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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放开那只丞相!-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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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玖却是笑了:“我记得许多年前有个才子与公子同姓,那人仅用三个时辰就可写出万言绝艳之文,曾在帝京中声名大震。”
“是么。”纪如卿看向别处,平静道:“或许,就是家父吧。”
慕容玖闻言,愣了一下。近于迫切的问:“你父亲是纪桡棠?”
纪如卿面色清淡,轻着声音:“家父在许多年前,是曾用过这个名字。”
慕容玖袖中的手渐渐收紧,半晌松开,低低的笑了:“我明白了。”
纪桡棠,江南人,曾经在科考中被地方官举荐来帝京考日试万言科。所谓日试万言科,就是参考的贡生要在一日之内写够万字,且不能试卷上出现墨污,文理也要清晰大气,不能有丝毫的错误,可想而知这种考试会有多难。
传闻中,纪桡棠可以在三个时辰之内写出万言之字,文章从论古今,到评社稷,无一不是精品,在江南一带甚负盛名。
这种人本来应该在朝廷上得到重用,可惜江南的书生都改不了文人的习气,纪桡棠也不例外。科考期间,他在帝京里闭门谢客,连济舫请他去赴宴都被拒绝。
当时的纪桡棠可能是觉得来帝京应试,为表忠心,第一个见到的人应该是皇帝,而不愿跟哪家的臣子有牵连,但是却在无意中就此得罪了济舫。他没能参加那年的日试万言科,因为济舫进言将那一科禁考了。
她父皇又岂能不知济舫的私心,之所以答应在那年禁考日试万言科,不外乎有两个目的,其一是考验纪桡棠是否真的能够担任朝廷重任,如果他只是个意气用事的书生,就没必要再参加什么考试了。
二是如果纪桡棠是个能屈能伸的大丈夫,转考其他的科目,那他就一定会是那年的新科状元,纪桡棠也会因科考之事跟济舫结下梁子,日后好为她父皇所用,用来牵制济舫。
没想到这个纪桡棠却是个硬骨头,没了日试万言科,其他的科目也不再考了,收拾行李回归老家,再也没有过音讯。
纪如卿这次来帝京,本就别有目的。纪桡棠因为济舫终生不得志,空有满腔的抱负和才华,却只能隐居山野田林,最后郁郁而终。可笑济舫还不自知,起初还试图拉拢纪如卿到自己的门下。
纪如卿却是摇头,看向了别处平静道:“家父临死前曾告诉过在下,记住该记住的,忘记该忘记的,不要为了该忘记的事情,而忘记了应该记住的事情。”顿了顿:“家父从未埋怨记恨过,只是觉得有些可惜。”
慕容玖盯着纪如卿看了许久,他的面容虽不像往日那般温暖和煦,却也足够平静,这才笑了,悠然的点头:“是挺可惜。”
同时疑惑的问道:“那你这次来帝京是为了……”
纪如卿低头看着桌子:“父亲一生的遗憾就是没能清君侧,稳朝纲。”
慕容玖稍怔,勺子掉在了碗里,低低道:“原来如此。”理了理衣袍,声音平静:“在下却认为,公子该有你自己的抱负,何必为了令尊做到如此地步?”
纪如卿摇头:“父亲的志愿就是在下值得倾尽一生来完成的抱负。”
慕容玖愣了片刻,笑了,展开折扇,并着腿,轻摇了几下扇子徐徐道:“在下在帝京待了数年,很多事情比公子你清楚。我还是那句话,这里面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也不是你该来插手的,不值得就是不值得。”
纪如卿淡淡道:“这世上的事,从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顿了顿,目光坚定:“信念之所以为信念,就是抛头颅,洒热血也会有人去完成,甚至绵延后代,也从不改变。”
“是么……”慕容玖看向他,微微低首,折扇压着声音,风度翩翩:“那在下就祝公子你好运了。”
撩了下衣摆起身:“有劳公子解囊,混沌很好吃。”抬手理了衣袖离开,纪如卿摸了锭碎银放在桌子上紧跟着她,两个人又在长街上转悠了会儿,最后站在石桥上赏月,月光皎洁,倒映在水中波澜不惊。风声阵阵,隐约有黑色的流云从旁边划过,很快湮灭了踪影。
水面上飘来了盏盏荷花灯,不远处的姑娘们站在河岸边双手合十,闭目祈福。最后手牵着手嬉笑着结队离开,笑声像银铃般回荡了许久许久。
慕容玖怔怔的看着水中的荷花灯,眸中溢出淡淡的神色,恍然想起许多年前的那个夜晚,一盏盏莲花灯温柔了夜色,也温柔了帝阙里的一场京华。
不远处的阁楼上渐渐的升起了笙歌,丝竹管弦的声音穿透夜色飘荡过来,琵琶声碎,羌笛幽怨。楼上的姑娘凄凄的唱着离人的歌儿——
采薇采薇,薇亦柔止。曰归曰归,心亦忧止。
忧心烈烈,载饥载渴。我戍未定,靡使归聘。
哀怨的声音似悲似泣,引来客人们的倒彩声,姑娘怯怯的退下台去,有人上来连声抱歉,说那姑娘远征戍边的亲人未归,适逢佳节不免想起了故人,还请诸位客官海涵。紧接着,欢乐的曲子终于响了起来。
这是欢乐的一天,所有悲伤的情绪都是罪过,所有悲伤的记忆都不应该被想起,什么都可以原谅,什么都可以遗忘,什么都可以隐藏,什么都可以被埋葬。
歌里繁华,梦里烟花。谁还记得许多年前,曾有人站在这里引歌长啸,剑试霜华?谁还记得许多年前,曾有人浅笑回颜,白衣胜雪,一颦一笑倾尽了天下?
而如今,画船雕龙,微波荡漾。隔着湖水,小楼上的人们把酒言欢,歌女的声音婉转若莺,已经开始唱起了绿树后庭花。
时光荏苒,明月楼上的月光皎洁依旧;流年偷换,碧落黄泉生死相随的誓言却早已碎成了灰。北塞边的雁阵不归,黄沙里的忠骨已寒。到现在谁还在说着那样的谎话,我欲与君相知,此情此意至死永不移?
此去经年,珊珊的雁子又飞过了一个来回。荼蘼落尽,济襄城远,今时今日,谁还敢再问上一句真心已付,未到白首,我还在这里,君为何仍旧不回?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慕容玖指尖轻扣石桥,低低的念了最后一句,就再也没了声。迈步沿着石桥走下去。
时隔数月,原本柳色垂荫处已经一片白霜,镜湖翠绿,微云低垂,青石板上似乎都泛着冷冷的寒意。
“街也游完了,灯也看尽了。”慕容玖神色淡漠,负手站在河边:“纪大人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么?”
纪如卿看着她,黯淡了目光。不知为什么,每次这样看着她,她的背影都是萧索和寂寥。想到这里,忽然的,他问不出口了。
指尖微收,半晌他缓缓说道:“我问你几句话,你只消回答是,或者不是。”
慕容玖回头看了他一眼,点着头转过去。
纪如卿问:“秦家的事,是你安排的?”
慕容玖漫不经心:“是。”
纪如卿继续问:“你一开始的目的就是要丽妃死?”
慕容玖点头:“是。”
纪如卿又问:“你故意把林公公放在我身边,算准了我会帮你?”
慕容玖稍怔,缓缓笑了,许久,才淡淡答:“是。”
纪如卿低下头:“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慕容玖转过身看他:“你问完了,我能说话了么?”
她走近纪如卿,对上他的目光:“纪如卿,我告诉你,不管毒是谁下的,那个孩子都不会活下来。因为柳萋萋她……根本就没有身孕。”
纪如卿一怔,慕容玖笑了,微微挑眉:“很意外是么?”
背过了身子缓声说道:“楚昊天跟济舫在朝堂上分庭抗礼,柳萋萋又在后宫里投靠了楚梦浔,皇后身边本就有了个皇子,若再让她有了子嗣,丽妃在后宫的地位就会岌岌可危,济舫也会因此比楚昊天弱了几分。楚梦浔和柳萋萋设下此局,就是让丽妃耐不住性子,下手害死这个所谓的孩子。”
纪如卿目光清淡,语气也清淡:“这些,你早就知道。”
“是啊。”慕容玖似是得意,重新负上了手:“我慕容玖一向害人于无形,我想要谁死,根本就不用我动手,只消铺好了路,摆好了棋,那人自会送上、门来,也自会有人替我杀了她。”
“丽妃若无害人之心,又怎会着了楚梦浔和柳萋萋的道,她想把所有罪责推给我,我就顺水推舟。棋是我摆的,路也是我铺的,该怎么走,我心里比她清楚。”
她话锋一转:“其实她本来是不用死的,济舫培养了她这么多年,一定不舍得这么好的棋子轻易就没了,可是陷害长公主,罪名就不一样了,从她扯上我的那刻起,丽妃她就必死无疑!我给过她机会,是她自己没有珍惜。”
纪如卿眉间微蹙,看着她心里渐渐地冰凉一片。
半晌,他低声一笑:“为什么?”
慕容玖轻轻笑了:“纪大人想要忠君爱国,除奸惩恶,本宫帮你一把有何不可?”
纪如卿默然,他自是不信慕容玖这样做是为了帮他,但是又不得不说她这一局棋下得漂亮,一环扣着一环,除掉秦狻,一来给了济舫教训,让他乱了阵脚不得不加紧行动,然后言多必失,行多必乱。而他们只需静观其变,就一定能找出他的破绽,然后一击将其拿下。
二来敲山震虎,告诫跟随济舫的那些人,济舫这次为了保全自己,可以舍掉秦狻全家人的性命,下一次,就有可能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尚未出师,就扰了敌阵的人心,釜底抽薪之计用的毒辣而又微妙。
然而,仅仅只是这样么?
济舫从先帝执政之时就结党营私,收受贿赂数不胜数,可惜先帝崩猝太早,遂将这个祸根留了下来。皇上刚登基时,根基尚且不稳,无法跟济舫相抗衡,只能表面依顺着他,暗中发展自己的势力,以待时机成熟的那天,能够清理朝纲,稳定社稷。
皇上登基三年,现在终于可以和济舫势均力敌。济舫在养精蓄锐,皇上这边也在准备着,从朝堂到后宫里,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波涛早已汹涌。
他们本可以再等上几年,等有了万全的把握再动手,可是现在,秦狻和丽妃一死,势必会打草惊蛇,在逼济舫不得不加紧行动的同时,皇上这边也不得不提前撕开了脸面。
这些事情,慕容玖她不会不懂,既然懂得,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让柳萋萋入宫,借皇后之手除掉了秦狻,又用皇后和柳萋萋除去了丽妃,就等于断了济舫的一条手臂。丽妃死后,接下来呢,下一个会是谁?
这一切,她早就算的好好的。把林公公留在他的身边,她一出事林公公就一定会去求他,由他来把所谓的真相解开,一切都会变得顺理成章,毫无破绽。
纪如卿垂下了头,岸边的灯火映得水光潋滟,倒映在他的眸中一片温柔,淡淡道:“是么,难为了林公公他还在为你担忧。”
慕容玖长眉微蹙,回头看他:“你以为,我把林公公放在你那里是别有所图?”
纪如卿对上了她:“不是么?”
慕容玖眉间微蹙,似是解释:“我是攻于心计,但也不会算计……”说到这里突然顿住,手指微收,负上了手转过去,赌气般不再说下去。
“原来如此。”纪如卿看向别处微笑:“林公公这次可以安心了。”
慕容玖的眸光闪了一下,唇动了动,又闭上了嘴。有些话,终究还是说不出口。
半晌,见他没有话说,她挥了挥衣袖,语气生冷:“纪大人既然问完了,本宫可以走了么?”
迈步刚走,与纪如卿擦肩而过,被他伸手拉住了胳膊,慕容玖看了他一眼别过头去,平静的声音:“放手。”
纪如卿声音低沉:“几个月前,在下曾在这里爱过一人,现在在下想问那个人,如果有一日,待我事成之时,她愿不愿意跟我一起离开,从此泛舟湖上,绿柳垂杨。”
他的声音回荡在夜晚里,明明是那样温柔的语气,却也掩不住些许的冰凉和绝望。
“有人想要名,有人想要情。“慕容玖看着石桥,笑了:“却偏偏有人那么贪心。可是这世上哪里有那么便宜的事?”
纪如卿的手颤了一下,抓着她的力道渐渐松了,放开她,低下了头,也低下了声音,酸涩的说出了一句:“抱歉。”
慕容玖声音不改:“纪大人既然想要安国利民,就该放下儿女私心,一心一意的辅佐山河社稷才是。至于那个人……”她看向了他,灿烂的一笑,轻吐了几个字:“道不同,不相与谋。”
迈步走过去,纪如卿侧着身子目送她的背影渐渐的离开。河水冰凉,倒映着月光,夜色冰凉,镌刻在他的心上。
想当初,蒹葭苍苍露为霜,所谓伊人,站在静水的一旁。
而如今,伊人去了,独留他一人溯洄从之,临花照影,苍茫彷徨。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家家团圆,户户美满,街道上徐徐升起了十里漫花灯,五光十色映得天际微红。
水面上的彩光潋滟方好,石拱桥上行人来往。而桥下河岸边却是柳色垂青,枝条交映,青石板冰冷一片。灯火阑珊处,矗立着一道惊鸿飘渺的影,晚风温柔,一如几个月前那个情好月圆的景。
这一晚,有人魂牵梦萦,却说了违心的话,硬是将桃李换作了青梅。这一晚,有人情难自禁,浅吟低颂,却终究没被那人听懂。
经流年,静花曲水边,烟花绽放出一个又一个月圆。灯影浆声里,繁华渐起,沧海兼与桑田,无限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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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好吧好吧,绯然最近多看了几首酸词,目测此篇有卖弄成分~~~~
慕容玖,你又开始算计我了
更新时间:2014…1…13 23:03:46 本章字数:10032
时值深秋,南方的雨水多了起来,再加上秦川地界的土壤本就松垮,才下了几场大雨,竟然山体滑坡,泥石像是泻了的稀粥顺着山势流下来,房屋被掩,田地被埋,人口失踪,伤亡无数。
最要命的是,起初发生灾情,秦川的官员还藏着掖着不敢上报朝廷,导致篓子越捅越大,到最后大洞实在捂不住,帝京这边才得到消息。
皇帝知道后立刻下旨,高贵冷艳的端了几颗人头,震惊了秦川乃至整个北缙。杀鸡儆猴收到的效果是,猴受了惊,草木皆兵,芝麻绿豆点的小事也能夸得比女娲补天时用的五彩石还要大。
灾情绵绵不绝的报给了皇帝,皇帝这边干头疼,朝堂之上却没有一个可以分忧的人,气得皇帝连拍了几下龙案,把折子统统扫下了地,拂袖而去。
其实也不能怪人不愿去秦州,任谁都知道那鬼地方环境恶劣,瘴气弥漫,朝廷以往派去的钦差官员从来都没能回来过。生死关头,还是保住小命要紧栎。
于是,遵循着保住小命才能为皇帝效忠,保住小命才能为民请命的原则,大臣们这次无论是狼狈为奸的,还是政见不合的,都不约而同的当了次聋子,做了回哑巴。
皇帝早早的下了朝,气哼哼的坐在御花园里,薛世乾纪如卿济舫等人临下朝时被叫住,硬着头皮不得不陪在一边。皇帝的用意很明显,这次是要从他们几个中挑选人去秦川,且这项任务是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
见皇帝端杯茶水喝了一口,又哼了一声摔在石桌上,看来烦得不清,气得也不清,众人缄口不语,生怕皇帝多看了自己一眼浮。
不远处的花丛里隐隐约约的传来嬉笑声,一听声音就是慕容玖的,纪如卿默默的看了眼皇帝,见皇帝直皱眉,吩咐身边的李公公:“把那混账给朕带过来。”
李公公躬着身子下去,不一会儿,慕容玖就被人“请”了过来,见到皇帝坐在那边神色有些不大对,识时务的跪下来:“参见皇兄。”
皇帝指节敲着桌子,没好气道:“朕在这里烦的头疼,你倒欢乐的紧。”
慕容玖一脸无辜,嘟着嘴:“皇兄,人家又做错什么了?”见皇帝头上好似飘了朵巨大的乌云,往前跪了跪体贴的关心:“皇兄,出什么事情了么?”
皇帝揉着眉间,闭目:“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不要告诉朕你不知道。”
慕容玖更是无辜,老实巴交的摇头,大眼睛眨了眨:“皇妹是真的不知道啊。”
皇帝皱眉,向慕容泽没好气道:“老五,你来说。”
慕容泽斜着眼睛瞪了瞪慕容玖,挑事的装糊涂,她不知道才怪。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拱手:“是。”
宁王简单的将秦州那边的情况说给了慕容玖听,最后忧虑的总结道:“秦州那边现在乱成了一团,泥石流肆虐,就怕会招来洪水。”
慕容玖点头了然,沉重的嗯了一声,本来发生泥石流就已经很头疼了,若是南方的大雨迟迟不肯停,最后招来洪水,那可就是稀饭里倒清水,一塌糊涂了。
接着淡定的拉长了声音:“这样啊。”盯着皇帝诚恳道:“朝中就有这样的人才,皇兄何必烦忧?”
皇帝奇了:“朝中竟有这样的人才,朕怎么不知道?”慕容玖纯良无害的点头,看向了杜若衡坏笑:“皇妹认为今年的新科状元就不错。”
众人看向了杜若衡,杜若衡明显的一怔,连忙跪下来道:“启禀皇上,微臣一介文弱书生,诗词歌赋,论国议政还行,对于治水平灾之事丝毫不通。”
济舫和苏羡全也跪下来:“皇上,杜大人年轻,毫无经验,行为未免不谨慎,老臣以为工部侍郎姜明安可用。”
果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动作口气还真是一致。
慕容玖努了努嘴,若有所思又接着道:“杜状元不行,皇妹还有一人举荐。”
皇帝问她那人是谁,慕容玖语气坚定:“纪大人。”
济舫的小身板更是抖了三抖,哆嗦着手:“皇~~皇上,老臣一把老骨头了,经不起舟车劳顿,皇上三思啊。”
慕容玖斜斜的横了他一眼:“我说你了么,事做的不怎么样,话倒是抢的挺快。”
听她这样说,纪如卿脸色变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来,低着头看地,恨不能盯出个大洞来让他钻进去。
果不其然,众人的目光又看向了纪如卿,纪如卿的身子一顿,冷静的跪下来拱手道:“回皇上,微臣只是略懂皮毛,不敢担此重任。”
任谁都知道,现下朝中形势紧张,皇帝党和济舫党正斗得火热,哪一边流失人都是个不小的打击。皇帝若是有别的法子,自然不会将寄予厚望的纪如卿流放出帝京,怕就怕对于秦川的灾情,皇帝他也无计可施。
慕容玖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歪着头看他:“养病千日,用兵一时,纪大人一向忠心爱民,怎得现在出了事,倒是先做起了缩头乌龟?”看向了皇帝道:“皇兄,皇妹曾在纪大人家中见过许多治水的书,可想纪大人定然深谙治水之术。”看了眼纪如卿:“人证物证确凿,纪大人何必自谦?”
纪如卿眉头渐渐收紧,脸色板的很难看,还想说什么,就听皇帝沉吟道:“这么说的话,朕好像也曾见过。”看着纪如卿:“就是上次朕……”顿了下:“翻阅的那几本书。”
慕容玖听了直撇嘴,分明就是拿书扔她的,扔就是扔,还非要说什么翻阅?
纪如卿语塞,绷着张脸看了眼慕容玖,只得垂首闷闷道:“微臣也只是闲来无事看看。”
皇帝笑得别有深意:“纪爱卿一向谦逊,实在难得。”
慕容玖也笑得别有深意,点头啧啧道:“难得~~难得。”
事情得到解决,皇帝心情舒畅,坐直了身子:“那就纪爱卿去吧,顺便可以考察秦川地界的风土人情,回来给朕报告。”
慕容玖深深叩首,由衷道:“皇兄圣明。”纪如卿语气清淡:“臣遵旨。”
这下轮到济舫不干了,瞧了瞧纪如卿,又看了看皇帝连忙道:“皇上,既然纪大人都去了,那杜大人也跟着吧。”
这就好比两方下棋,这边请出了大炮,另一边就要跳出一匹马,有这匹马护着主帅,任他尊大炮摆的再好看,都是无可奈何白算计。
慕容玖秀眉一挑:“济舫,人家杜大人都说了对治水一事丝毫不通,你可不要强人所难。”
济舫皮笑肉不笑:“回公主,不会的可以学,要是因为不会就不去做,那朝里还有能办事的么?做臣子的就当为皇上分忧,马革裹尸,死而后已。”
慕容玖笑得很好看:“是么,那济大人你这把老骨头,能不能也舟车劳顿,为皇兄马革裹尸,死而后已一回?”
心知掉进了翁里,济舫气得脸色青黑,握拳轻咳了一声:“公主说笑了,能为皇上办事,老臣自然不怕死,就是担忧会耽误了灾情。”
慕容玖嘟着嘴看向别处:“方才济大人你还说杜大人年轻,行为未免不谨慎。怎么现在就不怕他笨手笨脚误事了么?”
“你们还有完没完!”皇帝瞪了眼慕容玖和济舫:“一个公主,一个大臣,让人看到成何体统!”
慕容玖佯装生气撒娇:“皇兄,皇妹一心替你分忧,都是济舫不好。”
皇帝揉了揉太阳穴,十分的疲惫:“朕想好了,杜若衡,纪如卿一个人忙不来,你也跟着去吧。”
杜若衡拱手:“是。”
慕容玖微微挑眉,看来皇兄是真的打算让他的新科状元和榜眼较量一番了。然而,小乌龟又岂是老狐狸的对手,所以说这姜还是皇帝种的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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