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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是金-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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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鼐一脸苦相,站在门口。
“又怎么了?”苏培盛略带好笑地问。
“那……个……钱姑姑,跳湖了。”傅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真是,还让不让人活了,真是够折腾的……”
苏培盛唬了一跳,退了一步,低声问道:“那钱兰欣跳湖自杀了?王爷呢?知不知晓此事?”
傅鼐翻了翻白眼,说道:“王爷在后头瞧得清清楚楚。侧福晋坐帐开始,王爷不能在洞房内,又没兴致去轩馆与清客们喝酒说笑。况且各宗亲、王子阿哥都随皇上去秋狝了,剩下留守京内也没什么王爷相熟谈得来的,又得忌讳人说个结党的名头,所以王爷自然是往静室方向走去休息了。结果……结果就……看到,那个……姑姑……笑着跳进池子里。后来王爷也跳进去将她捞了上来……这便一起到静室来了。”
苏培盛很郁闷地拿手心轻拍额头:“这两个……,没见过他们两个这样麻烦的……”
傅鼐立刻大起相同之感,连连点头叹道:“是啊是啊,我也这么想。”


第34章 多情自伤知几许
楚笑寒睁开双眸,眼里映入的是昏黄的灯光,四周是……是红木的雕龙纹的架子床,淡色的床幔帷帐微微抖动。床面竖了六根立柱,下边就是精美的床围,床楣、倒挂牙子、床顶及毗庐帽上镂雕、高浮雕、圆雕了许多云纹和龙纹,显得雄伟凝重。而眼前床边坐着一个穿着白色中衣的男子,旁边一堆红色喜气衣物,还有十分隆重的吉服吉冠,这是……这是怎么回事?婚礼?
啊,对……
想起来了,自己好像是穿越了,穿越到了清朝康熙年间。足足过了有八九年,简直像是黄粱一梦那么久,又那么短。
好像,好像,遇见了很多人,发生了很多事情。有太子胤礽、有皇十四子胤祯、有皇八子胤禩、有皇十三子胤祥、还有胤禟、胤俄等各个皇子,有康熙皇帝,有……良妃……,还有很多人,像是阿昭、福儿、很多格格……真稀奇,没有看到雍正皇帝的印象呢……他是康熙皇帝的第几个儿子来着?不过没看到也很正常,不可能所有的皇子阿哥都给自己瞧一遍啊……可是,好奇 怪;书;网啊,自己好像是穿过去附在了哪个皇子的府邸格格身上的,那位皇子是谁来着?
还有,眼前这人是谁?
瞪大眼睛看了周遭半天,又抬头想了很久,楚笑寒笑了起来,问道:“你长得真好看。你是谁啊?你今天结婚吗?这里有这样隆重的礼服。可你怎么不穿呢?”
胤禛初时眼里有些狐疑,渐渐地心里慢慢地有些慌凉起来,她,好像不是作伪。“你不认得我?”
楚笑寒纳闷地摇摇头,说道:“不认得,但是看着你挺眼熟的,啊,对了,你长得挺像太子爷的,跟八爷也有几分相似。你也是王子阿哥吗?你位序第几呐?是三王爷吗?不对,我记得我见过三王爷的……那是四王爷吗?还是五王爷?我好像也见过五爷……倒是没见过六爷和七爷。八爷、九爷、十爷我认识,……嗯……后面不太对呀,年纪对不上啦。……那,那你是四王爷吗?我还没见过四王爷呐。你的脸色很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我帮你去叫个人来啊?……嗯,不对,我就是婢女来着,我是……是……好像是王府的妈差,好难听的名字哦。”
胤禛伸出双手,捉住她的肩膀,蹙紧了眉头,凑了过去问道:“你真不认得我?还是假装不认得我?”
“真真不认得你。我干么要假装?你生得很好看,我若是以前见过,一定一定不会忘掉的。”楚笑寒认真地回答,甜甜地笑了起来,忽地她一脸苦相说道,“哎呀,我是奴才来着,不能说我啊我的,会有人骂我的,说我又忘了则例什么的。您是哪位爷呀?奴婢给您请安。”
楚笑寒说着爬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都湿答答的,她吃了一惊,上下打量自己一番,问道:“奴婢刚从澡堂子里出来吗?怎么这副样子?还有,奴婢怎会在这里,这里……这里不是奴婢的屋子……天色这样晚啦,奴婢该回去照顾苏格格了。”
胤禛一把捉住楚笑寒的手腕,沉声道:“你记得苏格格?”
楚笑寒一脸茫然的神色,问道:“苏格格?奴婢是皇上赐下来服侍苏格格的呀,怎么会忘了苏格格呢。再说了,奴婢忘了什么么?一直都很好呀……”
胤禛双手紧握,她是假装的吧?可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看去那样真呢?好像是真的把自己忘得干干净净。以往,就算她再怎么假作平静,可是那眼里深深的悲色和异样,别人瞧不出来,自己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但是,但是,现在,她的眼睛那样清澈宁静,一点异样都没有,就像是初见的时候,她在阿昭的身体里,曾天真无邪、不带一丝情绪背景地笑着对自己说:你长得真好看!
这是怎么一回事?

畏畏缩缩地站在门口,楚笑寒歪着脑袋思考了很久,好像有哪里确实不太对劲。她有些害怕地又回头看着身后的男子,他好像很生气。
不过,我得回去找阿昭,……咕~~(╯﹏╰)b,虽然阿昭性子好,可我也不能老没个规矩,怎么能直呼她的名字呢?不过,她也不在乎。可她怎么会不在乎的呢?这事有些忘记了……大概是我和她日久生情?囧。
重重地揉了揉脑门,觉得有些隐隐生疼,但是对了,还要跪退吗?楚笑寒省起这点,赶紧回转身跪礼告退,丝毫没有留意到脸色越来越差的胤禛。
颇为轻松自在地跨出房门,她看到门口站着的傅鼐和苏培盛均是愣了一下。楚笑寒眯起眼睛,心道,嗯,这两位,是王府的傅侍卫和王爷身边的苏培盛……我明明记性一点问题都没有,里面那个人为什么要说我忘了什么呢?
王爷身边的苏培盛……王爷?王爷是哪一个?天哪!里面那个人,他不会就是王爷吧?我把主子爷给忘了?难怪……难怪,他这样生气。不自觉地把手指头塞进嘴里,狠狠咬了一口,呃,好疼,不是做梦啊?那,这事儿,有点糟糕。
“钱姑姑,王爷怎么样?”苏培盛面色颇有些古怪地问。
楚笑寒颇有些郁闷地回答:“王爷挺好的,我就惨了,我好像得罪王爷了。”
看来,他真的是王爷!!!阿昭是苏格格,嗯,我想起来啦,我好像是雍王府的婢女,康熙爷好像把我赐到雍王府了,这么说,刚才那个人,是雍亲王?雍亲王,好像,好像就是后来的雍正……
做奴才的把主子忘了,这事情,好像蛮大条的……而且,记得大家都说雍正皇帝脾气不好哪……这下子似乎太凄惨了。这以后,日子还过得下去吗?
可是,我怎么会把自个儿的最顶头的主子给忘了呢?难道我提前得了老年痴呆症?楚笑寒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觉得有些纠结和棘手。
“钱姑姑,……那个,你又跟王爷吵架了?”苏培盛小心翼翼地问。
楚笑寒骇然看着苏培盛,惊恐地笑道:“苏领侍,您在说什么呀……我,我,我一个使女,哪里敢跟王爷吵架?”
苏培盛一口气憋住,顿时说不出话来,只想呕血三升。心说,你说得好听,可每次跟王爷顶起牛脾气来,一次比一次顺溜。这府里的女眷使女,哪个像你这样的,动不动就甩脸子给主子看?时不时就跟主子爷对着干的?
楚笑寒见苏培盛不再说话,而傅鼐也不过无奈地看看自己,管自己在门口守岗,不来理会,心下稍喜,便赶紧一溜儿地跑了。

原来,今天是咱们王府里头雍王爷娶侧福晋的日子啊。
楚笑寒躺在自己的床上,张大了嘴巴。好像自己刚才是看见了年侧福晋,就是那个当年住在德胜门附近铺坊人家的小娃娃嘛……现在真是美得不得了,配王爷,嗯,刚才看见的那个人,确实,挺般配的。
不过,话说,自己怎么会出现在永佑殿偏殿的静室那里的?刚才头有点疼,这会子是想起来了,那是王爷的寝殿好不好啦?这是个十分蹊跷的问题。可是确实怎么想都想不出来,很用力很用力地想,脑袋便有些痛起来了。而且肚子里涨涨的,不知道是不是吃得太多了……
莫非,莫非自己是在帮忙这婚礼琐事的时候,偷吃东西,吃得太多,然后……脑部缺血,犯困在王爷的房间睡着了?
天哪,这是多么恐怖的事情?犯了多大的忌讳?只怕,只怕是要被立刻拉了去打板子……和上次一样,连打五板。上次真惨,李侧福晋来找苏格格的茬,结果自己就殃及池鱼地被牺牲了,拖到执事处,让微散太监打了五板。还好福晋派人来,否则可是实打实的二十板。嗯,这些事情都很清楚……只是,有些细节想不太起来。当然了,可能时日久了,个别事情一下子想不起来的情况也多得很,在现代也常常遇到。
只要放着不管它,慢慢地,慢慢地,忽然某一天,不着急的时候,就全想起来了……
这太常见了!况且都是过去的事情,想不起来也没多大的问题。楚笑寒想着,脸上露出了微笑,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房门口,走廊外,傅鼐一脸尴尬地站着,低声说:“……白天的时候,姑姑,确实……确实说,打算今日离开王府……”
胤禛面色铁青地伫立一旁,不言不语,只听着傅鼐结结巴巴地说着话。
“还说……还说,王爷许了姑姑要走便走……所以,所以……还说托奴才告知王爷,谢王爷这几年的照顾……”傅鼐坑坑巴巴地说着,只觉得自己实在应该马上找个柱子撞死算了,“姑姑还说……还说,会在家中烧香拜佛求菩萨保佑王爷今后一切顺遂、万事如意……”
刚才那钱兰欣离开后,自己忽然想起下午她的说话,赶紧叫了几个侍卫盘查核实了一番,晓得她尚未出府,这才进了静室跟王爷禀报,说她打算离开王府。王爷听了后,半天没有说话,却最后还是穿戴整齐同他一起往内院而来,竟然也没让苏领侍陪着,实在算是特例了。
结果,两人巴巴地赶到那苏格格的院子里,走到东边尽间的门口,就看到这钱兰欣香香甜甜地安然睡在自己的屋子里,哪里有一丝丝要走的意思!
钱姑姑,真的真的被你给折腾死了啦!傅鼐在心中哀嚎着。王爷不会以为我在胡言乱语,谎报军情,随意哄瞒主子吧?


第35章 任尘世来去,枉梦痕依稀
其实,古代也不错呀。
楚笑寒一边吃着鸡头米,一边躲在用来调节屋内气温并且冰着瓜果的大冰桶旁的排气孔边,享受冷气,觉着日子十分快活。入伏开始,就有司房的管事太监向各院内眷配送大冰桶,要一直送到七月十五呢,真是太幸福了。
嗯,以前怎么没有觉得开心呢?好像一直都很哀伤的样子。
可能终究惯了的缘故吧?反正也回不去嘛。这样想着,便吃吃地笑了起来。
阿昭这院子里的殿堂屋子也是和其他院一样十分高大,加之通风良好,一般都较凉爽,加以室内的坐垫,到夏日都换上了米黄色的用葛、纱制作的垫子,几案上的鹿头樽和各式瓷瓶都插满了精制纨扇,给人一种不扇自凉之感。
自己太怕热了,不过真喜 欢'炫。书。网'没有空调也能这样凉爽的感觉呢。好像,好像谁也很怕热来着……是阿昭吗?
今天是七夕……双星节,比之现代的名字更美一些呢。这样说来,到了此间之后,二月十四日的情人节,那是一次都没记起来呢,有些可惜。
七夕乞巧节,后世也算是中国情人节了。路遥背褡裢,情深佩荷包……早上起来就挑了一副比较满意的鹅黄软缎刺了牡丹纹绣和福寿字样的绣品,做了一个荷包。只是,虽然兴冲冲地做了,却没人可送。不过在二十一世纪,自己也一样没情人可送巧克力啊,年年都做不了爱情巧克力,而是义理巧克力,那两个字是日文,所以实际上翻译成中文应该是友情巧克力……,嗯,有时候送给沈睿,有时候送给老哥,虽然他们收得都很勉强,很痛苦……囧。
仔仔细细想了一遍,在这个年代里,可以送的人,好像,只有八爷。
不过八爷是阿昭的心上人,虽然,自己在阿昭身体里的时候,曾经……曾经,那个……,而且八爷也害过自己好几次。不过,现在想想,八爷后来对自个儿还是不错的。像上次自己哭得稀里哗啦的,他还带自己去庄园看海东青玩。
话说回来,上次自己为什么要哭得稀里哗啦的?楚笑寒纳闷地想了半天,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哭的原因,最后她放弃了思索,估测自己大概是因为回不去现代而产生那种伤春悲秋的情绪吧?
“格格,奴婢能不能出府一趟啊?”楚笑寒问大腹便便的阿昭。
阿昭很无语地看着她,最近这钱兰欣变得特别有精神,看起来十分的违和和怪异,但是阿昭最后还是无奈地回答道:“去吧,早点儿回来。别忘了时辰,犯了府里头的规矩。”
可是,楚笑寒兴冲冲地走到院子外头,才想起来,八爷似乎,跟着皇上去秋狝了。眼下可不在京里头。
正有些儿郁闷地扼腕,却看到前头远远地走来穿着石青色朝服,头戴凉帽的男子。是……是雍王爷……楚笑寒十分心虚地立刻在路边跪了下来,将头深深埋在地上,只盼他快些过去,不要瞧见自己。
晦气的是,这位被自己冒撞冲犯过的主子就在自己的面前顿住了脚,玄色的朝靴正前侧右方站定。
“奴婢给王爷请安,恭请王爷吉安。”楚笑寒声若蚊蝇地低低请安。
“……”
胤禛略有些发呆地站在前头,陷入沉思。
以前,她心情很好,很高兴的时候,会很娇嗲地叫四爷、四贝勒、四王爷……总是把前头第一个四字拖长一点点声音,再顿一顿,再加一个很柔的爷字……然后瞳眸里是满满的笑意,倏忽眼睛就眯成弯弯的新月,鼻子会很可爱地皱起来……嘴巴则很没样子地咧开笑起来。
可一着急起来,也会毫无体统规矩地直接叫他的名字,简直犯了大忌讳。不过,自己却没不悦过,反而还很喜 欢'炫。书。网'……在七星湖畔,蓝蓝的天空下,她站在雪白雪白的芦苇荡边,赤着足,焦急地脆声叫:“胤禛……你在哪儿?胤禛……”若不是怕她太着急跌下去受伤,本还是想再听她多叫几声的。
后来,发生了太多事情,于是她渐渐地收敛了笑容,总是一副淡淡哀怨的样子,偶尔看见自己,会假装很平静很平静的样子,然后淡淡地吐出一个王字,再幽幽地顿一顿,几不可闻地加一个愁怨无比的爷字……眉头微蹙,眼里满溢情意却充满了各种怒恨悲愁怨的情绪。
记得清清楚楚,那天,皇阿玛从塞外回朝了,自己刚从宫里觐见归来,当时,刚刚掀开轿帘,还没从官轿上下来,便瞧见她从府外踏入那边门,一眼就撞见了那大定中第一抬内的白玉如意,那眼中的恍惚和怔定……后来,她便神思忽忽地又转身走了出去,一个人摇摇晃晃、飘飘荡荡地在街上走着,好像流落异乡的孤魂一般,令人看着心痛……直到,直到八弟一把把她拽走为止,然后她就大哭起来……像是,像是当年在杭州府,她在自己的怀里一直一直地哭,像个小孩儿一般,把自己的心都哭软掉了。可现在,她抱着八弟,在他的怀里大哭。
没有人知道,自己当时有多么想跨步上前,一把将他们两人分开……
自己对她那样的上心,她为什么从来都不觉得欢喜开怀和感激荣宠呢?皇阿玛、十三弟,都已经到了震惊动怒、难以理解的地步,可到了她这里,却好像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换了任何其他一位女子,多棋木里、玉琼、元贞、怀凝……便是那一心恋慕八弟、十四弟,同他们纠缠不清的阿昭,既进了自己的府邸,稍假辞色,不也欣喜若狂吗?不论满蒙藏汉,这出嫁从夫都是一致的,丈夫就是妻子的天。
她似乎,……很执着,很认真,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只是,男人情动时候说几句甜言蜜语,值得那样当真吗?儿女私情,一旦摆到了家国大事的台面上,不都是此一时彼一时地酌情处理吗?莫不是,莫不是,她觉得,便是闺房蜜语,这每一句话都是要郑重对待的?这也……太……离谱了……她虽来 自'炫*书*网'异世……可……
今天,她端端正正地跪在这里,乖顺润泽,像个调…教良好的普通宫人、老道的妈差,只清清爽爽,吐字清晰地唤出王爷两个字,不带一丁点情绪。若硬要说有,那就只带了几分恐慌和惊愕,下人的恭敬,以及一丝不耐。
怎么会这样的?
她看起来,谁都认识,谁都记得。
唯独忘了自己……最令自己介怀和难以为情的是,她忘了,才过得这样好,这样精神。似乎,在她来了此间后的近十年里头,最为开心轻松。整个人都松懈了,二十八九岁的人,像是一下子减去了十岁,姿容焕发,分外动人……
“王爷……王爷有什么吩咐要奴婢去做的吗?”楚笑寒等了半天,见他不走也不语,更加有些忐忑起来。
等了半日,垂头跪着的楚笑寒,终于看到眼前的四楔青色衣袂微微飘动,皂靴大步踏动离去了。
大大松了一口气,楚笑寒瘫坐在地上,拍拍自己的胸口,嘀咕道:这四王爷也太恐怖了,难怪自己会忘了他,这一定是被吓得太惨了,记忆缺失了?或者是因为这未来的雍正皇帝实在太怕人了,所以为了保护自己而来了个自我催眠?想着这个十分荒唐的可能,她禁不住咯咯地笑起来。
不过从永佑殿那夜后,也曾在阿昭身边的使女、小太监等下人那边打听了一番,原来他们也都很害怕雍王爷。看来这纯粹是人品问题,楚笑寒摇了摇头,这人大概是没救了,也难怪后世把他写得那样差。
还好自己及时地和阿昭换了回来,不然如果到今天还呆在阿昭的身体里头,要作为他的妾侍这样的身份去面对他,这……不能不说是很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
只是……自己是怎么换过来的?怎么一点记忆都没有?好像确实有点老年痴呆了。照过镜子,看过自己的容颜,确确实实是自己二十一世纪的身躯面目,难道难道……自己整个人都过来了?这事一去细细思索就一个头两个大,脑门生疼,后头的风府穴隐隐如针扎一样,……算了,不想这事了。
既然八爷不在,这荷包岂非送不出去啦?
楚笑寒转念一想,不如,不如送给傅鼐,傅侍卫?这个主意不错。那位傅侍卫看去呆头呆脑,时常摆出一副憨厚可爱的样子。不知为何总感觉和他很熟稔。

傅鼐觉得,自己一定是命犯太岁了。
今年一定是命中大流年,撞了大大的刑克天煞。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最近一直很想撞墙?
“这……这荷包……姑姑要送给我?”站在银安殿廊下柱子旁的傅鼐,有些结结巴巴地问道。
楚笑寒一脸讨好地笑着,连连点头说道:“是啊,这绣品原本是在宫里头的时候做的,缎子和线都是上好的。今儿是乞巧双星,就做了一个荷包,我觉得做得还可以啦。本来想送给八爷的,可是八爷跟着皇上秋狝去了……回来就过了乞巧了,节过礼不送。傅侍卫平日里也很照顾我,所以就,送给你……呃,莫不是你怕家里头夫人生气?我真的没旁的意思,就是凑个节送礼很开心啦。”
傅鼐很想以头抢地……无力地说:“她……她倒是不会生气。”
“那您是嫌弃我活计做得太差劲了?”楚笑寒说完,仔细地用手擦擦荷包,端详了一下线脚和绣工,侧头凝思了一会,说:“好像……好像,还可以呀。以前我的针线工夫是很差,不过这两年,真的好很多了呀,虽然是比不上良妃主子的手巧啦。不过,你不要就算啦,我送别人去。”
不,不会吧?钱兰欣……你一定是嫌最近雍王府里头太安静了是吧?所以闹腾点浪花出来,大家一起湿湿身?
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傅鼐在心里哀嚎悲叹着,无力地服软说道:“我要,我要,我收下就是。”
回头给王爷送过去,只是,已经预见到自己的悲惨下场了。前头自己也不过扶抱了这钱兰欣两次,这主子爷的神气已经很阴阳怪气了。好在咱们爷大事上不糊涂,换一个稍微歪心邪意一点儿的,只怕自己早就尸骨无存了。


第36章 缘起缘灭,轮回落凡间
这是一个上好鹅黄贡缎面的牡丹绣品,这贡缎的质地一看就是宫里头出来,绵软却结实,色泽又鲜艳明亮。配上那牡丹纳纱绣工夫着实不错,可以看出锁绣和戳纱的功力虽未到顶尖,却已经有了一定的水准。这看着十分眼熟,好像从宫里头发下来的她的私物里头曾瞥见过。整个筭袋看来很仔细地用蓝色缎边掐牙,里头做了搭扣。整个荷包做得很是用心,表层隔囊里还塞了菖蒲香草,散发出淡淡的好闻的气味。
胤禛的手指用力地捏着这只香荷筭袋,盯住上头的牡丹绣纹,半晌没有开口说话,亦不曾有一丝动弹。
傅鼐小心翼翼地偷眼瞄一瞄主子,嗫嚅着回道:“姑姑说,本来是乞巧节,所以做了荷包要去送……送……八爷,不过,八爷不在京里,所以……所以,就给了奴才……”
呜……钱兰欣,她是故意的吧?她明显故意的,她故意在气王爷……那天亲眼看到八爷和王爷那表面融洽和乐,实际火花四迸的样子了,傅鼐觉得自己快说不下去了。
“嗯,你出去吧。”眼前那面无表情的主子终于开口下了赦令,傅鼐如释重负地立刻退出了屋子,到了门外这才大大地吐了一口气。

楚笑寒在厅间里头认真地做着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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