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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郡主:邪帝的奶娃妃-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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弈凡沉浸在记忆里,果真听话地张开嘴巴,抿了一小口抿。他的眉头不由蹙起,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当初韩珂做给他的汤羹也是这样的味道,他明白她的心思却不道破,所以当時的他全都喝了下去,可如今……
君韩珂见弈凡抿紧了唇角不肯再喝半口,冷声道:“如果是她做的,你就会全部喝下去,对不对?”
“不错。”弈凡虽然怀念那样的味道,可他不愿意背叛韩珂,接受另一个人对他的好。
“如果……如果我……”就是我很快就是她呢?之前争取灵魂回位,一来是想回来相见楚黎,来与他告别,二来是实在看不惯韩珂那鸵鸟的状况。舅舅啊,等到有一天,你不再在乎我们之间的血缘关系了,我想你的韩珂一定会重新回到你身边。
“没有如果。”弈凡的答案很决绝。
君初瑶忍不住抿唇一笑,找个对自己专一的男人可真不容易。
“你不喝我喝。”扬起碗,君初瑶咕咚咕咚将一整晚苦水喝了下去。不喝不知道,一喝吓一跳,原来从前的韩珂做出来的西湖牛肉羹竟然是这样的味道。
君初瑶难以置信地望着弈凡,嘴角抽了抽,一秒、两秒……静默数到第五秒,她冲出门外,扶着门框,不停地呕吐。
等到吐到肚子里空空的,君初瑶这才煞白着一张脸走近屋子,冷笑着望了弈凡一眼,斥道:“你为什么不阻止我??”
弈凡的嘴角是薄凉的笑意,藏着几分凄楚,“我若是阻止你,你会听吗?”
“……”君初瑶不答。
弈凡又道:“不会的。你对我好像有敌意。我不阻止也就罢了,我若是真的阻止了,你一定会尝一尝那汤羹的味道,说不定还会细细地品……”
“我就是替她回来报复你的,当初你给韩珂带来的绝望我亦感同身受。”君初瑶的鼻子里泛着莫名的酸意,冷冷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弈凡不语。
因为及時服药的缘故,弈凡的身子渐渐好起来,只是他的精神还是一如既往,不论君初瑶在他床畔说多少逗他开心的话,他都很难露出一丝笑意。即便他真的笑了,也绝对是讥讽自嘲的笑意,没有半点欢喜的成分可言。
君初瑶心里头是有些自责的,她对这个嫡亲舅舅多少是有好感的,因为她知道这个舅舅最初的温暖都是给予她这个外甥女的,而不是韩珂那异世之人。或许她就该认命重新投胎,不该执念于楚黎情系何人。现在,楚黎无法得见,还因为她的任姓,弄丢了舅舅的快乐,君初瑶决定努力将舅舅的快乐一件件都找回来。那韩珂与他在一起相处过那么长的一段時光,总有些零星的美好片段?
这一日,弈凡披了一袭白色的长袍,推门而出。
院落之中,一个孤寂的背影站在梅树下,抬头仰望着朵朵梅花,看它们一片片飘零,就好似一个个生命在流逝。
“舅舅夫君……”
轻灵地童声远远传来。
那声音太天真太干净,弈凡忍不住回头。
女童手捧着两只小馒头,朝着一树芳华下的落寞少年,咯咯轻笑:“舅舅夫君,吃……吃馒头。”
弈凡的思绪回到了韩珂出嫁的那晚,少年的嘴角微微勾起,上前一步,目光紧紧盯着女童平坦的胸口,语义双关,问:“瑶儿的馒头呢?”
“下流?”君初瑶瞬间想到了什么,两抹红晕染上了芙颊,她银牙一咬,‘呸'了一声,狠狠跺了跺脚,拔腿跑开?走开不远,君初瑶便藏进了花丛,偷偷打量少年脸上的表情,他的唇角染着笑意,双颊竟也不自己的红了。
他总算是笑了。君初瑶长长抒出一口气来。
少年静默站在原地,讪讪地摸摸鼻尖。父皇这婚赐得……啧啧,媳妇儿当女儿养。
乍一回头,发现君初瑶的背影消失不见,少年的胸口就好似被人用重石狠狠撞击了一下,方才的一切不过都是幻象罢了。所有的喜悦,随着唇边的笑意,飘散在风中。
太医院。
萧墨的病情愈发严重了,今日太医们都被召集去了承乾宫会诊,空荡荡的太医院,分外的冷清。一袭藏青色官府的女童正耷拉着脑袋,独自一人熬着药,汤剂已然沸腾了好久,某满面愁容的女童却未发现。这初瑶郡主灵魂易主之事,她到底要不要通知欧阳烈焰呢。正愁烦扰无人倾诉,慕容嫣恰巧派人约她相见,未作犹豫,急急便去了。
“云儿,那睿王妃如今身体无碍了吗?”慕容嫣一袭青衫略显狼狈,未经整理便对着前来的小医童发问,声音温柔细腻。
“没想到我在嫣儿姐姐心中的地位竟不如大胤的小郡主了,好久不见云儿,也不问问人家过得好不好?”小医童眼眸眨了几眨,故意抱怨道。
“小滑头,姐姐我哪里敢不在意你?”要不是那天关心你的近况,也不会跟二哥发生那样的事情,哎……
慕容嫣像是在回忆什么,神色满是凄楚,小医童忙摇了摇她,道“嫣儿姐姐问初瑶郡主的近况,是不是欧阳哥哥还没有死心啊?”
慕容嫣不语,不过表情出卖了一切。
“真是造孽,这韩珂到底有什么好,让这些男人一个个都要死要活的?”小医童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甚是滑稽。
“韩珂?云儿,你怎么会知道韩珂这名字?”慕容嫣确信,欧阳烈焰绝对没有告知云儿此事,即便她猜测,也不该知道这异世之人的姓名。
“原来的君初瑶回来了,那个韩珂死了,不过听说韩珂的灵魂还是会苏醒的……”慕容嫣怔了怔,根本听不进小医童以后的话语,她还会苏醒?不行?二哥是我的,既然离开了就不准再回来……尽管,心中的心思已经千回百折,但是慕容嫣的面上,至始至终没有丝毫的流露。
“小医童,承乾宫那儿诏您过去呢……”老远地,就听到太监小李子的叫唤,耳边萦绕渐行渐近地脚步声,小医童刚要开口催促慕容嫣离去,旋即,那一袭青衣翩然飞起,消失于那一片宫殿之间。
萧焱这些天一直把自己关在大皇子府邸的房间,很少与人交谈,自然对初瑶郡主险些丧命的消息滞后了很久。
这不,听说睿王府的白塔被烧了,纵火的人是初瑶那丫头,而且那丫头一心求死,将自己关在火势最大的一层,想要活活烧死自己,他的心便止不住颤抖。后来又听说,睿王带着那丫头从百尺白塔之上跳了下来。他止不住地害怕,这种害怕并非源于对那丫头的担心,因为他知道只要有叔父在,那丫头根本无法伤到自己。他害怕的是,从此彻底失去她的心……他害怕看到叔父与那丫头举案齐眉的样子。
“去哪儿?”大皇子萧烬见萧焱一副怏怏不乐的样子,横臂出来,将他拦在了门口。
“父王,儿臣想去一趟睿王府。”萧焱如实答。
“睿王府不是你该去的地方。”萧烬冷冷道,“你叔父卧病在床,也无暇招呼你。”
“父王,你明明知道,儿臣并不是为了去看叔父……”有些话在长辈面前总是难以启齿,萧焱的半张脸已经羞得通红。
“不是去看你叔父,便是去看你叔母了?”萧烬的唇边溢出一抹冷酷的笑意,那样的笑近乎残忍,丝毫没有顾及儿子的感受。
叔母?
萧焱从来没想过,那丫头已经是他的叔母了。他明明比她大了整整七岁,前不久她还是他的表妹,为什么……几个月的時间就可以彻头彻尾的改变一个人。
“怎么?你喜欢你叔母?”萧烬弯下身子,抚了抚儿子的肩膀,“睿王只要一日不死,她都是你的叔母,只要她是你的叔母,你喜欢她便会受到后人的谴责?除非,你杀了睿王,取而代之?”
“不……她不会原谅我的。”萧焱清楚地知道那丫头的个姓,倘若他杀了叔父,那丫头一定会在他面前横刀自刎。那丫头是懦弱的,可是纵使再怎么懦弱,为了叔父,她什么事都做得出?
“那你就甘心这么偷偷地喜欢着她?”萧烬冷笑,“你拿人家当个宝,人家未必拿你当回事?如今皇上奄奄一息,京城岌岌可危,正是我们动手的好時候?”
“我不会参与。”萧焱微微一垂首,走出门外。
萧烬狠狠一脚踢在了门框上,震得整个屋子都在摇晃,冲着萧焱的背影怒斥:“没长进的小猴崽子?真是白养了你?”
萧焱强忍着没有回头,他能明白父亲的愤怒,只是如今的局势明显倾向于叔父,这个時候起兵无异于以卵击石。
这一次进睿王府,萧焱走得是正门。他许久不同那丫头说话了,他不想只是远远地偷看她。
“皇长孙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睿王府的丫鬟们簇拥成了一团,如今睿王弈凡已经名草有主,这逍遥小王爷便成了香饽饽,个个都挤破了脑袋想要在他面前露脸。
“初瑶郡主呢?”萧焱一边与一群姑娘们周旋,一边挑眉问道。
“……”
四下静默无声。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见大家这样的反应,萧焱心中焦虑万分,急急问道。
终于有个胆子大些的丫鬟站出来,问:“皇长孙殿下要找的人是睿王妃?皇长孙有所不知,王妃不允许下人们称她为’初瑶郡主‘,若是有人叫了,是要被割掉舌头的?”
“胡说?她不是这样的人 ?'…99down'”萧焱心目中的瑶儿,天真善良单纯,绝不可能与“恶毒”这个词扯上半点关系。
“皇长孙殿下饶命?奴婢们说的都是实话,不信你可以问月彤姑姑,连她都不敢冒犯王妃娘娘呢?”婢女们勾搭小王爷的心思全都没了,一提起这个新王妃,个个都是闻风丧胆。她管理下人的手法说不上严厉,但比起从前那个温婉可人的她,实在是相差太多。
萧焱眉头紧皱,此時月彤正向这边走来,见来人是萧焱,忙服了服身子,行了大礼。
“月彤姐姐免礼。”
月彤苦恼地望了一眼萧焱,道:“她们说的都不错,现在的君初瑶与从前完全是两个人。除了王爷,她对任何人都不会客气。不过倒没有她们说的那么可怕,只要你不去刻意招惹她,她也不会没事找事的。”
萧焱有些难以置信,“她受了什么刺激?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自十天前的那场大火过后,王妃就变了个人似的,甚至……算了,不说了。”月彤朝前走了几步,又回头问萧焱,“皇长孙是来找王妃的吗?月彤带你去见她。”
“不错。不知道那场火有没有伤到她,本王来看看。”萧焱干咳了两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伤着她?”月彤冷笑着回头,“王爷才被她伤着了,而且伤得是心。”
萧焱有些听不懂月彤的话,他原以为经过这次磨难,弈凡与初瑶丫头二人会相互交心,可听月彤的语气,似乎并不是那么回事。
“皇长孙听奴婢一句劝,还是别去见王妃了。王妃现在一心一意过着自己的生活,旁人若是突然闯进来,她会不客气的。”
“不碍事,本王脸皮厚着呢。”萧焱的心底忽的涌出几分欣喜来,知道那丫头对弈凡的态度发生了转变,心里头别提有多开心。
月彤说不动他,便只得作罢。
彼時,君初瑶坐在院子里的千秋之上,手边放着一盘新鲜的樱桃,時不時捏上一只,丢入口中,轻轻咬开,酸甜酥美的汁液在口腔中蔓延,说不出的滋味儿。等过些時日,樱桃再熟透些,她该送去让舅舅也尝尝。
“丫头?”远远望见那丫头的身影,萧焱兴奋地朝着她叫唤出声,一路狂奔过去。
君初瑶长长伸了个懒腰,红润的唇角不自觉的勾起,脸上却瞬间染上几分怒意,待到萧焱走近她身边,她才斥道:“我没有名字吗?为什么要叫我丫头?”
萧焱的兴奋被打压下去,以往她都会甜甜地叫他“焱哥哥”,想不到今日,她居然冷眼相对,她望向他的眸光中甚至夹杂了愤怒的影子。
“我……”萧焱无从辩驳,走到她身侧,哑着声音叫了声“初瑶”。
君初瑶是打定了主意要借此次变故替韩珂彻底断绝关系,免得她优柔寡断,整日的烦扰。于是她轻蔑地望了萧焱一眼,冷笑道:“你凭什么直呼我的名讳,如今我是睿王妃,睿王殿下独一无二的妻子。怎么说,你也应该叫我一声’叔母'?”
叔母?
真的是疯了。
一天之内,萧焱已经两次听到这个称呼。叫什么都可以,他绝不要叫她‘叔母'?U72l。
萧焱清了清嗓子,一双清冽的眼眸中夹杂着几许痛苦,怒目而视,“论班辈,本王与你同属一辈,你还要叫我一声'表哥',凭什么你一嫁给他,本王就要改口叫你’叔母'??”
君初瑶似乎早猜到他不会善罢甘休,她慢条斯理地从果盘中挑出一粒新鲜的樱桃,扔入口中,笑盈盈地望着萧焱,待到口中的樱桃杆在灵巧的舌尖下打成了蝴蝶结,这才吐气如兰道:“我也不想的。谁愿意才七岁就被人叫得这么老。你若是不服气,你也嫁给舅舅啊,也许这弈凡舅舅喜欢的是男人。”体内的韩珂见不得君初瑶这般诽。谤弈凡,蠢蠢欲动。
萧焱顿時羞得面红耳赤,他很想拆开她的脑袋看看,如今的她,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男男成婚,这样的话,她居然说得出口?
“呵……呵呵……”女童的声音在院落中飘荡,手指有意无意在萧焱的脸颊边上滑过,“你脸红了。你是喜欢舅舅的……你早就想嫁给舅舅了,对不对?你现在一定非常的嫉妒我……”
萧焱从没有见过这样的韩珂,尽管被羞得满脸红透,还是忍不住靠了过去,按住了她正在不停摆动的秋千,心痛道:“他究竟是对你做了什么,你需要这样伪装自己?”
君初瑶怔然,这人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面色微黑,眉头拧成一团,盯着萧焱的手,扬声道:“谁给你的胆子,睿王妃的秋千你也敢碰??月彤没有告诉你我的规矩吗??”
“你的规矩?你是什么规矩?”萧焱紧紧逼视,努力想要抓住她眸光中的伤痛,偏偏她的改变差异明显,让人看不出半点破绽。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君初瑶清冷的目光与他直直对视,冷笑着启唇,“这样简单的道理,焱儿不明白吗?”
她叫他焱儿。
她现在正在以一个长辈的身份教导他。
萧焱心痛,上前一步,一把扼住了她的手腕,好看的桃花眼痛苦地微眯着,道:“叫我焱哥哥……”
“焱儿。”君初瑶的嘴角微弯,努力维持着脸上的笑意,“我是你的叔母,凭什么叫你焱哥哥?你放开我?”
“不放?除非你叫我……否则,绝不放?”
“放手?”君初瑶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狠色,鹰兀般寒冷的目光射向对方,“皇长孙请自重,民女现在是睿王妃?”
她的目光太过冷厉,刺得萧焱心中一痛,手蓦地松开,黯然垂头,“你非要这样对待我吗?我无所谓的,我只是怕你心里难受……”
“我这样很好。”良久,君初瑶的口中吐出几个字,扭过头侧脸对着萧焱。体内的韩珂已经闹腾的不行,偏偏一碰到弈凡又要龟缩进去。她能够回到这具身体的時间不多了,她可不想功亏一篑。
“如果这个样子你真的会开心,那我也就放心了。”萧焱黯然,不敢再看向她的眸光,静默走开几步,不想离去却总归要离去。
“等等。”君初瑶突然将他叫住。
萧焱兴奋地转身,“你想通了?”
君初瑶摇摇头,而是从一旁的果盘中挑出几枚樱桃来,递到萧焱手边,笑问:“要不要吃樱桃?很新鲜的。”
萧焱手指僵硬地接过几枚樱桃,干笑着应道:“叔母赏的东西自然要吃。”
“焱儿,乖。”不理会萧焱的嘲讽,君初瑶的笑声在清风中飘荡,似乎整个院落中的花朵都被她感染了,不再像从前那般死气沉沉。
萧焱哑然,干巴巴地捏着手中的樱桃,转身离开。
走出院落,他递一颗樱桃到嘴边,轻轻咀嚼了一下,嘴角露出苦涩的笑意。
真酸。
或许当人心情不好的時候,连樱桃都会同你作对。
酸也是自找了,萧焱一口气将剩下的几枚樱桃尽数吞了下去,苦笑道:“丫头,你送的东西,我可是一点都舍不得浪费。”
月彤急急拎着什么东西赶过来,“皇长孙请留步。”
萧焱诧异地转身,却见月彤将一只鸟笼递到自己手中,笼中是一只鹦鹉,如果没有记错,这正是当初自己送给丫头的那只。一眨眼,连鹦鹉都这么大了。
“怎么?”萧焱的眉头拧了拧,隐约有不好的预感。
月彤的心揪成一团,一時间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于是只能直说:“郡主说,这只鸟笼太占地方,睿王府庙小,供不起这么大的和尚,还请皇长孙带回去。”
“她怎么会知道这是我送的?”萧焱心中有很多疑问,那丫头的眸光依然清澈,却比从前更加通透,似乎几天的時间她已经将所有的一切看得透彻。
“郡主从那场大火中醒来后就变得十分精明,一再追问这只鹦鹉是谁送的,连筑心小楼的小太监都找来问过了,奴婢实在拗不过她,只能说了实话,还请皇长孙恕罪。”月彤实在于心不忍,又道,“要不奴婢将它先留下?藏起来不让郡主看见就好了。”
萧焱苦笑着接过她手中的鸟笼,“不了。她是下定了决心要和本王划清关系。你留着也没有意义,她已经不可能再见本王了。留只鹦鹉在我身边,算是给我的一点念想。”
萧焱说罢,拎着鸟笼离去。
月彤望着萧焱远远离去的背影,心莫名地发寒。郡主可真够狠的。
待到月彤也走开,君初瑶这才从暗处出来,望着萧焱的背影出神:对不起,焱表哥。你注定不可能与弈凡舅舅平和着相处,倘若有一日兵戎相见,也免得到時候韩珂这丫头为难,倒不如现在我替你们早点斩断?
君初瑶转身,却撞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抬头看,竟是弈凡。
他一袭白衣,虽是落寞的神情,脸上却挂着几分笑意,道:“本王已经想通了。你虽然不是她,可你也是我的外甥女,我会好好对待你的。”
君初瑶咬了咬牙,心里头一阵怒意。敢情他之前躲在暗处,是想试探一下她。愤怒地抬头,瞪了弈凡一眼,君初瑶笑道:“你该不会是希望我一直扮演韩珂这个角色?放心,就算你对我不好,我也一定会扮演下去的。她临死之前将你托付给我,我总不能连个死人的意思都不尊重?”
她一句一个“死”字,刺得弈凡的心千疮百孔,時刻提醒着他:韩珂已经在大火中死去,并且罪魁祸首是他自己。
“啊……真不好意思。”君初瑶地眉头微微皱起,脸上挂着伪善的笑,“我忘了月彤对我说的话了,在你面前是不能提起她的……”
“无妨。”弈凡冷声答,却止不住地咳了几声,喉头有腥甜的感觉。
君初瑶也感觉玩笑开得有点过头,但她只要一想起白塔中吴紫昕那张素净的脸,她就替那傻丫头难受。他可以毫不顾忌地伤害她,她为什么就不能借助过去的韩珂来中伤他??以血还血,以牙还牙,这是多么公平的事情啊。反正一碰上萧弈凡,这体内的韩珂就消停的很,怎么喊都没个回应。
“舅舅夫君,你要快些养好身子。”君初瑶上前一步,踮起脚尖,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中伤归中伤,她要的是他心里头后悔,倒不是真想气坏了他的身子。她就算太铁石心肠,也不想被这体内的丫头怨恨,毕竟自己这半缕残魂今日可以重回这具身体,还是得了那韩珂帮助。
“好。”弈凡的嘴角露出一抹深不可测的笑意。
君初瑶看见了他唇边的笑意,心里头更加不是滋味。韩珂都死了,你凭什么笑??她不开心,你就不许笑?
“只有等你养好了身子,你才能带我去你们曾经去过的地方,跟我多讲讲你们的故事,这样我才能完美的扮演韩珂这个角色,不是吗?”君初瑶越发进入角色,仿佛很为自己不平,说出来的话变得格外恶毒,带着刺地扎入弈凡心底。
咳咳……
弈凡的面色瞬间煞得惨白,落寞地转身,快步走开。
兀自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壶壶酒并排而立,这是弈凡第二次喝醉。回想起来,第一次喝醉也是因为韩珂。父皇下旨赐婚,当時的他竭力反对迎娶韩珂,却无能为力,于是一连好几日将自己关在未央偏殿,喝得醉生梦死,直到传来那丫头逃婚的消息,他的心才慌乱不已。那時候,他就知道那丫头是他一辈子的魔障,他走不出去了。
呵……
七岁。
真是好笑,他爱上了一个七岁的女娃娃。
弈凡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望着眼前的那一抹幻想,失笑出声:“瑶儿……我们为什么会是舅甥关系?你为什么只有七岁……”
他不该爱上她的,可偏偏爱上了。他不敢承认这份爱,以至于将那孩子一步步逼入了绝望的深渊。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爱紫昕的,紫昕死后,他将她的尸体保存起来。他每天都去看她,每天都去向她忏悔,他也想专心地爱她一个人,可每每落笔都画不出她的神。韵。
生活在矛盾之中,他的心每時每刻都在煎熬……
喝酒伤身,可是醉了就不用面对现实,他突然明白这世上为什么这么多人喜欢酒。现实太残酷,大家都想一醉方休。
腹中汹涌澎湃,喉头一甜,弈凡的嘴角不停地涌出鲜血来,就这么伏在桌案边上不停地呕吐,似要将自己的心肝都吐出来。
“王爷……王爷,你在里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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