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滴泪引-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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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杀手们见大势已去，也不恋战，每个人手捂着自己受伤的手腕，一言不发的跳上那辆八匹马拉着的大车，又是一阵车辚马嘶，那大车迅速离去。好像从来都没出现一样。
　　要不是地上横七竖八的扔着几把宝剑，我还真的要以为刚才的一切只是我做了一场梦呢。
　　我跳着脚，指着那大车离去的方向，质问道：“蹙离，为什么放走他们？我们至少也应该抓住一个，问一下他们到底是谁派来的啊？”。
　　蹙离先是收起了灵虚剑，然后关切的问我：“青黛，你没事吧？”。
　　我当然没事，我能有什么事？我又不是娇滴滴的小姑娘。
　　我看向自己，忽然就看到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于是一阵头晕：“蹙离，我晕血”。
　　我晃动了几下，跌入他的怀里，却瞥见他痛苦的一咧嘴。
　　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有人投怀送抱还这么痛苦？
　　他说：“阿金呢？不知阿金和小叶怎么样了？”。
　　是啊，我这才想起刚才听到的那声惊呼，于是忙看向街对面……
　　经过刚才这场突如其来的打斗，这鲤鱼国的市集是彻底被我们搅黄了，街上如今空空荡荡，早已没了人烟。
　　地上满是小贩们惊慌失措逃走时落下的瓜果蔬菜，打翻的酒碗，倒了的酒旗，这条街如今真是一片狼藉。
　　空气中充斥着刺鼻的酒香，以及脂粉香。恐怕这些都是被打翻了才飘起来的味道吧？
　　可是，小叶和阿金呢？
　　这街道上空空荡荡，哪还有小叶和阿金的影子！
　　我忽然很想哭，怎么逛一场市集，就会弄成这样。我垮着一张脸看蹙离，扎撒着手不知该怎么办。
　　我说：“蹙离，糟糕了。小叶和阿金不见了！”。
　　可是蹙离却没有回答我的话，就看他一张脸苍白极了，人也晃了几晃，然后就倒了下去……

　　第十二章　救人

　　“蹙离！”，我的呼声惊天动地。
　　只是这空旷的街道，到处都回荡着我那惨切的声音。谁能帮我？！
　　我从来没这么害怕过，看着蹙离苍白的脸，我就像猛的掉进了冰窖。从头顶冷到脚趾。蹙离，不要离开我！
　　蹙离！
　　我拼命的摇晃着他，大呼着他的名字：“蹙离，你不要死！不要死！你可是神仙啊！不会这么脆弱吧？别像个纸扎的人似的，动不动就拿这个来吓唬我，我可是胆子小啊！”。
　　他一动不动，就连眼睛都是紧闭的。
　　“蹙离，你再这样我就上九虚山，说你不但违抗了门规，还破了戒。又杀人又爱姑娘，总之就是无恶不作”，我激他。
　　九虚山和他师父一向是他心中最重要的事，如今这样说他总该醒了吧？
　　可是，他依然一动不动。就连呼吸声都越来越微弱。
　　不会吧？真是见鬼了！怎么神仙也会死的么？
　　我恐惧的要命，颤抖着手去探他的鼻息……幸好还有一口气在。
　　我眼泪鼻涕横流，哭道：“蹙离，你快醒醒，我不骗你了，这活该是我的报应。我现在就告诉你，我是花九。我就是花九。你说过无论千年万年都会等着我的。如今不可以不作数啊”。
　　我要他遵守誓言。我不想再骗他。他也有知道一切的权利。
　　可是他依然一动不动。
　　我颓然的跌坐在地上，拼着命的抹眼泪鼻涕。却猛的听到一声极轻微的叹息。
　　该死，都这时候了还有谁这样唉声叹气的？
　　我继续哭，却感到袖子被人轻轻的扯了扯。
　　谁拽我的袖子？我回头，看到蹙离强睁着眼睛，冲我扯嘴角，勉强露出一丝笑意：“
　　你刚才说什么？你是谁？”。
　　我愣住，他是不是真的晕了？
　　我嗫嚅着：“人都要死了，还管些杂七杂八的做什么？等你好了的吧！有什么事等你好了再说”。
　　他不回答，人又晕了过去。
　　也不知道刚才我的话他到底听到多少。可是这些现在都不在重要了。刚才他的晕死过去，让我深切的明白。我不可以没有他！
　　无论我是花九还是青黛。他依然是我心中那个最美的存在。
　　可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当务之急就是把他弄个安全的地方，为他疗伤。
　　刚才那些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杀手就像一场梦，只是，这确是一场实实在在的噩梦。
　　他们虽然离开了，却不知还会不会再回来。如今蹙离受了伤，如果他们再回来恐怕事情就糟糕得
　　很。
　　想到这里我忙行动起来，我去拖蹙离，想把他带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这蹙离，看上去瘦瘦的，原来这么重。我喘着粗气，在拖了几次未果的情况下终于放弃。
　　真是糊涂！我怎么就忘了自己也有法力？
　　我一挥手弄来朵祥云，那柔软洁白的云停在我的脚下，我把蹙离先放到云上，再跳上云，挥挥衣袖，让那朵祥云高高飞起。
　　我把他拥在怀中，驾着云从阳光中穿过。
　　他的双目紧闭，洁白的衣襟在阳光下是如此刺目。可是生命的迹象却在一点点流逝。
　　我轻抚着他的脸庞，那眉眼口鼻就算我闭着眼睛也能记得。这个人曾经无数次进入我的梦中。可是，却每次都在我想要靠近的时候离开。
　　我和他到底有着怎样的缘分？
　　能让我为了他甘心抛弃修行，抛弃一切？
　　祥云已经飞得很快了，可是我却觉得那祥云飞得好慢！我生怕下一秒这个我魂牵梦萦的人就会忽然离开我，停止了呼吸。
　　我加速驾云，那祥云已一种超乎寻常的速度穿梭在碧蓝色的苍穹上。
　　有飞花万朵，从我面前飘落。落入水中，把那条河铺成了花的颜色。
　　只是那流水却是无情，带着飞花，急急流走。
　　空留下花的眼泪，漂浮在空气中，升到了九重天上。
　　祥云已停了下来，就停在阿金阿银的家门前。只是刚才还是兴高采烈出去的几个人，如今却只剩下我还算完好的回来。
　　蹙离生命垂危，阿金与小叶就像空气般忽然消失了，真不知该怎么和阿银说。
　　我在云上带着哭腔喊：“白芷，快来帮忙”。
　　只要一有什么事，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白芷。可是如今话出口才猛然想起，这件事也许真的是白芷所为。
　　那么，我该怎么办？
　　我不知怎么就带着蹙离回到了这里。也许是因为我在鲤鱼国举目无亲的缘故吧！我真不知除了这里还能到哪里去！
　　白芷到是和平时一样，听到我的呼声很快就从屋子里跑出来，他吃惊的看着我和我怀里的蹙离，问道：“怎么了？怎么会搞成这样？”。
　　“怎么了？这要问你！”，我没好气的回道。
　　他向我身后张望，问道：“小叶呢？阿金呢？”。
　　我眼泪立刻流了下来：“白芷，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们正逛集市，然后就来了一群法力高强的杀手，见面就打，蹙离要死了！你一定要救他！”。
　　他已经架起了蹙离，把蹙离背到背上，向屋子里走去“不要说了，蹙离受了很重的伤，一定要马上救治”。
　　我跟在他身后，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我恨我自己居然在见到白芷后就习惯性的想让他帮我。
　　我什么时候开始这样依赖白芷了呢？！
　　白芷把蹙离放到床上，解开他的衣襟，露出蹙离的胸膛。我拽他的胳膊：“白芷，你说，今天的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他怔住，问我：“你在说什么？”。
　　我忿忿道：“我说今天的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那些杀手个个都黑巾蒙面，训练有素而且法力高强，很像碧波岛的死士。你的任务到底是什么？梦萧到底给了你什么任务？”。
　　他脸色立刻煞白，半响才道：“救人要紧”。
　　我不依不饶：“白芷，你告诉我，是不是梦萧让你杀了蹙离？这是不是你的任务？那么，我呢？梦萧为什么要我掺进来，难道真的想用七滴泪救天下苍生么？我知道这是一场骗局，可是却不知道我究竟是这场局里的什么角色！”。
　　我有些歇斯底里。就连声音都变得嘶哑起来。
　　我接受不了蹙离的受伤，甚至是就要的离我而去。
　　我更接受不了我的朋友，白芷，居然就是那个要杀了我爱人的人！
　　白芷不说话，他紧抿着唇，薄薄的唇如今看来竟似乎全无血色。他开始动手检查蹙离的伤口。
　　蹙离的胸膛上有一处剑伤，深可入骨，血肉恐怖的向外翻卷着，他的脸色越发惨白起来。
　　白芷的脸色更白，他喃喃道：“怎么下手这样毒辣？这剑上有毒”。
　　我再看蹙离胸膛上的伤口，的确，那血肉虽翻卷着，可是细看之下却发现那伤口的边缘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淡青色。这的确是中毒的表现。
　　我的眼泪又流下来，我带着哭腔问道：“可是，蹙离不是已经成仙了么？为什么还会中毒？还会这样随时都会死？而且我也有伤，为什么我会没事？”。
　　说到死的时候我激灵灵打了个寒战，天！不会吧！蹙离不会死吧？！
　　白芷面上满是凝重之色，他说道：“成了仙并不是就不老不死，只不过生命比常人更长些而已，而且这剑上的毒是专门对付仙人的化仙散，恐怕这次事情有些糟糕”。
　　我有些站立不稳。化仙散？是谁用这么歹毒的方法？光听这名字就觉得很不妙，难道真的要置蹙离于死地么？
　　这要有多大的深仇大恨啊！
　　我早忘了继续追究白芷，急切的，甚至是有点恳求的问道：“白芷，你能救他的？是么？我知道你一定能救他！”。
　　白芷看着我期待的目光，重重的叹了口气，说道：“是！我能救他！”。
　　我欣喜若狂，“白芷，我就知道你一定能帮我！”。
　　白芷的眼神很奇怪，他就那么痴痴的看着我，望住我的眼睛，似乎是梦呓般说道：“是的，对你。我永远没有办法拒绝”。
　　屋子里有些昏暗，天色已晚，夕阳从开着的窗照进来，把他的人染成了一种奇妙的金色。
　　还没有燃灯，这时候早忘了要燃灯。
　　可是他的眼睛却是闪亮的，就像天上第一颗升起的星。
　　月呢？
　　今夜无月。
　　他在有些昏暗的室内，低沉的开口：“花九，为了你，我什么都肯做”。
　　我装作没听懂他的话，催促道：“白芷，蹙离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了，你快点救他吧！”。
　　他这才把目光收回来，背过身去，冷冷道：“你先出去”。
　　“我为什么要出去？我不出去！”，我叫起来，这时候为什么要我出去？
　　他不回头，冷冷抛过来一句话：“要救人，你就必须出去！”。
　　我放弃无谓的争取，白芷向来说一不二。我垂着头向屋外走去，时不时的回头瞄一眼白芷，他依然背着门站着，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只是觉得他的背影似乎很萧索，很寂寞。
　　我走出了门，方站在院子里，那扇门就在我面前“砰”的一声关上了，我只来得及看到白芷把蹙离扶起来，和他对面坐着。
　　我趴在门上，顺着门缝向里看去……

　　第十三章　峰回路转

　　过去曾经听过人家说：从门缝里看人——把人瞧扁了。如今我逼不得已也要从门缝里看人。只是却不知白芷到底要做什么？
　　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天上群星已起，那璀璨的星光就像在漆黑的天幕上，扯开了一层朦胧的轻纱帐，夜色真好。
　　月光穿过云层，高悬于夜幕之上，淡淡的月华洒满了整个院子。
　　原来今夜并不是无月，只不过人的眼睛总是会欺骗我们很多事。
　　有些时候，眼见未必是实。
　　我拼命的睁大眼睛，从那个小小的门缝里看人。
　　白芷和蹙离正面对面的坐着，由于距离远我有些看不清，只是觉得白芷的样子好像很凝重。
　　他把双手缓缓举起，盘膝坐着，缓缓举起的双手在半空中迅速的变换了几个手势，对这些我实在不太懂，看着他令人眼花缭乱的手势我有些发晕。
　　看来这阵势还真是不小。
　　只可惜我虽然又是重生又是修行的，而且还美其名曰是个千年花妖，可修为却实在差得可以。估计妖界也就是没考核，否则我一定业务不过关。
　　我眼花缭乱的跟着白芷的手势看着，却见白芷忽然双手放在丹田处，向上托起的样子。
　　他那些花俏的手势我都没看清，而且就算是看清了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可是这个手势我不但看清了，而且还很明白。
　　这是引出内丹的手势！
　　白芷疯了么？引出内丹要修为大减，弄不好还会被打回原形的。
　　我撞门，失声道：“白芷，不要！”。
　　可惜这门居然被他设了禁制，以我和他修为之间的差距，我根本就冲不开这禁制。
　　内丹已从他丹田处缓缓升起，我看到他嘴微微张开，一枚光华闪烁的内丹出现在他口中。
　　我去撞窗户，既然门进不去，那么窗户总能进去吧！
　　可惜窗户也被他设了禁制。我大力的撞击上去，也就被同样大力的弹了回来。
　　眼泪在我脸上纵横，我想救蹙离，可是却不想以白芷的生命为代价。
　　“白芷，白芷。你冷静！不要吐出内丹，那会被打回原形的！会死的！你知不知道！你这个笨蛋！你修行了几千年到底修行什么了？怎么修成了猪脑子！”。
　　我把我能想到的恶毒的话都吼了一遍，我站在院子里，扯着喉咙大骂白芷的猪脑子，可却没有任何回音。
　　我身上的伤口在流血，心里的血留得更多。
　　我居然就这样纠结着，不知到底该放弃哪个！
　　朋友，爱人！我无助的站在月光下，那柔和美妙的月光此刻在我看来确是如此的讽刺。
　　我接着撞门，门上发出阵阵红光，把我像个皮球一样弹回来。我再去撞窗户，窗上也发出阵阵红光，把我像皮球一样弹回来。
　　我忽然无比憎恨起红色来。
　　那间屋子就像张巨大的口，想要把我的爱人，我的朋友吞噬。
　　那张巨大的口忽然光华大盛，这小院里的屋子如今就像个闪烁的明珠，耀眼得很。我的眼睛在那刺目的光华中勉强睁开，人却像个泄气的皮球般跌坐在地上。
　　这个一意孤行的石头精，居然就这么轻易的把自己修行了千年的内丹吐出来了。
　　你以为这是糖丸么？可以想吃就吃，想吐出来就吐出来，让它在空气中溜达一圈再重新回肚子里？
　　恐怕这一放出来，再想让它回去就难了！
　　我悲哀的想着一会打开门后只会看到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眼泪鼻涕的流下来，弄花了我整张脸。
　　这下完了！不管白芷到底接到了什么任务，不管这件事是不是白芷做的，可是我们一起出岛，如今却只剩下我一个人在人界苦苦挣扎。
　　一种浓烈的，无法挥去的孤独恐惧感涌上我的心头。
　　小叶，你不是说白芷是要害蹙离的么？那么，白芷为什么又为了救他而吐出内丹。
　　难道这种事真的很好玩？没事杀人救人玩？
　　我一直不能完全相信白芷真的要害蹙离，如今看来小叶的话也未必全对。虽然他是半夏的好朋友，可是他毕竟不是半夏。
　　而且谁都有看走眼的时候。
　　我越想越悲哀，越想越有种抽自己几个嘴巴的冲动。为什么我当初就不能相信白芷呢？为什么我没有问清小叶怎么就肯定的说白芷要害蹙离？小叶，小叶现在又在哪？
　　这鲤鱼国如今正是暖春，可我站在月光下，却觉得好像忽然回到了冰天雪地的北疆。
　　我用袖子擦脸上的鼻涕眼泪，夜风扬起我的发，那些黑色的精灵舞动在这夜色中，铺张。
　　有个人轻轻拽我的头发。我继续擦鼻涕眼泪，恼怒的说道：“别闹，谁这么无聊”。
　　那拽我头发的手更用了几分力，我被拽得呲牙裂嘴“放开，是哪个疯子？”。
　　我怒火中烧，谁在我心情这样低落的时候这么没有眼力见，居然还来动本姑娘的头发？！
　　我猛地回头，立刻就看到一张刀削斧劈般的脸，那脸上如今正满是笑意。
　　白芷！
　　你没有变成石头！
　　我愣愣的看着我面前的白芷，伸出手去摸他的脸，可是手到了他的脸旁却停下，我傻乎乎的问道：“你没有变成石头？没有死？你是活的？蹙离呢，蹙离怎么样？”。
　　他在星光下好看得紧，那双眼睛居然比天上所有的星星还要亮，他微笑着开口：“我当然没有变成石头，我也没有死。而且我是个实实在在的活物，至于蹙离，他也没有死”。
　　我这才放心下来。我很想去看看蹙离，可是，
　　他把我停在半空中的手拽起来，放在他的脸上：“不信你试试，我是活的，我有热度”。
　　我当然感觉到了他的热度，而且还看到了他发红的脸。怎么太阳落山的时候忘了把天边的晚霞带回去？要不然这两朵晚霞咋就落在了他的脸上？
　　他用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望住我，说：“我很开心”。
　　我一愣，问道：“开心？”。
　　“是的，我很开心！”，他看着我，再次重复道。
　　“为什么？”，我继续发傻。
　　“因为我刚才听到一个傻姑娘在为了我哭，而且还看到她像个皮球一般被弹来弹去，不过你下次要做这种运动的时候一定要吃胖一些，免得和球有差距”。
　　“你！”，我气结。
　　我抬起脚要走，我忙着要去看蹙离，不亲眼看到他没事，我总是有点不放心。
　　可白芷却忽然正色看我，说道：“其实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我停下脚步，忙问道：“什么事？”。
　　他忍着笑，说道：“你哭起来还真不是一般的丑，简直是惊天动地的丑”。
　　“好你个白芷，有种你别跑！”，我决定不再容忍他对我人格的侮辱，攥起了拳头去追打他，去迎头撞到从屋内出来的蹙离。
　　他的面色在月光下看来有些苍白，可是那种生命就要消失的迹象却已经无影无踪。
　　我停在他的面前，把他仔仔细细，从头到脚看了个遍，声音颤抖着说道：“蹙离，你真的好了么？”。
　　我把手放在他的胸膛上，忍着就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喃喃道：“你真的好了么？真的没有事了么？那伤呢？那化仙散呢？”。
　　他只是摇头，却把手轻轻放在我的手上。
　　那只是简单的碰触，那么电光火石的一瞬间，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的手就已经移开。
　　他看向不远处站着的白芷，这白芷不知为什么，现在看着我和蹙离的样子，闷闷的，让我觉得他好像有那么一丁点的不开心。
　　蹙离向白芷深深一揖，郑重的说道：“今日多谢白芷兄的舍命相救，此情蹙离记在心中，绝不忘怀，他日白芷兄有什么事需要蹙离，蹙离绝不推诿。”。
　　白芷忙摇手，道：“蹙离客气了，今日的事你不用谢我，反而要谢谢青黛，要不是她把你弄回来，而且还苦苦哀求我救你，我真的可能不会管这闲事的”。
　　他的话很直白，让蹙离有些发窘，只有我知道，白芷只是想让蹙离更加感谢我而已。
　　白芷一向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主。
　　蹙离又要谢我，我忙挥手，道：“免了，我受不了那些谢来谢去的，你要是真的想谢我，就好好养伤，把身体早日养好了，我们好能快点找到七滴泪”。
　　说到七滴泪我们三个人不由都发起愁来，如今方找第一滴泪就卡在这里，也不知该怎么办好。现在小叶不见了，阿金也不见了，而阿银从早上就不见人，如今更是不知在何处。
　　怎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这第一滴泪就已经把我们弄得一团糟。如果七滴泪呢？
　　蹙离刚刚被白芷从鬼门关救回来，如今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可是他的忧国忧民一点都没少。
　　他那线条柔和的脸在月色下看来满是忧愁，他蹙着眉头，说道：“看来今日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我们当务之急是找到小叶和阿金”。
　　“是的，而且阿银也不知所踪。这鲤鱼国看来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白芷接口道。
　　我看看蹙离，再看看白芷，这两个男人如今都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而且，白芷竟开始轻轻的咳起来。

　　第十四章　救人要紧

　　夜色下看来白芷的脸色很不好，我不无担心的问道：“白芷，你没事吧？是不是刚才吞吐内丹动了真气，如今血气上涌？”。
　　他摇了摇头，甚至还勉强的微笑了一下，道：“放心，我一时半会还死不了。我死了，还有谁会气你呢？”。
　　我只有苦笑，说道；“白芷，都这时候了何苦再开这种玩笑？我看你还是先回屋休息一下的好。如今虽然小叶和阿金不见了，可是我们却毫无头绪，这找人的事情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成的，急不来”。
　　蹙离也跟着劝道：“是的，白芷兄，这找人的事情一定要好好理清头绪，如今我们一点线索都没有，而你刚才为了救蹙离又大伤元气，不如今夜你先休息，等明晨我们在一起商量对策”。
　　其实蹙离也同样的重伤初愈，要不是因为他仙人的体质，恐怕也不会这么快就好转起来，可毕竟刚才那是在鬼门关走了一回，怎么能一下子就完全恢复过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