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滴泪引-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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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已经只剩完全的黑。
　　
　　忽然，一个黑影从我们眼前闪过，急速的向林子深处奔去。
　　
　　我把全身的法力都运转到双手，可蹙离却轻轻开口：“不要紧张，那只是一只猫而已”。
　　
　　我这才放心下来，我们三个人紧靠着，一人守住一个方向，在这完全漆黑的竹林里，我们各自运转法力，虽然什么都看不到，可幸好还可以感应。
　　
　　竹林里如今静得可怕，刚才还出现的片刻鸟啼已经不见了，只有风声幽幽的响在耳边。
　　
　　如今已是浓春，应该正是百虫复苏的时节，可这片竹林却并无半点虫鸣鸟啼，而且满地的落叶更是与季节不符。
　　
　　难道，这里真的有什么叨扰人界的生灵存在？！
　　
　　空气中充满了肃杀之气，以及浓浓的动物臊气。此时月儿将升未升，竹林里奇异的静逸中竟令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忽然，
　　
　　“啊”，一声惊呼远远的传过来。我们三个很有默契的同时掠起，一起向竹林深处飞去。
　　
　　那是个男人的惊呼声，呼声中似乎带着说不出的恐惧之意，从竹林深处传过来，在如此静夜中听起来，竟显得万分诡异。
　　
　　一弯满月正悠悠然的升到半空，皎洁的月华从枝叶缝隙透过来，洒在满地的落叶之上。
　　
　　有风吹过的时候，一股浓浓的血腥气飘荡开来，充斥了我的鼻子。
　　
　　“蹙离，真的有问题”，我一边急速的飞着一边向身旁的蹙离说道。
　　
　　可他却没有回答我，我忙扭头去看，却猛地从头顶冷到脚趾。
　　
　　蹙离不见了！
　　
　　更要命的是，白芷也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刚才明明听到叫声我们三个同时掠起，一同向这里飞来，可怎么只剩下我，蹙离和白芷哪去了？
　　
　　我紧张得要命，可却只能硬着头皮接着飞行，这里，已经到了刚才发出惊呼声的地方。
　　
　　我落下来，尽量把脚步声放轻，在心里鼓励自己一回，再鼓励自己一回，可当我的鞋子与落叶摩擦，发出“沙沙”声音的时候，我还是禁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我把法力运行到指尖，在双眼前拂过，仔细的向四周看去。
　　
　　这里应该是竹林的最深处，繁密的枝叶遮天蔽日，不不，应该说是遮天蔽月，地上满是一些腐烂的动物尸体，我小心的从它们中间走过，尽量不去叨扰这些已逝的生灵。
　　
　　我的面前是一处天然洞穴，一个人正蹲在洞口，背对着我，瑟瑟发抖。
　　
　　看他的衣着打扮应该是个书生，一方书生巾束起了他的头发，身上穿着的长袍已经看不清本来的颜色，如今因为他蹲在地上，拖曳了一地，竟显得有点诡异。
　　
　　他一直背对着我瑟瑟发抖，好像是被什么恐惧的事吓得不行。
　　
　　我缓缓向他靠近，在心底鼓励自己：没关系，我也不是白给的，就算蹙离和白芷不在，相信简单的事情我还是能应付的。
　　
　　于是我试探着开口，向那个一直背对着我，抖个不停的书生说：“书生，你应该是个书生吧？这么晚了你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听说这里方圆百里都不太平，你是不是家住的很近？是迷路了？还是遇到什么可怕的事了？需不需要我帮忙？”。
　　
　　他一直抖一直抖，抖动得就像片风中的落叶。
　　
　　我继续向他靠近，尽量用一种温柔至极的声音对他说：“不要怕，我不是坏人，听我的声音你就该知道，我只是个姑娘，我和朋友们路经此地，刚才猛的听到惊呼声这才循声而来，如果你需要帮忙，我们可以帮你”。
　　
　　他依然背对着我，可抖动却似乎轻了些。
　　
　　空气中不知怎么，竟飘荡着一股很难闻的气味。
　　
　　难道这书生遇到了什么令他无比恐惧的事，居然弄出了秽物？
　　
　　我不由皱眉，紧起鼻子，接着说道：“你总得说句话吧！如果你真的不需要我帮忙，那我可走了。我真的走了”。
　　
　　我转过身要走，这书生也不知到底遇到了什么事，可看样子不需要我的帮助。算了，还是先找到蹙离和白芷要紧。
　　
　　这两个男人，居然被我弄丢了。
　　
　　可我才走出了几步，身后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那声音有些胆怯，可却听着觉得无比熟悉：“不要走，求你，帮我”。
　　
　　我忙转回身子，得，这人还真是别扭，我要帮他时他不用我帮，我要走了他又叫我。
　　
　　是不是现在的男子都这个样子啊！
　　
　　我看着他的背影，无奈的说道：“我就说么，这么大晚上的你一个人在这里，一定不对劲，你说吧，需要我怎么帮你？是迷路了么？我可以和我的朋友们送你出去”。
　　
　　他的背影看起来有点孤单，他的声音听起来却无比的熟悉，他幽幽叹口气，道：“小生是迷路了，可想要走出这片竹林，恐怕不是你们送小生出去那么简单”。
　　
　　等等，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呢？我究竟在哪听过？！
　　
　　他接着说道：“小生试过，可怎么也不能走出这竹林，因为……”。
　　“啊！你是我梦里的骨头君！”，我猛地想起这声音为何如此耳熟，惊呼道。
　　
　　这是梦么？我忙掐自己的胳膊，于是立刻疼得呲牙。这绝对不是梦境！
　　
　　他幽幽的叹着气，说：“姑娘不用掐自己，小生可以告诉你，这不是梦。虽然小生最近经常在姑娘的梦中出现。可今夜小生是特意调开姑娘的朋友们，在这里等姑娘”。
　　
　　“为什么？你把蹙离和白芷弄哪去了？他们不会有事吧？”，我惊叫。
　　
　　“小生只是用了一招声东击西。放心，姑娘的朋友们法力那么高，让别人有事还差不多，他们不会有事的”。
　　
　　我这才放心下来，于是问他：“你到底有什么事要我帮忙？你总该和我说清楚吧，要不然我怎么帮你”。
　　
　　“小生有冤情，求姑娘帮帮小生”，他说。
　　
　　“那你总该转过来，和我从头讲讲你的冤情吧”，我叹气。
　　
　　“好，那姑娘不要害怕”。
　　
　　他不再说话，而是缓慢的，转过头来……
　　
　　




82

82、　卷二　第三章　张家村　。。。　
　
　
　　
　　我虽然已经在心底做好了准备，可当猛地在如此静夜中见到这样一个人的时候，依然无法掩饰我的惊讶。
　　
　　他曾经在我的梦中出现过，那架森森白骨让我觉得从心里往外冒寒气。可如今见到真身，我方知道，原来梦里的并不可怕，这样近的距离下，这样一个穿着衣服的白骨，才是最让我心惊的。
　　
　　他的眼窝中正往出爬着白嫩的蛆牙，而整齐咬合的牙齿竟令我想起，某种吃人的野兽。
　　
　　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然后说道：“你，你总该有个名字吧？还有，你到底有什么冤情就痛快说出来，我尽我最大的能力帮你，就怕帮不上忙……”。
　　
　　“不，姑娘一定能帮到小生！如果连姑娘都不能帮小生，恐怕这三界六道就再也没有人能帮小生了”，他打断我的话，本是紧紧咬合的雪白牙齿一开一合，说出话来。
　　
　　我不由牵动嘴角，强迫自己露出个僵硬的笑容：“您抬举我了，我们只是小妖小仙，还有，您能不能试着变变样，我们沟通起来也方便点。毕竟这样对着您，我总觉得有点那个……”。
　　
　　他像是这才发现自己的样子的确有碍观瞻，于是转过身去，待再次转回头的时候，我不由长呼口气。
　　
　　这样子，看起来好多了。
　　
　　他看起来是个长得不错的小伙子，温文尔雅，书生气十足。而且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可这样一个书生，怎么会死在这里呢？
　　
　　他大抵是看出了我的疑问，于是说道：“小生死得实在冤枉！要不是万不得已，小生也不会三番五次托梦给你，可除了这个办法，小生再也想不到其它的办法了。小生是被人害死的，如今尸骨不知究竟在何处，只能飘荡在三界六道之外，不能入轮回，长久被禁锢在这片竹林之中。求姑娘带小生出去，帮小生找到尸骨，也好让小生早日入轮回，重新投胎”。
　　
　　“带你出去”，我狐疑的看着他，问道：“可我要怎么带你出去？你既然想要我们帮你，为什么又调走了我的朋友们？”。
　　
　　他再次叹气，低声道：“小生也是万不得已，实在因为姑娘的朋友们都是非凡之辈，小生无法靠近，而姑娘天生就是十刹命，更容易和阴灵沟通”。
　　
　　得，这么说我就是很容易招惹些不干不净的东西了。
　　
　　我在心底鄙视自己一回，三界六道本无高低之分，我不该端着架子，以妖为荣，瞧不起低等灵异的。
　　
　　可是，那个十刹命又是什么意思？
　　
　　我坐下来，面对着这个有冤情的书生，说道：“那么，你又是怎么死的？你知道是谁杀了你么？”。
　　
　　他摇头，眼中竟闪过一丝奇异之色，半响才嗫嚅道：“小生不知是谁下此毒手，可却记得小生己死了多久”。
　　
　　“多久？”，我皱起眉头，忙问他。
　　
　　“月亏月盈已有四次轮回，小生记得，小生死的那夜，也是满月”。
　　
　　“又是月圆之夜！”，我不由抬头去看那轮圆月，今日是四月初一，正是满月十分，可这繁密枝叶的竹林，竟令那盈盈月华无法撒入。
　　
　　四次轮回，那么是不是说，他已经死了四月有余？
　　
　　难怪会烂成这样了。我不由瞄一眼看起来人模人样的骨头君，忽然想起还没问他的名字，于是说：“书生，你总该有个名字吧，还有，你家在何处，我们也许可以带口信回去，通知你的家人”。
　　
　　他的脸上忽然露出了奇怪至极的表情，他吞吞吐吐的，半响才说道：“姑娘随便叫小生什么都好。小生只求姑娘带小生离开这片竹林，其余的事，就由小生自行办理就好”。
　　
　　“那就叫你…。。”，我正考虑给他起个什么名字暂时叫着，可还没等我的话说完，身后猛地响起了个冷冰冰的声音，
　　
　　“什么都不用叫，就要魂飞魄散的阴灵，没必要费心思，你既然敢把我们调走，就该知道如今的结果，现在还有什么话说？”，白芷不知何时已站在了我的身后，如今正冷冰冰的看着那书生，手里的石萧转得像只飞舞的陀螺。
　　
　　我觉得他那张刀削斧劈般的石头脸上挂着的担心太明显，而且语气也万分不善。
　　
　　“不要动手”，蹙离悠然的从他身后走出来，先是冲我微笑，复又开口道：“白芷，不要动手，蹙离觉得他并无恶意”。
　　
　　蹙离和白芷的突然出现似乎吓到了那个书生，他忙紧退了几步，把大半个身子藏在洞穴里，探出头来说道：“姑娘，你的朋友身上灵力太强大，小生实在承受不起，还是请姑娘尽快收小生进你的锦囊，否则恐怕小生真的要魂飞魄散了”。
　　
　　他用手挡着脸，一个劲的哀求我。我忙望向蹙离，征求他的意见。蹙离面色温和，口气也是温和：“你们的话刚才蹙离也听到了，你的冤情蹙离自然会帮你，可如若你进入花九的锦囊之中，恐怕日久阴气入侵，会伤害到花九。这事不妥”。
　　
　　那书生忽然面色大变，他不顾一切的从洞穴中冲出来，立刻被蹙离身上散发的护体神光打落在地，他的脸痛哭的扭曲，却挣扎着爬向我，一把抓住了我的裙角，苦苦哀求道：“姑娘，求求你救救小生，小生真的是被人害死的，小生绝无害姑娘之心。姑娘此行不是要去张家村么？杀小生的凶手也在张家村，只求姑娘帮小生找到尸骨，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如果姑娘今日能帮小生重入轮回，也算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对姑娘日后也有大帮助，求姑娘成全”。
　　
　　“凶手？你知道凶手是谁？”，我惊呼道，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书生有所隐瞒。
　　
　　他哀叹一声，幽幽道：“小生实在没有看清那凶手的模样，只闻到了一种奇怪的气味，像是，动物的臊气”。
　　
　　我和蹙离面面相窥，又是动物的臊气，又是月圆之夜。难道，这张家村有问题。
　　
　　白芷一直都在冷眼旁观，如今看那书生的模样，忽然开口道：“救你不难，我劝你还是断了入花九锦囊中的念头，如果真要出去，那你只有一条路走”。
　　
　　“什么路？”，那书生马上满怀期待的问道。
　　
　　白芷把手里的石萧一举，冷冷道：“入我的石萧”。
　　
　　蹙离眉头微蹙，似乎是沉思了一下，方说道：“如今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只求真的如你所说，以后可以帮到花九。”。
　　
　　他转过头去，不再看我们，可我分明看到他秀气的眉头纠结的皱在一起。
　　
　　也不知他又想起了什么，那瘦削的背影在如此的夜色中看来，竟似乎带上了说不清的萧索。
　　
　　此时，已是亥时。
　　
　　本已被枝叶遮蔽的那一轮满月如今更是没了踪影。
　　
　　有风吹过的时候，空气中竟有了一些奇异的味道。
　　
　　似乎是，动物的臊气。
　　
　　远远地，传来声悠长而诡异的叫声，在如此的静夜中听起来让人不由汗毛直竖。
　　
　　那声音就像襁褓中的婴孩发出的哭声，可又像一个悲恸欲绝的妇人，在撕心裂肺的哭喊。
　　
　　或者，那只是哪家的猫儿，在叫……
　　
　　天明时分我们终于到了张家村，远远的就看到一座座木屋，错落有致的立着，看来这张家村人丁兴旺，应该是个大村。
　　
　　而且，这村子里竟然是清一色的木屋，看起来妙极了。
　　
　　地保也是个看起来妙极了的人，我们来的时候他正站在村口，双手交叉着抱在胸前，指挥一群人向村子外走。
　　
　　那群人有老有少，每个人怀里都抱着一摞纸钱，每个人的面上都挂着紧张之色。
　　
　　他们低垂着头，排成一队，没有人交谈，只是闷着头走路。
　　
　　“都快走几步，神情庄重点，别回头怠慢了天尊，被上苍怪罪，那天尊可是有通天本事的，你们可都小心着，虔诚着，这可是关乎咱张家村生死的大事”。
　　
　　“地保，你说的那天尊真有那么厉害么？俺咋看不出来呢？”，一个小伙子从人群中抻出头来，高着嗓子问他。
　　
　　“二狗子，你快闭了嘴，别回头得罪了天尊”，那地保追上人群中的小伙子，先是给了他一个爆栗，接着嗔怪道。
　　
　　那被称作二狗子的小伙子一吐舌头，不再说话。他垂着头，落到队伍后面，慢悠悠的走着。
　　
　　蹙离看了一眼我，轻蹙眉头，向前紧走几步，追上那落在最后的小伙子，先是深施一礼，然后客客气气的问道：“在下蹙离，请问这位小哥，这里可是张家村”。
　　
　　那小伙子停下脚步，上上下下打量蹙离，愣眉愣眼的答应声：“是啊，这里就是张家村”。
　　
　　“那敢问小哥，你们这是要去做什么？”，蹙离眉头微蹙，看着小伙子怀里抱着的纸钱，问道。
　　
　　那小伙子马上神秘兮兮的拉住蹙离胳膊，把蹙离拽到我们这边来，再看一眼我和白芷，压低声音，问我们：“你们可是外来的？”。
　　
　　“是”。蹙离答道。
　　
　　“那就不妙了，你们来的很不巧”，那小伙子连连摇头，说道。
　　
　　“为什么？请小哥明示”，蹙离再次施礼，问道。
　　
　　那小伙子面色忽然大变，他看着自己怀里抱着的纸钱，压低声音说道：“我们这里最近闹妖怪，而且昨夜又死了一个”。
　　
　　他左右瞄了一眼，向我们摆手道：“你们还是快走吧，我们这里一到月圆之夜就有妖怪出现，已经死了好多人了，每个人都死得好惨”。
　　
　　“哦？怎么个惨法？”，白芷冷冷插嘴，问道。
　　
　　那小伙子竟激灵灵打了个寒战，然后小声说道：“我看过，那些死人，都没有心……”。
　　
　　




83

83、　卷二　第四章　火祭　。。。　
　
　
　　
　　我们三个人不由大惊，忙问道：“都没有心？”。
　　
　　“真的，不骗你们，那些人一个个死的可惨了，都瞪着眼睛，对，就像我这样，把眼睛瞪得老大，然后张着嘴，好像很不甘心呢”。
　　
　　那小伙子故意把本来就像牛眼般的大眼瞪起来，然后歪着头，装出一副死有不甘的样子看我们。
　　
　　他用手指着自己的胸口，压低声音说：“这里，他们每个人的这里都是个大洞，肺子啊，啥的都在，可就是独独少了心。”
　　
　　他激灵灵打个寒战，向左右又看了看，方神秘兮兮的向我们招手，示意我们靠拢他一点，然后说道：“听天尊说这是得罪了上苍，老天爷罚俺们张家村呢！而且昨晚又死了一个，俺们地保今日特特进城，请来了天尊，要帮俺们村除魔卫道呢。”。
　　
　　我不由哑然失笑，用胳膊肘捅捅蹙离，揶揄道：“蹙离，看来这次你可以叙叙旧了，还可以顺便了解一下九重天的最新情况”。
　　
　　自从我和蹙离在鲤鱼国的海边长谈以后，我们的关系似乎又回到了从前。
　　
　　没有爱，也没有恨。
　　
　　我们从没这么和谐过，好像只是两个重新认识的人，好像只是这万千人海中，一对普通的朋友。
　　
　　可真的么？
　　
　　为什么蹙离的笑容背后，总有着难以说清的情绪？
　　
　　为什么在我夜不能寐的时候，脑海中依然会不停出现一个白衣飘舞的人影？
　　
　　那些浅浅的睡眠，总是在梦醒时分，方发现，早已泪湿衣襟……。
　　
　　可不放手又能怎样？我不能自私到，为了自己而令蹙离没有来生！
　　
　　我没心没肺的笑着，眼睛却从没离开蹙离半寸。
　　
　　他微微皱眉，向我摆手，复又问那小伙子：“却不知如今那天尊身在何处？”。
　　
　　“村外，晒谷场。今日要火祭呢”，那小伙子指了指先前那些人走的方向，说道。
　　
　　“火祭？”，蹙离再次看我，他的眉头皱紧，忽然说道：“不知小哥可不可以带着我们去见识一下？”。
　　
　　“当然可以了”，那小伙子到是蛮热情的，听我们说要去见识一下天尊施法，很痛快的答应了我们。
　　
　　他在前面带路，我们三个紧随着他的脚步，一路向晒谷场走去。
　　
　　此时，太阳正悠悠然的爬上中天，在碧蓝色的苍穹上，仰望众人。
　　
　　我故意落下来，在蹙离身后走着，希望可以多看一会他瘦削的背影。白芷似乎发现我并没有跟上队伍，于是停下来，和我并肩同行，我问他：“你怎么落到后面来了，那小伙子到是蛮有意思的，你难道不想和他多聊聊么？”。
　　
　　他像是没有听到我的话，东瞅西望的，半响才说道：“你在和我说话么？”。
　　
　　我实在无语，这白芷，让我说你什么才好？！
　　
　　我垂下头忽然就不知该说什么，空气中似乎飘荡着奇异的气息，
　　
　　这一路无话，也不知走了多久，我们远远的，就看到黑压压的人头攒动。
　　
　　也不知如今这晒谷场究竟站了多少人，那人挤人，人挨人，摩肩接踵的，令我十分眼花。
　　
　　可奇怪的是，这么多人，却静得可怕。
　　
　　这晒谷场上所有的人都紧闭着嘴，好像忽然都失了声。空气中飘荡着奇异的，各种气味。
　　
　　人多的地方，本来气味就不会太好，那些很香的脂粉的味道，很甜的桂花油的味道，很辣的呛鼻的酒味，甚至还有孩子身上带着的很浓的奶味，各种香气奇异的融会在一起，飘荡在这偌大的晒谷场，反倒变得难闻起来。
　　
　　我不由皱起鼻子，问那小伙子：“你们村人还真多！难道所有的人都到这里来了？”。
　　
　　那本来滔滔不绝特能说的小伙子忽然像是变了个人，他示意我们噤声，指指远远的，晒谷场尽头那面高台上站着的人，说道：“嘘，天尊可是不好得罪的，老天要怪罪。都别说话了”。
　　
　　我忙抻长脖子，想要看清那么远的距离外，那个看起来豆大的人。
　　
　　蹙离的面色看起来有点不好，他一直都紧皱着眉头，如今忽然压低声音说道：“我们到前面去”。
　　
　　一句话未完，他的人已经使了个障眼法，用土遁术遁得没了踪影。
　　
　　我不由跺脚，这蹙离，怎么也不等等我！
　　
　　白芷看了我一眼，脸上满是欠扁的笑容，他向我伸出手来，说道：“花九姑娘，来，我带着你土遁”。
　　
　　“谁要你带着，你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