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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滴泪引-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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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平最恨的就是欺骗感情的人!
“小叶,你太过分了!我要把所有的事都说出去!我要告诉阿金,告诉阿银!告诉白芷和蹙离!你这种人不配做我们的朋友!”。
我尖着嗓子喊道。
小叶忽然靠近我,一把揪住了我的衣领:“是么?!那太好了,麻烦你告诉他们的时候,顺便把我并不是那个什么见鬼的,阿金前世的恋人一起告诉他们”。
“什么?这都是假的?那你胳膊上的泪痕是怎么回事?”,我惊叫。
他看着我,就像看着三界六道最大的呆子,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讥讽的笑:“你怎么这么笨?这三界六道到底有多少事是真的?多少人是真的?我只要达到目的,其余的过程,无论多卑鄙,都无所谓”。
这话好耳熟!我的冷汗在那一刻忽然湿透了衣衫。
梦萧,这话好像梦萧的话!难道,小叶也是碧波岛的人?
“你是谁?你究竟是谁?”,我的嗓音都变了腔调。
小叶松开我的衣领,笑道:“你好像很喜欢问这个问题”,他背负起双手,眼神中忽然满是一一种极其奇怪的情绪,就连看着我的样子,都那么的高高在上:“我叫小叶,小子的小,树叶的叶”。
他还是老话,还没等我再问什么,他已经笑着说道:“这些恐怕你早就知道了,而且你也问过无数遍。我曾经告诉你我是半夏的恋人,我曾经告诉你,我是蹙离的朋友。可是我是不是还没告诉你,我是梦萧的儿子?”。
他悠然的笑,露出好看的,洁白的牙齿。
可我的心却开始收缩……梦萧的儿子?梦萧的儿子?
什么时候,梦萧有了儿子。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他?
他凝视着我的眼睛,笑道:“也许你会奇怪,为什么一直都没见过我。其实,我从一生下来就被送走,我一直是我娘最大的王牌,只有到了真正需要我的时候,我娘才会派我出现。”。
我已经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我跌坐在床上,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心中却忽然莫名的恐惧起来。
果然,他接着说道:“我娘对你们的行动非常不满意。只是如此简单的任务,可你们却迟迟不能完成。你看看你们都做了些什么?谈情说爱?游山玩水?照这样下去,何时才能收集到七滴泪?”。
他的声音高亢,脸上开始泛着奇异的红晕。每当他提起梦萧的时候,声音都会微微颤抖,脸上的肌肉也会因为激动而战栗。
我垂下头,不想说话,七滴泪,又是该死的,见鬼的七滴泪!
“我有时很奇怪,我娘怎么会养了这么一群废物,如今看到你,我方明白,就像你这种货色,这种头脑,恐怕我娘再等个几百年,也不能等到你们收齐七滴泪”。
他托起我的下颚,凝视着我的脸:“所以无论我做什么,你最好都识相点,不要插手”。
“不,不管你是谁!我都反对你用这种卑鄙的手段达到目的,我一定告诉大家,你的阴谋”。我迎着他的目光,大声说道。
“哦?是么?可一个经常出现幻听幻觉,而且还被梦魇纠缠的人,你觉得,她的话到底有多大的可信度?你觉得会有人相信么?”。
他像是在看一个笑话,那么成竹在胸的笑。
可那笑容真的好讨厌!
他已经开始往门外走,讨厌的夸张的笑声传过来:“三日后,就是我和阿金的大喜之日,你可以在这三日内,把你所能用的,浑身解数都尽量用出来,如果,他们肯相信的话!如果,你不在乎你阿爹生死的话……”。
我在他那奇异的笑声里,忽然就倒了下去……
卷一 第四十四章 梦醒时分
我蜷缩在床脚,不知该怎么办!怎么会是这样!小叶,那个开朗乐观的小叶,那个半夏的恋人,蹙离的朋友,那个无比神秘,无比开朗,却又无比负心的小叶,居然是碧波岛的人!居然是梦萧的儿子!
我在碧波岛待的日子并不短,可却从来没有听说过梦萧还有一个儿子!我以为梦萧是独自一人的,无比凄凉的待在碧波岛,最大的乐趣就是坐在那十里红沙中痴痴的发呆,可没想到她居然有个这么开朗乐观的儿子。
只是这小叶居然也像他的娘亲一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么卑鄙的行径真的很令我不齿。
可我也是碧波岛的人,我也在做着令人不齿的,卑鄙的行径。那么,我还有什么权利来鄙视别人呢?!
我忽然很想笑,也许,我真的在笑!
门轻轻的被推开,蹙离静静的站在门口,用一种奇怪的目光,那么忧伤的看着我。于是,我终于放声大笑。多可笑,我寻他找他,好像就要累得倒下去,可依然不见他的踪影,但当我终于累了,决定放弃的时候,他又回来了!
蹙离,蹙离,你是不是真的要折磨死我?!
我依然蜷缩着,忽然就觉得累得虚脱了,他站在门口,踌躇着,犹豫着,终于还是说道“|青黛,你好些了么?”。
“你指的是哪方面?如果是来说我的幻听幻觉甚至是梦魇,就请免开尊口好了”,我的语气不善,我想蹙离已经知道了我最近那些奇怪的表现,可笑的表现。
小叶,这些大概都是拜小叶所赐吧!
可我一定要阻止小叶的阴谋,我不可以让他用这么卑鄙的手段成功!
我从床上坐起来,用我所能做到的,最郑重的样子,对蹙离说道:“蹙离,你到底了解小叶多少?”
蹙离似乎愣了愣,他眉头蹙起,半响才道:“小叶是我的朋友”。
“还有呢?”,我追问道。
“没有什么了”,他垂下头,去看自己的脚尖。
我冷笑,道:“朋友?什么时候你居然有了这种朋友?你不是一向交友非常小心的么?怎么,难道你不知道小叶的真实身份?|”。
“青黛,我去给你熬药,最近你有没有按时吃药?”,蹙离打断我的话,他一向很少这么粗暴打断别人的话。
我跳下床拦住蹙离,大声道:“蹙离,你无论如何要相信我!小叶不是你看到的那么简单!他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蹙离不说话,只是看着我,眼中有某种情绪。
“蹙离,你一定要相信我!一定不可以让小叶和阿金成亲”,我觉得蹙离一定会相信我的!
可他却那么长久的凝视着我,然后幽幽的问道:“你有什么证据?小叶是谁?他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愣住,不是我不知道,而是我不能说!我能怎么说?告诉蹙离,小叶和我一样,都是碧波岛的人,我们的目的不过是得到七滴泪,不过是在利用他!
我忽然明白了小叶为什么会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诉我,根本就不在乎我会说出去!
可这秘密就像烂在我心里的疮,流着脓,让我无比作呕。
我只能笑,现在我面对着蹙离那双眼睛,只觉得自己可笑得紧。
“你就当我发病好了!或许我真该吃药了”,我避开蹙离那双深潭般的眼睛,用一种低沉的声音说道。
我的胸中极其郁闷,却偏偏说不出!我就像忽然吞进了一只死苍蝇,可却卡在了喉咙里,吐不出咽不下。
蹙离依然在看着我,他好像很想对我说什么,可终是什么也没有说。他这个人就是这样,总是把心事藏起来,让我猜。可我不是他身体的一部分,我猜不出他的心思!
他转身出去的时候没有说话,就好像这里本就没有我这个人,就好像他的去留本就和我无关。
我很想抓住他,向他发怒,发狂,也许还可以冲动的说出我所有的秘密,可我什么都没有做!因为,那个可怕的梦魇。
我不愿蹙离真的如梦中一样,没有来世,永远的消失在三界六道,我不可以那么自私。为了短短的几十年时光,让我最心爱的人做个没有来生的孤魂。
我只能这么无助的看着蹙离从我面前离开。甚至是从我生命中离开。
我悲哀的发现,我和他永远都隔着天与地的距离。曾今,蹙离是人,我那么的羡慕可以成为一个人,可当我终于变成了一个真正的人时,蹙离却又成了仙。
多可笑,我永远也追不上他的脚步!
屋子里很静,也很闷,闷得我透不过气来!自从来到鲤鱼国我一直为了情纠结,似乎早已忘了我的任务,忘了阿爹还被困在碧波岛,算了吧,蹙离只不过是我这场人界之旅中,途经的好风景而已。
我在心中为自己打气。我花九没有过不去的关!既然怎么都要活着,为什么不可以为自己解开所有的束缚,让自己快乐起来呢?!
见鬼的小叶,去死吧!第一滴泪,我不会让你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得到。
我打开门,走到院子里,那样的一场梦魇,已经让我无比的感激,无论是阴谋也好,诡计也罢,只要能在梦中和蹙离恩爱一回,也不枉我这些年对他的心心念念。从今后你做你的神仙,我做我的妖精,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这诺大的三界六道,恐怕完成了这次该死的任务后,我们再见面也不容易。
我站在夜风中苦笑,那么长却又那么短的一生都过完了,怎么天还没亮?
我信步而行,不知不觉竟走过了那有着悠长海浪声的大海边,走过了那寂寞而又繁华的长街,走到了我们第一次来时到过的天客居。
天客居的那面匾在夜色中看来有些朦胧,那两扇大门紧闭,这时阿银应该还在家,想必这里没有人在。
我用法力打开那两扇紧闭的大门,迎面就是那面湘绣的屏风,一个东海人鱼般的姑娘正立在青山脚下,那衰草长摇,姑娘的发似乎也在风中起舞。
阿金,没想到这个姑娘就是阿金,可我更没想到的是小叶在这个事件中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他一直都是一副开朗乐观的模样,对他我除了记得笑容外,还真的没有什么更深入的了解,可如今看来这个看似简单的人,原来确是最为狡诈,能想到这么卑鄙的办法去达到自己的目的,这个小叶在我的心中,那印象简直是一落千丈。
幸好他抛弃了半夏,否则不知哪天他就会害了半夏呢!
我不由得想起那天他们决裂时的撕扯以及小叶那忽然露出来的泪痕,然后我就猛地背脊发凉。
我从前堂穿过,来到天客居的后院,那里有一口深井,曾经我们为了救被人掳走的小叶和阿金来到过这里。
万水潭里的万水仙就像一场梦,来去匆匆,如今我看着夜色中那悠悠荡荡的井绳忽然有了一种强烈的冲动。
我想要再下一次万水潭,再看一眼那毁于一旦的,万水仙辛苦建立起的城。
夜风微凉,这春的鲤鱼国,怎么也会有这么冷的夜?
我在风中瑟瑟发抖,可我无法压制心中那种越来越强烈的冲动。
我在井边犹豫,不知该不该再夜探万水潭,我的眼前居然浮上了一抹淡淡的微笑,那是一个女子的微笑,那么寂寞,那么凄凉,却又那么美。
万水仙,这个只给我留下模糊印象的女子,忽然就浮现在我眼前,那个令我永生难忘的笑容,就像一只无形的手,一下下的捏着我的心。
我要夜探万水潭!我要看一看那座万水仙辛苦建立的,却又在瞬息之间毁于一旦的城。
或者,我只是想找到些蛛丝马迹,解开我在鲤鱼国遇到的,所有不能解释的事。
我鼓起勇气,在井边一圈圈的踱步,终于下定决心,闭上眼睛,用我曾记得的方法,后仰……
风声在耳边呼啸,我觉得我的发也在飞,可上一次投井我的身边有蹙离在,所以我不怕!可这次却只是我一个人,没有蹙离,没有白芷,什么都没有。
我忽然就如此的孤独。可造成今天这种局面的,又是谁?
我的身体不停下坠,也不知多久,我猛地感到凉,然后,我就被那些冰凉的井水包围。
那些窒息感蜂拥而至,要命的窒息,可我居然没有叫出来,我居然比我想象中坚强。
也许,我一直低估了自己,以为离开了蹙离和白芷,我什么也做不了,甚至什么都不是。
在我被那些要命的窒息感逼到绝地的时候,我的脚也终于踩到了结实的土地。
我忙睁开眼睛,眼前是数不清的断壁残垣,那座堪比东海水晶宫的城池如今只剩下一片废墟。
到处是天塌地陷后留下的颓败,以及一些奇珍异兽的尸体。
那些长着翅膀的鹿,以及龙首蛇身的怪物都被埋在倒塌的宫墙之下,我沿着这些破败的城墙走,想要寻找可以进到城里的路。
我忽然发现,也许我再次来到这里,只是想要回到那座百花的园子,寻找那枚蹙离亲手种下的,花生。
这是个多么可笑的想法啊!这么剧烈的,凄惨的天塌地陷,怎么还会留下那枚花生?
我颓然的走着,脚下却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我踉跄了几步勉强站住,却猛地呆愣在原地……
卷一 第四十五章 两个阿银
我的脚下,正踩着一节金色的尾巴。
那是一条无比绚丽的,无比耀眼的金色,上面一层层密布的金色鳞片,是那么的令我惊艳,也是那么的令我心惊。
那是一条鲤鱼的尾巴!
自从来到鲤鱼国开始,细细想来我也见到过不少鲤鱼的尾巴,在城外那些未修炼成人形的,各色鲤鱼,用各种各样的尾巴直立着在我眼前扭动腰肢走来走去。
在鲤鱼国的市集,那个有着及腰长发的,豪放的鲤鱼姑娘,她也有一条好看的尾。
在万水潭天塌地陷的时候,我们死里逃生,阿金那条另整个井底都冉冉生辉的尾。
甚至是就在不久前,那奇异的歌声中,阿金变身后,那突然顶开了她裙角的尾。
这么多条各式各样的尾巴,都不如这条尾巴带给我的,如此强烈的震撼。
如今我脚下踩着的,那条尾巴,也许只是条普通的鲤鱼精的尾巴。可不普通的却是,它是属于阿银的,尾巴。
阿银就像我在天客居正堂看到过的那幅湘绣一样,如东海人鱼般,半人半鱼,却正紧闭着眼睛倒在一处断壁残垣下。
他的身子被半压着,我忙赤手去挪开那些压在他身上的墙砖。可没有用的。就算我真的全部移开了那些墙砖,依然救不了他了。
他已经死了!
我甚至嗅到了空气中那种隐隐的臭气。
他的尸身已经开始腐烂,那种奇异的尸臭在半空中飘荡,充满了我的鼻子,我不由皱紧了眉头。心却越来越凉。
阿银!什么时候阿银死了?!而且还是在这已经塌陷的万水潭底?
这段日子我总是被那些奇异的幻听幻觉甚至是幻境所纠缠,对身边的人和事少了许多关心。我不知道蹙离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叶和阿金订下了婚事,不知道白芷都在忙些什么,自然也就更没有注意到并没有什么交集的阿银。
可如今在这样的夜里,在这样的地方,猛地见到他的尸体,我的震惊恐怕真的很难用言语形容。
我的老天帝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蹲下来,就蹲在阿银那已经开始腐烂的尸体旁边,仔细的看着阿银,他的脸上呈现一种奇异的死灰色,双目紧闭,一条金色的尾从断壁残垣中露出来,是如此的触目惊心。
可除了这些,我再也看不出什么!我无法确定他的死因,更无处得知他是何时死去,我犹豫着,还是伸出手来,在他那条同样开始腐烂的尾巴上,揪下一片上面满是尸油的鳞片,我咧着嘴尽量控制自己不至于吐出来,然后撕下自己裙摆的一角,小心翼翼的把这片鳞片包起来,再仔细的塞进怀里。
我再也无心进城,我站起来看着那颓败的城,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急急向来路走去。
我要和蹙离商量一下,又或者我应该去找白芷,毕竟我们都是同路人,说起话来更方便一些,我急切的想要知道阿银的死因。
鲤鱼国的一切看似简单顺利,可阴魂不散的血无涯,摸不清看不透的小叶,以及若有若无一直出现的歌声,如今看来这一切更像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
我们正一步步走进去,这个圈套也许套住的不光是我们。
我简直是潜力大爆发,甚至是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如此对法力用运自如过。此刻我听着风声在耳边呼啸,看着眼前那流动的井水,我一直在上升,也许,我离真相已经越来越近了。
也许,我正掉进一个真正的谜团……
夜,夜未央。
群星已淡。
我快步走在鲤鱼国温柔的春风里,穿过那条繁华而又寂寞的长街,穿过那有着悠长海浪声的海边,站在阿金家那些五色花夹成的篱笆墙外。却有些犹疑了。
院子里漆黑一片,只剩下蹙离睡觉的那间屋子还亮着一点微光。
如此的静夜中,他为什么还没入睡?
雪白的窗纸上有个淡淡的人影,瘦削极了,可即使是坐着,依然挺拔。蹙离好像无论何时都保持着这样一种瘦削挺拔的身姿,就像是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无法击倒他一样。
我凝视着窗纸上映着的,那个挺拔的身影,想象着窗后坐着的,那个仙风道骨的人。
也不知他是在看书?还是打坐?也不知他是在思考着什么?还是只是痴痴的出神?
我蹑手蹑脚的推开院门,尽量把脚步声放轻,可我只是刚刚走到他的门口,就听到里面传出来个温柔无比的声音:“谁在外面?”。
。
窗后的人影已经站了起来,然后我就听到了门声。“吱哑”一声,似乎是带着遥远而古老的叹息,在我耳边响起。
一线微光从那扇半开的门透出,蹙离就站在那线微光中,雪白的袍子,漆黑如深潭般的双眸,
浓密的睫毛在他脸上制造出令人心惊的阴影,可他的笑容却是如此奇怪。
我没有心思欣赏此刻他的仙风道骨,刚才看到的一切实在让我太心惊!
我在心底揣摩了一回,猜测蹙离到底能相信我多少,这才试探着说:“蹙离,我刚才去天客居了”。
“是么?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出去呢?”,蹙离的态度有点令我摸不清,也不知他这话是在怪罪我,还是有别的什么意思。
“蹙离,我又下了一次井底,我想要重新看一看万水潭,结果我看到了……”,我忙不迭的说着,想要把我看到的阿银那奇怪的尸体说出来,也许蹙离可以告诉我答案。
“青黛,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好么?我忽然有些累了”,没想到蹙离却打断了我的话,下起了逐客令。
我本来也没进去屋子,如今和他站在门口还不行,他居然还不等人家话说完,就开始撵人,九虚山是怎么教徒弟礼仪的?!
“蹙离,可是我话还没说完呢!这件事非常重要,真的,我看到了阿……”。
“听我说,青黛”,蹙离的声音很大,甚至把我的后半句话都盖住了,我奇怪的看着他白皙的皮肤上忽然泛起一种奇异的红晕。
他猛地拉住了我的手,用一种令我窒息的目光看我,然后说道:“青黛,蹙离是修道之人,而且如今已成仙,天界戒律甚严,蹙离是不能有情的。这点,相信你该明白”。
这是什么话?
他居然握着我的手,却忽然说如此莫名其妙的话!
我刚想反驳,却猛地发现,他那双深潭般的眸子中,那种奇异的情绪,我的掌心里有一团小小的东西。
或许,那只是团纸而已。
我控制自己,勉强把所有的话都吞进肚子里,然后在蹙离那种要命的目光中茫然的点头。
他这才放开我的手,我忙把手攥紧,心却开始突突的跳个不停。
“青黛,你们在说什么?”,一个声音从蹙离的身后传出来。
随着那熟悉的声音,我抬起头来,于是就看到了他。
我差点没惊得跌坐到地上。
我的身子晃动了几下,只觉得阵阵眩晕,幸好蹙离及时伸出手来,搀了我一下,否则我还真要糗大发了。
阿银!
那个声音居然是阿银的!
那个人居然是阿银!
刚才还倒在万水潭底的阿银此刻正好端端的站在蹙离身后,蹙离闪开身子的时候,他的整个人就全部出现在我眼前。
没有死灰色的脸色,没有半人半鱼的样子,更没有腐臭。
他还是我们第一次相见时那副鱼老板的样子,昏暗的烛光从他身后那间屋子里透出来,再映到他身上。
我竟觉得说不出的诡异。
我在鲤鱼国那温柔的春风中开始抖个不停。就听阿银说道:“青黛姐,你怎么了?好像脸色很差”。
他的目光在我脸上身上梭巡,我忙用手揉自己僵硬了的脸。
我已经感到自己脸上那些肌肉都呈现出一种僵硬的状态,想必此刻我的脸色甚至笑容实在难看得紧。
“没,没什么。就是最近总做恶梦,可能休息得不好吧”,我胡乱的说着。
“是么?!”,他若有所思的看我,那目光打在我身上,竟似乎带着冰碴。
他冲着我展开一个笑颜,一张年轻的脸上本该很漂亮的笑容竟无比的诡异。
他的脸似乎是在笑,可却又好像并没有笑。总之那种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实在很令我难受。
我觉得自己有些窒息,忙说道:“刚才我又做了个噩梦,听说蹙离会解梦,这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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