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撵(子峭)-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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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就剩下铁锤了:——这件伟大的作案凶器,以强力为我打开了另一个世界,到底该如何处置呢?
我开门出去望望,宿舍楼一片黯淡,悄无人影。我关门进来,陷入了沉思。我想象这事大概什么时候被发现,也许是开学时,或者是尹孜为回来时。到时候有人发现这四个柜子锁着,肯定很他妈蹊跷。结果撬开来一看,天哪,那一刻,他们肯定会吓他妈一大跳!紧接着就是报警啦,警察来啦,确定犯罪嫌疑人啦,诸如此类。他们第一反应会确定是谁干的呢?老天,这除了我孟荦荦还能是别人吗?还可能是别人吗?反正就是我了,不可能有第二个了,还遮遮掩掩什么鸟!铁锤就留在现场吧!不留在这他们也知道是铁锤干的好事,留下来省得他们去搜寻作案凶器。
我还想象事发后那些混账媒体竞相报道的盛况,这让我的心态突然亢奋起来,真的,比事前的预想更亢奋几千倍!我心态是那么亢奋,以至于突然萌生一个想法:干脆就承认是我孟荦荦干的!为什么不承认呢?想想吧,五个人突然失踪,而其中四个的尸体在柜子里找到了,就剩我孟荦荦不见人影,老天,这嫌疑也太大了,脑筋一转弯就知道是我干的!就承认是我干的!只不过这承认的方式要特别一点。该怎么承认呢?为此我着实费了一番脑筋。
正在大伤脑筋之际,一个灵感的闪电突然从天而降,我顿时有了一个绝妙的想法。
我开门出去,见悄无人影,便走到走廊尽头那儿,墙上有一块小黑板,平常用来写一些通知之类,那儿有粉笔。我拿了一截粉笔回来,关上门。过去拿起铁锤,我想把它锁到沈优子那个柜子里。她没有得到铁锤光顾的荣幸,现在就让铁锤陪伴她吧。我打开沈优子所在的柜子,把铁锤塞进去。她个儿小,柜子里还有不少空间,我干脆过去从我衣柜底层把她的包、衣服和那几个鸟人的钱包之类全拿来,一起锁在里面。
我没有马上关上柜门,而是在柜门的背面,以飘洒的行书写下了几个字。只要你稍微懂一点书法,或者哪怕只要你有一对正常的眼睛,你也会觉得我这几个字写得还不算太糟糕,至少比那混账“国立ZS大学”漂亮八十倍以上。
当时我写下的是:杀人者,超人也!
说真的,这几个字写得还真他妈漂亮,特别是最后那个感叹号,更具有一种艺术美。我写毕,关上柜门,锁好。这几个字在有人打开这个柜门时就会看到的,作为提示,他们很快就能判断是谁干的好事。首先我的笔迹摆在这;其次,“超人”这个词也会让他们联想到我。不是说我一向以超人自许,我还没自命不凡到那程度。超人不过是一种理想,我留下这句话,不过是想表达一点:是一个富于理想的人把这几个现实的鸟人杀了,如此而已。
我在宿舍抽了最后一支烟,算是道别仪式吧。然后我关掉所有灯,紧锁门窗,带上包和吉他,离开了。出门时,我心情复杂到极点,仅仅用“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来形容是不够的。锁门前,我最后一次回眸,暗光下整个宿舍空荡荡、阴森森,地面干净得可怕,那四个储物柜并排着全给锁上了,——这就是417宿舍留给我的最后印象。
我心潮起伏,突然很想他妈大喊一声:“别了,伟大的417!”但终究没有喊出来;我要是真喊出来,那才他妈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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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到一楼,经过宿舍管理员那间屋子外,刚走过四五步,恰好听到那屋子有人开门出来。我差点想跑,可是立马忍住了,依然脚步悠闲走过去。是那管理员起床出来了,或者是上厕所,诸如此类,我想。我没有回头,但我相信他看到了我的后影。
“这家伙天还没亮就拎着包和吉他去哪里呢?”我猜他肯定在后面这样纳闷。
“他肯定知道是我,即便只看到了后影,”我想,因为这假期没有几个人留校,何况我经常拿着吉他经过他那屋子外,即便是在半夜,也不算什么鸟稀奇事。
“肯定又是417那家伙,总喜欢夜晚出去弹吉他,”他肯定这样想。
我走了大概五十米远,稍稍歪头朝后一斜看,早不见那管理员的身影了,不觉心里一阵轻松。
“本来就没什么,自己疑神疑鬼!”我想。
我快步来到北门广场,在珠江边徒步。天还没亮,夜幕下那江畔依然是一派绚烂的人造灯影,那些混账建筑轮廓消融在一派鬼魅的色调中。我曾经在这混账珠江边漫步过N次了,这N+1次也还是别有一番意味。天知道这是我最后一次在这里漫步了。走没多久,我感觉很他妈困,实在困得要命,简直好像下一秒就能睡着一样。我几乎提不起脚步,就在一个公共椅子上坐下了。
行李包里,我带上了那四个鸟人的手机,沈优子的手机都还没来得及关掉。我取出来看看时间,快六点了。我突然想打打电话,最想跟叶迩牵打,但很快放弃了念头。接着我又想跟蓝猫打,但也放弃了念头——反正她下午就要到的。问题是,在她来之前我该找个什么地方睡上一觉?我几乎困得不能再撑下去了。这时候我想到了萧巢,也许我可以到他那里去睡一觉,顺便跟他道个别。怎么说也是相识一场,虽然称不上什么好朋友,道个别总不算多余。我没有多想,就给他打电话,拨了一次没人接,这鸟人也许正在做梦,要么就是做爱。我又拨一次试试,这次接了。他知道是我后,叫道:“我正在干,兄弟!还没到高潮,你这电话来得太他妈是时候了!”果不其然,我苦笑一下,只好向他抱歉,说:“我只是想来看看你,既然你正在……那算了,还是等——来生吧!”
我没等他回答,把电话挂了。我不想去看他了,不管他正在跟一个丑八怪还是绝色美人干,我都不想去了。要说道别,刚才这个电话也算道别了,何必非去一趟呢?再等一会儿,我可以找个混账旅馆睡觉,总比去打扰人家做爱好。
可是,萧巢这鸟人打电话过来了。这厮觉得奇怪,首先是我半夜三更用一个陌生号码打电话给他,这在以前可是从来没有过;再者,我刚才说什么来生之类,也让他起疑。他问我到底怎么回事,我说没什么,只说要离开广州了,临行道个别之类。他问了很多为什么,我只是敷衍他,没具体说什么。
“不久你会知道的!”我最后说,把电话挂了。
我想起了我所做的事,天哪,这真让我吃惊。说来奇怪,我总是忘掉我所做的事,虽然我并没有真正忘掉,但意识总是疏忽这件事,没有真正去想它。所以一旦真正想起这件事,我总是一阵毛骨悚然,就好像事情不是我干,而是另外某个鸟人,这真他妈荒唐!那几个鸟人锁在柜子里的情景,总也挥之不去,可以说,我的印象已经凝固在这一点上了,不经意间总是触及这个印象,如何也摆脱不了。
我他妈为什么还要带上这几个混账手机呢?难道还想睹物思人吗?还想留着做个混账纪念吗?我现在要放下包袱,最好把一切全他妈放下,轻装出逃。想到这儿,我把沈优子的手机关了,另外那三个手机也拿出来,一个接一个全他妈扔到混账珠江里。口袋里还有那四把锁的钥匙呢,我还带在身上做什么呢?也全他妈扔到混账珠江里!还有417宿舍的门钥匙,也扔到混账珠江里去!扔吧,就像扔掉一段混账历史一样全他妈扔吧!
我转脸看看,东方天空微微泛白了。整个世界即将呈现在我面前,不是吗?可这将是怎样一个混账世界呀?!对此我都顾不得细想——我实在是困得要死了。我困到那种程度:就算下一秒钟把我杀掉,我也顾不上了。这困乏好像有八百斤重量压着我,使我暂时淡忘了现实,淡忘了一切,只想找个地方躺下,好好睡他妈一觉。
我站起身,拎上包和吉他,去找旅馆开房,要不然我怕我会在这混账椅子上一不留神睡过去。一旦睡着,绝对很难醒过来。我可不想大白天被一群鸟人过来围观,欣赏我睡觉的姿容,七嘴八舌说他妈个不了。
我走过北门广场,这绝对是最后一次了!别了,混账ZS大学的北门广场,这鸟地方曾让我度过了无数个混账夜晚。老天,我连走路的时候都像睡过去了,好像在做梦,真的,我就像在站着做梦,尽管我在走路。实在是太他妈困顿不堪了!你知道我这几天都做了什么,也知道我多久没有好好睡上一觉了,对此你可能比我自己知道得更清楚。
27。…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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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一觉睡得真他妈深沉,没有一个梦。醒来时我脑子像被什么过滤了一样,一点混账念头也没有,俨如一片蒸馏水。可是说来也怪,就在醒来的一瞬间,我的意识立刻回到了现实:我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睡在这里,诸如此类,一下全他妈苏醒过来。
我不知道我到底睡了多久,窗外看来已经是夜晚。拿手机看时间,是晚上六点过,这才明白我从早上六点一直睡到晚上六点,整整十二个小时,半天时间。这半天时间好像过了一百年,又好像只是一秒钟,仿佛从我生命中掐断了,不属于我,而属于另一个世界。
我仰在床头上抽了两支烟,思考下一步。我想先到外面买一张新电话卡,然后给蓝猫打电话,看她回来了没有。这个新电话号我不会告诉任何不必要的人。
我拿了吉他和行包到一楼柜台退房。服务台那个细眉小眼的混账女人要我补交一天的房钱,因为我睡过了中午十二点,按规矩必须付另一天的钱。我也知道这种混账规矩,虽然我前后只睡了半天,但我不想跟她理论,只是把钱给她的时候凝神盯了她一会儿,仿佛想用这目光暗示她什么。她把找回的钱递给我时发现我在那样盯她,不觉愕然愣了一下。
“中午我来敲你门,想问你还要不要住,”她解释说,“怎么敲也没反应,开门进去看,你睡得像……”她吞吐了一下,“我就不叫醒你了。超过十二点都算另外一天的钱,这是规定,全国都一样。”
这些鸟人动不动就搬出“规定”,搬出“全国”。可我他妈现在压根儿不关注这码事,随她怎么说。
“我知道!”我说,依然盯着她。
我想,不久以后她会震惊的,如果她记得我这个相貌的话。我是以彭皓人的名字登记住宿的,事情大白于天下后她会明白我就是孟荦荦,只要她的记忆力不是太他妈糟糕。
“你,……还有什么事?”她问,不觉摇了一下头,那显然是我的目光造成的。
“我走啦。”
我说着就离开了。我感觉到她那莫名其妙的目光在后面跟随着我,就像跟随一个不可思议的幽灵,直到这个幽灵消失在她的视线。
我到中国移动营业厅买了一张神州行新电话卡,不需要身份证的那种,也不需要什么混账月租,话费贵就贵点,反正打一个算一个。天知道从现在开始我并需要也不能打太多鸟电话,这世界拒绝了我跟它联系的可能,而造成这种拒绝的究竟是我自己还是别的什么,我也不能下断语。目前我只想跟蓝猫打电话,只想尽快联系到梦儿。
我很快就给蓝猫打电话,得知她刚回到她那里。她说她联系不到我,一到广州就到ZS大学找我来了,就在刚才四点过,她到417敲了一阵子门,不知道我去了哪里,就先回去了,等我电话。
“宿舍那边……怎么样?”我忍不住问。
“什么怎么样?”她问。
“没看到什么人吧?”我明知道不会有什么人,可还是要问。
“没看到;隔壁那间也没人。”她顿了一下,然后问我:“你为什么不跟我讲你去哪了?”
“我在旅馆睡了一觉。”
“为什么要去旅馆睡?”她莫名其妙。
“到你那我再跟你说吧,”我把电话挂了。
刚挂不到一分钟,蓝猫又打过来问我想吃什么菜,我说随便,她不满意,一定要我说一样菜,我就随口说了虎皮青椒。老天,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说得这么平静。这平静把蓝猫的好奇心撩拨得不行,但她没多问,毕竟等会儿我就要过去的。
我禁不住又走回学校去。经过校园那家书店,我进去逛逛,看到有地图册卖,就买了一本中国分省地图册,我很快就用得上它。
从书店出来,我实在是禁不住,还是朝宿舍楼方向走去。渐近那栋宿舍楼,我开始放慢脚步,但没有停下来。我故作没事样,远远望了望417,那门依旧关着,没有任何异常。五楼走廊上有两个鸟人在那东张西望闲聊,——他们当然不是在说我。一楼宿舍管理员所在的那间屋子门开着,有一个学生正从那里出来,不知道他去找管理员有什么鸟事,反正不会与我有关。我思绪飘到了417里面,那四个储物柜里,正躺着那四个鸟人……我知道这一切不是梦,而是铁的事实了。
我不多逗留,马上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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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到蓝猫那里,她正在做最后一个菜。已经做好的四样菜摆到了桌上,正热气腾腾,其中一个是虎皮青椒。她因为正在做菜,脱不开身,给我开门后就跑回厨房去了。我把吉他和行包放到墙角,坐到沙发上。不消两分钟,蓝猫把最后一道菜端来放下,就迫不及待站到我前面,凝神注目,看了我大概五十年,宛如在欣赏一副世界名画。
“你怎么了?”她问。只要她不是白痴,她肯定感觉到了什么,只是不确定而已。
我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我不想那么快就跟她讲。天哪,我甚至都不知道要不要跟她讲,我怕她被吓疯。
“你到底怎么了?”她走近来,蹲到我身前:“昨晚半夜打电话,刚才又说在旅馆睡了一觉,到底怎么回事呀?”
我又轻轻摇了摇头,天哪,我实在不知道怎么说!
“说话呀,”她握住了我的手,“什么事?别闷在肚子里。”然后,她坐到我身边,痴痴望着我,继而盯着我的眼睛,仿佛想在那里找到答案。
我回望她,那双痴情而可爱的眼睛呀,我真不知道怎么说,不知道她会有什么反应,不知道她听了会怎么看我。
“你眼睛怎么变成这样了?”她突然说,惊异间蹙起了眉头。
“怎样了?”我自己也惊吓了。
“不一样了!”
“到底怎样了?”我问。
“你变了!”她叫道,“真的变了!”
“我没变!”我咬定说。
她又凑近我看了看,仿佛刚才看走眼了似的。我闻到一阵熟菜的清香环绕在她周身,我辨别出有番茄、鸡蛋、青椒和蒜薹几种味道,当然,统率这些味道的还是女人味。她盯了我一会儿,还是找不到答案,便把目光挪开,移到了墙角我那行包和吉他上。
“我没变!”我说,好像刚才那一句还不够劲,需要再来一遍。
“没变没变!那你到底怎么了?”她目光从墙角那儿收了回来,看来那儿也没有答案。
“我没变!”老天,我只知道说这句话。
“你不说!那先吃饭吧!”她愤愤起身舀饭去了。
虽然我很饿了,但是没有什么胃口,好歹吃了一碗饭。蓝猫照例和我喝红酒。我把那杯红酒一饮而尽,搁下杯子,不觉愣愣望着蓝猫。我感觉到那酒润滑下胃去的流畅,每一个毛孔都浸润过,一种新鲜灵动的东西就蹦跳起来了:千万句话一下子挤到我嘴边。
“我活不了多久了……蓝猫……”我只说出这一句。
我说着突然哭了起来,天哪,我简直泣不成声,真的,泣不成声。
我情绪来得那么突然,着实把蓝猫吓了一跳,她愣在那里望着我,握着酒杯的手都忘了放下来。但她很快反应过来,把酒杯放下,过来扶我。
“到底怎么了呀?”她问,天哪,她急得不成样子了!“你身体……?”
后来我想,当时蓝猫肯定以为我到医院查出了HIV,她肯定这样想。瞧她急成那个样子,脸都急黄了。
“我杀人了!”我说;我是突然就说出来的,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啊?”蓝猫这一声不是叫出来,而是惊出来的。
“我杀人了!”我又说了一遍,这次可是够大声了。不知为什么,这话一说,我他妈就不哭了,好像吃了止哭药一样。
“天——”蓝猫叫道,这可是真正的叫了。
“我杀人了!我真的杀人了!”我反复说,好像在发泄一个长久的积郁,又好像我想通过反复诉说来压住蓝猫的震惊。“我把那几个鸟人杀了!四个都杀了!全他妈杀了!”
“天哪!”
蓝猫只知道呼天叫地了。她愣在那里望着我,眼里满是惊讶和恐惧,甚至对我望而却步。虽然我明明知道她会有什么反应,可这种反应真来了还是要了我的命。
她就那样愣在那,好久过去了,还一直愣在那看我,不敢近前一步,一直保持着那个混账距离。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回望她,无话可说。而我越是不说话,就越是让她确信我刚才说的不是梦话,而是铁打的事实。所以,她没有问什么:“真的吗?这是真的吗?”我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
大概过了八百年,我从口袋摸出烟盒,取出一支,点火,吸起来,一口是一口,我甚至还不自觉吐出了烟圈。确实,我的动作有一种慢条斯理的韵味,连我自己都感觉到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
我注意到蓝猫摆了摆头,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也许只是表达一种痛彻心扉和无可奈何吧。
“你为什么这样做?”她问,显然实在是忍不住了。我感觉她还有一万个问题,这只是其中之一。
“没为什么,”我说,烟已经让我冷静下来了,“反正我必须杀掉那几个鸟人,必须!没有第二条路……”
“为什么?……”她不觉又问了一遍,看我没回答,继而问:“是哪四个?”
“我宿舍的两个,隔壁宿舍的一个,还有一个……”
她又摇了摇头,动作慢得要命——与其说她在摇头,还不如说她在慢慢地转动脑袋。
“你认识那三个,”我说,“就是上次你去我宿舍,在打牌的那几个鸟人,那混蛋还侮辱了你……”
她只知道摇头,好像不摇头她就活不下去似的。
“蓝猫,你不要摇那混账脑壳好不好?”我说这话时,已经回复常态了。
蓝猫依然故我,还是摇头。看她摇头,可实在不是一件他妈痛快的事——她摇头简直就像在摇我的心。还有,老天,她看我的眼神真他妈怪啊,好像从不认识我似的,这可真是要了我的命。
“蓝猫!蓝猫!”我连叫了两声,可她还是保持那种混账神态。“你对我失望了吗?你为什么那样看我?……难道你不觉得他们该死吗?”
“他们该死也轮不到你……天哪……”
蓝猫说着恸哭了起来,毫无保留地恸哭了起来。看她哭,简直就像一场倾盆大雨从天而降,把我浇成了个混账落汤鸡。
我想,蓝猫是爱我的,真正爱我的,就像我爱她一样。一个女人如果不爱你,不会设身处地为你想,也就不可能为你痛哭流涕,用眼泪把你淋成个落汤鸡。女人的眼泪虽然廉价,可也不会为无关于己的人而流,我确信这一点。
蓝猫一直哭了很久,可以说,她开始的哭,是震惊过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而失声痛哭;哭到后来,意味又不同了,还加入了一种痛惜:痛惜她不能及早发现问题而制止,痛惜她离开我这段时间而不能阻止我去做这件事。现在一切都晚了,来不及了,木已成舟,除了面对别无可能了。——而这是怎样的一种面对呀!作为女人,作为一个恋爱中的女人,除了使用上帝赋予她的最强大武器——眼泪——而外,还能怎样呢?
大概过了五千年,她开始由大哭而转为抽泣了,一边哭一边问我到底怎么回事。我简略说了说,省掉一些当时难以启口的细节,诸如我和沈优子的勾当之类,只说我是用铁锤把他们一个接一个干掉的,都锁在了储物柜里。
我说的时候蓝猫不怎么看我,好像害怕似的,也不再摇头,也没说什么。我感觉到她真正陷入了我的处境,完全为我着想了。这真让我感动得要命;而要命的又还不止此,还在于这种感动正是我留恋这个混账世间的原因,唯一的原因。
我忍不住过去搂住蓝猫,有点试探的性质,因为我以为她怕我。还好,她没有什么过激反应,由我搂着她,可也不像一只乖顺的小猫样跟我打成一片。老天,她肯定是惊呆了!她精心烹制的那一桌美味只吃过一小点,就被我们晾在一边。这种惋惜在我们当前的情绪中算不得什么,冰山一角都称不上。
蓝猫在我胸前抽泣了起来,身子绵软。这是我第一次见她哭得这么痛彻心扉。我第一次感觉到她爱我之深,从而也反过来确证了我爱她之切。
“蓝猫,你还那样看我吗?一如既往的看我吗?”我凑近她问。
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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