到的里没有,大多是庸才,奴才也不少。”
“你说的天才是指?”
“天才就是从事创造性工作的人,比如尼采呀,贝多芬呀,托尔斯泰呀,施耐庵呀,曹雪芹呀,这些人称得上天才。”
“天才,地才,人才,庸才,奴才,一共五等。”她扳着手指重复了一遍,然后问:“你自己呢,是天才咯?”她说时脸上是一种颇可爱的笑容,好像她正在做一件请君入瓮的趣事。
“不是。”
“哟?”她那笑容中多了一点惊讶,“竟然这么谦虚呀?”
“这不是谦虚,而是骄傲。”我笑道,“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超越于那种分类之外。如果你硬是要问我,那我觉得我是超人,尼采所说的超人。”
“哈哈哈……”她笑了起来,捏了一下我的鼻子。老天,她笑得真他妈疯狂,那对雪白的乳房一颤一颤。
“超人,”她喊我,略带一点揶揄,“你看当代作家的作品吗?”
“杀我头我也不看!难道你看?”
“我也不看。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不看?”
“实在没法看呀!”我叫道,“太垃圾了!天哪,我简直太蔑视当代这些所谓作家了!成天写一些什么乌七八糟的混账东西呀,全他妈无病呻吟!还有一些鸟人为了钱,甚至写一些连自己都觉得恶心的东西,狗屁不如。这些人我觉得连妓女都不配;妓女要比他们高尚一万倍!要我看这些鸟人写的东西,还不如……这么说吧:就算你把大刀架在我脖子上,把一本当代随便什么鸟书放在我眼皮底下,对我说:‘孟荦荦,现在我命令你看这本书,不看就杀头!’你猜我怎么做?我会吻一下那刀口,然后斩钉截铁说:‘要杀要剐请便,要我看这破书,没门!’”
“哈哈哈……”
梦儿笑得直打转,宛如风中一朵芙蓉,颤抖不已。她笑得实在太厉害了,滚到床里边还在笑,好像马上要散架一样,只好抱着那个大熊猫以便有个攀附,正如你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时需要一根拐杖一样。
“我觉得这个时代特别需要再来一次焚书坑儒,”我接着说,“把所有那些粗制滥造的鸟书全部烧掉,把所有那些垃圾作家全部活埋,一个不留!要我是这时代的秦始皇,我就这么做!”
她的笑刚得到一个喘息,被这句话火上浇油,一下子又旺盛起来。我发觉,她之所以笑,与其说是我这话有多么可笑,不如说是她此刻的情绪特别需要笑一笑。当你特别想笑的时候,哪怕一句毫无幽默感的屁话也会让你笑得发疯,真的。梦儿现在就是这样。
“问题是:”她笑了一万年后说,“你不看它们——我是说当代的东西——,你怎么知道它们是垃圾?”
“天哪!”我叫道,“你不是很相信直觉吗?我凭直觉就知道什么是垃圾,难道你非得到垃圾桶里吃上半天才知道那是垃圾吗?”
她还在笑,但不那么疯狂了。我向她使了一个眼神,她便滚到我身边来,丢开了那混账熊猫。我看她抱着那混账熊猫,还真他妈有点嫉妒呢。
“可人儿,你太可爱了!”她又捏了一下我的鼻子。上帝呀,我这鼻子快被她捏扁了。
“宝贝,跟你说嘛,”我搂着她,“我突然觉得只有两种行业适合我,你绝对猜不出。”
“我猜不出?”她颇不以为然,猜了大概八十万个行业,一个都不对。最后她问:“是不是超人?”
“超人不是行业啊,老天!超人要是成行业那就完蛋了。”
我刚才就感觉到,她并不真正理解超人是怎么回事,我敢赌一百万,在她印象中,超人不过是一个比较好玩的名词而已,某种比常人稍微高明一点超出一点的东西,她并没有真正去思考超人的意义,甚至她可能以为那不过是尼采一时头脑发热造出来的名词,一种自我安慰的概念。这多少让我觉得有点沮丧,真的。当然咯,我也明白,对于女人不能要求过高,只要我随时可以欣赏她那两个美妙的乳房就够了。
“我猜不出了。你说吧,哪两个行业?”
“流浪汉和自耕农。”我说(我一说完她就笑了起来),“如果一定要考虑职业的话,那只有这两个行业适合我了。”
“你确实是个无家可归的人,”她说,紧接着又说:“我也是个无家可归的人。”
“这不奇怪……”
“你当时怎么不读哲学?太可惜了!”
“我一直在读哲学啊。读哲学专业不等于读哲学,你不见哲学系那些混账大多是不务正业的?虽然我读的不是哲学专业,但我时刻都活在哲学中,这才是要紧的。我最无法容忍的就是学哲学的不务正业,别的可以不务正业,我就无法忍受哲学也不务正业。”我突然想起了尼采那句话,“《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封面有一句话,你注意到了没?”
“一本写给所有人而又无人能读的书,这句吗?”
“对。你怎么理解这句话?”
“是不是尼采觉得没有人能读懂他这本书?”
“我不这样认为。”我说,“读懂这本书并不难,难就难在他写这本书不仅仅是宣扬一种学说,而同时希望人们去践行这种学说,也就是去践行他的超人学说,践行强力意志,践行永恒轮回。尼采的哲学根本不是一种什么混账学说,而就是生命活动本身。这一点没有人做到,包括那些混账教授们,他们仅仅把这当作一种学说来对待。所以我懒得去听那些混账哲学课,宁愿自己看书。”
“你饿了吗,超人?”平静一会儿后她问我。
“求你啦,不要叫我‘超人’!”
“为什么?你不很喜欢吗?”
“你并不真正理解它,说了也白说啊。”
“你这人哪,就是太较真!”她又第九千次捏了一下我的鼻子。
33
梦儿起床做了几个菜:炒黄瓜,炒苦瓜,番茄蛋汤,还有一个辣子鸡。每样都放了很多大蒜,辣椒也十足。蓝猫那冰箱里储备真他妈丰厚,应有尽有。梦儿说蓝猫的厨艺特棒,光说厨艺这一点,任何男人都没法拒绝娶她做个老婆。
其实梦儿做菜也不差,不是我故意夸她,确实很不错,但是还没达到能够征服我的胃的程度。当然,她的微笑早就把我征服得一塌糊涂了,不再需要厨艺来帮忙。那黄瓜和苦瓜她都做得很好吃,因为她经常做这两样菜,没理由不拿手。她说苦瓜、黄瓜、大蒜这三种东西可以提高人体的免疫力,对艾滋病病毒有抑制作用,所以她经常吃。她吃了很多苦瓜,她说她原本不喜欢吃苦瓜,后来听说苦瓜含有一种叫做苦味蛋白的东西,可以增强对病毒的抑制力,还可以防癌,她就经常吃,慢慢就喜欢上了。我看着她拼命吃苦瓜,突然觉得一阵心酸,真的,心酸得要命。
我们喝了很多红酒。正在推杯换盏之际,叶迩牵给我打电话来了。这电话来得真他妈太是时候了。这妞儿说她这几天老是心神不定,晚上睡不着,白天闷闷不乐。她问我在做什么,我除了敷衍一番,显然没有更好的办法。她似乎又感觉到了那种怪怪的东西。她突然有点要发疯的劲头,要我说我想她,还说她很想跟我做爱,很想体验我在她体内撞击的力量。老天,要是她晓得我这两天正在另一个女人体内撞击,她肯定疯掉。不过也难说哩,有些人会发疯,有些人却不大容易发疯,我觉得叶迩牵就属于那种不大会发疯的人。反正都是她在说话,我只是敷衍过去。她甚至在想,如果真要把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该起一个什么名字才好,她说她这两天无聊了就一直在想这问题,解解闷。她问我一句,我说一句,没有多余的话。她分明感到我是在敷衍,突然吼了一句:“你到底怎么了?”听我说不出什么所以然,就把电话挂了。
梦儿全都听到了我和她的对话,在一边保持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态,喝酒大口大口的。
“你给你们的孩子想好名字了吗?”我挂了电话后,她问,脸上那表情真他妈太有意思了。
“没呢,”我说。你要是以为我心里很快活,那你绝对是疯掉了。
“哼……”她鼻子里哼唧一下,称不上冷笑,也称不上轻蔑、嘲弄或诸如此类,也许仅仅是身体的机械反应。
我没说什么,这种时候你就是杀我头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可是就在那一瞬间,我也出于一种机械的反应哼唧了一下,要命的是,这一声哼唧对梦儿造成了巨大的刺激。
她突然大笑起来,把剩下的大半杯酒一饮而尽,摇晃着身子,又倒满了一杯,向我举一举,一饮而尽。毫无疑问,她想把自己灌醉,越快越好。事实上她已经醉了。她接着又倒了一杯酒,离开桌边,到沙发上坐下,仰着头,时而眯眼看我,时而瞪眼看我,脸上一直在笑。那笑真他妈诡谲无比啊,就像暴风雨到来之前瞬息万变的混账天空。
“你醉了,梦儿?”我心中突然哀怜到了极点。
“你叫我梦儿?”她说,好像没听到我说话,“太好了!我就喜欢人家叫我梦儿……”她又喝上一口酒,呼出一个饱嗝,“我没醉……没醉……醉……醉了才好呢……”
我过去想劝劝她,她尖叫一声把我推开了。
“别碰我!”她叫道,“我有病……有病……有病……”她看着我,整整十秒钟,突然大笑起来:“你完了!你完了!”
“完了?”
“你完了!彻底完了!”她越笑越放诞了,“你也染上我的病了!哈哈哈!你完了!彻底完了!”
我说不出话,看她那狂笑的样子,我突然觉得毛骨悚然。
“你彻底完了!完了!……你以为戴上安全套就百分之百保险了?不是!根本不是!哈哈哈……安全套也不能保证绝对安全,哈哈哈……”她笑得真他妈太放诞了,几乎达到了一个极限。
“真的?”我还真有点后怕,这与其说是怕艾滋病,还不如说是因为她笑得实在太他妈放诞了。“戴安全套也不能保证绝对安全?”我又问了一次。
“哈哈哈!”她一直在笑,笑得浑身耸动。“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安全套是橡胶做的,你知道,橡胶做得再好也不可能绝密,懂什么叫绝密吗?绝密就是绝对密不透风!不可能绝对密不透风的,总会有间隙,虽然肉眼看不到,但总会有,”她用手做了个样子,“这间隙的大小比HIV的体积要大,要大!知道吗?所以……哈哈哈,明白了吧?”她盯着我问,脸上与其说是笑,还不如说是麻木。
“真的?”上帝呀,我真他妈是毛骨悚然,一阵寒气像一条蜈蚣爬在脊背上。
“你怕了吧?”她的笑几乎变成了冷酷,“安全套并不绝对安全!HIV完全可能蹿到你身上了,完全可能……你完了!哈哈哈……”
天哪,她在我眼里突然就像一个魔鬼,真的,一个美丽的魔鬼!我一时手足无措,慌乱之中喝了一大口酒。
“没事!”我豁出去了,也想麻痹自己,“要死就死,和你一起死!”
“你知道我怎么染上这病的吗?”她说,“我都告诉你吧……”
“你怎么染上的?”我还真他妈想知道。
“我是陪别人抽海洛因染上的。”
“老天!你陪什么鸟人抽海洛因?”
“陪我那混账老公的客户,混账……”她抑制不住,猛然大哭起来,天哪,她哭得真是太恐怖了,和她笑一样恐怖——这恐怖与她的美成正比。
“梦儿,说吧,什么混账客户?你那混账老公是做什么的?”
“你以为我老公是做什么的?”她说,脸上的表情我分不清究竟是在哭还是在笑了。“他是香港黑社会的!黑社会!懂了吧?”
“老天!黑社会?”
“你怕了吧?”
“怕个屁!”我吼道;与其说我怕,还不如说我惊奇得要命。
她又笑了起来,可是几乎在同一瞬间,也哭了起来。天哪,我实在搞不清她究竟是在笑还是在哭,那表情实在是太他妈怪诞了。我突然觉得她在我眼里太神奇了,神奇到让人寒战连连。她把酒杯放到茶几上,身子一倒,就横在沙发上,把上衣摊开,鞋子也不脱。我知道她醉了。
“你怕了吧……”她还在喃喃自语,眼光斜瞟着我,“你怕了吧……怕了就走吧……永远走吧……让我一个人……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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