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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是金-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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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么呢?”胤禛柔声问道。
楚笑寒皱眉苦脸,十分可怜地说:“在想……怎么办……”
胤禛微微一笑,继续问道:“那,可想到法子了没有?”
楚笑寒无奈叹气,举手投降说道:“没有,想不出什么法子来。我醒又醒不转,逃又逃不掉,打也一定打不过你。真想不到该怎么办。”
胤禛伸出双臂,轻轻抱住她,紧扣入怀内,促狭低声嗤笑道:“既然想不到,那便不要想了。”
“我说,你干么老冤魂不散地缠着我?”楚笑寒泄气地任他抱在怀里,闷闷地问道,“你是皇帝诶,想要什么样的女人会没有?我就一个普普通通的,丢人堆里都找不到……”
胤禛沉默半晌,淡淡地压了声线说道:“因这世间,再没第二个。”
再没第二个,从不考虑他的位分尊卑,从不考虑他的权势财誉,只是为着他是他,而甘愿放弃一切,甚至极为宝贝的生命。
她,不是此间大清国民,不仰赖他鼻息而生存,所有亲眷好友,均在异方,本该一心挂系另一世,而非此世的他。可她愿意离开、抛却她拥有的,全部,……
在金銮宝座上坐的时日愈久,看尽人间百态,便愈觉得,能为自己生生放弃性命的人,有多难得。
尤其,她们不是男子,没有今生功名、后世清誉的欲求,只是单纯的为了某个男子,放弃生命。
所以,敏妃,该封皇贵妃。
心兰,也是,她有心痹之症,敢冒险为他数番生子,该是如何艰难?宫中数妃,包括皇后,有谁敢如此搏命为他?染上疫症之时,早已看透。故此,封她一个皇贵妃,绝不过当。
但她们,虽是真心为一男子,却俱都尚掺杂其他多方缘由。
唯独她,更加不同。
没有一丝多余的,只独一颗真心。
只为他是他。
不为其他。

楚笑寒不懂,她听不明白,因此蹙眉思忖了一阵,还是纳闷重复道:“我?再没第二个?”
忽想起,原猜他是光绪皇帝,就算他是个皇帝,可也是个慈禧太后手下的傀儡皇帝,想必挑选后宫没有那样随心所欲。所以才说再没第二个?再没第二个珍妃?
好像除了珍妃,其他光绪的老婆都老丑老丑的……囧。确实再没第二个……
胤禛应道:“嗯,再没第二个。”
他不使大力,卸了力道,只松松圈抱住她的纤腰,深深看住眼前女子,柔声说道:“你先陪我几日,我再想法子让你返生,你要阿昭的身体,还是要仁增旺姆的身体,随你挑拣。过后,我们再不分开。”
楚笑寒听得心惊,偏他的眼眸牢牢锁住了她,只看半眼,立觉整个人都要陷了进去,戽泉没顶,再难得出,登时不敢对视,偏转了眼神,拼命躲闪开去。
陪你几日?
再不分开?
天哪……
她再顾不得许多,挣开他的怀抱,踮起脚,伸出双手,一把揪住他脖颈上的藕荷色领子,急说:“你听我说,……你定是弄错了。我真的,真的不认识你。就算你说得不错,可那都是过去了的事了,我都不记得了。你便就可怜,可怜我,……求你,放了我吧……”
胤禛知她定是魂魄离身之时到过忘川,忘了自己,不由心中不忍,只轻轻拥揽住她安抚,尽量放柔了声线低低说道:“我不会放你走的。今年我差些儿死去,既然逃了生天去,定是上天怜我,多给我时日,可与你相伴。身后事,我俱已安排妥当,再没什么可挂虑的。阿昭,你以前总不肯让我动她,便是后来她害了你,你也只是不愿见她,也不央我处置了她……我也知你心中怎样想的,况且她也确如仓央嘉措所言,同你前世后生渊源颇深……且毕竟是老四的额娘,我既定了四阿哥将来得继大统,那么,也只能将他额娘晋为贵妃了。只是,皇后的位子,却总要到我身死之后,才能给她。不然,这位子,你都没有,她却……,我心里真过不去这一关。但若你用她的身子返生,则一切又另当别论。”
楚笑寒耳朵里只映进去一句他说的‘我不会放你走的’,顿觉有些绝望,不知该如何是好,气恼恨哀之下,只能把头埋在他怀里,怒得反而哭泣起来。
胤禛只伸掌轻轻揉抚她披散在脑后的长发,笑着说:“我将你当日托十三弟交给我的烧料烟壶,还有那日课经忏俱都指了做陪葬品。还有当年皇阿玛赐你的那串铜钱当中的一个古钱。”
楚笑寒听到此处,愣怔起来,怎地他说的这些话,这些物事,实在是有些似曾相识之感,仿佛真有那样一回事一般,这一愣怔,不禁抬起了头,定定看眼前男子。
胤禛淡淡一笑,说道:“我听你往日总同喜圆抱怨,说皇阿玛实在悭吝,赏赐的东西这样微薄,听了便心下发笑。那龙形串钱,其他俱是康熙通宝,不值几个钱,但龙头处那枚五铢钱乃是汉孝武帝之时的古钱,价值不菲。你却从未发觉异常,实在有趣。”
喜圆?
听着也是耳熟……
楚笑寒忍不住拿手捂住了耳朵,只低低哀求道:“你别说啦,我不想听,不想听!”
再听下去,是不是会将前世的记忆全部想起来?
“那便不说,只是,你全身都湿透啦,把衣服脱了吧……虽是元魂,但是我看着你这湿漉漉的样子就觉得不自在。你从前身子就不大好,……我实在看不得你这样子。”胤禛说着便过来伸手帮她解衣除衫。
楚笑寒见他力大,又动作甚快,终强不过他去,不由得失声惊叫起来,然则纵使叫得数声,也难阻住他,身上又只穿了夏季单薄睡衣,寥寥数秒,便被脱得精光。
至此,她再难忍耐,终于压抑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不为衣物,只为一种即将弥足深陷的恐慌感。更像是,再次深陷沼地,洪浆没顶,难以得出,无法喘息的恐慌感。
胤禛瞧她哭得梨花带雨,不若从前,凡事强自忍耐,倒终是现了爽直活泼的本性,不禁好笑。再看她哭得这样厉害,有数刻喘不上气来,娇息连连,楚楚之姿,顿时毕露,竟是心中一荡,忍不住便想使坏,因笑说:“你再哭,我便同以前一样,这几日,咱俩也不用说话了,你便专心侍寝吧。你说可好?”
啊……有木有这么悲惨的事情?楚笑寒一下子忘了哭泣,遽然抬起头,以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面前笑吟吟的男子,心想:好像,好像皇帝是有这一套的,这听起来太……太令人内伤了,偏自己气死,他只怕还根本无法沟通。
胤禛见她这般惊怕,再撑不住仰脖大笑起来。
此刻,眼前女子真切就在身边,虽是魂魄,却断难脱走离开他的掌控,她长发垂在身后,秀丽清颜,眼神隐带忧郁迷离,又脸容惊惶,娇柔动人,灵动堪怜……这十多年来,头一次这样赏心悦目,毫无顾忌地可以纵容言行,如许真实地将她拥在怀中。
她是真的,而且她是活的!并且,不若普通梦境般飘忽无定,她无法随时走脱,主动权在他手上!
十六年了,足足十六年……终于得偿心愿!
胤禛轻轻吁了一口气,将她横抱起来,放在雕龙如意罗汉床上,拉过金线闪的薄被子给她盖上,又将绣凤的锦缎引枕塞在她的背后,而后在床榻边沿坐下,双手撑在她的两侧,俯低了身子,柔声笑着说:“从前,你便怕得很。服侍我的女人里头,就你最怕侍寝二字了。换了别个,可都高兴还来不及。可,你都不记得了。不记得,倒也不打紧,反正你也不是头一次忘了我。忘了,那便从头再来一次,……你总会再将心放在我身上的。”
这人,不是,一般的自大……
楚笑寒躺在榻上,身上有薄褥遮掩,心神稍定,及至听他如此说,立刻被雷到了。虽然他是皇帝,可以理解,但理解是一回事,能甘之如饴,坦然接受,则是另外一回事,呜呜,这种性格,实在接受无能……
正郁闷万分,无比悲催的时刻,她眼角瞥到头上男子缓缓伏下脸来,越来越近,眼中似笑非笑,唇角微微弯起暧昧的弧度,心中猜到他意欲何为,猝然间大为惶乱,更加慌张失措,不由自控地半撑起身子,胸口薄被立刻滑落,露出大片雪肌酥凝。
胤禛轻笑低头,正好迎上,恰恰含住冰绵软菽之处,啜吸之时,那女子果然如他熟知般浑身一僵,而后口哑身颤气喘,珠泪盈睫,嗔怨恚恨之余,却无力推拒,十分有趣。一时兴起之下,便要翻身上床戏耍于她。

却在此时,眼前一切忽然晃动破碎,连同床榻上的女子亦是感受到变故,震愕呆愣,周身渐渐淡漠褪色,元魂显见即将消失……
胤禛大惊失色,但纵是他再定心神,再起慧通,却依然挡不住去势,一切终是烟消云散,景致淡淡模糊,逐渐隐去。


【雍正庚戌年·雍和宫东书院地下密室】

雍正皇帝骤然喷出一口紫血,差些儿从那酸枝木龙凤纹雕的六柱架子床上跌落下来,所幸那门围子挡住了他,才没有直接翻倒下地。
“贾士芳……贾士芳!”
他隐含怒气地唤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如何会这样?
忽然眼前出现一袭道袍,雍正皇帝猛地抬起头,怒道:“你说的……”
他猝然止口,眼前的道士,不是贾士芳!
眼前的道人,儒冠方巾,美髯飘飘,蓝色陈旧道袍清爽飘逸,下穿云袜,足履十方鞋,看去倒是一派仙风道骨的样子。
只是,他怎么进来的?!
他的容颜颇为俊秀,双眸睿智闪亮,隆鼻方口,年岁同皇帝仿似,此刻面容平静,神色安定,淡雅温然地看住雍正皇帝。过了一阵,他微笑着说:“贾士芳,被贫道使了障眼法遣了出去,贫道如此为之,无非想见皇帝一面,说些话罢了。”
“你是何人?”
雍正皇帝心下数转,只觉悚慌,竟有人能到得此间!他如何能进来?且,听他的意思,他颇有神通。如若他是反清之士……但是,倒也不惧,后事俱已安排妥当。怕只怕,他有拨弄乾坤之术,连密诏都能修变的话……
如此想得一想,皇帝不禁大为焦心,只是周遭既无太监可唤,又无侍卫护驾,而他眼下身子孱弱,远非当年武艺超群,可堪一搏生死之时。况,便是当年,以眼前道人的神通,只怕也未见得能以凡人武功应对之……
楚笉见胤禛一副忧心忡忡,转而怔忡之态,忍不住微笑起来,说道:“皇上何须惊怕,贫道此来并无恶意。本是出世之人,不该涉足尘世,但为小女生死,不得已而觐见真龙天子。”
雍正皇帝动容失色,伸手指住楚笉,说道:“你……你……你是她阿玛?”
楚笉呵呵一笑,捋须颔首应道:“是啊。”
皇帝定目细观,果见此人眉眼间颇似楚笑寒,只是他十数年容颜不老,又有神通,难怪无论大内侍卫或是粘杆处暗探都如何也寻他不得。


第118章 宿世缱绻种菩提
雍和宫东书院地下密室内间,靠壁的黑漆紫檀雕螭案上,碧玉座青白玉雕烛台早早点上了烛火,铺壁的金丝楠木在火光的映衬下,闪着戗金黄光。双凤系牡丹栽绒地毯没有铺设到的地方,露出下面的花斑金砖,折光反射在琉璃珠帘上,又投在案几脚边的素三彩上,生出数道七彩异色的光芒,映照在楚笉的身周,显得十分神异,愈发显出他的风采,如同谪仙,颇有奇彩。
楚笉立在酸枝木龙凤六柱架子床正前方两三尺处,气定神闲地说道:“皇上对小女情深意重,贫道也是深深心感怀之。自癸卯年始,只为搜寻她的遗物,便下旨命人在永平府的皇陵前圈兼后龙禁区,数番增挖火道,如斯大动干戈,只为一方帛帕,实在令贫道不知说什么好……”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徐不疾地从道袍的宽袖内取出一物,朝雍正的方向递了过去。
雍正皇帝犹自坐在床沿,见他递来物事,便定目一瞧,不由得张口结舌,惊喜交加,立时一把抓在手中,举于眼前作细细端详。
那正是当年,楚笑寒坠崖之时,带落悬崖的一方月蓝色巾帕。
自她跳崖后,雍正数番令人在崖下翻寻搜索。像那德胜褂的男子行装、青色缎帽等物事,虽破烂不堪,却俱都搜罗了来。只是,那方巾帕,历经十数年,始终遍寻不获。
到得最后,皇帝也不得不死了这份心,忖度许是风吹飘落寒潭沉底,又或是鸟雀野兽带走,又或是日晒雨淋,早已霉变腐烂。
此刻此帕赫然出现在眼前,失而复得,且完好无损,令他不由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是,瞧着眼前的巾帕,却又不由自主地思及当年在雍王府,东书斋的如意室,室外大雪纷飞,红梅傲寒;室内温暖袅娜,佳人半醉;正当年华的雍亲王他挥毫在锦帛绢帕上写下咏梅诗的情形……
楚笉盯住半陷入沉思的雍正皇帝,隔了一阵,说道:“本来,贫道并不想现身,皇上虽始终不曾除了当年搜捕禁令,长年寻访。可寻常侍卫,却也拿不住贫道……”
雍正皇帝听到此处,悚然一惊,猛忆起她毅然跳崖令自己痛悔半生之前尘往事,双腿立刻从床上落了地,几乎半撑起身,怒目质询道:“你为何,为何还在大清?你若在大清,然则为何当年不曾带她回返?却眼睁睁瞧了她去死?”
楚笉全然不惧,只定定地看住雍正皇帝一阵子,似乎思忖良久,度测了几番,终于开口说道:“贫道……并没有眼睁睁看了小女,由她去死。”
雍正闻言又是一惊,这么说……这么说……难道?!
楚笉深深地直目看住雍正皇帝,颔首赞同他的猜想说道:“不错,十六年前,我就送她回去了。”他忽然不再自称贫道,只简单陈述。
雍正皇帝,胤禛,他此刻终于有些思绪混乱起来,心中暗忖:这么说,她,她没死。她回去了,她只是离了那尸身,魂归故乡正身去了。但……但……
楚笉没有等皇帝开口说话,便继续淡然说道:“那时候,到了约定的时间,她没出现在易州,我就晓得了。我这女儿,自小性子跟她娘亲一样,十分的倔强,若然打定了主意,九头牛也拉不回来。所以,我也没想过要来寻她劝她,只是以六爻卜卦推算了她的方位时辰,再在斋场正中心施以觉通、慧通、神通诸术……终于在她身死魂飘之际,顺利送她元魂返转现世。但是,我没料到,皇上你,会如此乱来。皇上啊皇上,你修证佛道于章嘉呼图克图的教授与印证,亲参实悟,直透三关,早已洞达本来,前后三世,俱都清晰晓悉,如何执念至此?竟而迷了本性,行那道中起死回生、缚魂缠魄之禁术,如斯魔异狂悖,这是何等缘由?”
胤禛听他这样一问,一时呆住,隔了半日方才喃喃说道:“……朕,朕不知她未死……”
楚笉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复又说道:“皇上既已透知前生后世,却也难怪,此乃还负债命,爱怜心色,因缘经百千劫,犹自生死缠缚……只是,你何苦强求今生?小女未死,其七魂六魄乃是生魂,并非孤魂游魄,强以咒术禁缚生魂,以皇上之知识,当知后业如何。那生魂孤魂,皇上不知如何判别,倒有可说,但那贾士芳,早在月前布场施术之时,当立知晓,他这人品,唉……其心不正,极易入魔,难怪当年会被白云观逐出门墙。今日我来得早,若再晚个片刻,只怕,小女性命不保,且要累及后世因果业报。”
胤禛犹如醍醐灌顶,猛然间棒喝当头一般,一时额头大汗淋漓,浑身抖颤不已:“朕,本意亦并非如此……”
楚笉忽而身形一矮,双腿盘交,结跏跌坐在木红地双凤系牡丹栽绒毯上,伸直了双臂,而后撑住在膝头上,定定思索了片刻,这才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我也一直不明,既有来生,何须执念?思来想去,终于了悟。以皇上的作为,整饬朝政,将圣祖皇帝那吏治败坏,国库空虚,赈灾无钱,打仗无饷的颓势扭转,举国实行摊丁入户,且又整顿吏治,耗羡归公,改土归流,开放洋禁,兴修水利,营田水利,疏浚水渠,废除贱籍,打击蓄奴……以佛道而言,功德之大早已脱出生天,更何况您还修建寺庙宫殿,塔佛神像,更普教大众,广宣佛法……以此功德,当百返生于三十三天,已然破劫重生,只需终此帝王一生,而后必将生于佛国乐土,自此脱离六道。”
楚笉说到此处,忽然顿住不语,似在琢磨该如何陈说后面的语句。胤禛见他断得奇 怪;书;网,便不由自主地将眼眸睨视过去,静听他继续说下去。
楚笉垂下头考虑良久,忽道:“皇上缘何,却要自毁功德,再去入劫?”
胤禛至此,终于从初时乍惊及至平伏下来,他安安静静地笑起来,笑毕说道:“道长,楚道长,为何不以恶意测度于朕呢?许是朕生恐再不有来世羁留人道,故此执念,非要将她拖拽来此,陪伴余生末世?”
楚笉忽然闭上双目,沉声说道:“若是如此,皇上又何必千般小心,万分仔细,多番测试那既济丹,数次寻人试吃,又请教道藏诸家高人,学那觉通、慧通之术,且在寻魂之际翼翼惴惴……以皇上的地位和能耐,只需直接令个有点神通的道人,将小女神魂,以此床上女子躯体为灵体,再以丧体离魂之地作法布场,施以神魔狂禁之法,速速拘来即可,再令元枢正体、灵鉴真光相辅,另加之功德修抵,便可成事,无需如今这般繁复周折,且损自身修为功德,更添累赘,多留一世轮回?”
胤禛闻言语滞,稍后略带惊诧地从喉咙逸出一阵轻笑说道:“不想,这世间,除了章嘉国师,竟还有人能知晓朕的真实心思……便是,朕那至为亲好的十三弟,亦是至死都无法理解朕之所为。不错,万法相中,自有应劫。当年解脱菩萨,得光目女布施祷告,亦早已脱劫,却依然应劫,甘愿尝那人世一十三年苦楚,再见亲女。朕亦如此,纵然早脱六合,无需羁留六道轮回,但仍求返人间道,再见一世,应劫完劫,执念如斯。并且,断然不愿因着朕之一己私念,把为她的命运生道,便是产生一丝丝变化,都是不妥的。”
楚笉闻毕,知他果如自己所推测,一时无语。
胤禛轻轻地松了一口气,而后似突地下了决心,淡笑坦然言道:“辛卯年、壬辰年闭关禅坐,朕三身四智合一之时,忽见百生千劫之前事,印象至深,犹如刻骨。至此,断不愿再失信诺于她。”
他侧转脸,看床上静躺女子,眼前忽然浮现前身往尘。
那时候,江月明朗,青空静默,无星墨黑。岸边黄沙泼血,尸骸遍地,残兵断戈,绿衫女子哭至肝肠寸断,声嘶力竭,凄凄长唤,求他留下。当时,男子白衣如雪,决然离去,不曾回头看顾一眼……
想来,定也是她在佛前,苦求千年,方得今世移魂十年!
他俩本有数世情缘,奈何他今生尘缘断脱,合当脱离六道众生之外,再无下世。不知,真不知,她是如何祈求,如何哀怨,扣动释迦慈心悲愿,将她送来大清……只为,只为这,短短十年……
胤禛收住一时纷乱的思绪,只又笑了笑,续又说道:“便如居士,早已列班佛国,依然滞留人世,为子劫奔走,甚至干犯破魔之业,以外魔知见,魔嗣弘忍,愿中其毒,损了修为,羁留此世,不也缘何执念如斯?”
楚笉听雍正皇帝这样说,一时默然半晌,后即笑言道:“不想,难得皇上看得这样清楚,倒让我汗颜了。如若……其实,皇上所希冀之事,倒也不是不能为之。只是,现如今,皇上知晓小女并非身死离体游魂孤魄,原先计划谋算,则必然需作改动吧?不知皇上会如何抉择呢?”
雍正皇帝,忽而不再说话,默了一阵,决然说道:“自是完结此世,奔赴下世,应劫三身来世。”
楚笉不由得心中嗟叹,不知该劝还是该赞。他寻思良久,终于大笑说道:“既如此,怎么说我也是她的阿玛,她心中所思所愿,自然也是清清楚楚的。皇上你九五至尊,佛国福报,尽可抛却,我自然也要助你一臂之力。只是,当年,勾魂及收神魄等破魔禁咒可一而不可再,使了一次,功德谶力破败大半,修为也是损缺,甚至连我自身都无法返转现世,羁留大清十数年……而今这事,更加难为,小女是返,皇上是去。嗯,我虽知方法,却是奈何独力难为,若皇上召集全国道家高手,以魁罡护体威灵,集体作法,许能得成。且,你的陵寝,真是选得……我只能说,冥冥之中,早有定数。那地方本就是卍解完劫之福地,你将陵寝选在那里,也算是无形之中布了道场,亦有几分助力。这件事,只一个,心术不正之人断不可用。”
雍正皇帝听楚笉这样一说,自然大喜,掩饰不住眼中笑意颔首说道:“若得楚文士襄助,则大愿得成,日可期也。道长所言皆非难事,那贾士芳公然哄瞒,且以妖妄之技,谓可施于朕前,几乎害死了她……朕又岂能容他?至于道家儒士高人等,朕今春便密旨谕下,派遣各省各府官员寻访。那贾士芳,本也是李卫得此密旨,方才荐上……故此,道家高人,大约各省各府会陆续荐上,无需忧虑。”
三四月间,他病得极重。几乎怀疑自己此次定然赴死。
本不畏死,唯心恨再不能见她一面。只因若如此死去,跳脱红尘六合之外,从此如那仓央嘉措一般,生在无边佛国乐土,再不返世,那就真如她所言:愿为南北分飞雁,来世今生不再逢!不,不是来世今生,而是生生世世永不逢!她虽知佛经,亦抄经书,但他深知她之智心神觉从不礼佛,何时脱出六合,断难推测……莫不是就这样由得她去?可又如何舍得?又如何甘心?
这才拟定谕旨,亲自朱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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