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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歌九颜-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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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的环境她已经很熟悉了，穿过层层的假山和一座座小树林，翻过了一个都陡坡，敛天歌终于来到了那个她曾经偶尔不经意中看到的小门——幸运的是门没有锁，只是轻轻的掩着。
打开门，敛天歌微微一愣。
长长的青砖宫道，鳞次栉比的高大楼阁，这里竟然是大祁皇宫，而自己所居住的庭院，便只是坐落在皇宫一角的偏僻处。
大祁的皇宫和大安完全是两种风格，大安的雕栏画栋，红瓦青砖，总体来说以红色为主，而大祁的皇宫却是金白交错，富丽堂皇。
“夫人不是和拙荆叙旧么，怎么会在此处？”
轩襄岩俊的声音就如同烈日里的一块寒冰，让敛天歌怔在当场，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巧，她前脚还没迈出小门，轩襄岩俊便带了一堆人马将自己堵在了门口。
是巧合，还是守株待兔？
“真巧，我们姐妹刚叙完旧，我一人出来走走。”
轩襄岩俊扬起意义莫名的笑，敛天歌自然明白他清楚自己在撒谎，想来今日必定是在劫难逃。倒也厚起脸皮撒谎。
这边，敛天歌还等着轩襄岩俊的下文呢，便听得身后传来匆匆的步履声，后有追兵，前有拦截，敛天歌心中叹气，这次可真惨了。
☆、针锋相对
这厢敛天歌寻思着没戏唱了，那厢一直笑着不说话的轩襄岩俊却突然开口了。
“贺方。”
“属下在。”
“既然是夫人想要四处走走，你便做夫人的向导，带夫人四处看看。”
“是。”
在敛天歌的惊异中，那位名唤贺方的武将，带着她迅速离开。
为什么事情会向这么怪异的方向发展——难道说轩襄岩俊不知道敛隽桐的计划么？
不可能。
敛天歌皱着眉，却还是聪明的选择不出声。走到转角时，轻轻回眸一瞥，只看见那些女子趴在轩襄岩俊身前，也不知他在说些什么。
轩襄岩俊和敛隽桐，他们两人未必是一条心。就算轩襄岩俊由于某些原因选择帮助敛隽桐，但是他心里一定也有自己的盘算。
可是实在想不通，自己身上还有什么关于利益和价值的东西是值得对方图谋的。
真头疼。
今天遇到的都是些莫名其妙的事儿。
敛天歌坐在窗前，脑子里猜测轩襄岩俊的意图。
轩襄岩俊这个人并不简单，能将自己的哥哥拉下帝位，自己堂而皇之的坐上去，就不是一般的手段能够成事，虽然不知道隽桐在其中是不是做过什么，但是那样的男人，确实让人猜不透。
以前明明觉得他是个俊朗的人，今天一见却阴沉忧郁了不少，敛天歌想，极有可能是被隽桐折磨的。
自家皇妹，钻进了牛角尖，怕是很难出来了。
敛天歌叹口气，也不愿再多想了，便唤来小翠为自己洗漱，准备收拾睡觉。
也不知道轩襄岩俊到底和隽桐说过些什么，自己皇宫半日游之后再度回到了这个小院，服侍自己的人换回来原来的两位。
隽桐不会就这么罢手的，她的个性很坚持。
韦律今夜不知来不来，若是他在，有个人可以商量，该多好。
敛天歌躺在床上看着小翠放下床帐，便闭上了眼睛。
也许是白日里褥子太过惊险，敛天歌睡得很浅，夜半十分突然惊醒，便看到床前站着一人。
“谁？”出口才发现，声音细软无力，想要起身，却只觉得身子软绵绵的，不受控制。
“别费力了。”床帘被拉开，出现在她面前的正是一身黑纱蒙面的敛隽桐，她的身后站着满脸得意的如嬷嬷。
“主子，你将她交给我便是，她中了如香，一会儿便一切不知了。”
“嗯。”敛隽桐点点头，也不多说，掉头便走。
“将所有灯火点亮。”
如嬷嬷缓步走近，借着渐渐亮起来的光，敛天歌才看见她身上背着一个药箱。
如嬷嬷将药箱轻轻放在床沿，将其打开，从敛天歌的角度隐约能够看到里面所盛之物。
一股寒气从脚跟一直蔓延到发梢，那明晃晃的锋利的刀刃，让人忍不住恐惧。
“夫人，您还是睡吧，不要撑着了。不会很疼的，睡一觉起来便好了。”如嬷嬷低着头，认真的挑选这自己所要用的工具。
睡？这个时候是能睡的时候么？！敛天歌努力睁大眼睛，想要唤回自己的神志，咬紧牙关——现在一定不能睡。
如嬷嬷挑了顺手的工具，靠近床上的女子。
她闭着眼，呼吸平顺，似乎是已经进入了黑甜的梦乡。
如嬷嬷满意的笑了，女子的脸型早就深刻进她的脑海，该如何下刀，如何取皮，每一个步骤早就在她脑中，她平复思绪，从女子的耳后轻轻的切了下去。
就在那一霎那间，本来熟睡的女子突然睁开了眼，一把握住了刀柄。
集中注意力的如嬷嬷没想到会发生如此变故，吓了一跳，刀锋也随着一偏，血如泉涌。
敛天歌长于皇室对迷药，毒药之类的东西有一定的抵抗力，方才集中所有的力量闪电一击，胸口一阵血气上涌，脖颈处剧烈的疼痛让敛天歌彻底的清醒了过来，她随手一扯，扯过一块床帘围住了脖子。
如嬷嬷张嘴便要呼叫，敛天歌银牙一咬，将抢到手中的小刀用尽力气投了出去。
可惜，敛天歌虽然精神恢复了，可是身体还是软的，小刀在空中划出一道低低的抛物线，便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敛天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如嬷嬷大呼小叫的出了房门。
要躲起来，这样下去不行，敛天歌踉跄着站起身，四处回顾，却是找不到一处藏身之地。
“陛下！”
正慌乱时，熟悉的声音响起，敛天歌惊喜的抬起头，眼前这人虽然一身黑色夜行衣，但是那双熟悉的眼睛如何自己也忘不了。
是铁连秋！
“属下被一些人绊住，让陛下受苦了！”铁连秋冲过来，扶住敛天歌摇晃的身体。
“我们快走。”
“陛下不用惊慌，那可恶的女子已经被制住了，韦殿下带着些人控制住了这小院，陛下先让属下为您止血吧。”铁连秋扶着敛天歌走向床榻，随手自内襟中掏出一个小瓷瓶。
敛天歌血流的非（提供下载…fsktxt）常多，整个亵衣都被染红了，铁连秋弄开捂着伤口的床帘，狰狞的伤口，让她柳眉紧皱，强压下翻腾的呕吐感。
“这恶妇，竟敢伤陛下如此！”
敛天歌只感到如火炽般疼痛的伤口一阵清凉之意，然后便舒服了很多，自是知道必是好药，伤口已经没有问题。
看着眼前许久未见的女将军，敛天歌的心一下子安定了下来。
“此地不宜久留。”现在可不是叙旧的好时候。敛天歌努力站起身来，便要拉着铁连秋离开，铁连秋也不说话，赶忙上前扶着她，两人还没走到门口，同样一袭黑衣的韦律便出现在门口。
“歌儿，你没事吧？”韦律一眼便看到敛天歌的伤口，语带关切，满面心疼。
“陛下，外面情况险峻，我便先出去看看。”铁连秋和韦律交换了一个彼此了然的眼神，便快速飞奔而出。
“事态很严重么？”敛天歌看着韦律的脸，一双眼睛睁的大大的，不放过他一个表情。
“我们被围了。”韦律点点头，他一手摩擦着敛天歌的伤口，一手扶着她，让她靠在自己怀中。
“韦律，我们出去吧，有些人总是要面对的。”
“好。”
就算是有了千般万般的坏打算，敛天歌也没有想到会严重到这种地步。
刚出大门口，便见二十步以外围得满满的兵士，都是些手持弓箭的射手，每一个都将准星对准门口，随时准备将里面的人射成刺猬。
屈膝的兵士前，站着两个人，正是轩襄岩俊和敛隽桐。
轩襄岩俊一身月白，依然是风流倜傥，眉目含笑，一旁的敛隽桐也是一身黑的打扮，看到韦律扶着敛天歌出门，一双美目几乎要喷出火来。
铁连秋手持长剑，站在门前，面色冷酷，她的周围站着数十个和她同样打扮的人，该是封云庄上的人。
轩襄岩俊见了敛天歌和韦律走出来，便轻轻挥挥手，那些严阵以待的士兵们，起身后退，距离二十步左右停了下来，又齐齐弯弓。
“敛天歌，没想到你如此命大！”敛隽桐语带愤恨。
“大祁帝君，您到底意欲何为？！”敛天歌却不理会她，只是在韦律的搀扶下，缓步走到众人身前，对着轩襄岩俊开口问道。
“孤要你夫君的性命，女皇可愿交予孤？”
“轩襄岩俊，你当时并不是这么答应我的！”敛隽桐一听这话，转过头气恼的看着轩襄岩俊。
“你要她的脸——”轩襄岩俊指着敛天歌，微微一笑，然后手臂微动，又指向一旁的韦律，“我要他的命！”
“并不冲突。”轩襄岩俊语气很轻，但是杀意很重。
“你不可以这样！”
“为什么不？！”
“你若是杀了韦律，我要敛天歌的脸有什么用？！”敛隽桐气愤的口不择言。
“就因为这样，所以我才要他的命。”轩襄岩俊依旧是语气平淡，镇定如一。
“就算他不要我的命，你也永远不会变成天歌，你是敛隽桐，就算你和歌儿生的一摸一样，你们也是两个人。”一直不发一语的韦律突然出声，他也带着笑，仿若周围那些杀机不存在一般。
“隽桐，你便是你，就算是没有容貌，不也并非一无所有。”敛天歌握住韦律的手，两人十指相扣，彼此对视一眼，默契无限。
“敛天歌，你就会说风凉话，根本什么都不明白！”
“我确实很多事不明白，也不知道。但是敛隽桐你除了脸之外，没有其他属于自己的东西吗？”敛天歌觉得愤怒，在她心目中那么优秀出色的二皇妹，毁去了容貌，难道就一文不值吗？那么她曾经的羡慕是那么可笑！论容貌，敛隽桐的美貌和自己绝对不相上下！她对二皇妹的羡慕，绝对不包含所谓的容颜。
“我所有的一切都被你夺走了！韦律，父皇的宠爱，还有皇位！敛天歌你夺走了我的所有，我为什么不能夺回属于我的东西！”
“韦律从来不属于任何人。”敛天歌看着快要他失去理智的妹妹，心中轻轻的叹气。不知怎么，现在如此危险的状况，她已经完全不放在心上了，她只觉得隽桐很可怜，比起自己她更加的可怜。“你认为父皇他宠爱我么？我倒是觉得父皇他谁也不爱。”
“所以说，敛天歌你什么都不知道！”
“好吧，皇妹，我什么都不知道，那么皇位你最终不也得到了吗？而且，敛隽桐，你说我抢走了你的一切，那么所谓的你的一切，就只有这三样东西吗？”敛天歌很认真的问——如果她敢点头，敛天歌觉得自己快要气死了，不，也许真正该气死的人是轩襄岩俊，那个为她扯出这么大排场的男人。
“我——”敛隽桐张嘴欲答，却一阵茫然。这三者一直是她的目标，可是，真的就是她所能拥有的一切吗？当然两个字卡在喉咙里，在轩襄岩俊的灼灼目光中，怎么也吐不出来。
时间停驻，一片静默。
☆、风扬曲散
“关门！”
箭落如雨，敛天歌被韦律整个揽在怀中，身子软绵绵的，所有的力气早就在方才的巨变中消失殆尽。
只是脑子里却清醒的很，明明一切开始很顺利，却落得这般田地。
“隽桐她遭遇火焚之后，便变得不正常。”韦律似是看明白她的疑问，顾不得身处危机之中，轻缓的声音落在她耳边，说完，带着她轻轻一躲，躲过无数飞箭。
一会儿功夫，门窗已经被射成了刺猬，挡在前方的桌椅也难以幸免，众人刀剑齐上，左右抵挡时间久了却也难免力不从心。
箭来的太快，太猛，源源不断，带着绝不罢休的气势。
“殿下，你们先走。这里我们顶着！”噼里啪啦的一阵箭雨声中，铁连秋的声音传来。
敛天歌只觉得一阵晕眩，似乎是被韦律揽着非（提供下载…fsktxt）常快速的跑了起来。眼前一白，便没有了直觉，脑中只闪过一个念头，韦律怎么会真的就这么扔下铁连秋他们？
这一定是一场美梦，梦里有清风拂过脸颊，心情是从没有过的舒爽，仿佛从前发生的一切都是噩梦一般。
敛天歌缓缓的睁开眼，首先看到的便是韦律，他倚靠着树干，曲着一只腿，而自己的头枕在他的另一只笔直放在地上的腿上。
“醒了么？”韦律底下头，看着敛天歌，关切的问。
“嗯。”天歌按揉这太阳穴，脑袋还有些疼。
“我来。”
韦律说着，扶起天歌，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前，小心的为她按揉额头。
“你受伤了？”天歌这才注意到韦律的胳膊上包扎着，隐隐泛出血迹，她一阵紧张，便想要去看伤口如何。
“别动，我没事，只是出来的时候不小心中了一箭。我已经处理过了。”韦律按住她，不让她乱动。
天歌叹口气，不敢在动，韦律已经受了伤，若是自己再不小心碰着他的伤口，可怎么办？
“小秋她们不会有事吧？”敛天歌不再动，而是很温顺的将自己埋进韦律的胸膛。
“她不会有事，轩襄岩幽虽然发过誓但是毕竟是自己的妻子，他不可能袖手不管。”韦律下巴抵着敛天歌的头顶，慢慢的解释。“轩襄岩俊不会和自己的弟弟过不去。”
“那他的箭还射的那么猛？！”天歌眼珠一转，便明白了。
韦律能够轻易的潜进皇宫，必定是有高人相助——再说轩襄岩俊虽然嘴巴里说着要韦律的命，架势也搞得很足，但是其实真正的含有杀意的成分，其实并不多。
“他心里也有火气。”韦律笑。
“他不用搞得这么麻烦。”千里迢迢把自己劫去，费尽功夫，至于么？只要轩襄岩俊开口，天歌觉得自己肯定愿意帮他。
“敛隽桐身边还有些以前的人，你身上的残毒需要解药。”韦律的声音有些无奈。
“嗯，我知道。”敛天歌点点头。
两个人就这么默默的沉默着，风轻轻的吹过，天歌从没有像现在这般感到温暖和安稳。
“韦律，我一直很好奇，那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很久之后，敛天歌才缓缓的开口，其实她并不是非（提供下载…fsktxt）常的想问，但是敛隽桐口中一直重复着的那句“敛天歌，你什么都不知道。”其实很让她纠结，也许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藏着很多秘密。
“你想知道？”韦律含笑的语气，带着戏虐与好笑。
“我是不是很多事情都不知道？”敛天歌抬起头，看向韦律，脸上都是好奇。
“还有必要知道吗？”韦律眉头轻挑，含着笑问。
“算了，我不想知道了。”敛天歌想了一会儿，摇摇头——隽桐倒是什么都知道，可是却并不能帮助她得到幸福，反而使她陷入了深深的痛苦，所以，自己还是不要知道了。
现在，过去的一切早就被风吹走了，就算是知道了，也并没有什么意义。
韦律揽着天歌，他的目光遥望远方，所有的记忆就像是打开闸门的洪水，泛着波浪奔涌了上来，瞬间淹没了他。
那一年，皇后病重，自春初之后卧床数月，数位御医轮番诊治，皆是无果。
最终只能听宫中年纪最长的御医嘱咐，卧床静养。
韦律当时不过是十六七的少年，作为三皇子的侍读，出入宫廷。
宫中气氛非（提供下载…fsktxt）常压抑，长公主敛天歌本就话少，这一阵子更是沉默寡言，整个人越见消瘦，脸色也惨白的让人担忧。
每次看到她，韦律心中都会泛上些疼痛，但是他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三皇子敛晋元和长皇女关系甚好，见到这种状况自然也十分的担忧。
那日中午，三皇子找到韦律，请他相助。
“韦大哥，这是我上次去金钟寺向方丈求的，希望能够保佑母皇殿下。”
“殿下，您为什么不亲自交给皇后殿下呢？”韦律看着盘中的佛珠，微微皱眉。
“韦大哥，我非（提供下载…fsktxt）常想亲手交给母皇，可是我不希望让皇姐为难。”三皇子敛晋元眉头微蹙，满脸无奈。
韦律心中叹口气，皇后殿下为人仁厚，对宫中的后妃们善好，可是皇后重病之后却谢绝一切探视——所有探病之人都被长皇女阻截于殿门外，长皇女敛天歌就处在外殿的耳房中。
当然皇帝陛下的探访是例外。
“您可以将它亲自送到长皇女殿下手中。”
“韦大哥，你知道的，我母妃——”三皇子低下头，便不说话了。
韦律默默点点头，接过那串佛珠。
“殿下，您放心吧。”
本来只是简单的代送佛珠，却因为某些原因变的非（提供下载…fsktxt）常的复杂。
韦律自己也没有想到，本来一条直线的路，会变得如此曲折，而一切的开始不过是因为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抹身影在凰宸宫的一角一闪而过，韦律当时没有多想便跟了上去。
他当然清楚的知道，他答应了三皇子什么，但是这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让年少的自己难以遏制自己的好奇心。
那个人身形非（提供下载…fsktxt）常的快——宫中禁武，如此行为算是大逆不道。
拐过几个偏僻的弯角，躲避来往的宫人和宫中侍卫，韦律随着那人来到后殿的一个偏僻之处。
那人在小门前停了下来，敲敲门，里面有人轻轻开门，那人便随着进去了。
韦律小心的跟了进去——方才发现这里是凰宸殿的后门，距离皇后正宫不过方寸之距。
皇后病重，凰宸宫中只留几个忠心的宫人，其他的便都派到其他地方了，整个凰宸宫空荡荡的，他在其中倒是没有被发现，他一直和前方两人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以免被其发现。
越往前走，药味便越是浓厚，眼前两人推开小门，却是来到为皇后熬药之处。
那人拿起汤匙，从炉上熬着的药罐中轻轻舀起一小勺，放在鼻尖处轻轻一嗅，便露出一抹满意的笑来，也不知和身旁女官轻声说了些什么，两人便交谈起来。
韦律从门缝往里看，那女官背对着他，完全看不清长相——韦律心脏跳的非（提供下载…fsktxt）常厉害，他知道他必定是无意之中撞见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正站在原地震惊不已，却忽然听到有轻微的脚步声自身后传来，因为凰宸宫并不熟，韦律却也只能往另一条路快速离开。
作为皇后的居所，凰宸宫是除了皇帝寝宫之外最大的宫殿，构造复杂，熟悉之人尚且要小心行路，更何况是完全不熟悉道路的韦律。
他心中惶惶，顾不得看路，只是以避开宫人为要，最后停下来时，却发现自己到了凰宸宫中最安静也最大的房间——皇后寝室，具体的说，他现在在皇后寝室的一侧，透过厚重的紫色帘幕，卧在床榻的皇后隐隐可见。
顾不得惊讶和失措，身后的脚步声，让他冲进了房间——正在此时皇后睁开眼，两人视线撞到了一块！
韦律惊慌失措，便要下跪认罪，却没想榻上的皇后也是一阵讶异，却意外的伸手指向一处，那里正是皇后床榻一侧的暗处——那里有一个狭小的空间，隔着飘忽的帘幕，寝室内的一切清楚在目。
韦律躲在那里，心里已经是一团乱麻，今天自己是犯了大罪，若真是殿下开罪，自己也只能一人背负，不能连累了三皇子和自己的家人。
可是看着情形，皇后却是有心庇佑自己。
一脑门糊涂账，烦恼不已，熬药的宫女却已经将熬好的药端了上来。
“殿下，皇上来看您了。”
皇后的贴身女官从正门缓步走出，快到床前时，跪下通报。
“皇后今日身体可好些了？”
“托陛下洪福，娘娘今日精神好了许多。”答话的人是皇后的那位贴身的女官。
皇上却只是问了一句，并没有多说话，便顺手接过宫人手中的药碗，亲自喂了起来，而皇后非（提供下载…fsktxt）常温顺的喝药，至始至终一言不发。
“你们都退下吧，让朕和皇后说说话。”
宫人退散，偌大的寝室中，只剩下两人——自然还有躲在暗处的韦律。
“云墨，你不要怨朕。”皇帝的声音听起来很陌生，有愧疚，有无奈，有怜惜，更多的则是祈求。
“长天，我不怨你。”皇后的声音冷冷的响起，没有一丝多余的感情，就像是在陈诉一个简单的事实一般。
简单的对话之后，又是一阵静默。
“这大安，迟早是歌儿的天下。”皇帝殿下带着安慰的开口。
“骗一个快死的人，没有必要。”皇后的回答犀利而冷酷。
“你从来也不信朕。从来也不。。。”皇帝的口气充满了无奈。
“你自己相信么？”
又是一阵安静。
“皇后好好静养吧，朕有空便来看你。”皇帝起身，走向门口。
“敛长天，这是我最后一次和你说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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